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弥兰王问经
[book_author]佚名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佛学宝典,完结
[book_length]210940
[book_dec]南传佛教巴利语系著名经典。作者不详,成书于公元前1世纪下半叶。该经叙述了公元前2世纪入侵印度的希腊系国王弥兰陀与印度佛教僧侣那先之间的一次论辩。弥兰陀王站在希腊思想的立场上运用双刀论式诘难那先比丘,那先运用印度思想批驳弥兰陀王的诘难,并借此论述了佛教教义。双方争论的中心问题是灵魂问题,佛教主张无我,希腊精神相信灵魂,该经维护了佛教精神,否认内在自我的存在,反对将气息与灵魂视为一体,对希腊思想进行了批判。该经记录了印度思想与希腊思想之间的相互交流,反映了两种思维方式之间的差异,对研究佛教史民族关系史、及人类思维形式的发展提供了宝贵资料,此外该经文字流畅简洁,在巴利佛教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
[book_img]Z_1961.jpg
[book_title]归敬偈
其所行饶益 诸世间大仙
不可思议力 礼敬最上师
明行具足者 因离此世间
恭敬正觉者 礼敬最上法
具戒等功德 住立於向果(四向四果)
无上之福田 礼敬圣僧伽
如是三宝者 礼敬而生福
依其威力故 一切断障碍
弥兰王〔问〕经 质问解答成
〔汝等〕欲致福 听微妙诸问
[book_title]序言
尔时,世尊大般涅盘之时,与大比丘众行至拘尸那竭罗,时世尊依无常等法而 [P.2] 令一切有情生起感动,示现无余涅盘界之涅盘行相,於拘尸那竭罗末罗国〔熙连禅〕河畔之惒跋单沙罗双树间,头朝北卧於牀,告诸比丘曰:「诸比丘!我告汝等。诸比丘!我令汝等知一切诸行是灭法,汝等不放逸而成就。为汝等,我宣说胜者之九分教,我宣说两分别、两波罗提木叉,我宣说声闻之究竟智,我宣说大声闻之究竟智,我宣说辟支佛之到究竟智,我宣说正等觉者之到究竟智,我宣说四正勤,我宣说四圣谛,我宣说七觉支,我宣说十二支缘起,我宣说四念处、圣八支道、七果、八等至、九〔次第住〕定。诸比丘!我弟子堪能、甚堪能、聪明、练达。而凡我所宣说此法与律,我灭後为汝等之师。我般涅盘之时,圣迦叶忆念老年出家者须跋陀之暴言,而行法之合诵,净化佛语。由此更经百年,耶舍迦兰陀子破跋耆子比丘等,为第二合诵。由此更经二百十八年,目犍连子帝须长老破诸异派,为第三合诵。次名大摩哂陀之比丘於铜鍱洲,住立我教。然,更由正等觉者般涅盘经五百年,有名弥 [P.3] 兰王,志求全阎浮提中依自己之智力而起微妙之诸问,沙门婆罗门依微妙之问而破时,有一名那先比丘,破王之说,以种种之譬喻令感叹,不昙其教,至五千年之後,令其教坚固住立。」
故言。由世尊般涅盘过五百年时,生於王家
名弥兰彼王 於首都舍竭
赴那先之前 如恒河流海
而谈论巧王 〔那先〕持灯炬除闇
数多勘真伪 作微妙之问
其问始解答 依甚深义理
心彻而快耳 未曾有而身毛竖立
那先之谈论 潜入阿毘达磨理趣
以解其义网 多彩譬喻及方法
志向其处汝等智 令意之欢愉
〔汝等〕欲致福 听微妙诸问
依所传如次。臾那人为多物资交易中心地有名之舍竭都。依山河之明媚,美丽之地域。游园、河、泉水、莲池、园、林具足。〔此美都〕依河、山、林精巧设计。 [P.4] 扫荡仇敌,危难不来袭。有多种多样高望之塔与叠壁,周围庄严城壁。王城美装饰,步道、车道、四衢、十字路、市场区划整然。各种王通用路美丽之装饰,以最胜庄严百千豪壮之邸宅。种种之马、象、马、车充满,容姿优雅男女之群成列,种种之沙门、婆罗门交杂会释。迦尸衣、织物等衣种种衣类充满,种种之商品充满於仓库、藏库。甘美之饮食、食物、食料充满,饮食物丰富,甚多财宝充满。向四方巧陈饰窗华丽之品,商群集住。货币、金、银、铜、宝石充满,辉耀如鑛山。财、谷丰富充满仓库、藏库。饮食、美味之噉食、嚼食、饮食丰富。恰如郁单越,谷类之具恰如天都。
於此留下〔关於舍竭之叙述〕,应说〔弥兰王与那先比丘〕彼等前生之业。说者应分六种而言。即与前生之结合、弥兰王之问、特相之问、难问、比量之问、譬喻说问。
此中,於弥兰王之问乃法特相之问与断惑之问二种。
於难问中亦有大品与修行者传说之问二种。
与前生之结合即彼等前生之业。
往昔,有行迦叶世尊之教时,名越支陀因王,於舍竭城,执管国政,依四摄事摄护大众,於河边建立大精舍,〔此〕以三藏师始,献於诸种之诸长老,具奉事四 [P.5] 资具。至後死而再生为因陀罗,大比丘众住於其园。彼等之中,具足作务与戒之比丘等乃清晨而起,持长柄之帚,倾思世尊之德,扫集尘埃,清扫塔庙之庭。一戒具足之比丘告一沙弥言:「沙弥!来舍去尘埃!」彼〔沙弥〕如不闻而行。彼再三告之亦如不闻而行。然,彼比丘以「此沙弥不顺从」〔怒而〕以帚柄打之。由此彼〔沙弥〕哭泣、恐怖而舍去尘埃。彼一面舍一面思念:「呜呼!我依除去尘埃之福业至入涅盘之间,於何处再生,犹如正午之太阳有大威力。」以生起第一之希望。舍去尘埃之终後,彼为水浴而至恒河之水浴场。浴而出没於水中,身体清冷,心生轻安之时,见怒号浪之威力,再生喜,善思念:「彼〔比丘〕之令我,非依自己之职务,又非依阿闍梨、和尚之职务,依哀愍我。我至入涅盘之间,於任何处再生,犹如此恒河浪之威力,有起迅速之辩才,有无尽之辩才。」起第二之希望。彼比丘亦置扫帚於帚室,为水浴而至恒河之水浴场,闻沙弥希望之言而思惟:「此大发起之希望应依佛之功德 [P.6] 而成就。」思念而微笑:「亦刺激我,彼今如是希望,如何此希望不成就於我耶?」「我亦至入涅盘之间,於任何处再生,犹如此恒河浪之威力,有无尽之辩才。依帚〔扫〕之所作与役使沙弥之所作,恰如织工之线断而縺结,知者:『此是端,此是元。』解縺结而系整,此沙弥之问解一切之问得明解矣。」而起希望。
彼等两者皆轮回於诸天、诸人之间,而过一佛之期间。我等之导师是十力者、四无所畏具足者、十八佛法者。〔依此世尊〕恰如目犍连子帝须长老、优波毱多长老等出世之授记,彼等两者之出世所授记。授记:「由我般涅盘经五百岁时,此等两人应出世,此等两者所问我所说微妙之法与律,依适用譬喻,无縺系、无不明而分别。」
此等两者之中,沙弥名阎浮提舍竭城之弥兰王。乃贤明、聪明、明智、堪能。关於过去、现在、未来之事物,一切之祈祷、仪式之时,虔诚而行。且领会悟得众多之学,即随闻、世俗法、数论说、瑜伽说、正理说、胜论说、数学、音乐、医 [P.7] 学、四吠陀、古话、古传说、天文、幻术、因明、呪术、兵学、诗学、印算等十九种。彼难接近、难打胜之论师,对一切祖师而言为最胜。全阎浮提中,於体力、速力、武勇、质问,无人并立於弥兰王。彼弥兰王具足大精力、大慧、大财等三种。
尔时,弥兰王欲依四军成无限军队之列兵、配兵、阅兵,由都域出,於城外点算军队,〔阅兵终後〕,善好谈论,欲与顺世论者、诡辩论者论议,开心解闷,彼王仰视太阳,後告侍臣曰:「日尚早,由今归都城为何?今日,贤者沙门婆罗门之率僧伽、率伽那,为众之师,自称应供、正等觉者,有无与予对论、得解疑惑者耶?」
如是言时,五百之臾那人,如是言弥兰王:「大王!有六师,即富兰那迦叶、末伽利瞿舍梨、尼乾陀若提子、删闍耶毘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鸠驮迦旃延。彼等率僧伽,率伽那,为众之师,世之所知,有名声,为一派之祖,众多人所尊敬。大王!行问於彼等,得解疑惑。」
[P.8] 时,弥兰王随五百之臾那人,乘华丽之马车,前往富兰那迦叶之处。至已会释富兰那迦叶,交谈亲爱、殷懃之语,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弥兰王对富兰那迦叶如是而言:「尊者迦叶!何者支持世界耶?」
「大王!地支持世界。」
时,弥兰王对富兰那迦叶如是言:「尊者迦叶!者地支持世界者,行於无间地狱之有情如何越地而行耶?」
时,富兰那迦叶亦不能发言,亦不能逃去,沉默悄然而坐。
时,弥兰王谓:「然,阎浮提无人哉!然,阎浮提如籾谷哉!沙门婆罗门之率僧伽、率伽那,为众之师,自称应供、正等觉者,与予对论,得解疑惑者无一人。」
时,弥兰王对末伽利瞿舍梨如是言:「尊者!有善恶之业耶?有善业、恶业之异熟果耶?」
「大王!无善恶之业,无善业、恶业之异熟果。大王!於此世是刹帝利往他世亦再为刹帝利,作福何为!〔於此世〕是婆罗门、吠舍、首陀罗、旃陀罗、补羯娑往他世亦再为婆罗门、吠舍、首陀罗、旃陀罗、补羯娑,作福何为!」
[P.9] 「尊者!曾为刹帝利往他世若再为刹帝利者。尊者!於此世被截断手足者往他世亦再是截断手足者。」
「大王!然,於此世被截断手足者往他世〔亦再〕是截断手足者。」
「予不信汝之言。」
如是言时,末伽梨瞿舍梨沉默。
时,弥兰王对末伽梨瞿舍梨如是言:「末伽梨瞿舍梨!若对卿如是问:『尊者!有善业耶?』被如是所问之卿为愚而〔再〕如是而答。应依结生之业而结生。」
时,弥兰王谓:「然,月明之夜美哉。今沙门婆罗门之率僧伽、率伽那,为众之师。自称应供、正等觉者,与予会谈、得解疑惑者是谁耶?予欲访之。」再三言问侍臣。彼等侍臣亦不言於如是之处而沉默,默然注视王颜。
尔时,既由十二年以前,沙门婆罗门居士之智者不居住於舍竭城。然,王访沙门婆罗门居士智者所住之处,问其等智者。彼等皆不令满足王,彼等於此处彼处离去。又不行於其他之地方者皆沉而居。多向雪山而行。
[P.10] 尔时,百俱胝之阿罗汉,皆止住於雪山之所护窟。以尊者马护为上首,彼等比丘以天耳,闻此所言,举行集会。布告集於犍陀罗山之顶上,先如是问:「诸贤!谁与弥兰王对论,有得解疑惑之比丘耶?」如是言时,百俱胝之阿罗汉默然。再……三次如是问:「诸贤!谁与弥兰王对论,有得解疑惑之比丘耶?」如是言时,百俱胝阿罗汉三次默然。
时,尊者马护对彼等比丘众如是言:「诸贤!三十三天界皮闍延多宫殿东方之启睹摩提天宫住名摩诃先那天子。彼与彼弥兰王对论,得解疑惑。」时,百俱胝阿罗汉闻其言,没姿雪山,现於三十三天界。
天主帝释见彼等比丘众自远方来,见而近尊者马护之处。近而礼尊者马护,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大比丘众到来,我是僧伽之守园人,应为何耶?」
时,尊者马护对天主帝释如是言:「大王!名弥兰之大王出现於阎浮提。会得论师甚多之学,难接近,难打胜之论师,对一切祖师而言最胜。此王近於诸比丘,以见论问,令恼诸比丘。」
[P.11] 时,天主帝释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此弥兰王由此处而去,生於人界。」
「然,大王!」
时,天主帝释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彼名摩诃先那天子住於启睹摩提天宫。彼与彼弥兰王对论,得解疑惑,我请彼天子生於人界。」
时,天主帝释以诸比丘为先,入於启睹摩提天宫,抱住摩诃先那天子,对摩诃先那如是言:「卿!诸比丘请卿生於人界。」
「尊者!我不欲业过多之人界,人界为痛苦。尊者!我於此天界,次第生变於上界,於此可般涅盘。」
天主帝释再三请求时,摩诃先那天子如是言:「尊者!我不欲业过多之人界,人界为痛苦。尊者!我於此天界,次第生变於上界,於此可般涅盘。」
时,尊者马护对天子摩诃先那如是言:「卿!今我等随观人天界,除卿之外无他,破弥兰王之所论,谁亦不见得理解〔佛〕教。卿!诸比丘请求卿之〔生於人界〕。卿!随观人界而再生,令〔王〕体会十力(佛)之教,给予认证,幸哉!」
诸比丘再请,天主帝释请求时,天子如是言:「尊者!我趣人界,与我恩典!我 [P.12] 破弥兰王之所论,令得体会〔佛〕教。」欢喜、满悦、踊跃而言:「善哉,尊者!我生於人界。」给予承诺,得恩典而沉默。
时,诸比丘得天子摩诃先那之承诺,由三十三天没姿,现於雪山之所护窟。时,尊者马护对彼等诸比丘如是言:「诸贤!为比丘而有不来於此比丘众中耶?」如是言时,一比丘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入雪山第七日,入灭尽定,有尊者楼汉,我等欲遣使者至彼之处。」
尔时,尊者楼汉以心知百俱胝阿罗汉心之思念,立即由灭尽定起,言:「僧伽招我。」没姿雪山,现於所护窟百俱胝阿罗汉之前。
时,百俱胝阿罗汉对尊者楼汉如是言:「贤者楼汉!欲破〔佛〕教之时,何故卿不见僧伽之所作耶?」
「尊者!我以不作意。」
「然者,贤者楼汉!对於不作意,欲科罚卿。」
「尊者!我应为何耶?」
「贤者楼汉!於雪山之山腹,有名加姜伽罗婆罗门村,其处住名为苏楼达罗婆罗门。彼子生名那先童子。贤者楼汉!然时,卿七年十个月之间,入其家行乞,入 [P.13] 行乞而带走那先童子,由在家至出家,那先出家之时,卿免罚矣。」
时,尊者楼汉以「然」应诺。
彼之天子,由天界而去,托於婆罗门女之胎。其瞬间现三希有之未曾有法。武具器具燃上,幼芽之谷物结实。降大雨。其天子托胎以来之尊者楼汉,为行乞而入苏楼达罗婆罗门之家,虽七年十个月间〔如〕一日,但不受一匙之食,不受一杯之粥,不受谢意之言,不受合掌,不受和敬,唯受骂詈,唯受诃责,亦不受所谓「尊者,先乞」之言。经过七年十个月,某曰,唯受「尊者,先乞」之言。是日,彼婆罗门由户外业务归来之时,途中见彼长老而问:「出家!行至我家。」
「然,婆罗门!」
「出家!汝受何耶?」
「然,婆罗门!受。」
彼心不喜,归家而问:「与何於汝等出家耶?」
所言「不与何物」时,思惟:「次日,坐於我家门口,应斥『对今日来出家之妄语』。」
[P.14] 长老,次日到婆罗门家之门口时,见长老耶?婆罗门如是言:「昨日汝在我家,何亦不受,妄语『我受,婆罗门!』汝等,容许妄语耶?不容许耶?」
长老言:「入汝家七年十个月,何物亦不受,昨日接受所谓『尊者,先乞』之一言,若受一言之谢意,则如是言:『婆罗门!我受。』」
婆罗门欢喜、喜悦而思念:「此之出家者唯受谢意之语,於众人之中,言:『我受。』若受彼他之物,则如何不称赞〔之〕,而称赞唯受谢意之语耶?」彼吩咐「汝等净信,由我等食物之中,常与此出家一匙之食!」
长老之净信威仪与寂静,净信之弥弥加彼劝请:「常在我家用食。」长老默然而受,婆罗门己由食物中给殊妙之嚼食、噉食。长老食竟,手离鉢,去时常语简短佛语而去。
婆罗门女经对十个月,分娩儿子。〔其子〕取名那先,彼逐渐成长而至七岁。尔时,那先童子之父母如是言那先童子:「爱儿那先!汝应学此婆罗门家之学。爱儿那先!何者此婆罗门家之学耶?爱儿那先!所谓学者,是三吠陀。其他言学艺。」
「然,父!我欲学其学。」
[P.15] 苏楼达罗婆罗门致千金酬谢於阿闍梨,设置卧牀於家之一方,对那先言:「爱儿!向彼婆罗门如是言:『卿教婆罗门之圣典。』」
「然,父!」
彼作如是〔而言〕:「婆罗门阿闍梨!赐教。」
「汝童子!然者领会!」婆罗门阿闍梨而教。
那先童子唯依一度之教示,三吠陀彻於心,高声唱诵,善受持,善确立,善作意。一度而於三吠陀、语汇、仪轨、音韵语源及第五古传说,智眼生,能语,通於文法,通晓顺世论、大人相。而又於一切之学艺,一度而智眼生。
时,那先童子向父母如是言:「父母!於此婆罗门家,有以上之学艺或唯独此耶?」
「爱儿那先!於此婆罗门家无以上之学艺,学艺唯独此。」
时,那先童子试问阿闍梨之後,持书由高阁而下,依前生之习性,心之所动,独自宴默,七日之间,立於门房,观〔习得〕学艺之初、中、後,见无价值而後悔,曰:「此等之学艺是空虚,此等之学艺如稻壳。」
[P.16] 尔时,尊者楼汉坐於越达尼耶之坐卧处,以心知那先童子心之思念,着内衣,持衣鉢,由越达尼耶之坐卧处没姿,现於加姜伽罗婆罗门村之彼前。七日之间立於门房之那先童子见尊者楼汉自遥远而来,见而言:「大概,此之出家欲教真实!」而欢喜、踊跃、欣喜、喜悦。彼近尊者楼汉之处,近而对尊者楼汉如是言:「卿,圆顶而穿上袈裟之卿是何者耶?」
「童子!我称出家。」
「卿!依何而称出家耶?」
「童子!为远离诸恶之垢秽而出家,是故称出家」。
「卿!依如何之理由,卿之发须亦不如他人耶?」
「童子!出家乃见此等十六之障碍而剃除须发。童子!何等为十六耶?即庄严障碍、装饰障碍、涂油障碍、洗发障碍、华鬘障碍、香料障碍、涂香障碍、诃梨勒障碍、阿摩勒障碍、染色障碍、结发障碍、梳发障碍、调发障碍、解发障碍、虱障碍, [P.17] 及头发脱落之时,叹、恼、悲,槌胸而泣。童子!缠缚於此等十六障碍之人等,尽失一切极妙之学艺」。
「卿!依如何之理由,卿之衣服亦不如他人耶?」
「童子!〔彼等之〕衣甚於欲望、美丽、世俗之相。依衣而生,如何之怖畏亦不存在於袈裟衣。故我衣亦不如他人等。」
「卿!卿知学艺耶?」
「童子!然,我知学艺,亦知於此世最上之圣典。」
「卿!此亦得授於我耶?」「童子!然,可。」「然者授於我!」
「童子!今非其时,我为行乞而入村。」
时,那先童子由尊者楼汉之手取鉢而入於家,以亲手〔伺候〕殊妙之嚼食、噉食,令满足,令饱食,尊者楼汉之食後,手离鉢时,如是言:「卿!卿今授圣典於我。」
「童子!汝远离障碍,於父母同意,若着我所着之出家衣者,其时,我授之。」
时,那先童子近父母言:「父母!此出家者言:『我知此世最上之圣典者。』而彼不以自己之处出家者不授之,我於彼处出家,体悟其圣典。」
时,彼父母思惟:「我子虽出家体悟圣典。体悟之後,再行归来。」而同意「子!去体悟!」
[P.18] 时,尊者楼汉带那先童子达越达尼耶坐卧处之伟姜普堂处,到已於伟姜普堂之坐卧处而过一夜,行至所护窟之处,行而现於百俱胝阿罗汉之前。
尔时,百俱胝阿罗汉令那先童子於所护窟出家。出家之尊者那先对尊者楼汉如是言:「尊者!我着卿之衣。教圣典於我!」
