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全汉文
[book_author]严可均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类书文集,文集,完结
[book_length]449783
[book_dec]《全汉文》是清人严可均所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之一集,63卷,是一部汉代文章总集。其对于研究汉代一代的历史、文化、文学的重要价值,已为学界广泛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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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卷一
◎ 高帝
帝姓刘氏,讳邦,字季,沛丰邑中阳里人。初为泗上亭长,秦二世元年起兵,称沛公。明年,楚怀王以为砀郡长,封武安侯。以子婴元年西入关,项羽立为汉王,都南郑。以汉五年破项羽,即皇帝位,都长安。在位十二年,谥曰高皇帝,庙号太祖,亦曰高祖。有《传》十三篇。(《汉志》在儒家,本注曰:「高祖与大臣述古语及诏策也。」)
◇ 重祠诏(二年)
吾甚重祠而敬祭。今上帝之祭,及山川诸神当祠者,各以其时礼祠之如故。(《汉书·郊祀志》上)
◇ 立吴芮为长沙王诏(五年二月)
故衡山王吴芮,与子二人兄子一人,从百粤之兵,以佐诸侯诛暴秦,有大功,诸侯立以为王。项羽侵夺之地,谓之番君。其以长沙、豫章、象郡、桂林、南海立番君芮为长沙王。(《汉书·高纪》下)
制诏御史,长沙王忠,其定著令。(《汉书·吴芮传》)
◇ 以亡诸为闽粤王诏(五年二月)
故粤王亡诸,世奉粤祀,秦侵夺其地,使其社稷不得血食。诸侯伐秦,亡诸身帅闽中兵以佐灭秦,项羽废而弗立。今以为闽粤王,王闽中地,勿使失职。(《汉书·高纪》下)
◇ 罢兵赐复诏(五年五月)
诸侯子在关中者,复之十二岁,其归者半之。民前或相聚保山泽,不书名数。天下已定,令各归其县,复故爵田宅。吏以文法教训辨告,勿笞辱。民以饥饿自卖为人奴婢者,皆免为庶人。军吏卒会赦,其亡罪而亡爵及不满大夫者,皆赐爵为大夫,故大夫以上赐爵各一级,其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非七大夫以下皆复其身及户,勿事。(《汉书·高纪》下)
七大夫、公乘以上,皆高爵也。诸侯子及从军归者,甚多高爵。吾数诏吏,先与田宅,及所当求於吏者,亟与。爵或人君,上所尊礼,久立吏前,曾不为决,甚亡谓也。异日秦民爵公大夫以上,令丞与亢礼。今吾於爵非轻也,吏独安取此?且法以有功劳行田宅,今小吏未尝从军者多满,而有功者顾不得,背公立私,守尉长吏教训甚不善。其令诸吏善遇高爵,称吾意,且廉问。有不如吾诏者,以重论之。(同上)
◇ 诏卫尉郦商(五年五月)
齐王田横即至,人马从者敢摇动者,致族夷。(《史记·田儋传》、《汉书·田儋传》)
◇ 赦诏(六年十二月)
天下既安,豪杰有功者封侯。新立,未能尽图其功。身居军九年,或未习法令,或以其故犯法,大者死刑,吾甚怜之。其赦天下。(《汉书·高纪》下)
◇ 择立齐王荆王诏(六年十二月)
齐,古之建国也。今为郡县,其复以为诸侯。将军刘贾,数有大功,及择宽惠修者,王齐、荆地。(《汉书·高纪》下,又见《荆王刘贾传》)
◇ 上太公尊号诏(六年五月)
人之至亲,莫亲於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於子;子有天下,尊归於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并起,万民苦殃,朕亲被坚执锐,自帅士卒,犯危难,平暴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王、通侯将军、群卿、大夫已尊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汉书·高纪》下)
◇ 疑狱诏(七年)
制诏御史:狱之疑者,吏或不敢决,有罪者久而不论,无罪者久系不决。自今以来,县道官狱疑者,各谳所属二千石官,二千石官以其罪名当报之。所不能决者,皆移廷尉,廷尉亦当报之。廷尉所不能决,谨具为奏,传所当比律令以闻。(《汉书·刑法志》)
◇ 立灵星祠诏(八年)
制诏御史,其令郡国县立灵星祠,常以岁时祠以牛。(《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上)
◇ 捕赵王张敖诏(八年)
赵有敢随王者,罪三族。(《史记·田叔传》)
◇ 择立代王诏(十一年正月)
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边,赵乃从山南有之,远,数有胡寇,难以为国。颇取山南太原之地益属代,代之云中以西为云中郡,则代受边寇益少矣。王、相国、通侯、吏二千石择可立为代王者。(《汉书·高纪》下)
◇ 定口赋诏(十一年二月)
欲省赋甚,今献未有程,吏或多赋以为献,而诸侯王尤多,民疾之。令诸侯王、通侯,常以十月朝献,及郡各以其口数率,人岁六十三钱,以给献费。(《汉书·高纪》下)
◇ 求贤诏(十一年二月)
盖闻王者莫高於周文,伯者莫高於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今天下贤者智能岂特古之人乎?患在人主不交故也,士奚由进?今吾以天之灵,贤士大夫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欲其长久世世奉宗庙亡绝也。贤人以与我共平之矣,而不与吾共安利之,可乎?贤士大夫有肯从我游者,吾能尊显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御史大夫昌下相国,相国ガ侯下诸侯王,御史中执法下郡守,其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为之驾,遣诣相国府,署行义年,有而弗言,觉,免。年老癃病勿遣。(《汉书·高纪》下)
◇ 择立梁王淮阳王诏(十一年三月)
择可以为梁王、淮阳王者。(《汉书·高纪》下)
◇ 立赵它为南粤王诏(十一年五月)
粤人之俗,好相攻击。前时秦徙中县之民南方三郡,使与百粤杂处。会天下诛秦,南海尉它居南方长治之,甚有文理,中县人以故不耗减,粤人相攻击之俗益止,俱赖其力。今立它为南粤王。(《汉书·高纪》下)
◇ 择立吴王诏(十二年十月)
吴,古之建国也。日者荆王兼有其地,今死亡后,朕欲复立吴王,其议可者。(《汉书·高纪》下)
◇ 置秦皇楚王陈胜等守冢诏(十二年十二月)
秦皇帝、楚隐王、魏安王、齐愍王、赵悼襄王皆绝亡后,其与秦始皇帝守冢二十家,楚、魏、齐各十家,赵及魏公子亡忌各五家,令视其冢,复亡与它事。(《汉书·高纪》下)
◇ 议立燕王诏(十二年二月)
燕王绾与吾有故,爱之如子。闻与陈有谋,吾以为亡有,故使人迎绾。绾称疾不来,谋反明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赐其吏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级。与绾居去来归者赦之,加爵亦一级。诏诸侯王议可立为燕王者。(《汉书·高纪》下)
◇ 立南武侯织为南海王诏(十二年二月)
南武侯织,亦粤之世也。立以为南海王。(《汉书·高纪》下)
◇ 布告天下诏(十二年三月)
吾立为天子,帝有天下,十二年於今矣。与天下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之。其有功者,上致之王,次为列侯,下乃食邑;而重臣之亲,或为列侯,皆令自置吏,得赋敛;女子公主,为列侯食邑者,皆佩之印,赐大第室;吏二千石,徙之长安,受小第室,入蜀汉定三秦者,皆世世复。吾於天下贤士功臣,可谓亡负矣。其有不义,背天子擅起兵者,与天下共伐诛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汉书·高纪》下)
◇ 手敕太子
吾遭乱世,当秦禁学,自喜,谓读书无益。洎践祚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古文苑》)
尧舜不以天子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耶?吾以尔是元子,早有立意。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为可任大事也。今定汝为嗣。(同上)
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辞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每上疏,宜自书,勿使人也。(同上)
汝见萧、曹、张、陈诸公侯,吾同时人,倍年於汝者,皆拜,并语於汝诸弟。(同上)
吾得疾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馀诸儿皆自足立,哀此儿犹小也。(同上)
◇ 赐韩王信书(六年九月)
专死不勇,专生不任。寇攻马邑,君王力不足以坚守乎?安危存亡之地,此二者,朕所以责於君王。(《汉书·韩王信传》:上赐信书责让之。)
◇ 书帛射城上与沛父老(秦二世元年九月)
天下同苦秦久矣。今父老虽为沛令守,诸侯并起,今屠沛。沛今共诛令,择可立立之,以应诸侯,即室家完。不然,父子俱屠,无为也。(《汉书·高纪》上)
◇ 入关告谕(汉元年十一月)
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耦语者弃市。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馀悉除去秦法,吏民皆安堵如故。凡吾所以来,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且吾所以军霸上,待诸侯至而定要束耳。(《汉书·高纪》上)
◇ 发使告诸侯(二年三月)
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兵皆缟素。悉发关中兵,收三河士,南浮江汉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汉书·高纪》上)
◇ 数项羽十罪(四年十月)
吾始与羽俱受命怀王曰:「先定关中者王之。」羽负约,王我於蜀汉,罪一也。羽矫杀卿子冠军,自尊,罪二也。羽当以救赵还报,而擅劫诸侯兵入关,罪三也。怀王约入秦无暴掠,羽烧秦宫室,掘始皇帝冢,收私其财,罪四也。又强杀秦降王子婴,罪五也。诈坑秦子弟新安二十万,王其将,罪六也。皆王诸将善地,而徙逐故主,令臣下争叛逆,罪七也。出逐义帝彭城,自都之,夺韩王地,并王梁楚,多自与,罪八也。使人阴杀义帝江南,罪九也。夫为人臣而杀其已降,为政不平,主约不信,天下所不容,大逆无道,罪十也。吾以义兵从诸侯诛残贼,使刑馀罪人击公,何苦乃与公挑战。(《汉书·高纪》上)
◇ 下令恤军士死者(四年七月)
军士不幸死者,吏为衣衾棺敛,转送其家。(《汉书·高纪》上)
◇ 下令立韩信为楚王彭越为梁王(五年正月)
楚地已定,义帝亡后,欲存恤楚众,以定其主。齐王信习楚风俗,更立为楚王,王淮北,都下邳。魏相国建成侯彭越,勤劳魏民,卑下士卒,常以少击众,数破楚军,其以魏故地王之,号曰梁王,都定陶。(《汉书·高纪》下)
◇ 下令赦天下(五年正月)
兵不得休八年,万民与苦甚。今天下事毕,其赦天下殊死已下。(《汉书·高纪》下)
◇ 复吏卒限制衣冠令(八年三月)
吏卒从军至平城及守城邑者,皆复终身勿事。爵非公乘以上,毋得冠刘氏冠。贾人毋得衣锦绣绮,操兵,乘骑马。(《汉书·高纪》下)
◇ 夷三族令
当三族者,皆先黥劓,斩左右止,笞杀之,枭其首,菹其骨肉於市。其诽谤詈诅者,又先断舌。(《汉书·刑法志》:汉兴,约法三章,然其大辟尚有夷三族之令,故谓之具五刑,彭越、韩信之属皆受此诛。)
◇ 答诸侯王韩信等上尊号(五年二月)
寡人闻帝者贤者有也。虚言无实之名,非所取也。今诸侯王皆推高寡人,将何以处之哉?(《汉书·高纪》下)
诸侯王幸以为便於天下之民,则可矣。(同上)
◇ 封爵誓(六年十二月)
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存,爰及苗裔。(《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又《三国志·周瑜传》引作「如砺」,馀皆同。)
◇ 丹书铁券
使黄河如带,泰山如砺,汉有宗庙,尔无绝世。(《太平御览》五百九十八又六百三十三,《困学纪闻》十二引陆贾《楚汉春秋》:高帝初封侯者,皆赐丹书铁券曰。)
◇ 又与群臣刑白马而盟
非刘氏不王,若有亡功非上所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
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汉书·王陵传》:高皇帝刑白马而盟云云。又见《史记·吕后纪》,无「者」字。又见《汉书·外戚传》)
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汉书·周勃传》,案《书抄》八十一引《汉书》云:「黄河如带,泰山如砺,其国永存,爰及苗裔。申以丹书之信,重以白马之盟。」)
◇ 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
(案此即《艺文志》儒家所载高祖《传》十三篇之一也)
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谨与将军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亡祸殃,年寿永究,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尧举春,李舜举夏、汤举秋,贡禹举冬。(师古曰:高帝时自有一贡禹也。」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汉书·魏相传》:相表奏引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
◎ 惠帝
帝讳盈,高帝子。汉二年立为太子,十二年五月即位。在位五年,谥曰孝惠皇帝。
◇ 重吏禄诏(高帝十二年)
吏所以治民也。能尽其治,则民赖之,故重其禄,所以为民也。令吏六百石以上,父母妻子与同居,及故吏尝佩将军都尉印将兵及佩二千石官印者,家唯给军赋,他无有所与。(《汉书·惠纪》)
◎ 文帝(一)
帝讳恒,高帝中子。汉十一年封代王,吕后八年迎立。在位二十三年,谥曰孝文皇帝,庙号太宗。
◇ 徙淮南王长制(六年)
朕不忍致法於王,其与列侯吏二千石议。(《史记·淮南王传》、《汉书·淮南王传》)
朕不忍致法於王,其赦长死罪,废勿王。(同上)
计食长,给肉日五斤,酒二斗。令故美人才人得幸者十人从居,他可。(同上。)
◇ 增神祠制(十三年)
朕即位,十三年於今,赖宗庙之灵,社稷之福,方内艾安,民人靡疾。间者比岁登,朕之不德,何以飨此?皆上帝诸神之赐也。盖闻古者飨其德,必报其功,欲有增诸神祠。有司议增雍五路车各一乘,驾被具,西禺车各一乘,禺马四匹,驾被具。其河湫汉水,加王各二,及诸祠,各增广坛场,币俎豆,以差加之。而祝者归福於朕,百姓不与焉。自今祝致敬,毋有所祈。(《史记·封禅书》,又《汉书·文纪》有诏与此小同。)
◇ 即位赦诏(吕后八年)
制诏丞相、太尉、御史大夫:间者诸吕用事擅权,谋为大逆,欲危刘氏宗庙,赖将军列侯宗室大臣诛之,皆伏其辜。朕初即位,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五日。(《汉书·文纪》)
◇ 封赐周勃等诏(元年十月)
吕产自置为相国,吕禄为上将军,擅矫遣灌将军婴将兵击齐,欲代刘氏。婴留荥阳弗击,与诸侯合谋以诛吕氏。吕产欲为不善,丞相陈平与太尉周勃谋,夺吕产等军,朱虚侯刘章首先捕吕产等,太尉身率襄平侯通持节承诏入北军,典客刘揭身夺赵王吕禄印。益封太尉勃万户,赐金五千斤,丞相陈平、灌将军婴邑各三千户,金二千斤;朱虚侯刘章、襄平侯通、东牟侯刘兴居邑各二千户,金千斤;封典客揭为阳信侯,赐金千斤。(《史记·文纪》,又见《汉书·文纪》,首有「前」字。)
◇ 答有司请建太嘴动(元年正月)
朕既不德,上帝神明,未歆飨也。天下人民,未有慝(《史记》作「兼」)志。今纵不能博求天下贤圣有德之人而嬗天下焉,而曰豫建太子,是重吾不德也。谓天下何其安之。(《汉书·文纪》)
