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韩集点勘
[book_author]陈景云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类书文集,文集,完结
[book_length]52862
[book_dec]四卷。清陈景云(1670—1747)撰。陈景云字少章,吴县(今属江苏省)人,散文作家、学者。少时苦读苦学,以博闻强记著称。十九岁就读于何焯门下,后来成为何氏的高足。曾应京兆试,落选后留寓藩邸,设馆教书,历时三年。后以母老辞归,居家著述,以著终生。卒后门人私谥文道先生。他以善长于史学、校勘学而有名于时,是继何焯之后吴中著名的学者。著有 《三国志辨误》、《纪元要略》、《纲目订误》、《通鉴胡注举正》、《文道十书》、《韩集点勘》、《柳集点勘》、《文选举正》等,对《文选》、韩、柳文集的文字多所考订,对前人之说有所辨正。他亦善写作散文,其文简严有法。《韩集点勘》四卷,此书取廖莹中世彩堂所注 《韩集》,纠正其错误,汇编成集。卷首注曰校《东雅堂本》,以廖注为徐时泰东雅堂所翻雕。末有陈景云自跋,称莹中粗涉文义,全无学识。其博采诸条,在选择上不够谨慎,即文义亦多疏舛。但其所校,考据史传,订正训诂,删繁补缺,较原本实为精确。有《四库全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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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chapter]四库本
[book_title]提要
【臣】等谨案韩集点勘四巻
国朝陈景云撰景云即撰通鉴胡注举正者是编因廖莹中世防堂所注韩集举正其误因彚成编巻首注曰校东雅堂本以廖注为徐时泰东雅堂所翻雕也末有景云自防称莹中麄涉文义全无学识其博采诸条不特遴择失当即文义亦多踈舛今观所校考据史传订正训诂删繁补阙较原本实为精宻如别知赋之一旦为仇证以尔雅元和圣徳诗之麻列证以李白梦游天姥诗城南聫句之疆氓证以周礼郑注梁国公主挽歌之厌翟证以毛诗郑笺师说之句读证以经典释文送韩侍御序之所治证以魏文帝与吴质书祭李使君文之惊透证以扬雄方言左思赋乌氏庙碑之立议证以汉书顔注太原郡公神道碑之耆事证以王安石文刘统军墓志之父讼证以汉书段颎传太傅董公行状之其子乃证以唐书李万荣传以至郾城聮句之谀噱当为庾噱证以李藩传进学解之守正当为宗王证以新唐书及文粹皆援据精确他如引赤藤杖歌证南宫不止称礼部引唐志五岳四渎令证庙令老人引徳宗祔庙髙宗已祧证讳辨之治字亦具有典据而于时事辨别尤详可称善本惟尸子先见公羊传而云出汉书稍为疎漏又次潼闗先寄张十二阁老诗忽防宋人谐谑一条非惟无预于校讐乃并无预于韩集殊乖体例耳乾隆四十六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费墀
[book_title]韩集点勘巻一
【校东雅堂本】
长洲陈景云撰
李序
教人自为注 韩子作樊宗师墓铭云惟古于词必已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序所谓教人自为者正训以词必已出耳为当如字读注与音并非 注论语十巻 张水部祭韩子诗鲁论未讫注手迹犹微茫则此云十巻者乃未成之书也今所传论语笔解出后人伪托
目録
祭文中祭虞部张员外后脱祭河南张员外一题又祭滂文后衍祭张给事一题
巻首宋莒公语
冯元諡章靖以博洽称宋史有传莒公雅重之故校韩集特从冯本
感二鸟赋 触白日之隆景 景古影字时方仲夏故曰隆景 虽家到而户説 二句指光范上书不遇事离骚众不可戸説兮孰云察余之中情公语本此或作户晓者非 篇末注引欧公语 结句明云无羡斯类而欧公乃以不过羡二乌光荣议之非笃论也
复志赋 将就食于江南 注全采洪谱之文但多贞元元年四字按欧阳詹哀辞云建中贞元间余就食江南则非至贞元元年始避地江左也此四字当删去
闵已赋 题注 公之去徐在府主未薨之前外集有题李生壁文可证非因府防而罢也 本传有才高数黜官语盖谓贞元末由御史黜官至元和初自谪籍召为博士久之又从省郎下迁也此赋作于贞元中在公从事使府之后未除朝官之前晁説失之咸通本乃咸通中中书舍人令狐澄藏本第五巻寄崔立之诗视物隔防褷下注引澄本即此本也
别知赋 题注 按公与崔羣书贞元十八年也书云仆自少至今从事往还朋友间一十七年则公之取友天下当自贞元二年入都之岁始也是赋作于二十年岁行犹未满两周故曰将也注非 知来者二句 言此别之后良友既不可以频得而迁客又未离谪地故申之以倚郭郛云云也旧注解来者未切蔓引论语尤可削 斯百一而为収文粹作斯一旦而为仇 按尔雅释诂云仇匹也诗与子同仇一旦为仇犹言倾盖如故也似作仇字其义独长而诸本未采
元和圣徳诗 题注 按序云臣日与羣臣序立紫宸殿陛下亲望穆穆之光则此诗必非分教东都时作也 所在麻列 按麻南宋初蜀人韩仲韶本作森朱子之説盖暗与旧本合特偶未采及耳然太白梦游仙姥诗仙之人兮列如麻则作麻列亦似有据分卒禁御注神策京师行营 按师当作西 区外句注鎭州常山县 按县当作郡 涤濯刬磢句注诗勿翦韩诗作勿刬见经典释文此注所本
南山诗 海浴褰鹏噣注 或作骞之骞当作鶱 烂熳堆众皱注 朱子言此蜀本之误者当谓嘉祐中苏溥刋本上言方从蜀人韩仲韶本则南宋初临卭韩醇所刋本也盖石蟇之注虽出于韩而字之从则嘉祐蜀本已然故特分别言之耳又沈元用名晦钱塘人崇宁六年进士第一人宣和中甞刋韩栁集后入金曽再应举登第归朝歴官徽猷阁学士
将归操 题注闻杀鸣犊作 鸣上当从蜀本増窦字狄之水兮注与清水合沛渎 按沛当作泲
别鹄操 题注 鹄与鹤本一字古人皆通用
秋懐诗 题注 按诗乃元和初自江陵掾召为国子博士时作行状云时宰相有爱公者将以文学职处公有争先者搆飞语公恐及难求分司东都是诗中有云学堂日无事盖方官国子也又云南山见高棱则犹未赴东都也至语穽心兵诸语其在已闻飞语后欤更以释言篇参证公元和元年六月进见相国郑公后数日即有为防于相国之座者则是秋正公忧防畏讥时也 彼时何卒卒注 司马相如当作司马迁 汲古得修绠注 庄子外篇绠短者不可以汲深荀语本之注自当引庄
赴江陵途中 将疑断还不注 蔡説非误洪谱自疎耳方氏増考年谱辨之详矣按公岳阳楼诗云前年出官由此祸最无妄奸猜畏弹射斥逐恣欺诳又祭张署文云彼婉娈者实惮吾曹侧肩帖耳有舌如刀皆斥王韦之党非谓李实也苕溪一条当删 昨者京师至 京师当从蜀本作京使
岐山下二首 题注 据唐史程昔范敬宗初官拾遗为宰相李逢吉私人名在八闗十六子之列则昔范乃名非字也
北极赠李观注 题下注已见前巻重云篇此复出当删
此日足可惜 假道盟津注即盟津也 盟当作孟东西出陈许 东西当从宋闽本作东南 按公始至徐徐帅馆之睢上至秋方辟为从事详见与东野书中注家自失采遂误以为初至即授幕职也此诗乃未为从事时作故喜张之来有连延三十日晨坐达五更之语若已入使院则方晨入暮归安得此闲适耶合全篇细读之旧注之疎益见矣 淮之水舒舒 时送籍返和州故有淮水楚山二句和隶淮南又楚地也
醉赠张秘书 性情方浩浩 东坡文见客举杯徐引则吾胸中为之浩浩焉又题画诗聚蚊金谷是何人皆本公诗语法言渊骞篇货殖曰蚊此蚊字所本阿买不识字注或问阿买是退之何人 按或问下脱鲁直二字此必其子侄小字句乃韩仲韶注既引赵説此注复出当删
送灵师 枭卢叱回旋注 按晋史刘毅掷得雉大喜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旧注删改本文殊晦澁不可解又误晋作宋 千寻堕幽泉注寻或作浔 按浔与寻同两浔字并当作浔见説文 开忠二州牧按开牧未详忠牧盖谓李吉甫也吉甫以贞元中自郎署左官于外及在忠州又六年不迁故曰失职是诗作于贞元二十年而二牧之赠僧诗则又在前观下昨者句可知矣 落落王员外注 戸部当作吏部
县斋有懐 风雨灵台夜 谓官四门博士也汉光武立明堂辟雍灵台号三雍宫 谁为倾国媒注李延年传汉武帝歌 按传当作侍 何能一战霸注按公马少监志云始余初冠应进士贡在京师后五六年吾成进士去而东游则贡在京师者乃未成进士以前事至登第后上宰相书则自称前乡贡进士矣此注贡于京师四字当削 何用毕婚嫁注后汉向平字子平 按上平字当作长
合江亭 范石湖骖鸾録曰合江亭今名緑浄阁取韩诗緑浄不可唾句盖石湖赴桂林时过此而目覩其悬牓也 邦君实王佐句宋本下注故相齐映所作老郎一聨下注宇文郎中炫又増其制君侯一聨下前刺史元澄无政廉使杨公中丞奏黜之朝廷遂用邹君此考异所谓篇内三处注文也按此三条定公自注之文刋本误以为出于后人而削之题下注亦止采二条尚遗其一 宇文炫官终刑部郎徳宗欲复用卢杞炫时为拾遗与同官陈京等力争而止风节伟矣
陪杜侍御游湘西寺 题注湘西观察使 按湘西当作湖南 指摘困瑕垢 按公自阳山遇赦仅量移江陵法曹盖本道廉使杨凭故抑之赠张功曹诗所谓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轲祗得移荆蛮是也时韦王之势方炽凭之抑公乃迎合权贵意耳诗中椒兰绛灌自斥韦王而指瑕摘垢盖谓使家之抑也
岳阳楼 朝过宜春口注 按公是时方自潭抵岳以趋荆南不应过袁州之境观下夜防巴陵洲句则宜春口盖在岳州之南乃洞庭中小洲渚名也注承洪谱之误 擢拜识天仗 谓御史之擢也唐制三院御史有缺悉由御史大夫及中丞荐授贞元之季御史台久不除大夫皆中丞专其事公之入台时李汶为中丞盖由汶荐也时同官中名最著者如栁宗元刘禹锡李程张署等俱汶所荐故宗元祭汶文云慎择寮吏必薪之楚斯笃论矣时公先贬官于外故不预祭耳惜史逸汶传而荐公事尤失传当以宗元祭文及新史王播传参考自可得之 但惧失宜当当谓奏当也奏当见汉书师古注当谓处其罪时公量移江陵法曹故云尔言惟恐司刑而不得其平也
送文畅 昔在四门馆注 按博士上衍国子二字观题下注自明 少小学城阙 按诗子衿刺学校废也少小句盖言此僧少甞为士耳注未明悉 仆射领北门 谓河东帅严绶也注承洪谱之误唐以太原为北门屡见于史田季安时镇魏博不当言北门至宋都大梁始以魏地为北门如防莱公镇魏自言北门鎻钥非凖不可是也洪説失之又唐河东帅府兼统蕃部观公作郑儋墓志可见故下继以盛徳之句
答张彻 日月垂十龄 按公此诗发端云首叙始识靣而其下以浚郊避乱睢岸连居为识靣之始则知公与彻邂逅在贞元十五年已夘去汴居徐之日至丙戌凡八年故曰垂十龄也若从丙子讫元和改元之岁已逾十载与诗语不符矣 泪眦还双荧注按公诗叙朝正毕与彻相别惟毕事驱传马二聨言已归彭城而彻留长安省选以下四句又另叙十七年以后事公赴省谒选者再至十八年春始有四门博士之授省选逮投足者谓此也公谒选入都复与彻相聚及公得官而彻方下第且有逺适故继以尘袪泪眦二语皆惜别之词旧注通指为十六年事非也 渐阶羣振鹭注 按扬雄剧秦美新云振鹭之声充庭鸿鸾之党渐阶又韩诗振鹭篇于彼西雍薛君章句曰鹭洁白之鸟西雍文王之雍言文王之辟雍学士皆洁白之人则渐阶句语本扬子而义取韩诗盖与下句并切太学言之也又注引法言释螟蛉是矣而肖之矣下删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十字则学诲之义晦矣
荐士 妥帖力排奡 妥帖二字本陆士衡文赋 使以归期告 按公荐东野于郑余庆当在元和初若贞元十九年余庆方在郴州贬所不得有此荐也感物増恋嫪注声韵云姻嫪説文云固也 按韵当作类姻固二字并当作婟
古风 题注 贞元之季人主方渎货外吏多掊克以事进奉有税外方圆之目科率日多民力重困公诗殆以是时作史记平凖书云告缗狱兴商贾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产篇末四语意盖本此
嗟哉董生行 生祥下瑞无时期 按时当从宋闽本作休
汴州乱 题注 首章意乃公羊子所云下无方伯次篇则上无天子也
利剑 题注 按此诗岁月无可考详味诗意似为疾防而作与汴州事无渉又孟东野送公从军诗中有行为孤剑咏句疑指此诗从军盖公初赴汴幕时也
汴泗交流 东坡文彭城三靣阻水楼堞之下以汴泗为池 此诗张仆射有和篇其末云韩生许我为斯艺劝我徐驱作安计不知戎事竟何成且愧吾人一言惠盖撃毬之事虽不为即止亦深以公言为有当也
鸣雁 公在徐幕时有与李习之书云仆于此岂以爲大相知乎将亦有所病而求息于此也违忧懐惠即有病求息意
桃源图 题注 武陵太守当是窦常常兄弟五人并以诗擅名有聨珠集行世元和十年常为朗州刺史朗州唐武陵郡之官寄刘梦得诗栁子厚和之见栁集中韩有岳阳楼别窦司直庠诗及窦司业牟墓志二人皆常之弟常之刺朗亦见牟志又朗州至宋因避圣祖讳改为鼎州 南宫先生疑是卢虞部汀韩卢倡和甚多详见本集临卭韩本题下注必与一郎官赓和廖本改郎官为礼部郎非也尚书诸曹唐代统称南宫盖犹云南省不专指礼部如和虞部赤藤杖诗称虞部为南宫即其证也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 涤瑕荡垢 按扬雄文涤瑕荡秽
谒衡岳 庙令老人 按唐制五岳四渎令各一人正九品上掌祭祀此庙令盖谓衡岳庙中令也
古意 题注 据宋建安魏本自公县斋有懐以下皆樊氏泽之语又自仲尼悲麟至微沈子几晦哉悉樊氏引沈顔登华防之文也此下更有按公诸诗及国史补所云公实如此初无他防也四语盖顔自诧得诗微防而樊氏深不然之故力辨其非廖莹中昧于文义辄删樊説四句全失其本意矣顔吴郡人传师之孙唐末进士仕吴为翰林学士登华防篇文苑文粹并载
忆昨行 阳山鸟道出临武注 按江南乃湖南之误又连属广南此宋制也唐则郴连并隶湖南 宋朱新仲猗觉寮杂志云韩诗驿马距地驱频隤蜀人谓立地为拒地立地者不容少休意按蜀人方言如土锉岸溉之类屡见杜诗盖少陵久寓蜀地故旅中所咏即用土人语耳韩子阳山之行路不由蜀何故忽采方言入诗乎汉书甘延寿传防距注云有人连坐相把据地而能防取之拒地之拒殆与距同夫人以手据地可曰距则马以足躆【徐广史记注躆与据同谓以足据持之】地亦可言拒矣韩子时从临武逾岭南出经鸟道之险驿马力疲足倦据地不前策之而犹不能升故曰驱频隤正取虺隤义也 近者三奸悉破碎 按三奸斥伾叔文执谊李轨法言注谓三桓陈恒王莽也故公永贞行云天位未许庸夫干盖直以窥觎神器之罪坐诸人又篇中侯景九锡语其意亦同后人读至此亦不能无嘻其甚矣之疑也 君当先行我待满按公诗意方欲与张君结隠嵩洛间所谓君当先
行者即防上投檄北去言之耳此与寒食出游诗皆叙张方有邕管之辟并未及雍掾之除盖此时张之新命尚未下也注误 从此直到耉与骀注 诗中耉字别本有作耆者故有閟宫以下十三字注今正文既作耉此注当削 昨者宋本作昨日则以下八句似谓是岁八月朔顺宗内禅之赦及细考之非也唐制赦书日行五百里计旬余即可逹郴州功曹以是月十四日在郴闻赦理或有之但观州家申名使家抑句时使府驻潭州自郴申潭文移往复其事岂一二日可了乎则作昨日自误也又洪谱亦谓此指宪宗受禅之赦不知宪宗受禅无赦至逾年改元始颁赦耳其考尤疎
刘生诗 倒心回肠为青眸 按青眸即指上歌舞之人公感春诗云艳姬踏舞筵青眸刺劒防可以互证倒心回肠言刘生目成意移耳为当读去声且注不引宋玉高唐赋感心动耳回肠伤气之文而举司马迁书既属蔓引至采阮籍青眼事尤误
郑羣赠簟 首句注 按笛当作簟蕲州贡簟见唐史地理志故曰天下知
游青龙寺赠崔补阙 去岁羁帆注 按注乃采樊氏语而江陵下删原文竢命于湘中一句则与本句湘水不相闗矣 年少 按补阙十七登第少公八岁元和初列官谏署年方逾壮故有年少得途句
赠崔立之评事 题注 按公答崔立之书首称斯立足下盖字斯立而名立之也注误 勿嫌法官未登朝 立之贞元中登第后复中词科初授校书郎秩满除畿尉当时相传畿尉有六道入为御史评事京尉者有佛道仙道人道之分见崔琬御史台记京尉即赤尉谓长安万年二赤县也勿嫌法官二句盖言立之自畿尉召入止迁评事不得御史但比赤尉尚有仙凡之异耳盖除御史则登朝为常参官矣唐常参官一名登朝官 本巻后有酬崔十六少府摄伊阳尉乃别是一人非斯立也斯立行二十六亦见韩诗与少府之行异又少府以赤尉摄伊阳令未甞为伊阳尉伊阳为畿县非赤县注全误 钱帛纵空衣可凖 唐百官月俸多给钱帛纵空谓官闲禄薄也摵摵井梧注潘岳秋思赋 按思当作兴
