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佛顶国师语录 [book_author]一丝文守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佛学宝典,完结 [book_length]76592 [book_dec]凡五卷。全称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又作一丝和尚语录、佛顶国师语录年谱塔铭。日僧一丝文守(1608~1646)撰,文光重编。收于大正藏第八十一册。集录敕序、示众、法语、颂古、赞、佛事、榜、辨、警策、祭文、诗偈、年谱、发塔铭等。 [book_img]Z_488.jpg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御序 尝闻。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朕思。躬履斯德以化成天下。日夜竞励恐其不及。是以见先皇于羹墙不敢少忘。凡其所崇尚景慕者。朕敢忽之哉。定慧明光佛顶国师。夙以英灵遭逢圣世。频蒙顾问开发天心。自非知见超伦高标脱俗。其何以至此。师初开山大梅又创灵源。既而迁徒终化永源。传愚堂之心印振宗兴废。受其玄诲者寔繁有徒。今其法嗣重编语录且记行事。随表上进。因读之。其迅机雄辩。若江河奔腾变现曲折终必归海。发为诗畅为文。清奇高妙皆可人意。朕甚寿焉。至其道行之所造。非言之所得而能尽。非笔之所得而能书也。然着之文字语言。虽千百载之后亦必有知者矣。於戏为人之后者。孜孜成其先业。岂特世间之法为然。出世间法亦然。是朕之所以追先皇之遗志崇慕国师。且寿法嗣重编之意也。因为之序与两本山。以使传不朽云。 享保三年八月十九日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总目 卷首 敕序绝 卷第一 示众普说 卷第二 法语书问 卷第三 颂古赞佛事 卷第四 序记铭说跋榜辨警策 祭文诗偈(杂体、排律、五言律、七言律、五言绝) 卷第五 诗偈(七言绝) 年谱 发塔铭(兴福一乘法亲王之御作) 总目毕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一 文光重编示 桐江庵示众。桐江有一关。唤为佛祖上头关。未敢许诸人入得。盖因汝等不具透关眼。若能透得个关。三世诸佛罗笼不住。历代祖师呼唤不回。名之为透关衲子。虽然恁么。桐江这里犹未为平稳在。何则当个关中有一头鳖鼻蛇。好呑却人。明头来者明头呑却。暗头来者暗头呑却。明暗双双底来者向明暗双双底呑却。总不恁么来者向总不恁么处呑却。是故纵然具透关眼。未着弄蛇手者不得容易入得。若不着弄蛇手。入个关来决定陨身他毒口里去。或入得个关已解弄蛇。许汝与关中主人有相见分。若向这里讲不得底。假令朝结眉毛夕差肩头论量差别因缘拣择自己解行。只是世法相见也。 示众。大慧禅师曰。参禅须是直心直行直言直语。心言直故始终地位中间无诸委曲相。欲参我禅。先须管取这意。若是直心直言具大信根入室数回而尚未能彻证者。此乃非干学人利钝事。自是宗师钳锤不妙密咎也。又不得自隐疾谩医。谩医自谩耳。谓之非愚则狂。若欲得月十日便了。但只虚却方寸来参我禅。凡为师者虽则露出心肝当阳直指。学人迟疑不荐者。其病只在以有所得心在前顿放。何况将佛界魔界是活是死等道理蕴在怀中者乎。参请之时若有恁么知解一点拌舍不下。则纵虽入室百千回。敢保彻证不得。千万辨之示众。纳僧巴鼻尽在拄杖头上。这个拄杖阿谁无分。要用即用。莫迟疑。用之则他途路得力。途路得力则八风撼动他不得。不用之则还靠壁上。从来不直半丈钱。此是自受用三昧。若约建化门头。缺这些奇特不得。有时化龙拏云攫雾。三世诸佛近傍不得。又玩颔下珠。天上人间总生欣悦。纵有与么去就。若正眼睹来。当甚小技巧。虽然恁么。拄杖与龙也不较多。这般说话节目横生山形全无。大坏了他拄杖子也。即今不要化龙。只要诸人把得拄杖子。且道那个是山形拄杖子。 示众。开善谦禅师曰。时光易过。且紧紧做工夫。别无工夫。但放下便是。只将心识上所有底一时放下。此是真正径截工夫。若别有工夫。尽是痴狂外边走。山僧寻常道。行住坐卧决定不是。见闻觉知决定不是。思量分别决定不是。语言问答决定不是试绝却此四个路头看。若不绝决定不悟。此四个路头若绝。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赵州云。无。如何是佛。云门道。干屎橛。管取呵呵大笑。兄弟若欲得径捷悟去。只依开善指示自辨肯心。别无他术。若一毫许拌舍此四个路头不得。非但决定不悟。抑亦决定发痴狂。汝等他时莫道不言。记取记取。 示众。参禅学道譬如铸一像金佛。鍜之炼之消得其矿始铸佛像。佛像已成妙相具足。虽然若缺点眼。则其佛不灵。学道之人凡情已尽缺㘞地一声。则只得闭门称尊。通途却落驴前马后。以故自了而已。昔在卍庵颜久参圆悟禅师。后来嘱依妙喜禅师。仍以书致妙喜曰。颜川彩绘已毕。但缺点根耳。他日嗣其后不可量也。此非称其辨慧学解。只以行业出于常流矣。方今大法衰弊根器卑劣。偶虽倾心于辨道。多是以有所得心欲会无所有法。以世间情识欲入出世妙道。大似不除大睡而求诸梦之破不去翳膜而待空华之尽。名之为可怜愍者。不见世尊曰。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晦堂和尚举此语曰。释迦老子千门万户一时击开。若祖若佛已虽与么吐心吐胆救取迷情。其奈大睡未醒翳膜犹存底何。山僧今日为兄弟重下此注脚。已道:方便。则佛语祖语千差万别。亦不出这个两字。我这里还有不落方便底一着。此乃从上诸圣点眼妙诀也。庵门兄弟渐有矿消像成底。还莫要点眼么。 示众。若论这事商量。久参后生各要着实全用其力。才涉虚头。即成戏论。此故佛曰。蠲除戏论之粪。又云居弘觉禅师示众云。譬如狮子捉象亦全其力捉兔亦全其力。时有僧问。未审全什么力。云居云。不欺之力。昔南堂中年还俗。圆悟忆之。闻人言在城中卖香。窃疑其道力有无。遂令童子到彼买香。待他将度香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看他有言句即记归。童子依教到彼便问。堂举香云。者一包香只卖五文。童子回举似师。师云。者汉只在。此乃是全其不欺之力之样子。此乃是蠲除戏论之粪之样子。此乃是净尽凡圣贤愚老少尊卑之见之样子也。学道之流可不谛审思惟耶。彼以法戏我须存实。存实则必有所益矣。佛在世时有少年沙弥。以皮毬戏击老比丘头。与他证四果。元朝有圭藏主。未悟者也。一日被人问如何是向上事。便以两手捏拳头置头上。仍合掌曰。苏嚧苏泸。其实戏耳傍有勉侍者。见之忽然了悟。岂不是存实所致乎。山僧有偈。举似大众。才存凡圣作邪知。住相迷情无了时。学地常全不欺力。我言真个好狮儿。 结夏示众教中有言。以大圆觉为我伽蓝。心身安居平等性智。恁么说话早是以无丝线子绊倒衲僧脚跟了也。况其九十日内枯坐破蒲团上如守古冢鬼还号禁足安居刻期取证者耶。蓦然有个拨转话头底汉踢翻圆觉伽蓝凌灭平等性智游红阡穿紫陌。山僧只得瞻望有分。若不能恁么快活。伏闻处分。刻期取证乃是古圣洪范衲僧枢要也。汝等诸人各自努力。切须穷取一段大事因缘不得有虚过底工夫。山僧留影此山七八年矣。东西兄弟裹粮肩锡曲烦远临。殊取生死大事为自重任。不随末法习弊。毗尼介洁忠愿硕大。实是山僧庵居大幸也。旧时见他兄弟。虽乃立正信正志。未知入门路头。不辨此法邪正。只管热荒拟更求头。山僧不堪伤慈东语西话。因是渐止啼者多矣。好好睹来。不免钝置杀人。虽然与么。尽法无民。今夏为诸兄弟过与我家栗棘蓬金刚圈。试令呑跳一回。傥或蹉口呑却失脚跳出不复疑着诸佛诸祖舌头上。便是契当从上来所证传持正法眼藏处也。山僧平日为人向此缓处治他众生病。向此急处治他佛病祖病。是此钳锤虽不妙密。亦未尝循人情。若见他忘前失后。便垂沤和下注脚。非但瞎却他眼。又失却自家本分草料一生不能得人。不见赵州道。若教老僧随伊根机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老僧遮里只以本分事接人。若接不得。自是学者根性迟钝。不干老僧事。古来宗师接人。其起顺逆方便发那吒忿怒现闾阎骂辱。只要与人拔钉抽楔解粘去缚。岂欲露神机妙用作造妖捏怪使人不测际涯不知纪极耶。只恐根小志微者决是中途打退去。若欲得径捷悟去。只举从前未了底一则话头一捱捱住十二时中绵绵密密不怕瓮里走却鳖。此外别无径捷底工夫。是故大慧曰。近世丛林邪法横生瞎众生眼者不可胜数。若不以古人公案举觉提撕。更如盲人放却手中杖子一步也行不得。又云。千疑万疑只是一疑话头上疑破。千疑万疑一时破。话头不破则且就上面与之厮崖。古来参禅榜样教来由此耳。夫真参实究之士。语默动静如倚一座须弥山。斯须少间无落虚弄业识。正当恁么时。是非顺逆语言物象撼动他不得。崖去崖来这疑团子欻然爆地一破。即是了当处也。恁么说话早是为中下。若上根上智才闻举着立地悟去。又有甚时节来。这事大段分明。犹如青天白日。当阳直指更无密藏。何怪俊流底觌面承当言下觑破。若不能如此。则火急抖擞精神放下万缘孜孜参究以悟为则。才生第二念。则远之远矣。但只具决定信有决定志者必不相赚。顷觑参禅兄弟。多求速效不觉蹉过。或不求速效又却放缓。有般底数呈所解见其不证明。则还毁正因。妄生穿凿。有时陈说一念不生万机泯绝消息求其证明。有时陈呈眼里耳里机锋玄妙求其证明。有时一向摆拨用闲伎俩。有时只露平常作用。有时信口吐出信手拈出。其余种种邪解不可具陈。这般禅病多出于求速效。不可不教学人知焉。若向此九旬内打发一个半个。赖落家风果不致寂寥。又有个颂子举似诸人。刻期取证事何难。要使通身疑一团。露刃寒霜常在手。勿将世谛暂相看。 解夏示众。尚山夏末示众云。秋初夏末兄弟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又云。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后有僧举似石霜。霜云。有人下语否。僧云。无。霜云。何不道出门便是草。僧回举示山。山焚香望石霜拜云。大唐国里能有几人。石霜自是名著丛林。且道洞山见甚道理闻他一句语焚香礼拜诸上座还会么。又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有般底云。云冉冉水漫漫。有般底云。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总是草里汉出草一句如何道着。还有道得底么。若无山僧更重下注脚。有智慧底试理会看。且如石霜道出门便是草。且道果是甚么道理。诸上座每日上来下去吃茶吃饭。有甚么过。若道无过。石霜为甚恁么下语。洞山为甚称叹。若向这里见得。且许前无释迦后无弥勒。山僧却今下者注脚。不消五百年前别有个杲佛日。一句注解了。狮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驴乳。喝一喝下座。 普请示众。上古衲子每日普请。因是各各常储锹一柄。若有人打发。典座必息普请。岂同今时华侈庸缁十指不沾水百事不干怀拱手安然要现成受用之类耶。今兹宽永十五年仲春之日。因有檀信更造山中僧堂。同庵诸衲子自寅终酉般土拽石每日吃吃。此必非以声利见待。实出于参玄真的之志。山僧亦不喜他信得桐江及便把做事。只喜个个有三百年前本色衲子风致。他日必有个豹变于缁伍之间忽开向上爪牙。亦不可定也。虽然山僧这里食轮法轮共阙。亦无一物谢其劳劬。只有一个栗棘蓬正欲过与诸衲子。若能直下呑得下当疗万劫饥肠。但相听决不相欺也。昔黄龙南禅师同庆闲看僧堂曰。好僧堂。闲曰。极好工夫。南曰。好在甚处。闲曰。一梁拄一拄。南曰。未是好处。闲曰。和尚又作么生。南以手指曰。这柱得与么圆。那枋得恁么匾。闲曰。人天大善知识须是和尚始得。即今有人。若问山僧好在甚处。对曰。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更复问是柱非柱已是拈却毕竟济得甚边事。对曰。江国春风吹不起。鹧鸪啼在深花里。第恨一堂衲子听得恰如浑仑呑棘相似。若有悱悱愤愤汉。但管取这极好工夫去。山僧更有二偈曰。拽石般泥上古规。偷安衲子不曾知。贫家莫道谢无物。栗棘蓬消万劫饥。新架僧堂邃洞边。从斯随分说粗禅。不论是柱与非柱。信手安排自泰然。 示众。划一划曰。若向这里构得去。消甚闲言长语。虽然与么。临济门下已作三种根器断。不可一向截断葛藤去。参禅学道先须要蹈着洒洒落落处。若未到洒洒落落处。还欲得横身魔界转脚邪涂。此是真个邪魔眷族也。且那里是洒洒落落处。岂不见德山道。这里无祖无佛。达磨是老臊胡。释迦老子是干屎橛。文殊普贤是担屎汉。等觉妙觉是破执凡夫。菩提涅槃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鬼神薄拭疮疣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不了。衲僧家实具这知见唤为到洒洒落落处。若到这洒洒落落处。不妨了事衲僧。如夫脚跟实未点洒洒落落地者。被他逼问着早不是了。或有自担取一堆壒墐[土*犬/非]出来才拟扫却更粪扫堆头重加壒墐[土*犬/非]者。或有虽似从洒洒落落处出来被他一拶撒土撒沙放屙放屎去。须是头正尾正方有脱洒自在分。大慧禅师曰。如今兄弟人人有个见处。只是有浅有深有到不到。如今阖庵兄弟非无见处。但是有彻有未彻。然虽其造诣各有优劣。亦能随分廓清五蓝庆快平生去。今晨特举这洒洒落落底一着子问取兄弟。各据其所见所解之实为我吐呈来。山僧有个无柄铁扫帚。诸人脚下若犹有残尘剩埃。一扫扫除更教他益作洒洒落落衲僧去。 元旦示众。新年头佛法。未开口先已现成了也。诸上座还委悉么。试下一转语看。众下语师曰。无名野草依人绿。有种山花称意红。此是新年头佛法。山僧寻常有为人抽钉拔橛底佛法。诸人试道看。众下语。师曰。寰中天子敕。塞外将军令。 佛涅槃拈香。毫光已谢掩金棺。唤作摩诃般涅槃。桃李春风千万户。几人只解梦中看因雨示众。山僧唤作雨滴声。诸人不得唤作雨滴声。已不得作雨滴声。唤作什么。众无语。师曰。石虎山前斗。芦花水底沈。 达磨大师忌拈香。熊耳峰前活葬时。从兹湖海定洪基。髓皮骨肉都分了。只履西归知是谁。 示众。提起坐具曰。唤作坐具则被他穿鼻孔。不唤作坐具。则无绳自缚。若向这里见得。不妨有出身路。若是实头衲僧。去三条椽下试参详看。 示众。马大师曰。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不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扬眉瞬目者不是。诸上座且道。即今杨眉瞬目者毕竟是不是。僧曰。昨日是今日不是。师曰。脱空谩语汉。 示众。黑黑黑道道道。明明明得得得。此是古人吐心吐胆为人一偈也。诸仁者若也。未会山僧亦吐心吐胆下这注脚。黑黑黑道道道。明明明得得得。丹波六郡里太半是丘山。 示众。初祖云。心如墙壁可以入道。诸人此间每日坐禅。且道如墙壁时。即是入道消息也未。各试甄别看。众下语。师曰。不可错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 佛涅槃拈香。涅槃岂是紫金躯。底事临行说有无。四十九年跳不出。重呈死伎露双趺。 示众。官不容针。私假一问。诸人试通这消息。如何是法身体。众下语。师曰。如何是法身用。众下语。师曰。体用且置。如何是法身。众拟议。师曰。伫思停机情识未透。如何答得法身。众中若有要会法身。出来礼拜。我为你说。时有僧出众礼拜立。师曰。近前来。僧欲进又退。