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庶徵典
[book_author]陈梦雷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类书文集,类书,完结
[book_length]3100120
[book_dec]历象汇编是中国古籍中有关气象天文内容的汇编。清康熙时广罗古今群籍有关记载,分门别类比排而成。原系陈梦雷所编,雍正时改由蒋廷锡修撰。收入《古今图书集成》。上海中华书局按康有为藏本于1934年缩小影印。陈梦雷,字则震,号有斋,福建候官人。清代学者。曾编有《盛京通志》、《承德县志》、《海城县志》、《闲止书堂集钞》、《松鹤山房诗文集》等。1701年据诚亲王胤祉颁发的协一堂藏书及家藏的1万多卷图书,分门别类编成一集。雍正登基后,被流放东北,卒于戍所。蒋廷钖,清康熙举人。常熟人。字扬孙,号西谷。工诗善画。著有《尚书地理今释》等书。雍正时奉命重编《古今图书集成》。其第1编即《历象汇编》(其他5编为方舆、明伦、博物、理学、经济)。《庶征典》记变异、灾荒、梦、谶等,共50部188卷。有关气候变化及灾害史方面资料,可在《庶征典》中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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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一卷
庶徵总部汇考一
周〈总一则〉
汉〈文帝二则 宣帝元康二则 神爵二则 五凤一则 元帝初元四则 建昭一则 成帝建始二则 鸿嘉一则 永始一则 绥和一则〉
庶徵典第一卷
庶徵总部汇考一
周
周制,凡有灾变,则君臣交儆,膳夫减膳,大司乐弛县。大宗伯旅望于上帝岳渎,小宗伯祷祠于社稷宗庙。鬯人禜门巫祝之官,以辞令歌,哭祈祷,于神示而占视妖祥吉凶,则视祲与保章司之。
按《礼记·曲礼》:岁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马不食,谷驰道不除,祭事不县,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
〈注〉皆自为贬损,忧民也。〈疏〉岁凶者,谓水旱灾害也。登,成也。〈陈注〉膳者,美食之名。肺为气,主周人所重。故食必先祭肺,言不祭肺。示不杀牲为盛馔也。驰道,人君驱驰车马之路。不除,不埽除也。祭必有钟磬之悬,今不悬,言不作乐也。大夫食黍稷,以粱为加公食,大夫礼。设正馔之后,乃设稻粱,所谓加也。自君至士,各举一事。尊者举其大者,卑者举其小者,其实互相通耳。
按《周礼·天官》:膳,夫王齐日三举。大丧则不举,大荒则不举,大札则不举,天地有灾则不举,邦有大故则不举。
〈注〉大荒,凶年。大札,疫疠也。天灾,日月晦蚀。地灾,崩动也。大故,寇戎之事。郑司农云:大故,刑杀也。《春秋传》曰: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订义〉李氏曰:荒札灾,皆不举。然则非直于外事杀礼,若王膳,亦为之贬也。《曲礼》曰:岁凶,年谷不登,君膳食不祭肺,马不食谷,大夫不食粱,士饮酒不乐。皆自贬损,忧民之道也。如此天不为之顺,人不为之悦,用度不足,海内不宁,未之闻也。
《春官》:大宗伯之职,以荒礼哀凶札。
〈注〉荒,人物有害也。札读为截,谓疫疠。
以吊礼哀祸灾。
〈注〉祸灾谓遭水火。
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
〈注〉故凶灾,旅陈也。陈其祭事以祈焉,礼不如祀之备也。上帝,五帝也。郑司农云:四望,日月星海。元谓四望,五岳四镇四渎。〈疏〉凶谓年谷不熟,灾谓水大也。〈订义〉郑锷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贡言: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山刊旅之类。皆因水灾之后而合祭也。五帝因变故而有祷焉,则合五帝与四望之山川,旅而祭之。不如常时之祭,以事出于一时之变,故不能如礼也。
小宗伯,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示。
〈注〉执事,大祝及男巫女巫也。求福曰祷,得求曰祠,讄曰祷尔于上下神祗。郑司农云:小宗伯与执事共祷祠。
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
〈订义〉王昭禹曰:大灾若日月蚀,山冢崩,皆非常之变。则合聚社稷宗庙之神,而祷祠焉。故曰类。郑锷曰:天神曰类,而社稷宗庙亦曰类者,盖当变故之祭,依仿其正礼,聚一处以祷祠,故以类言之。
鬯人禜门,用瓢赍。