哭杨兵部 题注 知当作刺知州之置自宋始唐无此官又李习之陆歙州述言云言字衍
赤藤杖歌 滇王扫宫避使者注当如避道之避 按如下脱避舍二字
崔十六少府摄伊阳 题注 按诗意言己新居洛下而崔以赤尉继至遂与邻居则公与崔相识在元和二年分教东都后非自江陵召入时也河南洛阳二赤县皆在东都郭下崔之摄伊阳盖以赤尉权畿令也
送侯叅谋 题注 按公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至是已三载诗云幸同学省官又云东司絶教授盖与侯并为分司官也已而公除都官郎分司如前而侯则往应河中之辟注未明晓 人马何蹻腾注马逝也按逝当作壮
感春第三首 放车载草农事济 按时讨王承宗于恒州配河南府馈运车四千两河南尹房式以凶旱人贫难以徴发宪宗可其奏放车载草指此事也起居谏议注 按裴度为河南功曹西川节度使武元衡奏辟掌书记寻自蜀召为起居舍人非从河南入也注仍洪谱之误方氏増考已辨之矣
送李翺 题注 四年正月已酉 按下文是月有乙未丁酉则其前不合有己酉当是乙酉之误
送石处士 常山险犹恃 按公送石处士序云方今冦聚于恒师环其疆恒州成徳军治所也时方讨成徳帅王承宗中尉吐突承璀统行营兵驻邢军久无功故有钜鹿师欲老二句邢州唐亦称钜鹿郡属昭义军先是承璀兵深入成徳境为承宗所挫故退屯于邢当石洪赴河阳时尚未有洗雪承宗诏故曰去去事方急也注引赦承宗事误
招杨之罘 食有肉与鱼注冯讙迁之幸舍 按当作迁冯讙幸舍
寄卢仝 独抱遗经究终始 按晁氏读书志唐卢仝春秋摘微四巻祖无择得之于金陵崇文总目所不载独抱遗经句殆指是书言之惜其不传也
[book_title]韩集点勘巻二
长洲陈景云撰
石鼓歌 歌中叙元和初为博士甞告祭酒以石鼓所在劝其移置太学惜未之从故有中朝大官二句欧公集古録云石鼓在今鳯翔孔子庙先时散弃于野郑余庆始置于庙按余庆帅鳯翔在元和九年乃韩子作诗后事窃因欧公之言详考之知韩公前此所告之祭酒即余庆也公为博士之岁余庆以故相为祭酒故曰中朝大官余庆为祭酒三月旋拜尹洛之命意其莅官日浅故公所请未及施行耶至迁镇鳯翔即有移置孔庙事盖理公前语也然则石鼓之得久存于世不至销蚀埋没如公诗所叹者固出自郑相収拾之力而亦公在太学有以啓之耳先儒作石鼓考者如王厚之郑渔仲诸公皆援据该博而初不言鳯翔移置事自公发其端故表而出之
题炭谷湫祠堂 匣里雌防鸟 按鸟当作剑
送陆畅归江南 名以能诗闻注 唐史公主传无云阳主疑非云安即岐阳之误畅长庆初入江西廉使王仲舒幕府至太和末以前鳯翔少尹预诛郑注事见唐史
送刘师服 师服归后复入京师元和十二年驸马都尉于季友坐居防宴饮得罪师服以与同饮笞四十流连州贻持令名二句惜其不能诵之终身乃至犯刑而辱亲也
调张籍 刺手防鲸牙 按刺手当与送穷文捩手覆羮同义注误
寄崔立之 首句注 按西城谓寓都城西耳诗中明言客居京城也蓝田在都城东南不当言西雪后寄崔丞诗云蓝田十月雪塞闗我兴南望愁羣山尤可证也注非 不敢捩眼窥注 前説是送穷文捩手覆羮可证诗话一条当削 视物隔防褷 下注澄字谓唐人令狐澄本即上文姚令威所据唐本是也详见方氏举正澄桂管廉使定之孙相国楚之从孙附见旧史楚传干符中歴中书舍人别见新史艺文志又旧史楚传后附子绹及孙滈偶滈下衍一澄字新史世系表及艺文志遂误以澄为楚之孙绹之子方氏亦沿其误澄所着有贞陵遗事见新志又甞书其从祖楚白楼赋见赵氏金石録 咎责塞两仪注乃魏道辅语然福不盈眦祸溢于世此班固賔戏
之文又魏人章疏所本道辅语犹未详也 观名计之利注 按观之名计之利庄子杂篇中语朱子偶失记耳
月蚀诗 按玉川月蚀诗洪景卢言指宦官吐突承璀用事见容斋续笔其説为长
孟生诗 窅黙咸池音 按苏子容诗孟郊篇什况咸池自注云唐人题孟郊诗三百篇为咸池集取退之诗义又刘贡父诗话亦云孟有集号咸池仅三百篇至宋次道防东野诗却云蜀人蹇济用退之赠郊句纂成咸池二巻一百八十篇与苏刘之説不同未详孰是 无为久滞淫 按国语底着淫滞贾逵注淫久也此盖倒用与上参差同
示爽 强顔班行内注 按题下注近之观名科二聨乃已登科入使府者则诗当作于长庆中非元和间知制诰时也后注与前相戾又凡列朝班者皆可云在班行内非典诰之称后説尤无据
赠别元十八 题注 按樊説是特语犹未详白序作于元和十二年正裴行立帅桂时大林寺在江州庐山元十八甞搆溪亭于山之东南见乐天诗又乐天有送元十八出庐山从事南海诗盖同游大林后寻赴岭外使幕矣本从事桂林而云南海者殆以桂林亦岭南五管之一故可通称耶 英英桂林伯注按伯谓九州之伯左传云五侯九伯是也注未分晓已覧赠子篇注 按注説是也栁序称元生之为
学恢博而贯统韩赠诗第五篇即申言序意耳但考子厚送僧浩初序云近李生础自东都至退之寓书曰见送元生序云云退之在东都送李生还湖南乃元和四年事则见栁送元序必更在其前见序与贬潮相去已逾十载不当止云想风采三年疑三年二字传録有误栁序作于永州方送元生为湖岭之游其栖止庐山盖南游廻棹后事也 嶷嶷桂林伯注按欧阳生哀辞云容貎嶷嶷然此句盖亦称其容
貎之庄至史记其徳嶷嶷乃五帝本纪中称帝喾语若引以颂美臣下不伦甚矣
别赵子 婆娑句注 王衍当作王愆期事详晋史陶侃镇荆时衍死久矣
除官赴阙 湓城去鄂渚 陆游入蜀记云自江州至鄂州七百里泝流虽日得便风亦须三四日韩诗云湓城去鄂渚风便一日耳过矣按通典寻阳西南到江夏六百里江夏鄂州理所
南山有高树 题注 下篇非为李宗闵作方氏辨之甚详语见下篇题下此注及下篇三字与后篇当是为宗闵作句并当削诗话尤赘
猛虎行 出逐猴入居 按猴方本作猚朱子辨之然猴字亦窃疑未安盖猴非虎敌明甚若入居其穴乃劘虎牙而餧之肉耳虎何惮而不敢归穴乎猴猚二字俱传録有误
奉酬卢给事 按东坡谢赐御书诗云袖有骊珠三十四盖化公此诗二语为一也证以坡诗方説之误益明
南内贺朝归 按唐南内兴庆宫非人主正衙朝贺地据新史穆宗母郭太后居兴庆宫朔望三朝穆宗率百官诣宫门上寿则此南内朝贺乃朝太后也此诗疑公在穆宗朝除京兆尹与中丞李绅争台防后作唐人以中丞居风宪多呼为法吏诗云法吏多少年磨淬出圭角法吏自指中丞也又皇甫湜作公墓志其中叙争台参事斥绅为佞臣有其铓之语诗所谓圭角殆犹志之言铓均指绅之得君势盛也据实録京尹之除在长庆二年六月其复除兵部侍郎则是冬十月观篇首秋曦句则诗以秋日作正台府不协移牒纷然时也 致官九列齐 旧注以此诗为公官庻子日作非也官庻子在元和中朝南内乃长庆间事前后了不相渉又自舍人改庻子乃自要职徙闲官非贬也此诗盖作于贬潮还朝后三黜谓为御史郎官及刑部侍郎时凡三黜官耳况明言致官九列齐庻子之官不得齐于九列则注説之误益明矣 着籍朝厥妻 命妇亦入朝太后注未明悉
杂诗 题注 按第七巻杂诗题下注公时为右庻子元和十一年作与谴疟题下注元和十三年为刑部侍郎时作二説皆未有确据又第十巻中闲游题下语亦然皆当削
谴疟 出汝去莫违 按出当从宋闽本作咄与张十八同效阮步兵 辟如兎得蹄注 按得兎而忘蹄本庄子语王弼周易略例引之繋辞无此文
城南聨句 礼防拱而立注 按文子曰圣人师拱防制礼故曰礼防杜诗野防拱乱穴又注陆机当作陆玑 浙玉炊香粳 注説是折稌见内则尤古浙作折之明证盖浙与淅亦音异而义同耳又魏文之文当作武 赵燕锡媌娙注 按娥字説文云帝尧之女舜妻娥皇字也秦晋谓好曰娙娥此注倒其文据汉书娙娥武帝所置后宫位号顔师古注美好貎释韩诗娙字顔注可与説文兼引 运田闲彊甿 按周礼以彊予任甿郑注彊予谓民有余力复予之田若余夫然彊甿本此
纳凉聨句 扫寛延鲜飚 按此下脱注一条误刋入后秋雨聨句飕飗卧江汰下当改正
征蜀聨句 塡隍防傄注 玉篇防傄健也盖言填隍士之奋力 战恤时销洗 恤当从宋蜀本作血
雨中寄孟刑部 按旧史简自仓部员外郎迁司封郎中新史所谓他曹乃司封非刑部盖自戸曹迁吏曹故曰他曹也又韩子志李干墓文中称简为工部尚书简歴此官亦未见于史盖与不着其除刑部同则史之所略多矣 鬭塲再鸣先 按再鸣者谓几道登第后又擢词科也郑羣墓铭中有再鸣以文句与此语意正同
逺游聨句 题注 按注谓远游即东野役于江南时其説似是而非盖役于江南乃赴溧阳尉任役谓吏役也远游在初春而归期订晚秋岂有赴官而春去秋还者又诗中歴叙吴楚诸地盖时将为湖岭之游故云尔观东野集中有过彭泽次沅湘及连州吟诸诗殆皆此游作亦可略见游迹之逺矣 取之讵灼灼 按取之刘贡父诗话作前知为是
郾城聨句 此年名作噩注 按元和二年当作十二年 宫娃分绰约注 按风俗通当作通俗文 亲交献謏噱 按謏广韵苏奏切怒言也与下噱字义相反不应连用宋杭蜀本皆作谀又与上句谄字意复亦恐非是疑廋字之讹廋辞见国语又唐书李藩传王仲舒与同舍郎置酒邀賔为俳説廋语相狎献廋噱者殆亦同此耳 五狩朝恒岱 按五岳独言朝恒岱者因二岳在恒郓二州境时王承宗李师道皆未纳土故也 雪下収新息注 诗以晚秋作至雪夜入蔡乃是冬十月事注不当引
义鱼招张功曹 题注 按诗作于贞元二十年春至阳山后乃俟新命于衡阳前一年也祭李郴州文中叙投义鱼诗事在俟新命之先而谢郴州寄纸笔诗又在投义鱼诗之前谢诗有虞卿正著书句盖方在谪居故云尔益可证是诗为阳山时作公以是冬与张署会宿界上而义鱼在春故有思我友忆同僚之语而招之来邑也旧注非
木居士 按题木居士诗洪谱不系某年然谱以郴州祈雨及郴口诸诗并繋之乙酉而木居士庙在衡州属邑公自郴赴衡甞憇其地故留题云尔是时羣邪之势犹盛正公他诗所谓伾文未揃时也二诗盖专指伾文言之栁子厚既坐伾文党谴逐后与人书追叙伾文始末云素卑贱暴起领事射利求进者填门排户诵公诗而论其世正可引栁以注韩也 次篇前二句申言伾文寒微暴贵出自粪土而骤升云霄也当二人势盛时其党互相推奬有伊傅管葛之目伊傅殆指伾文而管葛则刘栁辈标榜之词也后二句殆深斥当时之大言夸饰谓二人可伯仲伊吕之流欤伾文既揃后三十余年而梦得作子刘子自传犹盛称其才谓有逺祖景略风是直取烬余之木复雕画之也
喜雪 授简慕前规注谢灵运雪赋 按灵运当作惠连
入闗咏马 题注 旧注误方氏举正亦以此诗为元和改元西归日作亦误也公元和中自河南令入为职方员外郎因前过华州时见华隂令栁涧事上防论之坐是下迁博士公诗疑縁此而作华州乃入潼闗孔道也公先以言事逺谪廻翔久之方有省郎之召乃复以抗直左官宜不能无慨于中故以马之一鸣辄斥自比耶若从江陵还朝时公年未逾强仕不应有岁晚力微之慨矣 樊泽之曰岁晚力微不应鸣也其説是盖不应鸣而鸣斯为妄矣 唐人诗文中凡止称闗者皆谓潼闗至蓝田武闗则必繋闗名以别之即公集中亦然可参考也 李林甫欲絶言路有立仗马一鸣辄斥语事见本传一鸣二字本此
梁国公主挽歌 移封大国新 按公主始封普宁元和中徙永昌及薨追封梁国自郡封进国封故云尔龙轜非厌翟 按周王姬下嫁车服下王后一等
乘厌翟车见诗郑笺歴代因之唐制亦尔观新史赵国公主传可见
和崔舍人咏月 重门限禁扃 按崔时以翰林学士兼舍人方供奉禁闼故有重门句然舍人内直亦在禁中公掌制日甞有仙郎宿禁中语
咏雪赠张籍 纷纷碎若挼 按挼有乃禾素回二音此当从素回切广韵曰撃也如从乃禾切不惟乖韵义亦不协矣
酬王二舍人雪中见寄 按题下注皆方氏语其説良是至涯为舍人本传略之二语初疑其未谛按王适志文云中书舍人王涯独孤郁考二人本传皆止以郎官知制诰未甞官舍人而志文与诗题云尔者盖唐代凡知制诰官例得称舍人以制诰本舍人典之而以他官兼知即职与之同故亦得称之如刘梦得哭郁诗亦称舍人此尤可证然韩集中祭虞部张员外文文苑英华详具年月日下并列同祭姓名六人首云中书舍人王涯次云考功郎中知制诰韩愈未甞以二人俱掌外制并称舍人则方云涯为舍人而本传略之者其説亦是也 韩子赴江陵途中有寄赠王二十补阙诗即涯也又有次石头驿寄王十中丞诗则仲舒也二王姓同行异即见本集至王璠呼涯为二十兄又别见唐史 涯传无为舍人事而仲舒官舍人详见碑志及史传或本题下误注仲舒盖由此又栁子厚集中称仲舒为舍人【献农公诗自注】而仲舒除此官在子厚殁后此又知制诰得称舍人之一证也
送侯喜 如今便别长官去 按一官之长曰长官汉孔氏书传及郑氏诗笺中皆有此称其来久矣
奉和卢四兄元日朝回 戎服上趋承北极 按唐制朝日百官班定金吾将军先出班报平安戎服句谓此
送李六协律 宋诸本题下皆注翺字殆因韩子代张籍上李浙东书中有李协律翺故耳然翺之行七非六也即见本集与杨子书此误正与以王舍人为仲舒同
赠张十八助教 题注 按四门国子两署也博士助教两官也注合而言之殆近麞邉鹿鹿邉麞矣
和席八韵 题注 按席谦与杜子美同时名见杜集与韩子相去殊逺又谦本道士注家之谬有如此者直当削去何必存而辨之 公时与防同掌外制故有倚玉一聨或作市误也及公贬潮而防犹在右掖公之谪词即防所草
广宣上人频见过 按广宣以诗召入供奉内道塲有集名红楼皆应制之作縁此颇怙恩挟势干谒公卿甞私传禁中语于韦右丞贯之贯之叱而出之公诗意亦犹是也
太安池 旧注疑太安池即安乐公主定昆池其説近之下公主当年一絶即咏太安池耳游太平公主山庄一题诸本无之为是唐本太安池下注阙字殆偶逸是诗也据雍録定昆池在长安西南十五里故有台榭压城闉句又朝野佥载言定昆池方四十九里直抵南山尤可作第二聨注 或疑游太平公主山庄一题当繋是诗后下注阙字亦可通
闲游 子云祗自守注安帝时丁傅董贤用事 按安当作哀
和李司勲过连昌宫 题注 遗老即谓开元遗老时上距开元六十年当日遗民宜尚有存者如元微之连昌宫词亦借宫邉老人立言是也诗意盖谓昔年父老幸値元和中兴皆欣欣复见太平之盛惟安乐而思终庻克绍开元之治免蹈天宝之覆辙耳宫虽置于显庆而开宝间车驾幸东都屡驻此宫故公诗云尔旧注皆未得其觧
次潼闗先寄张十二阁老 中兴遗史绍兴元年三月张浚自陜西回蜀宣司干官郭弈有诗云秦山去尽蜀山来日照闗门两扇开刺史莫辞迎候逺相公新送陜西回盖改韩诗以诮浚富平丧师事是可采入拊掌録也
次潼闗上都统相公 题注 按淮西之平裴度以宰相督战李商隠韩碑诗所谓腰悬相印作都统是也旧注以韩当之误
桃林夜贺晋公 题注 按桃林在潼闗东诗盖作于次潼闗前上都统诗中冠盖相望句即谓在桃林遇衔诏西来者
送李员外院长分司东都 韩子从晋公还都后擢刑部侍郎叙平蔡功也同时幕僚如冯宿李宗闵皆迁官独正封不得例迁且反奉分司之命是必有泥其进者故腹聨云尔正封后歴中书舍人有诗名牡丹一篇尤为时传诵见松杂録
元日酬蔡州马尚书 按蔡州疑当作华州旧史宪宗纪十三年十一月以华州刺史令狐楚充河阳节度使十四年三月以华州刺史马总充郓濮曹等州观察使则总之除华州当即在十三年冬纪偶略之而本传云十四年自忠武改华州四字盖三字之误耳四年元日总正在华公于都下酬其去年元日在蔡所寄诗故中有三峯之语
答道士寄树鸡注 龙城云仙二録新旧史艺文志皆无之洪容斋力斥龙城録为妄书而云或以为刘无言所着至朱子语类及张邦基墨庄漫録中则谓二録皆王铚性之伪撰按无言名焘湖州人元祐三年进士有文誉东坡甞和其诗铚亦北宋末名士陆放翁深推其记问该洽而生平好撰伪书欺世识者嗤之则洪张二説似朱张尤为得实矣容斋又甞言孔传续白氏六帖采摭唐事殊有功而悉载云仙録诸事自秽其书【云仙散録冯贽撰】按孔帖兼载二録而容斋独举云仙盖偶遗其一要之此二録皆底下恶书也注家不辨而俱引之殆亦秽韩子之诗矣
左迁至蓝田闗 云横秦岭 按班固西都赋曰于是晞秦岭通典云在蓝田界
次邓州界 早晩王师収海岳 按海岳之地皆在郓部时郓寇将平故云尔先是淮西甫平即有赦令公亦冀平郓之后当例降徳音可遂因此内移耳诗以初春作因有雷雨句及仲春而海岳収矣縁降赦在秋故至冬始自潮移袁也
晩次宣溪 题注 此赴潮过韶作公以是春三月至潮安得入夏尚在韶乎注非
题秀禅师房 按题驿梁诗题云贬潮州刺史乘驿赴任其时方为严程所廹涂中山水皆未暇游眺故后日移袁过韶寄诗韶守有欲借图经开看佳处之语则到僧家把渔竿必非赴潮时事定量移后过其地而留题也后诗题下注尚未考及此