师曰。败阙也不知。 夜话次示众。若能转物即同如来。诸人恁么信得么。僧曰。信得。师指灯台曰。灯台是物。汝如何转。僧曰。灯台。师喝曰。失却鼻孔。 达磨大师忌拈香。惊杀支那四百州。重携只履返葱丘。造妖捏怪都无用。分髓分皮死便休。 示众。顾视左边曰。左边是金银琉璃。顾视右边曰。右边是珊瑚琥珀。看看七珍八宝一时罗列。会底敢与王侯斗富。不会底一生愁贫穷。这里有会底汉么。若有收拾些子珍宝者。来呈似山僧。为你证据(问答不录) 示众。看看广大解脱门一时豁开了。未识个入路者看看。僧便喝一喝。师曰。好一喝只是不识落处。僧又喝。师曰。百喝千喝后。阇梨与山僧向何处相见。僧即礼拜。师曰。礼拜即不无。相见底未许在。僧又喝。师曰。果然纳败阙。一僧出众礼拜曰。如何是解脱门。师曰。绿水青山。一僧问曰。如何是解脱门。师提起坐具曰。从这里入得。进曰。应诺诺。一僧问曰。某未会。乞师指示。师曰。谁在门外。进曰。犹不会在。师曰。更拟问如何。拄杖蓦头挃。师便曰。有问有答有主有宾。解脱门前总生荆棘了。喝一喝下座。 示众。我有一句子百味具足。咬得破者能消万劫饥。山僧不惜眉毛写在这一封中。请各点检出。若点检出。开封露个消息。看。众下语。师曰。好一釜羹被数多鼠粪污却。 佛涅槃拈香。老胡当日死双林。挠聒人天直到今。总被春光拘引破。花开花落共伤心。 示众。古德云。识得柱杖子一生参学事了毕。恁么说话大似分与糖霜止小儿啼。虽然恁么。啼未止时又缺他不得。已止啼后如何指陈。喝一喝。又曰。诸仁者未识得柱杖子时。不妨东行西行挂无碍。才识得拄杖子。进一步则撞墙触壁。退一步则落坑堕堑。不进不退则落在老鼠窟里了。毕竟如何平稳去。途路虽好不似在家。 佛涅槃示众。世尊入涅槃。山僧出涅槃。打圆相曰。入亦从这里入。出亦从这里出。瞎屡生会么。如会对众证据。看。僧问。某入底则不问。如何是出底一路。师曰。汝唤什么为入底。僧进步又退身立。师便喝。僧又喝。师曰。今日放过一着。进云。有一人不入涅槃不出涅槃。只能牧水牯牛。师还肯也无。师曰。好与三十棒。进云。过在何处。师曰。若待他肯三生六十劫。僧礼拜退。师曰。更有这颂子举示大众。欲证涅槃。观水观山。才涉知解即落人间。 度僧示众。渠是人家好男子。魔魅教渠出家。魔魅教渠受戒。魔鬼教渠学道。诸仁者且道唤什么为魔魅。众下语。师曰。西天四七东士二三。又曰。如何是不魔魅者。众下语。一僧珍重。出去。师肯之。 四月旦示众。庵门近日兵革既销剑甲尽收。十日一雨五日一风。可谓太平时节也。虽然与么。若是谋臣猛将。未必恁么休。不见道太平元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 斋筵次示众。今日正当泰翁居士忌日。他是个中人。山僧聊说个中事以伸供养。便提起坐具曰。普贤从这里入。打席一下曰。观音从这里入。诸人若未得入路。须求入路。既得个入路。须得个出路。僧问。入路则不问。如何是出路。师曰。待山僧舌头落地便向汝道。僧曰。入路与出路相去多少。师曰。今月今日是忌辰。 夜话毕示众。千说万说毕竟不如咳嗽一声。会则咳嗽一声即是千说万说。不会则千说万说即是咳嗽。一声毕竟如何。师便咳嗽一声。 达磨大师忌拈香。堂堂老骨檛茧足渡流沙。阐化何为苦。荷宗自不夸。梁江留水月嵩峤坐烟霞。只履今安在。踢翻天下邪。 示众。行住坐卧决定不是。见闻觉知决定不是。思量分别决定不是。语言问答决定不是。汝等诸人绝却此四个路头看。蓦然绝却此路头时。又作么生见得。良久曰。泥牛昨夜吼明月。东海鲤鱼惊上天。喝一喝下座。 佛涅槃拈香。伎俩全穷赴死门。快哉此日丧生冤。谁分三昧一星火烧却赚人千万言。 端午拈一枝柴示众。众皆默然。师便掷下面前。乃宣偈曰。拈起一枝抛面前。满堂惊杀野狐禅。尽情弹了无人赏。忆得伯牙曾绝弦。又曰。诸仁者辨得适来落处么。若也辨得。不妨清净安乐。若未辨得。山僧为汝入泥入水重下注脚。一僧出曰。某辨得也。师曰。汝如何辨得。僧便喝。师又喝。僧曰。谨谢。答话。 示众。吃茶珍重歇。大众今日受用一一天真一一灵妙。更无纤毫凝滞。祇缺承当而已。可惜许可惜许。 佛涅槃拈香。此日忽亡金色身。衲僧门下舞波旬。末梢漏逗遮难掩。更出双趺揭示人五月望未众。结夏已一月余。蒲团上事稍得承当也未。若不承当。山僧今日为众露出心肝五赃。伶利衲子便请着眼。不是禅不是道。不是佛不是法。是什么西国船泊明石。丹波席鬻洛阳。咄。便下座。 示众。人来觅鼠粪。我亦拈与他。人来觅真金。我亦拈与他。古人恁么说话不免钝置于人。山僧这里不与鼠粪不与真金。只要诸人休去歇去大死一回。若能大死一回。莫将佛祖见解秘在皮袋里。何故。如灵龟负图自取丧身兆。更有末后一句。即今举示诸人。良久曰。向上文长付在来日。 示众。苦哉苦哉。尔等一队瞎屡生。被三世诸佛钝置。被历代祖师钝置。被心性玄妙钝置。被知见解会钝置。被恁么说话钝置。被知钝置底钝置。还有不受钝置者么。阿呵呵。扇子𨁝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山河大地拍手笑。且道笑个什么。黑花猫儿面门斑。便下座。 永源开山忌拈香。两逢忌景爇兜楼。奈此门庭寂寞秋。若谙永源真水脉。何妨今复预支流。 浴室垂语。妙触宣明成佛子住。诸仁者已得妙触时节么。不洗体不洗尘。毕竟洗这甚么。不动杓头得勺水时如何。汝等诸人若答得此三转语。的当且许与古灵大原同途同辙。 普说 大梅山法常寺落庆普说。即心是佛更无余说。若向这里信得及见得彻。平常心即是佛心。平常行即是佛行。衣是佛衣饭是佛饭。不历诸位而自最尊。呼为解脱道人。衲僧家到这里方有少分相应。虽然与么。若一向绝却言说。后学初机争奈入得。山僧不惜眉毛。聊通一线路打这葛藤。灵利衲子试甄别看。圆悟禅师曰。即心即佛已八字打开了。非心非佛重向当阳点破。参玄兄弟闻恁么指示。则往往凭其易参。芭蕉禅师曰。若道即心即佛。今时未入玄微。若道非心非佛。犹是指踪极。则参玄兄弟闻恁么说话往往苦其难参。难与易且置不论。两个尊宿为甚得相矛盾。久参之流试定当看。若定当不得。则决定招得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却欲得殃不及其身么。只须证悟一回方不受人瞒。今人才往来禅林。则无不说即心是佛。无不解即心是佛。逮求其如常公于言下截流全身担荷。则万中无一。何以然哉。常公是证悟者也。今人是情解者也。意见情解之流非止不能识得他证悟境界。却被即心是佛之言坏却入道正因自生邪解者。十个有五双。有般底谓。人人即心是佛。不可向外求。只要行即行要坐即坐。任运过日道在其中。自嫌与他决择是非。开示法要为造作心。此是守自然体生解者也。名为自然外道之见。又为自在外道种类。有般底谓。即心是佛别悟个甚么又修个甚么。指他礼佛像者为婴儿之戏。闻佛菩萨名字为诱愚之设。自逞慢见不省无明业力所牵。是等之流纵有聪明广学资名为无智阐提。千佛出世亦无救汝处。实可哀怜而已。大珠和尚云。执心是佛者为魔。岂不尔耶。诸道流人身难得佛法难遇。忆念生死大事念念如救头燃。佛门入头更无异路。三世诸佛亦只如此指示。历代祖师亦如是指示。此时真语实语如语不诳语不异语无可疑也。山僧初入此山全不系念于度生。只图碌碌与草木共腐。其意未始爱偷安逸居之计。方今正宗陵夷邪法惑世几乎百余年。末世禅流识见浅昧不能稍辨邪正。往往投火趣溺者多。虽然大厦倾倒非一木所支。若勉强跂之。却招献璧遭刑戮。不如退休乐自了活计。后来有同志衲子。不惮严冷枯淡果致有今日。虽甚似负初志。亦是沙门释子。知佛恩报佛恩底一分子也。纵有生横戟者。亦何悔之有。况其现前一众若缁若素。幸蒙把所信用。机感之应如此。其可缄言哉。号大梅山法常寺者。公奉圣天子诏私表住庵素志。岂不见法常禅师初见马大师。即问如何是佛。马师云。即心是佛。常公于言下大悟。终入大梅山住庵十余年。后来衲子辐凑遂作宝坊。极其归着则自利利他不出即心是佛之入处。大众欲会即心是佛么。我有一颂子举似诸人。冬瓜直儱侗。瓠子曲弯弯。更拟问如何。捍向荆棘间喝一喝。 瑞石山永源寺世尊点眼安座普说。僧问。佛之一字我不喜闻。此是赵州道底。和尚这里如何指示人。师云。佛之一字逼逼嚗嚗。进云。还许学人商量也否。师云。不妨也纳些子。进云。释迦老子当时在灵山说法度生。今日已现瑞石山中高放毫光。不审那个是真。师云。总是不真。进云。与么则念念释迦出世步步弥勒下生也。师云。又是未免自臭气。进云。学人今日小出大遇。便礼拜。师乃云。佛之一字我不喜闻。赵州老汉老老大大尚说这般伎俩。山僧则不然。佛之一字逼逼嚗嚗。诸仁者且道赵州底是山僧底是。虽然与么。切忌向两头走却。既不走却两头。又作么承当云。若有个汉。试甄别看。佛在世时商主天子问。佛在世日供养。世尊是受者而施者获福。世尊灭后供养形像。谁是受者。佛言。诸佛如来法身也。若在世若灭度所有供养其福无异。只个法身本无生灭去来湛寂常住如如不动。只为悲愿种子历劫薰习从真起化接化众生。以化即真真应一际湛寂不动。示现无量随类化身。化体即真流化亦真。曰之无心而感无为而应。无为而应犹如水月之顿现。无心而感恰似谷响之暗传。据要言之。 诸佛菩萨旷大劫来慈悲愿力功德万善增上缘胜任运被彼所化净信众生。谓之应物现形随缘赴感。今时禅流总无正信识见。虽乃设堂宇安佛像。但生范金雕木绘塑等之见全不信有真假不二妙应无方之理。盖由被他邪禅长老教坏故。鞠其旨趣则只是主张即心即佛语挟之意根。至论人上诸圣去处将谓。归入空理冥然无余也。何其鄙哉。永明曰。或一向言心外无佛即为谤正法。又大珠曰。执心是佛者为魔。盖砭针此等邪禅也。今日点眼供养所奉安者。乃是出于吾太上皇帝广大殊胜之圣旨。所被迁置大觉世尊宝像也。因是阖境道俗男女接踵麇至。欲沾善利。不可不举宗教垂饶益。 虽然圆极之理直截之谈必非初心俗流所可闻而解。略说世尊一代垂化胜轨。且使薄福无闻迷徒而结当来胜缘也。夫我佛于迦叶佛时位登补处。上生兜率天宫以待应世之时。及其时之将至也。命金团天子巡历阎浮阅其降生之处。天子反命化日轮驾白象下降阎浮。乃从右胁入摩耶夫人胎时。兜率天众一时下降。亦复处胎愿为徒属。声闻弟子或作王臣长者居士士庶人民。助佛扬化。即周昭王十三年癸丑七月十五日夜半也。十月既满。夫人将诸彩女游蓝毗尼园。攀无忧树时。树下忽涌金莲大如车轮。太子从右胁而生。九龙吐水灌沐金躯。沐浴才讫。周行七步目顾四方。指天指地作狮子吼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是时乾坤六种振动。日有重轮灵瑞非一。即昭王十四年甲寅四月八日也。昭王见此惊异非常。命太史官苏少游卜之。得乾卦九五爻动。奏曰。干是金人之位住于西也。西天有大圣人降生之瑞也。昭王问曰。于此土何如。对曰。圣躬御世之时不来此。千年后合有教法流传此土。照王敕命所司刻石记之。瘗于洛阳城南郊坛之下矣。佛之少名悉达多。在宫日久。凡诸伎术典籍六艺天文地理悉皆自然生而知之。一日欲出游观。王敕诸臣净治衢道。导从围绕出城东门。观者如云。时净居天人化作老人。头白背伛拄杖羸步。太子问从者言。此何人耶。答曰。老人。又问。何谓老人。答曰。始自儿童次第迁变形枯色衰余命无几。故谓老人。太子又问。唯此一人老耶。一切皆然耶。答曰。人人悉尔无一免者。太子喟然曰。我虽富贵岂免此耶。还宫不乐。复游南门时。净居天人复作病人。肉消骨露。喘息呻吟不能自持。两人扶腋在于道傍。太子乃问。此何人耶。从者答曰。此病人也。又问。何谓为病。答曰。四大不和百节疼痛。饮食不下气力衰微。是之谓病人。复问。唯此人尔余皆然耶。答曰。贵贱悉尔。太子叹曰。云何世人耽乐不畏。还宫忧恼。王召群臣责之曰。太子初出东门逢见老人心不悦。故又再敕卿等净治道路。云何病人又令见之。群臣奏对。奉王严命无不检察。不知病人所从来处。非臣之罪。王闻婆罗门子优陀夷极有智辩。召而命曰。太子若见不祥情甚不悦。汝可为友善而诱之。太子与优陀夷百僚万众复出西门。净居天人又作死人眷属围绕号哭送之。太子问。此何人耶。优陀夷不觉答言。此死人也。风力解形神识去矣。四大诸根无复所知。诚可哀也。太子即便还宫弥加忧戚。优陀夷白太子曰。今献诚言。愿不见责。古今诸王受欲乐已然后出家。太子云何永绝不顾。无有弃国而学道者。唯愿太子受于五欲令有子息不绝王嗣。太子答言。诚如所言。但我不言五欲无乐。以畏老病生死之苦故。于五欲不取爱着。汝言。古者诸王先经五欲然后出家。此诸王等今在何许。 以爱欲故或在地狱或在饿鬼或在畜生杂类之中。以有如是轮转苦故。我欲解脱。汝今云何令我爱之。优陀夷虽竭言辩勉之。太子终不能回。复游北门。净居天子化作沙门。于太子前。太子问曰。汝何等人。答曰。我是比丘。世间无常。我修圣道超于彼岸。作是语已登空而去。太子念言。前见老病死苦为之所惧。今遇比丘启悟我心。不胜欣然。前白父王曰。恩爱必离。听我出家。王甚不悦。太子复言。王能与我四愿者。即不出家。王曰。汝愿何等。太子答曰。一者不老。二者无病。三者不死。四者不别。王曰。如汝愿者世谁得之。遂果出家行道。调伏阿罗逻迦兰二仙人已。入雪山中苦行二六载。菩提树下观树思惟。感动天地演大光明覆蔽魔宫。波旬恐怖令彼四女诣太子所。万端妖媚惑之不动。于时波旬将诸魔众故来恼坏。而作是言。若不起去。掷汝海中。太子答曰。汝先动我净瓶然可能掷我海中。时诸魔众尽力不能令瓶小动。乃至种种作威。若抱石者不能胜举。设能举者复不能下。飞刀舞剑停于空中雷电雹雨成五色花。群魔力尽无复能为。太子行年三十。腊月八夜明星现时。霍然大悟成等正觉。自尔已来观机逗教演说一大藏经。其一句一字未曾有不出于哀怜迷途众生之心者。就中有明文。不可不识也。法华会上告众曰。今此三界皆是我有。其中众生悉是吾子。唯我一人能为救护。审如是则凡三界之内只佛为主领。三界众生只佛为父母。三界苦恼只佛为救护。若外我大觉世尊别依他佛之力者。喻如溺海者欲赖车马御者求救济。其可能得乎。汝等诸人谛其思之。若或这中更有大根上智底汉欲得直下坐断报化佛头。要且勿向山僧口角头咂啖。三条椽下七尺单前。更去参详看。又有个颂子举示大众。云门屎橛洞山麻。开口心肝露一些。碣斗禅和亲辨的。且容撒手便归家。 龙泉山灵云寺落庆普说。梁武帝问达磨大师。朕起寺度僧有甚功德。磨云。无功德。只个无功德便是真功德。若会这一语。不唯成就无功之功无德之德。又能识得起寺度僧其大功德无量无边。若也不会。不免随文生解拨无因果。还作阐提种族。山僧今为诸人聊启聋俗闻慧。夫一切众生无。始时来往来三界。或贵或贱或贫或富。无究几千万回。其为恩爱谄曲弃底家资多于牛毛。为佛法僧宝弃底家资乏于【*】。宜哉今生难入菩提。真何愍哉。凡发菩提心者必有三要。山僧寻常说与此中之人。第一谛信生死大事决定有在。第二识得幻界迁流决难倚赖。第三须明归依佛法僧宝之理。三世诸佛以住持三宝为菩提因。以一心三宝为菩提果。名为宝者使知只个三种真实大宝而世财必非真实也。诸人若具此三要。成佛之道决定可期。只能自修自度莫敢怠瞒。且有个颂子举示诸人。起寺真功德。庄严藏打开。笑他闲达磨。平地吼风雷。 藤君资庆荐大父泰翁居士请普说。有问有答仁义道中。彼棒此喝双剑飞空。未容拟议性命已丧。有瞌睡底有惺惺底。不干山僧事。若是英灵汉子。窥藩不入据鼎不尝。直下超出佛祖位中。向他大官路上横行阔步。八臂那吒拦他不住。况其为闲机破境义路理障所拘束耶。且如适来僧言。 山僧与老居士即今眉毛相结鼻孔相拄大作一场佛事了。诸人还见得么。即今如山僧高倚禅椅东道西说。正与诸人面面相对眼眼相照。泰翁居士灭却影迹。已是三年。为什么今日亲得眉毛相结鼻孔相拄。若到这里信得及见得彻。不唯见得山僧与老居士相见底。 乃与三世诸佛诸代祖师十二时中眉毛相结鼻孔相拄同一眼见同一耳闻同一鼻嗅同一舌尝同一身触同一意知。岂唯与诸佛祖如此而已哉。更与蠢动含灵灯笼露柱同见同闻同得同证去。正与么时终日处无作法施无功功。等闲行处如汤消水。信口道时如箭离弦。瞎娘生眼睛点开金刚眼睛。若一向取无为无事无功无用处为究竟。如何为人去粘解缚。所以天地造物有阴有阳有寒有暑。明王治世有政有刑有赏有罚。