时,尊者楼汉言:「我最初应教何耶?此那先是贤者,最初应教以论藏。」
时,尊者楼汉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体悟我圣典。」彼对尊者那先最初授阿毘达磨,彼悉言法集论、分别论、界论、人施设论、论事、双论、发趣大论。
尊者那先善法、不善法、无记法以如是三法或二法组识法集论,蕴分别等以立十八分别组织分别论,分别摄非摄等之十四种类是界论,分别蕴施设、处施设等之六种类是人施设论,集成千论即自说他说各五百论而分别是论事,分别於根双、蕴 [P.19] 双等十种类是双论,分别於因缘、所缘缘等之二十四种类是发趣论——如是全论藏依一度之读诵而通晓,言:「尊者!止!以上勿语!我唯念诵此!」
时,尊者那先入於假堂,作意阿毘达磨。何是善法耶?何是不善法耶?何是无记法耶?一度作意阿毘达磨及其注释之後,行於百俱胝阿罗汉之处,行已向百俱胝阿罗汉如是言:「尊者!我於〔善法、不善法、无记法之〕此等三点如是广说而述全阿毘达磨七论。」
「善哉,那先!陈述!那先!陈述!」
时,尊者那先於七个月之间广说而述七论。大地震动,诸天欣笑,梵天拍手,天雨曼陀罗华。
时,百俱胝阿罗汉,於尊者那先满〔二十岁〕时,於所护窟授予具足戒。
受具足戒之尊者那先,过其夜,朝早着内衣,持衣鉢,与和尚俱入村里行乞之时,於和尚,心生如次之思念:「然,和尚是虚哉!然,和尚是愚哉!除其余之佛语,最初教我阿毘达磨。」
[P.20] 时,尊者楼汉以心知尊者那先心之思念,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怀不适之思念。汝不适,予亦不适。」
时,尊者那先言:「然,希有哉!然,未曾有哉。我和尚是贤者,了知我心,我对和尚忏悔耶?」
「尊者!宽恕,应不再怀如是之思念,应不再作如是之事。」
「那先!唯此,我不宽恕汝。那先!有名舍竭之都,其处为弥兰王所统治。彼以见论作问,令恼诸比丘,若汝行至彼处,论破彼王,令起净信,我则宽恕汝。」
「尊者!不唯弥兰王一人,全阎浮提所有之王,皆接头而来,於我问以不问,我悉令起净信,尊者!请宽恕。」
「那先!我不再对汝言此事。若令彼弥兰王起净信,那先!我宽恕汝。」
「尊者!我於此〔雨期之〕三个月间於谁之处止住耶?」
「那先!彼尊者马护止住於越达尼耶之坐卧处。那先!汝行访尊者马护之处!访而,以我名头面礼尊者马护之足,如是言:『尊者!我和尚问卿无病、无疾、轻快、强健、安稳而住耶?於此〔雨期之〕三个月间遣我止住於卿之处。』言:『汝和尚如何之名耶?』时,应言:『尊者!名楼汉长老。』言:『予如何之名耶?』时,如是言:『尊者!我和尚知卿之名。』」
「尊者!是。」
[P.21] 时,尊者那先允诺和尚之言,右绕和尚,敬礼而请退出,次第游行到尊者马护之处。至已问讯尊者马护,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尊者那先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我和尚以头面礼卿之足,问卿之无病、无疾、轻快、强健、安稳住耶?」
时,尊者马护对尊者那先如是言:「汝如何之名耶?」
「我是那先。」
「予是如何之名耶?」
「尊者!我和尚知卿之名。」
「那先!汝之和尚如何之名耶?」
「尊者!卿知我和尚之名。」
「善哉,善哉,那先!」言已而思念:「此那先是贤者,欲修学而来,我科梵坛罚於那先。」时,尊者马护对尊者那先,於三个月间,不再交谈。
时,尊者那先於三个月间扫除尊者马护之房,备洗脸水。然,尊者马护再扫房间,舍所备之水,以其他洗脸水洗脸。
尔时,三十年间一优婆夷奉事尊者马护。自此经三个月,其优婆夷行至尊者马 [P.22] 护之处,行已对尊者马护如是言:「尊者!他之出家在卿之处耶?」时,尊者马护对其优婆夷如是言:「优婆夷!我处有名那先之比丘。」
「然,尊者马护!与那先俱受明日之食。」
尊者马护默然而受。时,尊者马护过其夜,带尊者那先,清晨着内衣,持衣鉢,行至优婆夷之住处,行已坐於所设之座。时,优婆夷以殊妙之嚼食、噉食亲手〔伺候〕尊者马护与尊者那先,令满足,令饱食。时,尊者马护食终,手离鉢,令点灯火,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随喜陈述此优婆夷。」如是言起座而去。
时,彼优婆夷对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那先!我老龄也,以甚深之偈,随喜陈述。」
时,尊者那先对彼优婆夷随喜陈述关於出世间空性甚深之阿毘达磨。时,於其座,对彼优婆夷言:「一切集法是灭法。」之离尘离垢法眼生。尊者那先亦对优婆夷随喜陈述毕,省察自说之法,得令发起其观,坐其座而住立预流果。
[P.23] 时,尊者马护坐於假堂,以清净超人之天眼,以心知尊者那先心之思念,发善哉之言:「善哉,善哉,那先!一箭射三大身。」几千之诸天拍手,踊跃欣笑:「然,希有哉!然,未曾有哉!尊者那先以甚深之偈颂随喜陈述耶?」天雨栴檀香抹。
时,尊者那先随喜陈述之後,从座而立,至尊者马护之处,至已问讯尊者马护而坐於一方。尊者马护对坐於一方之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止住已久!那先!汝行至巴莲弗城,尊者法护止住北方名无忧园之精舍。汝於尊者法护之处,可通达佛语。」
「尊者!巴莲弗由此处有几何耶?」
「那先!巴莲弗由此处有百由旬。」
「尊者!巴莲弗远,途中行乞食,难得难求。我如何而行耶?」
「那先!汝途中,除团食、黑粒之米饭,可得种种之汁,种种之助味。」
时,尊者那先允诺尊者马护之言,礼而右绕尊者马护,次第游行而去。
[P.24] 尔时,有巴莲弗之富商,驾五百辆之车,装载商品,到巴莲弗之途中。巴莲弗之富商见尊者那先从远处而来,见而止五百辆之车,对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卿往何处耶?」
「长者!我行往巴莲弗。」
「卿若行往巴莲弗,则与我等俱乐而行。」
「长者!好。」
时,巴莲弗之富商净信彼之威仪,以殊妙之嚼食,噉食亲手〔伺候〕尊者那先,令满足、令饱食、尊者那先之食毕,手离鉢之时,取一卑座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巴莲弗富商对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卿如何之名耶?」
「长者!我名那先。」
「尊者!卿知佛语耶?」
「长者!我知阿毘达磨师之诸句。」
「尊者!我等有幸,尊者!我等诚然有幸,我亦是阿毘达磨师,卿亦是阿毘达磨师,适时我等欲读诵阿毘达磨,尊者那先!说阿毘达磨之诸句。」
时,尊者那先对巴莲弗之富商说示阿毘达磨。说示之时,巴莲弗之富商欢喜、踊跃、欣喜、喜悦。对〔其〕巴莲弗之商人「一切集法是灭法」之离尘离垢法眼生。
[P.25] 时,巴莲弗之富商驾五百辆之车,行至〔剩余之〕半路。时,巴莲弗之富商,已近巴莲弗之路程,对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那先!此是到越达尼耶无忧园之道。尊者那先!赐与恩惠於我。」
「长者!我是乞食者,是出家者,与如何之恩惠。」
「尊者!任何皆可与,赐与恩惠。」
「尊者!好。」
「尊者那先!此是长十六肘、宽八肘高价之织物。尊者那先!垂怜哀愍,承受此高价之织物。」
尊者那先垂怜哀愍而承受其高价之织物。时,巴莲弗之富商欢喜、欣喜,喜悦,得尊者那先之承诸,右遶合掌,由後方而行,到达巴莲弗。
时,尊者那先行至无忧园尊者法护之处,向尊者法护如是言:「尊者!教我佛语。」
尔时,尊者帝须达多於铜鍱洲(锡兰岛),通达一切之佛语後,行至阎浮提,至已问讯尊者法护如是言:「尊者!我自远方而来,教我佛语。」
[P.26] 时,尊者法护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与尊者帝须达多俱通达佛语,善读诵,无悔。」
「尊者!我与锡兰人俱不学佛语。理由如何?不应与无知之异国人交往,何况於佛语耶?」
尊者法护又再次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汝应与帝须达多俱学佛语,帝须达多是贤者,非无知。」
那先思念:「我所思惟过误,我所作是罪恶。然,我向尊者帝须达多乞求宽恕。」彼从座而立,五体投地,合掌而言:「尊者!饶恕我之过错。我不应再一次作如是语。」
「善哉,善哉,那先!我宽恕汝之过。」
时,尊者那先与尊者帝须达多於尊者法护之处,通达佛语。依据一度之说示而读诵长部。时,尊者那先与尊者帝须达多於三个月间,体得三藏、一切佛语之文。次之三个月间,体得三藏、一切佛语之义。时,尊者法护对尊者那先如是言:「那先!譬如牧牛士饲养牛,而牛乳为他所享受,那先!凡夫持有三藏、佛语,恰如牧牛士而不入沙门道。」
「尊者!唯有教诚如实充分。」
[P.27] 时,尊者那先於其日、其夜,与无碍解俱逮得阿罗汉位。尊者那先之通达〔四〕谛耶!大地鸣动震动、震撼。其故曰:
如搾制糖机 大地为鸣动
制油机车轮 大地为震动
大海乃震撼 山王乃屈倒
须弥山倾时 发轰隆巨响
一切诸天欢喜,诸天欣笑,梵天拍手。天雨栴檀香抹,天雨曼陀罗华。
尔时,百俱胝阿罗汉集聚於雪山之所护窟。彼等遣使者於尊者那先之处,言:「那先!来!我等渴望见卿。」
时,尊者那先闻使者之言,由无忧园没姿,现於雪山所护窟百俱胝阿罗汉之前。彼近诸长老之处,近已稽首者长老之足,如是言:「卿等如何遣使者耶?」
「那先!彼弥兰王以一说与其反对说而问,以恼我等。那先!卿行已令屈伏弥兰王为幸。」
[P.28] 「尊者!不仅弥兰王一人,全阎浮提如弥兰王之王,虽接头而来,我亦能解答其问令得满足。」
时,尊者那先对诸长老如是言:「诸长老无畏惧之处行舍竭城。」时,诸长老以〔黄金之〕袈裟辉映舍竭城。
时,尊者那先现於八万比丘所围绕之雪山守护窟百俱胝阿罗汉之前。
其时,名阿优婆罗五部师长老止住於删竭耶房舍。其时,弥兰王谓:「然,美哉月明之夜!今率领沙门、婆罗门之僧伽、率领伽那、为众之师,自称应供、正等觉者,与予对论,体解疑惑者是谁耶?予欲访之。」如是言时,五百之臾那人对弥兰王如是言:「大王!有名尊者阿优婆罗之长老,持三藏,多闻,有辩才,所言善美,五部之师。彼止住於删竭耶房舍。大王!至已问於尊者阿优婆罗。」
「然者,告於尊者!」
时,占相师遣使者於尊者阿优婆罗之处言:「尊者!弥兰王欲见尊者阿优婆罗。」
尊者阿优婆罗如是言:「然者,王之来。」
时,弥兰王被五百臾那人所围绕,乘最胜之车,前往删竭耶房舍尊者阿优婆罗 [P.29] 之处,至已与尊者阿优婆罗问候,交谈亲爱、殷懃之语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弥兰王对尊者阿优婆罗如是言:「尊者阿优婆罗!出家是何之目的耶?又卿之最胜目的是何耶?」
「大王!出家之目的在行法,在行寂静,在人天之利益、饶益、幸福。」
「尊者!在家,有行法、行寂静者耶?」
「大王!然,在家有行法、行寂静者。譬如,大王!世尊於波罗奈之仙人堕处、鹿野苑,转无上之法轮时,十八俱胝之梵天乃法现观。彼等皆为在家而非出家,无一人出家。於僧迦舍城之城门,说示一切度之法门、轲地罗炭火之法门、教诫罗睺罗之法门时,二十俱胝之生类乃法现观。彼等皆是在家而非出家。」
时,弥兰王如是言尊者阿优婆罗:「尊者阿优婆罗!然者,卿等之出家乃无用。依於前生作恶业之果,出家为沙门释子,行头陀支。尊者阿优婆罗!一切之一坐食者,於前生掠夺他人之食者,夺食,依其业果而为一坐食者,适时於时时不得食。彼等,非有戒,非有苦行,非有梵行。尊者阿优婆罗!一切露天坐行者,於前生掠夺他人之村里,破坏其家,依其业果而为露天坐行者,不得牀坐。彼等,非有戒, [P.30] 非有苦行,非有梵行。尊者阿优婆罗!一切常坐行者,於前生为追剥、盗贼,捉行道之人令缚,令坐依其业果而为一坐行者,不得身卧。彼等,非有戒,非有苦行,非有梵行。」
如是而言时,尔时,尊者阿优婆罗沈默,一言亦不答。
时,五百之臾那人如是言:「大王!比丘是贤者而多闻,畏惧不答一言。」
时,弥兰王环视所有会众,见尊者阿优婆罗之沈默,拍手喝采之後,见臾那人之不畏惧,对彼等如是言:「然,阎浮提无人哉!然,阎浮提如稻壳哉!沙门婆罗门之率僧伽,率伽那,自称应供、正等觉者,与予对论,体解疑惑者无一人。」
长老见彼王之相而思念:「我等是沙门,不适口论,不应诤争,我不应答王之所问,我应离去,应无教之动摇。」拂皮布起立而去。
然而王思念:「此等臾那人必不困惑与予对论者谁?贤者比丘在於其他。」如是言占相师:「占相师!与予对论者谁?贤者比丘在於其他耶?」
[P.31] 尔时,尊者那先於诸沙门所围绕——彼率僧伽,率伽那,为众之师,於世所知,有名声,持三藏,究智有宏大觉智,通阿含宏大无碍解,通晓胜者师主之九分教,达究竟,不动如山王,博学而破他说,有文才,善知法义,难近、难碍、难蔽,舍诤者、作光者、破闇者、大论师,有义辩、法辩、词辩、语辩无碍解,为善达究竟大论师,通传承,有比於大海洋之智,彼最胜之伽那首、诸伽那之最上者,知错误伽那主徒众之议论,破他派,聪明,有自制,无畏,多幸,令显赫僧伽,是应供者,得最上之利养、最上之名闻、得恭敬,於四众所恭敬、尊重、崇敬、崇拜——彼是识者、智者、贤者、闻欢喜者,说圣典之义理,开阐师主胜者之九分教,说示最胜教之宝,作法供养,立法柱,建法幢,吹法螺,鸣法鼓,鸣四谛之鼓、小鼓、大杖鼓,作师子吼,轰隆雷鸣,响出甘美之音声、闪烁最胜智之电光、充满慈悲之水,依大法雨而使全世界满足,游行於村里、聚落、边境、刹土、僻陬、都城、王都,顺次进入王都,到达人口众多之臾那人之都——舍竭城,止住於名为删竭耶房舍。
[P.32] 是故古人言:
〔彼那先〕多闻巧谈论 为聪明无畏
善巧於宗义 善於巧辩舌
所围绕三藏 师与五部师
四部师比丘 随从於那先
聪明说真实 比丘所围绕
游村里聚落 接近於舍竭
那先时止住 删竭耶房舍
被人所围绕 如山中狮子
有深慧有智 明於道非道
无畏者那先 开阐最上义
提婆鬘提耶闻其言,如是言弥兰王:「等待,大王!有比丘,其比丘成得。大王!名那先之比丘成得。彼是说法者、贤者、聪明、智者、无畏、多闻、巧谈论、所言善美,达义、法、词、辩无碍解而自在者,善达究竟,因陀罗、须夜摩、婆留那、俱毘沙门护世诸天,又得一切之父、祖父大梵天之对论,况於人间耶?」
[P.33] 时,弥兰王闻「那先」之名,急於怖畏、自失、身毛竖立。其王对提婆鬘提如是言:「汝,提婆鬘提耶!今尊者那先在何处耶?告予!予欲见那先,彼能来。」
时,尊者那先八万之比丘所围绕,行至舍竭城之删竭耶房舍。
时,弥兰王对提婆鬘提耶如是言:「提婆鬘提耶!然者,汝遣使者於尊者之处。」
「尊知矣,大王!」提婆鬘提耶遣使者於尊者那先之处,言:「尊者!弥兰王欲见尊者。」尊者那先亦如是言:「然者,王应〔自〕来。」使者归报长老之言。
时,弥兰王五百臾那人所围绕,乘最胜之车,与大军队俱行至删竭耶房舍尊者那先之处。
尔时,尊者那先与八万之比丘俱坐於大假堂。时,弥兰王自远方见尊者那先之会众,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此是谁之大会众耶?」
「大王!尊者那先之大会众。」
[P.34] 时,弥兰王自远方见尊者那先之会众,〔心生〕畏怖,自失,身毛竖立。
时,弥兰王如被犀牛所包围之象,如被金翅鸟所包围之龙,如被大蛇所包围之狐,如被水牛所包围之熊。如被蛇追逐之蛙,如被豹追逐之鹿,如被蛇使所遇见之蛇,如被猫所遇见之鼠,如被驱魔师所遇见之饿鬼,如入罗睺口之月,如入笼之蛇,如入篮中之鸟,如入网中之鱼,如入蛇林之人,如触怒毘沙门之夜叉,如命终时之天子,畏怖、畏惧、惊骇、悚惧、身毛竖立、沈忧,心困惑,心颠倒,「如是,人勿轻侮我!」而拉起其心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汝勿告尊者那先於予,不告而予应识那先。」
「善哉,大王!卿应识。」
尔时,尊者那先比彼比丘会众前方四万之比丘更年青,比彼方四万之比丘更年长。时,弥兰王自远方环视前方、後方、中央之全比丘众,尊者那先坐於比丘众之 [P.35] 中央,恰如见狮子无怖畏惊骇,无身毛竖立,无怖畏,无畏。依见之外貌,识知「彼是那先」。
时,弥兰王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彼是尊者那先。」
「大王!然。彼是那先,大王!卿正识知那先。」
王因「予不告识知那先」而满足。然而,弥兰王见尊者那先耶?〔心中〕畏怖,自失,身毛竖立。
是故古人言:
见最上调御
善修之那先
王作此言:
予见多论师 我行多诤论
然今予战栗 如是之怖畏
今日败北予 胜利是那先
其是无何疑 予之心动摇。
[book_title]第一品
第一 名之问
时,弥兰王到尊者那先之处。至已,与尊者那先问候,交谈亲爱殷懃之语後,坐於一方。尊者亦答礼,令弥兰王满足。时,弥兰王对尊者那先问最初之问。言:「尊者!予欲对论。」
「大王!卿论,我欲听。」
「尊者!予论,卿听。」
「大王!我听,卿论。」
「尊者!何者依卿而听耶?」
「大王!何者依卿而论耶?」
「尊者!所问之事。」
「大王!所答之事。」
「尊者!何者依卿而答耶?」
「大王!何者依卿而问耶?」
如是谈话之时,五百之臾那人对尊者那先言:「善哉。」而对弥兰王如是言:「大王!卿今欲谈何事。」