韶州留别张端公 江总虞翻 按南史江总传梁元帝徴为始兴内史始兴即韶州以江比张盖用当州故事又吴志虞翻传孙权徙翻交州裴注引翻别传有自恨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殁海隅诸语公自以直谏谪潮与翻之徙交同又潮州地亦汉交郡所辖故以翻自比旧注未明
游西林寺 题注 魏下脱简字白乐天游大林寺序可证简见贞元末有墓志在栁子厚集其游庐山盖摄官江州刺史时也又长庆初有枢宻内臣魏简乃姓名偶同者
自袁州还京 岁暮难相値一聨 按公以冬日次安陆岁已暮矣然末聨又非专言时序也韩诗岁聿其暮薛君章句曰暮晚也谓君年岁已晚诗意本此盖公早岁与随州同佐汴幕是时旧寮多逝仅存二人故深喜晼晚相値之难耳合后寄随州诗观之义益明矣
雨中寄张博士 岁晚偏萧瑟 按观雷频以下三句则时非冬日可知兼观白乐天和篇中有叶湿蚕病语盖苦雨在初夏明矣落句岁晚之义与寄周随州马仆射二诗中岁暮岁晏同楚辞及年岁之未晏兮正公所本也
奉和张侍郎 再领须句国注 按衍郓之二字东平郡名须昌其属邑唐之郓州即晋东平郡也通典云郓州古须句国似尤简宜当采之 仍迁少昊司马总始以检校礼部尚书镇天平及召入未至复令还镇加检校刑部尚书故有是句司寇秋官秋月其帝少昊故云尔又天平属邑曲阜本少昊之墟此句盖双闗再镇天平意注未明悉
早春与张十八博士 题注 令狐澄本作三弟亦非杨嗣复行六非三也见白乐天集嗣复后入相唐史有传澄生长贵胄而于近时宰辅亦偶未悉其行次足知考订之难此讳行録之可资采证也【馆阁书目讳行録一巻以四声编登科进士族系名字行第官秩及父祖讳主司名氏起兴元二年尽大中七年其书出于唐季新史艺文志作讳行略宋志作録至撰书人姓名则二志俱逸之矣行户郎反或读本字非】
送桂州严大夫 飞鸾不假骖 按骖鸾二字本江淹别赋至范至能帅桂林着骖鸾録则又取韩诗语
奉和李相公题萧家林亭 题注 按遇本作遘避高宗嫌名易之非误
[book_title]韩集点勘巻三
长洲陈景云撰
原道 题注 按东坡云云亦伊川语误以为苏説自蜀本韩仲韶注始及后闽中魏仲举五百家注本已削之此复采入何也
行难 自越州徴拜祠部员外郎 按越州乃浙东治所观察使领之李习之陆歙州述云由侍御史入为祠部员外郎盖自浙东使府御史召为省郎
师説 题注 按栁子厚志文云衡湘以南为进士皆以子厚为师则当时学者之宗仰盛矣何云人不归之耶且言子厚因学者不归已而归韩故有答韦严二书其説尤鄙陋当削 授之书而习其句读注按周礼天官宫正注读字陆氏释文云戚如字徐音豆戚谓梁戚衮徐谓晋徐邈也山谷盖从戚读非以意创又陆氏列戚于徐前则亦以其读为长故公羊序中句读字不音以此【文选笛赋注投与逗古字通音豆投句之所止也】
进学解 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注 按此文作于职方左迁后史传甚明似无可疑而方本以时易年其説尚有未安盖此句乃伏后三年博士之根作年为是此弟子虽假设之辞然唐时国子生亦有久在学舍者如何蕃入太学二十余年阳城谕诸生以归省是也 行虽修而不显于众注 按泊字与显字义絶不相近恐是白之误盖误白作泊后又转讹为洎耳 荀卿守正 按守正新史文粹并作宗王东坡荀卿论言卿明王道述礼乐则作宗王似较守正尤精切非讹也 欲进其豨苓 按豨苓即庄子所谓豕苓音义云一名猪苓药草名也方回猪矢之説妄矣
讳辨 与贺争名注 按董説是也元稹为礼部在长庆初贺前卒久矣 律文三条皆本礼经故即引郑氏原注释之下文云考之于经质之于律谓此 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 按治乃高宗庙讳而此文及平淮西碑俱不避盖徳宗祔庙之年高宗已祧矣文与碑皆作于后已祧不讳礼也 注传有五皓之称传当作博见楚辞招魂王逸注五白博齿也
释言 为我写子诗书 按史言公举进士投文公卿间故相郑余庆颇为延誉由是知名盖郑相知公在早岁非自江陵召还始受知也公登第之岁郑入翰林其后郑相自以职亲地近遂与公久不相闻及贞元之季公始登朝而郑相已逺谪再秉国钧特擢公幕掾因悉徴其歴年诗文也 于后之数月 按月南宋本作日为是洪谱同公始见郑相在元和元年六月而李翰林以次年正月入相相去仅七月以下文再云累月语推之则前当作数日明矣
张中丞传后叙 愈甞从事于汴徐 按双庙在宋州汴府支郡也又泗州亦徐府支郡从事二句盖贯下祭双庙与过泗州两事言之或本两府作两州非也
汴州东西水门记 嚚童噭嘑 按嚚童谓李廼也与送张道士诗中呼吴元济为狂童同
蓝田县丞防壁记 题下注贞元四年进士下脱六年中博学宏辞科一句此条乃樊泽之语其説是也又出于人三字亦见栁子厚志文尤可证樊説之有据谚数慢必曰丞注 按公酬崔少府诗云但闻赤
县尉不比博士慢与此记慢字同义即公论盐法状中所谓散慢官也谚数慢必曰丞者盖当时俗语歴数内外官职之慢莫丞若耳数读上声方説得之虞山钱受之在万厯末作送杨县丞序引韩记以慢字作慢侮解误甚 雁鹜行以进 按庄子外篇士成绮雁行 一蹑故迹 按汉书邹阳传人主必袭按劒相眄之迹师古注言蹑其故迹
科斗书后记 平刘展于淮西 按西当作南
郓州谿堂诗序 且六十年注 按李纳下当删子字补传子师古师古传师道九字
争臣论 为禄仕者也 按诗君子阳阳序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郑笺禄仕者茍得禄而已不求道行
改葬服议 子思曰三年之防未葬服不变虽有其文未着其人 按子思之説虽出孔丛子而自子思以来未有行之者也惟南史张种値侯景乱奉母东奔乡里母卒又廹凶荒未葬服虽毕居家饮食恒若在丧王僧辩奏起为中从事并为具葬礼葬讫种方即吉史传中仅有此一事则其事仍以二十七月为断而未甞不除也外此则未见其人
禘祫议 按时既勅防令百寮集议公方官国子博士亦百寮之一乃自言贱不及议者盖唐代都省集议惟朝官得与国子博士非朝官【见公下年论权停选举状】故曰贱不及议也朝官亦名常参官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
答杨子书 题注 按栁子厚与杨诲之第二书元和六年也时诲之年未二十若当贞元十七年韩子与敬之书时甫数龄耳其非敬之之兄易明矣敬之从父凭诲之父也子厚有凭从子承之哀辞作于贞元之季承之逾冠而夭所作辞赋书论甚伟见于哀辞则谓远其兄甚者乃指承之耳又哀辞云有弟哀号弟即敬之也
上宰相第三书 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 按汉书霍光传上曰将军之广明都即属耳师古注属耳近耳也公语本此顔注之近谓近日也赵憬贾躭卢迈俱于贞元九年五月入相距公上书时已涉三载似不得云近而公云然者盖以三相在位岁月较周公之辅相七年犹为近耳
代张籍与李浙东书 题下或注巽字当作逊下以巽同二人并见唐史逊以元和五年自常州除浙东见旧史宪宗纪而逊传云由衢州迁新史因之并误也栁子厚以元和四年与逊弟建书末有已白常州煦仆语谓逊也明年即迁浙东无刺衢事当以宪纪为正
上张仆射书 题注 按少陵在严郑公幕府其遣闷呈郑公诗中有晓入昬归之句诗以秋日作疑使院从事之晨入夜出起九月讫二月乃当时幕府定制如此殆恐季秋后晷短事緐故限出入之制耶公虽论此事亦未闻见从盖旧制难改也
与崔羣书 书言从一官于此者谓为四门博士也洪氏年谱甚明题下注盖本之是时公已去徐三年在徐幕注当削
与陆祠部书 按书末言方今在朝廷者多以游防娱乐为事此谓王仲舒裴茝诸人也王裴辈皆朝贤有清望者止以频聚防饮遂为防人所中斥官此书在诸贤未谴之前年盖所见卓矣
答陈商书 按商字述圣官终秘书监甞预修武宗实録则大中间事
答吕毉山人书 少安无 按左氏襄七年传吾子其少安注安徐也
送孟东野序 尸佼 按尸佼鲁人秦相商君师之鞅死逃入蜀见班史艺文志上眘到注亦据班志但四十六篇六当作二
送许郢州序 题注 按以权文公送郢州序参证盖从水部郎出守又举其字曰叔载则仲舆乃名也又世系表仲舆作仲容郢州作邓州误至或作志雍之注亦非志雍乃郢州子见世系表 虽恒相求而喜不相遇 按喜一作苦为是谢叠山文章轨范中无此一字觉句法尤健
送窦从事序 钜海敌其阳 敌南宋临卭本作敞为长海敞其阳谓越地之南风气宣泄太甚也上句连山隔其阴则谓越北风气与中原否阂不通也故下云风气之殊着自古昔盖防上山海言之
送李愿归盘谷序 可濯可沿注 按本真文章正宗引此作眞本为是 同时有两李愿一隠盘谷一为西平王晟子南宋庆元中建安魏本此序后附刋高从一记以证所送之非西平子按高防即汪季路与朱子书中所谓家藏盘谷碑本有后语是也然但以韩序及和卢郎中送盘谷子嵗月考之则两李愿事迹自明无俟引高记也序作于贞元十七年西平子时为宿卫将至和卢诗则元和七年也西平子方官节度使皆见唐史无栖隠事
送董邵南序 董生不得志于冇司事在贞元中详见公诗时仕路壅滞两河诸侯竞引豪杰为谋主由是藩镇益强朝廷旰食此开成初宰相李石告文宗云尔董生北游正幕府急才王室多事之日文中立言尚欲招燕赵之士则鬰鬰适兹土者其亦可以息驾矣送之所以留之其辞绞而婉矣
赠崔复州序 按诗硕防小序曰刺重敛也其首章曰爰得我所二章曰爰得我直此序专为于頔重敛而作与诗人所刺同发端先言小民不得其所能自直于乡里之吏者鲜盖即用诗语而反之民穷敛急惟仁人至庻有来苏之望曰崔君之仁足以蘓复人痛乎其言之矣
张童子序 以及五都之长注 按序中言北过大河之阳唐河阳军治孟津非蒲州也蒲乃河中节度使治所地在大河之东非河阳也方説误 糓梁传水北曰阳孟津在河南而军有河阳号縁节度使虽治孟津而领懐州刺史懐在河北故也
何坚序 道之守阳公注 按十九年当从栁集阳司业遗爱碣作十五年
王秀才序 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下脱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一句当从诸本増入
王埙秀才序 馯臂子弓 按论语微子篇朱张陆氏音义引王弼注朱张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公指子弓为孔门馯臂虽据弟子传然王注似亦未可废李端公序 贞元间刘禹锡在杜佑淮南幕府与僚友防饮聨句李端公益为坐客之首唐人称御史为端公盖是时已为使府御史矣后佑入朝府罢端公宦久不调因游河朔入幽帅刘济幕甞作诗有不上望京楼之句盖中之鬰鬰深矣及至东都而韩子送之归府讽其効忠燕帅修开元时藩臣之礼盖深以乃心王室朂之观旧史所载端公在幽州诗则知斯序立言之防矣 十日十二子相配 按甲乙丙丁之属十日为母子丑寅卯等十二辰为子见周礼匠人疏 其将复平 按两平字文粹与宋浙蜀二本并同朱子盖暗与古合
送区册序 鸟言夷靣 按周礼夷掌与鸟言貉掌与兽言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鸟言本此
送杨少尹序 后世无工画者 按晋顾恺之梁张僧繇并画羣公祖二疏图见旧史禇无量传 白以为其都少尹 按唐以河中府为中都设大尹少尹如东西两都制其都者中都也
送郑尚书序 风鱼 庆元闽本作风雨为是徐偃王庙碑无怪风剧雨义同此也 家属百人注 李训当作郑注朱子引通鉴偶误
送水陆运使韩侍御归所治序 题注 按魏文帝及陈思王与吴质书中并有所治字正不必乙
韦侍讲盛山十二诗序 皆集阙下注 按许康佐歴官具见唐史本传无刺洋尹京事则此使君必非康佐与以严谟为严武同
石鼎聨句序 龙头一聨 按菌蠢见选南都赋又易大有九四爻辞匪其彭干宝注彭亨骄满貎见经典释文 磨礲去圭角 按礼记儒行篇毁方而瓦合郑注去已之大圭角与众人小合磨礲句本此
祭田横文 题注 按晁説非也首句明云贞元十九年盖作于未入汴幕之先公既抑于宏词试光范上书复不见省録薄游鳯翔亦无所遇故发愤太息于横激于时贵之不能得士耳至从裴相平淮西乃此后二十余年事尤不足置辨
欧阳生哀辞 闽越人举进士由詹始注李成公锜按锜当作椅独孤及福州学碑铭闽本无儒家流公至而俗易谓椅也新史宗室世系表蜀王湛五世孙椅为福建观察使 李翺既为之传 按李习之作詹传欧公云已逸而新史所载事迹有出于哀辞外者盖宋子京好采摭小说故也
祭穆员外文 题注 按篇首不载某年员外之父秘书监宁以贞元十年殁又三年母裴太夫人继亡故曰痛毒之懐六年以并也又注中宣州观察使当作秘书监为宣使者乃秘书长子赞员外之兄也
祭郴州李使君文 按权文公李郴州志言时宰盛推其理行方图陟明而韩子祭文则深惜其被防欲为之雪谤于身后盖甞挂吏议志特微其词耳 觑鳞介之惊透 按惊透二字本左太冲吴都赋扬雄方言透惊也
祭虞部张员外文 存皆表白 按表当从宋本作衰又内廹家之亦当从宋本作家私
祭河南张员外文 一又相语 又当从宋本作夕七日鹿鱼注 鹿鱼当作鹿角 首下凥髙 凥当作尻注同 丞相南讨注 十六年当作十二年议兵大梁注 都统下使将二字有误
祭裴太常文 题注 按文苑此篇乃元和九年作旧史宪宗纪元和六年皇太子宁薨国典无太子薨礼司业裴茝精礼学特勅于西内定仪又新史艺文志茝元和太常少卿盖从司业迁太常以九年卒官也茝所着有内外亲族五服仪二巻书仪二巻并详新志则太常为茝无疑旧注云其人无可考非也又茝在贞元末为韦执谊所防斥官于外亦见本集后顺宗实録末巻
祭侯主簿文 遣男殿中省进马佶 按进马官名属殿中省见新史百官志又续通典云进马侍卫中资荫官唐旧仪凡大陈设马在乐悬之北与大相次进马二人戎服执鞭侍立马左随马进退
祭马仆射文 命公并侯 按方镇表元和十三年废淮西节度使忠武军増领蔡州时总方自蔡移许故曰并侯旧注未明 遂殿交州 谓为安南都防也诗殿天子之邦毛传殿镇也公本此注误
祭郑夫人文 百口偕行 按公谪潮州有过始兴感懐诗云目前百口还相逐旧事无人可共论盖追忆音日始兴北还后偕行避地之人也以诗证文则他本作百日之误益明矣
祭十二郎文 三世一身 语见北史王慧龙传河南少尹裴君墓志 召公主书记 按公甞记南阳公镇徐州十一年中掌书记者凡三人许孟容杜兼李博独无复名当是复先以记室辟既至而更授他职耳公作记之明年南阳捐馆观此志中三迁句及在徐府勤而有劳诸语则复之从事于徐有年非其至在李博后故不获挂名防记也又南阳薨时冯宿实主书记此则继博为之者复之未甞主记更明矣
河南少尹李公墓志 改度支郎中使注度支或作屯田 按使字当属下句读使侍郎者领度支使之侍郎也今误断其句更以其下不礼其属观之则作改度支为是屯田非度支属也
江西观察使韦公墓志 不如属之河东便 按此河东乃谓蒲州非晋阳也与韩妻志公居河东同蒲州古河东地以晋阳为河东自唐代始而蒲州则置河中府矣
河南府王屋尉毕君墓志 继数尹 按徐之从事为河南尹谓杜兼也兼以元和四年十一月卒继之者陜虢观察使房式五年冬式自河南徙宣歙以鄂岳观察使郗士美继之详见旧史宪宗纪
河中府法曹张君墓碣 按文先述圆妻语曰妾夫在岭南其中又曰事宣武军节度使得官至监察御史坐事贬岭南正与李肇所记合圆之逺贬已大书着明而注尚云未甞略及贬谪意何也圆既迁掾河中其吏干日益有闻汴帅忌其向用修隙因防以甘言毙之逆旅此固情事所有此又详书其遇害之地亦不为无意也
赠司勲员外郎孔君墓志 一岁再奏 按卢从史以贞元二十年帅昭义至元和五年而败首尾共七载孔戡之去昭义即从史流日南之前一年故曰从史居五六岁益骄君争云云则戡之留昭义久矣留字若连一岁为句殊与前文不相应留字当属上读而一岁再奏四字絶句盖从史初甚重戡故一岁中奏迁其官者再也
河南尹杜君墓志 字某 按兼字叔通见权文公送杜少尹序而史云字处盖有两字
韩集点勘巻三
[book_title]韩集点勘巻四
长洲陈景云撰
乌氏庙碑 卢从史始立议 按汉书邹阳传羊胜公孙诡欲使梁王求为汉嗣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师古曰建谓立议则立议犹言建议也或以立字断句非 至马都山 按樊氏所谓或者之论皆温公考异中语盖温公所见韩集乃祥符杭本其文作走可突干渤海上至马都山渤海下无扰海二字与今本不同故公云尔至谓公未见许碑樊説是也 唐平卢一镇分契丹渤海之间契丹在平卢西北而渤海在其东马都山当是平卢东境与渤海接壤之地又唐以平卢帅兼领海运事自承玼既却渤海之兵于是东陲息警运道无虞故岁罢运钱以千万计也石岭军使 按石岭军在河东忻州秀容县因屯军邉地故有积粟厉兵出入畊战事若左领军则职典禁旅不当有下二语且左领军止有将军无军使或本自误也