楚王,季父,春秋高,阅天下之义理多矣,明於国家之大体。吴王於朕,兄也,惠仁以好德。淮南王,弟也,秉德以陪朕,岂为不豫哉?诸侯王宗室昆弟,有功臣多贤及有德义者,若举有德以陪朕之不能终,是社稷之灵,天下之福也。今不选举焉,而曰「必子」。人其以朕为忘贤有德者而专於子,非所以忧天下也。朕甚不取也。(《史记·文纪》。《汉书》无「惠仁」句,「秉」上有「皆」字。)
◇ 振贷诏(元年三月)
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於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振贷之。(《汉书·文纪》)
◇ 养老诏(元年三月)
老者非帛不暖,非肉不饱,今岁首,不时使人存问长老,又无布帛酒肉之赐,将何以佐天下子孙孝养其亲?今闻吏禀当受鬻者,或以陈粟,岂称养老之意哉!具为令。(《汉书·文纪》)
◇ 修代来功诏(元年六月)
方大臣诛诸吕迎朕,朕狐疑,皆止朕,唯中尉宋昌劝朕,朕已得保宗庙。已尊昌为卫将军,其封昌为壮武侯。诸从朕六人官皆至九卿。(《汉书·文纪》)
◇ 益封高帝从臣诏
列侯从高帝入蜀汉者六十八人益户各三百户。吏二千石已上从高帝颍川守尊等十人食邑六百户,淮阳守申屠嘉等十人五百户,卫尉足(《史记》作「定」)等十人四百户。封淮南王舅赵兼为周阳侯,齐王舅驷钧为靖郭侯。(《汉书·文纪》)
◇ 令列侯之国诏(二年十月)
朕闻古者诸侯,建国千馀,各守其地,以时入贡,民不劳苦,上下欢欣,靡有违德。今列侯多居长安,邑远,吏卒给输费苦,而列侯亦无繇教训其民。其令列侯之国,为吏及诏所止者,遣太子。(《汉书·文纪》)
◇ 日食求言诏(二年十一月)
朕闻之,天生民,为之置君以养治之。人主不德,布政不均,则天示之灾,以戒不治。乃十一月晦,日有食之,适见於天,灾孰大焉?朕获保宗庙,以微眇之身,托於士民君王之上,天下治乱,在予一人,唯二三执政,犹吾股肱也。朕下不能治育群生,上以累三光之明,其不德大矣。令至,其悉朕之过失,及知见之所不及,モ以启告朕,及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者,以匡朕之不逮,因各敕以职任,务省繇费以便民。朕既不能远德,故忄间然念外人之有非,是以设备未息。今纵不能罢边屯戍,又饬兵厚卫,其罢卫将军军。太仆见马遗财足,馀皆以给传置。(《汉书·文纪》)
◇ 开籍田诏(二年正月)
夫农,天下之本也。其开藉田,朕亲率耕,以给宗庙粢盛,民谪作县官及贷种食未入、入未备者,皆赦之。(《汉书·文纪》)
◇ 王辟强等诏(二年三月)
前赵幽王幽死,朕甚怜之,己立其太子遂为赵王。遂弟辟强及齐悼惠王子朱虚侯章、东牟侯兴居有功,可王。(《汉书·文纪》)
◇ 除诽谤妖言法诏(二年五月)
古之治天下,朝有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也。今法有诽谤妖言之罪,是使众臣不敢尽情,而上无由闻过失也。将何以来远方之贤良其除之。民或祝诅上以相约,而后相谩,吏以为大逆。其有他言,吏又以为诽谤。此细民之愚,无知抵死,朕甚不取。自今以来,有犯此者,勿听治。(《汉书·文纪》)
◇ 议除连坐诏(二年)
诏丞相、太尉御史:法者治之正,所以禁暴而卫善人也。今犯法者已论,而使无罪之父母妻子同产坐之,及收,朕甚弗取。其议。(《汉书·刑法志》。《纪》作元年,少首句。)
朕闻之,法正则民悫,罪当则民从。且夫牧民而道之以善者,吏也。既不能道,又以不正之法罪之,是法反害於民为暴者也。朕未见其便,宜孰计之。(同上:周勃陈平奏,以为如其故便。文帝复曰。)
◇ 劝农诏(二年九月)
农,天下之大本也,民所恃以生也。而民或不务本而事末,故生不遂。朕忧其然,故今兹亲率群臣,农以劝之。其赐天下民今年田租之半。(《汉书·文纪》)
◇ 却献千里马诏
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日五十里,师行三十里,朕乘千里之马,独先安之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毋求来献。(《汉书·传》:时有献千里马者,诏云云。)
朕不受献也。其令四方毋求来献。(同上)
◇ 遣灌婴击匈奴诏(三年五月)
汉与匈奴约为昆弟,无侵害边境,所以谕遗匈奴甚厚。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地,非常故。往来入塞,捕杀吏卒,殴侵上郡,保塞蛮夷,令不得居其故,陵轹边吏入盗,甚骜无道,非约也。其发边吏车骑八万诣高奴,遣丞相灌婴将击右贤王。(《汉书·匈奴传》)
◇ 复遣周勃率列侯之国诏(三年十一月)
前日朕遣列侯之国,辞未行。丞相朕之所重,其为朕率列侯之国。(《汉书·文纪》,又见《周勃传》。)
◇ 赦济北吏民诏(三年七月)
济北王背德反上,诖误吏民,为大逆。济北吏兵未至先自定,及以军城邑降者,皆赦之,复官爵。与王兴居去来者,亦赦之。(《汉书·文纪》)
[book_title]卷二
◎ 文帝(二)
◇ 劝农诏(十二年三月)
道民之路,在於务本。朕亲率天下农,十年於今,而野不加辟。岁一不登,民有饥色,是从事焉尚寡,而吏未加务也。吾诏书数下,岁劝民种树,而功未兴,是吏奉吾诏不勤而劝民不明也。吾农民甚苦,而吏莫之省,将何以劝焉?其赐农民今年租税之半。(《汉书·文纪》)
◇ 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员诏(十二年三月)
孝悌,天下之大顺也;力田,为生之本也;三老众民之师也;廉吏,民之表也,朕甚嘉此二三大夫之行。今万家之县,云无应令,岂实人情?是吏举贤之道未备也。其遣谒者劳赐三老,孝者帛人五匹,悌者、力田二匹,廉吏二百石以上率百石者三匹,及问民所不便安,而以户口率置三老、孝悌、力田常员,令各率其意,以道民焉。(《汉书·文纪》)
◇ 耕桑诏(十三年二月)
朕亲率天下农耕,以供粢盛;皇后亲桑,以奉祭服,其具礼仪。(《汉书·文纪》)
◇ 除秘祝诏(十三年四月)
盖闻天道,祸自怨起,而福繇德兴。百官之非,宜由朕躬。今秘祝之官移过於下,以彰吾之不德,朕甚不取,其除之。(《史记·文纪》,又见《封禅书》,又见《汉书·郊祀志》上,皆删节。)
◇ 除肉刑诏(十三年五月)
制诏御史: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戮,而民弗犯,何治之至也?今法有肉刑三,而奸不止,其咎安在?非乃朕德之薄而教不明与?吾甚自愧。故夫训道不纯,而惠民陷焉。《诗》曰:「悌弟君子,民之父母。」今人有过,教未施而刑已加焉,或欲改行为善,而道亡繇至,朕甚怜之。夫刑至断支体,刻肌肤,终身不息,何其刑之楚而不德也!岂称为民父母之意哉其除肉刑,有以易之。及今罪人各以轻重不亡逃,有年而免,具为令。(《汉书·刑法志》:齐大仓令淳於公有罪当刑,其少女缇萦上书,天子怜其意,遂下令。)
◇ 劝农诏(十三年六月)
农,天下之本,务莫大焉。今廑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谓本末者无以异也,其於劝农之道未备。其除田之租税,赐天下孤寡布帛絮各有数。(《汉书·文纪》)
◇ 增祀无祈诏(十四年春)
朕获执牺牲币,以祀上帝宗庙,十四年於今,历日弥长。以不敏不明,而久抚临天下,朕甚自愧。其广增诸祀坛场币。昔先王远施不求其报,望祀不祈其福,右贤左戚,先民后己,至明之极也。今吾闻祠官祝,皆归福於朕躬,不为百姓,朕甚愧之。夫以朕之不德,而专乡独美其福,百姓不与焉,是重吾不德也。其令祠官致敬,无有所祈。(《汉书·文纪》)
◇ 议郊祀诏(十五年夏)
有异物之神见於成纪,毋害於民,岁以有年。朕畿郊祀上帝诸神,礼官议,毋讳以朕劳。(《汉书·郊祀志》上)
◇ 策贤良文学诏(十五年九月)
惟十有五年九月壬子,皇帝曰:昔者大禹勤求贤士,施及方外,四极之内,舟车所至,人迹所及,靡不闻命,以辅其不逮,近者献其明,远者通厥聪,比善戮力,以翼天子,是以大禹能亡失德,夏以长。高皇帝亲除大害,去乱从,并建豪英,以为官师;为谏争,辅天子之阙,而翼戴汉宗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方内以安,泽及四夷。今朕获执天下之正,以承宗庙之祀,朕既不德,又不敏,明弗能烛,而智不能治,此大夫之所著闻也。故诏有司诸侯王三公九卿及主郡吏,各帅其志,以选贤良。明於国家之大体,通於於事之终始,及能直言极谏者,各有人数,以匡朕之不逮。二三大夫之行,当此三道,朕甚嘉之,故登大夫於朝,亲谕朕志。大夫其上三道之要,及永惟朕之不德,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四者之阙,悉陈其志,毋有所隐。上以荐先帝之宗庙,下以兴愚民之休利。著之於篇,朕亲览焉。观大夫所以佐朕,至与不至,书之。周之密之,重之闭之,兴自朕躬。大夫其正论,毋枉执事,乌戒之!二三大夫其帅志毋怠。(《汉书·晁错传》)
◇ 求言诏(后元年三月)
间者数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与?乃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废不享与?何以致此!将百官之奉养或费,无用之事或多与?何其民食之寡乏也!夫度田非益寡,而计民未加益,以口量地,其於古犹有馀,而食之甚不足者,其咎安在?无乃百姓之从事於末以害农者蕃,为酒醪以靡谷者多,六畜之食焉者众与?细大之义,吾未能得其中,其与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远思,无有所隐。(《汉书·文纪》)
◇ 与匈奴和亲诏(后二年六月)
朕既不明,不能远德,使方外之国,或不宁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封圻之内,勤劳不处,二者之咎,皆自於朕之德薄,而不能达远也。间者累年,匈奴并暴边境,多杀吏民。边臣兵吏,又不能谕其内志,以重吾不德。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今朕夙兴夜寐,勤劳天下,万民,为之恻怛不安,未尝一日忘於心,故遣使者,冠盖相望,结辙於道,以谕朕志於单於。今单於反古之道,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新与朕俱弃细过,偕之大道,结兄弟之义,以全天下元元之民。和亲以定,始於今年。(《汉书·文纪》)
◇ 与匈奴和亲布告天下诏
制诏御史:匈奴大单於遗朕书,和亲已定。亡人不足以益众广地,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今约者杀之。可以久亲,后无咎,俱便,朕已许,其布告天下,使明知之。(《汉书·匈奴传》)
◇ 遗诏(后七年六月)
朕闻之,盖天下万物之萌生,靡不有死。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奚可甚哀?当今之时,世咸嘉生而恶死,厚葬以破业,重服以伤生,吾甚不取。且朕既不德,无以佐百姓。今崩,又使重服久临,以罹寒暑之数,哀人父子,伤长老之志,损人饮食,绝鬼神之祭祀,以重吾不德,谓天下何?朕获保宗庙,以眇眇之身,托於天下君王之上,二十有馀年矣。赖天之灵,社稷之福,方内安宁,靡有兵革。朕既不敏,常畏过行,以羞先帝之遗德。惟年之久长,惧於不终。今乃幸以天年,得复供养於高庙,朕之不明与嘉之,其奚哀念之有?其令天下吏民,令到,出临三日,皆释服。无禁取妇嫁女祠祀饮酒食肉:自(《宋书》作「其」,今《史》《汉》皆作「自」,《续汉·礼仪志》下注补引亦作「自」。)当给丧事服临者,皆无践,经带无过三寸。无布车及兵器。无发民哭临宫殿中。殿中当临者,皆以旦夕各十五举音,礼毕罢。非旦夕临时,禁无得擅哭临。以下,服大红十五日,小红十四日,纤七日,释服。它不在令中者,皆以此令比类从事。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霸陵山川因其故,无有所改。归夫人以下至少使。(《汉书·文纪》又见《史记·文纪》、《宋书·礼志》二。)
◇ 赐南粤王赵佗书(元年)
皇帝谨问南粤王,甚苦心劳意。朕,高皇帝侧室之子,弃外奉北藩於代,道里辽远,壅蔽朴愚,未尝致书。高皇帝弃群臣,孝惠皇帝即世,高后自临事,不幸有疾,日进不衰,以故悖暴乎治。诸吕为变故乱法,不能独制,乃取它姓子为孝惠皇帝嗣。赖宗庙之灵,功臣之力,诛之已毕。朕以王侯吏不释之故,不得不立。今即位。乃者闻王遗将军隆虑侯书,求亲昆弟,请罢长沙两将军。朕以王书罢将军博阳侯,亲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问,修治先人冢。前日闻王发兵於边,为寇灾不止。当其时,长沙苦之,南郡尤甚。虽王之国,庸独利乎?必多杀士卒,伤良将吏,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独人父母,得一亡十,朕不忍为也。朕欲定地犬牙相入者,以问吏,吏曰:「高皇帝所以介长沙土也。」朕不能擅变焉。吏曰:「得王之地,不足以为大;得王之财,不足以为富。」服领以南,王自治之。虽然,王之号为帝,两帝并立,亡一乘之使以通其道,是争也。争而不让,仁者不为也。愿与王分弃前患,终今以来,通使如故。故使贾驰谕告王朕意,王亦受之,毋为寇灾矣。上褚五十衣,中褚三十衣,下褚二十衣,遗王,愿王听乐娱忧,存问邻国。(《汉书·两粤传》)
◇ 遗匈奴书(六年)
皇帝敬问匈奴大单於无恙。使郎中系浅遗朕书曰:「右贤王不请,听后义卢侯难氏等计,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汉以故不和,邻国不附。今以小吏败约故,罚右贤王,使西击月氏,尽定之。愿寝兵休士,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世世平乐。」朕甚嘉之。此古圣王之志也。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所以遗单於甚厚。背约离兄弟之亲者,常在匈奴。然右贤王事巳在赦前,勿深诛。单於若称书意,明告诸吏,使无负约,有信,敬如单於书。使者言,单於自将伐国有功,甚苦兵事。服绣袷绮衣、绣袷长襦、锦袷袍各一,比余一,黄金饰具带一,黄金胥毗一,绣十匹,锦三十匹,赤绨绿缯各四十匹,使中大夫意、谒者令肩遗单於。(《史记·匈奴传》,又见《汉书·匈奴传》,少右贤王一段五十馀字,馀亦少异。)
◇ 玺书赐答晁错(十四年)
皇帝问太子家令:上书言兵体三章,闻之。书言。狂夫之言。而明主择焉」,今则不然,言者不狂,而择者不明,国之大患,故在於此。使夫不明择於不狂,是以万听而万不当也。(《汉书·晁错传》)
◇ 遗匈奴和亲书(后二年)
皇帝敬问匈奴大单於无恙,使当户且渠雕渠难,郎中韩辽遗朕马二匹,已至,敬受。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令单於,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趋,背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欢。然其事已在前矣。书云:「二国已和亲,两主欢说,寝兵休卒养马,世世昌乐,翕然更始」,朕甚嘉之。圣者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朕与单於,俱由此道,顺天恤民,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咸嘉。使汉与匈奴邻敌之国,匈奴处北,地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於秫蘖金帛绵絮它物岁有数。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独朕与单於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欢。朕闻天不颇覆,地不偏载,朕与单於,皆捐细故,俱蹈大道,堕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民,下及鱼鳖,上及飞鸟,行喙息Й动之类,莫不就安利,避危殆。故来者不止,天之道也。俱去前事,朕释逃虏民,单於毋言章尼等。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不食言。单於留志,天下大安。和亲之后,汉过不先,单於其察之。(《史记·匈奴传》、《汉书·匈奴传》)
◇ 答陈武
朕能任衣冠,念不到此。会吕氏之乱,功臣宗室,共不羞耻,误居正位,常战战栗栗,恐事之不终。且兵凶器,虽克所愿,动亦耗病,谓百姓远方何?又先帝知劳民不可烦,故不以为意,朕岂自谓能!今匈奴内侵,军吏无功,边民父子,荷兵日久,朕常为动心伤痛,无日忘之。今未能销距,愿且坚边设候,结和通使,休宁北陲,为功多矣。且无议军。(《史记·律书》:孝文即位,将军陈武等议征南越朝鲜,孝文曰云云。按陈武即柴武。《史汉·高帝纪》:秦二世三年遇刚武侯。应劭曰:武一姓柴。《韩王信传》:汉使柴将军击之;《淮南王长》:传与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谋反。是姓柴也,而《律书》作陈武。《功臣侯表》但有棘蒲侯陈武,无柴武,班固《泗水亭碑十八侯铭》亦然。应劭,汉人,精通掌故,谓武一姓柴,得其实矣,非诸注望文者所及也。棘蒲,《十八侯铭》作棘津,当有一误。)
