[book_name]居士传 [book_author]彭绍升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佛学宝典,完结 [book_length]177276 [book_dec]五十六卷。清代知归子撰。知归子,是彭绍升亦称彭际清之法号。该书收集从后汉到清康熙年间在家奉佛的人士(男性)三百一十二人的传记,编成列传体裁的专传或合传五十五篇,成为记载历代居士比较完备的一部书。作者在节取佛书,如《佛祖统纪》、《佛祖通载》、《传灯录》、《续传灯录》、《五灯会元》、《东林传》、《往生传》、《居士分灯录》、《先觉宗乘》、《居士禅灯录》,以及《弘明集》、《广弘明集》、《佛法金汤》等书的基础上,又引用了史、传、诸家文集,诸经序录,百家杂说。编成列传,详述每位居士学道的经历,不局限于一家之言,一宗一派的范围,加以融会贯通历述其详。此书从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起笔,至四十年 (1775) 完成,历时五年,凝注了作者的心血和汗水。在具体体裁上,分为专传、合传、附传三类。专传有十七人,合传有二百一十九人,附传有七十六人。编次大致依时代先后次序,郑一、卷二,为后汉、三国和两晋,共有十二人。卷三至卷十一,为两晋、南北朝、隋唐,共有四十六人。卷十二,为南北朝、唐、宋、明,共有十二人。卷十三至十九,为唐代,共有二十六人。卷二十至卷三十四,为宋、元,共有八十三人。卷三十五、卷三十六、为金、元,共有十人。卷三十七至卷五十二,为明代,共一百一十三人。卷五十三至卷五十五,为明、清,共有十人。卷五十六,载有《知归子传》,即撰者本人的传记。 [book_img]Z_1876.jpg [book_title]序 续藏经 居士传 清 彭际清述 居士传序 知归子现居士身说法。着居士传。属予为之序。序曰。知归子学佛。归心净土。发决定往生之愿者也。究论往生之因。因於一念之净。一念之净即成往生之因。况念念相继有不决定往生得觐弥陀者乎。知归子修净土念念相继。其学佛也可谓密矣。仰前修之匪远。表万法之同归。自度度人度人自度。着书之心可谓切矣。若知归子可以现居士身而说法矣。予故欢喜序之。以告世之读居士传者。同学汪缙撰。 [book_title]发凡 居士传发凡 佛门人文记载其专系宰官白衣者。故有佑法师宏明集。宣律师广宏明集。心泰佛法金汤。姚孟长金汤徵文录。夏树芳法喜志。其以沙门为主兼収外护者。则有志磐佛祖统记。念常佛祖通载。以及传灯录.续传灯录.五灯会元.东林传.往生传。诸书所录事言。互有详略。或失之冗。或失之踈。至朱时恩居士分灯录。郭凝之先觉宗乘。李士材居士禅灯录。并本五灯。止扬宗乘。於诸三昧法门有所未备。今节取诸书者十之五。别徵史传。诸家文集。诸经序录。百家杂说。视诸书倍之。裁别缀属成列传五十余篇。详其入道因缘。成道功候。俾有志者各随根性。或宗或教或净土。观感愿乐。具足师资。但自唐以前。简册无多。披览易遍。自宋以後。文字浩瀚。耳目闻见搜讨难周。更望博雅君子惠以珍藏。佐其不逮。 护法之文。须从般若光明海中自在流出。乃为可贵。是书所载。非其真实有关慧命者。概弗列焉。如王简栖头陀寺碑。王子安释迦成道记。诚为典赡。然文过其质。於道何有。柳子厚制诸沙言碑铭。为苏子瞻所推服。然如曹溪一碑和会儒释。与六祖坛经之旨全无交涉。况摩诘梦得之文。抑又逊之。元明士大夫文字。类多出入儒佛。亦必其行解相应始堪采择。否则只成戏论。何足数也。 宗门冐滥者多。如夏竦.吕惠卿.章惇之徒。既不足道。即白苏二公其在佛门亦别有长处。与宗门无与。诸书所载机缘。无可取者。他如韩退之.李习之.周茂叔.欧阳永叔诸先生。平生愿力全在护儒。一机一境偶然随喜。不足增重佛门。岂宜附会牵合庄点门庭。反成谬妄。此於教理违背非小。故予是书持择之间颇存微指。不敢将就影响。以诬古人。以诬自心。以诬教理。 庞居士之於宗。李长者之於教。刘遗民之於净土。百世之师矣。三公者各专传。尊师也。其他立专传者。大都轶迈等伦。难为匹俪。虽不尽以三公为绳。亦庶几近之者也。 登地证果根基五戒。而五戒者全体五常。不践五常何有五戒。南北朝诸臣罔明忠孝之义。妄谈般若。裨贩如来。至如魏収.蔚宗浪附通人。沈约.江总滥尘戒品。以身谤法。视崔浩.傅奕罪有甚焉。清净海中不受死屍。削而投之岂为刻核。若王摩诘.柳子厚.郭功甫.张天觉之徒。先迷後复。情罪可原。善善从长。亦庶几春秋之指与。 自昔言三教者。其莫善於大珠乎。或问三教异同。曰大量者用之即同。小机者执之即异。总从一性起用。机见差别成三。迷悟在人不在教之同异也。达此义者。其宋之李伯纪.明之赵大洲乎。南北之朝。释道相争。唐宋之时。儒佛相角。总由不知性真常中本无同异。寻枝摘叶安有了期。至如周彦伦.明休烈.张天觉.李纯甫数子之论。解纷挫锐不谓无功。究其实际亦多离合。狮子咬人韩卢逐块。智者覩指知归。昧者双迷指月。世又安得尽大珠与之畅谈三教哉。 列传中有不得详其事迹者。文富诸公是也。非系於佛法。弗录其事迹。自载正史举而着之。非此书体也。有不容略其事蹟者。如宗汝霖.赵大洲.周景文.熊鱼山诸公是也。其应於世者。其学佛之精神也。一切治生谐偶。皆与实相不相违背。不其然乎。不其然乎。 是书始事於庚寅之夏。削稿於乙未之秋。中间辨味淄渑。商量去取。则吴县汪子大绅之助为多。瑞金罗子台山往来。过苏每相切磋。订其离合。最後书成。婺源王子顾庭讽诵一周。赞叹欢喜。捐金付刻。普愿见闻随喜。发菩提心。证圆满果。是则区区七年纂述功不虗施。青莲华海香光无垠。一念归诚同登彼岸。不亦乐乎。 [book_title]题居士传偈 菩萨戒弟子 彭际清 述 我闻观世音  应身三十二  华严善知识  亦有五十三  比邱居士身  种种天人趣  譬如空中云  随风无定形  又如海上波  从日现五色  众生眼所见  分别每炽然  岂知妙明心  非一云何二  忆我无始来  一念不自觉  生死六道中  念念入轮回  贪染习已深  真色成晦昧  无明力所牵  颠倒恶叉聚  因缘值此生  得闻无上法  深心发悲泪  长跪向佛前  誓尽此报身  永息轮回苦  一念阿弥陀  究竟成佛道  虔恭秉净戒  忏悔从前非  谛观法界身  如幻不思议  况逢此震旦  大乘所出处  火中生莲华  时时现希有  良哉东林贤  善权开方便  亦有庞与李  宗教扶双轮  传灯代有人  如虗空无尽  今虽末法中  典刑幸未沫  网罗旧文字  放此不夜光  如日月众星  昭回四天下  一多互相摄  毕入菩提场  愿以此功德  回施诸有情  现在及当来  有缘同聚会  读我所着书  各发无上心  南无佛陀耶  同生极乐国 [book_title]目录 居士传目录 传一 牟融  安元  支恭明(支谶 支亮)  竺叔兰  竺长舒  阙公则  孙兴公  谢庆绪(戴逵) 传二 刘遗民 传三 张莱民  张秀实  王乔之  宗少文  周道祖  雷仲伦 传四 安阳沮渠侯  董吉  何昙远  魏世子  陈参军  刘谦之  严恭(荀生) 传五 何彦悳(求点 胤)  周彦伦  到茂灌  裴几原(刘士深 任孝恭)  刘彦和  傅宜事 传六 竟陵文宣王 传七 傅大士 传八 荆山居士 传九 昭明太子 传十 刘灵预  明休烈(仲璋 山宾)  刘士光(彦度)  庾彦宝  刘宣文(张文逸 阮士宗)  向居士  冯衮  李子约 传十一 张洪赈  张廷珪(李峤)  辛替否 传十二 江含洁  刘士烜  张孝始  司马乔卿  李观  元紫芝  万敬儒  朱康叔  吴璋  吴君平  彭信宇  高汇旃 传十三 李师政  梁敬之(李华)  裴公美 传十四 李山龙(史阿誓 薛严)  樊元智  牛思远  于昶  商居士  郑牧卿  马子云  陆康成  李知遥 传十五 李长者 传十六 颜清臣  韦城武 传十七 庞居士 传十八 王敬初  陈操  甘行者  张秀才 传十九 王摩诘  柳子厚  白乐天 传二十 杨大年  李公武(端愿) 传二十一 晁明远  王子正  文宽夫  富彦国  张安道  赵阅道 传二十二 杨次公(王仲回)  王敏中(葛繁) 传二十三 张平叔(王邦叔) 传二十四 锺离瑾(景融松)  孙良  陆浚  张廸  孙十二郎  马仲玉(永逸)  左伸  范俨  胡达夫  孙忭  朱进士  王无功  王衷  吴信叟  张抡  李秉  陆子元  阎邦荣  钱同伯  [外/曰]省斋(计公)  吴复之  陈君璋 传二十五 刘兴臣  潘延之  许叔矜  郭功父  陈体常  吴德夫(王韶) 传二十六 苏子瞻(子由)  黄鲁直  晁无咎(以道) 传二十七 郑介夫  邹志完  江民表  陈莹中 传二十八 张天觉 传二十九 李伯纪 传三十 宗汝霖(陈允昌)  张德远 传三十一 李似之(赵表之)  李德远(严康朝)  李汉老  冯济川  蔡子应(刘彦修)  吴元昭  吴十三  颜丙  吕铁船  葛谦问  余放牛  张功甫 传三十二 张子韶 传三十三 王虗中(张安国 李彦弼) 传三十四 真希元(陈贵谦)  吴毅夫 传三十五 李纯甫(刘谥 沈士荣)  王子彧  董国华  郑所南  胡汲仲(冯子振) 传三十六 耶律晋卿  国宝 传三十七 宋景濂 传三十八 刘祖庭  万民望  李文进  王道安  薛元初 传三十九 赵大州(小洲) 传四十 严敏卿(澂朴泽 拭济)  陆与绳(冯开之 陆伯贞) 传四十一 杨邦华  唐体如  戈以安  孙叔子  朱纲  郭大林  刘通志  郝熈载  杜居士  吴大恩  吴用卿  张爱 传四十二 殷时训  陈廷裸  顾清甫  朱元正  周楚峯  蔡槐庭  虞长孺(僧儒)  黄平倩  庄复真  鲍性泉 传四十三 李卓吾 传四十四 管登之  杨贞复  陶周望(奭龄)  焦弱侯  唐宜之  瞿元立(朱兆隆 锺伯敬 玉弱生 平仲 与游 王宇泰 吴体中 应宾 董元宰) 传四十五 袁了凡 传四十六 袁伯修(中郎登)  (小修) 传四十七 曾端甫  赵凡夫  刘玉受(杨子澄 维斗 公干 李子木 徐九一 刘公旦 姚文初) 传四十八 王孟夙  丁劒虹  朱白民(娄子柔)  庄平叔  黄元孚  闻子与  黄子羽  钱伯韫  吴瞻楼  王先民  陈用拙  骆见於  程季清 传四十九 周景文  姚孟长 传五十 马邦良  徐成民 传五十一 蔡维立  刘长倩  黄元公  黄介子  黄蕴生(唐昌全 黄渊耀 陈俶 侯元演 元洁 夏云蛟) 传五十二 金正希  熊鱼山(姜如农 张大圆) 传五十三 温月峰  崔应魁  蒋虎臣  李生(洞庭生) 传五十四 严仲慤(周知微)  宋文森  毕紫岚 传五十五 周安士 传五十六 知归子 大清乾隆四十年吴县龚履云录於齐门蒋民舘舍 [book_title]卷一 居士传一 牟安支二竺阙孙谢传 佛法之东。自汉明帝始。永平三年。帝梦见神人。身长丈六。尺项有日光。飞在殿前。明日博问羣臣。何神人也。傅毅进曰。臣按周书异记云。昭王二十四年四月八日平旦时。大风起宫殿。民居震动。其夜有五色光。气贯太微。徧於四方。作青赤色。王问太史苏由曰。是何祥也。对曰。西方有大圣人降生。後一千年声教被此土。王使镌石记之。瘗於南郊天祠前。以年计之。今一千一十年矣。陛下所梦将是乎。帝以为然。遣郎中蔡愔.博士蔡景王遵等十有八人。西访其道。至大月氏国。遇迦叶摩腾.竺法兰。持优填王所造[叠*毛]像并四十二章经而东。遂与偕至洛阳。帝为立寺雍门外。由是象教兴焉。其後王公贵人祷祀祈福者众。实罕明其道。学士大夫格以五经之文。斥为异术。有苍梧牟融者。作理惑论以解之。问曰。何以正言佛。佛何谓也。牟子曰。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能圆能方。或小或巨。或隐或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问曰。何以谓之道。道何类也。牟子曰。道之言导也。导人致於无为。牵之无前。引之无後。举之无上。抑之无下。视之无形。听之无声。四表为大宛延其外。毫厘为细间关其内。故谓之道。问曰。孝经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曾子临殁启予手足。今沙门剃头。何其违圣人之语。不合孝子之道也。牟子曰。昔齐人乘船渡江。其父堕水。其子攘臂捽头颠倒。水从口出。父命得苏。夫捽头颠倒不孝莫大。然以全父之身。若拱手修孝子之常。父命绝水矣。孔子曰。可与适道。未可与权。所谓时宜施者也。且泰伯断发文身。自从吴越之俗。违於身体发肤之义。然孔子称之其可谓至德矣。由是而观。苟有大德不拘於小。沙门捐家财弃妻子。不听音不视色。让之至也。何违圣语。不合孝乎。问曰。佛言人死当复更生。仆不信此言也。牟子曰。身譬五糓之根叶。魂神五糓之种实。根叶生必当死。种实岂有终亡。问曰。佛道崇无为。乐施与。持戒兢兢。今沙门耽好酒浆。或畜妻子。取贱卖贵。专行诈绐。此得谓之无为耶。牟子曰。工轮能与人斧斤绳墨。而不能使人巧。圣人能授人道。不能使人履而行之。皐陶能罪盗人。不能使贪夫为夷齐。五刑能诛无状。不能使恶人为曾闵。尧不能化丹朱。周公不能训管蔡。岂唐教之不着。周道之不备哉。然无如恶人何也。问曰。吾子之说。其辞富。其文炽。是子之辨也。牟子曰。非辨也。见博故不惑耳。问曰。见博亦有术乎。牟子曰。由佛经也。吾未解佛经之时。惑甚於子。虽诵五经。适以为华。未成实矣。吾既覩佛经之说。览老子之要。守恬淡之性。观无为之行。还视世事。犹临天井而闚溪谷。登嵩岱而见邱垤矣。问曰。吾昔在京师入东观游太学。视俊士之所规。听儒林之所论。未闻修佛道以为贵。自损容以为上也。吾子曷为耽之哉。牟子曰。老子曰。名者身之害。利者行之秽。赴趣闲隙务合当世。此下士之所行。中士之所废也。况至道之荡荡。上圣之所行乎。杳兮如天。渊兮如海。不合闚墙之士数忉之夫。固其宜也。彼见其门。我覩其室。彼采其华。我取其实。彼求其备。我守其一。子速改路。吾请履之。论凡三十七条。其大指如此。融才甚高。通百家之说。见汉末天下扰乱。屡被州辟不起。太守复委以使命。以母丧不果行。既而叹曰。老子绝圣弃智修身保真。万物不干其志。天下不易其乐。故可贵也。於是锐志佛法。兼研老子五千言。肆志相羊终身不仕(佛祖通载.宏明集)。 安元 安息国人也。志性贞白。为优婆塞。严秉法戒。博通群经。汉灵帝末游宦洛阳。官骑都尉。常与沙门讲论道义。时僧佛调方译法镜经。元口译梵文。佛调笔受。词旨两得。见述後代(出三藏记集)。 支恭明 名谦。一名越。大月支人也。大父法度以汉灵帝世率国人数百归化。拜率善中郎将。恭明年七岁骑竹马戏於邻家。为狗所啮伤胫。邻人欲杀狗取肝傅疮。恭明曰。天生此狗。为人守吠。我若不来。终不见啮。失在於我。非关於狗。杀之得差尚不可为。况无益而招大罪。由是乡人数十家感其言。悉不复杀生。十岁学书。十三岁学梵书。通六国语。博览经籍。兼综艺术。甞受业於支亮。亮又受业於支谶。当桓灵世。新出佛经多谶所译。当世称之曰。天下博知。无出三支。献帝末遭寇乱。恭明与乡人数十避地归吴。初发日惟有一被。有客随之大寒无被。恭明呼与共卧。夜将半客夺被而去。明旦同侣问被所在。语以故。咸曰何不相告。答曰。我若相告。卿等必以刼罪罪之。岂宜以一被而杀一人乎。闻者叹服。既至吴。吴主孙权闻其博学有才。即召见之。问经中深隐之义。恭明应机释难无疑不析。权甚悦。拜为博士。使辅导东宫。甞译摩诘.大般泥洹.法句.瑞应.本起等二十七经。辞旨文雅盛传於世。其後太子即位。遂隐於穹窿山。不交世务。从道人竺法兰更链五戒。凡所游从皆沙门而已。年六十卒於山中(出三藏记集)。 竺叔兰 本天竺人也。