河东节度使郑公神道碑 自号白云翁 按令狐楚表奏十巻盖集前后佐桂林太原二府事四帅幕下所草非专为郑儋从事时作也初桂帅王珙奏辟楚楚以父官并州不得奉飬未甞预帅府燕乐满岁谢归太原诸帅皆髙其行相继引入幕府及后表奏之编自佐桂林幕府始自号白云孺子盖用狄梁公登太行遥望并州亲舍事方氏媚儋之诮恐承小説之失实也
田氏先庙碑铭 勿亟勿迟 按春秋桓公八年春正月己夘烝公羊传曰讥亟也注亟数也释文音去冀反勿亟义本此或读居力反作急字觧者非 可作承辅 按汉书淮南衡山王不务遵蕃臣职以承辅天子
刘统军碑 以势自惮 按刘除陈州由佐新帅上官説却蔡兵之功元侯即谓新帅言刘之威名本在节使上而能尽廵属之礼以事大府故曰以势自惮也注引韩全义事殊误 峻之大夫 按峻犹陟也张説平贞眘碑铭云严严宪府公三峻之与此同作浚非 及癸已岁 按统军以元和八年五月许州水灾事徴还六月归第至冬而卒秋涌水出之秋字定传録误况下文明云六月隆热则上不应言秋尤明矣
清河郡公房公墓碣 字某 按启字开士见刘梦得集 人吏迎观望见 按天宝末房太尉为扶风郡守郡后改鳯翔府当其孙为此府参军时乃祖故吏民定尚有存者故云
太原郡公神道碑 兴官耆事 按耆与嗜同王介甫葛度支墓铭有乐职嗜事语正用韩文尤可证明朱子之説
曹成王碑 救兵州东北属乡还 按兵州文章正宗作其州为是盖防上梏其州之文谓随州也属乡方本作厉乡与唐史合旧史曹王皋令伊慎撃李希烈兵于随州厉乡大破之按汉书地理志南阳随县下注厉乡故厉国随县在唐为随州故九域志云厉乡随州村名盖本汉志朱子言当作属乡盖从嘉祐杭本又言厉乡属亳虽本史记老子苦县厉乡曲里人注然曹王战处乃随之厉乡非亳境也又权徳舆伊慎碑引兵攻随走康叔于厉乡康叔李希烈所遣将也盖曹王遣慎撃走希烈兵之在厉乡者故曰救耳权韩两碑尤可互证又自随光化以下五句皆叙取随州事无及安州语朱子去安尚逺之説亦非
扶风郡夫人墓志 司徒侍中庄武公之冡妇 按侍中二子少府其次也则卢夫人乃介妇今云冡妇未详或疑少府是嫡子故云尔然以公少府兄行状考之盖同母无嫡庻之异也 长子后注 按继祖乃徳宗赐名事见李肇国史补则少监志云讳继祖非有误也朱子之説误
秘书少监独孤府君墓志 按志言君生之年宪公殁世则始生而孤明矣注二岁语误 秘书兄朗旧史误以为弟新史已正之盖据公志 志言上将有所相不可于众谓裴均也不着其姓名盖縁均帅江陵时公甞在幕府以故吏为府主讳耳与秘监同谏之李约其斥均之辞甚丑见新史均传但史误以为徳宗时事亦当据公志正之 秘监妻权夫人以夫殁之岁十月卒其父文公作志言子诲生十年即此志之天官也志以四月作盖其时犹未命名故称其小名耳本传及世系表皆言名庠必又后来所改也
虞部员外郎张府君墓志 孝权大父注 志言大父讳孝先注或作奉先按或本是也唐人重家讳不应犯祖名
卫府君墓志 赠太子洗马讳某之孙注 方氏増考年谱云此志今本皆作卫之及质之善本实中立非之中立字退之所谓善本即汪彦章所据王仲信本也方氏又云中立饵竒药求不死而卒死故白乐天谓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孔毅夫陈无已之徒皆指以为公晚年惑金石药非也观白氏所纪退之微之杜子崔君三四人皆非有闻于时者适以中立之字偶同耳其説最辨而核详见庆元魏本所刋韩文类谱中廖莹中集诸家之説采魏本为多方氏此条独在所削且于李博士志后复引孔陈云云盖反以为笃论矣
河南令张府君墓志 抑首促促注 按注上龊字当作龌应劭汉书注喔急促貎即龊也二字非特音同其义亦一 帅他迁注李为江东节度使江东当作河东
刘统军墓志 父讼注 父讼或作父诵朱子谓名讼无理疑避讳而改然后汉有司徒尹讼见段颎传是古人已有名讼者
鳯翔节度使李公墓志 宿卫四十余年 按李公以建中四年扈跸立功及元和六年自金吾出镇其居宿卫二十余年耳四字传録之误
平淮西碑 题注 按罗隠记石烈士事此碑立于蔡州及仆碑磨文后段文昌重撰其文云勒铭淮浦尤明证也后州人以裴晋公督师平蔡特立庙其地兼移叚碑于庙庭至宋政和中州守陈珦因谒晋公庙读碑文大不平即磨去之重刻韩文事见夷坚志先是祥符间吴兴姚铉辑唐文粹采文昌作而置韩碑陈姚二事前后相反如此 题下注愬妻唐安公主也 按公主下脱女字 稂莠不薅 按薅当从诗释文读呼毛反 遂定易定注义成节度使张茂昭按义成当作义武义成乃郑滑军号非易定二州
地 今益以汝注徙汝州 按当作理河阳军本治盟津今移军驻汝 惟是朔方注 按陜州属陜虢观察使所辖非东川地注误 元济尽并其众注骑军 按据史骑当作骡 其往抚师 按汉书李广传司马法曰振旅抚师以征不服 凡兹廷臣注 按判官书记下孙氏原注有皆朝廷之选上皆从之判官谓李正封冯宿书记谓李宗闵不着三人姓名注仍史文之旧也廖本删此二语是直以判官书记之职皆行军司马一人兼为之防舛甚矣 河南附起注 按汴当作郓时郓帅李师道方与蔡冦相首尾与汴无渉又统诸军讨蔡者即汴帅韩也三方分攻注 按三方分攻即上所谓道古攻其
东南文通战其东愬入其西也三方中即已伏后西师之根矣至大军北乘二句始详叙顔武合攻其北之事自常兵时曲至郾城来降乃挈前文大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之要而言之试之新城二句则所谓顔武合战益用命也自是贼势日蹙专备北境故西师得成捣虚之功西师句尤与上分攻相应细寻文义旧注之灭裂自见矣
南海神庙碑 题注 观察使当从方氏举正使上増支字支使之职与书记同公郓州溪堂诗序作于此碑后中有从事陈曽当即是人盖旋去桂幕而从事于郓也 来享饮食注享或作慕 按慕当作簒扬子法言簒取也此簒字所本古本扬子亦有误作慕者盖两字相似易讹也
罗池庙碑 侯之船兮两旗五句 按舟中树两旗设寓马以迎神此岭外祀神旧俗见南宋临卭韩本注盖侯船及乘驹诸句皆纪其实也东坡书此诗泊之作汩之然似从集为长盖因中流阻风停桡故有待侯不来之悲耳 北方之人兮二句 此言中原士大夫方多腾口吹毛者也据唐史子厚从永州召还复有岭外之行盖深为言路所排所谓为侯是非者此也北一作此为一作谓皆误 宋丘崇重修罗池庙记略云栁侯祠罗池三百余年英灵犹存元祐五年赐额曰灵文庙崇宁三年赐爵曰文惠侯承糦践笾袂甞相属所谓施利钱者岁不知几何率以十万为公帑用余则庙得之以备营缮此记乃政和初作施利钱即后代香钱也至绍兴末加封文惠昭灵侯致和元年又进封文惠昭灵公见元史盖栁侯着灵南土州人祀之久而益防碑文所谓钦于世世者信矣
江南西道观察使王公神道碑 公字中 按法言修身篇或问士如何斯可以禔身曰其为中也深王公字本此 按仲舒连州之谪乃为同列所挤同列者韦执谊也时虽在郎署方承恩用事故得逞其私与王叔文无预
许国公神道碑 恒无宿储 祥符本无恒字为是见举正碑作于长庆中应避御名 京兆尹 时韩方尹京监防丧事者即公也故公祭韩令公文中有云锡秘物之必周余将命而临视是也祭文乃门人沈亚之代作亚之时为栎阳尉京兆属邑也
栁子厚墓志 勇于为人 按为当读于伪反郑康成诗笺云为犹助也史言王叔文宻结栁刘诸人定为死交勇于为人即言子厚党助叔文而微其辞也不自贵重顾借 按顾借之义与顾惜同公上留守相公启云无一分顾借心是也或以二字属下非八司马初贬有永不量移之命后八人中惟程异以大臣李巽力荐复得进用位登宰辅可谓有钜力推挽矣然物望素轻殁于相位旋即身名俱灭视子厚之以文章传世百世不磨者所得孰多耶异先子厚卒当韩志栁墓时正两人盖棺论定之日故志中云云似专为异而发也太史公有言富贵而名磨灭者不可胜记惟倜傥非常之人称焉韩子之轩轾栁程犹斯志也
国子司业窦公墓志 题注 按送窦从事序中称殿中侍御史者盖先是司业佐留府之官也志中明言佐六府五公八迁至检校虞部郎中则前此使府所歴官具在其中矣注何以不载为疑耶 为郎官令守 按郎官虞部都官郎也令守洛阳令泽州守也守字句絶又前郑羣墓铭已有郎官郡守语正与此同考异欲乙令守二字则当属下慎法为句恐非
尚书左丞孔公墓志 不能进退郎官 按唐制郎官有缺左右丞举之亦有已在郎署而为丞所汰且甫除而丞不放入省者是郎官进退丞皆得主之故戣自以不能举职为嗛也
殿中少监马君墓志 按公以贞元三年至京师是夏平凉有吐蕃刼盟事公兄御史弇遇害始主和戎之议者马燧也公见燧殆在刼盟后燧念弇新殁王事故抚防公者特厚耳 玉雪可念注 王丞相下当有夫人二字见世説注
幽州节度判官张君墓志铭 自申于闇明 按张平子灵宪中论日之明云由明瞻闇闇还自夺韩子语似本此
太学博士李君墓志 司空之后注 后文当作孝文胥其出注 廉颇当作赵奢 年四十八注 按
长庆三年岁在癸夘干以癸夘卒年四十八则其生当在大厯十一年丙辰非元年也又志既载卒之岁月及得年若干则始生之年自见此注尤赘 广川书防云李干志李翺书志云干字子渐韩集无此按子渐之字当取鸿渐于干义其名从干为是
毛頴传 宋王象之舆地纪胜云中山在溧水县山出兎豪为笔最精韩文毛頴传中中山谓此按中山兎毫亦见白乐天鸡距笔赋白又有紫毫笔诗则云贡自宣城以新史地理志叅证宣州贡笔与诗语合而溧水则宣之属县也则宣城之贡即出自中山明矣但当秦始皇时楚郡寿春在江之北而溧水中山则江南地秦未克楚都其兵不得先渡江而南朱子所谓虽寓言而不能无失者殆谓此也
鳄鱼文 将其丑类 按定四年传将其丑类注丑众也文末年传注丑类恶物也
太傅董公行状 其子乃复欲为士宁之故 按乃当从唐史作廼李万荣子名也乃廼虽同而字有今古之异诸注家不注万荣子名盖皆误以为虚字而略之耳
荐侯喜状 题注 鬰为选首者盖州家牒送举进士之首如张籍举进士由汴州牒送是其证也汝州刺史领防御使不大府故亦得举士 按卢防终秘书监从史之父也
为裴相公譲官表 又毗邦宪注 按元和十年晋公以中丞兼刑部侍郎故曰又毗邦宪非别除也注中为字当作兼
举钱徽自代状 按集中举人自代状凡六篇此其一也余五篇皆先具新除之官于前如国子监尚书兵部之类此状乃除刑部侍郎时进首行状字下当有尚书刑部四字盖偶脱耳 常参官上后三日举一人自代诸州刺史亦如之皆建中制也以韩子歴官言之如御史职方比部考功中书舍人兵部侍郎及两任吏部侍郎皆当有举人自代状而集止有六状盖逸者已大半矣惟都官之除时方分司东都尚未入省不当辄举自代人耳又刺袁潮二州止有袁州举韩泰自代状而潮州举状亦逸之当时虽左降官莅州亦例举人自代如栁子厚集中有栁州举自代人状即其证也
举张正甫自代状 按长庆中正甫为尚书右丞驳于頔更諡事见頔传中其刚直可知事在公举自代后
论盐法状 今臣计其新法亦用十万不啻 按啻字句絶不啻犹言不止也左传鲜不五稔杜注少尚当歴五年多则不啻又栁子厚序棊亦有相去千万不啻语
海水 题注 公登第后未甞还江南不知注説何据赠崔立之 题注 按正集有酬崔少府诗乃别是一人非崔丞也又少府行十六与崔丞行二十六又不同注误
上崔虞部书 儳焉而不终注白头而新 按汉书邹阳传作如新董説盖本新序非误也
通解 必谓偏而不通者矣 按此句下脱其可不谓之大贤者哉一句当从宋闽本増
河南府同官记 题注 此记洪谱繋于元和四年朱子于本传附注从之盖记中既五年句乃合永贞元年言之上下文义甚明此注中元和五年当作四年又既五年注当削 开府汉阳注 按均入为仆射后加同平章事出镇防阳记中两称宰相以其新命言之也仆射不为正宰相自唐中叶后已为定制今注脱其加使相事似未明悉 岁时出旌旗 按东都留守其之官例赐旗甲见唐史吕元膺传出旌旗城外衙之即谓出所赐旌麾也
潮州请置乡校牒 无所从学尔 考异云尔或作耳非是按尔字若作语助句絶与耳字无异公他文中亦有尔耳二字两本互异者考异但并存而已今由朱子作耳非是语推之此尔字似当作尔汝之尔属下句读盖此牒即授赵徳秀才故云然也如公上张仆射书云受牒之明日亦是受署幕职文牒耳又韦执谊贬崖州司户刺史请摄军事衙推有勿惮縻贤之牒此尤刺史署衙推即牒其人之明证元稹草陈谏除官制中有尔諌语与此牒中尔徳类盖当日自有此文体
顺宗实録巻一 太常卿许孟容譔议文 按议似当作诔
巻二 追故相忠州刺史陆贽 按陆相贬忠州别驾卒于贬所未甞有刺史之授详见实録第四巻此刺史二字误
巻三 五坊小儿 按南部新书五坊使者雕鹘鹰鹞狗谓之五坊置使分领之若小儿则又以小阉分五坊而给本坊役使者也 张荐卒于赤岭东廻纥辟 按旧史张荐使吐蕃至赤岭东被病殁于纥壁驿吐蕃传其柩以归此廻纥辟乃传録之误
巻四 以尚书左丞韩臯 按新史方镇表元和元年始升鄂岳观察为武昌军节度使当顺宗世鄂岳未甞为节镇武昌军节度使六字疑衍 六月乙亥按旧史顺宗纪是年七月戊辰朔乙亥乃七月八日也六月无乙亥一本作己亥为是又一月中前有乙亥后不当有癸丑以下文癸丑推之乙亥之误益明赠故忠州别驾陆贽 按追赠陆贽阳城事不繋
月日以旧史考之乃七月丙子盖日月并脱也又潘孟阳除官之命乃戊寅非戊午七月亦无戊午并当以史为正 议者言叅死由贽注 按贽请令长举属吏状长下脱官字
巻五 贬韦执谊崖州司马 按新史宰相表执谊之贬在是冬十一月又司马新旧史执谊传并作司戸而本纪及宰相表作司马与实録同当是自司马再贬司户犹刘栁诸人初贬刺史再贬司马耳又刘栁等七人但谪逺州无一过岭者而崖州之贬独再涉鲸波所窜之地视诸人为最恶宜降秩尤卑纪表苐举其初贬之官故与本传互异又执谊至崖州刺史李甲牒摄牙推事盖縁司户与牙推皆州幕官故可牒之兼摄若司马乃州之上佐刺史不得牒署矣此亦执谊再贬司户之证 张万福元和元年卒 按前书万福卒系六月己亥之后但未书日耳则其卒之年月已详元和元年四字乃衍文 永贞二年正月景戌朔注 按顺宗之崩在正月甲申则此月之朔非景戌也戌作寅为是
饮城南道邉 题注 按题中既不着中丞之姓又无他事可证何由知其为晋公此注当削
本传 终秘书郎注 已详疑已诞之误王性之有博洽名然其杂著中往往语涉齐谐此説亦近之 调四门博士注 以公博士之除在十七年证洪樊二谱之説最为辨悉按公十七年与杨敬之书有仆守一官且不足以修理语是必在已授博士后益可证公为博士非十八年也 权知国子博士注在江陵有答张彻诗 按答张彻诗乃公从江陵还朝官国子博士日作非在江陵时也 华阴令栁涧注 郎中当作郎官 转考功注 窜走当作窜定 进中书舍人注去年冬 按洪谱原文作九年为是
[book_title]书后
近代吴中徐氏东雅堂【堂主人徐时泰万厯中进士歴官工部郎中后崇祯末堂已易主项宫詹煜居之煜后以降流贼名丽丹书里人嘇而焚其宅堂遂燬于火今仅存池塘遗迹而已】刋韩集用宋末廖莹中世防堂本其注采建安魏仲举五百家注本为多间有引他书者仅十之三复删节朱子单行考异散入各条下皆出莹中手也莹中为贾似道馆客事迹见宋史似道传其人乃粗涉文艺全无学识者其博采诸条不特遴择失当即文义亦多防舛阅者但取魏本及考异全文互勘得失立辨矣莹中之败在徳祐元年则书出徳祐前可知徐氏刋此本不着其由来殆深鄙莹中为人故削其氏名并开板岁月耶今世防堂韩集与莹中所辑似道恱生堂禊帖并为世所希有矣廖为闽中着姓世有眉寿高曽多及见曽故以世防名堂朱子髙弟廖子晦亦其裔也至于莹中遂以相门狎客隤其家声而犹遵奉朱子之书盖先世之绪言犹在不敢防渊源所自也雍正丁未春日长洲陈景云书
[book_chapter]标点本
[book_title]提要
臣等谨案:韩集点勘四倦,
国朝陈景云撰。景云即撰通鉴胡注举正者。是编因廖莹中世彩堂所注韩集,举正其误,因汇成编。倦首注曰「校东雅堂本」,以廖注为徐时泰东雅堂所翻雕也。末有景云自跋称莹中粗涉文义,全无学识,其博采诸条,不特遴择失当,即文义亦多疏舛。今观所校,考据史传,订正训诂,删繁补阙,较原本实为精密。如别知赋之「一旦为仇」,证以尔雅;元和圣德诗之「麻列」,证以李白梦游天姥诗;城南联句之「疆氓」,证以周礼郑注;梁国公主挽歌之「厌翟」,证以毛诗郑笺;师说之句读,证以经典释文;送韩侍御序之「所治」,证以魏文帝与吴质书;祭李使君文之「惊透」,证以扬雄方言;左思赋;乌氏庙碑之「立议」,证以汉书颜注;太原郡公神道碑之「耆事」,证以王安石文;刘统军墓志之「父讼」,证以汉书段颎传;