◇ 酎金律
皇帝斋宿,亲帅群臣,承祠宗庙,群臣宜分奉请,诸侯列侯各以民口数率,千口奉金四两。奇不满十口至五百口亦四两,皆会谢少府受。又大鸿胪食邑,九真、交,日南者,用犀角长九寸以上,若玳瑁甲一;郁林用象牙长三尺以上,若翡翠各二十,准以当金。(《续汉·礼仪志》上注补引丁孚《汉仪》曰:《酎金律》,汉文所加,以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酎酒,因令诸侯助祭贡金,引《汉律金布令》云云。)
◎ 景帝
帝讳启,孝文帝长子。前元年立为皇太子,后七年六月即位,在位十六年,谥曰孝景皇帝。
◇ 定孝文帝庙乐诏(元年十月)
制诏御史:盖闻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制礼乐各有由。闻歌者所以发德也,舞者所以明功也。高庙酎,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惠庙酎,奏《文始》、《五行》之舞。孝文皇帝临天下,通关梁,不异远方;除诽谤,去肉刑,赏赐长老,收恤孤独,以遂群生;减耆欲,不受献,不私其利也;罪人不帑,不诛无罪,除肉刑,出美人,重绝人之世。朕既不敏,不能识。此皆上古之所不及,而孝文皇帝亲行之,德厚侔天地,利泽施四海,靡不获福。明象乎日月,而庙乐不称,朕甚惧焉。其为孝文皇帝庙为昭德之舞,以明休德。然后祖宗之功德,著於竹帛,施於万世,永永无穷,朕甚嘉之。其与丞相、列侯、中二千石、礼官具为礼仪奏。(《史记·文纪》、《汉书·景纪》)
◇ 听民徙宽大地诏(元年正月)
间者岁比不登,民多乏食,夭绝天年,朕甚痛之。郡国或硗ɑ,无所农桑畜,或地饶广,荐草莽,水泉利,而不得徙。其议民欲徙宽大地者,听之。(《汉书·景纪》)
◇ 议著令诏(元年七月)
吏受所监,临,以饮食免,重。受财物,贱买贵卖,论轻。廷尉与丞相更议著令。(《汉书·景纪》)
◇ 减笞诏(元年)
加笞与重罪无异,幸而不死,不可为人。其定律,笞五百曰三百,笞三百曰二百。(《汉书·刑法志》)
◇ 封萧何孙嘉诏(二年)
制诏御史:故相国萧何,高皇帝大功臣,所与为天下也。今其祀绝,朕甚怜之。其以武阳县户二千封何孙嘉为列侯。(《汉书·萧何传》)
◇ 原襄平侯纪嘉诏(三年十二月)
襄平侯嘉子恢说,不孝谋反,欲以杀嘉,大逆无道。其赦嘉为襄平侯,及妻子当坐者复故爵。论恢说及妻子如法。(《汉书·景纪》)
◇ 击七国诏(三年二月)
制诏将军:盖闻为善者天报以福,为非者天报以殃。高皇帝亲垂功德,建立诸侯,幽王、悼惠王绝无后,孝文皇帝哀怜加惠,王幽王子遂、悼惠王子等,令奉其先王宗庙,为汉藩国,德配天地,明并日月。而吴王濞背德反义,诱受天下亡命罪人,乱天下弊,称疾不朝二十馀年。有司数请濞罪,孝文皇帝宽之,欲其改行为善,今乃与楚王戊、赵王遂、胶西王、济南王辟光、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约从谋反,为逆无道,起兵以危宗庙,贼杀大臣及汉使者,迫劫万民,伐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垄,甚为虐暴。而等又重逆无道,烧宗庙,卤御物,朕甚痛之。朕素服避正殿,将军其劝士大夫击反虏。击反虏者,深入多杀为功,斩首捕虏比三百石以上皆杀,无有所置。敢有议诏及不如诏者,皆要斩。(《汉书·吴王濞传》)
◇ 赦吴吏民诏(三年六月)
乃者吴王濞等为逆,起兵相胁,诖误吏民,吏民不得已。今濞等已灭,吏民当坐濞等及逋逃亡军者,皆赦之。楚元王子艺等与濞等为逆,朕不忍加法,除其籍,毋令污宗室。(《汉书·景纪》)
◇ 谳狱诏(中五年九月)
法令度量,所以禁暴止邪也。狱,人之大命,死者不可复生。吏或不奉法令,以货赂为市,明党比周,以苛为察,以刻为明,令亡罪者失职,朕甚怜之。有罪者不伏罪,奸法为暴,甚亡谓也。诸狱疑,若虽文致於法,而於人心不厌者,辄谳之。(《汉书·景纪》,又略见《刑法志》)
◇ 定长吏车服诏(中六年五月)
夫吏者,民之师也,车驾衣服宜称。吏六百石以上,皆长吏也。亡度者或不吏服,出入闾里,与民亡异。令长吏二千石车朱两︶,千石至六百石朱左︶,车骑从者不称其官衣服,下吏出入闾巷亡吏体者,二干石上其官属,三辅举不如法令者,皆上丞相、御史请之。(《汉书·景纪》)
◇ 减笞法诏(中六年)
加笞者或至死而笞未毕,朕甚怜之。其减笞三百曰二百,笞二百曰一百。(《汉书·刑法志》)
◇ 诏定令
笞者,所以教之也。其定令。(《汉书·刑法志》)
◇ 谳狱诏(后元年正月)
狱,重事也。人有智愚,官有上下。狱疑者谳有司。有司所不能决,移廷尉。有令谳(《刑法志》作「狱疑者谳,有令谳者已报谳」)而后不当,谳者不为失。欲令治狱者务先宽。(《汉书·景纪》)
◇ 令二千石修职诏(后二年四月)
雕文刻镂,伤农事者也;锦绣纂组,害女红者也。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红害,则寒之原也。夫饥寒并至,而能亡为非者寡矣。朕亲耕,后亲桑,以奉宗庙粢盛祭服,为天下先;不受献,减太官,省繇赋,欲天下务农蚕,素有畜积,以备灾害,强毋攘弱,众毋暴寡,老耆以寿终,幼孤得遂长。今岁或不登,民食颇寡,其咎安在?或诈伪为吏,吏以货赂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万民。县丞,长吏也,奸法与盗盗,甚无异也。其令二千石各修其职。不事官职耗乱者,丞相以闻,请其罪。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汉书·景纪》)
◇ 重廉士诏(后二年五月)
人不患其不知,患其为诈也;不患其不勇,患其为暴也;不患其不富,患其亡厌也。其唯廉士,寡欲易足。令訾算十以上乃得官,(一本「官」作「宦」,下皆同。)廉士算不必众。有市籍不得官,无訾又不得官,朕甚愍之。訾算四得官,亡令廉士久失职,贪夫长利。(《汉书·景纪》)
◇ 颂系老幼诏(后三年)
高年老长,人所尊敬也;鳏寡不属逮者,人所哀怜也。其著令:年八十以上,八岁以下,及孕者未乳,师、朱儒当鞠系者,颂系之。(《汉书·刑法志》)
◇ 劝农桑诏(后三年正月)
农,天下之本也。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以为币用,不识其终始。间岁或不登,意为末者众,农民寡也。其令郡国务劝农桑,益种树,可得衣食物。吏发民,若取庸采黄金珠玉者,坐臧为盗。二千石听者,与同罪。(《汉书·景纪》)
[book_title]卷三
◎ 武帝(一)
帝讳彻,景帝中子。四年封胶东王,七年立为皇太子,后三年正月即位。改元十一:建元,元光,元朔,元狩,元鼎,元封,太初,天汉,太始,征和,后元。在位五十四年,谥曰孝武皇帝,庙号世宗,有集二卷。
◇ 李夫人赋
美连娟以修雩兮,命巢绝而不长。饰新宫以延贮兮,泯不归乎故乡。惨郁郁其芜秽兮,隐处幽而怀伤。释舆马於山椒兮,奄修夜之不阳。秋气潜以凄泪兮,桂枝落而销亡。神茕茕以遥思兮,精浮游而出疆。托沈阴以圹久兮,惜蕃华之未央。念穷极之不还兮,惟幼眇之相羊。函{艹}{艹扶}以俟风兮,芳杂袭以弥章,的容与以猗靡兮,缥飘姚愈庄。燕氵㸒衍而抚楹兮,连流视而娥扬,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红颜而弗明。欢接狎以离别兮,宵寤梦之芒芒,忽迁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飞扬。何灵魂之纷纷兮,哀裴回以踌躇。执路日以远兮,遂荒忽而辞去。超兮西征,屑兮不见。寝氵㸒敞兑,寂兮无音,思若流波,怛兮在心。
乱曰:佳侠函光,陨朱荣兮。嫉妒《门翁》葺,将安程兮!方时隆盛,年夭伤兮,弟子增欷,ㄜ沫怅兮。悲愁於邑,喧不可止兮。向不虚应,亦云已兮。焦妍太息,叹稚子兮。忄刘栗不言,倚所恃兮。仁者不誓,岂约亲兮?既往不来,申以信兮。去彼昭昭,就冥冥兮。既下新宫,不复故庭兮。呜呼哀哉,想魂灵兮!(《汉书·外戚传》、《艺文类聚》三十四)
◇ 秋风辞(并序)
上行幸河东,祠后土,顾视帝京欣然,中流与群臣饮燕。上欢甚,乃自作《秋风辞》曰: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携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文选》)
◇ 诏封皇子制(元狩六年三月戊申朔)
盖闻周封八百,姬姓并列,或子男附庸。《礼》,支子不祭。云并建诸侯,所以重社稷,朕无闻焉。且天非为君生民也。朕之不德,海内未洽,乃以未教成者强君连城,即股肱何劝?其更议以列侯家之。(《史记·三王世家》)
◇ 封皇子制(元狩六年三月丙子)
康叔亲属有十而独尊者,褒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も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所以抑未成,家以列侯可。(《史记·三王世家》)
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史记·三王世家》)
◇ 制书报胡建(天汉中)
制曰:司马法曰:「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何文吏也?三王或誓於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或誓於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或将交刃而誓,致民志也。建又何疑焉?(《汉书·胡建传》,又略见《说苑·指武》。)
◇ 元光元年策贤良制
制曰:朕获承至尊休德,传之无穷,而施之罔极。任大而守重,是以夙夜不皇康宁,永惟万事之统,犹惧有阙。故广延四方之豪俊,郡国、诸侯公选贤良修博习之士,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今子大夫褒然为举首,朕甚嘉之,子大夫其精心致思,朕垂听而问焉。盖闻五帝、三王之道,改制作乐而天下洽和,百王同之。当虞氏之乐,莫盛於《韶》,於周莫盛於《勺》。圣主已没,钟鼓管弦之声未衰,而大道微缺。陵夷至桀纣之行,王道大坏矣。夫五百年之间,安文之君,当途之士,欲则先王之法以戴翼其世者甚众。然犹不能反,日以仆灭,至后王则后止,岂其所持操或悖缪而失其统与?固天降命不可复反,必推之於大衰而后息与?乌乎,凡所为屑屑,夙兴夜寐,务法上古者,又将无补与?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之变,何缘而起?性命之情,或夭或寿,或仁或鄙,习闻其号,未烛厥理。伊欲风流而令行,刑轻而奸改,百姓和乐,政事宣昭,何修何饰而膏露降,百谷登,德润四海,泽臻草木,三光全,寒暑平,受天之祜,享鬼神之灵,德泽洋溢,施乎方外,延及群生。子大夫明先圣之业,习俗化之变,终始之序,讲闻高谊之日久矣。其明以谕朕。科别其条,勿猥勿并,取之於术,慎其所出。乃其不正不直,不忠不极,枉於执事,书之不泄,兴於朕躬,毋悼后害。子大夫其尽心,靡有所隐,朕将亲览焉。(《汉书·董仲舒传》)
制曰:盖闻虞舜之时,游於岩廊之上,垂拱无为,而天下太平。周文王至於日昃不暇食,而宇内亦治。夫帝王之道,岂不同条共贯与?何逸劳之殊也?盖俭者不造玄黄旌旗之饰,及至周室,设两观,乘大路,朱干玉戚,八佾陈於庭,而颂声兴。夫帝王之道,岂异指哉?或曰良玉不琢,又曰非文亡以辅德,二端异焉。殷人执五刑以督奸,伤肌肤以惩恶。成康不式,四十馀年,天下不犯,囹圄空虚。秦国用之,死者甚众,刑者相望,耗矣哀哉!乌乎!朕夙寤晨兴,惟前帝王之宪,永思所以奉至尊,章洪业,皆在力本任贤。今朕亲耕籍田,以为农先,劝孝弟,崇有德,使者冠盖相望,问勤劳,恤孤独,尽思极神,功烈休德,未始云获也。今阴阳错缪,氛气充塞,群生寡遂,黎民未济,廉耻贸乱,贤不肖浑淆,未得其真,故详延特起之士,意庶几乎!今子大夫待诏百有馀人,或道世务而未济,稽诸上古而不同,考之於今而难行,毋乃牵於文系而不得骋与?将所繇异术所闻殊方与?各悉对,著於篇,毋讳有司。明其指略,切磋究之,以称朕意。(同上)
制曰:盖闻「善言天者必有徵於人,善言古者必有验於今」。故朕垂问乎天人之应,上嘉唐虞,下悼桀纣,征微征灭征明浸昌之道,虚心以改。今子大夫明於阴阳所以造化,习於先圣之道业。然而文采未极,岂惑乎当世之务哉?条贯靡竟,统纪未终,意朕之不明与?听若眩与?夫三王之教,所祖不同,而皆有失,或谓久而不易者道也。意岂异哉?今子大夫既已著大道之极,陈治乱之端矣,其悉之究之,孰之复之。《诗》不云乎:「嗟尔君子,毋常安息,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朕将亲览焉,子大夫其茂明之。(同上)
◇ 元光五年策贤良制
制曰:盖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阴阳和,五谷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草生,山不童,泽不涸;麟凤在郊薮,龟龙游於沼,河洛出图书;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舟车所至,人迹所及,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由?仁义礼知,四者之宜,当安设施?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其对,著之於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汉书·公孙弘传》)
◇ 复高年子孙诏(建元元年四月)
古之立教,乡里以齿,朝廷以爵,扶世导民,莫善於德。然则於乡里先耆艾奉高年,古之道也。今天下孝子顺孙,愿自竭尽以承其亲,外迫公事,内乏资财,是以孝心阙焉。朕甚哀之。民年九十以上,已有《受鬻法》,为复子若孙,令得身帅妻妾,遂其供养之事。(《汉书·武纪》)
◇ 修山川祠诏(建元元年五月)
河海润千里,其令祠官修山川之祠,为岁事,曲加礼。(《汉书·武纪》)
◇ 省卫士罢苑马诏(建元元年七月)
卫士转置送迎二万人,其省万人。罢苑马,以赐贫民。(《汉书·武纪》)
◇ 答淮南王安谏伐越诏
(建元三年。案《文馆词林》题如此,《汉书》不云诏)
皇帝问淮南王,使中大夫玉上书言事,闻之。朕奉先帝之休德,夙兴夜寐,明不能烛,重以不德,是以比年凶灾害众。夫以眇眇之身,托於王侯之上,内有饥寒之民,南夷相攘,使边骚然不安,朕甚惧焉。今王深惟重虑,明太平以弼朕失,称三代至盛,际天接地,人迹所及,咸尽宾服,藐然甚惭。嘉王之意,靡有所终,使中大夫助谕朕意,告王越事。(《汉书·严助传》,又见《文馆词林》六百六十二)
◇ 诏罢王恢兵(建元六年)
郢等首恶,独无诸孙繇君丑不与谋焉。(《史记·东越传》、《汉书·两粤传》)
◇ 诏贤良(元光元年五月)
朕闻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氏羌徕服;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薮,河洛出图书。呜乎,何施而臻此与?今朕获奉宗庙,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水,未知所济。猗与伟与!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洪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明於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於篇,朕亲览焉。(《汉书·武纪》「於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 欲伐匈奴诏(元光二年春。案《文馆词林》题如此)
朕饰子女,以配单於;金币文绣,赂之甚厚。单於待命加曼,侵盗亡已。边境被害,朕甚闵之。今欲举兵攻之,何如?(《汉书·武纪》「诏问公卿」,又见《文馆词林》六百六十二,篇首有「制诏」二字。)
◇ 赦雁门代郡军士诏(元光六年春)
夷狄无义,所从来久。间者匈奴数寇边境,故遣将抚师。古者治兵振旅,因遭虏之方入,将吏新会,上下未辑。代郡将军敖、雁门将军广,所任不肖,校尉又背义妄行,弃军而北,少吏犯禁。用兵之法,不勤不教,将率之过也;教令宣明,不能尽力,士卒之罪也。将军已下廷尉,使理正之,而又加法於士卒。二者并行,非仁圣之心。朕闵众庶陷害,欲刷耻改行,复奉正义,厥路亡繇。其赦雁门、代郡军士不循法者。(《汉书·武纪》)