时,弥兰王对尊者那先进问:「尊者!予对论而不知〔卿之〕名与姓,故不起谈话,不发言语。尊者!卿为如何之名耶?」
「大王!同梵行者称〔我〕为那先,又父母或名那先(龙军)、或名义罗势那(雄军)、或名须罗势那(勇军)、或名西哈势那(狮子军)。然而,大王!所谓那先者是唯名称、称呼、假名、通称而已。於其处不得人我。」
[P.37] 时,弥兰王如是言:「诸贤!五百之臾那人与八万之比丘听我言,此那先如是言:『大王!同梵行者称〔我〕为那先,然而其处不得人我。』其得信受耶?」
时,弥兰王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若不得人我,其时,与卿之衣服、饮食、牀座、医药资具者谁耶?享之者谁耶?护戒者是谁?努力於修习者谁耶?作证〔四〕向〔四〕果、涅盘者谁耶?作不与取者谁耶?行於爱欲之邪行者谁耶?作妄语者谁耶?作饮酒者谁耶?作五无间业者谁耶?如是,无善,无不善,无作善不善业者,无令作者,无善恶业之异熟果。尊者那先!杀卿,对彼亦无杀生。尊者那先!卿,无阿闍梨、无和尚、无具足戒。『同梵行者称我为那先』,卿言其『那先』者为何耶?尊者!卿於予问之时,尊者!闻其声耶?」
「大王!然,我闻声。」
「尊者!若卿能闻声,则於此那先存在。」
「大王!不然。」
[P.38] 「尊者那先!发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身毛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爪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齿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皮肤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肉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筋为那先耶?骨为那先耶?骨髓为那先耶?肾脏为那先耶?心脏为那先耶?肝脏为那先耶?肋膜为那先耶?脾脏为那先耶?肺脏为那先耶?肠间膜为那先耶?胃为那先耶?粪为那先耶?胆汁为那先耶?痰为那先耶?脓为那先耶?血为那先耶?汗为那先耶?脂肪为那先耶?泪为那先耶?膏为那先耶?唾为那先耶?洟为那先耶?关节滑液为那先耶?尿为那先耶?脑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色为那先耶?受为那先耶?想为那先耶?行为那先耶?识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然者,尊者!色受想行识为那先耶?」「大王!不然。」
「然者,尊者!於色受想行识之外,有那先耶?」「大王!不然。」
「尊者!予几度问卿亦不见那先。尊者!那先不过是音声耶?然者,存於其处之那先为谁耶?尊者!卿言虚妄,为妄语。那先者必无。」
[P.39] 如是言时,时阿罗汉,达於无碍解之尊者那先以心知弥兰王心之所思念,一瞬沈默。瞬沈默之後,对弥兰王如是言:「大王!卿甚为华奢,〔生〕为刹帝利之华奢。〔然而〕正午,太阳炎热之中自都城而出,徒步来我处,砂砾刺痛脚尖,足伤,身疲,心为恼害,卿伴苦之身识生。盖卿依此而生强烈之激语。大王!卿经验痛苦之极。卿徒步而来耶?或乘车而来耶?」
时,弥兰王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予非以徒步来卿之处。尊者那先!予以车来卿之处。」
「诸贤!五百之臾那人与八万之比丘听我言!此弥兰王如是言:『尊者!予以车来卿之处。』」
时,尊者那先如是言弥兰王:「大王!卿言所谓车之语。」
「尊者那先!予言。」
「大王!卿若能以车而来,告诉我〔何者〕为车耶?辕为车耶?」「尊者!不然。」
「轴为车耶?」「尊者!不然。」「轮为车耶?」「尊者!不然。」
「车棒为车耶?」「尊者!不然。」
[P.40] 「车体为车耶?」「尊者!不然。」
「辐为车耶?」「尊者!不然。」
「有刺针之鞭为车耶?」「尊者!不然。」
「轭为车耶?」「尊者!不然。」
「然者,大王!有辕、轴、轮、车棒、车体、辐、刺、针之鞭、轭为车耶?」「尊者!不然。」
「然者,大王!於辕、轴、轮、车棒、车体、辐、刺、针之鞭、轭之外有车耶?」「尊者!不然。」
「大王!我几度问卿亦不见车。大王!车不过於音声耶?然者,存於其处之车为何耶?大王!卿言虚妄,为妄语。车者必无。於此阎浮提第一之王,然而卿恐何而作妄语耶?」
如是言时,五百之臾那人同意於尊者那先,如是言弥兰王:「今,大王!请语。」
时,弥兰王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予不作妄语。缘辕、缘轴、缘轮、缘车棒、缘车体、缘辐、缘有刺针之鞭、缘轭而现所言之『车』。」
「大王!卿正确了解。大王!与彼同,缘发、缘身毛、缘爪、缘齿、缘皮肤、缘肉、缘筋、缘骨……乃至……缘脑而言名『那先』现。然而若依第一义而言,则人我不存。大王!波提奢罗比丘尼在世尊之前言:
『譬如支分之集合 有所谓车之语言
例如〔五〕蕴存在时 所谓有情之称呼』」
[P.41] 「希有哉,尊者那先!未曾有哉,尊者那先!〔予之〕问为多彩之解答。若佛在者应宣善哉!善哉,尊者那先!〔予之〕问为多彩之解答。」
第二 年龄之问
「尊者那先!卿〔法腊〕几岁耶?」
「大王!我法腊七岁。」
「尊者!卿之七者何耶?卿是七耶?〔或〕是数七耶?」
尔时,全身以璎珞严饰、装饰,着华鬘、庄严之弥兰王之影映於地上,又映於水瓮。时,尊者那先如是言弥兰王:「大王!於地上又於水瓮,此乃卿之影映。卿是王耶?〔或〕此影是王耶?」
「尊者那先!影乃非王,我即是王,影依我而生。」
「大王!如是,年数是七,我非是七,与影之状态同样,依我而〔七〕存。」
「希有哉,尊者那先!未曾有哉,尊者那先!〔予之〕问为多彩之解答。」
第三 对长老严重约束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出家乃为何目的耶?又卿之最胜目的者何耶?」
长老如是言:「大王!出家谓『此苦灭,他苦不生』。是为此目的,为人天之利益、饶益、幸福。」
[P.42] 王言:「尊者那先!卿应与我对论。」
长老言:「大王!若卿以贤者之论而对论,我应与卿对论。然,大王!若卿以王者之论而对论,我不应卿对论。」
王言:「尊者!贤者如何对论耶?」
「大王!於贤者之对论,能作解明,能作解说,能作说伏,能作是正,能作别异,虽能作对立,贤者依此而不怒。大王!贤者如是对论。」
「尊者!王者如何对论耶?」
「大王!王者若正宣言一事,命反对〔此〕者与处罚。大王!王者如是对论。」
「尊者!我以贤者之论而对论,不应以王者之论而对论。譬如尊者或与比丘、或与沙弥、或与优婆塞、或与守园人,安易而对论,如是尊者安易对论,勿恐惶。」
「大王!可也。」长老乃同意。
王言:「尊者那先!我问於卿。」
长老言:「大王!请问。」
「尊者那先!卿已问。」
「大王!卿已答。」
「尊者那先!然者,如何依卿而答耶?」
「大王!然者,如何依卿而问耶?」
第四 安达迦耶之问
[P.43] 时,弥兰王思惟:「此比丘是贤者,有与予对论之才能。而予问事多数。此等之事,於予问不终之间,此太阳当没。予明日於官廷对论耶?」
时,王对如是言提婆鬘提耶:「提婆鬘提耶!然者,告於尊者:『明日於官廷行对论。』」
如是言之弥兰王即从座而立,乘马,回顾「那先,那先」而去。
时,提婆鬘提耶向尊者那先:「尊者!弥兰王如是言:『尊者!明日於官廷行对论。』」
「善哉」,长老乃同意。
由此,过其夜,礼弥提耶、安达迦耶、曼具罗、娑婆陈那等,往弥兰王之处,至已如是言弥兰王:「大王!尊者那先可来耶?」
王言:「然,可来。」
「可与几多比丘俱来耶?」
王言:「无论几何,只与彼欲俱来之比丘。」
娑婆陈那再言:「大王!可与十人之比丘俱来耶?」
王再言:「无论几何,只与彼欲俱来之比丘。」
娑婆陈那三度言:「大王!彼可与十人之比丘俱来耶?」
「予唯言,无论几何,只与彼欲俱来之比丘。〔汝〕逆於予意而限〔数〕。予不能供养食於比丘耶?」
如是言时,娑婆陈那乃困惑。
[P.44] 时,礼弥提耶、安达迦耶、曼具罗到尊者那先之处,至已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弥兰王如是言:『无论几何,只欲俱来之比丘。』」
时,尊者那先於午前,着内衣,持衣鉢,与八万之比丘俱入舍竭城。安达迦耶来近尊者那先,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言我之那先,其那先者何耶?」
长老言:「汝思:其那先者何耶?」
安达迦耶言:「尊者!存於内部,为风(呼吸)而出入之命(灵魂)者,我思是那先。」
长老言:「然者,若此风出而不入,其人得生存耶?」
「尊者!不然。」
「然者,吹螺者之吹螺贝,风再入耶?」
「尊者!不然。」
「然,何故吹螺者不死耶?金工吹金,风再入耶?」
「尊者!不然。」
「〔然者,何故金工不死耶?〕。又吹草笛者之吹草笛,风再入耶?」
「尊者!不然。」
「然者,吹草笛者何故不死耶?」
「我不能与如是之论师对论。尊者!言〔此〕义者幸也。」
「风(呼吸)者非命(灵魂),入息、出息者是身行。」
「尊者!身行存於何处耶?」
[P.45] 长老以「身行存於蕴中」,是阿毘达磨说。时,安达迦耶誓为优婆塞。
第五 出家之问
时,尊者那先赴弥兰王王宫之处,至已昇宫殿,坐於所设座。时,弥兰王以殊妙之嚼食、噉食亲手〔供养〕尊者那先与其会众,令满足,令饱食之後,令一一之比丘着一致之衣,又令尊者那先着三衣之後,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与十人之比丘俱坐於此处,他者离去,老年者亦离去。」
时,弥兰王见尊者那先食毕手离鉢时,取一卑座而坐於一方。坐於一方之弥兰王如是言尊者那先:「尊者那先!应就如何之事情而对论耶?」
「大王!我等是欲求目的者,〔故〕应就有关目的而对论。」
王言:「尊者那先!出家以何为目的耶?又卿等之最胜目的者何耶?」
长老言:「大王!出家乃言:『愿灭此苦,欲他苦不生。』是此目的。又我等之最胜目的是无取涅盘。」
「尊者!彼等皆为此目的而出家耶?」
「大王!不然。或者为此目的而出家,或者恐惧王〔之压制〕而出家,或者恐惧 [P.46] 盗贼〔之掠夺〕,或者为顺从於王而出家,或者为〔逃避〕负债而出家,或者为〔避〕支配权而出家,或者为〔获得〕生计而出家,或者为恐惧怖畏而出家。然而,正是出家者为此目的而出家。」
王言:「尊者!然者,卿为此目的而出家耶?」
长老言:「大王!我年幼而出家,故不知『为此目的而出家』。然而,我如是而思惟:『此等沙门释子之徒为贤者,彼等令我修学。』而知见:『其我於彼等令修学而出家者为此之目的。』」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结生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有死而不结生者耶?」
长老言:「大王!或者结生,或者不结生。」
王言:「如何者是结生,如何者是不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有烦恼者是结生,无烦恼者是不结生。」
王言:「尊者那先!卿要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若有取者,我应结生;若无取者,我应不结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作意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不结生者依如理作意而非不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依如理作意、慧与他之善法而不结生。」
王言:「尊者!如理作意即慧耶?」
「大王!不然,如理作意与慧者是别异。大王!作意者是亦有羊、山羊、牡牛、水牛、牛、驴马者,而慧者无有彼等。」
[P.47] 第八 作意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作意者以何为特相耶?慧者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作意是以把持为特相,慧是以截断为特相。」
王言:「如何作意是以把持为特相,慧是以截断为特相耶?请譬喻之。」
长老言:「大王!卿了知刈麦者耶?」
「尊者!予知刈麦者。」
长老言:「大王!刈麦者如何刈麦耶?」
「尊者!左手持麦束,右手持鎌刀而割。」
「大王!譬如刈麦者左手持麦束,右手持鎌刀而割。大王!修行者如理作意而把持其意,以慧截断烦恼。大王!如是作意是以把持为特相,如是慧是以截断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戒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依他之善法』,卿所言之善法者何耶?」
长老言:「大王!戒、信、精进、念、定、慧,此等是其善法。」
[P.48] 王言:「尊者!戒是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戒是以〔他法〕住立〔此〕为特相。戒是一切之善法即〔五〕根、〔五〕力、〔七〕觉支、〔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四〕禅、〔八〕解脱、〔四〕定、八等至住立於此。大王!住立於戒之时,一切之善法无有损灭。」
王言:「请譬喻之。」
长老言:「大王!譬如何种类之木芽、植物亦生育、生长、繁茂者皆依止於大地、住立於大地而生育、生长、繁茂。大王!修行者依止於戒,住立於戒而增进五根即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尊者!请加以譬喻之。」
「大王!譬如於陆地可作任何所业亦为其所为耶?皆依止於大地,住立於大地,於陆地可作之所业。大王!修行者依止於戒,住立於戒而增进五根即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请更譬喻之。」
「大王!譬如任何之轻业师亦欲示其技,以掘地、除取砂石与瓦片,作平地面,於平之地面示其技。大王!修行者依止於戒,住立於戒而增进五根即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请更以譬喻之。」
[P.49] 「大王!譬如〔都城〕构筑师欲构筑都城,〔先〕清扫其场所,除取树株、荆棘,作平坦,由此他日依规划区分其街道、四衢、十字路而构筑。大王!修行者依止於戒,住立於戒而增进五根即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
「尊者!请更以譬喻之。」
「大王!譬如从事战争之士兵住立平坦之地域,作完全平坦之时,作战不久即获得大胜。大王!修行者依止於戒,住立於戒而增进五根即信根、精进根、念根、定根、慧根。大王!依世尊如是说:
具慧之人住立戒 一面修习心与慧
热心聪明之比丘 彼应解除其结缚
如大地住立有类 善戒蕴胜提木叉
此即善增大根本 入胜诸教法入口」
「宜也,尊者那先!」
[P.50] 第十 信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信是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信是以净为特相,又以跃入为特相。」
「尊者!信者如何是以净为特相耶?」
「大王!信生之时,灭五盖,离盖之心是明澄、清净、无浊。如是大王!信是以净为特相。」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转轮王率四支军,於行军途中,欲渡小河,其河水依象军、依马军、依车军、依步军而振荡、搅拌、扰乱而成浊水。渡毕之时,转轮王对从者言:『予欲饮水,持来!』而命饮用其水。王有净化其水之摩尼珠,『尊知,大王!』其从者允诺转轮王,将净化其水之摩尼珠投入河水。投入其水,刹那间,苔草、绿叶类之水草消失,泥泞沈淀,水即明澄、清净、无浊。是故,彼等从者捧上饮用之水於转轮王,『王!请饮水。』『大王!可见心恰如无浊之水,可见修行者恰如彼等从者,可见烦恼恰如苔草和绿叶之水草与泥泞,可见信者恰如净化水之摩尼珠;恰如净化水之摩尼珠投入水中,刹那间,苔草、绿叶类之水草消失,泥泞沈淀,水即明澄、 [P.51] 清净、无浊。大王!信生之时,灭〔五〕盖,离其盖之心是明澄、清净、无浊。』如是,大王!信者以净为特相。」
「尊者!信如何是以跃入为特相耶?」
「大王!譬如修行者见他人解脱之心,或跃入(欣求)预流果,或一来果,或不还果,或阿罗汉果,到达未到达之处,获得未获得之处,作证未作证之处而作修行。大王!信是以跃入为特相。」
「尊者!请更譬喻之。」