太傅董公行状之「其子乃」,证以唐书李万荣传;以至郾城联句之「谀噱」当为「庾噱」,证以李藩传;进学解之「守正」当为「宗王」,证以新唐书及文粹,皆援据精确。他如引赤藤杖歌,证「南宫」不止称礼部;引唐志五岳四渎令,证庙令老人;引德宗祔庙,高宗已祧,证讳辨之「治」字,亦具有典据,而于时事辨别尤详,可称善本。惟尸子先见公羊传,而云出汉书,稍为疏漏。又
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诗忽参宋人谐谑一条,非惟无预于校雠,乃并无预于韩集,殊乖体例耳。乾隆四十六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总校官臣陆费墀
[book_title]韩集点勘卷一
校东雅堂本
长洲陈景云撰李序
教人自为注韩子作樊宗师墓铭云:「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序所谓教人自为者,正训以词必己出耳。为当如字读,注与音并非。注:「论语十倦。」张水部祭韩子诗:「鲁论未讫注,手迹犹微茫。」则此云十倦者,乃未成之书也。今所传论语笔解,出后人伪托。目录
祭文中祭虞部张员外后,脱祭河南张员外一题。又祭滂文后,衍祭张给事一题。倦首宋莒公语:
冯元谥章靖,以博洽称,宋史有传。莒公雅重之,故校韩集,特从冯本。感二鸟赋:「触白日之隆景。」「景」,古影字,时方仲夏,故曰隆景。「虽家到而户说」二句,指光范上书不遇事。离骚:「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公语本此。或作「户晓」者,非。篇末注引欧公语,结句明云「无羡斯类」,而欧公乃以「不过羡二乌光荣」议之,非笃论也。
复志赋:「将就食于江南。」注:「全采洪谱之文,但多贞元元年四字。」按欧阳詹哀辞云:「建中、贞元间,余就食江南。」则非至贞元元年始避地江左也。此四字当删去。
闵己赋题注:「公之去徐,在府主未薨之前,外集有题李生壁文可证,非因府丧而罢也。」本传有「才高数黜官」语,盖谓贞元末由御史黜官,至元和初自谪籍召为博士,久之,又从省郎下迁也。此赋作于贞元中,在公从事使府之后,未除朝官之前,晁说失之。咸通本乃咸通中中书舍人令狐澄藏本,第五倦寄崔立之诗「视物隔䙰褷」下注引澄本,即此本也。
别知赋题注:「按公与崔群书,贞元十八年也。」书云:「仆自少至今,从事往还朋友间一十七年。」则公之取友天下,当自贞元二年入都之岁始也。是赋作于二十年,岁行犹未满两周,故曰「将」也。注非。「知来者」二句,言此别之后,良友既不可以频得,而迁客又未离谪地,故申之以「倚郭郛」云云也。旧注解「来者」未切,蔓引论语,尤可削。「斯百一而为收」,文粹作「斯一旦而为仇」。按:尔雅释诂云:「仇,匹也。」诗:「与子同仇。」「一旦为仇」,犹言「倾盖如故」也。似作「仇」字,其义独长,而诸本未采。
元和圣德诗题注:按序云:「臣日与群臣序立紫宸殿,陛下亲望穆穆之光。」则此诗必非分教东都时作也。「所在麻列」。按:「麻」,南宋初蜀人韩仲韶本作「森」。朱子之说,盖暗与旧本合,特偶未采及耳。然太白梦游仙姥诗「仙之人兮列如麻」,则作「麻列」,亦似有据。「分卒禁御」,注:「神策京师行营。」按:「师」当作「西」。「区外」句,注:「镇州常山县。」按:县当作郡。「涤濯刬磢」句,注:诗「勿翦」,韩诗作「勿刬」,见经典释文,此注所本。
南山诗「海浴褰鹏噣。」注:「或作骞之骞,当作𬸣。」「烂熳堆众皱。」注:朱子言此蜀本之误者,当谓嘉祐中苏溥刊本。上言方从蜀人韩仲韶本,则南宋初临邛韩醇所刊本也。盖石蟆之注,虽出于韩,而字之从□,则嘉祐蜀本已然,故特分别言之耳。又,沈元用名晦,钱塘人,崇宁六年进士第一人,宣和中尝刊韩柳集,后入金,曾再应举登第,归朝,历官徽猷阁学士。
将归操题注:「闻杀鸣犊作。」「鸣」上当从蜀本增「窦」字。「狄之水兮」,注:「与清水合。」「沛渎。」按:沛当作济。
别鹄操题注:「鹄与鹤本一字,古人皆通用。」
秋怀诗题注:按诗乃元和初自江陵掾召为国子博士时作。行状云:「时宰相有爱公者,将以文学职处公,有争先者搆飞语,公恐及难,求分司东都。」是诗中有云「学堂日无事」,盖方官国子也。又云「南山见高棱」,则犹未赴东都也。至「语阱」、「心兵」诸语,其在已闻飞语后欤?更以释言篇参证,公元和元年六月进见相国郑公后数日,即有为谗于相国之座者,则是秋正公忧谗畏讥时也。「彼时何卒卒」,注:「司马相如当作司马迁。」「汲古得修绠」,注:「庄子外篇:绠短者不可以汲深。」荀语本之。注自当引庄。
赴江陵途中,将疑断还不注,蔡说非误,洪谱自疏耳。方氏增考、年谱辨之详矣。按:公岳阳楼诗云:「前年出官由,此祸最无妄。奸猜畏弹射,斥逐恣欺诳。」又祭张署文云:「彼婉娈者,实惮吾曹。侧肩帖耳,有舌如刀。」皆斥王、韦之党,非谓李实也。苕溪一条当删。「昨者京师至。」「京师」当从蜀本作「京使」。
岐山下二首题注:「据唐史:程昔范,敬宗初官拾遗,为宰相李逢吉私人,名在八关十六子之列。」则昔范乃名,非字也。「北极赠李观」注题下注:「已见前倦重云篇,此复出,当删。」
「此日足可惜,假道盟津。」注:「即盟津也。盟当作孟。」「东西出陈许。」「东西」当从宋闽本作「东南」。按:公始至徐,徐帅馆之睢上,至秋方辟为从事,详见与东野书中。注家自失采,遂误以为初至即授幕职也。此诗乃未为从事时作,故喜张之来,有「连延三十日,晨坐达五更」之语。若已入使院,则方晨入暮归,安得此闲适耶?合全篇细读之,旧注之疏益见矣。「淮之水舒舒」,时送籍返和州,故有淮水、楚山二句。和隶淮南,又楚地也。
醉赠张秘书:「性情方浩浩」,东坡文:「见客举杯徐引,则吾胸中为之浩浩焉。」又题画诗:「聚蚊金谷是何人?」皆本公诗语。法言渊骞篇:「货殖曰蚊。」此「蚊」字所本。「阿买不识字。」注:「或问阿买是退之何人?」按:「或问」下脱「鲁直」二字,此必其子侄小字。句乃韩仲韶注,既引赵说,此注复出,当删。
送灵师:「枭卢叱回旋。」注:按晋史:「刘毅掷得雉,大喜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旧注删改本文,殊晦涩不可解。又误「晋」作「宋」。「千寻堕幽泉。」注:「寻」或作「浔」。按:「浔」与「寻」同,两「浔」字并当作「浔」,见说文。「开、忠二州牧。」按:开牧未详,忠牧,盖谓李吉甫也。吉甫以贞元中自郎署左官于外,及在忠州,又六年不迁,故曰失职。是诗作于贞元二十年,而二牧之赠僧诗,则又在前。观下「昨者」句可知矣。「落落王员外。」注:「户部」当作「吏部」。
县斋有怀风雨灵台夜,谓官四门博士也。汉光武立明堂、辟雍、灵台,号三雍宫。「谁为倾国媒。」注:「李延年传汉武帝歌。」按:「传」当作「侍」。「何能一战霸。」注:按:公马少监志云:「始余初冠,应进士贡在京师。后五六年,吾成进士,去而东游。」则贡在京师者,乃未成进士以前事。至登第后上宰相书,则自称前乡贡进士矣。此注「贡于京师」四字当削。「何用毕婚嫁。」注:「后汉向平,字子平。」按:上「平」字当作「长」。
合江亭,范石湖骖鸾录曰:「合江亭,今名绿净阁,取韩诗绿净不可唾句。盖石湖赴桂林时过此,而目睹其悬牓也。」「邦君实王佐」句,宋本下注:「故相齐映所作。」「老郎」一联下注:「宇文郎中炫又增其制。」「君侯」一联下:「前刺史元澄无政,廉使杨公中丞奏黜之。朝廷遂用邹君。」此考异所谓篇内三处注文也。按:此三条,定公自注之文,刊本误以为出于后人而削之。题下注亦止采二条,尚遗其一。宇文炫官终刑部郎,德宗欲复用卢杞,炫时为拾遗,与同官陈京等力争而止,风节伟矣。
陪杜侍御游湘西寺题注:「湘西观察使。」按:「湘西」当作「湖南」。「指摘困瑕垢。」按:公自阳山遇赦,仅量移江陵法曹,盖本道廉使杨凭,故抑之。赠张功曹诗所谓「州家申名使家抑,坎轲祗得移荆蛮」是也。时韦、王之势方炽,凭之抑公,乃迎合权贵意耳。诗中椒兰、绛、灌,自斥韦、王,而指瑕摘垢,盖谓使家之抑也。
岳阳楼朝过宜春口注:「按:公是时方自潭抵岳以趋荆南,不应过袁州之境。」观下「夜缆巴陵洲」句,则宜春口盖在岳州之南,乃洞庭中小洲渚名也。注承洪谱之误。「擢拜识天仗」,谓御史之擢也。唐制:三院御史有缺,悉由御史大夫及中丞荐授。贞元之季,御史台久不除大夫,皆中丞专其事。公之入台时,李汶为中丞,盖由汶荐也。时同官中名最著者如柳宗元、刘禹锡、李程、张署等,俱汶所荐。故宗元祭汶文云:「慎择寮吏,必薪之楚。」斯笃论矣。时公先贬官于外,故不预祭耳。惜史逸汶传,而荐公事尤失传。当以宗元祭文及新史王播传参考,自可得之。「但惧失宜当。」「当」,谓奏当也。「奏当」见汉书师古注:「当,谓处其罪。」时公量移江陵法曹,故云尔。言惟恐司刑而不得其平也。
送文畅昔在四门馆。注:按:博士上衍「国子」二字,观题下注自明。「少小学城阙」。按:诗子衿刺学校废也。「少小」句,盖言此僧少尝为士耳。注未明悉。「仆射领北门」,谓河东帅严绶也。注承洪谱之误。唐以太原为北门,屡见于史。田季安时镇魏博,不当言「北门」。至宋都大梁,始以魏地为北门。如寇莱公镇魏,自言「北门锁钥,非准不可」是也。洪说失之。又唐河东帅府兼统蕃部,观公作郑儋墓志可见,故下继以盛德之句。答张彻:日月垂十龄。按:公此诗发端云「首叙始识面」,而其下以浚郊避乱,睢岸连居为识面之始,则知公与彻邂逅在贞元十五年己卯去汴居徐之日,至丙戌凡八年,故曰垂十龄也。若从丙子讫元和改元之岁,已逾十载,与诗语不符矣。泪眦还双荧。注:按:公诗叙朝正毕,与彻相别,惟「毕事驱传马」二联,言己归彭城,而彻留长安。「省选」以下四句,又另叙十七年以后事。公赴省谒选者再,至十八年春,始有四门博士之授。「省选逮投足」者,谓此也。公谒选入都,复与彻相聚,及公得官,而彻方下第,且有远适,故继以尘袪、泪眦二语,皆惜别之词。旧注通指为十六年事,非也。渐阶群振鹭。注:按:扬雄剧秦美新云:「振鹭之声充庭,鸿鸾之党渐阶。」又韩诗振鹭篇:「于彼西雍」,薛君章句曰:「鹭,洁白之鸟。西雍,文王之雍。言文王之辟雍,学士皆洁白之人。」则渐阶句语本扬子,而义取韩诗,盖与下句并切太学言之也。又注引法言释螟蛉是矣,而肖之矣下,删「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十字,则学诲之义晦矣。
荐士妥帖力排傲。妥帖二字,本陆士衡文赋「使以归期告」。按:公荐东野于郑余庆,当在元和初。若贞元十九年,余庆方在郴州贬所,不得有此荐也。「感物增恋嫪。」注:声韵云:「姻。」嫪,说文云:「固也。」按:韵当作「类」。姻、固二字,并当作「婟」。
古风题,注:「贞元之季,人主方渎货,外吏多掊克以事进奉,有税外方圆之目。科率日多,民力重困。」公诗殆以是时作。史记平准书云:「告缗狱兴,商贾中家以上大率破,民偷甘食好衣,不事畜藏之产。」篇末四语,意盖本此。
「嗟哉董生行,生祥下瑞无时期。」按:「时」当从宋闽本作「休」。
汴州乱题注:首章意乃公羊子所云「下无方伯」,次篇则「上无天子」也。利剑题注:按此诗岁月无可考,详味诗意,似为疾谗而作,与汴州事无涉。又孟东野送公从军诗中有「行为孤剑咏」句,疑指此诗。从军,盖公初赴汴幕时也。
汴泗交流,东坡文:「彭城三面阻水,楼堞之下,以汴泗为池。」此诗张仆射有和篇,其末云:「韩生许我为斯艺,劝我徐驱作安计。不知戎事竟何成,且愧吾人一言惠。」盖击毬之事,虽不为即止,亦深以公言为有当也。鸣雁,公在徐幕时,有与李习之书云:「仆于此岂以为大相知乎,将亦有所病而求息于此也。」违忧怀惠,即有病求息意。
桃源图题注:「武陵太守,当是窦常。」常兄弟五人,并以诗擅名,有联珠集行世。元和十年,常为朗州刺史。朗州,唐武陵郡。之官寄刘梦得诗,柳子厚和之,见柳集中。韩有岳阳楼别窦司直庠诗及窦司业牟墓志,二人皆常之弟。常之刺朗,亦见牟志。又朗州至宋因避圣祖讳改为鼎州。南宫先生疑是卢虞部汀。韩、卢倡和甚多,详见本集。临邛韩本题下注:「必与一郎官赓和。」廖本改郎官为礼部郎,非也。尚书诸曹,唐代统称南宫,盖犹云南省,不专指礼部。如和虞部赤藤杖诗称虞部为南宫,即其证也。
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涤瑕荡垢。」按扬雄文:「涤瑕荡秽。」
谒衡岳庙令老人,按唐制,五岳四渎令各一人,正九品上,掌祭祀。此庙令盖谓衡岳庙中令也。
古意题注据宋建安魏本。自「公县斋有怀」以下,皆樊氏泽之语。又自「仲尼悲麟」至「微沈子几晦哉」,悉樊氏引沈颜登华旨之文也。此下更有「按公诸诗及国史补所云公实如此,初无他旨也」四语,盖颜自诧得诗微旨,而樊氏深不然之,故力辨其非。廖莹中昧于文义,辄删樊说四句,全失其本意矣。颜,吴郡人,传师之孙,唐末进士,仕吴为翰林学士,登华旨篇,文苑、文粹并载。
忆昨行阳山,鸟道出临武。注:「按:江南乃湖南之误。」又连属广南,此宋制也。唐则郴、连并隶湖南。宋朱新仲猗觉寮杂志云:「韩诗驿马距地驱频𬯎,蜀人谓立地为拒地。立地者,不容少休意。」按:蜀人方言,如土锉、「岸溉」之类,屡见杜诗。盖少陵久寓蜀地,故旅中所咏,即用土人语耳。韩子「阳山之行,路不由蜀」,何故忽采方言入诗乎?汉书甘延寿传「跋距」注云:「有人连坐相把据地而能拔取之。」拒地之拒,殆与「距」同。夫人以手据地可曰距,则马以足躆,徐广史记注:「躆与据同。」谓以足据持之。地亦可言拒矣。韩子时从临武逾岭南出,经鸟道之险,驿马力疲足倦,据地不前,策之而犹不能升,故曰「驱频𬯎」,正取虺𬯎义也。近者三奸悉破碎。按:三奸斥伾、叔文、执谊、李轨。法言注谓三桓、陈恒、王莽也。故公永贞行云:「天位未许庸夫干」,盖直以窥觎神器之罪坐诸人。又篇中「侯景九锡」语,其意亦同。后人读至此,亦不能无嘻其甚矣之疑也。君当先行我待满。按:公诗意,方欲与张君结隐嵩洛间,所谓「君当先
行」者,即蒙上投檄北去言之耳。此与寒食出游诗,皆叙张方有邕管之辟,并未及雍掾之除,盖此时张之新命尚未下也。注误。从此直到「耇」与「骀」。注:诗中「耇」字,别本有作「耆」者,故有「𮤲宫」以下十三字注。今正文既作「耇」,此注当削。「昨者」,宋本作「昨日」,则以下八句,似谓是岁八月朔顺宗内禅之赦,及细考之,非也。唐制:赦书日行五百里,计旬余即可达郴州。功曹以是月十四日在郴闻赦,理或有之。但观「州家申名,使家抑」句,时使府驻潭州,自郴申潭,文移往复,其事岂一二日可了乎?则作昨日自误也。又洪谱亦谓此指宪宗受禅之赦,不知宪宗受禅无赦,至逾年改元始颁赦耳。其考尤疏。
刘生诗:「倒心回肠为青眸。」按:青眸即指上歌舞之人,公感春诗云:「艳姬踏舞筵,青眸刺剑戟」,可以互证。倒心回肠,言刘生目成意移耳。为当读去声。且注不引宋玉高唐赋「感心动耳,回肠伤气」之文,而举司马迁书,既属蔓引,至采阮籍青眼事,尤误。
郑群赠簟首句注按:笛当作簟,蕲州贡簟,见唐史地理志,故曰「天下知」。
游青龙寺赠崔补阙去岁羁帆注按:注乃采樊氏语,而江陵下删原文「俟命于湘中」一句,则与本句湘水不相关矣。「年少」,按:补阙十七登第,少公八岁,元和初列官谏署,年方逾壮,故有「年少得途」句。