其大父娄陀。好学有节操。时国王无道。有为将者得罪惧诛。欲要娄陀共反。娄陀拒之。遂杀娄陀以作乱。娄陀子达摩尸罗。先在他国。闻乱即与其妇兄二人之为沙门者犇晋。居於河南。生叔兰。叔兰幼从二舅受经法。一闻辄悟。通华梵语及书。然性轻躁。好游猎。甞遇虎堕马。折其右臂。母数呵禁。终不改。已而为之蔬食乃止。顷之暴亡。三日而苏。自言入一朱门。金银为堂。见一人自云是其大父。谓叔兰曰。吾修善累年。今得此报。汝罪人。何得来耶。守门者以杖驱之入竹林中。见其猎伴为鹰犬所啄啮。流血号叫。叔兰走避数十步。值牛头人欲叉之。叔兰曰。吾累世佛弟子。常供二沙门。何罪见治。牛头曰。此虽有福。不救猎罪。俄而见其两舅来语牛头曰。我等二人恒受其供。恶少善多可得相免。二舅遂导之还家。俄而苏。於是改节修慈。专志经法。以晋元康元年译出放光经及异维摩诘经十余万言。旋遭母丧。葬毕遇石勒之乱。避之荆州。後无疾忽告知识曰。吾将死矣。数日便卒(出三藏记集)。 竺长舒 亦天竺人也。晋初内徙居於吴。奉法精至。尤虔诵观世音经。比邻失火。长舒家在下风。勅家人不得动。唯一心念观世音。顷之火忽自熄。有诸少年心怪之。後一夕密束炬掷其屋。四掷皆灭。乃大惊以为神。各走还家。明晨相率诣长舒稽颡谢。自说昨事。长舒曰。我无神力。止念观世音力耳。诸君但当洗心信向。毋自恐也。於是乡里间咸知奉法(辨正论)。 阙公则者 赵人也。晋武帝时居於洛阳。萧然恬放。日常诵正法华经。既卒。其友为设会於白马寺。至夕转经。忽闻空中有声。仰视一人形色光丽曰。我阙公则也。生西方安乐世界。与诸上人来此听经。堂中人共见之。有汲郡卫士度者。受业於公则。其母常饭僧。是日将中。忽空中下鉢正落母前。谛视之乃公则常所用鉢也。有饭满中。其香充堂。食者七日不饥。支道林为之赞曰。大哉阙公。歆虗纳灵。神化西域。迹应东京。徘徊霄墟。流响耀形。岂钦一赞。示以匪冥(大唐内典录.念佛宝王三昧论○按他书譔引。公则为东林社中人。今据二书正之)。 孙兴公 名绰。太原中都人。迁会稽。早慕渊泊之行。与名僧支遁游。放旷山水。撰喻道论。其略曰。或有疑至道者。喻之曰。夫六合遐邈。庶类殷充。千变万化。浑然无端。是以有方之类各岐所见。鳞介之物不达皐壤之事。毛羽之族不识流浪之势。自得於窞井者则怪游溟之量。翻翥於数仞者则疑冲天之力焉。复观夫方外之妙趣。寰中之元照乎。夫佛也者。体道者也。道也者。导物者也。应感顺通。无为而无不为者也。无为故虗寂自然。无不为故神化万物。万物之情高卑不同。故训教之术或精或麤。悟上识则举其宗本。遇中材则示以祸福。历观古今祸福之证。皆有由缘。岂可掩哉。何者。阴谋之门子孙不昌。三世之将道家明忌。斯非兵凶战危积杀之所致耶。夫魏颗从治而致结艹之报。子都守信而受骢骥之赐。齐襄委罪故有坠车之祸。晋惠弃礼故有毙韩之困。斯皆死者报生之验也。立德闇昧之中。庆彰万物之上。阴行阳耀。自然之利至也。或难曰。报应之事诚皆有徵。则周孔之教何不去杀。答曰。客可谓达教声而不体教情者也。谓圣人有杀心乎。曰无也。答曰。诚知其无心於杀。杀固百姓之心耳。夫时移世易滋有薄淳。结绳之前陶然太和。暨於唐虞礼法始兴。爰逮三代刑网虎章。刀斧虽严而犹不惩。至於君臣相灭父子相害。吞噬之甚过於豺虎。圣人知人情之固於杀不可一朝而息。故渐抑以求厥中。犹蝮蛇螫足斩之以全身。痈疽附体决之以救命。亡一以存十亦轻重之所权。举兹以求。足以悟其归矣。或难曰。周孔适时而教。佛欲顿去之。将何以惩暴止奸统理群生哉。答曰。周孔即佛。佛即周孔。佛者觉也。觉之为义悟物之谓。应世轨物盖亦随时。周孔救极弊。佛教明其本。共为首尾其致不殊。即如尧舜世夷二后高让。汤武时难两君挥戈。渊默之与赫斯。其迹则胡越。然其所以迹者。何甞有际哉。故逆寻者每见其二。顺通者无往不一。或难曰。周孔之教以孝为首。三千之责莫大无後。而沙门之道委离所生。生废色养终绝血食。背理伤情莫此之甚。而云宏道敦仁广济群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答曰。父子一体惟命同之。父隆则子贵。子贵则父尊。故孝之为贵。贵能立身行道永光厥亲。若匍匐怀袖日御三牲。而不能令万物尊已举世我赖。以之养亲其荣近矣。昔佛为太子。弃国学道。垂条为宇结草为茵。端坐六年道成号佛。於是游步三界之表。恣化无穷之境。大范群邪迁之正路。众魔小道靡不遵服。於斯时也。天清地润品物咸亨。蠢蠕之生浸毓灵液。枯槁之类化瘁为荣。还照本国广敷法音。父王感悟亦升道场。以此荣亲何孝如之。而俗人不详其源流。未涉其场肆。瞽言妄说輙生攻难。以萤烛之见疑三光之盛。芒隙之滴怪渊海之量。可谓狎大人而侮天命者也。既袭父爵为长乐侯。哀帝朝官散骑常侍领着作郎。桓温将迁都洛阳。人情疑惧。兴公上疏力争。温大愠。然卒莫能难也。寻转廷尉。卒年五十八(晋书宏明集)。 谢庆绪 名敷。会稽山阴人。性澄静寡欲。隐於太平山十余年。笃信大法。长斋奉佛。招引同事化纳不倦。自注安般守意经。为之叙曰。夫意也者。众苦之萌基。背正之元本。荒迷放荡浪逸无涯。弹指之间九百六十转。一日一夕十三亿想念。一身所种滋蔓弥劫。凡在三界倒见之徒。弱丧渊流莫能自反。正觉慈愍开正慧路。渐塞忿欲之微兆。为启安般之要径。泯生灭以冥寂。伸道品以养恬。建十慧以入微。絷九神之逸足。防七识之洪流。故曰守意也。若乃制伏麤垢拂剗漏结。闭色声於视听。遏尘想以禅寂。乘静泊之祯祥。纳色天之嘉祚。然正志荒於华乐。昔习没於交逸。福田矜执而日零。毒根迭兴而罪袭。是以轮回五趣亿劫难拔。婴罹欲网有剧深牢。由於无慧乐定。不惟道门使其然也。至於乘慧入禅亦有三辈。或畏苦灭色乐宿泥洹。志存自济不务兼利者为无着乘。或仰希妙相仍有遣无。不建大悲练尽缘缚者则号缘觉。菩萨者深达本有畅因缘无。达本者有有自空。畅无者因缘常寂。自空故不出有以入无。常寂故不尽缘以归空。苟厝心领要触有悟理者。则不假外以静内。不因禅而成慧。故曰阿惟越致。不随四禅也。若欲尘翳心慧不常立者。乃假以安般息其驰想。犹农夫之净地明镜之莹剗。然则耘耨不以为地。地净而种滋。莹剗非以为镜。镜净而照明矣。又甞手写首楞严经置都下白马寺。寺为邻火所延。其什物及他经并烬。而此经文字独完。惟毁纸边而已。寻以母老还南山若耶中。内史郗愔表荐之。徵博士不起。会月犯少微。占者以隐士当之。人言当应在戴逵。俄而庆绪卒。逵字安道。谯郡人。亦有高行。孝武时累徵不就。善属文。兼工艺事。欲造无量寿佛。积思三年雕刻方就。迎置山阴灵宝寺。郗超见而作礼。撮香在手。勃然烟上极目云表。众皆叹其神异。子顒。能世其业(出三藏记集.晋书.冥祥记.法苑珠林)。 知归子曰。当牟子之世。佛法未盛行。而牟子笃信其道。岂非独往之士哉。安支竺阙之徒。宏法扶戒导信化疑。亦甚为希有者矣。东晋之初风教渐广。王导.庾亮.周顗.谢鲲.桓[(雪-雨)/粉/大]之属。皆甞与梵僧尸利密多罗游。谢安居东山。降心支遁。遁奉诏入禁中讲经。会宗遗文。守文者陋之。安闻而叹曰。此九方歅之相马。略元黄取神骏者也。至如王羲之.坦之.珣珉.许询.习凿齿。各与缁流津接。大率名言相永自标远致而已。咸康中庾氷辅政。奏沙门应尽礼王者。下礼官议。何充等以为不宜坏其本法。执奏至三。氷议遂寝。充笃信佛法。饭僧造寺所费不訾。阮裕甞谓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充问其故。裕曰。我图数千户郡未得。卿图作佛不亦大乎。盖嘲之也。充弟准。高尚寡欲。散带衡门。日诵佛经。其他士大夫信向虽众。修行轨则罕有闻焉。不得而着也。迨至晋宋之交。始有东林之盛。应化神灵继此腾集矣。予录牟子以下诸贤行业及其论议。虽未诣渊微而其意已远。岷江之流始於滥觞。又可少乎哉。 汪大绅云。为传中不可少之文。所记事言虽浅。然亦近实。千经万典流传。有外於四十二章之旨乎。千圣万贤出没。有外於导人以无为之化乎。佛者觉也。尽之矣。 [book_title]卷二 居士传二 刘遗民传 刘遗民者。名程之。字仲思。彭城人。汉楚元王之後也。少孤。事母孝。善老庄言。不委蛇於时俗。初为府参军。晋司徒王谧.丞相桓元.侍中谢琨.太尉刘裕先後引荐。皆力辞。时慧远法师止於庐山东林寺。修念佛三昧。遗民往依之。远师曰。官禄巍巍云何不为。遗民曰。晋室无磐石之固。物情有垒卵之危。吾何为哉。刘裕以其不屈。乃以遗民之号旌焉。同时宗少文.周道祖.雷仲伦.张莱民.张秀实.毕士頴咸来庐山。远师曰。诸君之来。能无意於净土乎。乃造西方三圣像。建斋立社。众至百二十有三人。遗民鑱石为誓。其辞曰。夫缘化之理既明。则去来之兆显矣。迁感之数既符。则善恶之报必矣。推交臂之潜沦。悟无常之期切。审三报之相催。知险趣之难拔。此其同志诸贤所以夕惕朝勤仰思攸济者也。盖神者可以感涉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则幽路咫尺。苟求之无主则渺茫何津。今幸以不谋而感佥心西境。叩篇开信亮情天发。乃机象通於寝梦。欣欢百於子来。於是云图表晖影侔神造。功由理谐事非人运。兹实天启其诚。冥运来萃者矣。然其景绩参差功德不一。虽晨祈云同夕归攸隔。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是以慨焉胥命。整襟法堂等施一心。亭怀幽极。誓兹同人俱游绝域。其惊出绝伦首登神界。则无独善於云峤。忘兼全於幽谷。然後妙觐天仪启心贞照。识以悟心形由化革。藉芙蓉於中流。荫琼柯以咏言。飘云衣於八极。泛香风以穷年。临三涂而缅谢。傲天宫而长辞。绍众灵以继轨。指大觉以为期。究兹道也岂不弘哉。遗民度西林涧北别立禅坊。精研元理兼持禁戒。甞贻书关中。与什公.肇公扬榷经义。着念佛三昧诗。居半载。即於定中见佛光照地皆作金色。更十五年於正念佛时。见阿弥陀佛玉毫光照垂手慰接。遗民曰。安得如来为我摩顶。覆我以衣。俄而佛为摩顶。引袈裟以被之。他日又梦入七宝池。见莲华青白色。其水湛湛。有人顶有圆光胸出卍字。指池水曰。八功德水。汝可饮之。遗民饮水甘美。及寤异香发於毛孔。乃语人曰。吾净土之缘至矣。请僧转妙法莲华经近数百周。遗民对像焚香再拜而祝曰。我以释迦遗教。知有阿弥陀佛。此香当先供养释迦如来。次供养阿弥陀佛。复次供养妙法莲华经。所以得生净土。由此经功德。愿与一切有情俱生净土。即与众别。卧牀上面西合掌泊然化去。预勅子雍即土为坟。勿用棺椁。时义熈六年。年五十九。後六年远师宴坐龛中。从定起。见阿弥陀佛身满虗空。观音势至左右侍。遗民及社中僧先化者皆在侧前揖远师曰。师早发心。何来之晚。乃展期七日而逝(东林传.出三藏记集)。 知归子曰。佛法入兹土。始昌於晋。而士大夫之息心净土者罕闻焉。至遗民一唱。远近倾动。虽远师实成之。亦由遗民精诚内激。冥孚众志。初遗民与周道祖.陶渊明称浔阳三隐。道祖既入社。远师以书招渊明。渊明曰。许我饮酒则诺。许之遂造焉。无何攒眉而去。志尚虽高。於道阔矣。惜哉。 汪大绅云。此真冷淡生活。淡得尽时方好。知归子已入此保社矣。大佳大佳。 [book_title]卷三 居士传三 二张王宗周雷传 张莱民 名野。寻阳人也。性孝友。田宅悉推与弟。甘苦与九族共之。州郡屡辟不应。朝命拜散骑常侍亦不就。入庐山白莲社。称远公门人。义熈十四年与家人别入室端坐而逝。年六十九(东林传)。 张秀实 名诠。野之族子也。尚情高逸。好古乐道。荷鉏力田。带经不释。以散骑常侍徵不起。庾悦怜其贫。荐为寻阳令。亦不应。已而入庐山依远公。研穷佛经深有悟入。宋景平元年西向念佛无疾而卒。年六十五(东林传)。 王乔之 琅邪人。官临贺大守。已而入白莲社事远公。与刘遗民诸贤作念佛三昧诗。而乔之诗独传於世。诗曰。妙用在兹。涉有览无。神由昧彻。识以照麤。积微自引。因功本虗。泯彼三观。忘此毫余。其二曰。寂寞何始。履元通微。融然忘适。乃廓灵晖。心游缅域。得不践机。用之以冲。会之以希。其三曰。神姿天凝。圆映朝云。与化而咸。与佛斯群。应不以方。受者自分。寂尔渊镜。谢彼尘纷。其四曰。慨自一生。夙乏慧识。托崇渊人。庶藉冥力。思转毫功。在深不测。至哉之念。注心西极。远公为作序云。夫称三昧者何。专思寂想之谓也。思专则志一不分。想寂则气虗神朗。气虗则智悟其照。神朗则无幽不彻。是二者自然之元符。会一而致用也。又诸三昧。其名甚众。功高易进。念佛为先。何者。穷元极寂尊号如来。体神合变应不以方。故令入斯定者昧然忘知。即所缘以成鉴。鉴明则内照交映而万象生焉。非耳目之所暨而闻见行焉。於是灵相湛一清明自然。元音叩心滞情融朗。非天下之至妙孰能与於此哉。所以奉法诸贤。咸思一揆之契。感寸阴之将颓。惧来储之未积。洗心法堂。整襟清向。夜分忘寝。夙兴唯勤。庶夫贞诣之功以通三乘之志。仰援超步拔茅之兴。俯引弱进垂策其後。以此览众萹之挥翰。岂徒文咏而已哉(宏明集.卢山集○乔之一作齐之。或其字也)。 宗少文 名炳。南阳人。妙善琴书。精於理论。殷仲堪.桓元.刘裕并以主簿辟不就。乃入庐山事远师。筑室依白莲社居之。既而兄臧为南平守。偪与俱还江陵。闲居绝俗。颇营稼穑以给其家。衡阳王义季亲访之。少文角巾布衣引见不拜。王曰处先生以重禄可乎。对曰。禄如秋草。时过即腐。宋受禅。三徵不应。雅好山水。西陟荆巫。南登冲岳。以疾还江陵。叹曰。老病俱至。名山不可再登。唯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凡所游履。悉图之於壁。谓人曰。抚琴动操欲令众山皆响。甞着神不灭论。其略云。群生之神。其极虽齐。而随缘迁流。成麤妙之识。夫舜生於瞽。舜之神也必非瞽之所生。则商均之神又非舜之所育。生育之前素有麤妙矣。既本立於未生之先。则知不灭於既死之後矣。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矣。若资形以造。随形以灭。则以形为本。何妙以言乎。诚能澄不灭之本。禀日损之学。损之又损以至无为。无为则无当於生矣。无生则无身。无身而有神。法身之谓也。今黄帝.虞舜.姬公.孔父世之所仰而信者也。观其纵辔升天。龙潜凤扬。反风起禾。绝粒弦歌。亦皆由穷神为体。故神功所应倜傥无方也。夫洪范庶徵休咎之应。皆由心来。逮白虹贯日。太白入昴。寒谷生黍崩城陨霜之类。皆发自人情而远形天事。固相为形影矣。夫形无无影。声无无响。亦情无无报矣。岂直贯日陨霜之类哉。莫不随情曲应。物无遁形。但或结於身。或播於事。交赊纷纶。显昧渺漫。孰覩其际哉。众变盈世。群象满目。皆万世以来精感之所集矣。故佛经云。一切诸法从意生形。又云。心为法本。心作天堂。心作地狱。义由此也。是以清心洁情必妙生於英丽之境。浊情滓行必永滞於三涂之域。夫神圣圆照而无思营之识者。由心与物绝。唯神而已。故虗明之本终始长住。不可凋矣。今以悟空息心。心用止而情识歇。则神明全矣。颜子知其如此。故处有若无。抚实若虗。不见有犯而不校也。今观颜子之屡空。则知其有之实无矣。且舟壑潜谢。变速奔电。将来未至。过去已灭。现在不住。瞬息之顷无一毫可据。将欲何守而以为有乎。甚矣伪有之蔽神也。今有明镜於斯。纷秽集之。微则其照蔼然。积则其照朏然。弥厚则照而昧矣。人之神理有类於此。伪有累神。成精麤之识。识附於神。故虽死不灭。渐之以空。必将习渐至尽而穷本神矣。泥洹之谓也。夫自古所以不显至道者。将存其生也。而苦由生来。昧者不知矣。且时则无止。运则无穷。既往积劫无数无边。皆一瞬所阅以及今耳。今积瞬以至百年。曾几何时而又鲜克半焉。夫物之媚於朝露之身者。类无清遐之实矣。何为甘臭腐於漏刻。以枉长存之神。而不自踈於遐远之风哉。元嘉二十年卒。年六十九(宋书.东林传.宏明集)。 周道祖 名续之。雁门人。父殁。过江居豫章。年十二诣范寗受业。通五经五纬。养志穷居。精研老易。既而入庐山白莲社。以为身不可遗。余累宜绝。遂终身不娶妻。布衣蔬食。