衲僧接人有杀有活有擒有纵。若到这里同生同死同拈同用。方始与大家出一只手。今[覤-兒+目]兄弟自谓有承当处。才逼问来。宛似琉璃瓶里捣糍糕相似。诸人只恁么做将去还休歇得么。若强自休去。堪济甚事。只须趁山僧病身未没专一辨得。傥或半明半暗徒过时光。他时后日有啮脐日在。泰翁老居士素生于富贵中。不被为富贵所侵挠。求法参禅已三十年余年。尝询扣数枚沙门学得心性玄妙圣末边要领。山僧从曾眉毛相结已来。时时冷却面皮痛责其非。终能将从前所得零碎知见一时放下。于是教令参狗子无佛性话。崖来崖去生种种意见。或作真无之无辨之。或作无义味之无辨之。或作至妙至玄不可见不可思议之无辨之。或曰。此只是要使人到。无无之时节底方便设而已。别有甚事。山僧便与一一列下。一日其色欣欣然告予曰。从来错用许多智虑。今日亲见得赵州肺肝。予曰。赵州肺肝且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曰。无。只这一字答处。公作么见得。对曰。恰似虚谷传声。山僧笑曰。比之从前所解。只是改颊为颜而已。公色愤然曰。纵然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同时出来共道未在。我更不相听。山僧当时意谓。若一向夺破。定作移换会。便问曰。若其所见谛当。则始终应无滞碍。且如僧再问。上从诸佛下至蠢动含灵皆有佛性。狗子为什么却无。州曰。为渠有业识性在。又一僧问曰。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曰。有。僧云。已有佛性。为甚么入这皮袋去。州曰。知而故犯。如这两段因缘。公若何见得赵州肺肝。请速道速道。公欲辨语涩渐失所措。山僧乃得便宜重重责之。公愕然曰。若果如此。则别有悟底道理么。山僧于是慰诱再令着眼脑。公默然久之问曰。请告入道方便。山僧更与没意智手段。便辞去。翌日寄书曰。阁下所见不无省力处。种种见病亦除尽。大段已正。只是不能捉贼。所以不能出意识领会。昨见求方便。早已两手分付了。还信得及么。若未能信受。今日更挹泥水。每每举似公底五祖颂只消初头五字。请以之为方便。自尔而后参穷愈切。凡三年之间未曾一念生退屈心。一日忽地发明破个大疑团。无几何山僧偶到其家。公欣然迎之通其所见。山僧乃以本分事接之。方始能到离位离见处。诘朝发书来曰。昨日大恩垂手。粉骨碎身未足酬。自今已后释迦达磨临济德山出来亦无益于相见。又云。拈华微笑已一条红线也。九拜又九拜。此书今犹留于庵。其悟处谛当也如此矣。山僧当时深爱他道拈华微笑一条红线。因作偈赠之曰。黄面拈华迦叶笑。一条红线两人牵。且喜官人无意智。自开大口恣风颠。公又作投机偈曰。咬当无字齿还亡。端的啮时无尽藏。即佛即心阻万里。风吹马耳画梅香。岂非大丈夫能事毕哉。且其临舍生时不异平常。援笔书偈泊然去。末后神用虽古时裴张辈亦不多让。正是今人之所遍知也。今日正当三回回之辰。玉孙左卫门佐资庆远来山中弃净财请宣扬般若。山僧不免叨怛一上。诸道流。夫出家沙门发足超方。形心异俗见闻不涉声色染缘。坐卧不干亲族羁累。且于参禅一着子已得似一介措大家也未。请就已定当看。若未得相似。须生惭愧始得。若无与么志气。敢保逗到腊月三十日眼目诪张以绝气息于身见命见之中。前路茫茫无人替汝。感伤叹讶哀哉。切心岂可缄言。即今解夏逼日。还得到大彻头处也未。此事大难承当。须是浑钢打就生铁铸成底汉始有全身担荷分。若才起智承当生解领会。未动脚跟蹉却千万里外了也。山僧一日举云门放洞山三顿棒因缘诘问诸人。未曾有个分明[覤-兒+目]破者。或谓有吃棒分。或谓无吃棒分。迨于问为甚有吃棒分。对曰。他在日用一一灵妙天真处。自作窠臼不脱知见。此故死在云门语下无自由分。迨于问为甚无吃棒分。对曰。洞山若吃棒。灯笼露柱亦应吃棒。又或代洞山出气曰。只待他道放汝三顿棒便道。和尚还知羞么。或云。谢师放三顿棒。或云。珍重出去。有般底一向摆拨不涉商量。将谓不上他钩线。近年入山僧室作尽伎俩用尽工夫底。都来只到恁么见地。只恐只么休歇了终不堪绍隆乃佛乃祖慧命矣。大慧禅师曰。如今兄弟人人有个见处。只是有浅有深有到不到。今日这里兄弟也如此而已。几时免得恁么点检去。不见古德道。微言滞于心首尝为缘虑之场。实际居于目前翻为名相之境。此是活底门户死却心行方可入作。决不许粗心浅智造次承当。纵然道得稍是用得渐似。轻轻拶着。元来只是匐出青泥虾蟆来。明眼面前不免一场求其直断命根攫雾拏云去不留朕迹底。万中无一。还愿乐么。举拂子云。唤作拂子则被他穿鼻孔。不唤为拂子则无绳自缚。只恁么参。又有个长颂普示诸人。泰翁山公老居士参禅一着明得旨。推穷狗子佛性无。捉败郝翁好巴鼻。解道风吹画梅香。马师即佛祖万里。入得世间自无余。万人丛里绝方比。而今敛迹已三年。怅望行程心未已。令孙请我转。法轮。宣扬诸佛实际理。古今不锁解脱门。朗州之山澧州水。只为错认他方便。作窠作窟觅依倚。今日居士与山僧。鼻孔相拄露些子。现前清众着眼看。才涉迟疑即不是。 圆光院菊潭文英大师为了谊上座请普说。霍山景通初参仰山。山闭目坐。景通乃翘起右足曰。如是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中华六祖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景通亦如是。仰山起来打四藤条。通乃云。如是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中华六祖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景通亦如是。众中还有识恁么落处底么。有般底曰。击碎骊龙颔下珠。有般底曰。欲识真金火里看。似这般底。正是惭惶I杀人。诸仁者若识景通落处。即识四藤条落处。若识二大老落处。便识自己本命元辰下落处。若也未识明朝后日大有事在。复云。生死祸福之际人人不容伪。所以圭峰道。作有义事是惺悟心。惺悟不由情。临终能转业。作无义事。是狂乱心。狂乱随情转。临终被业牵。此语得底也着。未得底也着。教中有言。真如不守自性。随缘成就一切事法。实悟此理者不被寂灭之量所管摄。若世若出世必能随缘成就一切事法。所谓作有义事。是惺悟心正斯之理也。但看日用现行之事分明有此有义与无义两头。盖无量劫来狂乱心太熟。惺悟心太生。虽暂得这中趣向。终是道力不能胜业力。且那个是惺悟心。尔已回心向道防非止恶。今生要植般若种智底是。凡所运为出于此心者。皆是有义之事。那个是狂乱心。 只知有目前五欲可乐而不知有身后菩提可求者是。凡所运为出于此心者。皆是无义之事。学道之功毕竟在此。岂其可不拣择乎。逗到腊月三十日。一个能转业一个被业牵。其转业者出生入死不违平生愿力。名为趣生自在。其被业牵者。趣入驴胎马腹竹木精灵亦不可觉。岂可不念耶。山僧手度小师了谊。自侍巾匜十有二年。孝顺而受训谨严而纳忠。受业已来持戒守志。确乎如山不可拔。兢兢业业始终一节。观其所行所言。未尝斯须及无义事。凡见有义之事而能勇为。以故悦众持净书状请客等职分无不勤勤服役。山僧私谓。他日若我道播扬。相绍蒙国恩荷檀信不屈辱于法门者必是此子也。山僧一日侍太上皇帝。上皇问曰。徒弟之中堪成器者能几个乎。山僧谨答以了谊。上皇曰。多而难得者人也。况佛子乎。宜抚以成法器。然迨其病在于都下。诏大医官竭其术。且屡征医官问其安危。医官退语人曰。不知谊公何人哉。乃宸襟之至于此也。闻者无不感戴焉。於戏吾上皇者佛心也。扶桑护法之余。恩特及一小徒。岂是一世侥幸也耶。及其病革而归永源。越四月十七日招平生道友殷勤诀别。把笔书曰。椽下交肩十二年。亲疏违顺了前缘。而今诀别无他语。立志须参庵主禅。此夜四五更间亹亹清谈不异平生。处分后事一一分明。黎明蜕然而逝矣。全无病死二苦之相。见者为此叹异。向所谓生死之间不容伪者。惺悟心不由情念。临终能转业者。并是昭昭于此。今日正当尽七之辰。圆光院菊潭文英大信女。长途冒暑肩舆上山。特请山僧普说资荐冥福。且斋于现前一会清净众。可谓好善而能师古者也。信女乃黄门基音之女弟。而故若州太守京极羽林天应道长居士之夫人也。居士捐馆之后。寡居有年于此。偶听山僧说话决然信受更不疑虑。只以从前虚度光阴为恨。自尔已降以持戒修善诵经礼佛为务。视现世富贵若浮埃。大慧禅师曰。妇人女子多具决定信。要作恶事时更劝不得。蓦地回头修行五戒十善。真是万年挽不回。此言实古今不易之论也。信女一日告山僧曰。我本无子。愿求门弟子中必可为好僧者一人结母子之缘。山僧因以谊子充其望。自此慈爱不异胎育。今则为一场之梦也。前此五七之辰。驰人寄经一卷以献灵几。乃躬刺血所书。噫诚至之剧有如此。夫血书佛典为荐亡禅林之常式也。虽然近来无人举这事。何况妇女身乎。若非宿世承事真善知识植得般若种智之深。安能如此。嗟乎正宗陵迟几乎。二百年邪禅炽然坏了向善俗流。此故贵贱贤愚才参禅师则个个鼻孔辽天轻忽佛法僧宝。不敢取菩提功勋边事。却谓徒然。 譬如见已到岸者不用舟筏而中流舍之自取沉溺之患。是名痴狂。信女初被此等邪师教坏将谓。我已是佛。别干甚事。若不遇山僧子细警策。恐其赚过一生长焚烧佛种。所以古者道。人身难受正法难遇。诸仁者欲得不失菩提种子。只随惺悟心莫随狂乱心。若与么做将去。前念是凡后念是佛。更缺个什么。昔在归宗拭眼禅师。因有僧问。如何是佛。宗曰。我向汝道。汝还信否。僧云。和尚诚言焉敢不信。宗曰。只汝便是。僧问。宗语谛审思惟。良久曰。只某便是佛。却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目空花乱坠。其僧于言下忽然契悟。大慧禅师曰。遮僧初无决定信。闻归宗直指之言犹怀疑惑。欲求保任方能自信。归宗老婆心切。向他所乖执处。以金刚王宝剑用事劈面便挥。遮僧方在万仞崖头独立而立。被归宗一挥始肯放身舍命。若是山僧。待他当时和尚诚言焉敢不ントイハンテ信只向他道。一翳在目空花乱坠。且道与归宗底一般两般。若实会去。还我无翳底眼目来。若一向作摆拨会。此是一种铁铲子痴禅耳。还知么。以拂子打禅床曰。西天二十八祖如是。中华六祖如是。诸人亦如是。山僧亦如是。只恁么看。喝一喝下座。 楚印禅人请观音大士点眼普说。举拂子曰。文殊常触目。打禅床曰。观音塞耳根。会则会去。切忌生解。诸仁者佛法因缘不是小事。须是具大根利器始得。近来诸方禅和家只学虚头全无正因。这里兄弟信得此个正因缘不生恶知见。各雕刻观音大士像随身供养晨昏不怠。想夫为虚头邪禅所教坏之辈。闻有恁么行业必发侮笑耳。今日楚印禅人刻个尊像请山僧伸点眼佛事。因与举扬般若欲培植诸仁者信种也。楞严会上证圆通者二十五。观音大士自耳门入圆通。佛印为第一。又娑婆世界以音声为教体。故佛以大士为娑婆教主。如上古诸大宗匠皆能崇信奉行。岂其同今时魍魍魉魉剃头俗士。今为兄弟举其一二。温州辉绝照坐夏净慈东净寮。蜃壁中有水墨观音像。师每夜礼之。祈恳至切。忽见净瓶水从壁涌出通身欢喜。从此造诣益深智鉴益明。盖与太瘤礼马大师塔感悟之类可并按也。又天童照寮元素多病。洪武丙辰病日笃。勉藏主劝其持观音大士名号。照如其言。日诵万声。明年十月十七日午时。自念病势去死不远。莫如改持阿弥陀佛号。方兴此念忽见一美妇人身衣六铢衣手持一净瓶自户外入立其面前。照惊讶失措。既而定心谛观。乃是大士示相。照涕泣露罪求哀。须臾不见。越五日病尽脱。时年正五十余矣。愠恕中载之山庵杂录。其语甚着明。凡人诚至则无不有感。只恐己诚不至而疑诸圣无加被。虽然与么。若只一向恃他佛力打失自家工夫。又似径山五百众被他林际惊动而去相似无异。兄弟切勿披狮子皮成野干行。又几时得大丈夫能事毕去。别更有一段好榜样。湖州妙觉期堂僧净初谒妙峰玄。玄令其参父母未生已前那个是我本来面目。净如是参之三十年无所入。看他古人虽则恁么所得迟晚。亦如初头一步做将去。 与今时索性阿师才辨一两岁工夫不得速效则忧煎热荒生种种妄见者固霄壤矣。后明州华严寺僧照公。至湖州与他同处。勉其诵楞严经中观音圆道一品。忽一日诵至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处。豁然有省。通身欢喜口不能言。惟手足无蹈而已。或问云。汝风颠耶。答曰。寂灭现前。看他亲证亲悟底汉蓦地庆快平生恁么奇特。辨道工夫只要如此颖脱无余。不忧所得迟晚。若徒生容易心谩求顿悟。却打入鹘鹘突突莽莽卤卤处赢得一生不庆快。圆悟禅师曰。今时兄弟不道他全不用心。要是不得省力具大根大器大机大用一闻千悟彻骨彻髓痛领将去。才一蹉却毫发。便入解会理路言诠意识根尘中去。所以脱他药网不出。未免漠漠怀。疑便更下钝工十年五载。终莫能果决。寻常劝兄弟。 须奋猛利心弃却从前学路得失窠臼似向万仞悬崖撒手拌舍性命从他气息一点也无如大死底人。饷间苏醒起来。谩尔不得也。且道如寂灭现前诸人如何理会。且莫错理会。此是诸佛诸祖净妙境界。决非思惟虑智所测度。岂不见大士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动相不生则世间生灭之法灭矣。静相不生则不为寂灭所留系矣。如于此二中间不住动相亦不为静相所困。则大士所谓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得到遮个用地始得身心一如身外无余头头上明物物上显去。还愿乐么。拂一拂云。唤作拂子。则被他穿鼻孔。不唤作拂子。则无绳自缚。若向这里见得。活却从前死路头死却从前活路头。其复何言。上来忉忉怛怛。非独为楚印禅人。亦且要使从前雕刻大士尊像兄弟益生净信。又有个颂子举示诸人。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蟪蛄噪夕阳。鹁鸠呼朝雨。个个是圆通。何处觅门户。可怜杜禅和。情尘一满肚。从来枉迟疑。当念绝今古。菩提无得时。得时堕区宇。寂灭忽现前。僧净只蹈舞。未能恁了知。应须切究取。 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一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二 文光重编 法语 示绍他首座(号方充住大德) 佛祖大法实非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所可造诣。譬如将百二十钧担子送在肩上。有力量汉直下担去更不回顾矣。此道委地已二百余年。众生薄福邪师竞起。可不悲乎。傥有相似宗师认得棒头喝下瞥然影响。更取册子上学解底逐旋捏合。谓之实悟不疑从上言句。值千佛出世不敢通忏悔。名之为可怜愍者。近古法门习弊在不信天堂地狱他方此土之差别。此故初心道流偶信得有悟门一着。多无救头然底正志。才认得个心性禅。不怕生死因果。强逞伎俩判古今慢他人傲已见。谓之因地不真果招纡曲。反误他后生焚烧般若正因。可怖可怖。染缘易就道业难熟。不了目前违顺相争。但只一切宽厚常可以道相临也。不得暴怒。不得疾言遽色。违顺齐容常要平常。若恁么做将去。醇懿端厚履践洁白。他时异日临五百人上亦不为叨窃。古德曰。不见他非我是。自然上敬下恭。佛法时时现前。烦恼尘尘解脱。诚哉此言。虽然恁么。不如只见他是我非。于人不可亲疏憎爱。若存亲疏憎爱之心。后生晚进窃生怨恶自然上下矛盾暗作间隙。其为害不可胜言。谨之谨之。龙峰绍他座元。参穷这道者十余年矣。一日因山僧激发。翻然知惭愧。放下从前秘蓄。孜孜兀兀如同初学。此实所以有决定信发决定志也。乃写野语与之。若能辨得肯心必不相赚。只观公诚至之剧。不觉吐露情实。他时异日向个无禅世界再发挥光明种子者。岂难事也耶。务之务之。 示格首座(早云灯外住大德) 不用学佛法。惟务休心。休去歇去枯髑髅上发狮子吼一声。便是了当处也。所以岩头曰。却物为上逐物为下。此乃是学道省力工夫也。但不得上他机境。何谓机境。佛语祖语以至利路名门我爱我慢谓之机境。