◇ 议不举孝廉者罪诏(元朔元年十一月)
公卿大夫,所使总方略、壹统类、广教化、美风俗也。夫本仁祖义,褒德禄贤,劝善刑暴,五帝三王所繇昌也。朕夙兴夜寐,嘉与宇内之士臻於斯路,故旅耆老,复孝敬,选豪俊,讲文学,稽参政事,祈进民心;深诏执事,兴廉举孝,庶几成风,绍休圣绪。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并行,厥有我师。今或至阖郡而不荐一人,是化不下究,而积行之君子雍於上闻也。二千石官长纪纲人伦,将何以佐朕烛幽隐、劝元元、厉蒸庶、崇乡党之训哉?且进贤受上赏,蔽贤蒙显戮,古之道也。其与中二千石、礼官、博士议不举者罪。(《汉书·武纪》)
◇ 赦诏(元朔元年三月)
朕闻天地不变,不成施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诗》云:「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朕嘉唐虞而乐殷周,据旧以鉴新,其赦天下,与民更始。诸逋贷及辞讼在孝景后三年已前,皆勿听治。(《汉书·武纪》)
◇ 许诸侯王分子弟邑诏(元朔二年正月)
梁王、城阳王亲慈同生,愿以邑分弟,其许之。诸侯王请与子弟邑者,朕将亲览,使有列位焉。(《汉书·武纪》)
制诏御史:诸侯王或欲推私恩分子弟邑者,令各条上,朕且临定其号名。(□□□□□□)
◇ 赦诏(元朔三年三月)
夫刑罚,所以防奸也;内长文,所以见爱也。以百姓之未洽於教化,朕嘉与士大夫日新厥业,祗而不解,其赦天下。(《汉书·武纪》)
◇ 封公孙弘为平津侯诏(元朔三年十一月)
朕嘉先圣之道,开广门路,宣招四方之士。盖古者任贤而序位,量能以授官,劳大者厥禄厚,德盛者获爵尊。故武功以显重,而文德以行褒。其以高城之平津乡户六百五十封丞相弘为平津侯。(《汉书·公孙弘传》)
◇ 诏御史封公孙敖等(元朔五年四月)
护军都尉公孙敖,三从大将军击匈奴,常护军,傅校护王,以千五百户封敖为合骑侯,都尉韩说,从大国出窳浑,至匈奴右贤王庭,为麾下搏战获王,以千三百户封说为龙雒侯。骑将军公孙贺,从大将军获王,以千三百户封贺为南侯。轻车将军李蔡,再从大将军获王,以千六百户封蔡为乐安侯。校尉李朔,校尉赵不虞,校尉公孙戎奴,各三从大将军获王,以千三百户封朔为涉轵侯,以千三百户封不虞为随成侯,以千三百户封戎奴为从平侯。将军李沮、李息及校尉豆如意、中郎将绾,皆有功,赐爵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史记·卫青传》、《汉书·卫青传》)
◇ 劝学记(元朔五年六月)
盖闻导民以礼,风之以乐。婚姻者,居室之大伦也。今礼坏(一作废)乐崩,朕甚闵(一作愍)焉,故详延天下方闻之士,咸荐(一作登。)诸朝。其令礼官劝学,讲议洽闻,举遗兴礼,以为天下先。太常其议予博士弟子,崇乡党之化,以厉贤材焉。(《汉书·武纪》,又见《儒林传序》)
◇ 议置武功驰赏官诏(元朔六年六月)
朕闻五帝不相复礼,三代不同法,所繇殊路,而建德一也。盖孔子对定公以徕远,哀公以论臣,景公以节用,非期不同,所急异务也。今中国一统,而北边未安,朕甚至之。日者大将军巡朔方,征匈奴,斩首虏万八千级,诸禁锢及有过者,咸蒙厚赏,得免减罪。今大将军仍复克获,斩首虏万九千级,受爵赏而欲移卖者,无所流《贝也》,其议为令。(《汉书·武纪》,又见《史记·平准书》,有删节而文多异,今别载於后)
朕闻五帝之教,不相复而治;禹、汤之法,不同道而王,所由殊路,而建德一也。北边未安,朕甚悼之。日者大将军攻匈奴,斩首虏万九千级,留滞无所食。议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免减罪。(《史记·平准书》)
◇ 遣谒者巡行天下诏(元狩元年四月)
朕闻咎繇对禹曰:「在知人,知人则哲,惟帝难之。」盖君者心也。民犹支体,支体伤则心よ怛。日者淮南衡山,修文学,流货赂,两国接壤,怵於邪说,而造篡弑,此朕之不德。《诗》云:「忧心惨惨,念国之为虐。」已赦天下,涤除与之更始。朕嘉孝弟力田,哀夫老毛孤寡鳏独,或匮於衣食,甚怜愍焉。其遣谒者巡行天下,存问致赐,曰:皇帝使谒者赐县三老、孝者帛,人五匹;乡三老、弟者、力田帛,人三匹,年九十以上及鳏寡孤独帛,人二匹,絮三斤;八十以上米,人二石。有冤失职,使者以闻,县乡即赐,毋赘聚。(《汉书·武纪》)
◇ 诏封萧何曾孙(元狩三年)
诏御史:以ガ户二千四百封何曾孙庆为ガ侯,布告天下,令明知朕报萧相国德也。(《汉书·萧何传》)
◇ 遣博士褚大等循行天下诏(元狩六年六月)
日者有司以币轻多奸,农伤而末众,又禁兼并之涂,故改币以约之。稽诸往古,制宜於今,废期有月,而山泽之民未谕。夫仁行而从善,义立则俗易,意奉宪者所以导之未明与?将百姓所安殊路,而挢虔吏因乘势以侵蒸庶邪?何纷然其扰也?今遣博士大等六人分循行天下,存问鳏寡废疾,无以自振业者贷与之;谕三老孝弟以为民师,举独行之君子,征诣行在所。朕嘉贤者,乐知其人,广宣厥道,士有特招,使者之任也。详问隐处亡位,及冤失职,奸猾为害,野荒治苛者,举奏;郡国有所以为便者,上丞相、御史以闻。(《汉书·武纪》)
◇ 振流民诏
江南火耕水耨,令饥民得流就食江淮间,欲留留处,遣使冠盖相属於道护之,下巴蜀粟以振之。(□□□□□□)
◇ 遣博士循行振饥诏(元鼎二年九月)
仁不异远,义不辞难。今京师虽未为丰年,山林池泽之饶,与民共之。今水潦移於江南,迫隆冬至,朕惧其饥寒不活。江南之地,火耕水耨,方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遣博士中等分循行谕告,所抵无令重困。吏民有振救饥民免其厄者,具举以闻。(《汉书·武纪》)
◇ 封周子南君诏(元鼎四年十一月)
三代邈绝,远矣难存。其以三十里地封周后为子南君,以奉先王祀焉。(《史记·封禅书》)
祭地冀州,瞻望河洛;巡省豫州,观於周室,邈而无祀。询问耆老,乃得孽子嘉。其封嘉为周子南君,以奉周祀。(《汉书·武纪》)
◇ 封栾大为乐通侯诏(元鼎四年夏)
制诏御史:昔禹疏九江,决四渎。间者河溢皋陆,堤繇不息。朕临天下二十有八年,天若遗朕士而大通焉。《乾》称「蜚龙」,「鸿渐於般」,朕意庶几与焉。其以二千户封地士将军大为乐通侯,赐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舆斥车马帷帐器物以充其家。(《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上)
◇ 郊祠泰诏(元鼎五年十一月)
朕以眇身,托於王侯之上,德未能绥民,民或饥寒,故巡祭后土,以祈丰年。冀州隹壤坏,乃显文鼎,获荐於庙,渥洼水出马,朕其御焉。战战兢兢,惧不克任,思昭天地,内惟自新。《诗》云:「四牡翼翼,以征不服。」亲省边垂,用事所极,望见泰一,修天文礻。辛卯,夜若景光,十有二明。《易》曰:「礻甲三日,后甲三日。」朕甚念年岁未咸登,饬躬斋戒,丁酉,拜况於郊。(《汉书·武纪》)
◇ 封常山王二嘴动(元鼎五年六月)
常山宪王早夭,后妾不和,适孽诬争,陷於不义,以灭国,朕甚闵焉。其封宪王子平三万户为真定王,子商三万户为泗水王。(《史记·五宗世家》,《汉书·景十三王常山王传》)
◇ 征南粤诏(元鼎五年)
天子微弱,诸侯力政,讥臣不讨贼。吕嘉建德等反,自立晏如。令粤人及江淮以南楼船十万师往讨之。(《汉书·南粤传》:乃赦天下曰云云。又《史记·南越王尉佗传》无「弱」字,吕嘉上有「今」字,粤人作「罪人」。)
◇ 以为丞相诏(元鼎五年九月)
制诏御史:万石君先帝尊之,子孙至孝,其以御史大夫庆为丞相,封牧丘侯。(《汉书·石奋传》)
◇ 赐卜式爵诏(元鼎五年九月)
朕闻报德以德,报怨以直。今天下不幸有事,郡县诸侯,未有奋繇直道者也。齐相雅行躬耕,随牧畜番,辄分昆弟更造,不为利惑。日者北边有兴,上书助官;往年西河岁恶,率齐人入粟;今又首奋,虽未战,可谓义形於内矣。其赐式爵关内侯,黄金四十斤,田四十顷。布造天下,使明知之。(《汉书·卜式传》,又略见《史记·平准书》,小异)
◇ 减内史稻田租挈诏(元鼎六年)
农,天下之本也;泉流灌浸,所以育五谷也。左、右内史地,名山川原甚众,细民未知其利,欲为通沟渎,畜陂泽,所以备旱也。今内史稻田租挈重,不与郡同,其议减。令吏民勉农,尽地利,平繇行水,勿使失时。(《汉书·沟洫志》)
[book_title]卷四
◎ 武帝(二)
◇ 增太室祠诏(元封元年正月)
朕用事华山,至於中岳,获爻キ,见夏后启母石。翌日,亲登嵩高,御史乘属、在庙旁吏卒咸闻呼万岁者三。登礼罔不答。其令祠官加增太室祠,禁无伐其草木。以山下户三百为之奉邑,名曰崇高,独给祠,复,亡所与。(《汉书·武纪》)
◇ 改元大赦诏(元封元年四月)
制诏御史:朕以眇眇之身,承至尊,兢兢焉惧不任。维德菲薄,不明於礼乐,修祠大一,若有象景光,屑如有望。(此三语《汉书》作「故用事八神,遭天地况施,著见景象,然如有闻。)震於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泰山,至於梁父而后禅,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此下《汉书》有「其以十月为元封元年」)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复博、奉高、蛇丘、历城无出今年租税。其大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有过毋有复作,事在二年前,皆勿听治。(《史记·封禅书》,又褚补《武纪》作「依依震於怪物」,又略见《汉书·武纪》。)
◇ 令诸侯治邸泰山下诏(元封元年四月)
古者天子五载一巡狩,用事泰山,诸侯有朝宿地。其令诸侯各治邸泰山下。(《汉书·郊祀志》上)
◇ 与奉车子侯家诏
春时,子侯於北馆与家别。(《初学记》十八《离别门》)
帝与子侯家语云:「道士皆言子侯仙去,不足悲。」(《史记·封禅书·索隐》。顾胤案:《武帝集》。)
◇ 巡边诏(元封元年十月)
南越东瓯,咸伏其辜;西蛮北夷,颇未辑睦。朕将巡边垂,择兵振旅,躬秉武节,置十二部将军,亲帅师焉。(《汉书·武纪》)
◇ 迁东越民诏(元封元年冬)
东越险阻反覆,为后世患,迁其民於江淮间。(《汉书·武纪》)
◇ 产芝赦诏(元封二年六月)
甘泉宫内中产芝,九茎连叶。上帝博临,不异下房,赐朕弘休。其赦天下,赐云阳都百户牛酒。(《汉书·武纪》)
◇ 尊祠灵星诏(元封二年夏)
天旱,意乾封乎?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汉书·郊祀志》下)
◇ 祠后土诏(元封四年三月)
朕躬祭后土地祗,见光集於灵坛,一夜三烛。幸中都宫,殿上见光。其赦汾阴、夏阳、中都死罪以下,赐三县及杨氏皆无出今年租赋。(《汉书·武纪》)
◇ 增封泰山诏(元封五年四月)
朕巡荆扬,辑江淮物,会大海气,以合泰山。上天见象,增修封禅。其赦天下。所幸县毋出今年租赋,赐鳏寡孤独帛,贫穷者粟。(《汉书·武纪》)
◇ 求贤诏(元封五年四月)
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奔是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斥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绝国者。(《汉书·武纪》)
◇ 礼首山祠后土诏(元封六年三月)
朕礼首山,昆田出珍物,化或为黄金;祭后土,神光三烛。其赦汾阴殊死以下,赐天下贫民布帛,人一匹。(《汉书·武纪》)
◇ 定礼仪诏(元封七年,即太初元年)
制诏御史:盖受命而王,各有所由兴,殊路而同归,谓因民而作,追俗为制也。议者咸称太古,百姓何望?汉亦一家之事,典法不传,谓子孙何?化隆者闳博,治浅者偏狭,可不勉与?(《史记·礼书》)
◇ 诏倪宽(元封七年)
与博士共议,今宜何以为正朔?服色何上?(《汉书·律历志》上)
◇ 定正朔改元太初诏(太初元年)
乃者有司言星度之未定也。广延宣问,以理星度,未能詹也。盖间昔者黄帝合而不死,名察度验,定清浊,起五部,建气物分数。然盖尚矣。《书》缺乐弛,朕甚闵焉。朕唯未能循明也。纟由绩日分,率应水德之胜。今日顺夏至,黄锺为宫,林锺为徵,太簇为商,南吕为羽,姑洗为角。自是以后,气复正,羽声复清,名复正变。以至子日当冬至,则阴阳离合之道行焉。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已詹,其更以七年为太初元年,年名焉逢摄提格,月名毕聚,日得甲子,夜半朔旦冬至。(《史记·历书》,又略见《汉书·律历志》上。)
◇ 幸河东诏(太初二年四月)
朕用事介山,祭后土,皆有光应。其赦汾阴、安邑殊死以下。(《汉书·武纪》)
◇ 李广利为海西侯诏(太初四年)
匈奴为害久矣。今虽徙幕北,与旁国谋,共要绝大月支使,遮杀中郎将江、故雁门守攘,危须以西及大宛皆合约,杀期门车令、中郎将朝及身毒国使,隔东西道。贰师将军广利征讨厥罪,伐胜大宛,赖天之灵,从溯河山,涉流沙,通西海,山雪不积,士大夫径度,获王首虏,珍怪之物,毕陈於阙,其封广利为海西侯,食邑八千户。(《汉书·李广利传》)
◇ 击匈奴诏(太初四年)
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高后时单於书绝悖逆。昔齐襄公复九世之雠,春秋大之。(《汉书·匈奴传》)
◇ 诏路博德(天汉二年)
强弩都尉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汉书·李陵传》)
吾欲予李陵骑,云欲以少击众。今虏入西河,其引兵走西河,遮钩营之道。(同上)
◇ 诏李陵(天汉二年)
以九月发,出遮虏障,至东浚稽山南龙勒水上,徘徊观虏。即无所见,从浞野侯赵破奴故道,抵受降城休士,因骑置以闻。所与博德言者云何?具以书对。(《汉书·李陵传》)
◇ 诏关都尉(天汉二年十一月)
今豪杰多远交,依东方群盗。其谨察出入者。(《汉书·武纪》)
◇ 改铸黄金诏(太始二年三月)
有司议曰:往者朕郊见上帝,西登陇首,获白麟,以馈宗庙,渥洼水出天马,泰山见黄金,宜改故名。今更黄金为麟趾袅蹄,以协瑞焉。(《汉书·武纪》)
◇ 以刘屈为左丞相诏(征和二年春)
制诏御史:故丞相贺,倚旧故乘高执而为邪兴美田以利子弟宾客,不顾元元,无益边谷,货赂上流,朕忍之久矣。终不自革。乃以边为援,使内郡自省作车,又令耕者自转,以困农,烦扰畜者,重马伤耗,武备衰减;下吏妄赋,百姓流亡;又诈为诏书,以奸传朱安狱世,已正於理。其以汲郡太守屈为左丞相,分丞相长史为两府,以待天下远方之选。夫亲亲任贤,周唐之道也。以澎户二千二百封左丞相为澎侯。(《汉书·刘屈传》)
◇ 封李寿张富昌诏(征和二年八月)
盖行疑赏,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邗侯,张富昌为题侯。(《汉书·戾太子传》)
◇ 以刘去为广川王诏(征和二年)
广川惠王於朕为兄,朕不忍绝其宗庙。其以惠王孙去为广川王。(《汉书·景十三王传》)
◇ 报桑弘羊等请屯田轮台诏(征和四年)
前有司奏,欲益民赋三十助边用,是重困老弱孤独也。而今又请遣卒田轮台。轮台西於车师千馀里,前开陵侯击车师时,危须、尉犁、楼兰六国子弟在京师者皆先归,发畜食迎汉军,又自发兵,凡数万人,王各自将,共围车师,降其王。诸国兵便罢,力不能复至道上食汉军。汉军破城,食至多。然士自载不足以竟师,强者尽食畜产,羸者道死数千人。朕发酒泉驴橐驼负食,出玉门迎军。吏卒起张掖,不甚远,然尚厮留甚众。曩者,朕之不明,以军侯弘上书言:「匈奴缚马前后足,置城下,驰言秦人,我丐若马」,又汉使者久留不还,故兴师遣贰师将军,欲以为使者威重也。古者卿大夫与谋,参以蓍龟,不吉不行。乃者以缚马书遍视丞相御史二千石诸大夫郎为文学者,乃至郡属国都尉成忠、赵破奴等,皆以「虏自缚其马,不祥甚哉!」或以为「欲以见强,夫不足者视人有馀。」《易》之卦,得《大过》,爻在九五,匈奴困败。公车方士、太史治星望气,及太卜龟蓍,皆以为吉,匈奴必破,时不可再得也。又曰「北伐行将,於山必克。」卦诸将,贰师最吉。故朕亲发贰师下山,诏之必毋深入。今计谋卦兆皆反缪,重合侯得虏候者,言「闻汉军当来,匈奴使巫埋羊牛所出诸道及水上以诅军。单於遗天子马裘,常使巫祝之。缚马者,诅军事也」。又卜「汉军一将不吉」。匈奴常言「汉极大。然不能饥渴,失一狼,走千羊」。乃者贰师败,军士死略离散,悲痛常在朕心。今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今朕不忍闻。大鸿胪等又议,欲募囚徒送匈奴使者,明封侯之赏以报忿,五伯所弗能为也。且匈奴得汉降者,常提掖搜索,问以所闻。今边塞未正,阑出不禁,障候长吏使卒猎兽,以皮肉为利,卒苦而逢火乏,失亦上集不得,后降者来,若捕生口虏,乃知之。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郡国二千石各上进畜马方略补边状,与计对。(《汉书·西域传》下《渠犁城传》:搜粟都尉桑弘羊与丞相御史奏田轮台,上乃下诏,深陈既往之悔,由是不复出军。又略见《后汉·樊准传》注。)