朝命徵太学博士。不就。刘裕北伐。世子守彭城。迎之舘於安东寺。延入讲礼。月余还山。裕还镇。复遣使迎之。宋受禅。为开舘东郭外。招集生徒以礼经教授。或问。身为处士。时践王庭。何也。答曰。心驰魏阙者。以江湖为桎梏。情致两忘者。市朝亦岩穴耳。时号通隐先生。未几移疾锺山。景平元年卒。年六十七(宋书)。 雷仲伦 名次宗。南昌人。少入庐山事远师。笃志好学不交世务。精於毛诗.三礼之学。本州辟从事。朝以员外散骑侍郎徵。并不就。年五十余。与子侄书。以言所守曰。夫生之修短咸有定分。定分之外不可以智力求。但当於所禀之中顺而勿害耳。吾少婴羸患。为性好闲。故在童稚之年已怀远迹之意。暨於弱冠。遂托业庐山。逮事释和尚。於时师友渊源务训弘道。外慕等夷内怀悱发。於是洗气神明玩心坟典。勉志勤躬夜以继日。爰有山水之好。晤言之叹。实足以通理辅性。成夫亹亹之业。乐以忘忧。不知朝日之晏矣。自游道[(歹*又)/食]风二十余载。渊匠既倾。良朋凋索。续以衅逆违天。备甞荼蓼。畴昔诚愿顿尽一朝。心虑荒散情意衰损。故遂与汝曹归耕垄畔山居谷饮。人理久绝日月不处。忽复十年。崦嵫将迫前涂几何。及今耄未至昏衰不及顿。尚可厉志於所期。纵心於所托。栖诚来生之津梁。专气暮年之摄养。在心所期尽於此矣。自今以往。家事大小一勿见关。宋元嘉十五年徵至京师开舘鸡笼山。聚徒教授。除给事中。不就。顷之还庐山。二十五年又徵诣京师为筑室锺山西岩下。谓之招隐舘。使为皇太子诸王讲丧服经。是岁卒。年六十三(宋书)。 知归子曰。白莲社一百二十三人。居士之可得纪者七人焉。才敏如康乐。欲求入社。远公拒之。诚慎所与哉。而七人之外。流风遗书不可得而见矣。予亦不得而称之也。 [book_title]卷四 居士传四 安阳董何魏陈刘传 安阳沮渠侯 京声者。天水临城县人。河西王蒙逊之从弟也。为人疎通强识。幼禀五戒锐意内典。少时甞到于阗国。经衢摩帝太寺。遇天竺法师佛陀斯陀。咨问道义从受禅要秘密治病经。既而东归高昌。求得观世音.弥勒二观经各一卷。及还河西。即译出禅要。居数年。魏主焘破河西。安阳奔宋。晦志卑身不交世务。常游止塔寺。初出观世音弥勒二观经。丹阳尹孟顗见而善之。请与相见。厚设供养。至孝建二年。比丘尼慧濬闻其讽禅经。请得传写。遂出为五卷。其年於锺山定林寺续出佛母泥洹经一卷。安阳居绝妻拏。不乐荣利。从容法侣宣通经典。是以缁白交敬礼焉。大明末遘疾而卒(出三藏记集)。 董吉 於潜人也。奉法三世。至吉尤精进。恒斋戒诵首楞严经。所居村人有疾病。请吉诵经輙愈。同县何晃亦奉法。卒中毒。请吉往会。溪水暴涨不得度。吉默祷於大士。裸而戴囊经以度。及岸忽囊经为水漂没。甚悲恨。至晃家忏悔自责。俛仰之间乃见经囊在高座上。启视之。未甞沾湿。於是县人一时皆奉法。吉家西北有山高险。中多妖魅犯害居民。吉欲降之。乃辟山地四五畆。构造小屋。设高座。转首楞严经百余日。民害遂止。後有数人来谒曰。闻君德行清肃。故来相观。并请一事。想当见听。吾世有此山。今君来止。虑相犯冒。当更作界分。以杀树为断。吉知是山鬼。乃曰。仆贪此寂静。读诵经典。不干君等。愿见佑助。鬼许诺而去。越一宿。自吉所辟地四际之外。树皆枯死如焚焉(冥祥记)。 何昙远 庐江人。宋御史中丞万寿之子也。少奉法持菩萨戒。年十八居父丧。哀毁成疾。遂归心净土。请僧数人於家忏悔宿业。久而益虔。一夕转经竟。众僧已眠。昙远忽自歌诵。僧异而问之。曰。见佛身黄金色。光丈余。自西而至。幡花翼从。充满虗空。佛熈怡微笑诏昙远速去。昙远素羸弱。至是神色壮厉。便取香花散之空中。至五更忽然而终。宅中芬香数日乃歇(冥祥记)。 魏世子 梁郡人。生当宋世。奉佛精进。率诸子女修西方净业。唯妇独不信。其女病死七日复苏。即升高座诵无量寿经。下启父言。儿去便往无量寿国。儿及父兄池中各有大莲华。当生其内。唯母独无。不胜此悲。故归启报。语竟而瞑。母自是亦奉法焉(冥祥记)。 陈参军 名鍼。荆州华容人。天台智者禅师之兄也。仕梁为普安王中兵参军。年四十遇仙人张果谓之曰。吾观汝相。阳筭已尽。死在期月。参军惧以白智者。智者授以童蒙止观。教行方等忏法。先具十法。一者明信因果。二者生重怖畏。三者深起惭愧。四者求灭罪方法。所谓大乘经中明诸行法。应当如法修行。五者发露先罪。六者断相续心。七者起护法心。八者发大誓愿度脱众生。九者常念十方诸佛。十者观罪性无生。具此十法庄严道场。着洁净衣烧香散华。於三宝前如法修行。一七三七一月三月。乃至经年专心忏悔。即得重罪消灭禅定现前。参军奉教修习夙夜不怠。未及一载复见果。果大惊异曰服何药而致此。曰但修忏法未甞服食。果以手加额曰。奇哉道力。越死超生。後参军於禅定中升天宫见金殿。榜曰陈鍼之室。後十五年当生於此。及期。徧谒亲知言别。端坐而逝(佛祖统记.小止观)。 刘谦之 魏孝文帝时中官也。太和中自伤刑余。奏乞入山修道。齎华严经一部。昼夜礼诵。绝粒饮水。经三七日忽髯髭尽生。复丈夫相。神思通悟洞晓幽旨。遂殚精造华严经论共六百卷。奏闻孝文。倍加敬信。华严一教遂盛於时(大唐内典录.华严经疏钞○疏钞以谦之为北齐人。又言感第三王子焚身供养文殊事。因而发心。按北齐无太和年号。且魏齐诸王子尽列於史。并无焚身事。今据内典录削之)。 严恭 泉州人也。隋开皇中客於扬州。造精舍。写法华经。道俗崇敬常送钱供给。後有人从贷经钱一万。恭不获已与之。贷者载至中路。船覆失钱。是日恭入库。见一万钱如新出水。怪之。已而其人以船覆告。乃知库中钱即其所贷也。一商人至衖亭湖祭神。夜梦神云。诸君以所赠物与严法华为书经用也。其他感应甚众。恭遂以书经终。大业末。子孙犹传其业。群盗相约不入其里。里人赖之。同时益州新繁有荀生者。居县西三十里许曰王李村。工书。然自重不肯为人书。人虽辱殴之。不顾也。一日把笔走前村。向空中四面书般若经。数日而毕曰。好令诸天读之。人初不觉其异。其後大雷雨。牧牛小儿住其地中可丈许。雨不能湿。自後遇雨牧儿輙避雨其处。武德中有异僧语村人曰。此地空中有般若经。诸天於上设葢覆之。不可轻践。村人遂以阑楯周之。斋日设供。每闻天乐声(冥报记.三宝感通记)。 知归子曰。数君之奉法。可谓专且勤矣。其能格天人而度生死也。宜哉。夫阳气奋而萌芽作。秋风至而木叶零。至诚而不动者。不亦鲜乎。 [book_title]卷五 居士传五 何周到裴刘傅传 何彦悳 名尚之。庐江灊人也。少颇不驯。长而折节蹈道。起家临津令。累迁左卫将军。宋元嘉十二年。京尹萧谟之请制建寺铸像。文帝以问彦德及吏部羊元保曰。朕少读经。不多因果之事。昧然未究。所以不敢立异者。以卿辈时秀率皆信敬耳。比见颜延之折达性论。宗炳难白黑论。其说汪洋。大明至理。若使率土之民皆敦此化。则朕坐致太平矣。夫复何事。昨萧谟之请制。即以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戒遏浮淫无伤宏奖者。乃当着令耳。尚之对曰。横目之俗多不信法。以臣庸蔽更荷褒拂。非所敢当。然前代群英王导.周顗.庾亮.王蒙.谢安.郗超.王坦之.王恭.王谧.郭文举.谢敷.戴逵.许询及亡高祖兄弟.王元琳昆季.范汪.孙绰.张元.殷觊。或宰辅冠冕。或人伦羽仪。或致情天人之际。或抗迹云霞之表。靡不倾心归依至教。慧远法师云。释迦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是教源。济浴亦为要务。窃味此言有契至理。何则。百家之乡十人持五戒。则十人淳谨。千室之邑百人修十善。则百人和睦。传此风教以周寰区。编户亿千则仁人百万。夫能行一善则去一恶。一恶既去则息一刑。一刑息於家。万刑息於国。此明诏所谓坐致太平者是也。故图澄适赵三石减暴。灵塔放光符健损虐。神道助化昭然可观。谟之请制。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本在无行僧尼。而情伪难分去取未易。至土木之工虽若靡费。且植福报恩不可顿绝。羊元保进曰。此谈盖天人之学。非臣愚所宜顶闻。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画吞并之计。无取於此。彦德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息。责仁德则兵气消倘。以孙吴为志。动期吞并。则将无取於尧舜之道。岂特释教而已哉。帝悦。谓彦德曰。佛门之有卿。犹孔氏之有季路也。自是帝留神释典益重元化二十三年为尚书左仆射。文帝有所兴造。彦德輙苦言谏止。律身简约。妻亡不再娶。旁无姬侍。大明中以左光禄开府仪同三司领中书令。卒於官。赠司空。諡曰简穆。孙求。字子有清退寡嗜慾。居吴隐波若寺。人莫见其面。除永嘉太守。一夕乘小船逃去。隐虎邱山。齐永明四年拜太中大夫。不就卒。求弟点。字子皙。父铄。素有疯疾。无故害其妻。坐法死。点年十一。居忧。几至灭性。长伤家祸。遂绝意仕宦。兄求卒。点菜食。不饮酒讫於三年。历宋.齐.梁并徵不出。雅好佛道。从弟遁。以东篱门园居之。招名德沙门与诸胜侣清言竟日。甞於吴中石佛寺讲经。昼梦一道人授药一丸。服之夙患渴利自此而差。天监二年卒。点弟胤。字子季。甞入锺山定林寺听习释典。通义学。仕齐历官至中书令。拜表解职。隐若耶山云门寺。梁武帝即位。诏为特进光禄大夫。遣使者以手敕喻意。胤辞曰。吾年已五十七。月食四斗米不尽。何容复有宦情。使者还奏。敕给白衣尚书禄。固辞。又敕山阴月给库钱五万。亦不受。乃敕何子期.孔寿等六人於东山受学。已而至吴居虎邱西寺讲释典。注百法论.十二门论各一卷。晚而断肉。有虞人逐鹿。鹿径趋胤伏不动。又有异鸟如鹤而赤毛。集讲堂驯狎不去。中大通三年卒(宏明集.南史)。 周彦伦 名顒。汝南安城人也。初为宋益州刺史。萧惠开府主簿。随惠开还都。明帝颇好名理。以彦伦晓佛经。引入殿内宿。直帝所为惨毒事。彦伦不敢显谏。輙诵经中罪福因缘。帝心动。为之小止。甞着三宗论。阐空假不空假义。时长史张融作门论。谓道之与佛致本则同。达迹成异。彦伦难之曰。言道家者。以二篇为主。言佛教者。以般若为宗。二篇所贵。义极虗无。般若所观。照穷法性。夫有之为有。物知其有。无之为无。人识其无。老氏之言有无。无出斯域。是吾三宗鄙论所谓取舍驱驰也。佛教之所以义夺情灵。言诡声律者。盖谓即色非有。故擅绝於群家耳。此涂未明。纷纷横沸。皆由着有。既患由有滞。而有性未明。矫有之家。因崇无术。尽有尽无。非极莫备。非有非无。三宗所蕴。惟足下其眄之。历官至中书郎。於锺山西立隐舍。休沐则归之。清贫寡欲。断肉食。虽有妻子。常乐独处。将军王俭谓彦伦曰。卿山中何所食。答曰赤米白盐绿葵紫蓼。文惠太子问曰。菜食何味最胜。答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时何子季亦好佛法。然未能断肉。太子问彦伦精进何如胤。答曰各有其累。太子曰何累。答曰周妻何肉。初彦伦甞贻子季书。令断肉。其略曰。变之大者莫过死生。生之所重无逾性命。性命之於彼极切。滋味之於我何赊。而终身资之以永岁月。彼就怨酷莫能自伸。我业长久吁哉可畏。且区区微卵脆薄易矜。歂彼弱麑顾步宜愍。观其饮啄飞沈使人怜悼。况其甘心扑搋加复恣意吞嚼。至乃野牧成群闲豢重圈。量肉揣毛以俟支剥。如土委地。佥谓常理可为怆息。一往一来生死常事。伤心之惨行亦自及。丈人於血气之类虽弗身践。至於升凫沉鲤不能不取备。屠门财贝一经盗手。犹为廉士所弃。生性之一启鸾刀。宁复慈心所忍。驺虞虽饥。非自死之草不食。闻其风者岂不使人多媿。子季得书感动。末年亦断肉焉(宏明集.南史)。 到茂灌 名溉。彭城武原人也。仕梁。历官至吏部尚书。以清白自修。不好声色。虗室单牀旁无姬侍。冠履十年一易。传呼清路。示有朝章而已。後因疾失明。诏以散骑常侍。就第养疾。生平敬信佛法。初与弟洽共居一斋。洽卒。便舍为寺。蒋山有延贤寺。茂灌先世所立也。每得禄俸。皆充二寺。已而断腥膻。别营小室。朝夕从僧礼诵。武帝为月致三净馔。太清二年卒。临终属其友张绾.刘之遴。敕子孙薄葬曰。气绝便殓。殓以法服。殓竟便葬。不须择日。屏家人。请僧读经赞呗。及卒。颜色不变。手屈二指(南史)。 裴几原 名子野。河东闻喜人。少好学工文。有至性。居父丧尽礼。每之墓所。哭泣处草为之枯。有白兔驯扰其侧。梁天监中为着作郎。掌国史及起居注。大通初累迁鸿胪卿。寻领步兵校尉。在禁省十余年。静默自守未尝有所请谒。所得俸悉以分戚党之贫者。借官地二亩起屋数间。妻子恒苦饥寒。晚年深信佛法。持其教戒。饭麦食蔬终其身。大通二年卒。先是预尅死日。及期自省移病诣同畆刘之亨曰。吾其逝矣。遗命丧葬务从节制。諡曰贞子。同时刘士深。名杳。平原人。亦好学强记。天监初官太学博士。後代几原为着作郎。累迁尚书左丞。大同二年卒。士深自读佛经。常行慈忍。中年丧母便长断腥血。治身清俭无他嗜好。性不自伐。不论人长短。临终遗命以法服殓。载以露车还葬旧墓。勿设灵筵勿致祭醊。其子遵行之。又有任孝恭者。临淮人。亦善属文。武帝时官司文侍郎。初从萧寺云法师读经论本佛理。已而蔬食持戒。太清二年侯景陷台城。为所杀(梁书)。 刘彦和 名勰。东莞莒人。少孤笃。志好学。家贫不娶。依沙门佑法师居十余年。遂博通经论。因区分部类录而序之。定林寺经藏其所定也。天监初。除南康王记室兼东宫通事舍人。时七庙飨荐已用蔬果。而二郊农社犹有牺牲。彦和表言。二郊农社宜与七庙同改。诏付尚书议。如所请。寻迁步兵校尉。其为文长於佛理。时有道士造三破论。排抑佛道。彦和作灭惑论以斥之。其略曰。至道宗极。理归乎一。妙法真境。本固无二。佛之为道。空元无形而万象并应。寂灭无心而元智弥照。幽数潜会莫见其极。冥功自用靡识其然。显迹则金容以表圣。应俗则王宫以现生。拔愚以四禅为始。进慧以十地为阶。总龙鬼而均诱。涵蠢动而普慈。权教无方不以道俗乖应。妙化无外岂以华戎阻情。是以一音演法。殊译共解。一乘敷教。异经同归。经异由权。故孔释教殊而道契。解同由妙。故梵汉语隔而化通。但感有精麤故教分道俗。亦地有东西故国限内外。其弥纶神化陶铸群生无异也。然至道虽一。岐路生迷。九十六种俱号为道。听名则邪正莫辨。验法则真伪自分。若以麤笑精。以伪谤真。是瞽对离朱而曰我明也。寻有敕与沙门慧震於定林寺证经。功毕启求出家。先燔鬓发以自誓。敕许之。遂於寺变服。改名慧地。未期而卒(梁书)。 傅宜事 名縡。北地灵州人。好学能属文。居母丧。哀毁骨立。士友称之。陈文帝闻其名。召为撰史学士。除司空府记室。宜事笃信佛法。从兴皇寺惠朗法师受三论。尽通其学。时有太心嵩法师着无诤论以诋惠朗。宜事着明道论以释其难。其略云。无诤论言。比有宏三论者。历毁诸师。非斥众学。论中道而执偏心。语忘怀而竞独胜。方学数论更为雠敌。讐歒既构诤闘大生。以此之心而成罪业。罪业不止岂不重增生死苦聚。答曰。三论之兴为日久矣。龙树创其源。除内学之偏见。提婆扬其旨。荡外道之邪执。欲使大化流而不拥。元风阐而无坠。其言旷。其意远。其道博。其流深。斯固龙象之腾骧。鲲鹏之搏运。[塞-土+巳]乘决羽。岂能望其间哉。顷代浇薄。时无旷士。苟习小学以化蒙心。渐染成俗遂迷正路。唯竞穿凿各肆营造。枝叶徒繁本源日翳。一师解说复异一师。更改旧宗各立新意。同学之中取寤复别。如是辗转添糅倍多。总而用之心无的准。择而行之何者为正。岂不浑沌伤窍嘉树弊芽。虽复人说非马家握灵蛇。以无当之巵同画地之饼矣。摄山之学则不如是。守一尊本无改作之愚。约文申意杜臆断之情。言无预设。理非宿构。覩缘尔乃应。见敌然後动。或弥纶而不穷。或消散而无所。凡相酬对随理详核。有何嫉诈干犯诸师。且诸师所说为是可毁。为不可毁。若可毁者。毁故宜然。若不可毁。毁自不及。法师何独蔽护不听毁乎。且教有大小。备在圣诰。大乘之文则指斥小道。今宏大法。宁得不言大乘之意耶。无诤论言。无诤之道。通於内外。子所须诤者。此用末而救本。