堕在这里许名为逐物。若要易会。常令放方寸虚豁豁地。自然虚而灵空而妙。无一物作对待。到这里不待却物。而物自却不待休心。而心自休。心物如如。如亦不存。岂非悠久安心要术耶。只为学人信不及。隈门傍户求知求解。可谓大错耳。若恁么信得及。纵虽学未成见未彻。决不失般若种智。再出头来成就志愿。此是决定底理。无可疑者也。早云格首座。言行纯朴素分近道。特深信有大事因缘。今兹两回扣予岩房。切请问这事。正信正志罕见其比。今也腊月驻锡者半月余矣。不惮祁寒孜孜辨道。窃喜入路门头不被邪师眩惑。又告。关东归策必在春首。山僧乃写这些葛藤以为别云。 示持闲禅人(号碧云住大应) 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千疑万疑只是一疑。若在这一字上疑不破。切忘去佛语祖语葛藤露布间别起疑也。只这一字子此如将个热铁丸安在口里相似。吐也不得吞也不得。竹椅蒲团上不待言之。乃至眼见耳闻执捉运步之间切须参穷。参来穷来到没巴鼻没捞摸处猛着精彩。这般话头诸方多逗到这没巴鼻没捞摸处便休。殊不知这里有透关一路没巴鼻处得巴鼻没捞摸处得捞摸。汝宜信道。个热铁丸蓦然蹉口咬得破吞得下通身红烂命根已断。自笑一声惊动天地。岂非庆快平生哉。虽然恁么。只救得一半在。 示吉禅者 万法归一。一归何处。此是先圣为人斩断脚跟下红丝线底刀子也。若要直下参透。将有心无心世法佛法之闲思量缚作一束飏在他方世界。向这心思意想分别知解不行处参取此一归何处。切忌要向举起处理会。蓦地透得。枯髑髅上发狮子吼一声。记取记取。汝以在不如意中不能一味研穷之为患。是亦迷己而然。古德曰。顺我者是贼。逆我者是师。又云。顺境界难打。逆境界易打。若如此用心。岂复厌恶平昔逆风把揖乎。一切众生自旷大劫以来出壳入壳。初无他累。只因人顺我境顺我。终生爱缠染着之心。长不越有趣。引到今日受得业系苦相之身。犹且颠倒错乱不能自觉。顺者爱之。逆者憎之。舍师就贼。易打不打。何其惑乎。若欲向今生度此身。只自分甘跳在逆流之中。切切消得一个忍字。忍至无忍之地省无限力。于省力处得无限力。此是山僧当初用得得效底灵方也。圆悟禅师曰。日损日日损履践到无疑至实大休歇之场。若在逆流中任运得日损之功。日久月深觉得无一法当情。假令未得悟明。亦在腊月三十日与阎家老子支抵。而矧一念深证者乎。 示义俊禅人 有言时。据虎头收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无言时。觌露机锋。如同电拂。以故彻底搅不浊。通身扑不碎。须是生铁铸就底汉方有恁么力量也。虽曰至道无难。知者带枷担锁。不知者业识茫茫。所以道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与不知其是门外事耳。个中铁毫道不尽即为魔王眷属。句前句后是学人难处。所以道一句当天八万门永绝生死。已到这田地。不依倚一物。退步只守闲闲地。久之常在目前露裸裸地。岂非洒洒落落活衲僧耶。履践工夫只由悠久管带。宿习旧障才萌心头。猛自割断勿令相续。于一切事法无毫末违顺。根根尘尘应时净脱。孤运独照照体独立如痴如兀。不求人之知己。才露一毛头惊群动众。参到这里。何妨咳唾掉臂亦是西来意。只亲证亲得者。超然脱去知见机境。临时只露目前些子。如快鹰俊鹞捎空摩霄贬眼便过点着便来挨着便去。不妨紧迅。寔是英灵掀豁也。将此印印定。直饶佛祖出头来。亦可一见便见。何况命根不断见不净洁之类耶。正宗久寂寥。偶有实头学人。但习窠臼守箕裘自相钝置。而今不敢望如龙象蹴蹋狮子哮吼底汉子。只明开正眼梵行介洁之徒足以为种草。 示龙圆禅人 僧问马祖。如何是佛祖。云。即心是佛。僧于言下佛衣祖衣和个千重汗衫子一时剔脱了。岂不庆快耶。以故圆悟云。即心即佛已是八字打开。向口议心思外切须[覤-兒+目]捕。淹浸工夫不辍。则蓦地洗面摸索鼻孔。不是差事。此外日用应缘之际。只无心于事无事于心。自然具足南能二种三昧。是真的旨也。龙圆禅人行业高闲倾意祖道。自去年阁锡于山中。今也将归慧日旧院。写之勉之。 示令深禅人 千句万句只是一句。一句下透得。千句万句一时透。僧问赵州。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只此一字子诸佛慧命列祖巴鼻。先须恁么信取。佛日禅师云。举来举去看来看去觉得没理路没滋味心头热闷时。便是当人放身命处也。记取记取。见如此境界便莫退身。如此境界正是成佛作祖底消息也。看他恁么剥了荔枝送在口头。咽与不咽只在当人耳。第一不得作真无会。又不得作无事会。又不得作无道理会。今时学者病痛大概不出此矣。德山和尚云。汝但无事于心无心于事。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毛端许言之本来者。皆为自欺。圆悟禅师指为不惜眉毛为人指出处。大慧亦云。遮个是学此道。要径底样子也。汝若不疑二大老之舌头。请依此参。省力工夫无善焉。若恁么做将去。纵缺㘞地一下。自然成就净身。况一念相应耶。 示泰庵信士 法华曰。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吾祖宗门下从上已降。教人趣向思量分别之外者。正指示是法也。今时之人只管去经论文字之上博量学解。全与是法没交涉。故佛曰。末世众生希望成道无令求悟。只益多闻增长我见。此亦只学思量分别之所能解而不学思量分别之所不能解之咎也。若能信得祖宗门下有自悟自得一着子。试向思量分别之外推穷揣摩看。日用之中或顺或逆或动或静一片虚却根尘不辍做工夫。则忽然如睡觉梦破似云开日出。方有入头处。正当恁么时。须信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思量分别之外却别有是法可证矣。昔佛鉴和尚每以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味之有省。又宏智禅师一日闻僧诵法华。至父母所生眼悉见三千界蓦然有省。又袁觉禅师参佛性泰禅师。佛性每举法华开示悟入四字令下语。 后一日诵法华至亦复不知何者是火何者为舍乃豁然。古之人因一句一语便有此悟入。 今之人读得全卷全部乃至一大藏经遂无悟入分。却做得我慢我见辨口利舌破凡夫者多矣。此盖其因地之谬耳。古之人初无求名利求学解之意。只以悟佛心为期。岂同今世阿师猥猥𣯧𣯧魍魍魉魉之类乎。若欲得似他古德速悟是法。先将一切知解分别贪嗔爱慢嗜欲是非之心尽底倾倒。直下去此思量分别不及处切切推穷揣摩看。今日恁么明日恁么。忽然到大死一回根尘脱落处。明见本来面目蹈着本地风光。又不争多也。到这里禅即法华法华即禅。绿水青山即现微妙净法身。鸦鸣鹊噪悉弹如来广长舌。若能如此。则言迹执滞不遣自除。自性妙用不修自显。岂不是出生死之工夫毕耶。泰庵信士夙知众生界虚幻深信一佛乘。现定所作所为迥然不与常流同矣。初学天台教理遍探奥义。又识量宽博不论宗旨彼我。顷来叩岩房共谈这事者数日。而深信予所说也。又寄书问讯因写这些葛藤聊助其入道之资粮云。 示因硕信士 佛曰。若能转物即同如来。且道物如何转。咄。转之一字众祸之门。洞山曰。一个幻躯能几日。为他闲事长无明。况色力衰弊之辈乎。大慧曰。以生死二字贴在鼻尖儿上。看他古德苦口叮咛。其亲切如此。记取记取。只能蹈着实地。一切是非混然不能侵挠方寸。是道人受用处。凡触物生筹虑常管人情违顺者。是大愚痴之人也。缚上添缚岂非大错乎。因硕信士于此道笃志过人之远矣。兹者登梅山留滞已七旬余日。时时入室深甘法味。一夕取自家业根深通忏悔。且欲求野语为日用警策。仍及此云。 示医士 古德云。佛法在日用处吃茶吃饭处语言相问处。所以道。迷者远悟者近。虽然若起智领解。早一时错了也。何故。道不属知不属不知。若欲易会。只向行住坐卧不生佛法想不生世法想处看取。 佛说。一代时教。初无实义。只要疗众生生死垢染烦恼而已。譬诸良医用峻补峻利之剂。盖出于不得已。若总无病。医尚无用。 况假种种配剂耶。 除非补利方便别有佛祖的的相承一术子。谓之教外别传。盖说理使晓。是名为教。不说而晓。是名别传。鞠其来由不出灵山拈华少室得髓耳。 辨道之士参到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必有得亲切分。只恐言语道不断心行处不灭长时甘伏情见智解理路义味之中徒劳精神而生退缩。若是本色参禅。只自觉得清净安乐。或错学佛法者。觅他佛病法病益助长己众生病。新旧相混增剧。则终作医王难治之证。可不惧耶。所谓众生病者。贪嗔爱慢一切取舍等是也。佛病法病者种种知见学解乃至坐在净净洁洁处一步也动不得等是也。上来山僧多口亦在其中。只要以毒攻毒而已。 严阳善信尊者已于这事稍有所得。来见赵州。不举禅道不论佛法。但道一物不将来时如何。看他双肩担荷这般重担而不知重。将谓庆快。越州和尚言中辨见病根。向道放下着。只个放下着。汝作么生会。咄。放下着。 示诸善信 五浊世界皆苦也贪也嗔也爱也慢也。无一而不是苦。颠倒甚者认苦为乐。实可愍也。若欲得无碍清净真乐。外不涉诸缘内不留妄想。久久修习。必有自得之喜矣。 无始时来轮转诸趣。岂非一大事因缘。至愚众生只着目前甜处不管万劫辛酸。若欲敌生死只敌现业。若能敌得现业契得治生产业皆与实相不相违背。所谓实相者自性之名也。得之敌生死得之敌现业。则可谓在欲行禅真大丈夫而已。 佛祖妙悟一着子。常在人人脚跟下脱体现成。此故得者便得。不历时节。识者即识。不假言说。只为业识妄虑世智辨聪所障。不能悟彻。古来幸有至近而了至简而得底样子。为汝举其一二。请自断看。僧问赵州。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其僧因此大悟。又龙潭问天皇。某甲自到来不蒙和尚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示汝心要。曰。何处指示。皇曰。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何处不指示汝心要。龙潭伫思间。皇曰。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却差。龙潭当下开悟。此乃是至近而了至简而得底样子也。而今禅者只以无事见解了知此等因缘。可谓醍醐作毒也。汝若确的悟去。无量劫来种种众生病和这佛病祖病一时脱去。不亦快哉。 罗山曰。会么。不是禅不是道不是佛不是法。是甚么。此是径截方便也。若向是甚么处着得一只眼下得一句语。便彻头处也。某信士寄纸求法语。乃及此矣。宗师棒下有个无生法忍。上流之士蓦向这里忘知见脱情识出生死离凡圣中下之俦还增长解路。利害不啻云泥矣。 众生界事无尽无穷。如连环。如钩锁。相续不断打辨一重。又加一重。志气猛烈者临时一刀两段不被他折困。志气微劣者不觉不知全身没在里许。烦扰煎熬日日夜夜培植业根。除是夙有灵智于日用现行处把得住作得主任运扩充自己道力。若不能如此者。切切着力频频却物不得生容易心不得一回坐断佛祖舌头。则未免徒自媕含分亲疏旁搜证据。参禅大病莫甚焉。 佛曰。治生产业皆顺正理与实相不相违背。傥或不顺正理。则此阴已谢流荡诸趣急于离弦之箭。岂不是居常妻子眷属治生产业所系之殃耶。虽然与么。着意管带欲顺正理。还乖正理。念之念之。 若欲抵敌生死。须向炽然尘劳中一跳跳出始得。若是半休半不休半明半不明。退到腊月三十日管取恰似落汤【彭/虫】。将谓如何。 僧问归宗。如何是佛。宗云。我向汝道。还信否。僧云。和尚诚言焉敢不信。宗云。只汝便是。僧闻宗语谛审思惟。良久曰。只某是佛。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眼空花乱坠。其僧于言下大悟。看他性懆汉一拨便转放舍身命。如何是佛。只汝便是。汝若恁么会。认橘皮为火去。若不恁么会。又如何领取。若向这里超悟一回。剔脱佛衣祖衣及业识臭衫子也。 从上诸圣以幻药治幻病。病去药存病根犹在。自己大宝光恒沙功德藏无量妙庄严超世希有事。皆是幻药。悭贪憎妒情识执著有为有漏垢染杂乱解路名相知见强觉皆是幻病。若能识得药病两幻。但令一切放下打成一片。到者个田地。则纵然虽不呈爪呈牙。亦能超出常流。岂非大丈夫能事耶。 书问 候东海泽庵和尚 春来殊乏雅便。不审此日法候万福也否。山川万里枉乖执侍。下情极悬悬也。伏承大树公倾心于佛祖无上妙道。实是希有之事也。凡有十金之富十口之势者。常自所笼罩不遑学佛工夫。何况乘天下之大势统天下之大体而汲汲于佛祖之道乎。寔是希有之事也。闻诸古圣。菩萨夙乘般若智力示为人主。以夙善浓厚不为富贵所笼络。念念策勋念念成就。未尝斯须暂忘。殆非一生两生为人主也。若不然则扶桑上世圣贤再降于国柄之家欲扶竖斯道之倾颓乎。某窃惟。此道衰替无甚于今日焉。凡代佛扬化者往往以豁达空见教坏时俗。此害不唯预出世之法。直是作天下教化之害之甚矣。因是渐伤神国风规引发闾阎诈妄。先佛所谓邪师过谬非众生咎。其此之谓也。某特虽缁田稊。而不能不介介于意。愤愤悱悱夙夜伤心。此乃是不知时不揆已之过也。自嘲自笑而已。伏惟座下德被夷洛道契人君。不惜神用切竭扶危持顾之力。若其使佛祖光明种子长留众生界中。岂非啻佛门之幸甚。抑亦天下生灵之大幸也。某天性顽懦世事阔略百无所期。卑体日瘁殆如临老俟残喘之尽。适养痾之暇。与庵居四五枚衲子打此道话。聊成法喜之乐。此亦生前业债未偿尽之故也。幸赐慈愍。但只所冀龙天密护法寿与赵州安国师之俦同其齿。使大灯光明再辉腾于宇宙之间也。盖且天道好环。夫岂弃而绝哉。余寒犹在。为道自啬。某顿首至扣至扣。 候圆照寺大通大师 向者净因归伏领所赐复教。字字至诚足以洞见铁石心肝矣。未审日来随缘对境如如无碍否。十二时中保任自己灵光不令染污否。逢物不生时非否。宿习旧染稍稍冰消否。归依三宝不忘恭敬之心否。大师素生最尊最贵之家不为世荣所笼罩。外持净戒内研佛心。朝精暮进殆乎度越丈夫志气。实非生生已来愿力所持。焉能致此。又承以不受男身为恨。若实如是。则幸有变成男子之术。请依而行之。 夫女人之为性百劫千生胶于爱染执着嗔恨诈妄悭贪邪曲之间。大抵无贵无贱受妇女身者咸无不尔。此故菩提行业甚难没后苦相最重。若能自忏自悔自度自修净尽此等业识。名为变成男子之要。岂翅变成男子而已。直以五蕴漏质立成毗卢法身者乎。是故古德曰。如蛇化为龙。不改其鳞。众生回心作佛。不改其面。大师若能信受此说。念念如救头燃。步步似履冰凌。暂不得忘了。若只以受女身为恨而不知以改女心为务。则是犹不弃酒杯而恨身在醉中。实迷中之迷耳。又承新寺造营既已竣功。以来月五日将移锦茵。溪山迢递不能趋谒致贺。特此遣小师奉伸祝敬。仰冀恢张佛门麾回慧日以作女中大善知识。不唯光曜国朝系胤。抑亦与西天净饭国王悉陀太子。亲为异姓兄弟者乎。祝祝顿首和南。 寄藤亚相光广 昨接春首华笺熏读数回。仍审合下震艮安康。至喜至幸。某谓。武州之于今世。乃扶桑繁华之域。而掌权张势者之所辐凑也。 合下能向周旋应变之间不为顺逆关捩子所窒碍否。除夙有大愿轮乘之即现居士宰官之身者。大抵在富贵丛中学得此道甚难。入逆顺境中不失故步者难中难也。先圣曰。豪贵学道难。有I势不临难。其此之谓也。昔在参政李汉老问道于妙喜禅师有大所发明。曾致书曰。邴自有验者三一事无逆顺随缘即应不留胸中。二宿习浓厚不加排遣自尔轻微。三古人公案旧所茫然时复瞥地。此老有如此灵验。得如此力量。尚妙喜禅师戒之曰。利根上智者得之不费力。遂生容易心便不修行。多被目前境界夺将去。作主宰不得。日久月深迷而不返。道力不能胜业力。魔得其便。定为魔所摄持。临命终时亦不得力。而况力量不全量乎。圆悟和尚曰。如人学射久久方中。悟则刹那。履践工夫须资长远。如鹁鸠儿出生下来赤骨𩪸地养来喂去日久月深羽毛既就便解高飞远举。可谓苦口叮咛说话。所以曰。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此是蹈着刹那路头遗失履践工夫之过也。