「大王!譬如山之上方将降大雨,其雨随低处而流,充满山间之峡谷、分岐之谷间,充满河川,河水破坏两岸而流。时,大王!众人来,不知其河之深广,怖畏踌躇而立於岸。时,有一人来,观察己体力、力量,强结带而後,跃入而渡〔彼岸〕。见其渡毕,大群之众亦渡。大王!如是,修行者见他人解脱之心,或跃入(欣求)预流果,或一来果,或不还果,或阿罗汉果,到达未到达之处,获得未获得之处,作证未作证之处而作修行。大王!如是,信是以跃入为特相。大王!依世尊如是而说:
[P.52] 依信渡暴流 不放逸渡河
精进超其苦 依慧为清净」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一 精进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精进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精进是以支持为特相。依精进而支持,其等一切之善法乃无减退。」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家将倒之时,以其他木材支持之,所支持之家不倒。大王!如是精进是以支持为特相,依精进而支持其等一切善法乃无减退。」
「尊者!请更譬喻之。」
「大王!譬如大军将击破小军,其时〔小军之〕王出兵、派兵他〔军〕,与彼之小军俱击破大军,大王!如是之精进以支持为特相,依精进而支持其等一切善法无有减退。大王!依世尊而如是说:『诸比丘!具足精进之圣弟子舍离不善,以修习善,舍离有罪,修习无罪,依正法而无有退失。』」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二 念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念是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念是以枚举为特相,又以执持为特相。」
[P.53] 「尊者!念如何以枚举为特相耶?」
「大王!念生之时,枚举不善、无罪有罪、尊卑黑白之对照法,即此等是四念处,此是为四正勤,此等是四神足,此等是五根,此等是五力,此等是七觉支,此是圣八支道,此是奢摩他(止),此是毘婆奢那,此是明,此是解脱,此等是心所法。是故,修行者学习应学习之法,不学习不应学习之法,亲近应亲近之法,不亲近不应亲近之法。大王!如是之念是以枚举为特相。」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转轮王之〕理财官枚举王之富力,理财官令转轮王朝夕记忆:『大王!卿唯此象军,卿唯此马军,唯有此车军,唯有此步军。大王!唯有此黄金,唯有此金货,唯有此财宝,王忆记之!』枚举王之富力。大王!念生之时,枚举善不善、无罪有罪、尊卑、黑白之对照法,即〔枚举〕此等是四念处,此等是四正勤,此等是神足,此等是五根,此等是五力,此等是七觉支,此是圣八支道,此是奢摩他(止),此是毘婆奢那(观),此是明,此是解脱,此等是心所法。是故,修行 [P.54] 者学习应学习之法,不学习不应学习之法,亲近应亲近之法,不亲近不应亲近之法。大王!如是之念是以枚举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王言:「尊者那先!念如何以执持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念生之时,追求饶益不饶益法之归趣,〔追求〕『此等之法为饶益,此等之法为不饶益,此等之法为利益,此等之法为不利益。』是故修行者舍遣不饶益之法,执持饶益之法,舍遣不利益之法,执持利益之法。大王!如是之念是以执持为特相。」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转轮王之将军宝知王之饶益与不饶益,知『此等於王饶益,此等於王不饶益,此等於王利益,此等於王不利益』,是故舍遣不饶益,执持饶益,舍遣不利益,执持利益。大王!念生之时,追求饶益不饶益法之归趣,〔追求〕『此等之法是饶益,此等之法是不饶益,此等之法是利益,此等之法是不利益』,是故修行者舍遣不饶益之法,执持饶益之法,舍遣不利益之法,执持利益之法。大王!如是之念是以执等为特相。大王!依世尊而如是说:『诸比丘!我言:以念有利於一切。』」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三 定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定是以何为特相耶?」
[P.55] 长老言:「大王!定是以上首为特相。一切善法以定为主,向定、趣定、倾於定。」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重阁之桷悉行於顶、向顶、趣顶、集顶、倾於顶。大王!一切善法以定为主,向定、趣定、倾於定。」
「尊者!请再譬喻之。」
长老言:「大王!如王率四支军队赴战场,全军、全将军、象、马、车、步兵以王为主,向王、趣王、倾王、集於王之四周。大王!一切善法以定为主,向定、趣定、倾於定。如是,大王!定以上首为此特相。大王!依世尊如是说:『诸比丘!修习定、入於定之比丘如实知。』」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四 慧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慧是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慧是以截断为特相者我已言,然慧又以光耀为特相。」
「尊者!慧如何以光耀为特相耶?」
「大王!慧生之时,破无明之闇,生明之光,现智之光明,显圣谛。依此,修行者或无常,或苦,或无我,依正慧而见。」
「尊者!请譬喻之。」
[P.56] 「大王!譬如有人,持灯火於黑闇之家,所持之灯火以破闇,生光,现光耀,显色。大王!慧生之时,破无明之闇,生明之光,现智之光明,显圣谛。依此,修行者或无常,或苦,或无我,依正慧而见。大王!如是,慧以光耀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五 多种为一所作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此等诸法虽多种以成就同一目的耶?」
长老言:「大王!此等诸法虽多种以成就同一目的,即是断烦恼。」
「尊者那先!此等诸法如何多种成就同一目的,即是断烦恼耶?」
长老言:「大王!譬如军是多种而有象军、马车、车军、步军以成就同一之战,即於战破他军。大王!如是,此等诸法虽多种以成就同一目的,即是断烦恼。」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二品
第一 法相续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再生者〔与死灭者〕是同耶?是异耶?」
长老言:「非同,非异。」
「请加譬喻之。」
「大王!如何而思耶?曾幼小、年轻,仰卧於摇篮时,其卿与现在成人之卿同一耶?」
「尊者!不然。其时是幼小、年轻,仰卧〔於摇篮〕时其我与现在成人之我是别异。」
「大王!若如是者〔成人之卿〕亦无母,亦无父,亦无阿闍梨,亦无持戒者,亦无技艺家,亦无具慧者。大王!羯剌蓝时之母、额部昙时之母、闭尸时之母、键南时之母、幼少时之母、成人时之母是各别异耶?大王!学技艺者与已学者为别异耶?为恶业者与〔其恶业之结果,受刑而〕断手足者是别异耶?」
「尊者!不然。然,卿如是而言者欲说何耶?」
长老言:「大王!我曾幼小,我今成人。盖依止此身体,如上一切〔之状态〕者摄於一。」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某人点灯火,其终夜燃耶?」
「尊者!然,终夜应燃。」
[P.58] 「大王!初更之焰与中更之焰是同一耶?又中更之焰与後更之焰是同一耶?」
「尊者!不然。」
「大王!初更之灯火与中更之灯火是别异耶?中更之灯火与後更之灯火是别异耶?」
「尊者!不然。依止同一〔灯火〕,灯光乃终夜而燃。」
「大王!如是法之相续是继续。生者与灭者虽是别异,非前非後而继续,如是为不同不异,至於最後之识所摄。」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搾出之牛乳不久成酪,由酪而成生酥,由生酥而成熟酥。大王!如是而言:『乳与酪是同一,酪与生酥是同一,生酥与熟酥是同一。』大王!其正实耶?」
「尊者!不然。依止於一而他乃生。」
「大王!如是法之相续是继续。生者与灭者虽是别异,非前非後而继续,如是不同亦不异,至於最後之识所摄。」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二 知不结生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不结生之人应知『我不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然。不结生之人应知『我不结生』。」
[P.59] 「尊者那先!彼如何而知耶?」
长老言:「由至结生之因与缘之熄灭,彼应知『我不结生』。」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农家之家主人耕作,收获而谷类充满仓库。然而,次时不耕作,不收获,依所贮藏之谷物,或食,或交换〔其他之品〕,或应需要而供用。大王!彼农家之家主人应知『我谷类之仓库不充满』耶?」
「尊者!然,彼应知之。」
「彼如何知耶?」
「彼依至谷类仓库充满之因与缘之灭而应知『我谷类之仓库不充满』。」
「大王!如是,彼依至结生之因与缘之灭而应知『我不结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慧消灭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智生者慧亦生耶?」
长老言:「大王!然,智生者慧亦生。」
「尊者那先!智与慧是同一耶?」
「大王!然,智与慧是同一。」
「尊者!智生者与智同一之慧生。〔智或——其与同一——慧生之时〕彼为迷乱耶?或不为耶?」
[P.60] 「大王!某状态为迷乱,某状态为不迷乱。」
「尊者!如何状态为迷乱,如何状态为不迷乱耶?」
长老言:「大王!不曾为技术之领域,或不曾行之地方,或不曾闻之名称,对於假名者将有所迷乱。」
「尊者!如何之状态不迷乱耶?」
「大王!依彼智〔此〕之无常、苦、无我之状态者应不迷乱。」
王言:「尊者!彼痴(迷乱)行於何处耶?」
「大王!智生之时,痴者立即消灭。」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持灯火於黑闇之家,由此黑闇消灭,光明呈现。大王!如是,智生之时,痴乃立即消灭。」
「尊者!慧行於何处耶?」
「大王!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然依其慧此是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
王言:「尊者那先!卿言:『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然而依其慧此是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夜欲送书简,准备书简,点灯火後,确认书简,确认书简终了 [P.61] 之时,令灭灯火。然灯火消灭之时,其书简亦不消失。大王!如是,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
「尊者那先!卿言:『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然而依其慧此是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於东方地方,人人放置五个水瓮排列於每家之入口,〔有〕消灭火灾〔之风习〕,於家着火之时,其五个水瓮〔之水〕浇家上,而火即消灭。大王!其等之人人乃如是思惟耶?『我等更以其水壶,为水瓮之用。』」
「尊者!不然。其水瓮用尽,其更何为,火乃充分〔消灭〕,彼等如是置水瓮於下。」
「大王!信根等之五根,视如五个水瓮。修行者视如彼等之人人,烦恼视如其火。恰如依五个水瓮消灭其火,依五根而烦恼消灭,而所消灭之烦恼不再生起。大王!如是之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然依其慧而此是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
「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医师持由五种树根而〔得〕之药料,近於病者,以〔由〕五种树根〔而得之〕药料作成粉末,令病者饮之,依此病苦应除。大王!彼之医师即如是思惟耶?『我以前〔所用〕其树根之药料,更为药料之用。』」
[P.62] 「尊者!不然。树根之药料用尽,其更何为,病乃充分〔癒痊〕。」
「大王!信根等之五根恰视〔由〕五种树根〔所得之〕药料。修行者恰视为医师,烦恼恰视为病,凡夫恰视为病者。恰如〔由〕五种树根〔所得之〕药料,病者病苦消除,病苦消除之时,病者乃无病。烦恼依〔信等之〕五根而消除,消除之烦恼不再生起。大王!如是之慧完成其用立即消灭,然而依其慧而此是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从事战争之人持有五支箭,欲破敌军而临战,彼行於战场之时,放射其五支箭,而因其五支箭而破敌之步军。大王!从事彼战之人如是思惟耶?『我以其箭,更为箭之用。』」
「尊者!不然。箭用尽,更不持以其箭而行,敌之步军充分被〔破坏〕。」
「大王!信根等之五根恰视为五支箭。修行者恰视为从事其战争之人、兵士。烦恼恰视为步军。恰如依五支箭而破敌之步军。烦恼依五根而破,而所破之烦恼不再 [P.63] 生起。大王!如是之慧完成其用亦立即消灭,然而,依其慧而此无常、苦、无我者不消灭。」
「宜也,尊者那先!」
第四 涅盘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不结生者感受何等之苦受耶?」
长老言:「某种〔之苦受〕是感受,某种〔之苦受〕是不感受。」
王言:「如何是为感受,如何是为不感受耶?」
「大王!肉体之〔苦〕受是感受,心之苦受是不感受。」
「尊者!如何是肉体之〔苦〕受是感受,心之〔苦〕受是不感受耶?」
「大王!至肉体之苦受生起时,而因与缘不消灭,则感受肉体之苦受;至心之苦受生起时,而因与缘消灭,则不感受心之苦受。大王!依世尊而如是说:『彼唯一种之〔苦〕受,即唯感受肉体之〔苦〕受,而不感受心之〔苦〕受。』」
「尊者那先!不感受苦受者何故不般涅盘耶?」
长老言:「大王!对彼阿罗汉无爱好,无嫌恶。阿罗汉不落未熟之〔果实〕。贤者阿罗汉待成熟故。大王!依法将舍利弗长老而如是说:
我不欢喜死 我不欢喜生
雇用待工资 我等待时〔来〕
[P.64] 我不欢喜死 我不欢喜生
为正知正念 我等待时〔来〕」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五 乐受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乐受或善耶?或不善耶?或无记耶?」
长老言:「有善,有不善,有无记。」
王言:「尊者!若善是不为苦〔受〕,苦〔受〕是不为善时,善是苦〔受〕不生。」
「大王!卿如何思耶?兹有人一方之手置热铁丸,他方之手置冷雪块。大王!两手皆痛耶?」
「然,尊者!两手皆痛。」
「大王!然者,两手皆热耶?」
「尊者!不然。」
「大王!然者,两手皆冷耶?」
「尊者!不然。」
「大王!卿知错误。若热令痛者,则两手皆痛而两手皆非热,痛非依热而生。若冷令生痛者,则两手皆痛而两手皆非冷,〔痛〕非依冷而生。大王!然者,因何两手皆痛耶?两手皆非热,又两手皆非冷,一方热,一方冷,两手皆痛,故〔痛〕非〔依热或冷而〕生。」
「予不得与如卿之论师对论。请话其义是幸。」
[P.65] 是故,长老以阿毘达磨相应之语,令弥兰王理解:「大王!依止於在家,有此等之六喜;依止於出离,有六喜;依止於在家,有六忧;依止於出离,有六忧;依止於在家,有六舍;依止於出离,有六舍;如是此等之六,有六种〔之受〕。〔更〕有过去之三十六受,有未来之三十六受,有现在之三十六受,集此於一,总计摄百八受。大王!此称为百八受。」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名色结生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结生者为何耶?」
长老言:「大王!名色是结生。」
「此〔现在之〕名色是结生耶?」
「大王!此〔现在之〕名色非结生。大王!依此〔现在之〕名色而为或善或恶之业,依其业而结生他之〔新〕名色。」
王言:「若此〔现在之〕名色非结生,则人非免恶业〔之果〕耶?」