失本而营末者也。何则。若依外典。寻书契之前。至淳之世。质朴其心。行不言之教。当於此时。复有何诤。固知本来不诤。是物之真矣。答曰。诤与无诤不可偏执。本之与末又安可知。由来不诤宁知非末。於今而诤何騐非本。夫居後而望前则为前。居前而望後则为後。而前後之事犹如彼此。彼呼此为彼。此呼彼为彼。彼此之名的居谁处。以此言之。万事可知矣。本末前後。是非善恶。可恒守耶。何得自信聪明废他耳目。夫水泡生灭。火轮旋转。入牢穽受羁绁。生忧畏起烦恼。其失何哉。不与道相应而起诸见故也。相应者则不然。无为也无不为也。善恶不能偕。而未曾离善恶。生死不能至亦终然在生死。故得永离而任放焉。明月在天。众水咸见。清风在林。羣籁毕响。吾岂逆物哉。不入鲍鱼不甘腐鼠。吾岂同物哉。谁能知我。共行斯路。浩浩堂堂。岂复见有诤为非。无诤为是。必欲考真伪。观得失。无过依贤圣之言。检行藏之理。始终研究。表里综核。使浮辞无所用。诈道自然消。请待後筵以观其妙矣。历散骑侍郎太子庶子仆。後主即位。迁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掌制诰宜事。虽以文章为後主所重。然性刚直。与朝士不相中。会施文庆.沈客卿以便佞干政。而宜事益疎。乃共[赞-贝+日]宜事受高丽使金。遂下之狱。宜事狱中上书极论後主过失。後主大怒。顷之遣使谓曰。我欲赦卿。卿能改过不。对曰。臣心如面。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後主益怒。遂赐死狱中。年五十五。其後三年而隋灭陈(陈书)。 知归子曰。彦德宏法以佐治。彦伦护生以全仁。三何肥遯於邱园。茂灌陆沉於朝市。至如裴刘诸子文称其质。行浮於名。彬彬乎有君子之风矣。梁陈之际。士大夫名学佛者甚众。然往往持禄保位。视鼎社之迁如去涕唾焉。呜呼。此岂佛教使然与。吾所以不忘夫傅子也。 汪大绅云。竟体旃檀香。无复有乱之者矣。赞极雅正。转觉妙远不测。 [book_title]卷六 居士传六 竟陵文宣王传 竟陵文宣王萧子良者。字云英。齐武帝第二子也。宋顺帝昇明三年为会稽太守。督五郡。封闻喜公。自孝武时徵求急速。以郡县迟缓。始遣台使。自此公役劳扰。齐既受禅。文宣尽陈其弊。请罢之。建元二年。以母忧去官。仍为丹阳尹。开私仓赈属县贫人。请修复古塘。并垦荒田数千顷。高帝纳之。会迁官事寝。武帝即位。封竟陵郡王。永明二年为护军将军兼司徒。四年进号车骑将军。时水旱不时。请原除逋租。又请宽刑息役轻赋省徭及罢征交州兵。五年正位司徒。移居鸡笼山西邸。招致名僧讲论佛法。造经呗新声。武帝初好射雉。文宣谏止之。及永明末。将复射雉。文宣复上书曰。忽闻外议。当更射雉。臣下情震越。心怀忧悚。夫卫生保命人兽不殊。重躯爱体彼我无异。故礼云闻其声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其死。岂可以万乘之尊降同匹夫之乐。天杀无辜伤仁害福。菩萨不杀寿命得长。施物安乐自无恐怖。不恼众生身无患苦。臣见此果报。所以日夜劬勤厉身奉法。陛下常日舍财修福。臣私心顒顒尚恨其少。岂可今日复见此事。一损福业追悔便难。愿陛下照臣此诚。曲加三思。帝虽不尽纳而深见宠嘉。居常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文宣敬信尤笃。数於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僧众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一夕梦东方普光世界天王如来说净住净行法门。因着净住子。净住者。梵语布萨。谓净身口意如戒而住也。书凡三十一篇。其归信门云。如来愍念众生。爱同一子。所以垂形丈六。表现灵仪。显发众生欣乐瞻覩。闻声者证道。见形者解脱。今者虽禀精灵。昏惑障重。进不覩相好庄严。退不闻八音辨说。将由罪业深重。烦恼牢固。深忧恶道无由可绝。岂容顺默使流晏安。自不坚强其志忘身舍命扞劳忍苦衔悲恻怆者。将恐烦恼炽火无由而灭。无明重闇开了未期。譬如牢狱重囚具婴众苦。抱长枷梏大械。带金钳负铁锁。脓疮秽烂臭恶缠匝。而欲以此牀求见国主贵臣。虽复一心无怠。何由而果。何以故。以其具诸罪恶不离苦具。故若去枷脱锁。洗垢严服。王不我碍自然而现。今欲归信亦复如斯。将见如来相好光明者。先当净身口意。洗除心垢。六尘爱染永灭不起。十恶重障净尽无余。业累既除表里俱净。方可运明想於迦维。标清心於宝刹。去诸尘劳入归信门。必然仰覩法身无础。敬礼诸佛求哀忏悔。既悔已後。常行柔软调和心。堪受心。不放逸心。寂灭心。真正心。不襍心。无贪恡心。胜心。大心。慈悲安乐心。善欢喜心。度一切心。守护众生心。无我所心。如来心。发如是等广胜妙心。专求多闻。修离欲定。奉戒清净念报恩德。常怀悦豫不舍众生。其尅责身心门云。身为苦本。自所造集。於生死中。复增恶业。是故特须深自尅责。经云。见人之过。口不得言。己身有恶。则应发露。书云。君子扬人之美。不伐其善。内外之教。其本均同。所以称内外者。本非形分。但由心异。若出家之人观空无常。厌离生死。行出世法。是则为内。乖此为外。在家之人归崇三宝。持戒修善奉行礼义。是则为内。乖此为外。若欲修行。先自克责。当知求进是假名。退检是实法。愚闇灭则慧光发。四相迁则戒德显。故知廉退者进之兆也。贪进者退之萌也。夫求而获者虗。情有所着则取。倾危失坠之苦。此外道之法也。退而获者实。意无所恋故得。常安涅盘之乐。斯佛道之法也。当知克责心口是八正之路。捡察身行是解脱之踪。其惭愧门云。经云。惭愧得具足。能灭闇障故。又云。惭愧如铁鈎。能制人非法。若无惭愧。与诸禽兽无相异也。惭愧之义以不及为本。今既理妙难精。触向乖背一念之间。造过无量。过无量故。惭愧亦应无量。其中枝派不可缕述。姑举一端。养生之急在於衣食。由此衣食劳乱极深。所须缯纩皮革。无不损生残命。着他皮肉还养皮肉。乃至食噉一粒之食。非用功夫无由入口。推度前功商量我腹。上入下出常流不止。而於其中选择精肥。进纳软滑贪嗜美味。无羞无耻。须臾栾改。臭不可近。何有智者於食生贪。若生贪者。大须惭愧。与彼畜兽复何助别。其大忍恶对门云。夫道从苦生。不由乐果。德凭功建。非情所集。故经云。忍辱第一道。於诸众生心无碍故。以其在苦。则多碍多恼起不善业。今所以得无碍者。良以在碍而修无碍。故碍而不为碍。既於碍而无所碍。岂非忍力之所致乎。经云。娑婆世界五浊之刹。五痛五烧具诸恶报。是故发大乘者多来此土。以救苦为资粮。以拔恼为要行。此土一日修善。胜於他方净国百千万劫。夫欲发广大心行菩萨行。自必履危涉险备受艰难。蹈炽火历氷霜。撄苦切。甘楚毒。於万苦中能忍受者。则道场可践。若无此恼。忍何从生。籍此烦恼起我诸善。所谓尘劳之俦为如来种。当知忍者有力。大人功德之本。所谓忍痛痒。忍思想。忍疾病。忍饥苦。忍疲劳。忍寒暑。忍忧悲。忍热恼。忍恶骂无耻辱。忍挝打无恚碍。忍贪欲无爱着。忍憍慢无背道。忍所难忍。忍所难行。忍所难作。忍所难办。能行此者。真可谓大忍辱矣。其劝请增进门云。劝请者殷勤之至意也。由发殷勤之意。则愿善之情深矣。劝请有二。劝请众生修行戒善。具诸德本。劝请诸佛救护众生。说法久住。十方四恶趣。我今悉劝请。修持诸戒行。获得於人身。十方一切人。我今悉劝请。令修十善业。得生於天上。十方诸天人。我今悉劝请。立登正定聚。得离於恶道。十方诸学人。我今悉劝请。觉察诸烦恼。速登无学地。十方阿罗汉。我今悉劝请。知非究竟位。唯有一佛乘。十方辟支佛。我今悉劝请。成就大悲智。教化诸众生。人天二乘众。我今悉劝请。体觉如来藏。修习菩萨行。一切诸菩萨。我今悉劝请。修行十度行。速登於十地。兜率天菩萨。我今悉劝请。常转不退轮。速下度羣生。菩萨智未明。我今悉劝请。金刚灭尘累。显发真实相。十方一切佛。初成正觉者。我请转法轮。安乐诸众生。十方一切佛。若欲舍寿命。我今归命请。愿久住於世。如是佛菩萨。我今皆劝请。发此殷勤心。是故稽首礼。其随喜万善门云。众生以愚惑故。多怀嫉妬增上之心。是以见人行善则生恶想。摧毁破坏不令成就。然彼前人未必损行。而嫉妬者妄增恼热。增长惑业生死不绝。是以圣人调心制意。行此随喜。亦复劝请众生如说奉行。十方一切众。所有微细善。仁义及礼智。孝养谦恭等。慈和及爱敬。廉贞清洁行。若有如是善。我今悉随喜。离欲在家人。奉修如来戒。三归五八戒。十善菩萨戒。清净诸律仪。离恶名闻者。如是诸功德。我今悉随喜。饭僧施法衣。浴除烦恼垢。救摄诸贫穷。饥寒露窘者。疾病艰危苦。施药悲怜业。如是等功德。我今悉随喜。旷路作好井。桥船度人物。园林池花果。施佛并供僧。渴乏除热恼。其福实无量。如是等功德。我今悉随喜。造经流法教。然灯发慧明。习诵及转读。决了诸义趣。若复为人说。倍增欢喜心。如是诸功德。我今悉随喜。建立诸塔庙。堂殿及宝刹。彩画及木像。金银铜石等。传写诸相好。显示於法身。如是诸功德。我今悉随喜。若有造僧房。牀帐及卧具。令彼息心者。安意於禅林。出入苦空门。次第寂灭观。如是诸功德。我今悉随喜。如来大慈悲。善说诸法门。发生随喜行。令我等修学。随喜诸声闻。忍苦度生死。随喜诸菩萨。不舍恶道受。随喜十方佛。无畏天人尊。能於三界狱。引出诸众生。愿令众生类。悉得於佛道。是故我随喜。稽首礼诸佛。其廻向佛道门云。廻向者以不着为义。原一切众生备修万行。舍身命财。所以不得解脱生死者。皆缘耽着果报不能舍离。若能不执其心。修行摄度。随有微福廻施群生向於佛道者。则於果报不复生着。便於生死萧然解脱。故经云。如所说修行。廻向为大利。是以一切所作善业。皆应廻向。兼劝众生不着果报。十方诸众生。所行微善业。仁孝及谦敬。慈爱柔和等。忠正修礼智。矜逮赈孤穷。如是世俗善。悉廻向佛道。一切诸外道。种种勤苦行。五热炙其身。投岩赴水火。反缚涂炭等。无量诸邪见。今皆为廻向。同归正觉道。一切清信士。归戒行十善。乃至诸女人。亦能修福德。又能善说法。开化众妙福。廻向施群生。共成无上道。一切弟子众。闻声即解悟。善来成比丘。乃至四道果。方便及初观。空苦非常想。亦廻施群生。共向无上道。十方诸辟支。自然成缘觉。深悟在别世。晓了因缘法。隐显化众生。独处乐善寂。如是兼一切。尽廻向佛道。十方诸菩萨。请诵於经法。入禅出禅者。劝总行众善。如是等三善。一切众德本。亦廻施众生。归向无上道。一切诸善等。乃至贤圣果。解空未能穷。有无不双尽。悉令与一切。同入真妙境。着廻有相心。皆向解脱道。如是诸菩萨。我今劝回向。发此无着心。是故稽首礼。其他文多不具载。书成。开筵广第。集士庶为设讲。往复恳到。皆洒然动容。叹未曾有。九年都下大水。吴兴偏剧。文宣开仓赈救贫病。於第北立廨収养。给衣及药。十年领尚书令扬州刺史。本官如故。寻复尚书令加中书监。武帝不豫。诏使文宣辅政。文宣素不乐世务。乃推西昌候鸾。诏以鸾佐之。隆昌元年进督南徐州。其年疾笃。谓左右曰。门外应有异。遣人视之。见淮中鱼无筭浮水上向城门。寻薨。年三十五(齐书.广宏明集)。 知归子曰。余甞考田猎。不见於古帝王之世。虞书曰。畴若予上下。草木鸟兽。商书曰。暨鸟兽鱼鼈。咸若其。及物之仁如此。驱而杀之岂其心乎。余观齐梁间君臣论议。往往能慈心爱物矣。充是心也。胜残去杀之风不难觏也。文宣所着净住子。行愿深净悲智两足。其游於佛海久如。不可以世智详矣。於是采着其言尤切要者。而以谏猎一书首之。 汪大绅曰。叙论具大悲心眼。齐梁间学佛人如萧子良者诚为希有。其尅责身心一门尤为法要也。○允初近与吾书。自述往日超佛越祖大愿力。原来只是放失其心而不知求。近来始信得千圣万贤总法门。出不得求放心一语。此是众生往来三界疲极自息证验也。然吾不敢輙为之助喜。以允初有求心甚深甚重。以有求心求放心。将心觅心。求而又求。又要弄出无数伎俩。揑出无数鬼怪。放心不益甚乎。来书儒佛双关。一念舍不得佛。一念又舍不得儒。儒佛交争。朱子甞判为隐微深痼之疾。此放心之病之大者。允初其能觉之乎。允初性燥。每喜捻着一面令牌。道急急如律令者。安知不奉孟子为太上老君。硬捉一物把持定了为护身符乎。此瞒心之大者。非但放先其心而已。如上种种诸病。吾皆为允初打筭过耒。吾安敢为之助喜。吾於是如法思惟。不轻不重。为允初打筭出一退字来。又恐允初承虗接响。过了适检子良传说。那段因缘极是法要。直判出外道佛道。界限极是分明。吾遂决意将那退字助喜。留此一段因缘在传後发挥去者。第一要讲明求放心法要入手处。朱子道得好。不是将心觅心。只是一念悚然。心便在这里了。彻始彻终处。程子道得好。圣贤千言万语。只是要人将已放之心収入腔子里。自能寻向上去。此两则公案若能透得。以上所说病痛顿尔消杀去矣。允初允初。你说那求放心一句子。为学佛关键也。说得有来历。你看释迦老子至达摩以下诸位先生。与诸魔及一切外道做尽冤家对头。你道是甚意思。只为诸魔外道放失其心。流转三界轮回六道。万劫长夜。所以诸位先生苦苦哀哀劝他学问。佛说恒河沙数。祖说一字不立。只是要觉他本心而已。诸魔外道本心顿觉。便是佛。便是祖。本是一家眷属。你何苦放他去做出事来。为魔为外道。自取长夜之不妙乎。允初所说岂不有来历。然必如子良判出佛道外道。界限方得分明。魔道外道俱是绝顶聪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贪进不已放失其心。咄。魔了也。咄。外道了也。释迦老子也曾放失其心。贪进不已。直走到非非想天。咄外道了。也一念悚然。忽然退位本心。方得发现。所以子良说那求进是假名。退捡是实法。真是法要也。你看释迦老子不独与诸魔外道做尽冤家对头。且向一身中与五蕴.六根.六尘及一切山河大地做尽冤家对头。是甚意思。只为五蕴是放心的大浪子。走了走了。走向六根去也。走了走了。走向六尘去也。走了走了。走向一切山河大地去也。走了走了走向轮回三界流转六道去也。吾佛悲之。所以苦苦哀哀劝他学问。唤转他耳。多嘴老汉说到此。允初旧病复发。肚里打葬道。原来释迦老子与一切人天作眼目。果然大慈父。大恩师。大绅佛学果然透彻。吾今要奉劝大绅与渠。破除世觉专心尊奉释迦求佛觉去也。咄。允初又放失其心矣。不见惠能道得好。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正见名出世。邪见名世间。邪正尽打却。菩提性宛然。咄。 [book_title]卷七 居士传七 傅大士传 傅大士者。名翕。号善慧。义乌人也。齐建武四年生於双林乡傅宣慈家。十六纳刘氏女曰妙光。生二子曰普建.普成。会有天竺嵩头陀访之曰。吾与汝毗婆尸佛所发誓。今兜率宫衣鉢见在。何日当还。因命临水观影。见圆光宝盖。大士笑曰。鑪韛之所多钝铁。良医之门足病人。度生为急。何思彼乐乎。嵩指松山顶曰。此可栖也。大士躬耕而居之。有人盗菽麦瓜果。大士即与篮笼盛去。日常营作。夜归行道。见释迦.金粟.定光三如来放光袭其体。自谓得首楞严定。苦行七年欲导群品。梁武帝时遣弟子奉书诣阙曰。双林树下当来解脱善慧大士白国主救世菩萨。条上中下善希能受持。其上善略以虗怀为本。不着为宗。无相为因。涅盘为果。其中善略以治身为本。治国为宗。天上人间果报安乐。其下善略以护养众生胜残去杀。普令百姓皆禀六斋。今闻皇帝崇法欲申论义。未遂襟怀。故遣弟子傅暀告白。太乐令何昌以书进。诏遣迎至。武帝问从来师事何人。答曰。从无所从。来无所来。师事亦尔。异日武帝请讲金刚经。大士才陞座。以尺挥案一下便下座。帝愕然。大士曰。陛下会不。曰不会。大士曰。大士讲经竟。一日讲经次。帝至。众皆起。大士端坐不动。众报曰。圣驾临此。何不起。大士曰。法地若动。一切不安。寻还双林着心王铭云。观心空王。元妙难测。无形无相。有大神力。能灭千灾。成就万德。体性虽空。能施法则。观之无形。呼之有声。为大法将。心戒传经。水中盐味。