这般见解虽全身出壳。只是赤骨𩪸地取他智者笑而已。合下久留心于阿耨菩提。坐断末世邪禅豁达空妄之见。确信得有一大事因缘。又参祖师直指之禅而亡前来所得零碎法门。近世公卿大夫参得吾禅者甚鲜矣。如合下可谓火中莲也。尔来不厌尘境不守净洁。浑身逗入顺逆境中亦无所怕怖。傥非过量大人证得尘尘三昧者。不能如是。不审到此能成主宰否。能有若李汉老三验者否。不遗履践工夫否。施啐啄同时用否。千万记取。勿生容易心。若生容易心。必为业力所胜。若为业力所胜。不唯今日损德名坠家声。他时眼光落地时。决定不得力。不是小事。可不怕哉。上来之事姑置。比于合下之迹有不可不晓者一。不可缄默而休。乃书于斯以触忏钧抱矣。夫吾国夐古已降不婴异胄之攘夺。神代孙胤系连绵久抵今长镇国祚。以三国较之。虽殊当东方海极之域。其统御之灵。与支竺不可同日而话焉。中古帝业浸衰王令不行。国家成败收归武威之家。然而吾国自古贵礼重义。未尝得时乘势僭夺国祚。其高崇瞻仰与古代无异。是以上自公卿太夫下迨街童市竖。无不尊崇宝祚。况其合下累代名臣。未曾一日离朝廷。殊荷天眷高冠百僚。而今倚赖权势远离皇畿。非是人臣之善。几乎忘忠违义者也。抑亦合下别有凭据乎。况今倭歌之道甚衰。凡有心斯文之君子。无不以是介介于胸中。而此道兴废殊系合下一人。岂得不戚戚乎此哉。合下有观时人材器之小逆知其不成褫而然乎。是亦非忧道者之所宜为也。凡以材器之小为忧者。古来传道者之常分。恐其上世若定家家隆犹未免此忧。倘以其材器之小不教不传。则岂得其道之流播于今日哉。今日又以材器之小而废之。安知他日不如乎今日。固忧道者不可不思焉。今合下观光于万里武州。后生晚进凭谁致知。因是省中诸公子窃义合下无心忧此道。甚者专致阿谀权势驰骋名利之诋。某闻之不能不咬牙切齿。嗟噫超璧之有纤瑕。蓝玉之有微颣。寔千岁遗恨耳。合下能就己思绎子细自点检看。若有些子出于业力者。反归罪于现今道力之未充。痛自鞭策。若无出于业力者。亦反归罪于过去宿恶之所感。茍不得怨天尤人矣。昔李文和都尉。参石门慈照大彻此道。乃作颂曰。学道须是铁汉。着手心头便判。直趣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若能如斯。美誉恶声两不干怀矣。且武野天下人之所丛凑也。是非随影毁誉翻掌。正是履薄临深之时也。众目所见不可掩焉。众口所议不可逃焉。百事所施万缘所应。岂其得一一差排一一计较而有下落乎。只能于日用应用之间扩充自己道力以理自照。上下贤愚自然无思不服焉。只能一念回光剪却业力之所起拨开道力之所蔽。便是当下转业成道之处。便是当下超生越死之处。便是当下覆荫子孙之处。便是当下解嘲免诋之处。便是当下显忠存诚之处也。某久蒙钧慈见照。又推为个中人。故不顾僭逾之诛。忉忉怛怛滥冒渎高明罪无所逃。不宣。 答泽庵和尚 某百拜复书万松山东海寺堂头大和尚金猊下。山本信士归领所赐教并新寺庆贺之金偈。盥沐熏读便觉。一时盛事灿然在目。何赐如之耶。谨尘严韵录呈。不惜慈斤因便赐之。某特荷洪慈。礼当赍香拜谒。何论江山迢递。第恨沉痾常窘区区过日。寔惭惶之至矣。且得知山门境致胜绝靡胜随喜之至。又承大树公信向益渥贤士大夫同志外卫者甚伙。其复何言哉。私谓日有新到之僧不遑收录。益致法席雄盛。询之信士则曰。缁侣不盈百指。只是旧时之僧侣耳。于是不能不大疑虑。夫至人应世。概在立个光明幢。个幢隆替只在衲子辐凑与否而已。座下今应国君坚请董莅一方伽蓝。持法之具其备持法之资其饶。何以槌拂之下甚乏衲子哉。料夫选贤择器之使然乎。不弃马骨必得神骏。仰望仰望。不问贤不肖一赐收录。若其亲投炉橐当得妙密钳锤。顽铜钝铁遄化宝器者岂难事耶。某沐慈照之日久。以故不忍匿愚臆之所蓄。信笔漫冒渎慧眼。无所逃罪。惟夫慈门矌邈。仰冀贷恕。 又 某谨启复云龙老师金猊左右。此日辱领宝缄盥沐熏诵宛如仰慈容瞻拜。又别样传灯录五灯会元各一部。大树君所赐之宝香两包。俯荷宠贶。望外光荣。存抚有余。伏审法候近有酸痛不仁之患。展至于此丧胆亡魂。只冀龙天密护道体超越郝翁之华甲耳。某小疮稍瘥。特烦神用被视一种灵方。何庸酬斯慈爱耶。无胜感幸之至也。某近将诣猊下。覶缕之衷曲一付那时。顿顿首首。 寄妙心云居禅师 向者辱蒙降重于都下寓舍。感幸之至可胜言哉。第恨象驾登途太疾不获悉叩灵襟。数日之后虽谒吉田侨居。逢法旆已回山。徒增黯恋而去耳。自尔以来无日不在景仰风彩之中。私谓归山之日一走函丈亲以面别。其或不能。则必差僧具状咨露区区微悃。迨于发锡。事出意外。不遑以遂宿志。至今犹慊慊。不审此日神用益壮不倦槌拂也否。晚生后进服膺指令不作少分魔挠也否。昔竹庵奉诏开山雁荡能仁。 未亲篆其徒惧行规法深夜放火鞠为瓦砾之场。皓布裈住玉泉日。徒众不堪其枯寂。谮于县宰曰。长老不能安众。唯上来下去点检零碎。凡凶徒厕于丛社者古亦所不免也。何况今时乎。虽然本色宗师不可枉顺物情。切望整肃乃祖规范救济未法习弊。俾夫释服贼心之辈少知先觉真风迥异今时。岂无自生惭愧者乎。可谓大善知识镇严之力耳。仰赖仰赖。某生来口业大多。数吐恁么粗言。因是终不为诸方所齿。长栖迟于岩穴。虽似自招祸事是。亦宿因之令然耳。只荷洪慈之不外。复何歉之有。所恨常被衰恙萦缠不能时时览观法席盛事。徒以拳拳而已矣。冬寒寝严。珍爱是祷。不备。 答雪窗座元 兹者辱惠教。盥沐披读。靡胜欣幸之至。昨者始荷宠临倾心倒情。几乎超越十年旧知。殊惬素闻益倾景慕。且所被录示碧岩集数则深领盛意。宜达黈聪。举唱之日限当再报去。秃翁座元纵虽固辞。不可一举而休。宜再劝喻。是亦不可辜负盛意也。价使急回不遑竭情。并竭再晤耳。不宣。 寄雪窗座元 昨以所奏备闻太上皇。皇情为之欢然。且其谦退无诤之德早想观道韵之如是。迩日果耸动天聪。膺远大之宠者如指诸掌欤。祝祝。皇情之所希望端在麻三斤话。其时日定在重午之后。更须涓日启告也。某资禀疏懒不克遄走左右申覆卑素。甚阙道义。怠慢之罪府望贷恕。不宣。 与眷首座(号仙溪住大德) 因禅归亲领覶缕回教。足以洞视必肝。多荷多荷一件闲事。一刀两段更不生相续心耳。且闻灯话绪余。何其劳攘如此之多哉。古德唤为挈骨董袋秃奴者。几乎此之谓欤。若欲参佛祖之禅。但将从前知解情量尽底倾翻赤骨𩪸地跳出来。茍或不然。则直饶劈面提持两手撒开。亦似隔靴抓痒相似。有甚庆快。往年已曰。稍带欢喜。吾将谓。已消零碎解碍。惭愧惭愧。昧于验人之眼。已曰得欢喜。想其以有所得心在前顿放者也。德山曰。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临济曰。我无一法与人。只治病解缚。这二老汉可杀伤慈。吐心吐胆为人如此。自是蒙底信不及不敢承当。却在经文上起见机境上起见葛藤露布上起见。终致打入骨董袋里去。因是众生之病未瘥重加佛病祖病。岂非枷上重枷杻上添杻者耶。又已曰。具决定信。但只恁么见得。决有知休咎分矣。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若人无一切心。好肉不须剜疮。芭蕉清禅师谓众云。我年二十八参见南塔。见上堂曰。汝等诸人若是个汉。从娘肚里出来便作狮子吼好么。我于言下歇得身心。看他性懆底汉才闻举着便即识破自己本来成佛。寔直截径要处。岂有许多曲折。幸有恁么榜样。可不取为准则耶。余付他日相见。不悉。 与普淳律师(改衣号石鼎住于灵源) 分携以来不审若何作工夫。未透之关捩子犹未拨转。不时时不倦体究。切须参详。阇黎夙有灵骨。不被三藏名相笼罩。久以教外别传一着子为大疑。因是在山野一言之下忽得释然。生死凡圣一时超出。可谓俊快种性也。虽然犹坐在这净净洁洁处。未知有向上活计。古圣名之为死了未活。又为入佛未入魔。以故昧验人之眼乏应机之句。若只恁么休去。如何为人下得钳锤。可谓自了汉也。而今举一二因缘为阇黎激励。请子细定当看。佛心才禅师。 初看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之话一日豁然有省。后见死心和尚机不契。又参灵源惟清和尚。凡入室出必挥泪自讼曰。此事我见得甚分明。秪是临机吐不出。 若为奈何(此乃是汝疑处此乃是汝地位也)惟清知其勤笃告以须是大彻方得自在。居无何窃观邻案僧读曹洞广录。到药山采薪归。有僧问。甚么处来。山曰。讨柴来。僧指山腰下刀曰。鸣剥剥。 是甚么(若是阇梨被他惑乱一上)山拔刀作斫势(不是汝境界)才忽欣然掴邻案僧一掌。揭帘趋出寮门。冲口说偈曰。彻彻。大海干枯虚空迸裂。四方八面绝遮拦。万象森罗齐漏泄(自是汝违背)阇梨试读药山因缘自差排看。能得欣然否。全无纤疑否。这个道理若毫厘有差。犹隔铁围在。又龙图萧居士一日闻静板有省。后问南堂静和尚曰。某有个见处。才被人问却问口不得。未审过在甚处(可与阇梨一状领过)南堂云。过在有个见处。南堂却问。朝旆几时到任。公曰。去年八月四日。堂云。自按察几时离衙。公曰。前月二十。堂云。为甚么道开口不得。公忽契悟。又严阳尊者见赵州时。借一问呈己见曰。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云。放下着。进云。某甲一物不将来。未审教放下个什么。州云。看汝放不下。忽于言下大悟。后来圆悟禅师重下注脚云。若以常情论之。他道一物不将来。云何却向道放下着。将知法眼照于微细为他拈出太病令他知羞惭去(汝未知这个羞惭)他尚不觉。更复进问。再与点破。 直得瓦解冰消方始倒底一时脱去(以上圆悟之语也)以上来三段因缘较阇梨之欢喜处优劣如何。请自断看。恁么葛藤若对未截娘生舌头底汉举扬。还绊倒杀他。恐无益也。阇梨已脱却知解情量作个洒洒地衲僧。只以皮下无血而为恨耳。若因这葛藤翻转脚跟换却生涯。则亦不虚费精神髡笔头。其或不然。则枷上加杻。彼此无益。敢请子细理会谛审研究。余不赘。 答持闲禅人 闻漆桶未破。以是为叹。有稍得欢喜之日。冲寒正来。甚称山人之意。若非切切此事者。安得如此耶。虽然此语尚有未捉着话头杷柄处。能知漆桶未破者谁唤作漆桶者也。是什么物。若在遮不破之中以待破底时节。永劫亦无有得。大抵参禅一着只在当人疑团。何也大疑者有大悟小疑者有小悟。不疑者终不悟。所谓疑也者是疑此什么。只在一则话头而已。昔觉禅师曰。我这里禅如击石火。当一击时拈起法烛点着便行。才贬眼便蹉过也。又曰。此事大段近。因甚不会。良久曰。只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岂欺人乎。汝初提撕无字。山僧窃知。只要工夫不及大疑因见。今年来此夏于当庵。以水潦一毛头易之。此亦古人榜样也。昔高峰和尚看个无字者几乎三年。无些子得力分。后来因万法归一一归何处之话方始趣向。自曰。自决之后。鞠其从前病源别无他故。只为不在疑情上做工夫。一归何处。却与无字不同。且是疑情易发。山僧易无字以一毛头。必知汝疑情易发。只个一毛头又甚奇怪。出现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且道个一毛头落在何处。但只看这话头。不得作心性会。不得作非心性之会。只管咬嚼捞摸看。直捱到咬嚼不破捞摸不及处正好着力。当恁么时个一毛头还在汝脚底成现。只待汝[覤-兒+目]捕将去而已。忽然失脚蹈翻全身丧尽绝后再苏。即是彻头时节也。记取记取。闻道伴信士近寓居其山房。渠素笃于学佛。只其力量不及志愿。故久被世事烦扰空丧时光。今幸一切阔略与汝道聚。当须频频劝发令偿初志。然知汝素不喜与朋友打道话。山僧想。汝意谓。我未有鼻孔。云何为入出气。此言似是而非。若直与本分草料。寔有犯分之罪。只令他知有大事因缘且劝谕其求道之心。又何惮这有。又何犯之有。今也傥闻汝之与渠为法喜之交。忻忻然援笔不觉及此。 与任可禅人 自荷远临以来。未通书问。杀乖道义。汗愧汗愧。旧日话头时时能提撕否。圣制逼日。若非禁足。再履峣岩。石炉瀹茶聊打山中冷话。余无可言也。不悉。 与持闲禅人 向者再烦讯访。山僧于时病卧不能面既。犹有慊于中。已虽不能面既。且因使人验过而极尽其脏证。后来闻有势州之行。以故不寄一字。又读其所留之偈。乃知高自负气。争奈鼻孔犹在山僧手里。如其意气吞佛坐却孤峰顶上。则有较一半。恐其犹透山僧纲子不过在。今且举一段样子试问。汝请据实供通。昭觉元禅师曾在圆悟会里。自谓了当。大慧一日去验过之。乃见元在前资寮里拍他背云。来。同去钟楼上看雪去。乃告圆悟曰。某去验元禅客了也。圆悟曰。尔如何验他。大慧曰。某又不问他禅。只是闲说话。尽知他要领。他命根不断在。汝以为如何。这些妙处只其同得同证底。才闻举着即知他下落处。非其同得同证者。未免闻之思量一上。若知大慧所勘过底便知他命根未断处。若不[覤-兒+目]破此两处。勿谓吾与佛祖同得同证。请只尽自己眼力剖判这个落处他日因便还之。 与宗甚禅人 面别以来不通消息。悬悬于怀。向闻行旅之中旧痾稍发寝兴不快。不知今已佳否。江府实是名利场也。汝周旋其间扩充道力否。于未了公案不怠体究否。荐得是非里能不惑否。旋旋净除现流离淫怒痴否。倘向五欲八风中而丧道力。却似尝在山中不参禅一般矣。山中兄弟道业紧密。此固陋拙庵居之大幸也。适来木溪屠因缘大有聱讹。记取记取。义萃亦于火云蒸肉山之句自臭气忽薰鼻孔深生惭愧耳。旧日汝指此败阙以为真金。不知犹未甄别否。大抵参禅先须直心直行直言直语。然后有转过那边分。风穴和尚云。如爆龟纹。爆即成兆不爆成钝。欲爆不爆直下便捏。若是痛的的地荐透者。正当爆一爆间情尘意想知见解会一时爆散。名为大死一回时节子。更寻思佛祖言迹和会取证。这个大病不除却。大作障难去也。唤为欲爆不爆直下便捏者。汝病大约在此。不道无欲爆底消息。只是有成钝处。寔可痛惜焉。若或从前工夫得力处。本参公案得证处。平日思惟得理处。从头尽底倾倒。自然默默点头。若有芥子许存知见涉解路。决定得成钝。不能成兆矣。作家相见只露目前些子如同电拂。才得得眼早是十万八千里了。虽说未尽。神气劳倦无力下笔。 并待重来之日而已。 与谊頔二侍者(了谊号行云光頔号雪光住于法常) 不知别后日用能存学道之志否。研穷先言不废寸阴否。马大师一日问西堂智藏禅师曰。汝看教么。智藏曰。教岂异。大师曰。不然。他日为人若何东道西说。此是七百年前已师于人者。只举个一着子全不带泥水。当时尚有如此之劝喻。况今末法浊世一等只贵学智。纵虽具眼。若无博通之识。他日如何取信于人。汝曹当须专一搜佛祖金言。其间切勿以人我名利挂于胸中。若有一毫许妒胜侮劣之情萌于其间。不如焚烧笔砚安眠过日。思之思之。 涉典吐言。人益信焉。师劝发镜中明。须知学解为俦侣。大器元来是晚成。 与灵源诸徒 别后不知如何操持。周旋应变处纯牧牛否。不爱学识知解体取个一着子否。贤愚少长不容亲疏。共守僧伽名字否。虽在邃洞无日不思焉。夫惟贫道生此劫浊叨膺建化之任。夙夜顾虑深忧力之不及。汝等若果不成辨道业。山僧不免为法门罪人。各自着鞭穷取这段因缘。万一使光明种子再照扶桑国里。亦不虚吃却今日辛艰也。贫道畴昔全不介意于建化。自谓岩下养痾以终一报之身。有时忽尔明得累世委地一着子不忍默默而休。枉做个虫豸致有今日。所冀遄教汝等领会而同此法喜。除之外别无所望。窃观学道之士。多无远大之志。才得浅浅知见。则生自足之想。更不具勇锐向前之气概。是皆根性陋劣之所致。而系宿植得般若种智之浅。 於戏何日何年打发一个半个皮下有血底汉子省得钳锤一半之力。间有放下一切做打硬工夫底。倘能究竟末后大事。庵内他日不致寂寥矣。各自究心。不得虚丧时光矣。 答光頔侍者 书来具知为学甚勤。更教雏僧之辈服膺于学。善不可加焉。大约为学为道一也。自是当人趣尚不同。损益于是岐也。古不言乎。世间人种种学问。因见己故不得道。所谓损益岐也者。但在当人见己与否耳。夫立远大志而无有博通识量。其能可耶。只能心忘人我怀绝声利孜孜好古。不翅资助志行之美。抑亦增长文字般若种智者耶。 他时异日若在我竹篦下而得学海波澜一时干涸。当知为学为道两共徒然。只恐错为知解所摄持不觉坠辨道之志。 若如此则直饶萤雪功成亦不过作个慢见博记一秃居士矣。