长老言:「若无结生,则人应免恶业。大王!然而,结生之故,不免恶业〔之果〕。」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盗他人之庵婆。庵婆之所有者捕彼:『大王!此人盗我庵婆。』以 [P.66] 示於王,彼如是言:『大王!我不盗此人之庵婆。此人所植之庵婆与我所盗之庵婆者有别。我不应受罚。』大王!其人应受罚耶?」
「尊者!然,彼应受罚。」
「依如何之理由耶?」
「譬如彼虽如是言,尊者!〔彼所盗之〕庵婆是与〔所有者之植〕庵婆非别物故,其人应受罚。」
「大王!如是,依此〔现在之〕名色而为或善、或恶之业,依其业而结生他之〔新〕名色,是故不免恶业〔之果〕。」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於严寒时节於焚火,暖後,火不消灭而去。其火将烧他人之田。田之所有者补彼,『大王!此人烧我之田地』以示於王,彼如是言:『大王!我没烧此人之田地。我没消灭彼火与烧此人田地之火有别,我不应受罚。』大王!其人应受罚耶?」
「尊者!然。彼应受罚。」
「依如何之理由耶?」
「譬如彼如是言,尊者!〔烧田地之〕火与〔彼没消灭之〕火非别物故,其人应受罚。」
「大王!如是,依此〔现在之〕名色而为或善、或恶之业,依其业而结生他之〔新〕名色,是故,不免恶业〔之果〕。」
[P.67]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持灯火昇於屋顶之圆房煮饭菜。燃灯之火燃烧屋顶之草,燃烧屋顶之草而烧其家,烧其家烧其村里。村里之人捕捉其人,如是言:『君!汝何故烧村里耶?』彼如是言:『我没烧村里。我依其光而煮饭菜之灯火,依此而烧村里之火有别。』彼等诤论并来到卿之处,大王!卿以何为正耶?」
「尊者!是村里之人。」
「何故耶?」
「譬如彼虽如是言,〔烧村里之〕火由〔彼光而煮饭菜〕之火而生。」
「大王!如是,随死而终〔现在之〕名色与结生之名色有别,然而结生之名色由〔现在之名色〕而生。是故不免恶业〔之果〕。」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向年幼少女求婚,与聘金而去。其少女而後成人,达到成年,尔时他人欲与聘金而结婚。其时,前之人来而如是言:『君!汝何故带走我妻耶?』彼则如是言:『我没带走汝妻,汝求婚与聘金之时彼为幼小、年轻、未达成年之少 [P.68] 女,与我求婚给聘金时此之成年、达成年之少女有别。』彼等诤论并来到卿之处。大王!卿以何为正耶?」
「尊者!是前者。」
「何故耶?」
「譬如彼虽如是言,〔达到成人、成年之〕此少女,是由〔幼小,年轻,未达成年〕彼女少而生长。」
「大王!如是,随死而终〔现在之〕名色虽与结生之名色有别。然而结生之名色由〔现在之名色〕而生。是故,不免恶业〔之果〕。」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由牧牛者之手购一壶乳,寄存彼而『明日当持去』。其翌日变成酪。彼来如是言:『给我一壶乳。』彼牧牛者示其酪,彼如是言:『我非由汝购其酪,给我一壶乳。』彼之牧牛者如是言:『彼乳成为酪。』大王!彼等诤论并来到卿之处。大王!卿以何为正耶?」
「尊者!是牧牛者。」
「何故耶?」
「譬如彼虽如是言,其〔酪〕由乳而生。」
「大王!如是,随死亡而终〔现在之〕名色与结生之名色有别,然而结生之名色由〔现在之名色〕而生。是故,不免恶业〔之果〕。」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再结生之问
「尊者那先!然者,卿是结生耶?」
[P.69] 「大王!请止。卿以此问为何,我非既言耶?『大王!若是有取我则结生;若是无取我则不结生。』」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处理王之政务。王满足彼,委以政务。彼依〔随〕政务而得满足、耽溺於五种之欲。彼若告大众:『我王亦不取任何之政务。』大王!彼人诚正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卿以此问为何,我非既言耶?『大王!若是有取,我则再生,若是无取,我则不结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八 名色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言名色,其名色者为何耶?」
长老言:「其中,麤者是色。细之心心所法是名。」
「尊者那先!依如何之理由而唯名不结生,唯色不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此等〔名与色〕之二法者相互依止,俱生之故。」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雌鸡无卵黄,亦不生卵。一切之卵黄与一切之卵两者互相依止,俱 [P.70] 生。大王!如是,若无名,色亦不生,一切之名与一切之色两者相互依止,俱生。长时,如是而有。」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长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言长时。其时间者何耶?」
长老言:「大王!是过去时、未来时、现在时。」
「尊者!一切之时间是存在耶?」
长老言:「某时间是存在,某时间是不存在。」
「尊者!如何是存在,如何是不存在耶?」
「大王!一切诸行之过去、消灭、离去、变易者,对此时间是不存在。一切之异熟法与一切之异熟法法与一切令於他处而结生者,对此时间是存在。一切有情之死去,使於他处而再生者,对此时间是存在。一切有情之死去,使於他处而不再生者,对此时间是不存在。一切有情之般涅盘者,对此时间是不存在,依其般涅盘也。」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三品
第一 时间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过去时之根本是何耶?未来时之根本是何耶?现在时之根本是何耶?」
长老言:「大王!过去时、未来时、现在时之根本是无明,以无明为缘而行生,以行为缘而识生,以识为缘而名色生,以名色为缘而六处生,以六处为缘而触生,以触为缘而受生,以受为缘而爱生,以爱为缘而取生,以取为缘而有生,以有为缘而生生,以生为缘而老死愁悲苦忧恼生。如是,此全时间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二 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言:『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其最初之始是何耶?」
「大王!最初之始是过去时之那样。」
「尊者那先!依如何之理由而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耶?」
「某物能认识,某物不能认识。」
「尊者!如何是能认识,如何是不能认识耶?」
长老言:「依此,以前一切悉於一切处无明全不存在,如是最初之始是不能认 [P.72] 识。〔以前〕不存在,〔今〕生而存在或如〔再〕灭,如是最初之始是能认识。」
「尊者那先!卿言最初之始不能认识,对此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地中所植之小种子次第生叶、花、实,增大、增长、生长而结实。〔取其实而植於地中〕,依其〔实〕之芽又次第生叶、花、实,增大、增长而生长,此相续有终耶?」
「尊者!无。」
「大王!如是,时间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卵由鸡〔而生〕,鸡由卵〔而生〕,又卵由鸡〔而生〕。此之相续有终耶?」
「尊者!无。」
「大王!如是,时间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
「尊者!请再譬喻之。」
长老画圆圈於地上,如是言弥兰王:「大王!此圆圈有终耶?」
「尊者!无。」
「大王!如是,依世尊如次循环所说。依眼与色而眼识生,三者和合而触生,以触为缘而受生,以受为缘而爱生,以爱为缘而取生,以取为缘而业生,由业而眼又生。如是,此之相续有终耶?」
「尊者!无。」
[P.73] 「大王!依耳与声而耳识生……乃至……依意与法而意识生,三者和合而触生,以触为缘而受生,以受为缘而爱生,以爱为缘而取生,以取为缘而业生,由业意又生。如是,此之相续有终耶?」
「尊者!无。」
「大王!如是,时间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最初始之问
王问:「尊者那先!卿言:『某物者为能认识,某物者为不能认识。』其如何能认识,其如何不能认识耶?」
「大王!依此,如以前一切悉一切处,无明全不存在,如是最初之始是不能认识。〔以前〕不存在,〔今〕生而存在或如〔再〕灭,如是最初之始是能认识。」
王言:「〔以前〕不存在,〔今〕生而存在,若或〔再〕灭,两端断而非消灭耶?」
长老言:「大王!若两端不断者,乃不得再增大耶?」
「然,得增大。然予非问彼。由端〔断〕得增大耶?」
「然,得增大。」
「请譬喻之。」
长老对王作树木〔与种子〕之譬喻。〔五〕蕴是全苦蕴之种子。
「宜也,尊者那先!」
[P.74] 第四 诸行生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有诸行而生者耶?」
长老言:「有诸行而生者。」
「尊者!如何之诸行耶?」
「大王!有眼有色时,有眼识;有眼识时,有眼触;有眼触时,有受;有受时,有爱;有爱时,有取;有取时,有有;有有时,有生;有生时,老死愁悲苦忧恼生。如是,有此全苦蕴之集……乃至……大王!有意有法时,有意识;有意识时,有意触;有意触时,有受;有受时,有爱;有爱时,有取;有取时,有有;有有时,有生;有生时,老死愁悲苦忧恼生。如是,有此全苦蕴之集。大王!无眼无色时,无眼识;无眼识时,无眼触;无眼触时,无受;无受时,无爱;无爱时,无取;无取时,无有;无有时,无生;无生时,老死愁悲苦忧恼灭。如是,有此全苦蕴之灭。」
「宜也,尊者那先!」
[P.75] 第五 诸行现存在无有而生耶之问
王言:「有诸行现存在无有而生者耶?」
长老言:「大王!诸行是无现存在而不生。大王!诸行是现存在而生。大王!卿所坐此家无现存在而生耶?」
「尊者!此处无现存在而生者亦无何物。现存在而生。」
「大王!譬如,此木材在於林中,此土在於地中,依女子与男子之劳力,如是此家生。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大王!诸行现存在而生。」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小种子生於地中,次第生叶、花、实。其木现存在无有而生耶?」
「尊者!其木现存在而生。」
「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是现存在而生。」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陶工由地中掘出粘土,作种种之容器,其等之容器现存在非无有而生,是现存在而生。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是现存而生。」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箜篌无柱,无皮,无筒,无颈,无弦,无弓,若无人适当之劳力乃音生耶?」
「尊者!不然。」
[P.76] 「又大王!箜篌有柱,有皮,有筒,有胴体,有颈,有弦,有弓,若有人适当之劳力,乃音生耶?」
「尊者!然,应生。」
「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诸行现存在而生。」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无钻木,无小钻木,无钻木之纲,无上钻木,无火绒,若人适当之劳力,彼火生耶?」
「尊者!不然。」
「又大王!有钻木,有小钻木,有钻木之纲,有上钻木,有火绒,若有人适当之劳力,彼火生耶?」
「尊者!然,应生。」
「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诸行现存在而生。」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无〔取火〕珠,无太阳之光,若无〔乾〕牛粪,彼火生耶?」
「尊者!不然。」
「又大王!有〔取火〕珠,有太阳之光,若有〔乾〕牛粪,彼火生耶?」
「尊者!然,应生。」
「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诸行现存在而生。」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无镜,无光,若无颜,自身之〔像〕者生耶?」
「尊者!不然。」
「大王!有镜,有光,若有颜,自身之像者生耶?」
[P.77] 「尊者!然,应生。」
「大王!如是,诸行无现存在者而无生。诸行现存在而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灵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灵能得耶?」
长老言:「其灵者何耶?」
「尊者!凡内之命〔灵〕以眼见色,以耳闻声,以鼻嗅香,以舌味味,以身触所触,以意识法。譬如此处坐於楼阁之我等,欲眺望於任何之窗,由窗可眺。即由东窗亦可眺望,由西窗亦可眺望,由北窗亦可眺望,由南窗亦可眺望。尊者!如是,内之命欲可见任何之〔根〕门,由〔根〕门可见。以眼见色,以耳闻声……乃至……以意识法。」
长老言:「大王!我解答之。譬如此处坐於楼阁之我等,欲眺望於任何之窗,由窗可眺其色。即由东窗、由西窗、由北窗、由南窗亦可眺其色。〔然〕如是,依内之命以眼亦可见色,以耳亦可见色,以鼻亦可见色,以舌亦可见色,以身亦可见色, [P.78] 以意亦可见色耶?以眼亦可闻声,以鼻亦可闻声,以舌亦可闻声,以身亦可闻声,以意亦可闻声耶?以眼亦可嗅香,以耳亦可嗅香,以舌亦可嗅香,以身亦可嗅香,以意亦可嗅香耶?以眼亦可味味,以耳亦可味味,以鼻亦可味味,以身亦可味味,以意亦可味味耶?以眼亦可触所触,以耳亦可触所触,以鼻亦可触所触,以舌亦可触所触,以意亦可触所触耶?以眼亦可识法,以耳亦可识法,以鼻亦可识法,以舌亦可识法,以身亦可识法耶?」
「尊者!不然。」
「大王!卿所言前与後不结合,或後与前不结合。大王!譬如此处坐於楼阁之我等,开窗之时,脸向外出,通过大虚空,更能眺望色。如是,除去眼门之时,彼内知之命,脸面向外而出,通过大虚空,更能见色,除去耳〔门〕之时、除去鼻〔门〕之时、除去舌〔门〕之时、除去身〔门〕之时、除去意〔门〕之时,脸面向外而出,通过大虚空,更能闻声、嗅香、味味、触所触耶?」
「尊者!不然。」
「大王!卿所言前与後不结合,或後与前不结合。大王!譬如此提因那出於外,立於门房之外。大王!卿知『此提因那出於外,立於门房之外』耶?」
「尊者!然,予知。」
「又大王!譬如此提因那入於内,立於卿之前。大王!卿知『此提因那入於内,立於我前』耶?」
「尊者!然,予知。」
「大王!如是,味置於舌之时,彼内之命者知或酸,或咸,或苦,或辣,或涩,或甘耶?」
「尊者!然,知。」
「味入胃之时,彼内之命者知或酸,或咸,或苦,或辣,或涩,或甘耶?」
「尊者!不然。」
[P.79] 「大王!卿所言前与後不结合,或後与前不结合。大王!譬如某人持来百个蜜瓮,蜜桶满後,钳一人之口而投入蜜桶。大王!其人知蜜甘耶?或不甘耶?」
「尊者!不然。」
「大王!依如何之理由耶?」
「尊者!其人蜜不能入於口。」
「大王!卿所言前与後不结合。」
「尊者!予不得与如卿之论师相对论。尊者!若言义,则幸。」
长老以阿毘达磨相应之语体会弥兰王:「大王!此处缘眼与色而眼识生,受、想、思、触、作意者与彼俱生。如是,其等之法由缘而生。彼处,灵者不存在。缘耳与声而耳识生……乃至……缘意与法而意识生,受、想、思、触、作意者与彼俱生。如是,此等之法由缘而生。彼处不得灵。」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眼识意识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眼识之生者意识亦生耶?」
「大王!然,眼识之生者意识亦生。」
「尊者那先!初生眼识,後生意识耶?或初生意识,後生眼识耶?」
[P.80] 「大王!初生眼识,後生意识。」
「尊者那先!眼识对意识指示为『我生汝亦生』耶?或意识对眼识指示为『汝生我亦生』耶?」
「大王!不然,於此等之间,无互相之商量。」
「尊者那先!眼识之生者,意识亦如何而生耶?」
「大王!有倾向、门、习惯、练习之故。」