色里胶青。决定是有。不见其形。心王亦尔。身内居停。面门出入。应物随情。自在无碍。所作皆成。了本识心。识心见佛。是心是佛。是佛是心。念念佛心。佛心念佛。欲得早成。戒心自律。净律净心。心即是佛。除此心王。更无别佛。欲求成佛。莫染一物。心性虽空。贪嗔体实。入此法门。端坐成佛。到彼岸已。得波罗蜜。慕道真士。自观自心。知佛在内。不向外寻。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心明识佛。晓了识心。离心非佛。离佛非心。非佛莫测。无所堪任。执空滞寂。於此漂沉。诸佛菩萨。非此安心。明心大士。悟此元音。身心性妙。用无更改。是故智者。放心自在。莫言心王。空无体性。能使色身。作邪作正。非有非无。隐显不定。心性离空。能凡能圣。是故相劝。好自防慎。刹那造作。还复漂沈。清净心智。如世黄金。般若法藏。并在身心。无为法宝。非浅非深。诸佛菩萨。了此本心。有缘遇者。非去来今。又有偈曰。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嘿同居止。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又曰。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又曰。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上过。桥流水不流。太建元年嵩头陀先於柯山灵岩寺入灭。大士曰。嵩公兜率待我。不可留也。四月二十四日示众曰。此身众苦所集。甚可厌恶。须慎三业。精修六度。若坠地狱。卒难得出。弟子曰。师之发迹可得闻乎。曰。我从第四天来。为度汝等。次补释迦。大品云。有菩萨从兜率天来。诸根猛利。疾与般若相应。即吾身是也。言讫趺坐而终。年七十三(五灯会元.佛祖通载)。 知归子曰。初祖入梁。机不契。去而之少林。人以此为梁武惜。然当时如宝志公.傅大士并传佛心印。阐大乘法。徘徊於梁。而梁武执着福罪因缘。贪图小果。醉有为佛事。沈湎不醒。一微戛汉遮葢本真。皎日当空覆盆绝照。岂不哀哉。菩萨深慈。众生迷倒。於大士传可观焉。 汪大绅云。自家屋里人。说自家屋里话。读之通身毛孔皆笑。朱子於大士偈盖甞有取焉。予安得游朱子之门。日夕餍饫家常话乎○五宗兴而说法如雷。连那即心即佛。送他一拳。连那万象主。与他一脚。傅大士竟成老婆禅去矣。门外汉试猜看。毕竟是同是别。 [book_title]卷八 居士传八 荆山居士传 荆山居士陆法和者。不知何许人也。齐梁间隐於江陵百里洲。衣食居处一与戒行沙门同。耆老自幼见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测也。既居荆州高要县紫石山。无故舍去。俄而有蛮乱矦景之降梁也。居士谓南郡朱元英曰。贫道助檀越击之。元英曰。矦景为国立效。击之何也。不省。及景围台城。居士时在青溪山。元英往问曰景事云何。居士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时。不撩自落。檀越但待景熟时。何劳问也。固问之。则曰。亦克亦不克。景遣其将任约击湘东王於江陵。居士乃诣湘东乞征。约召诸蛮子弟八百人誓之江津。且发湘东。复遣胡僧佑领兵千余益其军。居士笑曰。吾兵马甚盛。何须此。江陵多神祠。人俗祈祷即騐。自居士军出。祈祷无騐者。人以为神皆从行也。至赤沙湖与约相对。居士乘轻舟不甲胄沿流而下。去约军一里而还。谓将士曰。吾观彼龙军睡不动。吾军之龙甚踊跃。即攻之。逐纵火舫於前而风逆。居士执白羽扇麾风。风即返。约众见梁兵步水上。遂大溃。众皆投水死。而约逃窜不知处。居士曰。明日日中当得。及期未得。人问之。居士曰。吾前於此洲水涸时建一刹。语檀越等。此虽为刹实贼标。今何不向标下求。如其言。果於水中见约抱刹仰头。才出鼻遂擒之。约见居士求死。居士曰。檀越与王有缘。决无他虑。王於後且当得檀越力也。湘东果释之。用为郡守。及魏围江陵。约以兵赴救力战。如居士言。居士既平约。会蜀贼将至。请守巫峡待之。乃总诸军而往。亲运石以填江。三日水不流。横以铁锁。武陵王纪果遣蜀兵来渡。峡口势蹙进退不可。居士与王琳一战殄之。居士为人言若不出口。及有所论则雄辨无敌。生平多诸灵异。甞於襄阳城北大树下画地方二尺。令弟子掘之。得一龟。长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数百岁矣。不逢我者岂见天日乎。为授三归。初入叠山。多恶疾人。居士为采药疗之。率不过三服即差。即求为弟子。山中毒虫猛兽授以禁戒。即不复噬螫。所泊江湖。每於岸侧表云。此处放生渔者即皆无所得。得即大风雷。放之乃定。将兵时禁诸军渔捕甚严。有窃违者中夜即有猛兽来欲噬之。或亡其船。缆有小弟子戏截蛇头。已而诣居士。居士曰。何杀蛇。弟子愕。指曰是非汝所杀者乎。弟子乃见蛇头齚袴裆。振之不落则恐。居士使忏悔。为蛇作功德。又有人以牛试刀。断牛头。已而诣居士。居士曰。有一断头牛就卿徵命殊急。若不为作功德一月内报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梁元帝即位。以居士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业县公。已而加司徒。部曲数千人通呼为弟子。唯以道术为化。不以法狱。其市法以空椟锁置道间。上开一孔受钱。贾人计货输税。自委诸椟中。及夕有司开椟条。其税目输之库。居士在江夏大聚兵舰欲袭襄阳。入武关。元帝使止之。居士曰。法和求佛之人。尚不希释梵天王坐处。岂规王位。但於空王佛所与主上有香火因缘。见主上应有报至故相援耳。今既被疑。业定不可改也。及魏举兵。居士自郢入汉口将赴江陵。元帝又使止之曰。此间自能破贼。但镇郢州不须动也。居士乃还州。垩其城门着麤白布衫。有袴邪巾。大绳束腰。坐苇席终日乃脱之。及闻元帝败灭。腹着前凶服哭泣受吊。齐文宣使清河王岳将兵攻魏救梁。会江陵陷。居士乃举州入齐。文宣以为大都督十州诸军事太尉公。居士入朝不称臣。但云荆山居士。文宣亲宴之。赐钱百万。物千段。甲第一区田一百顷。奴婢二百人。生资什物称是居士所得奴婢尽免之曰。各随缘去。钱帛散施一日便尽。以官所赐宅营佛寺。自居一房。三年间再为太尉。无疾预告弟子死期。至时烧香礼佛坐绳牀而终。浴讫将敛。尸小缩至三尺许。既文宣令开棺视之。空棺而已。居士有谶语预道齐事。後一一皆验(北史)。 知归子曰。吴人汪生言。居士在佛门得吟风弄月。吾与点也之趣。瑞金罗生以汪生之言为然。或乃以灵异震居士也。悲夫。 [book_title]卷九 居士传九 昭明太子传 昭明太子统。字德施。梁武帝长子也。母丁贵嫔。仁恕恭俭。虔精奉佛。居常蔬食。受戒日甘露降於殿前。能通经义。所受供赐悉以充法事。普通七年薨。太子生而聪叡。三岁受孝经.论语。五岁徧读五经。天监元年立为皇太子。十四年正月朔。武帝临轩冠太子於大极殿。时武帝大宏佛教。太子亦深心信奉。遍览众经。於宫内别立慧义殿。招引名僧讲论。甞撰解二谛义云。明道之方。其由非一。举要论之。不出境智。或时以境明义。或时以智显行。至於二谛。即是就境明义。若迷其方。三有不绝。若达其智。万累斯遣。所言二谛者。一是真谛。一名俗谛。真谛离有离无。俗谛即有即无。即有即无斯是假名。离有离无此为中道。真是中道。以不生为体。俗既假名。以生法为体。慧超咨曰。浮伪起作名之为俗。离於有无名之为真。未审浮伪为当与真一体。为当有异。答曰。世人所知生法为体。出世人所知不生为体。依人作论。应如是说。若论真。即有是空。俗。指空为有。依此义明。不得别异。又咨。真俗既云一体。未审真谛亦有起动。起动不关真谛。答曰。真谛寂然无起动相。凡夫惑识横见起动。又咨。未审有起动而凡夫横见。无起动而凡夫横见。答曰。若有起动则不名横见。以无动而见所以是横。咨。若法无起动则唯应一谛。答曰。此理常寂。此自一谛。横见起动复是一谛。唯应有两不得言一。萧晔咨曰。真谛称真。是实真否。答曰。得真实真。又咨。菩萨会真之时。为忘俗忘真否。答曰。忘俗忘真故说会真。又咨。忘俗忘真何得实真。答曰。若存俗存真。何谓实真。正由两遣。故谓实真。法云咨曰。圣人所知之境。此是真谛。未审能知之智。为是真谛。为是俗谛。答曰。能知是智。所知是境。智来冥境。得言即真。又咨。有智之人。为是真谛。为是俗谛。答曰。若呼有智之人。即是俗谛。又咨。未审俗谛之人何得有真谛之智。答曰。圣人能忘於俗。所以得有真谛。法宠咨曰。若使凡夫见有。圣人见无。便应凡夫但见世谛有。圣人应见太虗无。答曰。太虗亦非圣人所见。太虗得名由於相待。既由待生。并凡所见。又咨。凡夫所见空有。得言是一否。答曰。就凡为语。有实异无。约圣作谈。无不异有。敬脱咨曰。未审圣人见真。为当渐见。为当顿见。答曰渐见。又咨。无相虗怀。一见此理万相并寂。未审何故见真得有由渐。答曰。自凡之圣。解有浅深。真自虗寂。不妨见有由渐。又咨。未审一得无相并忘万有。为不悉忘。答曰。一得无相。万有悉忘。解法身义云。法身虗寂。远离有无之境。独脱因果之外。不可以知知。不可以识识。岂是称谓所能论辨。将欲显理。不容默然。天竺云达摩舍利。此土谓之法身。若以当体。则是自性之目。若以言说。则是相待立名。法者轨则为旨。身者有体之义。轨则之体故曰法身。粗陈其体是常住身。是金刚身。重加研核。其则不尔。若定是金刚。即为名相。定是常住。便成方所。所谓常住。本是寄名。称曰金刚。本是譬说。及谈实体。则性同无生。故云佛身无为不堕诸法。故涅盘经说。如来之身。非身是身。无量无边。无有足迹。无知无形。毕竟清净。无知清净而不可为无。称曰妙有。而复非有。离无离有。所谓法身。法云咨曰。未审法身常住是万行得否。答曰。名相道中万行所得。又咨。既为万行所得。岂是无相。若必无相。岂为万行所得。答曰。无名无相。何曾有得。寄以名相。假言有得。又咨。实有万行实得佛果。安可言无相全无所得。答曰。问者住心。谓实有万行。今谓万行自空。岂有实果可得。又咨。现有众生修习万行。未审何故全谓为无。答曰。凡俗所见谓之为有。理而检之实无万行。又咨。经说常住。以为妙有。如其假设。何谓妙有。答曰。寄以名相。故说妙有。理绝名相。何妙何有。法宠咨曰。未审法身之称。为止在妙本。金姿丈六亦是法身。答曰。通而为论。本迹皆是。别而为语。止在常住。又咨。若止在常住。不应有身。若通取丈六。何为法身。答曰。常住既有。妙体何得。无身丈六亦能轨物。故可通称法身。又咨。若常住无累方称法身。丈六有累何谓法身。答曰。众生注仰。妄见丈六。丈六非有。有实何累。普通元年四月甘露降於慧义殿。太子为人孝敬笃至。每宴居一坐一起。不敢南面。被召当入。輙危坐达旦。丁贵嫔有疾。太子朝夕侍。衣不解带。及丧。水浆不入口。每哭輙恸绝。奉武帝敕。强进饮食。比至葬日。进麦粥一升。不甞菜果。体素壮。至是减削过半。自加元服。武帝使省万几。百司奏事填委太子。明於庶事。辨析可否纤毫必白。其有过失徐令改正。未甞纠弹一人。平断法狱。多所全宥。出宫二十余年。不畜声伎。时招引文学之士讨论篇籍而已。会大军北伐。京师糓贵。太子菲衣减膳。每霖雨积雪。遣左右周行道路视贫困家。有流离者密加赈赐。又出绵帛多作襦裤。方冬施冻人。其死亡无以敛者为备棺槥。每闻远近百姓赋役勤苦。輙敛容色。大通二年诏发吴郡吴兴义兴民。开漕大渎以泻浙江。太子以吴兴被水。请权停此役。武帝优诏报之。三年三月寝疾。自知不起。终不以状上闻。四月薨。年三十一。諡曰昭明(梁书.广宏明集)。 知归子曰。予观昭明太子之论。可谓了了见佛法者。非梁君臣之所及也。太子仁孝宽明。动合规矩。若使抚有梁祚。勤施四方。淳和之风可日俟也。天步方艰前星遽殒。一夫作难而江国土崩。岂不哀哉。文中子言。斋戒修而齐梁亡。非释迦之罪也。盖定业使然。天亦不能纯佑命於太子也。悲夫。 汪大绅云。其行事颇与六度经相应。昭明真佛种也。吾不重其佛法。重其仁孝宽明是为佛种。论法到极入微处。只是所知愚也。惜其未遇达摩以下诸大作家。痛与锥劄。脱却所知愚。只管要离有离无。依旧只管在有无上之乎者也。之乎者也到没奈何去处。且上文撰楼青黄亦白黑去者。此处是文人根种。非佛种也。那得有天子福分。那得有帝王事业。以渠脚跟插在秀才和尚们队里。弄得虗花花故也。呜呼。以彼仁孝宽明根种。又曾念过孝经.论语.五经者。弄得下梢头毫没收拾。不亦惜哉○为甚金刚经.心经.七佛偈.坛经。汪大绅喜欢奉行。朱子尝判得千是万是曰。六朝人佛学。只是说。只是清言家数而已。说得来清虗惹厌。所以达摩入中国来。一切扫去。传至惠能始有下手做工夫处○可惜许多聪明绝特有志之士。难得入此门来。及入此门来。又有漫天荆棘。一个个陷入其中出身不得。弄得一个个毫没收拾。千病万痛总只为做工夫的只在动静上转换。讲道理的只在有无上拈放。个个认指为月。何曾识得月耶。入此门来不是小可的事情。千生万劫於此一了无不了。於此不了。尽未来劫总未有了期。岂可贪图说得去做得好看便罢。若只是说得去做得好看便罢。乡里小儿中这般人如麻似粟。此门中不劳尊驾光辉也。虽然事不可一向。既承尊驾光辉。不妨打开方便法门。请来游戏一回者。你要游戏此法门。切不可在动静上转换。有无上拈放。动静只是境。有无只是意根卜度。与心了不相干也。你若有大力量。动也一棒。静也一棒。有也一棒。无也一棒。打得有无动静诸魔脑袋子都裂去也。影儿都不见也。自然心光发露。咄。连那心光也送他一棒。[囗@力][?汪大绅手。须瞎却天下人眼。诚哉是言。 [book_title]卷十 居士传十 刘明刘庾刘向冯李传 刘灵预 名虬。南阳人。徙居江陵。宋太始中为当阳令。罢官归。豫章王辟为荆州别驾。不应。齐永明三年徵为通直郎。亦不就。竟陵王闻灵预精释教。致书通意。要其东下曰。仆迹尘珪组。心逸江湖。未面自亲。闻风如旧。而回驾之念。徒轸式闾之礼无阶。君矫然独远。确乎难拔宣习质文昭辨。空有所谓忘言之人。可论天人之际。岂能凤举鹤翻有心仪萃。觇濠射之冥游。屈只鹫之法侣。阐三乘於穷子。发二谛於困蒙。有是因也。何其畅与。答曰。虬四节卧病。三时营灌。畅余音於山泽。托暮情於鱼鸟。宁非唐虞厚恩。周召宏施。远泽既洒。仁规先着。敢收樵牧之嫌。敬报轼蛙之义。家居衣麤布衣。礼佛长斋。注法华经。讲涅盘.大小品。以江陵西沙洲去人远。乃徙居之。建武二年诏徵国子博士。不就。其冬得疾。正昼有白云徘徊檐户间。香气满室。空中磬声铿然。是日卒。年五十八(南齐书.广宏明集)。 明休烈 名僧。绍平原鬲人。元嘉中再举秀才。宋齐之交隐居教授。累辟不出。寻居摄山。闻僧远夙德。往候於定林寺。齐高帝欲就寺见之。远问休烈曰。天子若来。居士若何相对。答曰。山薮之人。正当凿坏以遁。若辞不获命。便当依戴公故事。昔戴顒高卧不起。朝命以山人之服加其身。故云。旋遁还摄山。高帝赐以竹根如意笋箨冠。初至山中。野老谏曰。山多毒蛇猛虎。不可居也。休烈曰。毒中之毒无过三毒。忠信之人可蹈水火。蛇虎何能为。遂居焉。栖心静泊二十年许。时道士顾欢作夷夏论。意在抑佛伸老。休烈论之曰。若夫学镜生灵。中天设教。观象测变。存而不论。经世之深。孔老之极也。为於未有尽照穷缘。殊生共理。练伪归真。神功之正。佛教之宏也。是以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然静止大方。乃虽蔽而非妄。动由其宗。则理通而照极。故夫学得所学。则可以资全生灵而教尊域中矣。为於无为。将乃灭习反流而邈天人矣。甞与法度禅师讲无量寿经。中夜忽见金光照室。光中有楼阁及化佛菩萨。永明七年舍宅为栖霞寺。梦岩间有佛放光。志欲创造未果而卒。次予仲璋遂与法度造无量寿佛像三丈一尺余。并建观音势至像以终父志。