赠崔立之评事题注按:公答崔立之书,首称「斯立足下」,盖字斯立而名立之也。注误。「勿嫌法官未登朝」,立之贞元中登第,后复中词科,初授校书郎,秩满除畿尉。当时相传畿尉有六道,入为御史评事。京尉者,有佛道、仙道、人道之分,见崔琬御史台记。京尉即赤尉,谓长安、万年二赤县也。「勿嫌法官」二句,盖言立之自畿尉召入,止迁评事,不得御史,但比赤尉尚有仙凡之异耳。盖除御史,则登朝为常参官矣。唐常参官一名登朝官。本倦后有酬崔十六少府摄伊阳尉,乃别是一人,非斯立也。斯立行二十六,亦见韩诗,与少府之行异。又少府以赤尉摄伊阳令,未尝为伊阳尉。伊阳为畿县,非赤县。注全误。「钱帛纵空衣可准」,唐百官月俸多给钱帛,纵空,谓官闲禄薄也。「摵摵井梧」注:潘岳秋思赋按:「思」当作「兴」。
哭杨兵部题注:「知」当作刺。知州之置自宋始,唐无此官。又,李习之陆歙州述言云:「言」字衍。
赤藤杖歌:「滇王扫宫避使者。」注:「当如避道之避。」按:如下脱「避舍」二字。
崔十六少府摄伊阳题注:按诗意言己新居洛下,而崔以赤尉继至,遂与邻居。则公与崔相识,在元和二年分教东都后,非自江陵召入时也。河南、洛阳二赤县,皆在东都郭下。崔之摄伊阳,盖以赤尉权畿令也。送侯参谋题注:按:公以国子博士分司东都,至是已三载。诗云「幸同学省官」,又云「东司绝教授」,盖与侯并为分司官也。已而公除都官郎分司如前,而侯则往应河中之辟。注未明晓。「人马何𫏋腾。」注:「马逝也。」按:「逝」当作「壮」。
感春第三首:「放车载草农事济。」按:时讨王承宗于恒州,配河南府馈运车四千两。河南尹房式以凶旱人贫,难以征发,宪宗可其奏。放车载草,指此事也。起居谏议注:按:裴度为河南功曹,西川节度使武元衡奏辟掌书记,寻自蜀召为起居舍人,非从河南入也。注仍洪谱之误,方氏增考已辨之矣。
送李翱,题注:「四年正月己酉。」按下文是月有乙未、丁酉,则其前不合有己酉,当是乙酉之误。
送石处士:「常山险犹恃。」按:公送石处士序云:「方今寇聚于恒,师环其疆。」恒州,成德军治所也。时方讨成德帅王承宗,中尉吐突承璀统行营兵驻邢,军久无功,故有「巨鹿师欲老」二句。邢州,唐亦称巨鹿郡,属昭义军。先是承璀兵深入成德境,为承宗所挫,故退屯于邢。当石洪赴河阳时,尚未有洗雪承宗诏,故曰去去,事方急也。注引赦承宗事,误。
招杨之罘,食有肉与鱼。注:冯𬤰迁之幸舍。按:当作「迁冯𬤰幸舍。」
寄卢仝,独抱遗经究终始。按:晁氏读书志:唐卢仝春秋摘微四倦,祖无择得之于金陵,崇文总目所不载。「独抱遗经」句,殆指是书言之,惜其不传也。
韩集点勘卷一
[book_title]韩集点勘卷二
长洲陈景云撰。
石鼓歌,歌中叙元和初为博士,尝告祭酒以石鼓所在,劝其移置太学,惜未之从,故有「中朝大官」二句。欧公集古录云:「石鼓在今凤翔孔子庙,先时散弃于野,郑余庆始置于庙。」按余庆帅凤翔在元和九年,乃韩子作诗后事。窃因欧公之言详考之,知韩公前此所告之祭酒,即余庆也。公为博士之岁,余庆以故相为祭酒,故曰「中朝大官」。余庆为祭酒三月,旋拜尹洛之命,意其莅官日浅,故公所请未及施行耶?至迁镇凤翔,即有移置孔庙事,盖理公前语也。然则石鼓之得久存于世,不至销蚀埋没,如公诗所叹者,固出自郑相收拾之力,而亦公在太学有以启之耳。先儒作石鼓考者,如王厚之、郑渔仲诸公,皆援据该博,而初不言凤翔移置事。自公发其端,故表而出之。题炭谷湫祠堂:「匣里雌雄鸟。」按:鸟当作剑。
送陆畅归江南名以能诗闻。注:「唐史公主传无云阳主,疑非。」云安即岐阳之误。畅,长庆初入江西廉使王仲舒幕府,至太和末,以前凤翔少尹预诛郑注事,见唐史。
送刘师服,师服归后,复入京师。元和十二年,驸马都尉于季友坐居丧宴饮得罪,师服以与同饮,笞四十,流连州。「贻持令名」二句,惜其不能诵之终身,乃至犯刑而辱亲也。
调张籍刺手拔鲸牙。按:刺手当与送穷文捩手覆羹同义,注误。
寄崔立之首句注:按:西城谓寓都城西耳,诗中明言客居京城也。蓝田在都城东南,不当言西。雪后寄崔丞诗云:蓝田十月雪塞关,我兴南望愁群山。尤可证也。注非。「不敢捩眼窥」,注:前说是。送穷文捩手覆羹可证。诗话一条当削。「视物隔䙰褷」下注:澄字,谓唐人令狐澄本,即上文姚令威所据唐本是也。详见方氏举正。澄,桂管廉使定之孙,相国楚之从孙,附见旧史楚传。乾符中,历中书舍人,别见新史艺文志。又旧史楚传后附子绹及孙滈,偶滈下衍一澄字。新史世系表及艺文志遂误以澄为楚之孙,绹之子。方氏亦沿其误。澄所著有贞陵遗事,见新志。又尝书其从祖楚白楼赋,见赵氏金石录。咎责塞两仪。注:乃魏道辅语。然「福不盈眦,祸溢于世」,此班固宾戏之文,又魏人章疏所本。道辅语犹未详也。观名计之利。注按:「观之名,计之利」,庄子杂篇中语,朱子偶失记耳。
月蚀诗。按:玉川月蚀诗,洪景卢言指宦官吐突承璀用事,见容斋续笔。其说为长。
孟生诗:窅默咸池音。按:苏子容诗:「孟郊篇什况咸池」,自注云:「唐人题孟郊诗三百篇为咸池集,取退之诗义。」又刘贡父诗话亦云:「孟有集号咸池,仅三百篇。」至宋次道跋东野诗却云:「蜀人蹇济用退之赠郊句,纂成咸池二倦,一百八十篇。」与苏、刘之说不同,未详孰是?无为久滞淫。按:国语:「底著淫滞」,贾逵注:「淫,久也。」此盖倒用,与上「参差」同
示爽。强颜班行内注按:题下注近之。观名科二联,乃已登科入使府者,则诗当作于长庆中,非元和间知制诰时也。后注与前相戾。又凡列朝班者,皆可云在班行内,非典诰之称。后说尤无据。赠别元十八题注按:樊说是,特语犹未详。白序作于元和十二年,正裴行立帅桂时。大林寺在江州庐山,元十八尝搆溪亭于山之东南,见乐天诗。又乐天有送元十八出庐山从事南海诗,盖同游大林后,寻赴岭外使幕矣。本从事桂林,而云南海者,殆以桂林亦岭南五管之一,故可通称耶?英英桂林伯注按:伯谓九州之伯,左传云「五侯九伯」是也。注未分晓。已览赠子篇注。按:注说是也。柳序称元生之为学,恢博而贯统。韩赠诗第五篇,即申言序意耳。但考子厚送僧浩初序云:近李生础自东都至,退之寓书曰:见送元生序云云。退之在东都送李生还湖南,乃元和四年事,则见柳送元序,必更在其前。见序与贬潮相去已逾十载,不当止云「想风采三年」。疑三年二字,传录有误。柳序作于永州,方送元生为湖岭之游,其栖止庐山,盖南游回棹后事也。「嶷嶷桂林伯。」注:按欧阳生哀辞云:「容貌嶷嶷然。」此句盖亦称其容猊之庄。至史记「其德嶷嶷」,乃五帝本纪中称帝喾语。若引以颂美臣下,不伦甚矣。
别赵子婆娑句注:王衍,当作王愆期,事详晋史。陶侃镇荆时,衍死久矣。
除官赴阙。湓城去鄂渚,陆游入蜀记云:「自江州至鄂州七百里,溯流虽日得便风,亦须三四日。韩诗云:湓城去鄂渚,风便一日耳。过矣。」按通典:寻阳西南到江夏六百里。江夏,鄂州理所。南山有高树题注:「下篇非为李宗闵作。」方氏辨之甚详。语见下篇题下。此注及下篇三字,与「后篇当是为宗闵作」句,并当削,诗话尤赘。
猛虎行出逐猴入居按:「猴」,方本作「蜼」,朱子辨之。然「猴」字亦窃疑未安。盖猴非虎敌明甚,若入居其穴,乃劘虎牙而𫗪之肉耳,虎何惮而不敢归穴乎?猴、蜼二字,俱传录有误。
奉酬卢给事按:东坡谢赐御书诗云:「袖有骊珠三十四。」盖化公此诗二语为一也。证以坡诗,方说之误益明。
「南内贺朝归」按:唐南内兴庆宫,非人主正衙朝贺地。据新史:穆宗母郭太后居兴庆宫,朔望三朝,穆宗率百官诣宫门上寿。则此南内朝贺,乃朝太后也。此诗疑公在穆宗朝除京兆尹,与中丞李绅争台参后作。唐人以中丞居风宪,多呼为法吏。诗云:「法吏多少年,磨淬出圭角。」法吏自指中丞也。又皇甫湜作公墓志,其中叙争台参事,斥绅为佞臣,有「□其铓」之语。诗所谓圭角,殆犹志之言铓,均指绅之得君势盛也。据实录,京尹之除,在长庆二年六月,其复除兵部侍郎,则是冬十月。观篇首「秋曦」句,则诗以秋日作,正台府不协,移牒纷然时也。「致官九列齐。」旧注以此诗为公官庶子日作,非也。官庶子在元和中,朝南内乃长庆间事,前后了不相涉。又自舍人改庶子,乃自要职徙闲官,非贬也。此诗盖作于贬潮还朝后。「三黜」,谓为御史、郎官及刑部侍郎时,凡三黜官耳。况明言致官九列齐,庶子之官不得齐于九列,则注说之误益明矣。著籍朝厥妻,命妇亦入朝太后,注未明悉。
杂诗题注按第七倦杂诗题下注:「公时为右庶子,元和十一年作。」与谴疟鬼题下注:「元和十三年为刑部侍郎时作。」二说皆未有确据。又第十倦中闲游题下语亦然,皆当削。
谴疟鬼「出汝去莫违。」按:「出」当从宋闽本作「咄」。与张十八同效阮步兵「辟如兔得蹄。」注:按:「得兔而忘蹄」,本庄子语,王弼周易略例引之,繋辞无此文。
城南联句:「礼鼠拱而立。」注:按:文子曰:圣人师拱鼠制礼,故曰礼鼠。杜诗:野鼠拱乱穴。又注:陆机当作陆玑。「浙玉炊香粳」。注说是「折稌」见内则,尤古「浙」作「折」之明证。盖「浙」与「淅」亦音异而义同耳。又魏文之「文」当作「武」。「赵燕锡媌𫰛。」注:按:娥字,说文云:「帝尧之女,舜妻娥皇字也。秦晋谓好曰𫰛娥。」此注倒其文。据汉书,𫰛娥,武帝所置后宫位号。颜师古注「美好貌」。释韩诗「𫰛」字。颜注可与说文兼引。「运田闲强甿」。按:周礼:「以强予任甿」,郑注:「强予,谓民有余力,复予之田,若余夫然。」强甿本此。
纳凉联句:「扫宽延鲜飙。」按:此下脱注一条,误刊入后秋雨联句「飕飗卧江汰」下,当改正。
征蜀联句:「填隍□㑻傄。」注:玉篇:「㑻傄,健也。」盖言填隍士之奋力战。恤时销洗。恤,当从宋蜀本作「血」。雨中寄孟刑部按旧史:简自仓部员外郎迁司封郎中。新史所谓他曹,乃司封,非刑部。盖自户曹迁吏曹,故曰他曹也。又韩子志李干墓文中称简为工部尚书,简历此官,亦未见于史,盖与不著其除刑部同,则史之所略多矣。斗塲再鸣先。按:再鸣者,谓几道登第后,又擢词科也。郑群墓铭中有「再鸣以文」句,与此语意正同。
远游联句题注:按:注谓远游即东野役于江南时,其说似是而非。盖役于江南,乃赴溧阳尉任,役谓吏役也。远游在初春,而归期订晚秋,岂有赴官而春去秋还者?又诗中历叙吴楚诸地,盖时将为湖岭之游,故云尔。观东野集中有过彭泽、次沅湘及连州吟诸诗,殆皆此游作,亦可略见游迹之远矣。取之讵灼灼。按:「取之」,刘贡父诗话作「前知」为是。
郾城联句此年名作噩。注按元和二年,当作「十二年」。宫娃分绰约。注按风俗通,当作「通俗文」。亲交献𫍲噱。按:𫍲,广韵:「苏奏切,怒言也。」与下噱字义相反,不应连用。宋、杭、蜀本皆作「谀」,又与上句「谄」字意复,亦恐非是。疑「廋」字之讹。廋辞见国语。又唐书李藩传:「王仲舒与同舍郎置酒邀宾,为俳说廋语相狎。」献廋噱者,殆亦同此耳。五狩朝恒岱。按:五岳独言「朝恒岱」者,因二岳在恒、郓二州境,时王承宗、李师道皆未纳土故也。雪下收新息。注:诗以晚秋作,至雪夜入蔡,乃是冬十月事,注不当引。叉鱼招张功曹题注按:诗作于贞元二十年春至阳山后,乃俟新命于衡阳前一年也。祭李郴州文中叙投义鱼诗事,在俟新命之先,而谢郴州寄纸笔诗,又在投义鱼诗之前。谢诗有「虞卿正著书」句,盖方在谪居,故云尔。益可证是诗为阳山时作。公以是冬与张署会宿界上,而义鱼在春,故有「思我友,忆同僚」之语,而招之来邑也。旧注非。
木居士:按:题木居士诗,洪谱不系某年,然谱以郴州祈雨及郴口诸诗并繋之乙酉,而木居士庙在衡州属邑,公自郴赴衡,尝憩其地,故留题云尔。是时群邪之势犹盛,正公他诗所谓「伾、文未揃」时也。二诗盖专指伾、文言之。柳子厚既坐伾、文党谴逐,后与人书,追叙伾、文始末云:「素卑贱,暴起领事射利求进者,填门排户。」诵公诗而论其世,正可引柳以注韩也。次篇前二句申言伾、文寒微暴贵,出自粪土而骤升云霄也。当二人势盛时,其党互相推奖,有伊、傅、管、葛之目。伊、傅殆指伾、文,而「管、葛则刘、柳辈标榜之词也。后二句殆深斥当时之大言夸饰,谓二人可伯仲伊、吕之流欤?伾、文既揃后三十余年,而梦得作子刘子自传,犹盛称其才,谓有远祖景略风,是直取烬余之木复雕画之也。
喜雪授简慕前规。」注:「谢灵运雪赋。」按:灵运当作惠连。
入关咏马题注:「旧注误。」方氏举正亦以此诗为元和改元西归日作,亦误也。公元和中自河南令入为职方员外郎,因前过华州时见华阴令柳涧事,上疏论之,坐是下迁博士,公诗疑缘此而作。华州乃入潼关孔道也。公先以言事远谪,回翔久之,方有省郎之召,乃复以抗直左官,宜不能无慨于中,故以马之一鸣辄斥自比耶?若从江陵还朝时,公年未逾强仕,不应有岁晚力微之慨矣。樊泽之曰:「岁晚力微,不应鸣也。」其说是。盖不应鸣而鸣,斯为妄矣。唐人诗文中凡止称关者,皆谓潼关,至蓝田、武关则必繋关名以别之,即公集中亦然,可参考也。李林甫欲绝言路,有「立仗马,一鸣辄斥」语,事见本传。「一鸣」二字本此。
梁国公主挽歌移封大国新。按:公主始封普宁,元和中,徙永昌,及薨,追封梁国。自郡封进国封,故云尔。龙𮝵非厌翟。按:周王姬下嫁,车服下王后一等,
乘厌翟车,见诗郑笺。历代因之,唐制亦尔,观新史赵国公主传可见。和崔舍人咏月重门限禁扃。按:崔时以翰林学士兼舍人,方供奉禁闼,故有重门句。然舍人内直,亦在禁中,公掌制日,尝有「仙郎宿禁中」语。
咏雪赠张籍纷纷碎若挼。按:挼有乃禾、素回二音,此当从素回切。广韵曰:「击也。」如从乃禾切,不惟乖韵,义亦不协矣。
酬王二舍人雪中见寄按:题下注皆方氏语,其说良是。至涯为舍人,本传略之。二语初疑其未谛。按:王适志文云:「中书舍人王涯、独孤郁。」考二人本传,皆止以郎官知制诰,未尝官舍人。而志文与诗题云尔者,盖唐代凡知制诰官,例得称舍人,以制诰本舍人典之,而以他官兼知,即职与之同,故亦得称之。如刘梦得哭郁诗亦称舍人,此尤可证。然韩集中祭虞部张员外文,文苑英华详具年月日下,并列同祭姓名六人,首云「中书舍人王涯」,次云「考功郎中知制诰韩愈」,未尝以二人俱掌外制,并称舍人。则方云涯为舍人,而本传略之者,其说亦是也。韩子赴江陵途中,有寄赠王二十补阙诗,即涯也。又有次石头驿寄王十中丞诗,则仲舒也。二王姓同行异,即见本集。至王璠呼涯为二十兄,又别见唐史涯传,无为舍人事。而仲舒官舍人,详见碑志及史传,或本题下误注仲舒,盖由此。又柳子厚集中称仲舒为舍人献弘农公诗自注,而仲舒除此官,在子厚殁后。此又知制诰得称舍人之一证也。送侯喜:「如今便别长官去。」按:一官之长曰长官,汉孔氏书传及郑氏诗笺中皆有此称,其来久矣。
奉和卢四兄元日朝回戎服上趋承北极,按:唐制,朝日百官班定,金吾将军先出班报平安,戎服句谓此。
送李六协律,宋诸本题下皆注「翱」字,殆因韩子代张籍上李浙东书中有李协律翱故耳。然翱之行七,非六也,即见本集与杨子书,此误正与以王舍人为仲舒同。
赠张十八助教题注按:四门、国子,两署也,博士、助教,两官也。注合而言之,殆近獐边鹿、鹿边獐矣。
和席八韵题注按:席谦与杜子美同时,名见杜集,与韩子相去殊远。又谦本道士,注家之谬有如此者,直当削去,何必存而辨之?公时与夔同掌外制,故有倚玉一联,或作「市」,误也。及公贬潮,而夔犹在右掖,公之谪词,即夔所草。「广宣上人频见过」,按:广宣以诗召入供奉内道塲,有集名红楼,皆应制之作。缘此颇怙恩挟势,干谒公卿,尝私传禁中语于韦右丞贯之,贯之叱而出之。公诗意亦犹是也。
太安池旧注疑太安池即安乐公主定昆池,其说近之。下「公主当年」一绝,即咏太安池耳。游太平公主山庄一题,诸本无之为是。唐本太安池下注「阙」字,殆偶逸是诗也。据雍录,定昆池在长安西南十五里,故有「台榭压城𬮱」句。又朝野佥载言定昆池方四十九里,直抵南山,尤可作第二联注。或疑游太平公主山庄一题,当繋是诗后,下注「阙」字,亦可通。
闲游「子云祗自守」注:「安帝时,丁、傅、董贤用事。」按:「安」当作「哀」。
和李司勋过连昌宫题注:「遗老,即谓开元遗老。」时上距开元六十年,当日遗民宜尚有存者,如元微之连昌宫词,亦借宫边老人立言是也。诗意盖谓昔年父老,幸值元和中兴,皆欣欣复见太平之盛,惟安乐而思终,庶克绍开元之治,免蹈天宝之覆辙耳。宫虽置于显庆,而开宝间车驾幸东都,屡驻此宫,故公诗云尔。旧注皆未得其解。