山中无事。诸上座进道无魔。因谊等眼不看只字。心不缘一尘。参详咨决晨昏冈替。幸不须为虑。余付来春相看而已矣。 与光頔侍者 闻向来疟邪再发。不知近况如何。大抵疟之为患。虽似重证到其瘳平取快甚捷。汝已致痊复发。想有违保养。起坐失常乎。不忌口于慈母甘脆之供乎。何其怠哉。凡为沙门素守平常者。或迫病缘或亲故习不遑确定平日之素者十常八九。以故自一发足超方。使其迥离乡党以至孤灯独照之际参涅槃堂里禅。良有以耳。今汝日亲故习且迫病缘。日用孰与山中之常。若道力不奋。必知宛如涉于深泥者一脚欲援一脚转没。跳出能几时乎。虽然汝从来不喜亲故习。今却得与么淹留。岂非病势夺其志气乎。山中兄弟专争功业。似知分阴可惜。若病小间急须着鞭。不得废失远大之志。切祝切祝。 答京兆尹板仓防州太守 尝闻古有聚落精进不似山林睡眠之诫。盖是为道力未充化缘未稔者言之而已。有人于是。虽辨累年工夫。道力甚微化缘全缺。拨已安分只图终于岩穴。野释某是其人也。初出家披削之日。私自誓。他日若能洞明先佛蕴奥修得自己履践。必须大燃法炬灿破末法群昏之衢。不可自救自了以为得焉。傥或此志蹉跎。则纵形影相吊饥羸于草泽。亦不可为世势刹茍求长老之职。因是果致有今日。岂有他哉。世有慕枯淡家风者。雨笠烟包来求依栖。于是粗捃先匠法规漫唱苦硬家风。此非出于勉强。而报佛恩一分也。先匠已没几乎二百年。正宗弥衰异见竞起。外衡之士不问其人之贤否与其法之邪正。辄授师位以尸法社。适有欲践先踪谈古道指今时之瑕玼革后学之习弊者。则娼忌之心谤毁之言宛如憎生冤。何其末法如此之鄙哉。以故纵有成辨道业者。无不缩头为【革*舀】晦之计。实可太息耳。虽然天道好环。物穷则通。岂得无吾先佛之风再盛先佛之道复兴耶。方今国家慕先王之道。且不忘灵山付嘱。时时下令检责吾徒玷辱门风者。料夫惧罪克己进道励行者稍稍有在。实是佛门之幸甚。岂趐佛门之幸而已。抑亦天下生灵之幸也矣。兹承问予晦处之志。聊着鄙语答之。 与德纯儒士 大隆宗穆首座为省老父归桑梓。幸得雅便附楮问讯。传闻肥州凶徒于今据岛原为之邻境骚动人马多丧。不知贵境亦在其中否。想日为太守兼讲文武矣。公余犹留心佛祖之道否。益信因果之教否。若洎于临利害遇逆顺。而不昧髑髅眼睛。则岂非用得古佛之心者乎。于是得学佛之验恰如钦水冷暖自知。只如翁之素行任运与理相契。当知儒即是释释即是儒。儒释者迹也。此心能现迹而为儒为释。岂有二哉。闲语及此。于翁之分上如何边卖水耳。穆首座驻锡于岩寺者三岁矣。特笃于辨道。平日孜孜以诵佛之言修佛之行为意。因是与从前行事宛如苍黄相反。参禅一着虽未捱得大休歇处。颇辨法之邪正不得少为足。以故山野亦有欲成褫于伊之意。凡此际之事他能道之。惟万万顺时自玉。不宣。 呈万安和尚(某甲) 谨奉书瑞岩寺万安堂头和尚。久稔美名窃勤驰仰。向者有人忽报。见阁金锡于瑞岩上刹。欣踊可量。必欲诣函丈受顾眄。而不果焉。兹半圭禅人偶尔卸包穷居粗语左右道业。繇是益审高蹈之轶于人深惬素闻。惟切钦慕矣。恭惟左右丁此季末兴乃祖之懿范作庸缁之邪网。若非乘夙世度生之大愿轮者。焉能致此。虽然未能救荷玉源流于涸辙之间。实因恶时世之难调制乎哉。於戏正宗衰替师法已废者几乎百余季矣。剃头外道无智魔子寄于吾法稗贩佛祖者无盛于今日也。假饶俾五家列祖同时出现。逆知敛衽退缩矣。今之天下痛觉此非者亦不可多得焉。何况谛实知有者耶。因是偶有抱道之师。观其如此不介怀于化门。想夫左右亦有预于此者欤(某)尝奉觐一二老宿常领其忧道之叹。复且自忧之之意有在矣。不是好辩苟矜。幸乞少辨纳焉矣(某)禀赋多病色力衰惫。以故不克亟致瞻谒。怠瞒之罪岂可得而逃耶。今者半圭禅人将诣丈室。虽未得目击。猥抒愚衷冒进曲木之下。倘不恶晚进。频频干渎尊严。枯此略布。慈亮(某)顿首拜草。 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二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三 文光重编 颂古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芦荻萧条古渡头。桌郎敛手任清流。隔溪群鹭忽惊起。应有行人遥唤舟。 啐啄同时眼 啐啄灵机不易量。顶门眼活始承当。暗中电灿大千外。三只摩醯失却光。 啐啄同时用 特地母啄子亦觉。全机转处移劫石。只将出壳第一声。透辙乾坤无间隔。 世尊初生 水擎荷叶破萍梗。风送柳条拂翠苔。若道今朝出娘肚。渠侬未免谤如来。 此日金佛新降生。无端扇动剡浮城。东西杓柄一齐短。千古余殃洗不清。 未入母胎还较些。周行七步撒尘沙。若无韶石行斯令。四海禅流都逐耶。 睹星悟道 欲得金鳞晚未归。寒江雪暗一蓑衣。天明忽见空潭底。起卷丝纶下钓矶。 明星[覤-兒+目]着换生涯。万丈雪山出有期。勘破今宵成道处。累乖鼻孔搭唇皮。 衫穿骨露鬓飘萧。打坐六年湛不摇。难使儿孙为准的。错栽焦豆长新苗。 教中云虽超魔道而现行魔法 黑漆昆仑笑点头。斩蛇烧佛一场愁。衲僧逆行天无测。累及痴禅空刻舟。 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 堪笑堪悲老释迦。言因呵嘱错人多。缅怀曾被啼莺引。不觉浑身出草窝。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是情人应断魂。残花泣雨委芳园。虽然枝上无开落。幻出渠侬胜义根。 若能转物即同如来若能转物即如来。百亿须弥顿擘开。尘劫至今终不会。莫言黄面诳痴呆。 真如不守自性 寂灭定中犹化城。随流认得一精明。呵咛说话元无用。谁信眼睛见眼睛。 事事无碍 糁迳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竹根稚子无人见。沙上凫雏傍母眠。 诸圣圆通 竞说圆通意奈何。三更月下动干戈。文殊未解能行令。到个观音轻放过 观音成道 盘陀石上结跏时。几度人流费伫思寂灭现前无折合。依然但任业风吹。 博闻爱道道必难会 道至多闻会最难。法尘堆里太颟顸。玲珑侍者未曾委。带累师兄倒刹竿。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怨苦满怀抱。古今说向谁。乘槎过北海。撞着瞎波斯。 达磨云一念回机便同本得 一段狂情不自休。立门傍户闹啾啾。忽摸鼻孔呵呵笑。将谓多年失。却头。 二祖安心 一语才投便转过。还丹真个不消多。时人自使安心晚。请看胡僧道甚么。 三祖云放之自然 了性禅和难放过。镜中照见旧山河。随流若欲得平稳。会取琏公凳子歌。 三祖云才有是非纷然失心 贩夫灶妇皆烧尾。碧眼黄头却曝腮。惭愧梦中得金帛。阶前露湿旧莓苔。 六祖风幡 风幡心共错。即处铺黄金。破除穷鬼窟。坐越古来今。 永嘉云了则业障本来空 深嗟现业昧真常。任运相将入镬汤。只靠这些知见力。恰如赫日照春霜。 永嘉到曹溪见六祖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 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金门。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拂蛾眉朝至尊。 寒山云我心如秋月 说示我心欲止啼。团团皓月绝纤翳。口头却臭寒山子。历劫何曾有喻齐。 马祖云即心即佛 桃花烂漫笑春风。不识阿谁染得红。为报游人看则了。莫将开落问天公。 马祖云非心非佛 醯鸡蠛蠓辨端倪。正见正知眼里翳。抛下枯藤何处去。夕阳斜照住居西。 百丈云一一转归自己 一树梨花雪满庭。雨余草色上阶青。纲珠垂范影无尽。堪叹说心与境冥。 百丈野狐 分明两橛没疏亲。不落因兮不昧因。迦叶佛前是何物。不妨唤作野狐身。 南泉曰山僧出世但为诸人枯却佛病祖病 脑后神针孰敢当。不知祖病属膏盲。莫言和骨都瘥尽。又是丧车悬药囊。 水潦悟道 掣电光中得鼻巴。转身路上不周遮。等闲应被贫家笑。暴富乞儿徒自夸。 赵州云有佛处不得住着 登仙妙术改尘容。犹采松花独自供。日照杏村沽酒美。不如撒手下孤峰。 无佛处急走过 黄醪白饭饱齁齁。家国兴亡何足忧。赢取这些闲活计。一生惜不得封侯。 赵州勘婆 咄个老婆谋略奇。台山路上闪红旗。赵州铁帚元无柄。扫尽烟尘曾不知。 沩山云研穷至理以悟为则 钻火尤嫌暂废功。蓦头要见丙丁童。一星迸处莫轻忽。从是咸阳三月红。 净瓶踢倒 净瓶指处验如何。格外全机不较多。才向脚尖头上见。毗卢刹界鼓洪波。 香严云我有一机 瞥转当阳第一机。言前句后绝离微。木人捏碎虚空骨。碧眼胡僧失却威。 长沙曰观音寒耳根 尽道观音寒耳根。雨过岩瀑更喧喧。不因参得张聋子。争入圆通第一门。 芭蕉云衲僧巴鼻尽在拄杖头上 衲僧巴鼻付英灵。古策风高立祖庭。任是葛陂攫云雾。从头未始改山形。 黄檗云但随缘消旧业更莫造新殃 观山观水绝承当。除粪工夫二十霜。若道近来稍平稳。便知特地造新殃。 临济悟道 才闻他道老婆心。担得铁锤百万斤。肋下三拳无意智。等闲恶发本来人。 临济半夏上黄檗 重遭点额化龙汉。去路无端自起情。黄檗山头又终夏。依然日午打三更。 临济曰汝若取不动清净境为是即认 他无明为郎主 椿定湛然清净境。点胸自许拟谩人。诸方见性若当去。我谓邢翁错指陈。 临济三句 猛似修罗擎白日。美如飞燕舞瑶台。笑他谩鼓脐轮气。还我机前一句来。 袖里金锤当面提。俊流何认轹中泥。到乎漆桶连箍破。天上人间类不齐。 金锁玄关进步难。放过一着弄泥团。纵从狮子窟中去。影响音闻同野犴。 风穴云若立一尘家国兴盛 为忧涂炭陷苍生。刚带金鱼立凤城。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景有谁争。 德山托钵 湖上游尘半点无。归蓑一片日将晡。世间多少丹青手。细着工夫入画园。 德山入门便棒 端的瞎端的聋。蓦然打断太虚空。灵机一转未离位。连打三千要绝功。风索索雨蒙蒙。谁道老胡事事通。 九峰云千波竞起是文殊家风 千波竞起觉城东。七佛元来立下风。可惜善财遭溺杀。溺漫干尽布禅中。 岩头云百不思时唤作正句 正恁么时须谛观。岂唯叠脚取轻安。空生岩畔无余说。散与天华为赞叹。 玄沙云一段光明未曾昏昧 青山洗出雨初干。留与衲僧作样看。可惜被人呼俗汉。圆相书日大无端。 镜清雨滴 是什么声雨滴声。洎乎迷己作众生。搀行夺市若相许。道路何时见太平。 五祖云见佛祖言教如生冤家始有相应分 沉沉秋夜为谁长。闺合多年暗断肠。不信天然肌骨好。错将红粉试晨妆。 理则顿悟乘悟并销 久除药忌试灵方。误中砒礵烂却肠。歇得登仙羽化意。驴前马后独郎当。 郁山主云我有神珠一颗 神珠不是琢磨成。莹彻乾坤自妙明。莫道玉人勋业大。洎乎击碎价连城。 青峰扫雪 纵绝纤尘被眼瞒。出门大地雪漫漫。勿言树上总皆是。洛浦舌头风更寒。 庞居士云心空及第归 选佛场中忆郤诜。鼻根通处桂花新。黠儿悉是遭拖白。钝榜状元能几人。 庞居士云但愿空诸所有切勿实诸所无 昨夜波澜彻底桔。泥牛吸尽洞庭湖。钓鱼船上转头见。北斗南星位不殊。 懒庵露地白牛 殷勤摩捋这霜毛。肯借居常鞭挞劳。冷地[覤-兒+目]来唯业畜。不如拽住下屠力。 金毛狮子 翻身跳踯未为难。毒爪毒牙谁敢瞒。活捉生擒每全力。象王兔子胆俱寒。 文殊菩萨一日令善财采药曰。是药者采将来。善财遍观大地无不是药。却来白曰。无有不是药者。殊曰。是药者采将来。善财遂于地上拈一茎草度与文殊。文殊接得呈起示众曰。此药亦能杀人亦能活人信手拈来灵验多。当机杀活正恁么。作家药忌若能辨。即道文殊瞒却他。 赞 出山相 端坐六年眼似眉。明星一见换顽皮。谁知带累及今日。才下山来蓦面欺。 肌骨柴崖瘦。面皮铁样顽。辛酸应自悔。只出旧时山。 无量寿佛画像赞(并序) 丹州篠山城主家臣都筑吉次者。忠信之士也。职务之暇笃志佛道。余尝到其家信宿。吉次及妇投诚供养。因为说观音大士机缘。盆生信忱。尔后数日其妇一夕梦余再经过而指佛像使其瞻拜。觉而异之。如此连夜。乃至第七度更授如歌一章。觉而尚克记之。时宽永癸未春二月佛涅槃日也。迨晡忽有一老翁。持一【巾*叠】子来。吉次瞻之。无量寿佛之像也。笔意精妙几乎不可言焉私谓尝室人所梦恐其是乎。令识者鉴之。曰。此僧都慧心之手画而世之所珍也。吉次感喜遂赎求之驰书告余矣。夫世之论梦只知其虚妄不实而不信有感通一路。善见律曰。天人示善得善梦示恶得恶梦。乃此之谓也。昔寂音尊者在难中一夕梦观音慈严之相自堕手中。越一月南州德逢上人以书来讯且寄观音妙画。于是追忆前事问其遣像之日。乃得梦之夕。因喜为赞而传焉。今此像之出可并按。因稽首赞曰。 稽首无量清净佛。慈严端正在西方。许多本愿庄严起。三界群伦仰觉王。引摄尘尘离稽浊。照临刹刹放圆光。树林水鸟皆念法。属耳灵音永琅琅。九品灵台几延袤。八功德水实清凉。慧心僧都在世日。三昧力向笔端彰。万德相中明月满。千轮足下白莲香。奇哉五更枕上梦。七夜遘余指妙相。宿结因缘预此感。信枕痛敬不可忘。若教一念归真际。近向胸襟即承当。琢雪镂冰今作赞。报道君家十袭藏。 圆通大士 我大慈父观音大士。特为忍土教主救济有缘众生。以故古来恭敬崇信而不止。其广大灵感亦相随伙矣。原夫明教大师十万声之受持。感得世间章句不学而能。古鼎和尚二十年之修祷。感得阴【耳*少/马】已现变四贱相。杲佛日礼拜之文果成志愿。辉绝照祈恳之功益明智鉴。凡典籍所传不可枚举。当知先哲之至诚其切。如此大悲灵感其深亦如此。古人譬诸以物寄人库藏而就取之之易。信不诬矣。今茍有直信之士。常念恭敬而不怠。则其冥薰加被之力岂有古今之异乎。傥或不抱先哲所存之诚却疑灵感无验者。是自欺也。 文殊菩萨 台山屹立白云堆。七佛以前捉败来。直饶金毛背上坐。衲僧未许爪牙开。 坐断台山第一岑。金毛背上鉴群心。只缘逼佛机筹别。焰焰寒霜直到今。 头垂缘发身倚金毛。把得竹杖掷置锋刀。万刃台山高更高。 握降魔剑携无字经。金毛孔刹天清地宁。 达磨大师 梁王殿上动悲风。圣谛廓然贼后弓。蛮语酬人无用处。归依熊耳一丛丛。 独航一苇只么还。杨子江头白浪间。去去西天十万里。遮般贱卖绝交关。 圣谛廓然犹半途。分明捉败老臊胡。自从蹈着苇航后。魏海梁江一滴无。 香至王家五逆儿。佛心佛语不曾知。通身无影行无迹。笑倒萧梁阖国追。 东西落魄老臊胡。触忤梁王乘折芦。打入昏昏闲鬼窟。九年空丧觜卢都。 痴坐少林羊触墙。泯泯影迹没商量。安心一语贼身露。赃证至今无地藏。 老胡本不辨西东。撞入黑山倚一丛。别别古今多败阙。落花狼藉五更风。 这里何消息万机。半边瞎汉不知非。大唐幸自无人勘。末后还携只履归。 朝游东士暮西天。莫道面墙已九年。不得神光依位立。使人千古习臞禅。 少室峰前经九年。休论闲坐与臞禅。胡家一曲无音韵。只许张聋听得全。 面壁九年鱼止泺。安心一语鸟抛笼。应无人着跻攀手。屹立天边少室峰。 只影栖栖夜渡江。看他满面显惭惶。廓然无圣是蹉口。惹动梁王愁一场。 壁观从来一事无。从人错学觜卢都。分皮分髓甚轻忽。断臂师僧在半途。 九年块坐弄精神。六代传虚一屈眴。拈出廓然无圣语。至今恶毒也伤人。 不是昏昏解脱坑。九年败阙大分明。当时推出金刚钻。刺破梁王死眼睛。 他是单传初祖师。至今恨杀说家俬。向言外息诸缘去。钝置痴痴断臂儿。 九白面墙全没商量。末后狼藉诳呼大唐。只有张三李四。直到今摊贼赃。 脱赚萧梁逃入扶桑。空中掩彩脑后圆光。除却壁观消息。更无事可商量。 咄个胡种族不忍露面目。从一叫传心指马皆为鹿。廓然不识前后箭深。一雕难得空留少林。 面墙面壁迷方迷隅。了无青眼徒垂赤须。错令人学死工夫。 吓杀大梁主胡信徒厚颜。更瞪穷鬼眼块坐九年间。少林华树自毒种生。欲辨香臭十万里程。 初枝分五叶支派播中华。只此壁观底古今没鼻巴。 六祖大师 卖柴幸是好生涯。错到黄梅恣大痴。【回*寸】耐漫争猫饭器。自教身命似悬丝。 百丈和尚 再参喝下见全机。不是销玄与铄微。若解长夸穷活计。谁教礼乐属缁衣。 俱胝和尚 句后声前不自由。谁知这汉阐徽呆。百千来问成风去。