少子山宾。字孝若。能世其家业。梁普通中官至散骑常侍。时范缜着神灭论。萧琛.曹思文并立义难之。武帝亦下敕排缜论。令释法云示王公贵人凡二十六人。各有答书。申不灭之旨。而山宾书辞义尤切。其文曰。辱告惠示敕旨答。臣下审神灭论。源深趣远。岂鹿兔所测。随类得解。或亦各欣所见。奉以周旋。不胜舞跃。论者限於视听。岂达旷远。目覩百年。心惑三世。谓形魄既亡。神魂俱灭。斯则既远释典。复乖孔教矣。焉可与言至道语妙理者哉。夫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是以孔宣垂范以知死酬问。周文立教以多才代终。诗称三后在天。书称祖考来格。此皆陈之载籍。彰彰其明者也。夫缘假故有灭。业造故无常。是以五阴合成终同烟尽。四微虗构会均火灭。窃谓神明之道非业非缘。非业非缘故。虽迁不灭。能缘能业。故苦乐殊报。此能仁之妙唱。搢绅之所抑也。虽教有殊途。理还一致。皇上智周空有。照极神源。爰发圣衷。亲染宸翰。弘奖至教。启悟重昏。令学者永祛疑惑。眷逮不遗。良兼欣戚。後假节摄北兖州事。卒於官。赠侍中。諡曰质(南史.宏明集)。 刘士光 名歊。平原人也。年十一读庄子逍遥篇。即能为客说其大义。及长博学有文。已而精心学佛。不娶不仕。神僧志公遇之於兴皇寺。惊起曰。隐居学道。清净登真。如此三说。年三十一着革终论。其略曰。夫形也者无知之质也。神也者有知之性也。有知不独存。依无知以自立。故形之於神。逆旅之舘耳。及其死也。神去此而适彼也。神已去此。舘何用存。神已适彼。祭何所祭。而姬孔之教不然者。其有以乎。盖礼乐之兴出於浇薄俎豆。缀兆生於俗敝。施灵筵。陈棺椁。设馈奠。建邱陇。盖欲孝子有追思之地耳。今欲剪截烦厚务从俭易。不伤存者之念。有合至人之道。气绝不须复魄。盥洗而敛。以一千钱市棺单故裙衫衣巾枕履。此外送往之具。棺中常物及余阁之祭。一不得有所施。敛毕载以露车归以旧山。随得一地。地足为塪。塪足容棺。不须博甓。不劳封树。勿设祭飨。勿置几筵。其蒸甞继嗣。言像所绝。事止余身。无伤世教。明年春有人为其庭中栽柿。士光曰。吾不及见此实矣。至秋而亡。亲故诔其行。諡曰贞节先生。族弟彦度。名讦。少丧二亲。哀毁几灭性。及长事伯父母及兄姊。友孝笃至性爱洁清。兄为娶妻有日矣。彦度闻而逃。乃已本州辟为主簿。不就。主者强起之。乃挂檄於树。复逃去。彦度深信佛法。曾与士光听讲於锺山诸寺。因共卜筑宋熙寺东涧。有终焉之志。天监十七年卒於士光舍。年三十一。遗言勿立後嗣。其他终制与士光略同。宗友相与刊碑立铭。諡曰元贞处士(梁书)。 庾彦宝 名诜。新野人也。博通经史纬候之学。而性尚夷简。特爱林泉。十畆之宅。山池居半。蔬食敝衣不修产业。甞乘舟从沮中山舍还。载米一百五十石。有人寄载三十石。及至家。寄载者曰。君三十石。我百五十石。彦宝默然恣其取足。邻人或被诬为盗。妄攀彦宝。彦宝矜之。因以所藏书质钱二万。令门生诈为其亲代酬之。邻人获免来谢。彦宝曰。吾矜天下无辜。岂期谢也。梁武帝少与彦宝善。及起兵。署为平西府记室。不屈。普通中诏以为黄门侍郎。称疾不起。晚年於宅内建道场。六时礼忏。诵法华经每日一遍。夜中忽见一道人自称愿公。容止甚异。呼彦宝为上行先生。授香而去。中大通四年昼寝。忽惊觉曰。愿公复来。不可久住。言讫而逝。举室咸闻空中唱云。上行先生已生弥陀净域矣。时年七十八。武帝闻之。诏諡贞节先生(南史)。 刘宣文 名慧斐。彭城人也。少博学。能文起家。梁安成王法曹行参军。甞还都。途经匡山。遇处士张文逸。相得甚欢。有终焉之志。遂居於东林。又於山北构园。号离垢园。时人称为离垢先生。研精释典。兼工篆隶。在山手写佛经二千余卷。常所诵者百余卷。昼夜行道孜孜不怠。远近钦慕之。简文临江州。遗以几杖。论者云。自远师没後将三百年。始有张刘之盛矣。大同三年卒。文逸。名孝秀。南阳宛人。仕州中从事史。徙寻阳。性通率耐冷。好佛氏书。谨持戒律。居东林。力田以供山众。僧有败行。輙集众佛前为羯磨而笞之。多有悔过者。普通三年卒。室中闻有非常香气。同时阮士宗。名孝绪。陈留人。亦以清隐着名。末年蔬食断酒。虔精事佛。其恒供养石像。先有损坏。心欲补之。罄心敬礼。一夜忽然完复(南史)。 向居士 遗其名。北齐人也。幽栖林野。木食涧饮。默契心法。天保初闻二祖可公风教甚盛。致书曰。影由形起。响逐声来。弄影劳形。不识形为影本。扬声止响。不知声是响根。除烦恼而趣涅盘。喻去形而灭影。离众生而求佛果。喻默声而求响。故知迷悟一途。愚智非别。无名作名。因其名则是非生矣。无理作理。因其理则争论起矣。幻化非真。谁是谁非。虗妄无实。何空何有。将知得无所得。失无所失。未及造谒。聊申此意。伏望答之。二祖复以偈曰。备观来意皆如实。真幽之理竟不殊。本迷摩尼谓瓦砾。豁然自觉是真知。无明智慧本无异。当知万法即皆如。愍此二见之徒辈。申辞措笔作斯书。观身与佛不差别。何须更觅彼无余。居士得偈。即往礼觐。密承印记(五灯会元)。 冯兖 北齐冀州人。以儒生被贡入台。闻惠光法师演化邺城。私自惟曰。元素两教颇曾究怀。至於释宗生未信重。试往候光以择所从。既至。值光开讲。倾听久之。疑滞顿释。顿足稽首。愿毕命归依。遂为弟子。究心法要。常自检责。有叩击者。应病予药。多至感泣。其言曰。诸行者不得信此无明昏心。觅长觅短。须识诈贼觅他过恶。不求其长。则吾我渐歇。常须看心。自己多过。虽在世间。无有滋味。此心将我上至非想。还下地狱。常诱诳我。如怨家。如爱奴。岂可长养贼心。使觅名利造疽蠧也。故经云。常为心师。不师於心。八岁能诵。百岁不行。不救急也。时有传写其言者。世号捧心论焉。充在光门。低头敛气。日营饭粥。奉僧既了。躬自涤器。夜宿竈前。取蒿一束半以藉背。半以坐之。明相才动。粥便已熟。午後担食送彼狱囚。往还所经识者开路。或至稠人广众。率先供给。若水若火。若扫若帚。随所应用。莫不备焉。作务少暇。口随说法。初不告倦。遂卒光门(续高僧传)。 李子约 名士谦。赵郡平棘人。髫年丧父。事母孝。年十二魏广平王赞辟开府参军。自齐迄隋累徵不应。遭母丧。哀毁骨立。服阕遂舍宅为伽蓝。脱身游学。博览内外经教。归心佛乘。终身不饮酒不食肉。口无杀害之言。亲宾来萃陈樽俎。危坐终日。少长肃然。莫敢弛惰。退而相谓曰。既见君子。方觉吾徒之不德也。性仁而好施。州里有分财不均相阋讼。子约出财。补其少者。令与多者。埒兄弟内惭。更相推让焉。偶出见盗刈其菜。默而避之。家僮执盗粟者。子约慰而遣之曰。穷困所致。无相责也。甞出粟数千石贷乡人年饥。乡人无以偿。皆来致谢。子约设酒食劳之。举契对乡人焚之曰。债了矣。幸勿介意也。明年大熟。债家争来偿粟。不受。已而又大饥。设粥食饿人。所全活以万计。为大冢收瘗道殣。至春则出糓种给贫乏。赵人德之。抚其子孙曰。此李参军所活也。客谓子约多阴德。子约曰。所谓阴德者。譬犹耳鸣。已独闻之。人无知者。今吾所行子皆知之。何谓阴乎。客又谓子约。报应之说。佛书载之。世典独无。何也。子约曰。积善余庆。积恶余殃。高门待封。扫墓望丧。非报应乎。佛经云。轮转五道。无有穷已。非即贾谊所言千变万化未始有极之谓耶。至如[鱼*糸]为黄能。望帝为杜宇。褒君为龙。牛哀为兽。彭生为豕。黄母为[元/?]。宣武为鼈。邓艾为牛。徐伯为鱼。非即佛家变受异形之谓耶。客曰。邢子才云。岂有松柏後身化为樗栎。仆以为然。子约曰。此不类之谈也。变化由心。木岂有心。客不能难。开皇八年终於家。年六十六。赵之士女莫不流涕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参军死乎。会葬者万余人。其妻范阳卢氏。有贤德。子约亡。赙赠无所受。谓其州里父老曰。参军生平好施。今虽终。安可夺其志哉。更散粟五百石(隋书)。 知归子曰。余论次刘明以下诸君子。迹其行事。大都遗世缨网。翱翔物外。息心清净之域。勤身慈忍之途。洵足静躁。竞於末流。播淳风於百世。至如向居士者。识自本心。深达祖道。斯又绝类离伦。妙远不测者矣。他若颜之推.王固.姚察.徐孝克之徒。亦能淡泊自居。修持罔间。而委蛇乱朝。历事异姓。效扬氏之草元。媿庄生之曳尾。吾无取焉。後之学者谨去就之。几审清浊之辨。严净毗尼。超越尘累。斯可谓之度诸疑谤。报佛深恩者矣。 [book_title]卷十一 居士传十一 张洪赈张廷珪辛替否传 张洪赈 名普惠。常山九门人。其学精於三礼。兼善春秋百家之说。仕魏为谏议大夫。每朝廷有大议。必据经义反覆陈论。无少屈。时孝明帝不亲视朝。郊庙之事都委有司。营造寺像略无休息。洪赈上书曰。臣闻明德恤祀。成汤光六百之祚。严父配天。孔子称周公其人也。故能馨香远闻。福传遐世。伏惟陛下重晖纂统。钦明文。思天地属心。百神伫望。故宜敦崇祀礼。咸秩无文。而告朔朝庙不亲於明堂。甞禘郊社多委於有司。殖不急之冥业。损巨费於生民。减禄削力近供无事之僧。崇饰云殿远邀未然之报。昧爽之臣稽首於外。元寂之僧遨游於内。愆礼忤时。人灵未穆。愚谓从朝夕之因。求只劫之果。未若先万国之欢心以事其亲。使天下和平。灾害不生者也。伏愿淑慎威仪。万邦作式。躬致郊庙之虔。亲纡朔望之礼。释奠成均。竭心千畆。孝道可以通神明。德教可以光四海。则一人有庆兆民赖之。然後精进三宝。信心如来。道由化深。故诸漏可尽。法随礼积。故彼岸可登。量撤僧寺不急之奉。还复百官久折之秩。已兴之构务从简成。将来之造权令停息。庶节用爱人。法俗俱赖。寻迁尚书右丞。出为东豫州刺史。卒諡宣恭(魏书.广宏明集)。 张廷珪 河南济源人。为人慷慨有志节。则天朝累迁监察御史。长安中。税天下僧尼出钱。欲於白司马坂营建大佛像。廷珪上疏谏曰。夫佛者以觉知为义。因心而成。不可以诸相见也。经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此真如之果不外求也。陛下信心归依。发宏誓愿。壮其塔庙。广其尊容。已徧於天下久矣。盖有住於相而行布施。非最上第一希有之法。经云。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及恒河沙等身命布施。其福甚多。若人於此经中受持及四句偈等为人演说。其福胜彼。如佛所言。则陛下倾四海之财。殚万人之力。穷山之木以为塔。极冶之金以为像。劳则甚矣。费则多矣。而所获福不愈於一禅房之匹夫。菩萨作福德不应贪着。盖有为之法不足高也。况此营建事殷。土木开发盘礴峻筑基阶。辗压虫蚁动盈巨亿。岂佛标坐夏之义。愍蠢动而不忍害其生哉。又役鬼不可惟人是营。通计工匠率多贫窭。朝驱暮役。劳筋苦骨。箪食瓢饮。晨炊星饭。饥渴所致疾疹交集。岂佛标徒行之义。愍畜兽而不忍残其力哉。又营筑之费。僧尼是税。虽乞丐所致。而贫阙犹多。州县徵输。星火逼迫。或谋计靡所。或鬻卖以充。怨声载路。和气未洽。岂佛标随喜之义。愍愚蒙而不忍夺其产哉。且边朔未宁。军装日给。天下虗竭。海内劳弊。伏惟陛下慎之重之。思菩提之行。为利益一切众生。应如是布施。则其福德若南西北东四维上下虗空不可思量矣。何必勤於住相。凋苍生之业。崇不急之务乎。臣以时政论之。则宜先边境。畜府库。养人力。以释教论之。则宜救苦厄。灭诸相。崇无为。伏惟陛下察臣之愚。行佛之意。务以理为尚。不以人废言。幸甚幸甚。则天召见。深慰赏之。时祭酒李峤亦言。造像钱见有一十七万余贯。若将散施贫穷人与二千。济得一十七万余户。拯饥寒。省劳役。顺诸佛慈悲之心。普圣君亭育之德。则神人胥悦功德无穷。则天不能用。开元初。廷珪为礼部侍郎。尝应诏极论时政。迁黄门侍郎。後以少府监致仕。卒年七十余。赠工部尚书。諡贞穆(唐书)。 辛替否 京兆万年人。景龙中官左拾遗。时中宗盛兴佛寺。百姓劳敝。帑藏耗竭。替否谏曰。夫释教者以清净为基。慈悲为主。故常体道以济物。不利己以损人。当去己以全真。不荣身以害教。经云。菩萨心住於法而行布施。如人入闇。即无所见。诚减雕琢之费以赈贫下。是有如来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虫。是有如来之仁。陛下缓其所急。急其所缓。失真实而冀虗无。臣窃痛之。既奏不纳。睿宗朝切论时政。迁右台殿中侍御史。天宝初卒(唐书)。 知归子曰。经言。若诸菩萨随顺众生。则为随顺供养诸佛。若於众生尊重承事。则为尊重承事如来。何以故。诸佛如来以大悲心而为体故。季世之君。重敛黩兵。残民以逞。乃欲穷土木之工。耀金玉之饰。以希福报。盖重愆不亦阔乎。善乎孟子之言曰。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有不为也。斯可语於净戒矣。书亦有之。一夫不获。时予之辜。菩萨所为。度尽众生方成佛道也。张辛诸贤。实有见於是。录其言。有国君子可以观焉。 [book_title]卷十二 居士传十二 江刘张司马李元万朱二吴彭高传 江含洁 名[糸*丕]。济阳考城人。父蒨。为梁光禄大夫。含洁年十三。父病眼。含洁侍疾。将期月衣不解带。夜梦一僧云。患眼者饮慧眼水必差。其叔父禄与草堂寺智者法师善。往访之。智者曰。无量寿经云。慧眼见真。能度彼岸。蒨乃同智者启闻。舍同夏县界牛屯里宅为寺。乞赐嘉名。敕曰。慧眼是五眼之一。可以慧眼为名。寺成。泄故井水。清洌异常。乃悟所梦。取水洗眼。并以煑药而病遂差。南康王为南州。召含洁为主簿。含洁颇好老庄。尤善佛义。不乐仕进。及父卒。庐於墓。顷之亦卒(梁书)。 刘士烜 名霁。平原人。梁天监中起家奉朝请。寻为建康正。引疾归。母明氏寝疾。士烜年已五十。昼夜侍阅七旬。诵观音经数至万徧。夜梦一僧谓曰。夫人筭尽。君精诚笃至。当延数旬耳。後六十余日乃亡。居丧庐墓。有双白鹤翔於庐。服未终亦卒(梁书)。 张孝始 名元。河北芮城人。祖成。仕周。假平阳郡守。父延儁。历州郡功曹主簿。孝始性仁孝。敬信佛法。儿时见村陌间有弃狗子者。收养之。其叔父怒之曰。何用为。对曰。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天生之而人弃之。非其道也。见而不収是不仁也。其祖丧明三年。孝始年十六。昼夜诵佛经礼拜祈福。後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之言。遂请七僧然七灯七日七夜转药师经。唱言。元为孙不孝。使祖丧明。今以灯光普施法界。愿祖目复明。元罪深重。愿瞎元眼。至第七日。梦一老翁以金鎞刮其祖目。後三日。祖目果明。县博士杨軏等上其孝行。诏表其门(北史)。 司马乔卿 河内人。唐永徽中官扬州户曹。遭母丧。毁瘠刺胸前血写金刚经一卷。所居庐上生芝草二茎。经九日。长尺有八寸。绿茎朱盖。日沥汁一升。食之味如蜜。尽而复生。如是数四。一时士大夫多传异之(法苑珠林)。 李观 陇西人。显庆中寓荥阳。遭父丧。刺血写金刚般若心经.随愿往生经各一卷。异香发於院。郁然连日。香及其邻 (法苑珠林○按此李观与唐书所载字元宾者。先後相悬。法喜志.金汤录合为一人。非也)。 元紫芝 名德秀。河南人。开元中登进士第。母丧。庐墓侧。食无盐酪。藉无茵席。刺血绘像写佛经。已而官鲁山令。岁满携一缣驾柴车还。爱陆浑山水。居焉。家无仆妾。岁饥。或日一爨。酌酒鼓琴自娱。生六十年未甞识女色。天宝十三年卒(唐书)。 万敬儒 合肥人。亲亡。庐墓侧十八年。刺血写佛经。断手二指辄复生。宣宗表其家。改所居曰成孝乡(佛法金汤)。 朱康叔 名寿昌。扬州天长人。以父荫为将作监。宋治平中。历官知阆州广德军。康叔七岁。父官长安出其母刘氏嫁民间。康叔既仕。念母行四方。求之饮食罕御酒肉。每於佛前灼臂烧顶刺血写经。冀遂其志。熙宁初弃官入秦。与家人诀。誓不见母不复还。行次同州得焉。康叔念报母恩。欲度众苦。观诸教门。切近周至。莫如梁武所着忏法。然其文繁旨秘。观者不能尽了。乃更为韵语。使一切人歌咏赞叹俱获福利。苏子赡为说偈曰。长者失母。常自念言。