◇ 赦诏(后元元年二月)
朕郊见上帝,巡於北边,见群鹤留止,以不罗罔,靡所获献。荐於泰,光景并见。其赦天下。(《汉书·武纪》)
◇ 力农诏(武帝末)
方今之务,在於力农。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汉书·食货志》)
◇ 益封卫青(元朔二年。已下十四首,皆不云诏。)
匈奴逆天理,乱人伦,暴长虐老,以盗窃为务;行诈诸蛮夷,造谋籍兵,数为边害。故兴师遣将,以征厥罪。《诗》不云乎,「薄伐猃狁,至於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今车骑将军青,度西河,至高阙,获首二千三百级,车辎畜产,毕收为卤。已封为列侯,遂西定河南地,案榆溪旧塞,绝梓领,梁北河,讨蒲泥,破符离,斩轻锐之卒,捕伏听者三千一十七级,执讯获丑,驱马牛羊百有馀万,全甲兵而还。益封青三千八百户。(《汉书·卫青传》)
◇ 又益封卫青(元朔五年)
大将军青躬率戎士,师大捷,获匈奴王十有馀人。益封青八千七百户。(同上)
◇ 削梁王地(元朔中)
首恶失道,任后也。朕置相吏不逮,无以辅王,故陷不谊。不忍致法,削梁王五县,夺王太后汤沐成阳邑,枭任后首於市。(《汉书·梁平王襄传》)
◇ 封霍去病等(元朔六年五月)
票姚校尉去病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户,斩单於大父行藉若侯产,生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以二千五百户封去病为冠军侯。上谷太守郝贤四从大将军,捕斩首虏千三百级,以千一百户封贤为终利侯。骑士孟已有功,赐爵关内侯,邑二百户。(《史记·卫青霍去病传》、《汉书·霍去病传》)
◇ 议后土祀(元狩二年)
今上帝朕亲郊,而后土无祀,则礼不答也。(《史记·封禅书》、《汉书·郊祀志》上)
◇ 益封霍去病(元狩二年春)
票骑将军率戎士,逾乌戾,讨速濮,涉狐奴,历五王国;辎重人众,摄者弗取,几获单於子;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馀里,合短兵鏖皋兰下,杀折兰王,斩卢侯王,锐悍者诛,全甲获丑。执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捷首虏八千九百六十级,收休屠祭天金人,师率减什七。益封去病二千二百户。(《汉书·霍去病传》,又《史记·卫霍传》少十馀字。)
◇ 又益封霍去病(元狩二年夏)
票骑将军涉钧耆,济居延,遂臻小月氏,攻祁连山,扬武呼乐得,得单於单、桓酋涂王,及相国、都尉以众降下者二千五百人,可谓能舍服知成而止矣;捷首虏三万二百,获五王,王母、单於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师大率减什三。益封去病五千四百户。赐校尉从至小月氏者爵左庶长。鹰击司马破奴再从票骑将军,斩速濮王,捕稽且王、右千骑将王、王母各一人,王子以下四十一人,捕虏三千三百三十人,前行捕虏千四百人,以千五百户封破奴为从票侯。校尉句王高不识从票骑将军捕呼於耆王王子以下十一人,捕虏千七百六十八人,以千一百户封不识为宜冠侯。校尉仆多有功,封为辉渠侯。(《汉书·霍去病传》,又略见《史记·卫霍传》。)
◇ 浑邪王降益封霍去病(元狩二年秋)
骠骑将军去病率师攻匈奴,西域王浑邪王及厥众萌,咸相奔率,以军粮接食,并将控弦万有馀人,诛犭尧悍,获首虏八千馀级,降异国之王三十二人,战士不离伤,十万之众,咸怀集服;仍与之劳,爰及河塞,庶几无患,幸既永绥矣。以千七百户益封骠骑将军,减陇西、北地、上郡戍卒之半,以宽天下之繇。(《史记·卫霍传》,又《汉书·霍去病传》少「幸既永绥矣」一语。)
◇ 益封霍去病(元狩四年)
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粥之士,约轻赍,绝大漠,涉获单於章渠,以诛比车耆;转击左大将,斩获旗鼓;历涉离侯(《汉书》作「历度难侯」)济弓闾,获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禅於姑衍,登临翰海,执卤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师率减什三。取食於敌,卓行殊远,而粮不绝。以五千八百户益封骠骑将军。右北平太守路博德属骠骑将军,会与城,不失期,从至余山,斩首捕虏二千七百级,以千六百户封博德为符离侯。北地都尉邢山从骠骑将军获王,以千二百户封山为义阳侯。故归义侯因淳王复陆支、楼专王伊即干皆从骠骑将军有功,以千三百户封复陆支为杜侯,伊即干为众利侯。从骠侯破奴、昌武侯安稽从骠骑有功,益封各三百户。渔阳太守解、校尉敢皆获鼓旗,赐爵关内侯,解食邑三百户,敢二百户。校尉自为爵大庶长。(《史记·卫霍传》、《汉书·霍去病传》)
◇ 得宝鼎(元鼎四年六月)
间者河溢,岁数不登,故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育谷。今年丰未报,鼎曷为出哉?(《汉书·郊祀志》上)
朕巡祭后土,祈为百姓蒙丰年。今谷兼未报,鼎焉为出哉?博问耆老,意旧臧与?(《汉书·郊祀志》下,张敞《上荐鼎议》引。)
◇ 封韩千秋子等(元鼎五年)
韩千秋虽亡成功,亦军锋之冠。封其子延年为成安侯,扌乐,其姊为王太后,首愿属汉,封其子广德为龙侯。(《汉书·南粤传》)
◇ 议郊祀乐
民间祠有鼓舞乐,今郊祀而无乐,岂称乎?(《汉书·郊祀志》上:其春,既灭南越,下公卿议。)
◇ 使公孙遂往朝鲜(元封二年)
将率不能前,乃使卫山谕降右渠,不能颛决,与左将军相误,卒沮约。今两将围城,又乖异,以故久不决,使故济南太守公孙遂往正之。有便宜,得以从事。(《汉书·朝鲜传》)
◇ 封莽通等(征和二年秋)
侍郎莽通获反将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通获少傅石德,可谓元功矣。大鸿胪商丘成力战,获反将张光。其封通为重合侯,建为德侯,成为它侯。(《汉书·刘屈牦传》)
◇ 册书答公孙弘(元光五年)
问弘,称周公之治,弘之材能,自视孰与周公贤?(《汉书·公孙弘传》)
◇ 策废陈皇后(元光五年七月)
皇后失序,惑於诬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汉书·外戚传》)
◇ 策封齐王闳(元狩六年)
维六年(《汉书》作「惟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汤庙立子闳为齐王,曰:於戏,小子闳,受兹青社!朕承祖考。(《汉书》作「天序」)维稽古,建尔国家,封於东土,世为汉藩辅。於戏念哉!恭朕之诏,惟命不於常。人之好德,克明显光。义之不图,俾君子怠。悉尔心,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厥有僭不臧,乃凶於而国,害於尔躬。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史记·三王世家》、《汉书·武五子传》)
◇ 策封燕王旦(元狩六年)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太夫汤庙立子旦为燕王,曰:於戏,小子旦,受兹玄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於北土,世为汉藩辅。於戏!荤粥氏虐老兽心,侵犯寇盗,加以奸巧边萌。於戏!朕命将率徂征厥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汉书》作「帅」)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北州以绥。悉尔心,毋作怨,毋亻肥德(《汉书》作「毋作德」)毋乃废备。非教士不得从征。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同上,《汉书·武五子传》有删节)
◇ 策封广陵王胥(元狩六年)
维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人汤庙立子胥为广陵王,曰:「於戏,小子胥,受兹赤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於南土,世为汉藩辅。古人有言曰:「大江之南,五湖之间,其人轻心。扬州保疆,三代要服,不及以政。」(《汉书》作正)於戏!悉尔心,战战兢兢,乃惠乃顺,毋侗(《汉书》作桐)好轶,毋迩宵人,维法维则。《书》云:「臣不作威,不作福,靡有后羞。」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同上,《汉书·武五子传》有删节)
◇ 敕责杨仆书(元鼎六年秋)
将军之功,独有先破石门、寻ɑ,非有斩将骞旗之实也。乌足以骄人哉!前破番禺,捕降者以为虏,掘死人以为获,是一过也。建德、吕嘉逆罪不容於天下,将军拥精兵不穷追,超然以东越为援,是二过也。士卒暴露连岁,为朝会不置酒,将军不念其勤劳,而造佞巧,请乘传行塞,因用归家,怀银黄,垂三组,夸乡里,是三过也。失期内顾,以道恶为解,失尊尊之序,是四过也。欲请蜀刀,问君贾几何,对曰率数百,武库日出兵而阳不知,挟伪干君,是五过也。受诏不至兰池宫,明日又不对,假令将军之吏问之不对,令之不从,其罪何如?推此心以在外,江海之间,可得信乎!今东越深入,将军能率众以掩过不?(《汉书·酷吏杨仆传》)
◇ 赐严助书
制诏会稽太守:君厌承明之庐,劳待从之事,怀故土,出为郡吏。会稽东接於海,南近诸越,北枕大江,间者阔焉久不闻问。具以春秋对,毋以苏秦纵横。(《汉书·严助传》)
◇ 诏赐吾丘寿王玺书(元朔初)
子在朕前之时,知略辐凑,以为天下少双,海内寡二。及至连十馀城之守,任四千石之重,职事并废,盗贼从横,甚不称在前时,何也?(《汉书·吾丘寿王传》)
◇ 赐丞相刘屈牦玺书(征和二年秋)
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汉书·刘屈牦传》)
◇ 报李广(元朔二年。案《水经注》作「诏李广」。)
将军者,国之爪牙也。《司马法》曰:「登车不式,遭丧不服。振旅抚师,以征不服。率三军之心,同战士之力,故怒形则千里竦,威振则万物伏,是以名声暴於夷貉,威棱忄詹乎邻国。」夫报忿除害,损残去杀,朕之所图於将军也。若乃免冠徒跣,稽颡请罪,岂朕之指哉!将军其率师东辕,弭节白檀,以临右北平盛秋。(《汉书·李广传》,又略见《水经·濡水注》。)
◇ 报公孙弘(元狩元年)
古者赏有功,褒有德,守成上文,遭遇右武,未有易此者也。朕夙夜庶几,获承至尊,惧不能宁,惟所与共为治者,君宜知之。盖君子善善及后世,若兹行,常在朕躬。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恙不已,乃上书归侯,乞骸骨,是章朕之不德也。今事少闲,君其存精神,止念虑,辅助医药以自持。(《汉书·公孙弘传》)
◇ 报(元封四年)
间者,河水滔陆,泛滥十馀郡,堤防勤劳,弗能塞,朕甚忧之。是故巡方州,礼嵩狱,通八神,以合宣房。济淮江,历山滨海,问百年民所疾苦。惟吏多私,征求无已,去者便,居者扰,故为流民法,以禁重赋。乃者封泰山,皇天嘉况,神物并见。朕方答瑞应,未能承意,是以切比闾里,知吏奸邪。委任有司。然则官旷民愁,盗贼公行。往年觐明堂,赦殊死,无禁锢,咸自新,与更始。今流民愈多,计文不改,君不绳责长吏,而请以兴徙四十万口,摇荡百姓,孤儿幼年未满十岁,无罪而坐率,朕失望焉。今君上书言仓库城郭不充实,民多贫,盗贼众,请入粟为庶人。夫怀知民贫而请益赋,动危之而辞位,欲安归难乎?君其反室!(《汉书·石奋传》)
◇ 报齐人延年(太始中)
延年计议甚深。然河乃大禹之所道也。圣人作事,为万世功,通於神明,恐难改更。(《汉书·沟洫志》:齐人延年上书,言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东注之海。书奏,上壮之,报云云。)
◇ 报楼兰国请立质子(征和元年)
侍子,天子爱之,不能遣。其更立其次当立者。(《汉书·西域传》:楼兰王死,国人来请质子在汉者,欲立之。质子常坐汉法,下蚕室宫刑,故不遣,报云云。)
◇ 报车千秋(征和四年冬)
朕之不德,自左丞相与贰师阴谋逆乱,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朕日一食者累月,乃何乐之听?痛士大夫常在心,既事不咎。虽然,巫蛊始发,诏丞相、御史督二千石求捕,延尉治,未闻九卿、廷尉有所鞫也。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以及敬声之畴、李禹之属,谋入匈奴,有司无所发。今丞相亲掘兰台蛊验,所明知也。至今馀巫颇脱不止,阴贼侵身,远近为蛊,朕愧之甚,何寿之有?敬不举君之觞,谨谢丞相二千石,各就馆。《书》曰:「毋偏毋党,王道荡荡。」毋有后言。(《汉书·车千秋传》)
◇ 临北河遣使者告单於(元封元年十月)
南越王头已县於汉北阙下,今单於即能前与汉战,天子自将兵待边;即不能,亟南面而臣於汉,何但远走亡匿於幕北寒苦无水草之地为?(《汉书·匈奴传》,又见《武纪》有删节。)
◇ 责问暴胜之(征和二年秋)
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汉书·刘屈牦传》:司直田仁部闭城门,坐令太子得出,丞相欲斩仁,御史大夫暴胜之曰:「当先请。」丞相释仁。上闻而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胜之皇恐自杀。)
◇ 沈命法
群盗起,不发觉,发觉而弗捕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汉书·咸宣传》:「於是作《沉命法》。」应劭曰:「沈,没也。敢蔽匿盗贼者,没其命也。)
◇ 建元鼎文(建元元年)
定天下,万物伏。(《鼎录》)
◇ 祀大室牛鼎文
有汉建元三年八月,作牛鼎,祀太室,铭曰:
惟甲午丙寅,帝若稽古,肇作宗器,审厥象,作牛鼎,格於位,室从用飨,亿宁神休。惟帝时保,万世其永赖。(《西湖游览志》:宋绍兴二十年,赐临安宁寿观古器,其一汉鼎,高尺有九寸,两耳旁出,曲上三尺牛首识云。)
◇ 泰山鼎文(太始四年)
登於泰山,万寿无疆。四海宁谧,神鼎传芳。(《鼎录》)
◇ 泰山刻石文
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民以仁。四海之内,莫不为郡县;四夷八蛮,咸来贡职。与天无极,人民番息,天禄永得。(《续汉·祭祀志》上注引《风俗通》)
[book_title]卷五
◎ 昭帝
帝讳弗陵,武帝少子。后元二年二月立为皇太子。即位,改元三:始元、元凤、元平。在位十三年,谥曰孝昭皇帝。
◇ 免田租诏(始元二年八月)
往年灾害多,今年蚕麦伤,所振贷种食勿收责,毋令民出今年田租。(《汉书·昭纪》)
◇ 止出马诏(始元四年七月)
比岁不登,民匮於食,流庸未尽还。往时令民共出马,其止勿出。诸给中都官者,且减之。(《汉书·昭纪》)
◇ 举贤良文学诏(始元五年六月)
朕以眇身,获保宗庙,战战栗栗,夙兴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论语》、《尚书》,未云有明。其令三辅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赐中二千石以下至吏民爵各有差。(《汉书·昭纪》)
◇ 立毋波为钩町王诏(始元六年七月)
钩町侯毋波率其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毋波为钩町王。大鸿胪广明将率有功,赐爵关内侯,食邑。(《汉书·昭纪》)
◇ 赐韩福等诏(元凤元年三月)
朕闵劳以官职之事,其务修孝弟,以教乡里,行道舍传舍,县次具酒肉,食从者及马,长吏以时存问。常以岁八月赐羊一头,酒二斗。不幸死者,赐复衾一,祠以中牢。(《汉书·龚胜传》:昭帝时,涿郡韩福以德行征至京师,赐策书束帛遣归,诏云云。又见《昭纪》,有删节,「岁八月」作正月,「复衾一」作「衣被一袭。」)
◇ 赏诛上官桀等功诏(元凤元年十月)
左将军安阳侯桀、骠骑将军桑落侯安、御史大夫桑弘羊皆数以邪枉干辅政,大将军不听,而怀怨望,与燕王通谋,置驿往来相约结。燕王遣寿西长孙、纵之等赂遗长公主、丁外人、谒者杜延年、大将军长史公孙遗等,交通私书,共谋令长公主置酒,伏兵杀大将军光,征立燕王为天子,大逆毋道。故稻田使者燕仓先发觉,以告大司农敞,敞告谏大夫延年,延年以闻。丞相征事任宫手捕斩桀,丞相少史王寿诱将安入府门,皆已伏诛,吏民得以安。封延年、仓、宫、寿皆为列侯。(《汉书·昭纪》)
◇ 赦燕太子等诏(元凤元年十月)