也未消他一指头。 高低普应几个知恩。指头突出触破乾坤㘞。 善应无轻触。对扬一指禅。昆仑擘不辟。与汝两文钱。 德山和尚 苦硬门风谁入来。可曾面上着青灰。存公任是截流去。未许棒头千眼开。 烧了经疏果奈何。门前不设葛藤窠。对人拈起八棱棒。铁脊禅和痛转多。 铁棒在手来者丧机。摧残见刺击玄微。 咄。 作家善应觌面来也。棒下无生髑髅满野。咄。透过荆棘一个半个。 临济大师 棒喝未驰遭热瞒。刮霜面孔逼人寒。高安滩上覆舟水。拳下还曾彻底干。 匣里吹毛照胆寒。杀人还易活人难。鼻巴才露有轻触。未竖拂时直下看。 洞山和尚 从来斯道绝亲疏。错谓我今不是渠。若也毫厘存解会。驴年亦未契如如。 灵云和尚 缓步桃花下。呆头失眼睛。欲知渠未彻。日午打三更。 香严和尚 耳根塞断瓦儿作声。转身句子一茎两茎。 片瓦戛然处。击碎大疑团。若道忘知去。更遭金销难。 寒山大士 过去分明七佛师。当今客作小狂儿。十年不蹈来时路。步步清风唯自知。 寒拾二大士 败叶扫残一柄帚。古岩写出五言诗。莞然两口差肩立。一段狂心说与谁。 马郎妇 香龈开敷八叶莲。显权终不似冥权。金沙滩底妍妍影。谁识姮娥本在天。 布袋和尚 步步蹒跚短褐空。瓠壶皤腹甚便便。料知散诞忘归念。秘在囊中都史天。 藤杖高挑粗布囊。长街短巷逞痴狂。从来弥勤无真伪。家丑须休向外扬。 十字街中信意游。膨脝皤腹不知羞。纵然尔指圆明月。落在曹溪第二头。 是凡耶是圣。皤腹两眉厖。莫道真弥勒睡魔也不降。 袋里多魁宝。水头厉揭过。分身今百亿。鬓影落波波。 四睡 五蕴山中无主张。兽心人意共相忘。自从一等除诸梦。睡里乾坤谁短长。 懒残和尚 裹骨顽皮多少厚。垂膺寒涕不曾干。自从俗士寻声迹。误被人呼作懒残。 猪头和尚 手把猪头立。腥风包八荒。戒珠唯一颗。击碎始生光。 灵照女 循规守矩策功勋。心匠工夫已十分。大巧若知同大拙。不妨空手运风斤。 十字街中卖箍篱。溌家活计与人知。腕头若具打爷力。未必甘为短贩儿。 南极老人 错从天上堕尘土。久竛竮脚下双芒履。杖头一卷经切忌向人夸福禄。春山何处不青青。 头颅三尺示现宋家。若知福禄元无性。流落人间不自夸。 朱买臣 劳弛休时坐睡生。贫而好学是豪英。谁图挟檐红枫色。果作会稽衣锦荣。 故亚相藤光广遗像 和歌仙骨世无伦。更究我宗转入真。利济最强同事摄。故应来现宰官身。 故谏议大夫雪岩居士遗像 袖中谏草虑尤深。忠到无私合佛心。早识声光遮不得。翰林风月属家林。 小佛事 皇太后请世尊点眼 吾本师释迦牟尼佛。法华会上显其本怀。直向人天八部前大开金口告曰。今此三界皆是我有。其中众生悉是吾子。唯我一人能为救护。谛审此语。已曰我有。譬如国王统御天下。何人非臣。又说救护。何须抛慈父凭仗他人。凡三界众生以佛为慈父。以佛为君王。世间若无父母。谁能救护婴儿焚溺令其生长。世间若无君主。谁识其功劳而施恩赏。救护云我有云其旨如此。岂非万古不易之义耶。况其为度生故以尊特殊胜之身与迷流众生同其八苦。若长弃秽居净。安能救得没泥众生。如欲救沉溺者不可不亲投身于水中。此故号大恩教主不亦宜乎。然佛者以有法为佛。二利之成总由法而已。法者心法也。不可执文字言句。若执文字言句忘我心。犹如医之重方书而忘真药石也。迷愚众生偶虽发信心。而不能成菩提。劳而无功者甚伙。岂唯劳而无功而已。却助其迷妄者亦不少。盖不遇真正导师。妄以情识我执紧起信心者多陷此错。诚可愍而已。今日幸逢本师降生之日。乃为新造之尊容奉营点眼佛事。其大功德主乃南阎浮州大日本国皇太圣后也。伏愿本师释迦牟尼佛。豁开五眼切垂昭鉴。益使大功德主发大信根成大菩提。明开示诸佛知见。文守谨此说伽陀。 烁迦罗眼绝纤埃。莫道今朝始豁开。诸梦回时无个事。杜鹃啼破碧云堆。 永源寺观音安座 愿同大士正法眼顿获真观清净观。纵有虚空消殒日。巍巍坐断饭高山。此是开山寂室大和尚为此圣像所点眼安座底宝偈也。像则命唐人悟都管塑之。中罹回禄失却狮子宝座。今日重严饰之以奉安置。端严殊妙孰不瞻仰。虽然与么。若约衲僧门下。尽乾坤大地是此一个狮子座。说甚曾失而今复安置。所谓尘尘三昧刹刹圆通者耶。山僧亦有个颂子。聊充安座供养兼欲祖述先言。自一点开慈眼了。果然坐断饭高山。谁知清净宝莲座。却在群生跟脚间。 世尊点眼 一回欢瞎绝昏华。万里秋毫见不差。若道修行净五眼。瞿昙未免着尘沙。 世尊安座 将此深心奉刹尘。紫金足下展炊巾。漫言常处菩提座。头上安头知几人。 观音点眼 欲度无边苦众生。至今不入涅槃城。圆通五五皆摸璧。只许斯翁眼点睛。 观音安座 万水喧豗宿雨后。千山重叠白云堆。普门示现三千界。尽力轮锤击不开。 长闲禅人火 生也闲闲死也闲闲(举火把云)长闲上座还闲却这个。么新出洪炉金弹子。当头簉破铁围山。 了谊侍者起龛 呜呼巾裓长辞圣制初。惊看灏气犯清虚。青山面目古今在。一片微云吹未除。夫以幻化空身非生非灭。真如净界无自无他。十年扣室参决。一旦借径经过。虽欲忍死待汝再世。已奈皮袋添懵。不如只将一辨兜楼薰彻寂灭性中本有鼻孔。 了谊侍者火 侍我巾瓶十二霜。琢磨道谊显言行。一声杜宇湖天晓。啼破阎浮小梦乡。虽然与么。何故忽毁禁足规绳独步青霄去。不免别人疑着(顾视左右云)休疑着休疑着。是渠当年触着室内筠蛇当下心消肝裂。自是以降谤于佛毁于法不入众数。山僧亦不奈之何。如何今日怪得他底还无有不怪底么。试听短偈。若论结交头。无智亦无得。快哉劫火中。现个清凉国。咄。 玄亮神人火 铁笛一声清亮时。泥人按指木人吹曲。终日暮江云合天来。孤轮付与谁(举火把云)今日只如破坏僧夏移步方外。还无有超佛越祖手脚么。看看旋玑闪电处。过□疾焰却。迟迟。 宗圆信士火 大圆镜智绝纤尘。蠢动含灵透法身。到此何人辨端的。张三李四总相亲。 妙玄信女火 妙难思处越玄玄。出没元来无拘牵。枯骨头边绞金汁。百千诸佛喜且颠。 真溪信女火 曹溪一滴浚其源。滋茂群生诸善根。法身现处非男女。撒手还归无月村。 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三 [book_title]定慧明光佛顶国师语录卷第四 文光重编 序 大梅夜话序 凡丛社夜话之为法也。初无定准。或举先言往行。使贤者思其齐。或说业因报缘。使鄙者晓其愆。其师亹亹谈论。其资肃肃拱听。师强资胜而能增懿于丛社。此乃所以夜话之行于古也。近古最乏主法博通之师。以故。其举寂尔无闻矣。窃惟今也禅林衰替之迹。难以一二言焉。人情久习之弊虽聪敏者。亦不能无惑。若非取证于往昔指玼于今日。畴克为之甄别。此乃所以夜话之在今日益不可废也。文守尝与门下玄徒。效颦数讲此会。然而晚进后生多不以闻法为乐。话渐长夜渐深则有怀厌倦者。鸣呼人根隔劣何其甚哉。于是。革其风范。别立新条乃使各人话典籍之中所载事迹。比诸前头之会。其胜十倍矣。一者合席之徒。挟我所说。则不生坐睡。二者其事得于所闻。则忆持颇胜。三者欲说典中一章。则搜其文义也精。四者后生多窘于对众吐言。以故辩利之论熟而且习。佥曰成褫后生必越旧范矣。昔者我佛以八音说法。遍令人天乐闻。所谓一极好音。二柔软音。三和适音。四尊慧音。五不女者。六不误音。七深远音。八不竭音等是也。已是剃染之人。以佛为师。岂有专学守默痴禅而为得耶。宽永十有九年龙集壬午之冬。文守偶侍太上皇帝之次。奏以新条夜话。皇情以为然。且曰施之衣冠搢绅之闻亦不为无补矣。已而还山之后。闻命近臣十余人。讲夜话之会。凡涉谈薮游艺苑之诸君子。皆谓有补于今日矣。猗欤。王道佛法本无异致之谓乎。属者录山中一会夜话。抱趋辇毂下。其意窃欲尘乙览。顾夫不恃圣情宽仁特愍僧流。乌能得如此耶。文守谨序。 荐灵薄序 佛说。我以清净天眼。见诸众生死此生彼随善恶业受其果报。以故推其因于过去。示报应之所以来。指其果于未来。劝现今之所以修。三世之理。譬如人在暗中书字。其人虽不自见点画已现冥冥之中。岂可忽耶。虽然。见而不疑者。圣贤之明也。信而不疑者。常人之智也。以己之不能晓。而蔑其理者。是迷人之狂慧也。凡欲看经持咒资荐先亡冥报。先须辨所以立诚。诚若不立。则徒劳而无功矣。所谓。诚也者性之德也。所以诚之者。修之德也。嗟乎。诚之所通。其可弇乎。至其极。则有以感动天地鬼神有情非情。但以不昭昭于其见闻。昧者自疑耳。且夫。金口所说圣教灵文。一诵之。则为法轮转地。夜叉唱空。报四天王。天王闻已如是展转。乃至梵天。其功力岂可得而测耶。又保宁勇禅师。示看经曰。夫看经之法。后学须知。当净三业。若三业无亏。则百福俱集。三业者身口意也。一端身正坐如对尊颜。则身业净也。二口无杂言断诸嬉笑。则口业净也。三意不散乱屏息万缘则意业净也。内心既寂外境俱捐。可谓。水澄珠莹云散月明。若能如是看经。二利功德自然圆成。傥或形留神往。外寂中摇。则虚鼓动唇皮者欤。悲哉。今禅者多被一等邪师所教坏。抵死不返。泥视佛像块看经卷。自谓。独脱之见地也。怀此邪解。向佛诵经。奚翅劳而无功而已。恐其夜叉天王一切灵位。亦不得不颦頞而斁焉。或人持荐灵簿。来丐余作序。乃信笔书之。使世之归依三宝者知冥福之所由修也。 百伽陀序 盖且观近代禅流。只知学作颂格式。不欲明取古人句中之眼。一向浸淫句法尖新。玩弄风韵清绝。因兹弃本趋末末。失实学虚者。比比皆尔。何其错也哉。愚养痾之暇。采捷偈颂百首。教授左右小生。大半古丛林腐熟文字。而泛滥列祖上堂小参拈古颂古之间也。不可不学焉。背讽默诵宜以暗悉。凡一百首中。一一大有来由。若欲尽其全意。当稽之别书。读者以其鲜少。不可忽之。虽然说药不辨药。数宝不知宝。胡钻乱撞以丧平生。茍非愚今者之素矣。不见。古人道。微言滞于心首。尝为缘虑之场。实际居于目前。翻为名相之境。假使总不恁么。衲僧门下犹为小歇场。何况尝遍他死汉子涎唾之为得者耶。运粪之诫可不思乎。 记 僧堂记 古有言。比丘有法。有食处应住。有法无食处应住。无法有食处不应住。我窃观古住庵之士。大有胜轨。待其得旨之后。深山卓庵铲彩埋光。且图与草木俱腐。洎其声名腥芗途路渐通。有个择师求法胜士。不惮千里跋涉。裹粮蹑屩来求依栖。道人愍而许之。则就树缚屋。纽草为衣。乌有夫栋宇宏壮荐席安逸乎哉。近代佛法陵迟。僧道替怠。适有不效稗败庸缁者。只擅退休闲逸之计。而不轨先德遗风。故果成这自在外道者伙。猗欤。古今之异。何其如此甚哉。贫道栖丹之九路峰之日尚矣。盖此非欲效慕古德庵居。正以其自救之不遑也。寻有厌世烦溷者来。求依栖不忍弃而绝焉。各构尖头茅宇以蔽风日。勺溪而饮。采山而茹。间有不倦枯淡不羞古人者。虽然。贫道这里不唯无食法亦无有。反而带累他人。可谓。法门罪人也矣。前此盘结一宇茅堂。共其粥饭其意政在欲为病僧助樵汲而已。然而犹患卑隘矣。兹有信士景利。尝参于大方耆宿。又不以贫道为无似。时时来叩岩户。乃见旧制狭陋。自出家资为众更造。不日而成矣。贫道乃话诸徒曰。堂已成矣。经行坐卧任汝所适。只要其不忘者有三。造堂者倾诚弃财且望汝等之辨道业也。助缘者劳形苦骨。且望汝等之辨道业也。住庵者痛心刻意。且望汝等之辨道业也。倘不忘斯三者。以道为任。此堂之设亦不虚也。繇是观之。饭此堂者。如吃洋铜。行此堂者。如蹈剑刃。坐此堂者。如登铁床。何况土地龙神荷护阿尔十方施主供养阿尔。可不自念乎哉。傥或向个食法俱绝处。忽荐得一步。当知我家风还较些子。到这里且任汝等横行天下。所谓。此堂之设亦果不虚者欤。 生光石记 世有玩石者。最为好事。某氏之家尝有一朵小石峰。奇瑰精教非他所及。乃丐余安名。因名之曰生光石。其义曰。把住则真金失色。放行则瓦砾生光。此古德的语也。盖夫圆融虚湛道之体。而大小高下道之用也。自其体而观于物。则掀翻坤轴。全收眉睫。自其用而观于物。则擘开芥子。忽出迷卢。因是观之。拳石之小不可蔑视焉。古者有铭于盘核其日用者。有镌于杖助其工夫者。是真履实践之士所钦慕也。今以生光两字。而名之。聊又有凭据乎。若能就是核其日用助其工夫。则匪翅小石峰之生光。抑亦主人脑门生光。脚底发辉者乎。岂唯脑门脚底而已。灯笼露柱木杓箍篱亦一时生光辉。复何小石峰之云乎哉。不则不徒免玩物丧志之责。主人其勉焉。于是乎记。 铭 法堂寺大钟铭(并序) 丹之西南有一邃洞。予昔偶游此地。喜其幽邃。独诛茅而住焉。尔后缁徒相寻而来遂成一家宗风矣。今兹。宽永十有八年辛已春忝蒙太上皇帝之洪恩草创一字精舍。乃以大梅名山。以法常名寺。前此乙亥春既赐一华钟。寅夕鸣之以警阖庵之寂。一日忽撞破而喑哑。不唯缁徒为忧。山下之民等无不以是为念矣。一日来请曰。邻里诸刹欲造钟者。家至户到募其干缘。必然。此盖铸钟功利古来相流而匹夫匹妇之属耳亦熟矣。只愿某等蹈遍村村。化铜铁之助。以造一钟如斯之请数矣。遂不得已而许诺焉。时民等喜而走矣。仅一月余。颇得铜铁之助。乃雇冶工陶范围。于时庚辰上已也。于是。遐迩人民。差肩坌集。既而驱蜚廉于橐籥。招祝融于炉橐。甬衡旋篆霎顷而成矣。按。夫娑婆教体实在音闻。音闻为要。岂不在钟鼓乎。况吾祖宗门下。特阐闻声悟道一路。虽乃闻声而悟。亦非常闻。盖离根尘对待。勿道。耳外无闻闻外无声。龙无耳闻以神。蛇无耳闻以眼。闻性之妙不必由耳。能悟此理。则未动栒𥲤声遍大千。已尽百八初无一音。若则月色铺地之夕。霜华满天之晓。上达诸天崇台。下摧群生蛰户。蛱蝶还周。蚍蜉放棼。遍界廓尔谁复缪迷。村次黔首不跨寺门。礼佛闻梵之心荐发数声之间。院落缁徒未上蒲团。攀缘涉境之情顿灭一槌之中。朝托一钵参详德峤未后句子。暮披七条商略韶石新定机筹。语其功利也。昭著宝志公之神力。传其达模也。权舆拘留孙之青石。千门万户悉润增悲之益。一鳞半申迥归真化之方。遍明遍幽遍人遍天。噫伟矣哉。其可竭言也哉。铭曰。 凿开岩窦。草创梵宫。规绳井井。𦤆衲雄雄。兹择法器。新铸巨钟。祖佛号令无处不通。不隔遐迩。岂误纤洪。停酸息苦。策怠破聋。声传虚谷。响乘轻风。薄暮犹缓。讲时稍忽降霜天际。催月岭东。我天尔狗。魔群皆空。仰愿国朝。君保圣躬。长护大法。以利无穷。 说 十牛图说 廓庵十牛之图其来盖原于仰山。仰山昔见人问禅问道。便作一圆相。中书牛字。不会其玄旨则还同儿戏。后来分作十样之图。虽乃一期沤和。亦作千岁标准。除是上上根器顿悟顿修。刹那掀翻凡圣窠曰者。中下之类不可躐等也。今虚头禅者。只贵一超直入之说而不喜立曲折程限。以故言则似高而行同凡夫。何其错哉。窃观十牛所以立意。初自寻牛终至入邺。不为无来端。其见迹察其所藏。已至亲一见而得摩之捋之不废鞭挞调伏之功。顽心悉荡旧习全消左之右之能受言语。手掷鞭绳横吹铁笛。虽不着拦遏。亦无犯稼之过。从头看来一分有一分自在。若人忘牛只守闲闲地。人牛共忘。荡尽从前功用。欢瞎顶门正眼。卸却肘后灵符。道个禅字。带枷担锁。道个佛字。放尿撒屎。诸天捧花无路。魔外潜窥无门。岂非无事无为无功用田地耶。绝后再苏。法法依旧。风柯月渚展拓向上家风。烟岛云林宣明妙密宗乘。才涉知见。翻变尘境。少存理会。忽生窒碍。到这里求其不错而会者。万中并无半个。参禅之要在此而已。呼为返本还源。傥或回机转位。到随类之堕。逆行亦只如是。顺行亦只如是。有时三头六臂震动虎穴魔宫。有时灰头土面瓦含贩夫灶归名为入邺垂手。如上施设可谓伤慈也。虽然与么。语其功用则未始不异。论其圆相则未始不同。自其同者见之。十样程限未曾妨一法圆通。自其异者见之。一法圆通岂翅作十样程限。若有真大丈夫。打破十个圆相。打杀数蹄畜生。赤胳𩪸地。跳来不唯廓庵【树*么】【手*(目/难)】而去。山僧亦掷笔一笑。其或不尔。则只是玩弄十样图画底儿曹而已。 十善行说 大凡佛祖垂教必随其根。化上根上智则转凡为圣。化中根中智。则转迷为悟。化下根下智。则转恶为善理无穷极。不可概视焉。方今丁法季运众生根微智劣。若不启断恶修善门径。必使无闻愚俗坐陷涂炭。实可非哉。于是。乃写与十善行且喻觉路悠渐。傥或改一恶行修一善行。则其功利不可量焉。佛不云乎。修一善心破百种恶。而况于十善行哉。纵虽一日片时亦宜小心修持。乃是当当来世成佛得道之基本也已。 持钵说 夫丐食者破他悭贪折伏我慢。未图。奉已先欲利人。古德曰。持钵分卫乃佛祖终始不移之正德也。学者或惮卑下而不为。则外道无以异也。大慧禅师再董径山。因勉学徒持钵。其外上古清众无不皆为焉。今也人法衰替将谓。与饥人行丐等矣。噫可悲也。