「尊者那先!有如何倾向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耶?请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降雨之时,水由何而流耶?」
「尊者!水由〔地面〕有倾斜之处而流。」
「又大王!其次,再降雨之时,水由何而流耶?」
「尊者!由初水流之处而流。」
「大王!初水对後水指示『由我所流,汝亦流』耶?或後水对初水指示『汝之所流,我亦流』耶?」
「尊者!不然。对此等之间,无互相之商量。水由〔地面〕有倾斜之处而流。」
「大王!如是,有倾向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然,眼识非对意识指示『我生 [P.81] 汝亦生』,又意识非对眼识指示『汝生我亦生』,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倾向之故〔眼识生意识亦〕生。」
「尊者那先!有如何门之故,眼识生意识亦生耶?请譬喻之。」
长老言:「大王!卿如何思耶?王国境之都城是坚固、重厚而有望塔,有城壁与堡垒,唯有一门。至其都城之人欲由彼而出,彼则由何而出耶?」
「尊者!由门而出。」
「又有他人欲由彼而出,彼由何而出耶?」
「尊者!前者之行,後者亦可由其〔门〕而行。」
「大王!前者对後者指示『由我所行汝亦行』耶?或後者对前者指示『由汝所行我亦行』耶?」
「尊者!不然。於彼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门之故可行。」
「大王!如是,有门之故,眼识生者识亦生。然而,眼识非对意识指示『我生汝亦生』,又意识非对眼识指示『汝生我亦生』,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门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
「尊者那先!有如何习惯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耶?尊者!请譬喻之。」
[P.82] 「大王!卿如何思耶?最初一车通过,次车由何通过耶?」
「尊者!後车应由初车通过之处而通过。」
「大王!初车对後车指示『由我通之处汝亦通之』耶?或後车对初车指示『由汝通之处我亦通』耶?」
「尊者!不然,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习惯故通。」
「大王!如是,有习惯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然,眼识非对意识指示『我生者汝亦生』,又意识非对眼识指示『汝生者我亦生』,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习惯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
「尊者那先!有练习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耶?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於印算、算术、目算、习字、弓术之技术,初学者初为拙劣,然後因细心与练习而巧妙。如是,大王!有练习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然,眼识非对意识指示『我生者汝亦生』,又意识非对眼识指示『汝生者我亦生』,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练习之故〔眼识生者意识亦〕生。」
[P.83] 「尊者!耳识生者……鼻识生者……舌识生者……身识生者意识亦生耶?」
「大王!然。身识生者意识亦生。」
「尊者那先!於初身识生而後意识生耶?或於初意识生而後身识耶?」
「大王!於初身识生而後意识生。」
「尊者那先!……乃至……」
「……乃至……於此等之间,无互相商量。有练习之故〔身识生者意识亦〕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八 触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意识生者受亦生耶?」
长老言:「大王!然,意识生者受亦生、想亦生、思亦生、触亦生、作意亦生、寻亦生、伺亦生、一切触等之诸法亦生。」
「尊者!触以何为特相耶?」
「大王!触者以触接为特相。」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二只牡羊争斗,眼恰如视一方之牡羊,色恰如视他方之牡羊,触者恰如视其等〔两者〕之相遇。」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两手相打,眼恰如视一方之手,色恰如视他方之手,触恰如视两手之会合。」
「请再譬喻之。」
[P.84] 「大王!譬如铙钹奏乐,眼恰如视一方之铙钹,色恰如视他方之铙钹,触恰如视其等之逢合。」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受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受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受以感受为特相,又以领纳为特相。」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某人处理王之政务。王满足彼,委以政务。彼依其政务而得满足,耽溺於五种之欲。彼谓:『以前王之政务依我所处理,王满足於我而委以政务,今日我因彼而感受此受。』大王!又譬如某人作善业,身坏命终之後,往生於善趣、天界,而彼於其处得满足、耽溺於天的五种之欲。彼谓:『我於前生作善业,其我因彼感受此受。』大王!如是,受以感受为特相,又以领纳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 想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想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想以知觉为特相。」
「何是知觉耶?」
「以知觉青,以知觉黄,以知觉赤,以知觉白,以知觉茜。大王!如是,想以知觉为特相。」
「尊者!请譬喻之。」
[P.85] 「大王!譬如王之守藏官,入王之藏库,视青、黄、赤、白、茜等王之财宝而知觉〔之〕。大王!如是,想以知觉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一 思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思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思以思已为特相,又以为作为特相。」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某人准备毒药自饮,令他人亦饮。彼自苦,他人亦苦。大王!如是,某人於此世,以思思已为不善业,身坏命终之後,生於恶生、恶趣、堕处、地狱。仿仿於彼者,身坏命终之後,亦生恶生、恶趣、堕处、地狱。大王!又某人混合醍醐、熟酥、生酥、油、蜜、砂糖而自饮,令他人亦饮。彼自愉快,他人亦愉快。大王!如是,某人於此世,以思思已善业,身坏命终之後,生於善趣、天界。仿仿於彼者,身坏命终之後,亦生於善趣、天界。大王!如是,思以思已为特相,又以为作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P.86] 第十二 识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识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识以了别为特相。」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都城之看守坐於都城中央之四衢,见由东方而来之人,见由南方而来之人,见由西方而来之人,见由北方而来之人。大王!如是,凡以眼见色,依识而了别;以耳闻声,依识而了别;以鼻嗅香,依识而了别;以舌味味,依识而了别;以身触所触,依识而了别;以意识法,依识而了别。大王!如是,识以了别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三 寻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寻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寻以安止为特相。」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工匠巧妙所工作之木材,〔入〕继目而令安定之。大王!如是,寻以安止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四 伺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伺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伺以继续思惟为特相。」
「请譬喻之。」
[P.87] 「大王!譬如打击铜锣,後有余韵,有余响。大王!寻者恰如视打击〔铜锣〕,伺恰如视余韵。」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四品
第一 作意特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作意以何为特相耶?」
长老言:「大王!作意以倾注为特相。」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二 〔分解而得〕诸法之合一〔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一一分解此等诸法之合一,此是触,此是受,此是想,此是思,此是识,此是寻,此是伺。令得知其等之别异耶?」
长老言:「大王!一一分解此等诸法之合一,此是触,此是受,此是想,此是思,此是识,此是寻,此是伺。不令得知〔其等之〕别异。」
「请譬喻之。」
[P.88] 「大王!譬如王之厨师调理汁或液汁,彼向其中加入酪、盐、生姜、葛楼子、胡椒等其他之助味。尔时,王对其〔厨师〕如次言:『给予持来酪之液汁、持来塩之液汁、持来生姜之液汁、持来葛楼子之液汁、持来胡椒之液汁、持来加入一切〔助味〕甘美之液汁。』大王!一一分解其等所混合之液汁,或是酸,或是咸,或是苦,或是辣,或是涩,或是甘。得持来〔各各之〕液汁耶?」
「尊者!不然,一一分解其等所混和之液汁,或是酸,或是咸,或是苦,或是辣,或是涩,或是甘。不得持来〔各各之〕液汁。但唯由现其各各之特徵。」
「大王!如是,一一分解此等合一之诸法,此是触,此是受,此是想,此是思,此是识,此是寻,此是伺。不得知〔其等之〕别异。但唯由现其各各之特相。」
长老言:「大王!塩是依眼所识耶?」
「然,依眼而识。」
「大王!请示正知。」
「尊者!依舌所识耶?」
「大王!然,依舌而识。」
「尊者!一切之塩依舌而识耶?」
「大王!然,一切之塩依舌而识。」
「尊者!若一切之塩依舌而识,何故轭牛以车运之耶?唯塩非可运耶?」
[P.89] 「大王!唯塩不得运。塩与重量此之〔二〕法合一,而且亦异领域。大王!然,塩乃以秤量得耶?」
「尊者!然,量得。」
「大王!请示正知。」
「尊者!不可量得耶?」
「大王!塩不得以秤而量,唯〔塩之〕重以秤而量。」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五处业所生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此等之五处是依异业而生耶?或依同一业而生耶?」
长老言:「大王!依异业而生,非依同一业而生。」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於一田播撒五种之异种子,其等生长之异果实。大王!如是,此等之五处依异业而生,不依同一业而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四 业别异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人依如何之理由而总不平等耶?即有人短命,有人长命,有人多病,有人无病,有人丑陋,有人美丽,有人力弱,有人力强,有人无财,有人多财,有人卑贱,有人尊贵,有人无慧,有人具慧耶?」
[P.90] 长老言:「大王!草木何故总不平等耶?有酸,有咸,有苦,有辣,有涩,有甘耶?」
王言:「尊者那先!由於种子之异。」
「大王!如是,人由於〔宿〕业之异而总不平等,即有人短命,有人长命,有人多病,有人无病,有人丑陋,有人美丽,有人力弱,有人力强,有人无财,有人多财,有人无慧,有人具慧。大王!依世尊如是说:『摩纳!有情以业为己物,以业为相续,以业为母胎,以业为亲族,以业为所依。即依业之尊卑而差别有情。』」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五 预作精进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等言:『愿此苦灭而他苦不生。』此乃由於预作精进耶?时到莫如而不作精进耶?」
「大王!时到所作之精进不作可作者。预作精进者方可作。」
「尊者那先!请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卿至口渴之时,『予欲饮物』以令掘水井,而使掘莲池,令掘水池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时到所作之精进者不作可作者。预作精进者方可作。」
「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卿至空腹之时,『予欲食物』而令耕作其田,令割其稻,令割其麦,令取入谷类耶?」
「尊者!不然。」
[P.91] 「大王!如是,时到所作之精进者不作可作者。预作精进者方可作。」
「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卿至战争现起之时,卿令掘堑壕,令作保垒,令作城门,令作望塔,搬运谷类,令学习象〔术〕,令学习马〔术〕,令学习车〔术〕,令学习弓〔术〕,令学习剑〔术〕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时到所作之精进者不作可作者。预作精进者方可作。大王!依世尊如是说:
己知有益者 预期此应作
车夫不思惟 智贤应迈进
譬如车夫弃 平坦良大道
行走凹凸道 毁车轴悲叹
如是离正法 随非法鲁钝
到达死魔口 悲叹毁车轴」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自然火与地狱火热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等言:『地狱之火比自然之火为大极热。小石投入自然之 [P.92] 火,燃烧一日亦不溶化。然於地狱之火,尚且示有重阁岩石,若投入者,立即溶化。』予不信此言。又卿等如是言:『生於其处之有情历经几千年间虽受地狱火所烧亦不溶化。』予亦不信此言。」
长老言:「大王!卿如何思耶?一切之雌孔雀、雌鸡、女摩竭鱼、女鰐鱼、女龟者食硬石、砂砾耶?」
「尊者!然,食。」
「大王!其等〔之石、砂砾〕入於彼等体腔内之腹中而溶耶?」
「尊者!然,溶。」
「彼等体腔内之胎亦溶耶?」
「尊者!不然。」
「依如何之理由耶?」
「尊者!因〔宿〕业而不溶耶?」
「大王!如是,地狱之有情因宿业历经几千年间,於地狱所烧亦不溶。彼等地狱之〔有情〕於彼处而生,於彼处而长,於彼而死。大王!依世尊如是说:『唯彼所为之恶业不消灭者,〔历久〕无死。』」
「尊者!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一切之牝狮子、牝虎、牝彪食硬之骨、肉耶?」
「尊者!然,食。」
「其等之〔硬骨〕入於彼等体腔内之腹中而溶耶?」
「尊者!然,溶。」
「彼等体腔内之胎亦溶耶?」
「尊者!不然。」
[P.93] 「依如何之理由耶?」
「尊者!因〔宿〕业而不溶。」
「大王!如是,地狱之有情因〔宿〕业历经几千年间,於地狱所烧亦不溶。」
「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一切臾那之美女、刹帝利之美女、婆罗门之美女、长者之美女食坚、硬之肉耶?」
「尊者!然,食。」
「其等之〔坚、硬之肉〕入於彼等体腔内之腹中而溶耶?」
「尊者!然,溶。」
「彼等体腔内之胎亦溶耶?」