燕王迷惑失道,前与齐王子刘泽等为逆,抑而不扬,望王反道自新。今乃与长公主、左将军桀等谋危宗庙,王及公主皆自伏辜。其赦王太子建、公主子文信及宗室子与燕王、上宫桀等谋反父母同产当坐者,皆免为庶人。其吏为桀等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除其罪。(《汉书·昭纪》)
◇ 免今年马口钱诏(元凤二年六月)
朕闵百姓未赡,前年减漕三百万石,颇省乘舆马及苑马,以补边郡三辅传马。其令郡国毋敛今年马口钱,三辅、太常郡得以叔粟当赋。(《汉书·昭纪》)
◇ 免明年漕诏(元凤三年正月)
乃者民被水灾,颇匮於食,朕虚仓廪,使使者振困乏。其止四年毋漕。三年以前所振贷,非丞相、御史所请,边郡受牛者勿收责。(《汉书·昭纪》)
◇ 封范明友为平陵侯诏(元凤四年四月)
度辽将军明友前以羌骑校尉将羌王侯君长以下击益州反虏,后复率击武都反氐,今破乌桓,斩虏获生,有功。其封明友为平陵侯。(《汉书·昭纪》)
◇ 封傅介子为义阳侯诏(元凤四年四月)
楼兰王安归常为匈奴间,候遮汉使者,发兵杀略卫司马安乐、光禄大夫忠、期门郎遂成等三辈,及安息、大宛使,盗取节印献物,甚逆天理。平乐监傅介子持节使诛斩楼兰王安归首,县之北阙,以直报怨,不烦师众。其封介子为义阳侯,食邑七百户,士刺王者皆补侍郎。(《汉书·傅介子传》)
◇ 以叔粟当赋诏(元凤六年夏)
夫谷贱伤农,今三辅、太常谷减贱,其令以叔粟当今年赋。(《汉书·昭纪》)
◇ 封张安世为富平侯诏(元凤六年)
右将军光禄勋安世,辅政宿卫,肃敬不怠,十有三年,咸以康宁。夫亲亲任贤,唐虞之道也。其封安世为富平侯。(《汉书·张安世传》)
◇ 减口赋钱诏(元平元年二月)
天下以农桑为本。日者省用,罢不急官,减外繇,耕桑者益众,而百姓未能家给,朕甚愍焉。其减口赋钱。(《汉书·昭纪》)
◇ 赐燕王旦玺书(元凤元年)
昔高皇帝王天下,建立子弟以藩屏社稷。先日诸吕阴谋大逆,刘氏不绝若发,赖绛侯等诛讨贼乱,尊立孝文,以安宗庙,非以中外有人表里相应故邪?樊、郦、曹、灌携剑推锋,从高皇帝恳灾除害,耘锄海内。当此之时,头如蓬葆,勤苦至矣。然其赏不过封侯。今宗室子孙,曾无暴衣露冠之劳,裂地而王之,分财而赐之,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今王骨肉至亲,敌吾一体,乃与他姓异族,谋害社稷,亲其所疏,疏其所亲,有逆悖之心,无忠爱之义。如使古人有知,当何面目复奉齐酎见高祖之庙乎?(《汉书·武五子传》)
◇ 蓝田覆车山鼎文(元平元年)
宜君王,和四方。调滋味,去腥伤。(《鼎录》)
◎ 宣帝(一)
帝讳询,字次卿,本名病己,戾太子孙。元平元年,霍光废昌邑王,迎封阳武侯,寻即位。改元七:本始、地节、元康、神爵、五凤、甘露、黄龙,在位二十五年,谥曰孝宣皇帝,庙号中宗。
◇ 议罚广州王去制(本始三年)
朕不忍致王於理,议其罚。(《汉书·景十三王传》)
◇ 益封霍光诏(本始元年正月)
夫褒有德,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汉书·霍光传》)
◇ 益封张安世诏(本始元年正月)
夫褒有备,赏有功,古今之通谊也。车骑将军光禄勋富平侯安世,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勤劳国家,守职秉义,以安宗庙。其益封万六百户,功次大将军光。(《汉书·张安世传》。案此与益封霍光只是一诏,史家分载於两传,互有删节耳。)
◇ 封赐功臣诏
故丞相安平侯敞等(杨敞)居职守位,与大将军光、车骑将军安世建议定策,以安宗庙,功赏未加而薨。其益封敞嗣子忠及丞相阳平侯义(蔡义)、度辽将军平陵侯明友(范明友)、前将军龙雒侯增(韩增)、太仆建平侯延年(杜延年)、太常蒲侯昌(苏昌)、谏大夫宜春侯谭(王谭、当涂侯平)或即魏圣、杜侯屠耆堂(复陆屠耆堂)、长信少府关内侯胜(夏侯胜)邑户各有差。封御史大夫广明为昌水侯(田广明)、后将军充国为营平侯(赵充国)、大司农延年为阳城侯(田延年)、少府乐成为爰氏侯(史乐成)、光禄大夫迁为平丘侯(王迁)、赐右扶风德(周德)、典属国武(苏武)、廷尉光(李光)、宗正德(刘德)、大鸿胪贤(韦贤)、詹事畸(宋畸)、光禄大夫吉(丙吉)、京辅都尉广汉(赵广汉)、爵皆关内侯。德、武食邑。(《汉书·宣纪》)
◇ 议戾太子庙谥诏(本始元年六月)
故皇太子在湖,未有号谥。岁时祠,其议谥,置园邑。(《汉书·宣纪》,又见《武五子传》。)
◇ 议武帝庙乐诏(本始二年五月)
朕以眇身,奉承祖宗,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履仁义,选明将,讨不服,匈奴远遁,平氐、羌、昆明、南越,百蛮乡风,款塞来享;建太学,修郊祀,定正朔,协音律,封泰山,塞宣房,符瑞应,宝鼎出,白麟获。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其议奏。(《汉书·宣纪》)
朕以眇身,蒙遗德,承圣业,奉宗庙,夙夜惟念。孝武皇帝躬仁谊,厉威武,北征匈奴,单於远遁;南平氐、羌、昆明、瓯骆、两越,东定秽骆、朝鲜,廓地斥境,立郡县,百蛮率服,款塞自至,珍贡陈於宗庙;协音律,造乐歌,荐上帝,封太山,立明堂,改正朔,易服色;明开圣绪,尊贤显功,兴灭继绝,褒周之后,备天地之礼,广道术之路。上天报况,符瑞并应,宝鼎出,白麟获。海效钜鱼,神人并见,山称万岁。功德茂盛,不能尽宣。而庙乐未称,朕甚悼焉。其与列侯、二千石、博士议。(《汉书·夏侯胜传》:宣帝初即位,欲褒先帝,诏丞相、御史。案此诏视《本纪》更详而未可合并,故两载之。)
◇ 振贷贫民诏(本始四年正月)
盖闻农者,兴德之本也。今岁不登,已遣使者振贷困乏。其令太官捐膳省宰,乐府减乐人,使归就农业。丞相以下至都官令丞,上书入谷,输长安仓,助贷贫民。民以车船载谷入关者,得毋用传。(《汉书·宣纪》)
◇ 地震诏(本始四年四月)
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朕承洪业,奉宗庙,托於士民之上,未能和群生。乃者地震北海、琅邪,坏祖宗庙,朕甚惧焉。丞相、御史其与列侯、中二千石博问经学之士,有以应变,辅朕之不逮,毋有所讳。令、三辅、太常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各一人。律令有可蠲除以安百姓,条奏;被地震坏败甚者,勿收租赋。(《汉书·宣纪》,又见《夏侯胜传》。)
◇ 复宗室属籍诏(地节元年)
盖闻尧亲九族,以和万国。朕蒙遗德,奉承圣业,惟念宗室属未尽而以罪绝。若有贤材,改行劝善,其复属,使得自新。(《汉书·宣纪》)
◇ 霍光薨下诏(地节二年三月)
故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宿卫孝武皇帝三十有馀年,辅孝昭皇帝十有馀年,遭大难,躬秉谊,率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定万世策,以安宗庙。(《霍光传》作社稷)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德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毋有所与,功如萧相国。(《汉书·宣纪》,又见《霍光传》。)
◇ 赐王成爵秩诏(地节三年三月)
盖闻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唐虞犹不能以化天下。今胶东相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馀口,治有异等之效。其秩成中二千石,赐爵关内侯。(《汉书·宣纪》,又见《循吏·王成传》。)
◇ 诏二千石(地节三年三月)
鳏寡孤独高年贫困之民,朕所怜也。前下诏假,公田、贷种食。其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二千石严教吏谨视遇,毋令失职。令内郡国举贤良方正可亲民者。(《汉书·宣纪》)
◇ 封霍云为冠阳侯
宣成侯光,宿卫忠正,勤劳国家,善善及后世。其封光兄孙中郎将云为冠阳侯。(《汉书·霍光传》)
◇ 地震诏(地节三年十月)
乃者九月壬申地震,朕甚惧焉。有能箴朕过失,及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以匡朕之不逮,毋讳有司。朕既不德,不能附远,是以边境屯戍未息。今复饬兵重屯,久劳百姓,非所以绥天下也。其罢车骑将军、右将军屯兵。(《汉书·宣纪》)
池{御}未御幸者,假与贫民。郡国宫馆,勿复修治。流民还归者,假公田,贷种、食,且勿算事。(《汉书·宣纪》)
◇ 举孝弟诏(地节三年十一月)
朕既不逮,导民不明,反侧晨兴,念虑万方,不忘元元。惟恐羞先帝圣德,故并举贤良方正,以亲万姓,历载臻兹。然而俗化阙焉。《传》曰:「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其令郡国举孝弟、有行义闻於乡里者各一人。(《汉书·宣纪》)
◇ 置廷平诏(地节三年十二月)
间者吏用法,巧文浸深,是朕之不德也。夫决狱不当,使有罪兴邪?不辜蒙戮,父子悲恨,朕甚伤之。今遣廷史与郡鞫狱,任轻禄薄,其为置廷平,秩六百石,员四人,其务平之,以称朕意。(《汉书·刑法志》)
◇ 丧不繇诏(地节四年二月)
导民以孝,则天下顺。今百姓或遭衰凶灾,而吏繇事,使不得葬,伤孝子之心,朕甚怜之。自今诸有大父母、父母丧者,勿繇事,使得收敛送终,尽其子道。(《汉书·宣纪》、《宋书·礼志》二)
◇ 子匿父母等罪勿坐诏(地节四年五月)
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患祸,犹蒙死而存之。诚爱结於心,仁厚之至也,岂能违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大父母匿孙,罪殊死,皆上请廷尉以闻。(《汉书·宣纪》)
◇ 诛霍禹等诏(地节四年七月)
乃者东织室令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霍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婿度辽将军范明友、长信少府邓广汉、中郎将任胜,骑都尉赵平、长安男子冯殷等谋为大逆。显前又使女侍医淳於衍进药杀共哀后,谋毒太子,欲危宗庙。逆乱不道,咸服其辜。诸为霍氏所诖误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汉书·宣纪》)
乃者东织室令史张赦使魏郡豪李竟报冠阳侯云谋为大逆,朕以大将军故,抑而不扬,冀其自新。今大司马博陆侯禹与母宣成侯夫人显及从昆弟子冠阳侯云、乐平侯山、诸姊妹婿谋为大逆,欲诖误百姓。赖祖宗神灵,先发得,咸伏其辜,朕甚悼之。诸为霍氏所诖误,事在丙申前,未发觉在吏者,皆赦除之。男子张章先发觉,以语期门董忠,忠告左曹杨恽,恽告侍中金安上。恽召见对状,后章上书以闻。侍中史高与金安上建发其事,言无入霍氏禁闼,卒不得遂其谋,皆雠有功。封章为博成侯,忠高昌侯,恽平通侯,安上都成侯,高乐陵侯。(《汉书·霍光传》。案此与《宣纪》所载互有详略,故并录之。)
◇ 减盐贾诏(地节四年九月)
朕惟百姓失职不赡,遣使者循行郡国,问民所疾苦,吏或营私烦扰,不顾厥咎,朕甚闵之。今年郡国颇被水灾,已振贷。盐,民之食,而贾咸贵,众庶重困,其减天下盐贾。(《汉书·宣纪》)
◇ 岁上系囚诏(地节四年九月)
令甲,死者不可生,刑者不可息,此先帝之所重,而吏未称。今系者或以掠辜若饥寒瘐死狱中,何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国岁上系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汉书·宣纪》)
[book_title]卷六
◎ 宣帝(二)
◇ 凤皇集甘露降诏(元康元年三月)
乃者凤皇集泰山、陈留,甘露降未央宫。朕未能章先帝休烈,协宁百姓,承天顺地,调序四时,获蒙嘉瑞,赐兹祉福,夙夜兢兢,靡有骄色;内省匪解,永惟罔极。《书》不云乎,「凤皇来仪,庶尹允谐。」其赦天下徒,赐勤事吏中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爵,自中郎吏至五大夫,佐史以上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弟力田帛。所振贷勿收。(《汉书·宣纪》)
朕不明六艺,郁於大道,是以阴阳风雨未时。其博举吏民厥身修正,通文学,明於先王之术,宣究其意者各二人,中二千石各一人。(《汉书·宣纪》)
◇ 赦诏(元康二年正月)
《书》云:「文王作罚,刑兹无赦。」今吏修身奉法,未有能称朕意,朕甚愍焉。其赦天下,与士大夫厉精更始。(《汉书·宣纪》)
◇ 平法诏(元康二年五月)
狱者,万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也。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则可谓文吏矣。今则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贰端,深浅不平,增辞饰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实,上亦亡繇知。此朕之不明,吏之不称,四方黎民,将何仰哉?二千石各察官属,勿用此人,吏务平法。或擅兴繇役,饰厨传,称过使客,越职逾法,以取名誉,譬犹践薄冰以待白日,岂不殆哉!今天下颇被疾疫之灾,朕甚愍之。其令郡国被灾甚者,毋出今年租赋。(《汉书·宣纪》)
◇ 更讳诏(元康二年五月)
闻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今百姓多上书触讳以犯罪者,朕甚怜之。其更讳询,诸触讳在今前者赦之。(《汉书·宣纪》,又《册府元龟》三。)
◇ 为张贺置守冢诏(元康二年)
其为故掖庭令张贺置守冢三十家。(《汉书·张安世传》)
◇ 以张敞守京兆尹诏
制诏御史:其以胶东相敞守京兆尹。(《汉书·张敞传》)
◇ 封昌邑王贺为海昏侯诏(元康三年三月)
盖闻象有罪,舜封之,骨肉之亲,粲而不殊,其封故昌邑王贺为海昏侯。(《汉书·宣纪》)
◇ 封丙吉等诏(元康三年三月)
朕微眇时,御史大夫丙吉、中郎将史曾、史玄、长乐卫尉许舜、侍中光禄大夫许延寿皆与朕有旧恩,及故掖庭令张贺辅导朕躬,修文学经术,恩惠卓异,厥功茂焉。《诗》不云乎,「无德不报。」封贺所子弟子侍中中郎将彭祖(《张安世传》作《诗》云「无言不雠,无德不报,」其封贺子侍中关内侯彭祖。)为阳都侯,追赐贺谥曰阳都哀侯。吉、曾、玄、舜、延寿皆为列侯。故人下至郡邸狱复作,尝有阿保之功,皆受官禄田宅财物,各以恩深浅报之。(《汉书·宣纪》,又见《张安世传》有删节。)
◇ 禁春夏弹射诏(元康三年六月)
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鸟以万数,飞过属县,翱翔而舞,欲集未下。其令三辅,毋得以春夏レ巢探卵,弹射飞鸟,具为令。(《汉书·宣纪》)
◇ 耆老勿坐罪诏(元康四年正月)
朕惟耆老之人,发齿堕落,血气衰微,亦亡暴虐之心。今或罹文法,拘执囹圄,不终天命,朕甚怜之。自今以来,诸年八十以上,非诬告杀伤人,佗皆勿坐。(《汉书·宣纪》)
朕念夫耆老之人,发齿堕落,血气既衰,亦无暴逆之心。今或罹於文法,执於囹圄,不得终其年命,朕甚怜之。自今以来,诸年八十,非诬告杀伤人,它皆勿坐。(《汉书·刑法志》,与《宣纪》所载小异,今并录之。)
◇ 神爵集宫苑诏(元康四年三月)
乃者神爵五采以万数,集长乐、未央、北宫、高寝、甘泉泰殿中及上林苑。朕之不逮,寡於德厚,屡获嘉祥,非朕之任。其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三老、孝弟、力田帛,人二匹,鳏寡孤独各一匹。(《汉书·宣纪》)
◇ 赐尹翁归子黄金诏(元康四年八月)
制诏御史:朕夙兴夜寐,以求贤为右,不异亲疏近远,务在安民而已。扶风翁归,廉平乡正,治民异等,早夭不遂,不得终其功业,朕甚怜之。其赐翁归子黄金百斤,以奉其祭祠。(《汉书·尹翁归传》)
◇ 躬亲郊祀诏(元康四年)
盖闻天子尊事天地,修祀山川,古今通礼也。间者上帝之祠,阙而不亲,十有馀年,朕甚惧焉。朕亲饬躬斋戒,亲奉祀,为百姓蒙嘉气、获丰年焉。(《汉书·郊祀志》下:十二年乃下诏。)
◇ 以黄霸为颍川太守诏
制诏御史:其以贤良高第扬州刺史霸为颍川太守,秩比二千石;居官赐车盖,特高一丈,别驾主薄车,缇油屏泥於轼前,以章有德。(《汉书·循吏·黄霸传》)
◇ 改元神爵诏(神爵元年三月)