母本生我。我生母去。有我无母。不如无我。誓以此生。出生入死。母若不见。我亦随尽。在众人中。犹如狂人。终日皇皇。四十余年。乃见其母。我初不记。母之长短。大小肥瘠。云何一见。便知是母。母子天性。自然冥契。如磁石针。不谋而合。我未见母。不求何获。既见母已。即无所求。诸佛子等。歌咏忏文。既忏罪已。当求佛道。如我所说。作求母观。寻起通判河中。居数年。母卒。涕泣失明。有白乌集其墓上。後知鄂州代。还卒於家(东坡文集.东都事略)。 吴璋 江南吴江人。母陆氏。当明永乐中以孀妇选给内廷。母与焉。宣德中随淮王就封韶州。璋往求之。舟中供观音大士像。日夕哀祷。愿必见母。中途下痢。遇一僧疗之获瘳。既至。韶淮王已徙饶州。复徒步往饶。足指肤裂卧野寺中。复遇一道人涂以药。立起过岭。蛇啮其足仆於地。复见前道人再涂以药。乃如故。一夕宿孤村。有妇奔之。不纳。方雪。急走出门。入一古庙前。道人迎。笑谓曰。子其贤哉。出饼啗之。天明至饶访母。果在。乃启王乞奉母归。不许。复以死自誓。而後许之(大慈录)。 吴君平 淅江桐乡人。生明万历间。少孤。长而业儒。馆於灵隐寺。每念父母。涕泣如初丧。有僧谓言。欲报亲恩。莫如写佛经。君平然之。食淡四十九日。刺胸前血写金刚经一卷。既毕。僧俗聚观。验创痕。凡十有一。皆合掌叹曰。希有事也。但补阙真言未写。奈何。君平复刺胸出血补之。其夜梦父母立云中谓曰。赖尔写经功德。我二人已得生净土矣。佛悯尔诚。且畀尔一善童子。是年果生子。数月後。与以肉食辄闭口不食。君平亦遂长斋诵经终其身(金刚持验记)。 彭信宇 名有源。湖广益阳人。少奉观音大士。日诵诸经以祈亲寿。父疾亟。刲臂肉和药以进。寻愈。父殁母亦病疽发於掌。夜梦见大士谓曰。汝母寿尽。若得人肝服之。犹可救也。晨起视母。母方思食羊肝。信宇曰。天启之矣。至夜祷於大士。持刀刺胸。血涌膜开。至五六刺。砉然心出。缘心得肺。缘肺得肝。而信宇痛且绝矣。顷之苏。呼其妻煑肝进母。母食之而甘。病寻已。然其肺既出。不复収。众为祷於大士。大士见梦曰。是孝子肺。収之无难。但世无孝子。欲出之百日令众徧见之耳。却後百日。肺既収。创合如故(明文偶钞)。 高汇旃 名世泰。江南无锡人。崇祯中举进士。官礼部郎中。出为湖广提学。秩满归。母李氏精修净土。无疾而逝。汇旃日跪柩前诵妙法莲华经。越三虞。庭中枯兰忽荣。一茎三华。内外纯白。有聚沙居士者异其事。推论之曰。高子之感斯瑞也。有二因焉。一者世间孝子。但知荣名利养生事死哀。世缘牵率。多生父母眷属积骨如须弥山。积泪成大海水。沉没生死洄渊。不克自出。高子当沉痛昏迷肝肠崩溃。乃能归命法王。捧持妙典。下佛种於身田残坏之中。抽法芽於火宅焚烧之内。以念母因缘转而念佛念法。其自利最胜。二者末法士大夫少知归心佛门。辄眩惑於邪师魔民。掠影宗门。抹摋经教。种植邪因违背正果。高子持诵契经。获斯灵感。使末法中人信知金口所宣。龙宫所藏。是菩提资粮。是金刚宝藏。一字染神。万劫不坏。以念母因缘。再转而破魔网。树法幢。其利他最胜。是二因缘皆从念母而生。积劫之净因与宿生之善根。在爱别离苦中种子逼现。岂非五浊恶世甚难希有者乎。遂说偈曰。稽首妙莲华。诸佛所宣说。若能为人说。乃至窃一句。即是如来遣。告报於异生。共宿摩其顶。法利无量数。而况有孝子。跪诵以报母。昼夜六时中。持诵准漏刻。双趺印入泥。血泪积成穴。经声哀痛声。上达夜摩天。诸天相传报。赞叹未曾有。乃遣主林神。示现庭中花。一丛而三茎。晶莹如玉雪。发生凋枯丛。尤为奇特事。我闻诸供养。花为最胜妙。弄花生诸天。胎花生净土。今於庭砌内。粲此洁白花。表是母与子。皆舍垢染故。我闻妙莲华。一华具一切。十大千世界。微尘数莲华。重重作主伴。以为其眷属。又以一莲华。摄入一切华。多华及余华。一一成伴义。故知此兰华。即是妙莲华。皆是莲眷属。随机而出现。如是净妙华。开演戒定叶。方便为枝干。六度为繁密。无漏法树林。何忧不增长。佛说孝顺果。等补处菩萨。以是十方佛。咸重四恩故。哀哀孝子心。供养生身佛。即名供养佛。佛心随顺故。孝子即身花。果花无有二。心花开敷时。莲花与俱故。我愿十方界。一切诸众生。咸思报佛恩。誓愿为孝子。孝心同佛心。诸佛所加被。十方诸孝子。即是微尘佛。汇旃自国变後不复出。主东林书院三十余年。阐程朱之学。学者宗之。卒於家(明文偶钞)。 知归子曰。经云。孝名为戒。又言。祀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亲。或疑佛氏既已舍其家。毁其身矣。复何孝之云。殊不知。舍其家者尽虗空而为家者也。毁其身者徧法界而为身者也。故曰佛者觉也。觉也者。反始而合本之谓也。反始而合本。孝莫大於是。世之君子诚欲孝其二亲。则舍佛将奚之焉。如江刘以下诸贤。其有以知之矣。 汪大绅云。知归子之於佛。可谓知之明。信之笃矣。现居士身而说法。不毁身。不舍家。可也。 [book_title]卷十三 居士传十三 李师政梁敬之斐公美传 李师政者 上党人也。唐初官门下典仪。武德中太史令傅奕七上书。请除佛法。仆射萧瑀争之力。事虽不行。然犹下沙汰僧道之令。议者率谓三王无佛而年永。二石有僧而政虐。损化由於奉佛。益国在於废僧。师政驳之曰。亡秦者胡亥。时无佛而土崩。兴佛者汉明。世有僧而国治。周除佛寺而天元之祚不永。隋宏释教而开皇之令无虐。盛衰由布政。治乱在庶官。归咎佛僧。实非通论。且佛唯宏善。不长恶於臣民。戒本防非。何损害於家国。若人人守善。家家奉戒。则刑罚何得而广。祸乱无由而作。项籍丧师非范增之无筭。石氏兴虐岂浮图之不仁。但为违之而暴乱。未有遵之而凶虐者也。於是着论三篇。辨惑第一。明邪正之通蔽。通命第二。辨殃庆之倚伏。空有第三。破断常之执见。其空有一篇最为精造。辞曰。或有恶取於空以生断见。无所惭惧自谓大乘。此正法所深戒也。其断见者曰。经以法喻泡影生同幻化。又云。罪福不二。业报非有。故知殖因収果之谈。天堂地狱之说。无异相如述上林之橘树。孟德指前路之梅园。权诱愚蒙。假称珍怪。有其语焉。无其实矣。至如冉疾颜夭。彭寿聃存。贵贱自然而殊。苦乐偶其所遇。譬诸草木区以别矣。若乃异臭殊味。千品万形。何业而见重。何因而被轻。何由而速毙。何功而久生。人之殊命盖亦如是。然则无是无非大乘之深理。明善明恶小乘之浅教。何为舍恶趣善而起分别之心乎。论曰。若夫如梦如幻如响如泡。无一法而不尔。总万像而俱包。上士观之以至圣。至圣体之而独超。大浸稽天而不溺。大风偃岳而无飘。具六通而自在。越三界而逍遥。然理不自了。正观以昭。心不自寂。静摄斯调。障不自遣。对治方消。德不自备。勤修乃饶。六蔽既除。则真如可显。三障未灭。则菩提极遥。故真谛离垢净之相。俗谛立是非之条。指事必假於分别。论法岂宜於混淆。六度不可为坠苦之业。三毒不可为出世之桥。投谷难以无坠。赴火何由不烧。何得同因果於兔角。匹罪福於龟毛乎。虽引大乘之玅言。不得妙之真致。说之於口。若同用之於心。则异正法以空去其贪邪。说以空资其爱。智者观空以除恚。惑者论空而肆害。达者行空而慧解。迷者取空以狂悖。大士体空而进德。小人说空而善退。其殊若此。岂同致乎。良由反用正言以生邪执矣。夫妙道之元致。即群有以明空。既触实而知假。亦就殊而照同。譬如对明镜而旁观。临碧池而俯映。众像粲而在目。可见而无实性。缘生有而成形。有离缘而表质。水遇寒而氷壮。氷涉温而坚失。凡从缘而为有。虽大有。其何实。故天与我皆虗。我与万物为一。菩提不得谓为有。何况群生与众术。故察於物而非物。取诸身而非身。善恶殊途而不二。圣凡异等而常均。寻夫经论之大旨也。从缘以明非有。缘起以辨非无。事有而无。妙实义空。而非太虗。道智了空而绝缚。俗情滞有以常拘。人与业报而非有。业报随人而不无。何乃取空言而背旨。援卉木而比诸。独谓鄙行空而不戒。善法空而不遵。三惑应舍而未悛。五德应修而反弃。不观空以遣累。但取空而废善。此岂净名不二之深致。庄周齐物之元旨乎。大矣哉至人之体空也。证万物之本寂。知四大之为假。视西施如行厕。比南金於碎瓦。五欲不能乱其心。四魔无以变其雅。智日明而德富。惑日除而过寡。截手足而无憾。乞头目而能舍。八法不生二相。万物观如一马。故能证无上智为萨婆若。得其理也。解脱如此。失其旨者。过患如彼。何得为非而不惧崇邪。以为是夫见舟见水皆非真谛。而将涉大川非舟不济。病体药性均是空虗。而人由病陨。病因药除。罪福之性平等不二。而福以善臻。祸因恶致。善恶诸法等空无相。而善法助道。恶法生障。故知万法真性同一如矣。因缘法中有万殊矣。空有二门不相违矣。真俗二谛同所归矣。若谓小乘有罪福之言。大乘无是非之语。似胡越之殊趣。若矛盾之相拒。童子尚羞翻覆。圣人岂为首鼠。良以道听而涂说。遂使谬量而恶取。若博考而深思。必疑释而迷愈矣。若夫方等一乘波若八部。圣慧之极。大乘之首。莫不广述受持之利。深陈毁谤之咎。经又云。深信因果。不谤大乘。何谓大乘之理都无因果乎。夫取相而为善。则善而未精。见相而断恶。则断已复生。若悟善性寂而无作。了恶体空而何断。乃令三障水消而寂灭。万德云集以弥满。智慧如海。不可酌之以一蠡。道迈人天。岂得闚之以寸管。夫说空而恣情者。不能无所苦也。疾痛恼之则寝不安矣。刀锯伤之则体不完矣。终日不食则受其饥矣。无裘御冬则苦其寒矣。然则致苦之业岂可轻而不避乎。千品万端皆业为主。三界六趣随业而处。百卉无情故美恶非关於业报。四生有命则因缘不同於草莽。斤斧伐木不惊。刀杖加人则惧。比有情於无知。何非伦而引喻。三世因果。佛不我欺。十方劝戒。闻当不疑。劝之者应修。戒之者宜远。抑凡情之所耽。行圣智之所愿。何得违经论之所明。以胸臆而为断。而谓善恶都空无损益乎。夫法眼明了。无法不悉。舌相广长。言无不实。其析有也。则一毫为万。其等空也。则万象皆一。防断常之死生。兼空有以除疾。彼菩提之妙理。实甚深而微密。厌尘劳而求解慧。当谨慎而无放佚。非圣者必凶。顺道者终吉。勿谓不信。有如皎日(广宏明集.大唐内典录)。 梁敬之 名肃。安定人。建中朝官翰林学士守右补阙侍皇太子。学天台教於荆溪法师。深得心要。以止观文义宏博。览者费日。乃削定为六卷。撰统例云。夫止观何为也。导万法之理而复於实际者也。实际者何也。性之本也。物之所以不能复者。昏与动使之然也。照昏者谓之明。驻动者谓之静。明与静。止观之体也。在因谓之止观。在果谓之智定。因谓之行。果谓之成。行者行此者也。成者证此者也。原夫圣人有以见惑足以丧志。动足以失方。於是乎止而观之。静而明之。使其动而能静。静而能明。因相待以成法。即绝待以照本。立大车以御正。乘大事而总权。消息乎不二之场。鼓舞於说三之域。至微以尽性。至[(厂-一)*臣*责]以体神。语其近则一毫之善可通也。语其远则重元之门可闚也。用至圆以圆之。物无偏也。用至实以实之。物无妄也。圣人举其言所以示也。广其目所以告也。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拟而议之使自至之。此止观所由作也。夫三谛者何也。一之谓也。空假中者何也。一之目也。空假者相对之义。中道者得一之名。此思议之说。非至一之旨也。至一即三。至三即一。非相含而然也。非相生而然也。非数义也。非强名也。自然之理也。言而传之者迹也。理谓之本。迹谓之末。本也者圣人所至之地也。末也者圣人所示之教也。由本以垂迹。则为小为大。为通为别。为顿为渐。为显为秘。为权为实。为定为不定。循迹以返本。则为一为大。为圆为实。为无住为中。为妙为第一义。是三一之蕴也。所谓空也者。通万法而为言者也。假也者。立万法而为言者也。中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破一切惑莫盛乎空。建一切法莫盛乎假。究竟一切性莫大乎中。举中则无法非中。目假则何法非假。举空则无法非空。成之谓之三德。修之谓之三观。举其要。则圣人极深研几穷理尽性之说乎。昧者使明。塞者使通。通则悟。悟则至。至则常。常则尽矣。明则照。照则化。化则成。成则一矣。圣人有以弥纶万法而不差。旁礴万劫而不遗。焘载恒沙而不有。复归无物而不无。寓名之曰佛。强号之曰觉。究其旨。其解脱自在。莫大极妙之德乎。夫三观成功者如此。所谓圆顿者非渐次。非不定。指论十章之义也。七章者恢演始末。通道之关也。五略者。举其宏纲截流之津也。十境者。发动之机立观之谛也。十乘者。妙用所修发行之门也。止於正观而终於见境者。义备故也。阙其余者。非修之要也。乘者何也。载万物而运者也。十者何也。成载之事者也。如其境之妙。不行而至者。德之上也。乘一而已矣。岂籍夫九哉。九者非他相生之说。未至者之所践也。故发心者发无所发。安心者安无所安。破徧者破无所破。爰至余乘。皆不得已而说也。至於别其义例。判为章目。推而广之。不为繁统。而简之不为少。如连环不可解也。如贯珠不可杂也。如悬镜不可掩也。如通川不可遏也。义家多门。非诤论也。按经证义。非虗说也。辨四教浅深。事有源也。成一事因缘。理无遗也。噫。止观其救世明道之书乎。非夫圣智超绝卓尔独立。其孰能为乎。非夫聪明深达得意忘象。其孰能知乎。或称不思议境。与不思议事。皆极圣之域。等觉至人犹所未尽。若凡夫生灭心行。三惑浩然。於言说之中。推上妙之理。是犹醯鸡而说大鹏。夏虫之议层氷。其不可见明矣。今止观之说。文字万数。广论果地。无益初学。岂如暗然。自修功至自至。何必以早计为事乎。是大不然。凡所为上圣之域。岂隔阔辽敻与凡境杳绝欤。是唯一性而已。得之为悟。失之为迷。一理而已。迷而为凡。悟而为圣。迷者自隔。理不隔也。失者自失。性不失也。止观之作所以离异同而究圣神。使羣生正性而顺理者也。正性顺理所以行觉路也。至妙境也。不知此教者。则学何所入。功何所施。智何所发。譬如无目。昧於日月之光。行於重险之处。颠踣堕落。可胜既乎。噫。去圣久远。贤人不出。庸昏之徒。含识而已。致使魔邪诡惑。诸党并炽空有云云。为沉为穽。有胶於文句不敢动者。有流於漭浪不能住者。有太远而甘心不至者。有太近而我身即是者。有枯木而称定者。有窍号而称慧者。有奔走非道而言权者。有假於鬼而言通者。有放心而言广者。有罕言而为密者。有齿舌潜传而为口诀者。凡此之类。自立为祖。继祖为家。反经非圣。昧者不觉。仲尼有言。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由物累也。悲夫。隋开皇十八年智者大师去世。至皇朝建中垂二百年。以斯文相传。凡五家师。其始曰灌顶。其次曰晋云威。又其次曰东阳小威。又其次曰左溪朗公。其五曰荆溪然公。顶於同门中慧解第一。能奉师训。集成此书。盖不以文辞为本故也。或失则烦。或得则野。当二威之际。缄授而已。其道不行。天宝中。左溪始弘解说。而知者盖寡。荆溪广以传记数十万言。网罗遗法勤矣备矣。荆溪灭後。知其说者适三四人。学者内病於蔽。外役於烦。以不能喻之师教。不领之弟子。止观所以未光大於时也。予常戚戚。於是整其宏纲。提其机要。其理之所存。教之所急。或易置之。或引伸之。其义之迂。其辞之鄙。或薙除之。或润色之。大凡浮踈之患十愈其九。广略之宜三存其一。是祛鄙滞道蒙童。贻诸他人。则吾岂敢。若同见同行。且不以止观罪我。亦无隐乎尔。建中上元甲子首事笔削三岁。岁在析木之津。功毕云尔。卒赠礼部郎中。时吏部郎中李华亦从荆溪学止观。荆溪为述止观大意一篇。散骑常待崔恭.谏议大夫田敦。皆其同学云(佛祖统纪.柳河东集)。 裴公美 名休。河东闻喜人也。儿时与兄弟居家塾读书。有馈鹿脯者共荐之。公美不食曰。疏食犹不足。今一啖肉。後将何继。家世奉佛。至公美益精进。有异僧自清凉来。贻舍利三颗并一简。简有梵书。莫能识已。得译者。辨其文曰。大士涉俗。小士居真。欲求佛道。岂离红尘。长庆中擢进士第。举贤良方正异等更内外任官新安太守。属希运禅师初自黄檗山舍众。入大安精舍混迹劳侣。公美入寺。观壁间畵。问是何图相。主事者曰高僧真仪。公美曰。真仪可观。