「尊者!不然。」
「依如何之理由耶?」
「尊者!因〔宿〕业而不溶。」
「大王!如是,地狱之有情因〔宿〕业历经几千年间,於地狱所烧亦不溶。彼等地狱之有情於彼处而生,於彼处而长,於彼处而死。大王!依世尊如是说:『唯彼所为之恶业不消灭者,〔历久〕无死。』」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地住立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等言:『此之大地住立於水,水住立於风,风住立於空。』予亦不信此言。」
[P.94] 长老以法瓶汲水而示於弥兰王言:「大王!譬如此之水因风而依持,彼之水亦因风而依持。」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八 灭是涅盘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灭是涅盘耶?」
长老言:「大王!然,灭是涅盘。」
「尊者那先!灭如何是涅盘耶?」
「大王!我言:一切愚痴之凡夫是欢喜、欢迎、执着於〔六〕内外处,彼等有情依其流而运去,不依生老死愁悲苦忧恼而解脱,不依苦而解脱。大王!多闻之圣弟子是不欢喜、不欢迎、不执着〔六〕内外处,不欢喜、不欢迎、不执着彼之渴爱灭,由渴爱之灭而取灭,取灭而有灭,有灭而生灭,生灭而老死愁悲苦忧恼灭。如是,有此全苦蕴之灭。大王!如是,灭是涅盘。」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一切人得涅盘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一切人得涅盘耶?」
长老言:「大王!非一切人得涅盘。然,大王!一切正行道,证知应证知之法, [P.95] 徧知应徧知之法,断应断之法,修习应修习之法,作证应作证之法者得涅盘。」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 知涅盘乐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不得涅盘者知涅盘是乐耶?」
长老言:「大王!然,不得涅盘者亦知涅盘是乐。」
「尊者那先!如何不得涅盘者知涅盘是乐耶?」
「大王!卿如何思耶?手足未切断者知手足切断者是苦耶?」
「尊者!然,应知。」
「如何而知耶?」
「尊者!闻其他被切断手足者悲痛之声,知被切断手足者是苦。」
「大王!如是,不得涅盘者闻现见涅盘者之声而知涅盘是乐。」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五品
第一 佛是实在耶不实在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现见佛耶?」
长老言:「大王!否。」
「尊者!卿之师现见〔佛〕耶?」
「大王!否。」
「尊者那先!然者,佛乃不实在。」
长老言:「大王!卿现见俄哈河耶?」
「尊者!否。」
「然者,卿之父现见俄哈河耶?」
「尊者!否。」
「大王!然者,俄哈河乃不实在。」
「尊者!实在。予虽不现见俄哈河,又予之父虽亦不现见俄哈河,但是俄哈河乃实在。」
「大王!如是,我虽不现见世尊,又我之师虽亦不现见世尊,但是世尊乃实在。」
「宜也,尊者那先!」
[P.97] 第二 佛是无上者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佛是无上者耶?」
长老言:「大王!世尊是无上者。」
「尊者那先!卿未现见如何知『佛是无上者』耶?」
长老言:「大王!卿如何思耶?大王!未现见广大之大海者知『大海广大、甚深、无量、无涯底,向其处之恒河、摇尤那、阿夷罗跋底、萨罗浮、摩企此等五大河常恒流注,而不能知其大海之海水减少与盈满,五大河常流注其海』耶?」
「尊者!然,知。」
「大王!如是,我见大声闻之般涅盘而知『世尊是无上者』。」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得知佛是无上者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人人得知『佛是无上者』耶?」
长老言:「大王!然。人人得知『世尊是无上者』。」
「尊者那先!人人如何得知『佛是无上者』耶?」
「大王!曾有称帝须长老书写之阿闍梨。彼死经多年月。彼如何而知耶?」
「尊者!依於书写物。」
「大王!如是,见法者即见世尊。大王!盖法是世尊之说示。」
「宜也,尊者那先!」
第四 见法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见法耶?」
长老言:「大王!诸弟子依佛之引导、佛之所制而应生涯行履。」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五 〔身〕不转移而结生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身〕不转移而结生耶?」
长老言:「大王!然。〔身〕不转移而结生。」
「尊者那先!如何为〔身〕不转移而结生耶?请譬喻之。」
[P.98] 「大王!譬如有人由一灯点他灯火。大王!灯火由一灯转移他灯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身〕不转移而结生。」
「大王!卿自知於年幼十岁之时,於阿闍梨之处学诗耶?」
「尊者!然。」
「大王!其诗由阿闍梨转移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身〕不转移而结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灵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灵是可得耶?」
长老言:「大王!由第一义而言,灵是不可得。」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由此身转移他身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何种有情有由此身转移他身耶?」
长老言:「大王!不然。」
「尊者那先!若由此身转移他身不存在者,则不免恶业耶?」
「大王!然。若不结生,则免恶业。然,大王!结生之故,不免恶业。」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有人盗他人之庵婆,彼应受罚耶?」
「尊者!然。应受罚。」
[P.99] 「大王!彼非盗与他人所植相同之庵婆。何故应受罚耶?」
「〔彼所盗之庵婆乃由他人所植〕其等之庵婆而生。是故彼应受罚。」
「大王!如是,依此名色而作或善或恶之业,依其业而结生他之名色。是故,不免恶业。」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八 业果存在状态之问
王言:「依此名色而作或善或不善之业,此等之业在何处耶?」
长老言:「大王!恰如不离〔形〕影而随缚。」
「尊者那先!其等之业或在此处,或在彼处,得示其等之业耶?」
「大王!其等之业或在此处,或在彼处,不得示其等之业。」
「尊者!请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此等之果树未结实之时,其等之实或在此处,或在彼处,得示其等之实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相续不断之时,其等之业或在此处,或在彼处,不得示其等之业。」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知再生者应再生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一切有情之再生者知『我应再生』耶?」
长老言:「大王!然。一切〔有情之〕再生者知『我应再生』。」
「尊者!请譬喻之。」
[P.100] 「大王!譬如农家主人植〔谷物〕种子於地中之後,适时降雨知『谷物应生』耶?」
「尊者!彼知。」
「大王!如是,〔有情之〕再生者知『我应再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 佛所指示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佛是实在耶?」
「大王!然。世尊是实在。」
「尊者那先!得示佛『或此处,或彼处是实在』耶?」
「大王!世尊於无余涅盘界而般涅盘。不得示世尊『或此处,或彼处是实在』。」
「请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现所燃烧之大火聚之焰若消灭,得示其焰『或此处,或彼处是存在』耶?」
「尊者!不然。若其焰若消灭,则至无所示。」
「大王!如是,世尊於无余涅盘界而般涅盘灭。不得示世尊『或此处,或彼处是实在』。大王!然,依法身而得示世尊。大王!盖法依世尊而说示。」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六品
第一 身不可爱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於出家者,身是可爱耶?」
长老言:「大王!於出家者,身是不可爱。」
「尊者!然者,何故出家者爱好,爱护〔其身〕耶?」
「大王!卿临於何时何处之战时,有以箭、刀而打耶?」
「尊者!然,有。」
「大王!其疮涂膏,涂油,以柔软之绷带而缠耶?」
「尊者!然。涂膏,涂油,以柔软之绷带而缠。」
「大王!涂膏,涂油,以柔软之绷带而缠者,疮对卿是可爱耶?」
「尊者!疮对予非可爱。然,为肉之治癒,涂膏,涂油,以柔软之绷带而缠。」
「大王!如是,於出家者,身是不可爱。出家者不执着〔於身〕,为助成梵行而保护其身。大王!依世尊言:『身者恰如疮。』是故,出家者不执着〔於身〕,而恰如保护其疮之身。依世尊如是说:
〔身〕被湿润肤 有九门大疮
不净而恶臭 由到处流出」
「宜也,尊者那先!」
[P.102] 第二 时机到来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佛是一切知者、一切见者耶?」
长老言:「大王!世尊是一切知者、一切见者。」
「尊者那先!然者,何故对弟子,顺次制定学处耶?」
长老言:「大王!於此地上,有知一切医药之医师耶?」
「尊者!然,有。」
「大王!彼医师於时机至时,令病者服用医药耶?时机不至时,令服用耶?」
「尊者!时机至时,令服用。」
「大王!如是,世尊是一切知者、一切见者,对弟子於非时不制定学处,时机至时,对弟子之生涯,制定不犯之学处。」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三十二大人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佛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金色,皮肤如黄金,〔身周围〕有一寻之光耶?」
长老言:「大王!然。世尊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金色,皮肤如黄金,〔身周围〕有一寻之光。」
「尊者!彼〔佛〕之父母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金色,皮肤如黄金,〔身周围〕有一寻之光耶?」
「大王!不然。」
[P.103] 「尊者!如是,如何而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金色,皮肤如黄金,佛〔身周围〕有生一寻光之耶?子或相等於母,或类似於母;子或相等於父,或类似於父。」
长老言:「大王!有百叶之莲华耶?」
「尊者!然,有。」
「彼生於何处耶?」
「莲华生於泥中,育於水中。」
「大王!彼或於色,或於香,或於味而等於泥耶?」
「尊者!不然。」
「又,或於色,或於香,或於味而等於水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父母不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不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非金色,皮肤不等於黄金,〔身周围〕无有一寻之光,而世尊具足三十二大人相,依八十随形好而饰,金色,皮肤如黄金,〔身周围〕有一寻之光。」
「宜也,尊者那先!」
第四 佛是梵行者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佛是梵行者耶?」
长老言:「大王!然。世尊是梵行者。」
「尊者那先!然者,佛是梵天之弟子耶?」
长老言:「大王!於卿有优越之象耶?」
「尊者!然,有。」
「大王!其象曾有出过鹤之鸣声耶?」
[P.104] 「尊者!然,有出过。」
「大王!然者,彼象是鹤鸟之弟子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世尊是梵行者,然非是梵天之弟子。大王!梵天是有觉者耶?或是无觉者耶?」
「尊者!是有觉者。」
「大王!然者,梵天是世尊之弟子。」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五 佛受具足戒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具足戒是善美耶?或无具足戒是善美耶?」
长老言:「大王!具足戒是善美。」
「尊者!佛有具足戒耶?」
长老言:「大王!世尊受具足戒。」
「诸贤,五百臾那人听我言。此那先如是言:『大王!世尊受具足戒。』尊者那先!若沙门瞿昙受具足戒,谁是阿闍梨耶?谁是和尚耶?沙门瞿昙依几何之僧伽而受具足戒耶?」
「大王!世尊无阿闍梨,无和尚。世尊於菩提树下,独立、无师而〔得〕一切知智同时受具足戒。」
「尊者那先!若沙门瞿昙无阿闍梨,无和尚,依此予知『沙门瞿昙不受具足戒』。依如何之理由,无阿闍梨,无和尚〔而受具足戒〕耶?」
如是言时,阿罗汉而达无碍解之尊者那先对弥兰王言:「大王!卿曾有过空腹耶?」
「尊者!然。〔尔时〕我食饮食。」
「大王!卿食饮食,谁是阿闍梨耶?谁是和尚耶?」
「尊者!无。」
[P.105] 「大王!卿不食饮食耶?」
「尊者!予非不食饮食。尊者!然,予食饮食,无阿闍梨,〔无和尚〕。於无始无终之轮回中,依修练,予食饮食。」
「大王!卿正知。大王!如是,世尊因修十波罗蜜,於菩提树下独立、无师而〔得〕一切知智同时受具足戒。大王!譬如於无始无终之轮回中,依修练,无饮食之指导者。如是,大王!世尊因修十波罗蜜,於菩提树下而受具足戒。此等希有未曾有法现於世。即生盲得眼,聋者闻声,躄者随心所欲以身步行,哑者得舌,伛偻者笔直,饥饿者得食物,渴者得饮物,愤怒者得慈心,〔於〕饿鬼界〔者〕消散,毒如甘露,难产之妇人得予安产,误方向前进之船只向海岸前进,恶臭变为妙香,无间大地狱之火消灭,大海之塩变为甜美,山岳咆哮,大河之河水止流,降天栴檀香抹、雨天曼陀罗华,天雨满开之华,诸梵天拍手赞叹。大王!世尊因修全三十波罗蜜,如金 [P.106] 色之频婆果,如各式各样之宝石,於菩提树下独立、无师而受具足戒。〔此等〕希有未曾有之法现。即因如来具足戒之威神力,须弥山王如车轮回转而咆哮。空中住立之天神随眷属於空中欣喜,以天花欢呼『善哉』。栴檀天子止圆车於空中,恰如乳块注流於空中,散华与宝石而欢呼『善哉』。住立於空中之星辰、天神集会於空中,甚为喜悦,欢呼『善哉』。如是,如来具足戒之威神力广大徧知。」
「请譬喻之。」
「大王!譬如卿乘於象肩,他之或者乘於卿肩耶?」
「尊者那先!不然,尊者!予乘於象肩之时,若他或者乘於予肩,彼首应斩。」
「大王!如是,世尊非依他者授与具足戒。若他者授具足戒於世尊,彼头应落。大王!卿如是言:『依几何之僧伽而授具足戒耶?』」
「尊者那先!予言。」
「大王!世尊非依僧伽而授具足戒。此依波罗蜜僧伽,依善僧伽,依果僧伽。大王!依世尊如是说:
四向四果住 此之僧伽者
端庄而正直 具足慧戒定
大王!受具足戒者依此僧伽而授具足戒。」
「希有哉,尊者那先!未曾有哉,尊者那先!问是多彩於无类之解答。」
[P.107] 「大王!世尊於菩提树下〔得〕一切知〔智〕同时受具足戒。然,恰如世尊对弟子生涯制定不可犯之学处,具足戒非依他者而授於世尊。」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两涕泣者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有父母之死而涕泣者,又有爱着於法而涕泣者。对此等两涕泣者之中何者有药耶?何者无药耶?」
长老言:「大王!一方於有依贪瞋痴而所热之热恼。一方有以喜悦〔之心〕闻法〔所得〕最上之清凉。大王!一切清凉者是药,一切热恼者非是药。」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味觉知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离贪者与未离贪者有如何之别耶?」