朕承宗庙,战战栗栗,惟万事统,未烛厥理。乃元康四年,嘉谷玄稷降於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於函德殿铜池中;九真献奇兽,南郡获白虎、威凤为宝。朕之不明,震於珍物,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天气清静,神鱼舞河。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赐天下勤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所振贷物勿收。行所过毋出田租。(《汉书·宣纪》)
◇ 祠江海诏(神爵元年三月)
制诏太常:夫江海,百川之大者也。今阙焉无祠。其令祠官,以礼为岁事,以四时祠江海雒水,祈为天下丰年焉。(《汉书·郊祀志》下)
◇ 止诸侯王入朝诏(神爵元年六月)
军旅暴露,转输烦劳,其令诸侯王、列侯、蛮夷王侯君长,当朝二年者,皆毋朝。(《汉书·宣纪》)
◇ 赐朱邑子黄金诏(神爵元年秋)
大司农邑,廉洁守节,退食自公,亡强外之交,束修之馈,可谓淑人君子,遭离凶灾,朕甚闵之。其赐邑子黄金百斤,以奉祠祭祀。(《汉书·循吏·朱邑传》:天子闵惜,下诏称扬。)
◇ 赦诏(神爵二年二月)
乃者正月乙丑,凤皇甘露,降集京师,群鸟从以万数。朕之不德,屡获天福,祗事不怠。其赦天下。(《汉书·宣纪》)
◇ 封郑吉为安远侯诏(神爵二年)
都护西域骑都尉郑吉,拊循外蛮,宣明威信,迎匈奴单於从兄日逐王众,击破车师兜訾城,功效茂著。其封吉为安远侯,食邑千户。(《汉书·郑吉传》,又见《御览》二百引《会稽典录》。)
◇ 益吏奉诏(神爵三年八月)
吏不廉平,则治道衰。今小吏皆勤事,而奉禄薄,欲其毋侵渔百姓,难矣。其益吏百石以下奉十五。(《汉书·宣纪》)
◇ 赦诏(神爵四年二月)
乃者凤皇甘露,降集京师,嘉瑞并见。修兴泰一、五帝、后土之祠,祈为百姓蒙祉福。鸾凤万举,蜚览翱翔,集止於旁。斋戒之暮,神光显著;荐鬯之夕,神光交错,或降於天,或登於地,或从四方,来集於坛。上帝嘉乡,海内承福。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汉书·宣纪》)
◇ 赐黄霸爵秩诏(神爵四年四月)
颍川太守霸,宣布诏令,百姓乡化;孝子弟弟,贞妇顺孙,日以众多;田者让畔,道不拾遗;养视鳏寡,赡助贫穷;狱或八年亡重罪囚,吏民乡於教化,兴於行谊,可谓贤人君子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其赐爵关内侯,黄金百斤,秩中二千石,而颍川孝弟有行义民三老力田,皆以差赐爵及帛。(《汉书·循吏·黄霸传》:天子以霸治行终长者,下诏称扬。)
◇ 嫁娶不禁具酒食诏(五凤二年八月)
夫婚姻之礼,人伦之大者也;酒食之会,所以行礼乐也。今郡国二千石,或擅为苛禁,禁民嫁娶不得具酒食相贺召。繇是废乡党之礼,令民亡所乐,非所以导民也。《诗》不云乎?「民之失德,乾饣侯以愆。」勿行苛政。(《汉书·宣纪》)
◇ 匈奴来降赦诏(五凤三年三月)
往者匈奴数为边寇,百姓被其害。朕承至尊,未能绥安。匈奴虚闾权渠单於请求和亲,病死。右贤王屠耆堂代立。骨肉大臣立虚闾权渠单於子为呼韩邪单於,击杀屠耆堂,诸王并自立,分为五单於,更相攻击,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单於阏氏子孙昆弟及呼速累单於、名王、右伊秩訾、且渠、当户以下将众五万馀人来降归义,单於称臣,使弟奉珍朝贺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朕饬躬斋戒,郊上帝,祠后土,神光并见,或兴於谷,烛耀齐宫,十有馀刻。甘露降,神爵集。已诏有司,告祠上帝、宗庙。三月辛丑,鸾凤又集长乐宫东阙中树上,飞下止地,文章五色,留十馀刻,吏民并观。朕之不敏,惧不能任,娄蒙嘉瑞,获兹祉福。《书》不云乎?「虽休勿休,祗事不怠。」公卿大夫其勖焉。减天下口钱,赦殊死以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大五日。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汉书·宣纪》)
◇ 日食诏(五凤四年四月)
皇天见异,以戒朕躬,是朕之不逮,吏之不称也。以前使使者问民所疾苦,复遣丞相、御史掾一十四人循行天下,举冤狱,察擅为苛禁深刻不改者。(《汉书·宣纪》)
◇ 诏免丙显官(甘露元年)
故丞相吉有旧恩,朕不忍绝,免显官,夺四百户。(《汉书·丙吉传》:吉子显为太仆,臧千馀万。司隶校尉昌奏请逮捕,上曰云云。)
◇ 赦诏(甘露二年正月)
乃者凤皇甘露降集,黄龙登兴,醴泉滂流,枯槁荣茂,神光并见,咸受祯祥。其赦天下,减民算三十,赐诸侯王、丞相、将军、列侯、中二千石金钱各有差。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汉书·宣纪》)
◇ 以客礼待单於诏(甘露二年十二月)
盖闻五帝三王,教化所不施,不及以政。今匈奴单於称北蕃,朝正朔。朕之不逮,德不能弘覆,其以客礼待之,令单於位在诸侯王上,赞谒称臣而不名。(《汉书·萧望之传》,又见《宣纪》,有删节。)
◇ 凤皇集诏(五凤三年二月)
乃者凤皇集新蔡,群鸟四面行列,皆乡凤皇立,以万数。其赐汝南太守帛百匹,新蔡长吏、三老、孝弟力田、鳏寡孤独各有差。赐民爵二级,毋出今年租。(《汉书·宣纪》)
◇ 察计簿诏(黄龙元年二月)
盖闻上古之治,君臣同心,举措曲直,各得其所。是以上下和洽,海内康平,其德弗可及已。朕既不明,数申诏公卿大夫,务行宽大,顺民所疾苦,将欲配三王之隆,明先帝之德也。今吏或以不禁奸邪为宽大,纵释有罪为不苛;或以酷恶为贤,皆失其中。奉诏宣化如此,岂不谬哉?方今天下少事,繇役省减,兵革不动,而民多贫,盗贼不止,其咎安在?上计簿具文而已,务为欺谩,以避其课。三公不以为意,朕将何任?诸请诏省卒徒自给者皆止。御史察计簿,疑非实者,按之,使真伪毋相乱。(《汉书·宣纪》)
◇ 毋得举六百石为廉吏诏(黄龙元年四月)
举廉吏,诚欲得其真也。吏六百石,位大夫,有罪先请,秩禄上通,足以效其贤材,自今以来,毋得举。(《汉书·宣纪》)
◇ 嫁母不制服诏
妇人不养舅姑,不举祭祀,不下慈子,是自绝也。故圣人不为制服,明子无出母之义,玄成议是也。(《通典》八十九引《石渠议》)
◇ 蒋满父子同拜诏
上党太守满,经行笃著,信行山东。其以满为淮阳王相,诲导东蕃;弘农股肱部,其以万为弘农太守。(《御览》二百六十引《汉杂事》)
◇ 策废霍皇后(地节四年八月)
皇后荧惑失道,怀不德,挟毒,与母博陆宣成侯夫人显谋,欲危太子,无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庙衣服,不可以承天命。呜呼伤哉!其退避宫,上玺绶有司。(《汉书·外戚传》上)
◇ 策丙吉为丞相
惟神爵三年十月甲子(按《宣纪》,是年三月,丞相魏相薨。《百官表》:「四月戊戌,御史大夫丙吉为丞相。」今此作十月甲子,当有一误。)丞相受诏之官,皇帝延登,亲诏之曰:君其进,虚受朕言。朕郁於大道,获保宗庙,兢兢师师,夙夜思过失,不遑康宁,昼思百官未能绥。於戏丞相!其帅意无怠,以补朕阙。於戏群卿!大夫百官,慎哉。不勖於职,厥有常刑。往悉乃心,和裕开贤,俾之反本民,广风一俗,靡讳朕躬。天下之众,受制於朕,丞相可不慎欤?於戏,君其诫之!(《汉旧仪》聚珍板本)
◇ 策杜延年为御史大夫
惟五凤三年正月乙巳(按《百官表》:是年六月辛酉,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大夫,今此作正月乙巳,当有一误。)御史大夫之官,皇帝延登,亲诏之曰:御史大夫其进,虚受朕言。朕郁於大道,获保宗庙,兢兢师师,夙夜思己失,不遑康宁,昼思百姓未能绥。於戏!御史大夫,其帅意尽心,以补朕阙。於戏!九卿群大夫百官,慎哉!不勖於厥职,厥有常辟。往悉乃心,和裕开贤,俾贤能反本民,靡讳朕躬。天下之众,受制於朕,以法为命,可不慎欤?於戏!御史大夫其诫之。(《汉旧仪》聚珍板本)
◇ 左迁肃望之策(五凤中)
有司奏:君责使者礼,遇丞相亡礼,廉声不闻,敖慢不逊,亡以扶政,师先百僚。君不深思,陷於兹秽。朕不忍致君於理,使光禄勋恽策诏,左迁君为太子太傅,授印。其上故印使者,便道之官。君其秉道明孝,正直是与,帅意亡愆,靡有后言。(《汉书·萧望之传》)
◇ 敕边守尉
匈奴大国,多变诈,交接得其情,则却敌折冲;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后汉·南匈奴传》:司徒掾班彪奏。)
◇ 赐陈遂玺书
制诏太原太守:官尊禄厚,可以偿博进矣。妻君宁时在旁?知状。(《汉书·游侠·陈遵传》)
◇ 赐张敞玺书(元康二年)
制诏山阳太守:其谨备盗贼,察往来过客,毋下所赐书。(《汉书·武五子·昌邑王传》)
◇ 报丙吉(元康三年)
朕之封君,非空名也。而君上书归侯印,是显朕之不德也。方今天下少事,君其专精神,省思虑,近医药以自持。(《汉书·丙吉传》:吉上书固辞,不宜以空名受赏。上报。)
◇ 报张安世(元康四年春)
将军年老被病,朕甚闵之。虽不能视事,折冲万里。君先帝大臣,明於治乱,朕所不及,得数问焉,何感而上书归卫将军富平侯印?薄朕忘故,非所望也。愿将军强餐食,近医药,专精神,以辅天年(《汉书·张安世传》)
◇ 敕让赵充国书(神爵元年)
皇帝问后将军,甚苦暴露。将军计欲正月乃击罕羌,羌人当获麦,已远其妻子,精兵万人,欲为酒泉、敦煌寇。边兵少,民守保不得田作。今张掖以东粟石百馀,刍藁束数十。转输并起,百姓烦扰。将军将万馀之众,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争其畜食,欲至冬,虏皆当畜食,多藏匿山中,依险阻,将军士寒手足皲瘃,宁有利哉?将军不念中国之费,欲以岁数而胜微,将军谁不乐此者!今诏破羌将军武贤将兵六千一百人,敦煌太守快将二千人,长水校尉富昌、酒泉侯奉世将若、月氏兵四千人,亡虑万二千人。赍三十日食,以七月二十二日击罕羌,入鲜水北句廉上,去酒泉八百里,去将军可千二百里。将军其引兵便道西并进,虽不相及,使虏闻东方北方兵并来,分散其心意,离其党与,虽不能殄灭,当有瓦解者。已诏中郎将,将胡越亻次飞射士、步兵二校,益将军兵。今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战者吉,弗敢战者凶。将军急装,因天时,诛不义,高下必全,勿复有疑。(《汉书·赵充国传》)
◇ 赐赵充国书
制诏后将军:闻苦脚胫、寒泄,将军年老加疾,一朝之变不可讳,朕甚忧之。今诏破羌将军诣屯所,为将军副,急因天时大利,吏士锐气,以十二月击。即疾剧,留屯毋行,独遣破羌、强弩将军。(《汉书·赵充国传》:其秋,充国病,上赐书。)
◇ 报赵充国
皇帝问后将军:言欲罢骑兵万人留田,即如将军之计,虏当何时伏诛?兵当何时得决?孰计其便,复奏。(《汉书·赵充国传》:充国上屯田奏,上报。)
◇ 复赐书报赵充国
皇帝问后将军:言十二便,闻之。虏虽未伏诛,兵决可期月而望,期月而望者,谓今冬邪?谓何时也?将军独不计虏闻兵颇罢,且丁壮相聚,攻扰田者及道上屯兵,复杀略人民,将何以止之?又大开、小开前言曰:「我告汉军先零所在,兵不往击,久留,得亡效五年时不分别人而并击我?」其意常恐。今兵不出,得亡变生,与先零为一?将军孰计,复奏。(《汉书·赵充国传》:充国上状留屯十二利,上复赐报。)
◇ 报赵充国听留屯
皇帝问后将军:上书言羌虏可胜之道,今听将军,将军计善。其上留屯田及当罢者人马数。将军强食,慎兵事,自爱!(《汉书·赵充国传》:公卿议是充国计者,最后什八。上於是报充国。)
◇ 谕意萧望之
所用皆更治民以考功。君前为平原太守日浅,故复试之於三辅,非有所闻也。(《汉书·萧望之传》:望之从少府出为左冯翊,即移病。上使侍中金安上谕意。)
◇ 使尚书召问黄霸
太尉官罢久矣。丞相兼之,所以偃武兴文也。如国家不虞,边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将率也。夫宣明教化,通达幽隐,使狱亡冤刑,邑亡盗贼,君之职也。将相之官,朕之任焉。侍中乐陵侯高,帷幄近臣,朕之所自亲,君何越职而举之?尚书令受丞相对。(《汉书·黄霸传》:乐陵侯史高以外属旧恩,侍中,贵重,霸荐高可太尉。天子使尚书召问霸。)
◇ 华山仙掌鼎文(甘露元年)
万国伏,贻长久。铸神鼎,承天酒。(《鼎录》)
[book_title]卷七
◎ 元帝
帝讳,宣帝长子。地节三年立为皇太子,黄龙元年十二月即位。改元四:初元、永光、建昭、竟宁。在位十六年,谥曰孝元皇帝,庙号高宗。
◇ 封王禁制书(初元元年三月癸卯)
其封婕妤父丞相少史王禁为阳平侯,位特进。(《汉书·五行志》中之上)
◇ 申明毁庙制书(建昭五年)
孝宣皇帝尊孝武庙曰世宗,损益之礼,不敢有与焉,他皆如旧制。(《汉书·韦玄成传》:初,上定迭毁礼,独尊孝文庙为太宗,而孝武庙亲未尽,故未毁。上於是乃复申明之曰云云。《传》又载:哀帝即位,孔光、何武奏言建昭五年制书,与此同,唯少末句。)
◇ 议律令诏
夫法令者,所以抑暴扶弱,欲其难犯而易避也。今律令烦多而不约,自典文者不能分明,而欲罗元元之不逮,斯岂刑中之意哉?其议律令可蠲除轻减者,条奏,唯在便安万姓而已。(《汉书·刑法志》:元帝初立,乃下诏。)
◇ 遣使循行天下诏(初元元年四月)
朕承先帝之圣绪,获奉宗庙,战战兢兢。间者地数动而未静,惧於天地之戒,不知所繇。方田作时,朕忧蒸庶之失业,临遣光禄大夫褒等十二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困乏失职之民,延登贤俊,招显侧陋,因览风俗之化。相守二千石诚能正躬劳力,宣明教化,以亲万姓,则六合之内和亲,庶几乎无忧矣。《书》不云乎?「股肱良哉!庶事康哉!」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汉书·元纪》)
◇ 免灾民租赋诏(初元元年四月)
关东今年谷不登,民多困乏。其令郡国被灾害甚者毋出租赋。江海陂湖园池属少府者以假贫民,勿租赋。赐宗室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户牛酒。(《汉书·元纪》)
◇ 节省诏(初元元年九月)
间者阴阳不调,黎民饥寒,无以保治。惟德浅薄,不足以充入旧贯之居。其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大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汉书·元纪》)
◇ 令孔霸奉孔子祀诏(初元元年)
其令师褒成君关内侯霸,以所食邑八百户祀孔子焉。(《汉书·孔光传》)
◇ 灾异求言诏(初元二年三月)
盖闻贤圣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考终厥命。今朕恭承天地,托於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德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不息。乃二月戊午,地震於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坏败《豕原》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一年再地动,天惟降灾,震惊朕师,(《翼奉传》作躬)治有大亏,咎至於斯!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惟郁悼,未知其序。间者岁数不登,元元困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闵之。已诏吏虚仓廪,开府臧,振救贫民。郡国被地动灾甚者,无出租赋。赦天下。群司其茂思天地之戒,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各条奏。悉意陈朕过失,毋有所讳。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朕将亲览焉。(《汉书·元纪》,又见《翼奉传》,各有删节,今合录之。)
◇ 又诏(初元二年七月)
岁比灾害,民有菜色,惨怛於心。已诏吏虚仓廪,开府库振救,赐寒者衣。今秋禾麦颇伤,一年中地再动,北海水溢,流杀人民。阴阳不和,其咎安在?公卿将何以忧之?其悉意陈朕过,靡有所讳。(《汉书·元纪》)
◇ 原萧望之诏(初元三年秋)
制诏丞相、御史: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亡它罪过。今事久远,识忘难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将军光禄勋印绶。(《汉书·萧望之传》)
◇ 赐萧望之爵邑诏(初元三年冬)
制诏御史: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书,厥功茂焉。其赐爵关内侯,食邑八百户,给事中,朝朔望,坐次将军。(《汉书·元纪》,又《萧望之传》。)
◇ 诏免诸葛丰