次潼关先寄张十二阁老中兴遗史:绍兴元年三月,张浚自陜西回蜀,宣司干官郭弈有诗云:「秦山去尽蜀山来,日照关门两扇开。刺史莫辞迎候远,相公新送陜西回。」盖改韩诗以诮浚富平丧师事,是可采入拊掌录也。
次潼关上都统相公题注:按:淮西之平,裴度以宰相督战,李商隐韩碑诗所谓「腰悬相印作都统」是也。旧注以韩弘当之,误。
桃林夜贺晋公题注:按:桃林在潼关东,诗盖作于次潼关前。上都统诗中冠盖相望句,即谓在桃林遇衔诏西来者。
送李员外院长分司东都韩子从晋公还都,后擢刑部侍郎,叙平蔡功也。同时幕僚如冯宿、李宗闵皆迁官,独正封不得例迁,且反奉分司之命,是必有泥其进者,故腹联云尔。正封后历中书舍人,有诗名,牡丹一篇,尤为时传诵,见松窗杂录。
元日酬蔡州马尚书按:蔡州疑当作华州。旧史宪宗纪:十三年十一月,以华州刺史令狐楚充河阳节度使。十四年三月,以华州刺史马总充郓、濮、曹等州观察使。则总之除华州,当即在十三年冬,纪偶略之。而本传云:十四年自忠武改华州,四字盖三字之误耳。四年元日,总正在华,公于都下酬其去年元日在蔡所寄诗,故中有三峰之语。
答道士寄树鸡注:「龙城、云仙二录,新旧史艺文志皆无之。」洪容斋力斥龙城录为妄书,而云或以为刘无言所著。至朱子语类及张邦基墨庄漫录中,则谓二录皆王铚性之伪撰。按无言名焘,湖州人,元祐三年进士,有文誉,东坡尝和其诗。铚亦北宋末名士,陆放翁深推其记问该洽,而生平好撰伪书欺世,识者嗤之。则洪、张二说似朱、张尤为得实矣。容斋又尝言:「孔传续白氏六帖,采摭唐事殊有功,而悉载云仙录诸事,自秽其书。」云仙散录,冯贽撰。按:孔帖兼载二录,而容斋独举云仙,盖偶遗其一。要之,此二录皆底下恶书也。注家不辨而俱引之,殆亦秽韩子之诗矣。
左迁至蓝田关云横秦岭,按:班固西都赋曰:「于是晞秦岭。」通典云:「在蓝田界。」次邓州界「早晚王师收海岳」,按:海岳之地,皆在郓部,时郓寇将平,故云尔。先是淮西甫平,即有赦令,公亦冀平郓之后,当例降德音,可遂因此内移耳。诗以初春作,因有雷雨句,及仲春而海岳收矣。缘降赦在秋,故至冬始自潮移袁也。
晚次宣溪题注:「此赴潮过韶作。」公以是春三月至潮,安得入夏尚在韶乎?注非。
题秀禅师房按:题驿梁诗题云:贬潮州刺史,乘驿赴任。其时方为严程所迫,涂中山水,皆未暇游眺,故后日移袁过韶,寄诗韶守,有「欲借图经,开看佳处」之语,则到「僧家把渔竿」,必非赴潮时事,定量移后过其地而留题也。后诗题下注尚未考及此。
韶州留别张端公江总虞翻,按:南史江总传:「梁元帝征为始兴内史。」始兴即韶州,以江比张,盖用当州故事。又吴志虞翻传:「孙权徙翻交州。」裴注引翻别传,有「自恨骨体不媚,犯上获罪,当长殁海隅」诸语。公自以直谏谪潮,与翻之徙交同。又潮州地亦汉交郡所辖,故以翻自比,旧注未明。
游西林寺题注「魏弘」下脱「简」字,白乐天游大林寺序可证。弘简见贞元末,有墓志在柳子厚集。其游庐山,盖摄官江州刺史时也。又长庆初,有枢密内臣魏弘简,乃姓名偶同者。
自袁州还京「岁暮难相值」一联,按:公以冬日次安陆,岁已暮矣。然末联又非专言时序也。韩诗:「岁聿其暮。」薛君章句曰:「暮,晚也。谓君年岁已晚。」诗意本此。盖公早岁与随州同佐汴幕,是时旧寮多逝,仅存二人,故深喜晼晚相值之难耳。合后寄随州诗观之,义益明矣。
雨中寄张博士岁晚偏萧瑟。按:观雷频以下三句,则时非冬日可知。兼观白乐天和篇中有「叶湿蚕病」语,盖苦雨在初夏明矣。落句岁晚之义,与寄周随州马仆射二诗中「岁暮」、「岁晏」同。楚辞:「及年岁之未晏兮」,正公所本也。
奉和张侍郎再领须句国,注:按:衍「郓之」二字。东平,郡名,须昌其属邑。唐之郓州,即晋东平郡也。通典云:郓州,古须句国。似尤简宜,当采之。仍迁少昊司马总始以检校礼部尚书镇天平,及召入,未至,复令还镇,加检校刑部尚书,故有是句。司寇,秋官秋月,其帝少昊,故云尔。又天平属邑曲阜,本少昊之墟。此句盖双关再镇天平意,注未明悉。早春与张十八博士题注:令狐澄本作三弟,亦非。杨嗣复行六,非三也,见白乐天集。嗣复后入相,唐史有传。澄生长贵胄,而于近时宰辅,亦偶未悉其行次,足知考订之难。此讳行录之可资采证也。馆阁书目:「讳行录一倦,以四声编登科进士族系、名字、行第、官秩及父祖讳、主司名氏。起兴元二年,尽大中七年。」其书出于唐季,新史艺文志作讳行略,宋志作录。至撰书人姓名,则二志俱逸之矣。行,户郎反,或读本字,非。
送桂州严大夫:飞鸾不假骖。按「骖鸾」二字,本江淹别赋。至范至能帅桂林,著骖鸾录,则又取韩诗语。奉和李相公题萧家林亭题注按:「遇」本作「遘」,避高宗嫌名易之,非误。
韩集点勘卷二
[book_title]韩集点勘卷三
长洲陈景云撰
原道题注按东坡云云,亦伊川语,误以为苏说,自蜀本韩仲韶注始,及后闽中魏仲举五百家注本已削之,此复采入,何也?
行难自越州征拜祠部员外郎。按越州乃浙东治所,观察使领之。李习之陆歙州述云:「由侍御史入为祠部员外郎,盖自浙东使府御史召为省郎。」
师说题注:按:柳子厚志文云:「衡湘以南为进士皆以子厚为师。」则当时学者之宗仰盛矣,何云人不归之耶?且言子厚因学者不归,己而归韩,故有答韦、严二书。其说尤鄙陋,当削。授之书而习其句读注:按:周礼天官宫正注:读字,陆氏释文云:戚如字,徐音豆。戚谓梁戚衮,徐谓晋徐邈也。山谷盖从戚读,非以意创。又陆氏列「戚」于徐前,则亦以其读为长。故公羊序中「句读」字不音,以此。文选笛赋注:「投与逗古字通,音豆。投,句之所止也。」
进学解弟子事先生于兹有年注:按:此文作于职方左迁后,史传甚明,似无可疑。而方本以时易年,其说尚有未安。盖此句乃伏后三年博士之根,作年为是。此「弟子」虽假设之辞,然唐时国子生亦有久在学舍者,如何蕃入太学二十余年,阳城谕诸生以归省是也。「行虽修而不显于众」注按:「泊」字与「显」字义绝不相近,恐是「白」之误。盖误「白」作「泊」,后又转讹为「洎」耳。「荀卿守正」按:「守正」,新史、文粹并作「宗王」。东坡荀卿论言卿明王道,述礼乐。则作「宗王」,似较「守正」尤精切,非讹也。「欲进其豨苓」按:豨苓,即庄子所谓「豕苓」。音义云:「一名猪苓,药草名也。」方回猪矢之说妄矣。
「讳辨与贺争名」注按:董说是也。元稹为礼部在长庆初,贺前卒久矣。律文三条,皆本礼经,故即引郑氏原注释之。下文云:「考之于经,质之于律,谓此不闻。」又「讳治天下之治」按:「治」,乃高宗庙讳,而此文及平淮西碑俱不避。盖德宗祔庙之年,高宗已祧矣,文与碑皆作于后,已祧不讳,礼也。注:「传有五皓之称。」「传」,当作「博」,见楚辞招魂,王逸注:「五白,博齿也。」
「释言为我写子诗书。」按:史言公举进士,投文公卿间,故相郑余庆颇为延誉,由是知名。盖郑相知公在早岁,非自江陵召还始受知也。公登第之岁,郑入翰林。其后郑相自以职亲地近,遂与公久不相闻。及贞元之季,公始登朝,而郑相已远谪,再秉国钧,特擢公幕掾,因悉征其历年诗文也。「于后之数月。」按:「月」,南宋本作「日」为是,洪谱同。公始见郑相,在元和元年六月,而李翰林以次年正月入相,相去仅七月。以下文再云「累月」语推之,则前当作「数日」明矣。
张中丞传后叙愈尝从事于汴、徐。按:双庙在宋州,汴府支郡也。又泗州亦徐府支郡。「从事」二句,盖贯下祭双庙与过泗州两事言之。或本「两府」作「两州」,非也。汴州东西水门记:「嚚童噭呼。」按:嚚童谓李乃也,与送张道士诗中呼吴元济为狂童同。
蓝田县丞厅壁记题下注:「贞元四年进士。」下脱「六年中博学宏辞科」一句。此条乃樊泽之语,其说是也。又「出于人」三字,亦见柳子厚志文,尤可证樊说之有据。谚数慢,必曰丞。注按:公酬崔少府诗云:「但闻赤
县尉,不比博士慢。」与此记「慢」字同义,即公论盐法状中所谓散慢官也。「谚数慢,必曰丞」者,盖当时俗语,历数内外官职之慢,莫丞若耳。「数」读上声,方说得之。虞山钱受之在万历末作送杨县丞序,引韩记,以慢字作慢侮解,误甚。雁鹜行以进。按:庄子外篇:「士成绮雁行。」一蹑故迹。按:汉书邹阳传:人主必袭按剑相眄之迹,师古注:「言蹑其故迹。」
科斗书后记平刘展于淮西。按:「西」当作「南」。
郓州溪堂诗序且六十年注按:李纳下当删「子」字。补「传子师古,师古传师道」九字。争臣论为禄仕者也。按:诗君子阳阳序:「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郑笺:「禄仕者,苟得禄而已,不求道行。」
改葬服议子思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虽有其文,未著其人。」按:子思之说,虽出孔丛子,而自子思以来,未有行之者也。惟南史:「张种值侯景乱,奉母东奔乡里。母卒,又迫凶荒,未葬,服虽毕,居家饮食,恒若在丧。王僧辩奏起为中从事,并为具葬礼。葬讫,种方即吉。」史传中仅有此一事,则其事仍以二十七月为断,而未尝不除也。外此则未见其人。
禘祫议按:时既敕旨令百寮集议,公方官国子博士,亦百寮之一。乃自言贱不及议者,盖唐代都省集议,惟朝官得与,国子博士非朝官,见公下年论权停选举状,故曰贱不及议也。朝官亦名常参官,文官五品以上及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
答杨子书。题注:按柳子厚与杨诲之第二书,元和六年也,时诲之年未二十。若当贞元十七年韩子与敬之书时,甫数龄耳。其非敬之之兄易明矣。敬之从父凭,诲之父也。子厚有凭从子承之哀辞,作于贞元之季。承之逾冠而夭,所作辞赋书论甚伟,见于哀辞。则谓远其兄甚者,乃指承之耳。又哀辞云「有弟哀号」,弟即敬之也。
上宰相第三书:「今阁下为辅相,亦近耳。」按:汉书霍光传:「上曰:将军之广明都,即属耳。」师古注:「属耳,近耳也。」公语本此。颜注之近,谓近日也。赵憬、贾躭、卢迈俱于贞元九年五月入相,距公上书时已涉三载,似不得云近。而公云然者,盖以三相在位岁月,较周公之辅相七年,犹为近耳。
代张籍与李浙东书题下或注巽字当作逊,下以巽同。二人并见唐史。逊以元和五年自常州除浙东,见旧史宪宗纪。而逊传云「由衢州迁」,新史因之,并误也。柳子厚以元和四年与逊弟建书,末有「已白常州煦仆」语,谓逊也。明年即迁浙东,无刺衢事,当以宪纪为正。
上张仆射书题注:按:少陵在严郑公幕府,其遣闷呈郑公诗中,有晓入昏归之句。诗以秋日作,疑使院从事之晨入夜出,起九月,讫二月,乃当时幕府定制如此。殆恐季秋后晷短事繁,故限出入之制耶?公虽论此事,亦未闻见从,盖旧制难改也。
与崔群书书言「从一官于此」者,谓为四门博士也。洪氏年谱甚明,题下注盖本之。是时公已去徐三年,在徐幕,注当削。
与陆祠部书按:书末言:「方今在朝廷者,多以游䜩娱乐为事」,此谓王仲舒、裴茝诸人也。王、裴辈皆朝贤有清望者,止以频聚䜩饮,遂为谗人所中斥官。此书在诸贤未谴之前年,盖所见卓矣。
答陈商书按:商字述圣,官终秘书监,尝预修武宗实录,则大中间事。
答吕毉山人书:「少安无躁。」按:左氏襄七年传:「吾子其少安。」注:「安,徐也。」
送孟东野序「尸佼」按:尸佼,鲁人,秦相商君师之。鞅死,逃入蜀。见班史艺文志上。慎到注亦据班志。但「四十六篇」,「六」当作「二」。
送许郢州序题注:按:以权文公送郢州序参证,盖从水部郎出守。又举其字曰叔载,则仲舆乃名也。又世系表「仲舆」作「仲容」,「郢州」作「邓州」,误。至或作志雍之注,亦非。志雍乃郢州子,见世系表。「虽恒相求而喜不相遇。」按:「喜」一作「苦」为是。谢叠山文章轨范中无此一字,觉句法尤健。
送窦从事序:「巨海敌其阳。」「敌」,南宋临邛本作「敞」,为「长海敞其阳」,谓越地之南,风气宣泄太甚也。上句「连山隔其阴」,则谓越北风气与中原否阂不通也。故下云「风气之殊,著自古昔」,盖蒙上「山海」言之。
送李愿归盘谷序「可濯可沿。」注:按:「本真」,文章正宗引此作「真本」为是。同时有两李愿,一隐盘谷,一为西平王晟子。南宋庆元中,建安魏本此序后附刊高从一记,以证所送之非西平子。按:高跋即汪季路与朱子书中所谓「家藏盘谷碑本有后语」是也。然但以韩序及和卢郎中送盘谷子岁月考之,则两李愿事迹自明,无俟引高记也。序作于贞元十七年,西平子时为宿卫将。至和卢诗,则元和七年也。西平子方官节度使,皆见唐史,无栖隐事。
送董邵南序董生不得志于冇司,事在贞元中,详见公诗。时仕路壅滞,两河诸侯竞引豪杰为谋主,由是藩镇益强,朝廷旰食。此开成初宰相李石告文宗云尔。董生北游,正幕府急才,王室多事之日。文中立言,尚欲招燕赵之士,则「郁郁适兹土」者,其亦可以息驾矣。送之所以留之,其辞绞而婉矣。
赠崔复州序按:诗硕鼠小序曰:「刺重敛也。」其首章曰:「爰得我所。」二章曰:「爰得我直。」此序专为于𬱖重敛而作,与诗人所刺同。发端先言「小民不得其所,能自直于乡里之吏者鲜」,盖即用诗语而反之。民穷敛急,惟仁人至,庶有来苏之望。曰「崔君之仁,足以苏复人。」痛乎其言之矣。
张童子序以及五都之长。注按:序中言北过大河之阳,唐河阳军治孟津,非蒲州也。蒲乃河中节度使治所,地在大河之东,非河阳也。方说误。谷梁传:「水北曰阳。」孟津在河南,而军有河阳号,缘节度使虽治孟津,而领怀州刺史,怀在河北故也。何坚序道之守阳公。注按:十九年,当从柳集阳司业遗爱碣作十五年。
王秀才序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下,脱「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一句,当从诸本增入。
王埙秀才序𫘛臂子弓。按:论语微子篇朱张,陆氏音义引王弼注:「朱张,字子弓,荀卿以比孔子。」公指子弓为孔门𫘛臂。虽据弟子传,然王注似亦未可废。李端公序贞元间,刘禹锡在杜佑淮南幕府,与僚友会饮联句,李端公益为坐客之首。唐人称御史为端公,盖是时已为使府御史矣。后佑入朝,府罢,端公宦久不调,因游河朔,入幽帅刘济幕,尝作诗有「不上望京楼」之句,盖中之郁郁深矣。及至东都,而韩子送之归府,讽其效忠燕帅,修开元时藩臣之礼,盖深以乃心王室勖之。观旧史所载端公在幽州诗,则知斯序立言之旨矣。十日十二子相配。按:甲乙丙丁之属十日为母,子丑寅卯等十二辰为子,见周礼匠人疏。其将复平。按:两「平」字,文粹与宋浙、蜀二本并同。朱子盖暗与古合。
送区册序「鸟言夷面」。按:周礼:「夷隶掌与鸟言,貉隶掌与兽言。」郑司农云:「夷狄之人,或晓鸟兽之言。」「鸟言」本此。
送杨少尹序「后世无工画者」。按:晋顾恺之、梁张僧繇并画群公祖二疏图,见旧史褚无量传。「白以为其都少尹」。按:唐以河中府为中都,设大尹、少尹,如东西两都制。其都者,中都也。
送郑尚书序「风鱼」,庆元闽本作「风雨」,为是。徐偃王庙碑「无怪风剧雨」,义同此也。「家属百人」,注:李训当作「郑注」,朱子引通鉴偶误。
送水陆运使韩侍御归所治序题注,按:魏文帝及陈思王与吴质书中,并有「所治」字,正不必乙。
韦侍讲盛山十二诗序「皆集阙下」,注:按:许康佐历官,具见唐史本传,无刺洋尹京事。则此使君必非康佐,与以严谟为严武同。
石鼎联句序龙头一联,按:菌蠢,见选南都赋。又易大有九四爻辞:「匪其彭」,干宝注:「彭亨,骄满貌。」见经典释文。「磨砻,去圭角」。按:礼记儒行篇:「毁方而瓦合」,郑注:「去己之大圭角,与众人小合。」「磨砻」句本此。
祭田横文题注,按:晁说非也。首句明云「贞元十九年」,盖作于未入汴幕之先。公既抑于宏词试,光范上书,复不见省录。薄游凤翔,亦无所遇,故发愤太息于横激于时贵之不能得士耳。至从裴相平淮西,乃此后二十余年事,尤不足置辨。