古人曰。其正命也丐食而食不为耻。其寡欲也粪衣缀钵不为贪。畴取惮其卑下哉。此是持钵风规更有一种紧要底事。说与实参上流。作途中受用去。世尊一日敕阿难曰。汝既持钵须依过去七佛仪式。阿难便问。如何是过去七佛仪式。世尊召阿难。阿难应诺。世尊曰持钵云。若向这里见彻打破漆桶。非但消得檀信膏血。又教户户施主深结般若胜缘。更宣小偈发挥之云。饱扬家丑要相承。只么呼时只么应。七佛至今仪式在。白云来去碧峻嶒。 跋 书首楞严咒后 大方广妙莲华王十方佛母陀罗尼咒。流播五家宗社者几乎一千年矣。盖欲俾宿根浇薄之流而沾神力冥薰也。方今法坏人漓间有阐提禅侣。虽口诵神咒。迨论其功利终身不见不闻者甚伙。寔由邪师狐媚于人之久尔。古有春鸟昼啼秋虫夜鸣之诫。固可警而已。凡持咒之功必待他信力而旌焉。譬如镞有破重关之功。必藉人力。若人力不至则不能穿缟。其信力未充反疑无持咒之功者。无有是处。如夫西天外道唐土道士之族。自以鄙俚之言为咒。咒物若坏疑心。必不见其效。此乃世人常所历试。而无可疑者也。何况三界大圣人所演神咒耶。然则今之阐提禅侣。假饶诵不辍口经百千劫。亦无毫发之益者必矣。予比者缮写神咒及前后金文。且锓之梓以付信种深密者焉。 榜 饭头寮榜 粥饭乃一众命脉所系。凡充饭头者不可不介意于其间。尤表至公至正之志。须拳拳以为出家儿实的修行。常观察时分之早晚。酌量食指之寡多。检看米谷之精粗。辨别菜蔬之多少。宜安慰一众。一众亦虑他劳劬。心存慈忍。傥或言议冷暖毁訾咸淡。是贪婪味界剃头粗俗也。轩知非是住良药正观者矣。夫以损己益他者。实学佛用心也。以有心为物无心思身者。实辨道正业也。任此职者。讵非研穷此道之好时节乎。昔在雪峰大隋沩山无著之诸大宗匠。咸久区区此务终成人天导师。此乃千古傍样。岂可轻忽乎。若为贱役猥屑之事。厌之决非有菩提心者。思之思之。 省行堂榜 佛言。于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恼。意若生恼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诚哉此言。身疲则病生。病生则心厌规范恋乡井。愚甚者思吃酒肉补助精神。此乃所以罪加也。大抵精进勇锐者。虽是善因。若不克终还招恶果。不可不前知焉。所以又曰。但清净安乐。道不失矣。虽然若存意欲得清净安乐。无有是处。只净尽目前虚却自己。清净安乐任运具足而已。 身属报缘。谁无病痛。百丈建立意在于斯。古圣扁延寿堂为省行。使其省察行苦而兴悲智。乃有病人易得生烦恼。健者常怀恻隐心之句。同参法友已称兄弟。岂可蔑视耶。苦人之病犹己病。乐人之安。犹己安。又不得恃己之清健而嫉病僧怠惰。不得愧己之怠惰而妒健者精进。 若有他病者。递勤存抚。莫以平生亲疏交情遐迩二其顾眄。或见饮食多少不时进之。以至问医求方可以进汤药。汤药营辨或刻一日二日。轮次务之。莫敢怠慢焉。夫慈忍恤抚消殒无始时来悭贪邪恶之真修也。其理极着明。不可不知焉。 辨 看经辨 法常门下小沙弥。讳智圆。不幸而早世矣。翌日裒众连案令看各部金文。盖所以追荐其冥福也。时有僧。问曰。和尚今日为亡僧使看经。实不可谓不利济也。虽然末开诸方以此为荐亡善利。或自古有之乎。抑亦和尚临时所施行之新条也。予曰。善哉问也居。吾为汝略辨其来由。凡一切荐亡之法。不可以今之禅林为定准。所以者何。今时多不信有殁后冥报。反生邪见自谓荐亡佛事等。便是古圣一时方便而劝惩世人之设也。騃见甚者以为要使出家之徒沾施利之谋矣。今之人十个五双例生此解。嗟乎。正宗之衰其可不悲耶。邪师教坏来蒙其可不伤耶。故至亡僧后事。颇如鸡犬之毙。及津送檀家则无不恳由古规亡僧事例。是又游流忘源者也。夫自西方之教流播国朝已降。阖国土族悉皆忱信痛敬实非支那异邦所比故。上自王公下至士庶人。皆无不循佛门葬法。有死亡者。必剃发换服改为僧形。且去平日名字别称僧家所授法号。此盖欲教他结将来善缘也。如异邦则不尔。除夫冯楫居士遗嘱家人之类。例皆准儒门之葬法耳。由此观之。国朝古来枕信痛敬之甚可知焉。古人指此国为大乘醇熟之域者。可谓知言也山僧今日为沙弥某设粥使众看经。只出于痛愍其冥报之诚至。岂有他耶。虽然亦非不师古焉。凡看经之法备载丛林古规。若论其功利。则在明保明。在幽救幽。如夫圣节青苗兰盆等之会是也。古时则揭榜告众。预出经单式。刻日令看。至满散日必举所看经目。以之回向。异域本朝其例如此。只在近代禅林而废之耳。又欲得温故为证。则幸有一段因缘。湛堂准禅师搊住悟侍者之灵亲伸慈导。且告之曰。我明日劝大众为汝看藏经。裒钱设粥追悼汝。汝当别求出离不得滞著于此。 审如是则设粥看经以为荐亡胜利者岂可谓荒唐之设耶。又古德示看经其词曰。夫看经之法后学须知。当净三业。若三业无亏则百福俱集。三业者身口意也。一端身正坐如对尊颜则身业净也。二口无杂言断诸嬉笑则口业净也。三意不散乱屏息万缘则意业净也。内心既寂外境俱捐方契悟于真源。庶研穷于法理。可谓。水澄珠莹。云散月明。义海涌于胸襟智岳凝于耳目。辄莫容易。实非小缘心法双忘自他俱利。若能如是真报佛恩。如此看经其功德善利岂可得而测耶。今幸有汝问。乃述前言以示徒众。兼备将来看经之标准。云尔。 警策 山中警策 丹山九路峰者诚吾国之异乡也。村名千个田。虽居民鲜少。颇有朴鲁质直之风。石径险巇绝无行旅往远。四面有山。山多杂树。其民鬻樵。以为治生产业之计。其地之所产也芋栗蜀椒榧子薯蓣。以至牛蕲马兰紫蕨木菌之类皆可充餐也。予曾栖迟洛之西山。一游于此自谓移居为终焉之地。遂果其志五换裘葛矣。寻有缁徒八九枚。就树缚茅同守枯淡。盖物以类聚之谓乎。一日聚首相话。予块然其中。乃告之曰。诸仁者且知住庵之所据乎。试以古人辨之。风穴筵沼破屋数间而单丁者七年。亮座主一入西山杳绝踪迹。龙山和尚溪水流菜初通人间。大梅法常才了即心梅子遂熟。慧圆上座庭中吃颠留偈远去。恁么汉未始涉几多蹊径。只要穷己事耳。故忽了违遮事则不求出头。不愿声价。永谢尘寰大忘人世。全不操心于妄缘。冷湫湫地长养圣胎。或有霜露果熟自不得已。师表人天展拓化门者。或有固辞紫诏抵老分甘于林麓之间者。其出也不以荣达而称焉。其处也不以傲诞而罪焉。去就进退岂其与常流同其躔乎哉。以故其遗风余烈犹振于千载之下。嗟呼。伟矣。或有虽未了达这一大事。亦不愿入众。反向深山穷谷之中盘结草庵作自家活计。未始有待于世间而单单体取此一段大事。不为冻馁怠其刻苦。不为势利移其素行。因是才见他磨瓦砖即领其旨。忽因他竖指头便乃瞥地。岂非平昔体道郑重之所致耶。近古以来这般住庵拂地而尽。不曾以生死为重任。往往只求偷安逸居之计而已。故将其规矩不相循守事务不相管带。为日用活计。日滋月浸。成个自在外道。要眠即眠。要走便走。即吟啸流。高歌抃野。佛也不礼经也不诵。甚者至于好吃荤血。饱饮酒浆闻佛祖先言往行亦无钦慕之意。见佛祖慈训警策亦无移革之念。或略有聪明之资者。涉猎所有书策炫耀见闻增长口业。动则吓杀他俗子说教说禅论儒论道。钝图人信于己。不觉杂毒入心。虽偶逢善知识不肯通忏悔。反轻懱于他。古人名为披袈裟贼。又作剃头外道。固识者之所厌恶也。诸仁者若要作真出家儿。先须辨得这般邪见。还向日用动静之中。往圣所诃者切打摒之往圣所赞者勤遵守之。若然不虚受诸佛诸祖之覆荫也。且夫芋栗榧蓣足以充饥。岂以米囊屡空辄谄曲于世乎。生柴堕枯足以御寒。岂以纸袄稍穿妄阿容于人乎。衡岳山人煨芋魁过一生。沩山和尚吃橡子送九年。南阳忠国师聚凋落之叶阅四十年岁寒。法昌遇禅师藉湿薪之烟为暖烘烘地之乐。今吾人之充饥也未必乏于芋魅橡子之饱矣。吾人之御寒。也未必乏于落叶湿薪之暖。彼则抱道高人龙天护焉。诸佛拥焉。犹有如是辛艰。渠侬岂可不知自足也耶。况其钵里一粒身上一缕靡非咸是众生汗血檀越脂膏。若道眼不明。决作宿债。不是小事可不惧耶。只能念念忏悔步步精进当成道业。与么则庶得不愧于古人住庵矣。 祭文 祭了谊侍者文 维正保二年龙集乙酉孟夏十又九日。高搴龛帷特设清供。致祭于手度小师行云了谊之灵。 十有二年常侍巾匜。视我如父。育汝如子。孝顺忠良剩蕴宿智。训以三学期以大器。效空穴祝。毛彩已似。一朝抱恙尪羸不起。何止冤对。勤劳所致诀别款谈今犹在耳。苹蘩之菜。行潦之水。忍此痛肠自登灵凡尚享。 诗偈 古风杂体 大梅吟 大梅山里大梅树。梅子未敢定价声。欲验生熟无庞老。桃李盘中不可盛。心许已饱经烟雨。枝上累垂自圆成。晨昏保护不堕地。将谓有时充调羹。天下宗鼎飞沈久。岂图瓦釜作雷鸣。况是时俗爱刮处。才下口觜总相惊。纵和草莽图俱腐。一味寒酸不变更。 结夏示众 好在大圆觉。厥中现伽蓝。谁逐麟龙队。乌鼠实怀惭。时光易虚丧先言要饱谙。更论刻期证。摄心紧紧参。拈提截流句打摒落草谈。归云投列岳。淡月照澄潭。明明无密藏。咨扣莫再三。 广野栖云庵访祖于禅伯(号独照) 一庵扁栖云。门外分樵路。疏壁挂烟萝。矮檐就岩树。荒寒人所弃。微君谁敢住。况乎病且贫。晨炊或难足。只因道骨硬。岂忧形影臞从来邻吾庐。屡往屡会遇。对榻听幽松。拥炉煨老芋。话及法社古。共忘短日暮。此盟竟无违。此乐实有素。兄弟虽颇多。能几同高趣。 送辨丈上座还乡 去住不𠫤情。破夏告睽别。我有祖送篇。且将渊默说。积水匝清风。归云澄寥沈。持此赈乡党。更论甚猥屑。 送端呆上座省亲 才开老亲封。装包太倏忽。千里任病身。多年莹道骨。曳曳列岳云。寥寥寒峤月。持此好报恩。万象助奋发。 送普淳律师归庵 参到结交头。一休一切休。翻身骑木马。跣足牧泥牛。法见是痴网。虚融亦臭裘。拈了也。若俗孤峰亲把手。重来要且作仇仇。 送汲禅人 公是实头汉。重来必有期。得书思故国。鸣策下岩崖。今朝临别叮咛语。记取途中只善为。 送辨丈上座(夏满告辞) 来时路去时路。衮衮清风随杖屦。万古徽猷只自知。九句冷话休重举。云漫漫水漫漫。行行何处着遮拦。 山中四威仪 山中行。赤脚尖头鸟道平。逢着大虫触牙爪。归来杖子暗相惊。 山中住。只识从朝又到暮。客秋若问因什么。万岳千峰努力怒。 山中坐。靠取须弥那一座。不是倦禅学骆驼。时把衲衣欲补破。 山中卧。饱齁齁地消一个。默耀韬辉付枕儿。幸然无人求滞货。 排律 重阳 重阳今日是。敢可负年华。举目南山秀。出门西灏加。绕丛寻菊蕊。掬水当萸茶。登陟忘途险。【立*宁】望对境住。雝雝天际雁。闪闪树颠鸦。翠岫映红叶。青帘知白家。若生玄要解。一一眼中沙. 病中口占 壮怀灰已冷。林下益相便。推枕三竿日。试香一缕烟。投闲忘抱病。养气好安禅。懒语唇生醭。怖寒发及肩。帐添雪笺补。药汲井华煎。苦乐非无道。寿天岂问天。偶临池畔立。臞影使人怜。 五言律 山居 栈绝人间事。晏如住一庵。披衣拾枯堕。烹茗喜泉甘。虽有云林乐。浑无风月谈。知心终不见。俗客我何堪。 其二 无人问孤寂。抱影坐空房。衾铁知寒重。灯花生衣长。看经留半卷。煨芋喜余香。不觉垂头睡。曲肱就卧床。 其三 啼鸦瞑树上。梦觉尚昏蒙。炉灰经宿白。晓日射窗红。忽听木鱼吼。便知豆粥浓。面汤才半桶。下钵展家风。 其四 偶因拾薪去。岩顶久登临。林坞橘柚熟。梵宫杉桧深。暮云投邃洞。寒照下乔林。稍觉眼双倦。催归发朗吟。 其五 心休无物累。饱饭送朝昏。世事杳相阻。尘嚣遂不闻。门前千尺瀑。室内半间云。聊欲破幽寂。倚梧试宝薰。 读山庵杂录 善恶分泾渭。何人不劝惩。文词深似海。公论洁如冰。岂翅缁门史。用为冥室灯。劝君宜熟读。各自驾真乘。 梅雨 久矣黄梅雨。枕头渐倦听。涧流连潦水。山雾隔空庭。薪湿懒煎茗窗瞑休阅经。快晴何以卜。夜夜不瞻星。 结夏 圣制已今晨。对谁举正因。时光尤易丧。道业卒难亲。迷己称游子。回机成主人。咨参增解碍。不似守天真。 次韵悼义俊禅人 吁天夺良器。摇铎入烟云。卓尔才无匹。洒然志不群。多年务随我。半座欲期君。敢请取行懿。记教后世闻。 赠任斋处士 为爱招提境。留连半月余。在家无俗累。学道得佳誉。礼佛寻花献。随僧扫叶除。近来嗜诗甚。吟似忘归欤。 中夏 道聚古岩寺。今朝夏正中。金鳞须透网。钝鸟岂抛笼。宴坐徒劳静。进修枉费功。渠侬多壮志几个绍宗风。 夏日即事 岩丛浑不夏。曲几倚幽亭。欲雨蘧篨冷。无风菡萏馨。归云遮落日。远水见流萤。聊被吟怀恼。犹余半卷经。 题息心轩 小轩名息心。不用别参寻。任性尘尘净。回机法法沈。虽然无杂货。元自有浑金。欲吐这肝胆。聊为昆体吟。 题山寺 将谓吾庐深。此山深更深。白云笼列岫。红叶簇高林。自恨来游晚。犹嫌短日沈。居常清兴耳。亡若是幽寻。 悼元亮禅人 早抱参玄志。拳拳殊不疏。一朝离旧梓。三岁伴贫居。壁有生前句。橐无身后储。槌胸屡叹惜。资禀莫如渠。 示众 争奈无君入。玄关八字开。浮云张盖去。飞瀑撒珠来。湛寂法身病。真诠己眼埃。何时烧得尾。忽地起风雷。 示惟岳典座(号圭岩) 欲奋男儿志。区区结众缘。挂铛墙角落。择菜钁头边。莫厌勤劳切。只望事业全。净瓶踢翻后。为子好谈禅。 希宏新戒 因惧罹世网。落髻厕禅和。若不累师友。果能利自他。矿金须百炼。尘镜藉重磨。此言铭佩去。晷运莫空过。 次韵细野秘书见寄 禁钟击一回。济济早朝来。柳挟轮蹄路。花围歌吹台。片霞装淑景。细雨裛芳埃。纵有访僧约。肩舆何日催。 其二 旧约应无爽。常思旌旆来。临溪修略彴。叠石筑诗台。预愧笔生藓。从教甑足埃。亭亭岩下立。又听暮钟催。 其三 岩下路萦回。浑无俗客来。发真空眼界。息妄豁灵台忧乐一场梦。功名半点埃。只余嗜诗癖。不厌苦吟催。 雪意 阴风来劈面。一雪定明朝。足茧懒担水。手龟难拾樵。溪山喧万籁。鸟雀入丛条。今夜诗人梦。想应到灞桥。 雪中眺望 任他肤欲粟。看雪倚柴关。渐变缁尘地。只留白玉山。风来辞树杪。日照溜檐间。若是坚牢物。必知天亦悭。 其二 贪看新霁雪。吟处暂开扃。千林移玉树。万岩列银屏。拨火熨寒衲。瀹茶敲冻瓶。一奴老犹壮。跣足扫门庭。 其三 四野彤云合。朝来雪片飞。吟里衣裳脆。望中草木稀。雀失故林冻。僧寻旧寺归。善哉禅寂士。尽日不开扉。 其四 雪片乱如舞。风光压岁华。入帘轻送絮。触袖细挼花。笔砚吟中冻。松杉望里斜。诗成还有恨。不识寄谁家。 早春 好个尖新句。自然举得全。断霞遥出海煦日渐当天。烟暖曝衣树。冰消洗钵泉。苦吟还碍道。不用立梅边。 其二 东君频有信。告我以黄鹂。草萌岩下路。梅绽水边篱。笼谷烟初暖。经檐日较迟。分明观众妙。物物是吾师。 春日漫兴 春昼倦安禅。盘桓涧户边。曝衣寻矮树。洗钵挹清泉。花落晓风后。苔沾阴雨前。阿童时报道。一室簇茶烟。 其二 春来闲日月。我谓是壶天。境胜多吟料。山深少世缘。鸟归芳树哢。僧背落花眠。不识丹丘下。自今送几年。 其三 连日晴光快。檐山看渐佳。烧痕销宿雪。淑气入阴崖。煮茗洗昏睡。辨芹助午斋。侧听黄鸟语。不觉壮吟怀。 解夏示众 忽报三期满。去留任尔曹。当门收药纲。掩室掷枪刀。风爽胸襟快。天澄象纬高。可中情未瞥。脚债几时逃。 今深禅人遇受业师忌辰设浴次韵示之 好句真供养。绝胜百味珍。人生离忘旧。秋色独关身。为众开温室。代他曝浴巾。当时揩背后。默默守清贫。 访西明寺主 【门@真】寂西明境。道人此寄生。聊同松柏操。共话薜萝情。凝目湖光远。透肌山气清。兴来题壁处。还恐记浮名。 过藏六庵 小筑无尘地。超然独乐山。床移苍石设。门倩白云关。客少落花后。猿悬老树间。愧吾漫领众。输与此清间。 篠山途中作 驴迟吟兴动。多景故难题。寒雀下茶坞。野鸡啼麦畦。疏林春似尽。幽谷路如迷。喜见篠山近。天边日未西。 游息心轩次韵谢 修盟招社丈。遇兴忘生涯。数品筵殊盛。满盘果亦嘉。吟边安古砚。话里瀹清茶。冬日一何短。转头檐影斜。 夜坐听雨 五庐殊索寞。风雨打窗前。明灭孤灯影。轮囷一炷烟。冷床难得梦。漏榻不能禅。因忆东游夕。短篷宿客船。 雪中寄端呆上座 黄云终未卷。风雪乱纵横。万井人烟断。千林椎径平。寻诗消半日。凝目卜新睛。一色明边事。微君谁与评。 重用前韵示因顿二侍者(净因号知明光頔号雪光) 积阴笼四野。终日雪纵横。溪彴中边没。门庭拗垤平。山光遥引睇。风色快吹睛。二子诗成未。居吾为细评。 和退藏主人雪诗 向曙冻云开。瑶花堆紫苔。溪山皆皓洁。草木欲低摧。据座吃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