长老言:「大王!一是耽着,一是不耽着。」
「尊者!如何是耽着,不耽着者。」
「大王!一是有所欲求,一是无所欲求。」
「尊者!予如是见:『离贪者与不离贪者,彼等皆喜好或嚼食、或噉食之美善者,任何人亦不好恶者。』」
[P.108] 长老言:「大王!离贪者〔唯〕觉知其味而食其物,觉知对味之贪而不〔食〕。大王!不离贪者觉知对味之贪而食食物,不觉知对味之贪者不食食物。」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八 慧所住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慧是住於何处耶?」
长老言:「大王!何处亦不住。」
「尊者那先!然者,慧是无耶?」
长老言:「大王!风是住於何处耶?」
「尊者!何处亦不住。」
「大王!然者,风是无耶?」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轮回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言『轮回』,其轮回者何耶?」
长老言:「大王!於此处生者於此处死,於此处死者於往生他处,於彼处生者於彼处死,於彼等死者於往生他处。大王!如是为轮回。」
「请譬喻之。」
「天王!譬如有人食熟庵婆之後,植庵婆之核子,〔其後〕生长成大之庵婆树,〔最後〕结成果实。依此,此人食熟庵婆,植庵婆之核子,生成大树,结成果实。如是,不能知树之终点。大王!如是,於此处生者於此处死,於此处死者於往生他 [P.109] 处,於彼处生者於彼处死,於彼处死者於往生他处。大王!如是为轮回。」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 久远所作忆念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依何忆念过去久远以前之事耶?」
长老言:「大王!是依念。」
「尊者那先!依心而忆念,无非依念耶?」
长老言:「大王!卿有所作之後,认为有不忆念〔之〕耶?」
「尊者!然。」
「大王!尔时,卿无心耶?」
「尊者那先!不然。尔时,无念。」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一 念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一切之念是由自证而生耶?或由外部助成耶?」
长老言:「大王!念者亦由自证而生,亦由外部而助成。」
「尊者那先!如是,一切之念是由自证而生,无由外部而助成。」
「大王!若无由外部而助成之念存,则学习者於或技艺,或所业,或学术应作者亦无何物,阿闍梨为无用。大王!有由外部助成之念,故有於或技艺,或所业,或学术之应作,阿闍梨是有必要。」
「宜也,尊者那先!」
[book_title]第七品
第一 念行相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念者依几何之行相而生耶?」
长老言:「大王!念是依十七行相而生。大王!念是由自证而生,念是由外部之助成而生,念是由强印象而生,念是由饶益之知识而生,念是由非饶益之知识而生,念是由相似之相而生,念是由非相似之相而生,念是由谈话之认知而生,念是由特相而生,念是由忆念而生,念是由记号而生,念是由算术而生,念是由忆持而生,念是由修习而生,念是由参考书藉而生,念是由抵当物而生,念是由已生之经验而生。」
「尊者!念如何由自证而生耶?」
「大王!譬如尊者阿难与优婆夷久寿多罗随念〔前〕生,或其他任何人忆念〔前〕生者亦随念〔前〕生。如是,念是由自证而生。」
「尊者!念如何由外部之助成而生耶?」
「大王!有生来易忘之人,而其他人人为忆念於彼而反复,依彼而忆念。如是,念是由外部之助成而生。」
「念如何由强印象而生耶?」
「大王!譬如灌顶即位,或达预流果之〔时〕,如是念是由强印象而生。」
「念如何由饶益之知识而生耶?」
[P.111] 「譬如若於某事得幸福,於如是之事忆念得如是之幸福,如是念是依饶益之知识而生。」
「念如何由非饶益之知识而生耶?」
「譬如若於某事得苦,於如是之事忆念得如是之苦,如是念是由非饶益之知识而生。」
「念如何由相似之相而生耶?」
「如若见类似之人,或忆念母、或父、或兄弟、或姐妹,或见骆驼、或牡牛、或驴马,忆念〔其他类似之动物〕,如是念是由相似之相而生。」
「念如何由非相似之相而生耶?」
「如对〔不类似〕之事物,忆念色如是,声如是,香如是,味如是,所触如是,如是念由非相似之相而生。」
「念如何由谈话之认知而生耶?」
「有生来易忘之人,令忆念他人之彼,依此而彼忆念,如是念是由谈话之认知而生。」
「念如何由特相而生耶?」
「如牛由特徵而知,如由特相而知,如是念是由特相而生。」
「念如何由忆念而生耶?」
「有生来易忘之人,对其人如是再三言忆念:『汝忆念!汝忆念!』如是念是由忆念而生。」
「念如何由记号而生耶?」
「由学书写,知书写此字,立刻次知书此字,如是念是由记号而生。」
「念如何由算术而生耶?」
「计算者由学算术而忆念大数量,如是念是由算术而生。」
「念如何由忆持而生耶?」
「忆持者由学忆持而忆持大量,如是念是由忆持而生。」
「念如何由修习而生耶?」
[P.112] 「此处比丘随念种种之宿住,例如一生、二生、……乃至……如是状态与方处俱随念宿住,如是念是由修习而生。」
「念如何由参考书藉而生耶?」
「王随念命令之时『持来此书』,依此书而忆念,如是念是由参考书藉而生。」
「念如何由抵当物而生耶?」
「见抵当之物品而忆念,如是念是由抵当物而生。」
「念如何由已得之经验而生耶?」
「依曾见而忆念其色,依曾闻而忆念其声,依曾嗅而忆念其香,依曾味而忆念其味,依曾触而忆念其所触,依曾识而忆念法,如是念是由已得之经验而生。大王!念是由此等十七行相而生。」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二 作百年非福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等言:『虽作百年非福,但於临终获得佛归依之一念,则可往生天上。』予不信此言。又卿等如是言:『依一杀生而生於地狱。』予亦不信此言。」
长老言:「大王!卿如何思耶?小石虽非船,亦可浮於水上耶?」
「尊者!不然。」
「百车量之石,若乘载於船,可浮於水上耶?」
「尊者!然,可浮於水上。」
[P.113] 「大王!善业恰如可见是船只。」
如雇人船只 有无量重荷
积集过重物 必沈於大海
如是人作恶 由少少累积
积集过重荷 必沈於地狱
故汲出舟水(恶) 为汝速前进
彼方良彼岸 〔速上〕涅盘地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三 未来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卿等为过去苦之舍离而精进耶?」
长老言:「大王!不然。」
「尊者!然者,为未来苦之舍离而精进耶?」
「大王!不然。」
「尊者!然者,为现在苦之舍离而精进耶?」
「大王!不然。」
「尊者!卿等非为过去苦之舍离而精进,非为未来苦之舍离而精进,非为现在苦之舍离而精进,为如何目的而精进耶?」
长老言:「大王!『愿此苦灭,他苦不生。』为此目的而精进。」
「尊者那先!然者,未来之苦存在耶?」
「大王!然。」
[P.114] 「尊者那先!卿等为现在不存在苦之舍离而精进,卿等为甚贤。」
「大王!於卿谁是敌王、仇敌、有反对者之反抗耶?」
「尊者!然,有。」
「大王!卿及时挖掘堑壕,作堡垒,筑造城门,筑造望塔,搬运谷类耶?」
「尊者!不然,有预先准备。」
「大王!卿及时学习象〔术〕,学习马〔术〕,学习车〔术〕,学习弓〔术〕,学习剑〔术〕耶?」
「尊者!不然,有预先学习。」
「为如何目的而作耶?」
「为防御未来之怖畏而作。」
「大王!未来之怖畏存在耶?」
「尊者!存在。」
「大王!卿等〔现不存在〕为防御未来之怖畏而准备,是甚贤。」
「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如何思耶?卿临渴之时,『予欲喝饮物』而挖掘小井,挖掘莲池,挖掘水池耶?」
「尊者!不然。有预先准备。」
「为如何目的而作耶?」
「尊者!为未来防御渴而准备。」
「大王!未来之渴存在耶?」
「尊者!存在。」
「大王!卿等现不存在而为防御未来口渴而准备者甚贤。」
「请再譬喻之。」
[P.115] 「大王!卿如何思耶?卿临空腹之时,『予欲食食物』而耕作田地,割稻,割麦,收割谷类耶?」
「尊者!不然。有预先准备。」
「为如何目的而作耶?」
「为防御未来饥饿而作。」
「大王!未来之饥饿存在耶?」
「尊者!存在。」
「大王!卿等现不存在而为防御未来饥饿而准备甚贤。」
「宜也,尊者那先!」
第四 对梵天界距离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梵天界由此有几何之距离耶?」
「大王!梵天界由此很远。虽有重阁亦有落石之时分,一昼夜落四万八千由旬,於四个月止於地上。」
「尊者那先!卿等言:『例如力强之人或伸曲腕,或曲伸腕,如是有神通力,心达自在之比丘於阎浮提没而现於梵天界。』予不信此言。如是得速行几百由旬耶?」
长老言:「大王!卿之出生地是何处耶?」
「尊者!有名之阿拉删达岛,予生於其处。」
「大王!阿拉删达由此有几何之距离耶?」
「尊者!有二百由旬。」
「大王!卿在其处曾有所作,今认为忆认〔彼〕耶?」
「尊者!然,予忆。」
[P.116] 「大王!卿亦速行二百由旬。」
「宜也,尊者那先!」
第五 梵天界与迦湿弥罗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於此处死之人生於梵天界与於此处死之人生於迦湿弥罗者,何者迟,何者速耶?」
长老言:「大王!同时。」
「请譬喻之。」
「大王!卿之出生地是何处耶?」
「尊者!有迦拉湿罗村,予生於其处。」
「大王!迦拉湿罗村由此有几何之距离耶?」
「尊者!有二百由旬。」
「大王!迦湿弥罗由彼有几何之距离耶?」
「尊者!有十二由旬。」
「大王!然,卿思念迦拉湿罗村。」
「尊者!思念。」
「大王!卿思念迦湿弥罗。」
「尊者!思念。」
「大王!何者思念迟,何者思念速耶?」
「尊者!同时。」
「大王!如是,於此处死之人生於梵天界与於此处死之人生於迦湿弥罗者,於同时生。」
「请再譬喻之。」
「大王!譬如二羽之鸟欲飞於空中,其中一羽止於低树,一羽止於高树。彼等於同时止之时,何者之影初映於地上耶?何者之影迟映於地上耶?」
「尊者!同时。」
「大王!如是,於此处死之人生於梵天界与於此处死之人生於迦湿弥罗者,於同时生。」
「请再譬喻之。」
[P.117] 「大王!视我。」
「尊者!视。」
「视日月。」
「尊者!视。」
「大王!卿视我迟耶?或视四万二千由旬〔远方〕之日月迟耶?」
「视是同时、等时。」
「大王!如是,有一人於此处死生於梵天界与有一人於此处而生於迦湿弥罗者,生是同时。」
「宜也,尊者那先!」
第六 往他界色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我欲问速行事。尊者那先!有情往他界之时,或青、或赤、或黄、或白、或茜、或光辉——以何色而行耶?或以象色、马色、车色而行耶?」
「大王!此不由世尊所说,不存在於三藏佛语中。」
「尊者那先!沙门瞿昙不说:『有情往他界之时,或有青、赤、黄、白、茜、光辉耶?』如何知一切耶?有情不行於他界。尊者那先!德者邪命〔外道〕之言者是如,是真。彼之阿闍梨是贤者哉!彼言:『世界是无,他界是无,有情行於他界是无。』」
「大王!请闻我所说。」
「尊者那先!然。予闻卿之所说。」
[P.118] 「大王!自我口所发,达卿耳之语言,於途中或见青、赤……乃至……光辉,耶?」
「尊者那先!予无见者。」
「大王!若我之言语於途中,或不见青、赤……乃至……光辉,我之语言不达卿耳耶?卿言虚妄耶?」
「尊者那先!予不言虚妄。如语言者於途中不能知或青、或赤〔……乃至……光辉〕,卿之语言乃达於予之耳。」
「大王!如是,如有情往他界之时,於途中使不能知或青、或赤〔……乃至……光辉〕,有情往他界恰如语言。」
「希有哉,尊者那先!未曾有哉,尊者那先!於全阎浮提之大国请享受食。此等之五蕴是不往他界,如是之五蕴不往者,则无轮回者耶?」
「大王!卿耕作其田耶?」
「尊者那先!然。予耕作其田,播植稻〔种〕。」
「大王!卿植於地上之稻〔种〕行於上方、稻〔穗〕端耶?如是之物生於稻之〔穗〕端耶?」
「尊者那先!植於地上稻〔种〕於上方、非行稻〔穗〕端,又如是之物非生於稻〔穗〕之端。」
「大王!若植於地上稻〔种〕於上方、非行稻〔穗〕端,又如是之物非生於稻〔穗〕端,名稻者无耶?」
「尊者那先!稻非无,稻存。尊者那先!若植於地上之稻〔种〕於上、行稻之〔穗〕端者,於上方得稻〔种〕。若如是之物生於稻〔穗〕之端者,等於稻穗端之谷粒生,等重〔之谷粒〕生。」
[P.119] 「大王!如是,若此等之五蕴往他界,盲为再盲,哑为再哑。如何作福耶?若如是之五蕴生,应依不善业而行於地狱。」
「请再譬喻之。」
「大王!例如〔点火之时〕,由一灯或焰、或炎转移他灯耶?如是之物生耶?」
「尊者那先!非由一灯或焰、或炎转移他灯,如是之物非生。」
「如是,大王!此等之五蕴非往他界,又如是之五蕴亦非生。」
「尊者那先!受蕴往他界耶?」
「大王!若受蕴往他界者,此等五蕴中唯受之彼等有情往他界而为受蕴耶?」
「尊者那先!不然。」
「大王!知其理由。於此自体之受蕴不往他界。」
「尊者那先!想蕴往他界耶?」
「大王!若想蕴往他界者,於此自体切断其手者、切断其足者,有『往他界切断其手、切断其足者』之想耶?」
「尊者!无。」
「大王!知其理由。於此自体之想蕴不往他界。」
「请再譬喻之。」
「大王!卿有圆镜耶?」
「大王!然,有。」
[P.120] 「大王!卿取圆镜而立於前!」
「尊者!立。」
「大王!於此圆镜能见卿之眼、耳、鼻、齿耶?或能见原样之卿耶?」
「尊者那先!於圆镜〔所见之〕眼、耳、鼻、齿者予之物。」
「若〔於圆镜中〕除去卿之眼,除去卿之耳,除去卿之鼻,除去卿之齿,大王!卿乃为盲,为不具者耶?」
「尊者那先!不为不具者。尊者那先!圆镜中之影像依止於予而映。非如原样之物。」
「大王!如是,此等之五蕴不往他界,又亦非生原样之五蕴。恰如圆镜之影像,依止於之五蕴之有情依善、不善业而结生於母胎。」
「宜也,尊者那先!」
第七 母胎结生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有情结生於母胎时,通行於如何之门而结生耶?」
「大王!有情通行於此结生母胎之门不存在。」
「请譬喻之。」
「大王!卿有宝箧耶?」
「尊者!然,有。」
「大王!卿思念宝箧!」
「尊者!思念。」
「大王!卿之心行於宝箧时,通行於如何之门耶?」
「尊者那先!予之心行於彼宝箧时,通行之门不存在。」
[P.121] 「大王!有情结生於母胎时,门之不存在与此相同。恰如卿之心思念宝箧,有情结生於母胎。」
「希有哉,尊者那先!未曾有哉,尊者那先!多彩之问有所解答。宜也,尊者那先!若佛在,亦应发『善哉』。『善哉,尊者那先!善哉,尊者那先!』」
第八 七觉支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觉支有几何耶?」
「大王!觉支有七。」
「尊者!依几何之觉支而觉证耶?」
「大王!依一觉支而觉证。」
「尊者!如何之一觉支耶?」
「是择法觉支。」
「然者,何故称七觉支耶?」
「大王!卿如何思耶?剑置於鞘中,不取於手时,得斩耶?」
「尊者!不然。」
「大王!如是,无〔其他之〕六觉支者,依择法觉支而不得觉证。」
「宜也,尊者那先!」
第九 恶与福何者为大耶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福与非福何者为大耶?」
长老言:「大王!福为大,非福为小。」
「尊者那先!如何福为大,非福为小耶?」
[P.122] 「大王!作非福者悔过『我作恶业』。依此理由,恶不增大。大王!作福者无悔过,无悔过而极喜生,极喜生者喜生,心喜者身轻安,身轻安者感受其乐,乐者得心定。依此理由,福乃增大。大王!〔犯罪受刑〕被切断手足之人,献上一束莲华於世尊,九十一劫之间,不行於堕处。大王!依此之理由,我等言:『福为重大,非福为轻少。』」
「宜也,尊者那先!」
第十 知作恶业与不知之问
王言:「尊者那先!知作恶业者与不知作恶业者,何者非福大耶?」
长老言:「大王!不知作恶业者之非福大。」
「尊者那先!然者,予之王子或侍臣者不知而作恶业,予科罚二倍。」
「大王!卿如何思耶?灼热、燃烧、炎热、炎上之铁丸,一人不知而抓,一人知而抓,何者火伤甚耶?」
「尊者!不知而抓住之人火伤甚。」
「大王!如是,不知而作恶业非福大。」
「宜也,尊者那先!」
[P.123] 第十一 郁单越洲之问
王言:「尊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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