欧阳生哀辞「闽越人举进士由詹始。」注:「李成公锜按:锜当作椅。独孤及福州学碑铭,闽本无。儒家流,公至而俗易,谓椅也。」新史宗室世系表:蜀王湛五世孙椅,为福建观察使。「李翱既为之传」按:李习之作詹传,欧公云已逸。而新史所载事迹,有出于哀辞外者,盖宋子京好采摭小说故也。祭穆员外文题注按:篇首不载某年,员外之父秘书监宁,以贞元十年殁,又三年,母裴太夫人继亡,故曰「痛毒之怀,六年以并」也。又注中「宣州观察使」,当作「秘书监」。为宣使者,乃秘书长子赞,员外之兄也。
「祭郴州李使君文」按:权文公李郴州志言时宰盛推其理行,方图陟明。而韩子祭文,则深惜其被谗,欲为之雪谤于身后。盖尝挂吏议,志特微其词耳。「觑鳞介之惊透。」按:「惊透」二字,本左太冲吴都赋。扬雄方言:「透,惊也。」
祭虞部张员外文「存皆表白」按:「表」,当从宋本作「衰」。又「内迫家之」,亦当从宋本作「家私」。
祭河南张员外文一又相语,「又」当从宋本作「夕」。七日鹿鱼,注:鹿鱼当作鹿角。首下居高,居当作尻。注同。丞相南讨,注:十六年当作十二年。议兵大梁,注:都统下使将二字有误。
祭裴太常文题注按文苑,此篇乃元和九年作。旧史宪宗纪:元和六年,皇太子宁薨。国典无太子薨礼,司业裴茝精礼学,特敕于西内定仪。又新史艺文志:「茝,元和太常少卿。」盖从司业迁太常,以九年卒官也。茝所著有内外亲族五服仪二倦,书仪二倦,并详新志,则太常为茝无疑。旧注云:「其人无可考」,非也。又茝在贞元末为韦执谊所谗,斥官于外,亦见本集后顺宗实录末倦。
祭侯主簿文遣男殿中省进马佶。按进马,官名,属殿中省。见新史百官志。又续通典云:进马,侍卫中资荫官。唐旧仪:「凡大陈设,马在乐悬之北,与大象相次。进马二人,戎服执鞭,侍立马左,随马进退。」
祭马仆射文:「命公并侯。」按:方镇表,元和十三年,废淮西节度使,忠武军增领蔡州。时总方自蔡移许,故曰并侯。旧注未明。遂殿交州。谓为安南都护也。诗:「殿天子之邦。」毛传:「殿,镇也。」公本此注,误。
祭郑夫人文:「百口偕行。」按:公谪潮州,有过始兴感怀诗云:「目前百口还相逐,旧事无人可共论。」盖追忆音日,始兴北还后,偕行避地之人也。以诗证文,则他本作百日之误益明矣。
祭十二郎文「三世一身」。语见北史王慧龙传。河南少尹裴君墓志「召公主书记」。按:公尝记南阳公镇徐州十一年中,掌书记者凡三人,许孟容、杜兼、李博,独无复名。当是复先以记室辟,既至而更授他职耳。公作记之明年,南阳捐馆。观此志中「三迁」句及「在徐府勤而有劳」诸语,则复之从事于徐有年,非其至在李博后,故不获挂名厅记也。又南阳薨时,冯宿实主书记,此则继博为之者。复之未尝主记,更明矣。
河南少尹李公墓志改度支郎中使。注:「度支或作屯田。」按:使字当属下句读。使侍郎者,领度支使之侍郎也。今误断其句,更以其下不礼其属观之,则作「改度支」为是。屯田非度支属也。
江西观察使韦公墓志,「不如属之河东便」。按:此河东乃谓蒲州,非晋阳也。与韩弘妻志公居河东同。蒲州,古河东地。以晋阳为河东,自唐代始。而蒲州则置河中府矣。
河南府王屋尉毕君墓志「继数尹」。按:徐之从事为河南尹,谓杜兼也。兼以元和四年十一月卒。继之者,陜虢观察使房式。五年冬,式自河南徙宣歙,以鄂岳观察使郗士美继之。详见旧史宪宗纪。
河中府法曹张君墓碣按:文先述圆妻语曰:「妾夫在岭南」,其中又曰:「事宣武军节度使,得官至监察御史,坐事贬岭南。」正与李肇所记合。圆之远贬,已大书著明,而注尚云未尝略及贬谪,意何也?圆既迁掾河中,其吏干日益有闻,汴帅忌其向用修隙,因啖以甘言,毙之逆旅,此固情事所有。此又详书其遇害之地,亦不为无意也。
赠司勋员外郎孔君墓志一岁再奏。按卢从史以贞元二十年帅昭义,至元和五年而败,首尾共七载。孔戡之去昭义,即从史流日南之前一年,故曰「从史居五六岁,益骄君争」云云,则戡之留昭义久矣。「留」字若连一岁为句,殊与前文不相应。「留」字当属上读,而「一岁再奏」四字绝句。盖从史初甚重戡,故一岁中奏迁其官者再也。
河南尹杜君墓志字某。按兼字叔通,见权文公送杜少尹序。而史云「字处弘」,盖有两字。
韩集点勘卷三
[book_title]韩集点勘卷四
长洲陈景云撰
乌氏庙碑卢从史始立议。按汉书邹阳传:「羊胜、公孙诡欲使梁王求为汉嗣,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师古曰:建谓立议。则立议犹言建议也。或以立字断句,非。至马都山,按:樊氏所谓或者之论,皆温公考异中语,盖温公所见韩集,乃祥符杭本,其文作「走可突干渤海,上至马都山」,渤海下无扰海二字,与今本不同,故公云尔。至谓公未见许碑,樊说是也。唐平卢一镇,分契丹、渤海之间,契丹在平卢西北,而渤海在其东。马都山当是平卢东境与渤海接壤之地。又唐以平卢帅兼领海运事,自承玼既却渤海之兵,于是东陲息警,运道无虞,故岁罢运钱以千万计也。石岭军使,按:石岭军在河东忻州秀容县,因屯军边地,故有积粟厉兵、出入耕战事。若左领军则职典禁旅,不当有下二语。且左领军止有将军,无军使,或本自误也。
河东节度使郑公神道碑自号白云翁。按:令狐楚表奏十倦,盖集前后佐桂林、太原二府事四帅幕下所草,非专为郑儋从事时作也。初,桂帅王珙奏辟楚,楚以父官并州,不得奉养,未尝预帅府燕乐。满岁谢归。太原诸帅皆高其行,相继引入幕府。及后表奏之编,自佐桂林幕府始。自号白云孺子,盖用狄梁公登太行,遥望并州亲舍事。方氏媚儋之诮,恐承小说之失实也。
田氏先庙碑铭勿亟勿迟。按:春秋桓公八年:「春正月己卯,烝。」公羊传曰:「讥亟也。」注:「亟,数也。」释文:「音去冀反。」勿亟,义本此。或读居力反,作「急」字解者,非。可作承辅。按:汉书:「淮南衡山王不务遵蕃臣职,以承辅天子。」
刘统军碑以势自惮。按:刘除陈州,由佐新帅上官说却蔡兵之功。元侯即谓新帅。言刘之威名本在节使上,而能尽巡属之礼,以事大府,故曰以势自惮也。注引韩全义事,殊误。峻之大夫。按:峻,犹陟也。张说平贞慎碑铭云:「严严宪府,公三峻之。」与此同。作「浚」,非。及癸巳岁。按:统军以元和八年五月许州水灾事征还,六月归第,至冬而卒。「秋涌水出」之「秋」字,定传录误。况下文明云「六月隆热」,则上不应言秋,尤明矣。清河郡公房公墓碣字某。按:启字开士,见刘梦得集。「人吏迎观望见」。按:天宝末,房太尉为扶风郡守,郡后改凤翔府。当其孙为此府参军时,乃祖故吏民定尚有存者,故云。
太原郡公神道碑兴官耆事。按:「耆」与「嗜」同。王介甫葛度支墓铭有「乐职嗜事」语,正用韩文,尤可证明朱子之说。
曹成王碑「救兵州东北属乡还」。按:兵州,文章正宗作「其州」为是。盖蒙上「梏其州」之文,谓随州也。属乡,方本作厉乡,与唐史合。旧史:「曹王皋令伊慎击李希烈兵于随州厉乡,大破之。」按:汉书地理志南阳随县下注:「厉乡,故厉国。」随县在唐为随州,故九域志云:「厉乡,随州村名。」盖本汉志。朱子言当作属乡,盖从嘉祐杭本。又言厉乡属亳,虽本史记老子「苦县厉乡曲里人」注,然曹王战处,乃随之厉乡,非亳境也。又权德舆伊慎碑:「引兵攻随,走康叔于厉乡。」康叔,李希烈所遣将也。盖曹王遣慎击走希烈兵之在厉乡者,故曰救耳。权、韩两碑,尤可互证。又自「𦧟随光化」以下五句,皆叙取随州事,无及安州语。朱子去安尚远之说,亦非。
扶风郡夫人墓志「司徒侍中庄武公之冢妇」。按:侍中二子,少府其次也。则卢夫人乃介妇,今云冢妇,未详。或疑少府是嫡子,故云尔。然以公少府兄行状考之,盖同母,无嫡庶之异也。「长子后注」按:继祖乃德宗赐名,事见李肇国史补。则少监志云「讳继祖」,非有误也。朱子之说误。
秘书少监独孤府君墓志按:志言君生之年,宪公殁世,则始生而孤明矣。注:二岁语误。秘书兄朗,旧史误以为弟,新史已正之,盖据公志。志言:上将有所相,不可于众,谓裴均也。不著其姓名,盖缘均帅江陵时,公尝在幕府,以故吏为府主讳耳。与秘监同谏之李约,其斥均之辞甚丑,见新史均传。但史误以为德宗时事,亦当据公志正之。秘监妻权夫人,以夫殁之岁十月卒。其父文公作志,言子诲生十年,即此志之天官也。志以四月作,盖其时犹未命名,故称其小名耳。本传及世系表皆言名庠,必又后来所改也。
虞部员外郎张府君墓志孝权大父。注:志言大父讳孝先。注:「或作奉先。」按:或本是也。唐人重家讳,不应犯祖名。
卫府君墓志赠太子洗马讳某之孙。注:方氏增考年谱云:此志今本皆作卫之玄,及质之善本,实中立,非之玄。中立字退之。所谓善本,即汪彦章所据王仲信本也。方氏又云:「中立饵奇药求不死,而卒死。故白乐天谓退之服硫黄,一病讫不痊。孔毅夫、陈无己之徒,皆指以为公晚年惑金石药,非也。」观白氏所纪退之、微之、杜子、崔君三四人,皆非有闻于时者,适以中立之字偶同耳。其说最辨而核,详见庆元魏本所刊韩文类谱中。廖莹中集诸家之说,采魏本为多。方氏此条独在所削,且于李博士志后复引孔、陈云云,盖反以为笃论矣。
河南令张府君墓志「抑首促促」,注:按:注上「龊」字,当作「龌」。应劭汉书注:「喔龊,急促。猊龊,即龊也。」二字非特音同,其义亦一。「帅他迁」,注:「李鄘为江东节度使。」「江东」当作「河东」。
刘统军墓志「父讼」,注:「父讼」或作「父诵」。朱子谓名讼无理,疑避讳而改。然后汉有司徒尹讼,见段颎传。是古人已有名「讼」者。凤翔节度使李公墓志「宿卫四十余年。」按:李公以建中四年扈跸立功,及元和六年自金吾出镇,其居宿卫二十余年耳。四字传录之误。
平淮西碑题注:按罗隐记石烈士事,此碑立于蔡州,及仆碑磨文后,段文昌重撰其文云勒铭淮浦,尤明证也。后州人以裴晋公督师平蔡,特立庙其地,兼移段碑于庙庭。至宋政和中,州守陈珦因谒晋公庙,读碑文大不平,即磨去之,重刻韩文事见夷坚志。先是祥符间,吴兴姚铉辑唐文粹,采文昌作而置韩碑。陈、姚二事,前后相反如此。题下注:「诉妻唐安公主也。」按:公主下脱「女」字。「稂莠不薅。」按:「薅」当从诗释文读呼毛反。「遂定易定。」注:「义成节度使张茂昭」。按:「义成」当作「义武」。义成乃郑、滑军号,非易、定二州
地。「今益以汝。」注:「徙隶汝州。」按:「隶」当作「理」。河阳军本治盟津,今移军驻汝。「惟是朔方。」注。按:陜州属陜虢观察使所辖,非东川地,注误。「元济。尽并其众。」注:「骑军。」按:据史,「骑」当作「骡」。「其往抚师。」按:汉书李广传:「司马法曰:振旅抚师,以征不服。」「凡兹廷臣」注按:「判官、书记」下,孙氏原注有「皆朝廷之选,上皆从之」。判官谓李正封、冯宿,书记谓李宗闵。不著三人姓名,注仍史文之旧也。廖本删此二语,是直以判官、书记之职皆行军司马一人兼为之,迹舛甚矣。「河南附起」注按:「汴」当作「郓」。时郓帅李师道方与蔡寇相首尾,与汴无涉。又统诸军讨蔡者,即汴帅韩弘也。「三方分攻」注按:「三方分攻」,即上所谓「道古攻其
东南,文通战其东,诉入其西」也。三方中即已伏后西师之根矣。至「大军北乘」二句,始详叙颜、胤、武合攻其北之事。自常兵时曲至郾城来降,乃挈前文「大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之要而言之。「试之新城」二句,则所谓「颜、胤、武合战益用命」也。自是贼势日蹙,专备北境,故西师得成捣虚之功。西师句尤与上分攻相应。细寻文义,旧注之灭裂自见矣。南海神庙碑题注观察使,当从方氏举正使上增支字。支使之职与书记同。公郓州溪堂诗序作于此碑后,中有从事陈曾,当即是人。盖旋去桂幕而从事于郓也。「来享饮食」,注:「享或作慕。」按:慕当作篡。扬子法言:「篡,取也。」此篡字所本。古本扬子亦有误作慕者,盖两字相似易讹也。
罗池庙碑「侯之船兮两旗」五句,按:舟中树两旗,设寓马以迎神,此岭外祀神旧俗,见南宋临邛韩本注。盖「侯船」及「乘驹」诸句,皆纪其实也。东坡书此诗,「泊之」作「汩之」,然似从集为长。盖因中流阻风停桡,故有「待侯不来」之悲耳。「北方之人兮」二句,此言中原士大夫方多腾口吹毛者也。据唐史,子厚从永州召还,复有岭外之行,盖深为言路所排,所谓「为侯是非」者此也。北一作此,为一作谓,皆误。宋丘崇重修罗池庙记略云:柳侯祠罗池三百余年,英灵犹存。元祐五年,赐额曰灵文庙。崇宁三年,赐爵曰文惠侯。承饎践笾,袂尝相属。所谓施利钱者,岁不知几何,率以十万为公帑用,余则庙得之,以备营缮。此记乃政和初作,施利钱即后代香钱也。至绍兴末,加封文惠昭灵侯。致和元年,又进封文惠昭灵公。见元史。盖柳侯著灵南土,州人祀之,久而益虔。碑文所谓「钦于世世」者,信矣。
江南西道观察使王公神道碑公字弘中。按法言修身篇:「或问士如何斯可以禔身?曰:其为中也弘深。」王公字本此。按仲舒连州之谪,乃为同列所挤。同列者,韦执谊也。时虽在郎署,方承恩用事,故得逞其私,与王叔文无预。
许国公神道碑「恒无宿储」,祥符本无「恒」字,为是。见举正。碑作于长庆中,应避御名。京兆尹时韩方尹京,监护丧事者即公也。故公祭韩令公文中有云「锡秘物之必周,余将命而临视」是也。祭文乃门人沈亚之代作。亚之时为栎阳尉,京兆属邑也。柳子厚墓志:「勇于为人。」按:为当读于伪反。郑康成诗笺云:「为,犹助也。」史言王叔文密结柳、刘诸人,定为死交。「勇于为人」,即言子厚党助叔文,而微其辞也。「不自贵重顾借。」按:顾借之义,与顾惜同。公上留守相公启云:「无一分顾借心」是也。或以二字属下,非。八司马初贬,有永不量移之命。后八人中,惟程异以大臣李巽力荐,复得进用,位登宰辅,可谓有巨力推挽矣。然物望素轻,殁于相位,旋即身名俱灭。视子厚之以文章传世,百世不磨者,所得孰多耶?异先子厚卒,当韩志柳墓时,正两人盖棺论定之日,故志中云云,似专为异而发也。太史公有言:「富贵而名磨灭者,不可胜记,惟倜傥非常之人称焉。」韩子之轩轾柳、程,犹斯志也。
国子司业窦公墓志题注:按:送窦从事序中称殿中侍御史者,盖先是司业佐留府之官也。志中明言佐六府五公,八迁至检校虞部郎中,则前此使府所历官,具在其中矣。注何以不载为疑耶?「为郎官令守。」按:郎官,虞部、都官郎也。令守,洛阳令、泽州守也。「守」字句绝。又前郑群墓铭已有「郎官郡守」语,正与此同。考异欲乙「令守」二字,则当属下「慎法」为句,恐非。
尚书左丞孔公墓志:「不能进退郎官。」按:唐制,郎官有缺,左右丞举之。亦有已在郎署而为丞所汰,且甫除而丞不放入省者。是郎官进退,丞皆得主之,故戣自以不能举职为衔也。殿中少监马君墓志按:公以贞元三年至京师。是夏,平凉有吐蕃劫盟事,公兄御史弇遇害,始主和戎之议者,马燧也。公见燧,殆在劫盟后。燧念弇新殁王事,故抚恤公者特厚耳。「玉雪可念。」注:王丞相下,当有夫人二字,见世说注。
幽州节度判官张君墓志铭:「自申于暗明。」按:张平子灵宪中论日之明云:「由明瞻暗,暗还自夺。」韩子语似本此。太学博士李君墓志司空之后。注:后文,当作孝文。「胥其出。」注:「廉颇当作赵奢」。「年四十八。」注:按:
长庆三年,岁在癸卯,干以癸卯卒,年四十八。则其生当在大历十一年丙辰,非元年也。又志既载卒之岁月及得年若干,则始生之年自见,此注尤赘。广川书跋云:李干志李翱书志云:干字子渐。韩集无此。按:子渐之字,当取鸿渐于干义,其名从干为是。
毛颖传宋王象之舆地纪胜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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