高僧何在。主事不能对。公美曰。此间有禅人否。主事曰。近有一僧投寺执役。颇似禅者。乃请运至。公美举前问。运朗声曰裴休。公美应诺。运曰在甚麽处。公美当下知旨。如获髻珠。遂延入府署执弟子礼。复请住黄檗山。後迁宣城。复创精舍请运居之。公美既彻法源。复博综教相。与宗密法师往来甚亲。宗密有所着述。輙序而行之。其大方广圆觉了义经略疏序曰。夫血气之属必有知。凡有知者必同体。所谓真净明妙虗彻灵通。卓然而独存者也。是众生之本源。故曰心地。是诸佛之所得。故曰菩提。交彻融摄。故曰法界。寂静常乐。故曰涅盘。不浊不漏。故曰清净。不妄不变。故曰真如。离过绝非。故曰佛性。护善遮恶。故曰总持。隐覆含摄。故曰如来藏。超越玄閟。故曰密严国。统众德而大备。烁群昏而独照。故曰圆觉。其实皆一心也。背之则凡。顺之则圣。迷之则生死始。悟之则轮廻息。亲而求之则止观定慧。推而广之则六度万。行引而为智。然後为正智。依而为因。然後为正因。其实皆一法也。终日圆觉而未甞圆觉者。凡夫也。欲证圆觉而未极圆觉者。菩萨也。具足圆觉而住持圆觉者。如来也。离圆觉无六道。舍圆觉无三乘。非圆觉无如来。泯圆觉无真法。其实皆一道也。三世诸佛之所证。盖证此也。如来为一大事出现。盖为此也。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罗盖诠此也。然如来垂教。指法有显密。立义有广略。乘时有先後。当机有深浅。非上根圆智其孰能大通之。故如来於光明藏与十二大士密说而显演。潜通而广被。以印定其法。为一切经之宗也。圭峯禅师得法於荷泽嫡孙南印上足道圆和尚。一日随众僧斋於州民。任灌家。居下位。以次受经。遇圆觉了义。卷未终轴。感悟流涕。归以所悟告其师。师抚之曰。汝当大弘圆顿之教。此经诸佛授汝耳。禅师既佩南宗密印。受圆觉悬记。於是阅大藏经律。通唯识.起信等论。然後顿辔於华严法界。宴坐於圆觉妙场。究一雨之所沾。穷五教之殊致。乃为之疏解。凡大疏三卷。大钞十三卷。略疏两卷。小钞六卷。道塲修证仪一十八卷。并行於世。其序教也圆。其见法也彻。其释义也端。知析薪其入观也明若秉烛。其辞也极於理而已。不虗骋。其文也扶於教而已。不苟饰。不以其所长病人。故无排斥之说。不以其未至盖人。故无胸臆之论。荡荡然实十二部经之眼目。三十五祖之骨髓。生灵之大本。三世之达道。後世虽有作者。不能过矣。其四依之一乎。或净土之亲闻乎。何尽其义味如此也。或曰。道无形。视者莫能覩。道无方。行者莫能至。况文字乎。在性之而已。岂区区数万言而可诠之哉。对曰。噫。是不足以语道也。前不云乎。统众德而大备。烁群昏而独照者。圆觉也。盖圆觉能出一切法。一切法未甞离圆觉。今夫经律论三藏之文传於中国者五千余卷。其所诠者何也。戒定慧而已。修戒定慧而求者何也。圆觉而已。圆觉一法也。张万行而求之者。何众生之根器异也。然则大藏皆圆觉之经。此疏乃大藏之疏也。罗五千轴之文。而以数卷之疏通之。岂不至简哉。何言其繁也。及其断言语之道。息思想之心。忘能所。灭影像。然後为得也。固不在诠表耳。呜呼。生灵之所以往来者六道也。鬼神沈幽愁之苦。鸟兽怀獝狘之悲。修罗方瞋诸天正乐。可以整心虑趣菩提。唯人道能之耳。人而不为。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休甞游禅师之阃域。受禅师之显诀。无以自効。輙直赞其法而普告大众耳。公美居官操守严正。不为皦察之行。而吏民畏信。大中初官户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革除奸弊。责所在令。长兼董漕运。赏勤而紏惰。舟无废滞。又立税茶十二法人以为便。六年同平章事。又五年罢历诸州军节度观察等使。咸通初卒。年七十四。公美自中年後断肉食。屏嗜慾。斋居焚香诵经。习歌呗为乐。甞着劝发菩提心文云。大众从无始来。常认为我身者。是地水火风假合之身。旋聚旋灭。属无常法。非我身也。大众从无始来。常认为我心者。是缘虑客尘虗妄之心。乍起乍灭。属无常法。非我心也。我有真身。圆满空寂者是也。我有真心。广大灵知者是也。空寂灵知。神用自在。性含万德。体绝百非。如净月轮。圆满无缺。惑云所覆。不自觉知。妄惑既除。真心本净。十方诸佛。一切众生。与我此心。三无差别。此即菩提心体。舍此不认。而认臭身妄念。随死随。生与禽畜杂类比肩受苦。为丈夫者不亦羞哉。居常自言能不为俗染。可以说法度人。常着毳衲於歌妓院。持鉢乞食。复发愿世为国王宏护佛教。後于阗国王生太子。掌有文曰裴休。闻於中朝。公美子[弓*支]通书欲奉迎。不可乃止(唐书.五灯会元.圆觉经略疏序.道院集.北梦琐言○按清凉通传载河东节度使李诜使五台还。公美与之论佛法。其言甚辨。然诜使五台乃贞元十一年事。公美年甫数岁。何由与诜问答。明为後人附会。削之)。 知归子曰。唐世士大夫善说法要者。李梁裴三君子而已。典仪之论禅病。何其痛哉。梁之於荆溪。裴之於圭峯。皆能洪其教者。独怪公美撰圭峯碑。谓六祖之道传於荷泽称七祖。而南岳马祖为别系。夫公美既得法於黄檗矣。扶教而抑宗。此予所不解也。 汪大绅曰。空有篇句句字字说透汪大绅凡夫病种。大绅凡夫病是久矣。偶读六度经。见有大弟子欲以神通免难者。佛说有形之罪可免。其如无形之罪乎。瞿然而起曰。善哉言乎。曾思周程发圣人之蕴。於此可悟入焉。曰戒慎乎其所不覩。恐惧乎其所不闻。曰慎独。曰正心诚意。曰静虗动直。曰扩然大公。皆於无形之中纤尘不立。纤尘才立便是放肆。便是偏着虗伪。便是扰扰。便是私曲。无形之中罪恶如山。在儒则斥之曰小人曰异端。在释则斥之曰魔曰外道。学圣学佛到得纤尘不立境界。曰诚曰明曰一真法界曰圆觉於是出焉。乃大绅凡夫於无形之中好色好名好胜。藏垢纳污海深山积。兀自大言不慙谈空说妙宣扬孔佛。咄。安得有无形之中罪恶如山而能空者乎。咄。安得有无形之中罪恶如山而能妙者乎。咄。安得有无形之中罪恶如山埋却圣种而能宣扬孔者乎。咄。安得有无形之中罪恶如山埋却佛种而能宣扬佛者乎。兀自无耻狂心歇息不下。扯那性本无生当体本空话头。做个安心丸吃将去。好色过了吃一丸儿者。好名过了吃一丸儿者。好胜过了吃一丸儿者。咄。你道一切本无生。一切本空。那水性本空本无生。你何不入水去。火性本空本无生。你何不入火去。毒性本空本无生。你何不吃砒礵去。你这里来不得。可知是假。你这凡夫。何不体究真空纤尘不立。去到那入水入火吃砒礵时。只是纤尘不立。再开口谈空说妙也未迟耳。你这凡夫原有些热肠。原有些血性。你若到这地位。色心歇绝转为大宝焰。名心歇绝逾於须弥山。胜心歇绝升为不动尊。你这热肠血性发作时。原是大豪杰大罗汉大菩萨。决定能忠尔忘身。公尔忘私。国尔忘家。比不得那一班儒门酸子禅门秃驴。连那好名好色好胜念头动动时。还要满面正经。便教他做正经人。有甚用头。你若肯正经时候。如上所说。把这万劫热膓泼天血性放出来时。了不得也。如何了不得。李师政来参。你便坐在万仞崖巅大棒子劈头打下万仞崖边去也。管教这汉一条穷性命丝毫不留。倘若这汉乖巧道是义学门徒。将那所讲用红格儿誊清做着时文样子。打听得汪大绅处舘时恭恭敬敬送上求政。你便用着败毛大笔头判将去曰。真实做工夫人。一句也背他不得。一赏一罸多少分明。你这热肠血性用得何等谛当。你何苦为好色好名好胜用却做了凡夫。惹李老先生出你的丑。大绅现身说法竟。一切凡夫们听者。 又曰。止观之法非独为台教纲宗。抑亦孔佛大总持也。尧舜禹相传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惟精观也。惟一止也。允执厥中止观等也。汤曰圣敬日跻。圣观也。敬止也。合言之止观等也。文曰於缉熈敬止。於缉熈观也。敬止止也。合言之止观等也。孔颜相传曰。有不善未甞不知。知之未甞复行。知观也。未甞复行止也。合言之止观等也。曾思孟相传张皇孔氏之学。曰正心诚意。止也。曰致知格物。观也。曰明善。观也。曰诚身。止也。曰诚者。止也。曰思诚者。观也。合言之止观等也。濂洛关闽诸大儒之学以此推之无不合矣。予所见佛书甚少。所及忆者尤少。所及见所及忆者如金刚经言。云何降伏其心。观也。云何住。止也。曰无所住而生其心。无所住。止也。生其心。观也。合言之。止观等也。圆觉经言之备矣。而楞严经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心经观自在由观而止层层深入。总不出止观法门也。以是推之。千经万典自无不合。予以是知台宗甚大。然予於台宗书。自永嘉颂外实未之寓目也。予何从而得之。予读朱子书得之也。朱子言存养。止也。言省察。观也。言存养省察交致互发。止观等也。重提主敬。观自在菩萨也。痛下格物穷理功夫。从闻思修入三摩地也。万法总持归一诚字。无上正等正觉也。予读朱子书。句句字字为孔门金针。且为释迦氏金针。予读释迦氏书。句句字字为孔门心印。即句句字字为朱子心印。与孔朱异者迹而已矣。後儒议朱子格物之学者多矣。由其说得无释迦氏所呵为穷空不尽者乎。释迦之为释迦。穷空极尽而已矣。吾孔氏之为孔氏。穷理尽性以至於命而已矣。先儒有言。颜子与圣人未达一间。还为那心粗。然则余尘尚诸学亦心粗而已矣。呜呼。止观之为大总持也。而观法尤要。未有不深於观而能止者也。不观而止。饶他八万劫。终是落空亡。可不慎与。所以儒门之学格物为要。佛门之学观法为要。朱子精於格物。观音大士精於观法。所以为儒佛之选也。呜呼。予之为是言也。一以为怪谈。一以为旷论。皆非予之心也。予之心盖欲一切人天究竟实义。无取中途之乐而已矣。 又曰。日用而不知者凡夫也。知至至之知终终之菩萨也。通乎昼夜而知者如来也。文中子曰。元亨利贞运行不匮者智之功也。其於易也几乎。公美之於圆觉。文中之於易。皆见得端绪。 又曰。之三君子者。佛门中之文质彬彬者也。 [book_title]卷十四 居士传十四 李樊牛于商郑马陆李传 李山龙 冯翊人。唐初官监门校尉。武德中暴亡。而胸微热。家人伺之。寻苏。自言死後有吏摄至一王府。庭中有囚数千。皆枷锁北面立。王坐高牀。侍卫甚盛。山龙既至阶下。王问曰。汝平生作何福业。对言。乡人每设斋。恒施物助之。又问。汝身作何善业。对言诵法华经日两卷。王曰大善。即请升阶上高座。王移座对之。山龙开经曰。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王便请下座。山龙下。则庭中诸囚忽已不见。王曰。君诵经之福。非唯自利。众囚闻经皆已获免。岂不善哉。今放君还。谓吏曰。可将此人历观诸狱。吏引东行百余步。过一铁城云是罪人所居。山龙悯然称南无佛。复行见一大镬。火猛汤沸。旁有二人坐卧。山龙问之。对言。我等罪报得此镬汤。蒙贤者称南无佛。故狱中囚得一日休息耳。山龙又称南无佛便归家。距殁时已七日矣。同时有史阿誓者。居郊南福水之阴。诵法华经行住不废。充邑令史。出入城郭必由小径。低气怡颜缘念相续。平生未甞乘马。以依经云哀愍一切故也。病终时香闻里许。後十年妻死。合葬启之。舌本如生。又有薛严者。官忠州司马。长斋奉佛。日诵金刚经三十遍。至年七十二将终。幢盖自空而下。天乐盈耳。其妻见严冉冉昇空而去。室中异香芬烈。家人莫不闻之(冥报记.法苑珠林.续高僧传.报应记○阿誓或作呵担)。 樊元智 安定人。弱龄好道。居京城南。依杜顺和尚。杜顺令习华严为业。仍依经修普贤行。每诵经。口中频获舍利。前後数百粒。有时夜诵。口放光明照及四十余里。远近惊异。年九十二无疾而终。茶毗时牙齿变为舍利。得百余粒。悉放光明。数日不歇。僧俗建塔以为供养(华严经疏钞.华严感应传)。 牛思远 名腾。不详其里居。少挺异操。沉静寡言。早岁明经擢第。天后时以舅裴炎得罪。贬为牂牁建安丞。中丞崔察欲害之。有异人授以神呪得免。遂笃信佛道。虽已婚宦。如守戒僧。口不妄谈。目不妄视。在牂牁大布释教。置道场数处。夷人皆渍其化。居三年。庄周獠反。转入牂牁。远近皆杀。长吏应之。建安大豪起兵劫。思远坐树下。将戮之。忽有旁人持刀斩守者头。置思远笼中舁而走。事平还视事。後宰数邑。皆计日受俸。人服其清。寻弃官。精心释教以终其身(纪闻)。 于昶 不详其里居。天后朝任并州录事。昼决曹务。夜判冥司。每知灾咎阴为之备凡六年。丁母忧。持金刚经日以为课。更不复为冥吏矣。年八十四将终。忽闻奇香。遽谓左右曰。西方圣人来迎我也。即向西连称佛名而逝(报应记)。 商居士 遗其名。三河县人。年七岁能通佛书。後庐於县西田中。有佛书数百千卷。阅诵未甞一日废。从而师者百辈。每行其骨体珊然若戛玉之音。年九十余。一日汤沐具冠带悉召门弟子会食告之曰。吾旦暮且死。当以火烬吾尸。慎无逆吾旨。是夕坐逝。後三日焚之。视其骨若鈎锁之相属也。於是里人建塔以奉焉(宣室志)。 郑牧卿 荥阳人。举家修净业。开元中病笃。或劝进鱼肉。不许。手执香炉一心西向。忽闻异香蔚然。遂逝。其舅尚书苏頲。梦宝莲华开。牧卿坐其上(佛祖统纪)。 马子云 不详其里居。举孝廉。任泾县尉。充本郡租纲。督运入京。舟溺沉米万斛。系狱中。子云专心念佛。阅五年遇赦得出。隐南陵山寺中。持一食斋。天宝十年卒於泾先。谓人曰。吾因数奇。遂精持内教。今西方业成。当往生安乐世界尔。明日沐浴衣新衣。端坐合掌。俄而异香满室。子云云。佛来矣。遂逝(纪闻)。 陆康成 不详其里居。官京兆法曹。公退。忽见已故吏抱案立於前。康成惊曰。尔已下世。何得来。曰。此幽府文簿。皆来年兵刃死者。康成曰。得毋有我乎。吏检示之。康成瞿然曰奈何。吏曰惟金刚经可托。特以报公。言讫不见。康成遂取金刚经诵之。日数十遍。明年朱泚反。署为御史。康成叱泚曰。贼臣敢干国士。泚怒令数百骑环而射之。康成默念金刚经。矢不能入。遂舍之。康成去之终南山老焉(报应记)。 李知遥 长安人。笃志净土。为五会念佛。导诸众信。晚得疾。忽云。和尚来也。洗漱着衣然香炉中。出堂顶礼。闻空中说偈云。报汝李知遥。功成果自招。引君生净土。将尔上金桥。却就牀坐。泊然而化。异香满室。众共闻之(净土文)。 知归子曰。予观百家所纪载。其言感应事详矣。而或者以为异。夫万法一心。自感自应。如食充饥。如饮止渴。曾足异乎。观山龙以下诸君事。固知心力不可思议矣。与之言佛而不信者。其亦不自信其心者哉。 汪大绅云。心光为业力所障。遂有地狱等事。业力为心光所破。则地狱等事一时解释矣。精心持佛语。久之心光自然发露。能救一切苦矣。知归子撰此一传。度苦之念。劝人之心。真至已极。伏愿仁者敬而听之。 [book_title]卷十五 居士传十五 李长者传 李长者。名通元。唐宗室子也。为人美须髯。朗眉目。丹唇紫肌。天禀超特而学无常师。迹不可测。少留情易道。妙尽微旨。年四十余专精内典。甞游五台。入善住院。逢异僧授以华严大旨。将别。长者曰。师去何之。僧指北峯顶。其夜望见北峯火光亘天。长者曳杖而登。见前僧在火光中树紫金幢。帝冠者数百围绕。长者涌身入。作礼而起。忽失前境。乃於岩上一坐三日。已而下山。遂发弘经之愿。在则天朝会华严经新译八十卷成。持至太原。寓高仙奴家。日食十枣栢叶饼一枚。居三年。迁马氏古佛堂。阅十年。又负经而去。行二十里。遇一虎当路。长者抚之曰。吾将着论释华严经。汝当为我择一栖止。即以经囊负其背。至神福山下有土龛焉。虎依龛而蹲。长者入龛。虎乃去。山中故无水。是夕风雷拔龛前松。出泉清洌甘美。山中人因号之曰长者泉。夕则吐白光以代镫炬。二女子不知其自来。日为长者汲泉炷香奉纸墨。食时则具净馔置长者前。食已彻去。起开元七年至十八年。着论毕。二女子亦遂去不见。长者自为论序云。夫以有情之本依智海以为源。含识之流总法身而为体。只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达本情亡。知心体合。今此大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