制诏御史:城门校尉丰,前与光禄勋堪、光禄大夫猛在朝之时,数称言堪、猛之美。丰前为司隶校尉,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暴,以获虚威。朕不忍下吏,以为城门校尉。不内省诸己,而反怨堪、猛,以求报举,告案难证之辞,暴扬难验之罪,毁誉恣意,不顾前言,不信之夫者也。朕怜丰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汉书·诸葛丰传》)
◇ 左迁周堪张猛诏
丰言堪、猛贞信不立,朕闵而不治。又惜其材能未有所效,其左迁堪为河东太守,猛槐里令。(《汉书·刘向传》)
◇ 罢珠郡诏(初元三年春)
珠虏杀吏民,背叛为逆。今廷议者或言可击,或言可守,或欲弃之,其指各殊。朕日夜惟思议者之言,羞威不行,则欲诛之;狐疑辟难,则守屯田;通於时变,则忧万民。夫万民之饥饿,与远蛮之不讨,危孰大焉?且宗庙之祭,凶年不备,况乎辟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仓库空虚,无以相赡,又以动兵,非特劳民,凶年随之。其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便处之,不欲勿强。(《汉书·传》,又见《后汉·鲜卑传》)
◇ 赦诏(初元三年四月)
乃者火灾降於孝武园馆,朕战栗恐惧。不烛变异,咎在朕躬。群司又未肯极言朕过,以至於斯,将何以寤焉?百姓仍遭凶厄,无以相振,加以烦扰乎苛吏,拘牵乎微文,不得永终性命,朕甚闵焉。其赦天下。(《汉书·元纪》)
◇ 求言诏(初元三年六月)
盖闻安民之道,本繇阴阳。间者阴阳错谬,风雨不时。朕之不德,庶几群公有敢言朕之过者。今则不然。偷合苟从,未肯极言,朕甚闵焉。永惟蒸庶之饥寒,远离父母妻子,劳於非业之作,卫於不居之宫,恐非所以佐阴阳之道也。其罢甘泉、建章宫卫,令就农。百官各省费。条奏,毋有所讳。有司勉之,毋犯四时之禁。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汉书·元纪》)
◇ 因灾异改行新政诏(初元五年四月)
朕之不逮,序位不明,众僚久旷,未得其人,元元失望。上感皇天,阴阳为变,咎流万民,朕甚惧之。乃者关东连遭灾害,饥寒疾疫,夭不终命。《诗》不云乎?「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其令大官毋日杀,所具各减半;乘舆秣马,无乏正事而已。罢角抵、上林宫馆希御幸者、齐三服官、北假田官、盐铁官、常平仓;博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赐宗室子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人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户牛酒。(《汉书·元纪》)
◇ 诏条责丞相御史
恶吏负贼,妄意良民,至亡辜死;或盗贼发,吏不亟追而反系亡家,后不敢复告,以故浸广;民多冤结,州郡不理,连上书者交於阙廷;二千石选举不实,是以在位多不任职。民田有灾害,吏不肯除,收趣其租,以故重困。关东流民,饥寒疾疫。已诏吏转漕虚仓廪、开府藏相振救,赐寒者衣,至春犹恐不赡。今丞相、御史,将欲何施?以塞此咎?悉意条状,陈朕过矣。(《汉书·於定国传》)
◇ 复诏条责丞相御史(永光元年)
郎有从东方来者,言民父子相弃,丞相、御史案事之吏匿不言邪?将从东方来者加增之也?何以错缪至是?欲知其实。方今年岁未可预知也。即有水旱,其忧不细,公卿有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不?各以诚对,毋有所讳。(《汉书·於定国传》)
◇ 赦诏(永光元年三月)
五帝三王,任贤使能,以登至平。而今不治者,岂斯民异哉?咎在朕之不明,亡以知贤也。是故壬人在位而吉士雍蔽,重以周秦之弊,民渐薄俗,去礼义,触刑法,岂不哀哉!繇此观之,元元何辜?其赦天下,令厉精自新,各务农亩。无田者皆假之,贷种、食如贫民。赐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二级,为父后者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汉书·元纪》)
◇ 佑(永光二年二月)
盖闻唐虞象刑,而民不犯;殷、周法行,而奸轨服。今朕获承高祖之洪业,托位公侯之上,夙夜战栗,永惟百姓之急,未尝有忘焉。然而阴阳未调,三光ㄙ昧,元元大困,流散道路,盗贼并兴;有司又长残贼,失牧民之术,是皆朕之不明,政有所亏,咎至於此,朕甚自耻。为民父母,若是之薄,谓百姓何?其大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三老、孝弟力田帛。又赐诸侯王、公主、列侯黄金,中二千石以下於中都官长吏各有差,吏六百石以上爵五大夫、勤事吏各二级。(《汉书·元纪》)
◇ 日食诏(永光二年三月)
朕战战栗栗,夙夜思过失,不敢荒宁。惟阴阳不调,未烛其咎,娄敕公卿,日望有效。至今有司执政,未得其中,施与禁切,未合民心。暴猛之俗弥长,和睦之道日衰,百姓愁苦,靡所错躬。是以氛邪岁增,侵犯太阳;正气湛掩,日久夺光。乃壬戌日有蚀之。天见大异以戒朕躬,朕甚悼焉。其令内郡国举茂材异等贤良直言之士各一人。(《汉书·元纪》)
◇ 赦诏(永光二年六月)
间者连年不收,四方咸困。元元之民,劳於耕耘,又亡成功;困於饥馑,亡以相救。朕为民父母,德不能覆,而有其刑,甚自伤焉。其赦天下。(《汉书·元纪》)
◇ 封冯奉世关内侯诏(永光二年)
羌虏桀黠,贼害吏民,攻陇西府寺,燔烧置亭,绝道桥,甚逆天道。左将军光禄勋奉世,前将兵征讨,斩捕首虏八千馀级,卤马牛羊以万数。赐奉世爵关内侯,食邑五百户,黄金六十斤。(《汉书·冯奉世传》)
◇ 留屯田(永光二年冬)
羌虏破散创艾,亡逃出塞。其罢吏士,颇留屯田要害处。(《汉书·冯奏世传》:上曰。)
◇ 责吏诏(永光三年十一月)
乃者己丑地动,中冬雨水大雾,盗贼并起,吏何不以时禁?各悉意对。(《汉书·元纪》)
◇ 赦诏(永光四年二月)
朕存至尊之重,不能烛理百姓,娄遭凶咎。加以边竟不安,师旅在外,赋敛转输,元元骚动,穷困亡聊,犯法抵罪。夫上失其道,而绳下以深刑,朕甚痛之。其赦天下,所贷贫民勿收责。(《汉书·元纪》)
◇ 日蚀求言诏(永光四年六月)
盖闻明王在上,忠贤布职,则群生和乐,方外蒙泽。今朕ㄙ於王道,夙夜忧劳,不通其理,靡瞻不眩,靡听不惑,是以政令多还,民心未得;邪说空进,事亡成功,此天下所著闻也。公卿大夫,好恶不同,或缘奸作邪,侵削细民,元元安所归命哉?乃六月晦,日有蚀之,《诗》不云乎?「今此下民,亦孔之哀。」自今以来,公卿大夫其勉思天戒,慎身修永,以辅朕之不逮。直言尽意,无有所讳。(《汉书·元纪》)
◇ 征周堪诏(永光四年六月)
河东太守堪,先帝贤之,命而傅朕。资质淑茂,道术通明,论议正直,秉心有常,发愤悃忄,信有忧国之心。以不能阿尊事贵,孤特寡助,抑厌遂退,卒不克明。往者众臣见异,不务自修,深惟其故,而反ㄙ昧说天,托咎此人。朕不得已,出而试之,以彰其材。堪出之后,大变仍臻,众亦嘿然。堪治未期年,而三老官属,有识之士,咏颂其美。使者过郡,靡人不称,此固足以彰先帝之知人,而朕有以自明也。俗人乃造端作基,非议诋欺,或引幽隐,非所宜明,意疑以类,欲以陷之,朕亦不取也。朕迫於俗,不得专心。乃者天著大异,朕甚惧焉。今堪年衰岁暮,恐不得自信,排於异人,将安究之哉?其征堪诣行在所。(《汉书·刘向传》)
◇ 议罢郡国庙诏(永光四年十月)
朕闻明王之御世也。遭时为法,因事制宜。往者天下初定,远方未宾,因尝所亲,以立宗庙。盖建威销萌,一民之至权也。今赖天地之灵,宗庙之福,四方同轨,蛮貊贡职,久遵而不令,定疏远卑贱,共承尊祀,殆非皇天祖宗之意,朕甚惧焉。《传》不云乎?「吾不与祭,如不祭。」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汉书·韦玄成传》)
◇ 初陵勿置县邑诏(永光四年十月)
安土重迁,黎民之性;骨肉相附,人情所愿也。顷者有司缘臣子之义,奏徙郡国民以奉园陵,令百姓远弃先祖坟墓,破业失产,亲戚别离,人怀思慕之心,家有不安之意,是以东垂被虚耗之害,关中有无聊之民,非久长之策也。《诗》不云乎?「民亦劳止,迄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今所为初陵者,勿置县邑,使天下咸安土乐业,亡有动摇之心。布告天下,令明知之。(《汉书·元纪》)
◇ 议毁庙诏(永光四年十一月)
盖闻明王制礼,立亲庙四,祖宗之庙,万世不毁,所以明尊祖敬宗,著亲亲也。朕获承祖宗之重,惟大礼未备,战栗恐惧,不敢自颛。其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汉书·韦玄成传》)
◇ 正毁庙迁主礼仪诏(永光五年)
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尊尊之大义也;存亲庙四,亲亲之至恩也。高皇帝为天下诛暴除乱,受命而帝,功莫大焉。孝文皇帝国为代王,诸吕作乱,海内摇动。然群臣黎庶,靡不壹意北面而归心,犹谦辞固让而后即位。削乱秦之迹,兴三代之风,是以百姓晏然,咸获嘉福,德莫盛焉。高皇帝为汉太祖,孝文皇帝为太宗,世世承祀,传之无穷,朕甚乐之。孝宣皇帝为孝昭皇帝后,於义一体;孝景皇帝庙及皇考庙皆亲尽,其正礼仪。(《汉书·韦玄成传》)
◇ 赦甘延寿陈汤矫制罪诏(建昭四年正月)
匈奴郅支单於背畔礼义,留杀汉使者、吏士,甚逆道理,朕岂忘之哉?所以优游而不征者,重动师众,劳将率,故隐忍而未有云也。今延寿、汤睹便宜,乘时利,结城郭诸国,擅兴师,矫制而征之。赖天地宗庙之灵,诛讨郅支单於,斩获其首,及阏氏、贵人、名王以下千数。虽逾义干法,内不烦一夫之役,不开府库之臧,因敌之粮,以赡军用,立功万里之外,威震百蛮,名显四海,为国除残,兵革之原息,边竟得以安。然犹不免死亡之患,罪当在於奉宪,朕甚闵之。其赦延寿、汤罪,勿治。(《汉书·陈汤传》)
◇ 遣使循行天下诏(建昭四年四月)
朕承先帝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五行失序,百姓饥馑,惟蒸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相将九卿,其帅意毋怠,使朕获观教化之流焉。(《汉书·元纪》)
◇ 赦诏(建昭五年三月)
盖闻明王之治国也,明好恶而定去就,崇敬让而民兴行,故法设而民不犯,令施而民从。今朕获保宗庙,兢兢业业,匪敢解怠,德薄明ㄙ,教化浅微。《传》不云乎?「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其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三老、孝弟、力田帛。(《汉书·元纪》)
◇ 禁妨农诏(建昭五年三月)
方春农桑兴,百姓戮力自尽之时也。故是月劳农劝民,无使后时。今不良之吏,覆案小罪,征召证案,兴不急之事,以妨百姓,使失一时之作,亡终岁之功。公卿其明察申敕之。(《汉书·元纪》)
◇ 改元竟宁诏(竟宁元年正月)
匈奴郅支单於背叛礼义,既伏其辜,乎韩邪单於不忘恩德,乡慕礼义复修朝贺之礼,愿保塞传之无穷边垂长无兵革之事。其改元为竟宁。(《汉书·元纪》)
◇ 以张谭为御史大夫诏(竟宁元年三月)
刚强坚固,确然亡欲,大鸿胪野王是也;心辨善辞,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廉节俭,太子少傅张谭是也。其以少傅为御史大夫。(《汉书·冯奉世附传》)
◇ 赦东平王傅相诏
夫人之性,皆有五常。及其少长,耳目牵於耆欲,故五常销而邪心作。情乱其性,利胜其义,而不失厥家者,未之有也。今王富於春秋,气力勇武,获师傅之教浅,加以少所闻见。自今以来,非五经之正术,敢以游猎非礼道王者,辄以名闻。(《汉书·宣元六王传》)
◇ 玺书劳冯奉世且让之(永光二年)
皇帝问将兵右将军,甚苦暴露。羌虏侵边境,杀吏民,甚逆天道,故遣将军帅士大夫行天诛。以将军材质之美,奋精兵,诛不轨,百下百全之道也。今乃有畔敌之名,大为中国羞。以昔不闲习之故邪?以恩厚未洽,信约不明也?朕甚怪之。上书言羌虏依深山,多径道,不得不多分部遮要害,须得后发营士,足以决事,部署已定,执不可复置大将,闻之。前为将军兵少,不足自守,故发近所骑,日夜诣,非为击也。今发三辅、河东、弘农越骑、迹射、亻次飞、彀者、羽林孤儿及呼速累、辱种,方急遣。且兵,凶器也,必有成败者,患策不豫定,料敌不审也,故复遣奋武将军。兵法曰:「大将军出必有偏裨。」所以扬威武,参计策,将军又何疑焉?夫爱吏士,得众心,举而无悔,禽敌必全,将军之职也。若乃转输之费,则有司存,将军勿忧。须奋武将军兵到,合击羌虏。(《汉书·冯奉世传》)
◇ 赐淮阳王钦玺书(建昭)
皇帝问淮阳王,有司奏,王舅张博数遗王书,非毁政治,谤讪天子,褒举诸侯,称引周汤,以讠阎惑王,所言尤恶,悖逆无道。王不举奏,而多与金钱,报以好言,罪至不赦,朕恻焉不忍闻,为王伤之。推原厥本,不祥自博。惟王之心,匪同於凶。已诏有司,勿治王事,遣谏大夫骏申谕朕意。《诗》不云乎?「靖恭尔位,正直是与。」王其勉之。(《汉书·宣元六王传》)
◇ 敕谕东平王宇玺书
皇帝问东平王,盖闻亲亲之恩,莫重於孝;尊尊之义,莫大於忠。故诸侯在位不骄,以致孝道;制节谨度,以翼天子,然后富贵不离於身,而社稷可保。今闻王自修有阙,本朝不和;流言纷纷,谤自内兴,朕甚よ焉,为王惧之。《诗》不云乎?「毋念尔祖,述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朕惟王之春秋方刚,忽於道德,意有所移,忠言未纳,故临遣太中大夫子乔谕王朕意。」孔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王其深维孰思之,无违朕意。(《汉书·宣元六王传》)
◇ 赐东平王太后玺书
皇帝使诸吏宦者令承问东平王太后,朕有闻,王太后少加意焉。夫福善之门,莫美於和睦;患咎之首,莫大於内离。今东平王出襁褓之中,而托於南面之位,如以年齿方刚,涉学日寡,骜忽臣下,不自它於太后,以是之间,能无失礼义者,其唯圣人乎?《传》曰:「父为子隐,直在其中矣。」王太后明察此意,不可不祥。闺门之内,母子之间,同气异息,骨肉之恩,岂可忽哉!岂可忽哉!昔周公戒伯禽曰:「故旧无大故,则不可弃也。毋求备於一人。」夫以故旧之恩,犹忍小恶,而况此乎?已遣使者谕王,王既悔过服罪,太后宽忍以贳之,后宜不敢。王太后强餐,止思念,慎疾自爱。(《汉书·宣元六王传》)
◇ 赐诸葛丰书
夫司隶者,刺举不法,善善恶恶,非得颛之也。免处中和,顺经术意。(《汉书·诸葛丰传》)
◇ 报贡禹
朕以生有伯夷之廉,史鱼之直,守经据古,不阿当世,孳孳於民,俗之所寡,故亲近生,几参国政。今未得久闻生之奇论也。而云欲退,意岂有所恨与?将在位者与生殊乎?往者尝令金敞语生,欲及生时禄生之子。既已谕矣,今复云子少。夫以王命辨护生家,虽百子何以加?《传》曰:「亡怀土,何必思故乡?」生其强饭慎疾以自辅。(《汉书·贡禹传》)
◇ 报於定国(永光元年)
君相朕躬,不敢怠息。万方之事,大录於君。能无过者,其唯圣人。方今承周秦之敝,俗化陵夷,民寡礼谊,阴阳不调,灾咎之发,不为一端而作,自圣人推类以记,不敢专也。况於非圣者乎?日夜惟思所以,未能尽明。《经》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君虽任职,何必颛焉?其勉察郡国守相郡牧非其人者,毋令久贼民。永执纲纪,务悉聪明,强食慎疾。(《汉书·於定国传》:定国上书自劾,归侯印,乞骸骨,上报。)
◇ 诘问(初元三年春)
珠内属郡久矣。今背叛逆节,而云不当击,长蛮夷之乱,亏先帝功德,经义何以处之?(《汉书·传》:初元元年,珠又反,连年不定。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上使侍中驸马都尉乐昌侯王商诘问捐之。)
◇ 使许嘉口谕呼韩邪单於(建昭)
单於上书,愿罢北边吏士屯戍,子孙世世保塞。单於乡慕礼义,所以为民计者甚厚,此长久之策也。朕甚嘉之。中国四方皆有关梁障塞,非独以备塞外也。亦以防中国奸邪放纵,出为寇害,故明法度以专众心也。敬谕单於之意,朕无疑焉,为单於怪其不罢,故使大司马车骑将军嘉晓单於。(《汉书·匈奴传》下)
[book_title]卷八
◎ 成帝
帝讳骜,字太孙,元帝太子。竟宁元年六月即位,改元七:建始、河平、阳朔、鸿嘉、永始、元延、绥和。在位二十六年,谥曰孝成皇帝,庙号统宗。
◇ 徙陈汤制(永始元年)
延尉增寿当是。汤前有讨郅支单於功,其免汤为庶人,徙边。(《汉书·陈汤传》)
◇ 徙解万年制
故将作大匠万年,佞邪不忠,妄为巧诈,多赋敛、烦繇役、兴卒暴之作,卒徒蒙辜,死者连属,毒流众庶,海内怨望。虽蒙赦令,不宜居京师。(《汉书·陈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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