〈注〉禜谓营酂,所祭门国门也。《春秋传》曰: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不时,于是乎禜之。鲁庄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订义〉王昭禹曰:禜则党正春秋祭禜是也。郑锷曰:禜祭必于国门,意以灾害屯塞,人事有所不通。门者,人所出入往来交通之所。盛秬鬯,则用瓢赍。盖瓢赍者,取甘瓠割去其柢,以齐为尊质,略无文之器。夫雪霜风雨,水旱疠疫之变,良由政失于此,变见于彼,兹其为过也。大矣。君子有过则谢以质,故用瓢以赍,以表其纯质之义。禜之于门,以冀其通变之意。王安石云:雩禜所以除害,门所以禦暴。除害禦暴,皆所以养人甘瓠。则有养人之美道。以之为瓢,又中虚为善容,亦有门之象。《易》以艮为门阙,八音以艮为瓢爵之意,无乃穿凿之甚。观祭天用瓦泰瓦甒,又用瓢爵,《礼记》言器用陶瓢,以象天地之性,物莫足以称天地之德。故贵全素而用陶瓠,此所谓大罍则瓦甒之类,用瓢赍,则瓠之类皆质而已。
司服,大札大荒大灾,素服。
〈注〉大札,疫病也。大荒,饥馑也。大灾,水火为害。君臣素服缟冠。
大司乐:凡日月食、四镇五岳崩、大傀异灾、诸侯薨,令
去乐。
〈注〉四镇山之重大者,谓扬州之会稽,青州之沂山,幽州之医无闾,冀州之霍山。五岳岱在兖州,衡在荆州,嵩在豫州,华在雍州,恒在并州。傀犹怪也。大怪异灾,谓天地奇变。若星辰奔霣及震裂为害者,去乐藏之也。《春秋传》曰: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万言入则去者,不入藏之可知。
大札、大凶、大灾、大臣死,凡国之大忧,令弛县。
〈注〉札,疫疠也。凶,凶年也。灾,水火也。弛,释下之,若今休兵鼓之为。
视祲,掌十煇之法,以观妖祥,辨吉凶。
〈注〉妖祥,善恶之徵。
一曰祲,二曰象,三曰鑴,四曰监,五曰闇,六曰瞢,七曰弥,八曰叙,九曰隮,十曰想。
〈注〉郑司农云:祲,阴阳气相侵也。象者,如赤鸟也,鑴谓日旁气,四面反乡,如煇状也。监,云气临日也。闇,日月食也。瞢,日月瞢瞢无光也。弥者,白虹弥天也。叙者,云有次序,如山在日上也。隮者,升气也。想者,煇光也。元谓鑴读如童子佩觿之觿,谓日旁气刺日也。监冠,珥也。弥,气贯日也。隮,虹也。诗云朝隮于西,想杂气,有似可形想。
大祝,掌六祝之辞,以事鬼神示。一曰顺祝。
〈注〉顺,丰年也。
三曰吉祝。
〈注〉祈福祥也。
四曰化祝。
〈注〉弭灾兵也。
五曰瑞祝。
〈注〉逆时:雨宁、风旱也。
国有大故,天灾弥祀,社稷祷祠。
〈注〉大故,兵寇也。天灾,疠疫、水旱也。弥犹遍也,遍祀社稷及诸所祷,既则祠之以报焉。〈订义〉郑锷曰:国有灾,故祀社稷之神,以弭息之。始祷祈,终报祠,皆掌之。
小祝,掌小祭祀,将事侯禳祷祠之祝,号以祈福祥顺丰年,逆时雨宁风旱。弥灾兵远罪疾。
〈注〉侯之言候也,候嘉庆,祈福祥之属。禳,禳却凶咎,宁风旱之属。顺丰年而顺,为之祝辞,逆迎也。弥读曰敉,敉安也。
司巫,掌群巫之政令,国有大灾,则帅巫而造巫恒。
〈注〉杜子春云:司巫,帅巫官之属,会聚常处,以待命也。元谓:恒,久也。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当按视所施为。
女巫,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
〈注〉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感神灵也。〈订义〉李嘉会曰:歌与哭兼之者,若五子之歌,及今丧家挽歌,其哀怨尤甚。孙氏曰:祠祀禬禳,本于人心之不能免者,圣人既因之以为节文,鬼神巫觋,出乎天道之不可测者,圣人亦存之以销怪妄。后世儒生学士乃欲一切绝之,不知其不容绝也。夫大祝小祝,用之宗庙朝廷可也。宫阃严密之地,亦有女祝以供祭祀之役。先王不虑其蛊惑兆衅,何哉。盖命之为祝而领之天官,乃可以尽奉祀之诚,而习礼法之正。凡非其鬼而祭之者,不容入矣。男巫女巫,凡以神士者,皆不限其数而录用于官府。盖必神降之,而后在男为巫,在女为觋。凡以神士者,掌三辰之法,以犹鬼神示之居,亦本于天象而状其神位者也。郑氏曰:巫既知神如此,又能居以天法,故圣人用之。夫聚之官府,而不散于乡党,水旱疾疫为民以祈,而鬼神肸蚃,乃见先王虑事之周矣。
保章氏掌天星,以志星辰日月之变动,以观天下之迁,辨其吉凶。
〈注〉星谓五星辰,日月所会,五星有赢缩圜角,日有薄蚀晕珥,月有盈亏朓侧匿之变。七者右行列舍,天下祸福变移所在,皆见焉。〈疏〉《天文志》云:岁星所在,其国不可以伐人起舍,如前出为赢,赢为客,晚出为缩,缩为主人。故人有言曰:天下太平,五星循度,亡有逆行,日不蚀朔,月不蚀望。云圜角者,星备云五星更王相休废,其色不同。王则光芒,相则内实,休则光芒无角不动摇,废则少光色。顺四时,其国皆当也。〈订义〉王昭禹曰:掌天与星,所谓日月之变动,五云之物,十有二风,皆天也。所谓星辰分星者,皆星也。刘执中曰:掌天星,谓占视之志者,记载其变动之顺逆,以知天下之迁易,而辨其吉凶之小大浅深。黄氏曰:二十八星十二辰随天左旋,日月星辰右运,大日月五星皆动物也。观诸天星,而星辰日月之动,为可志矣。《尧典》日中宵中,日永日短,盖以其星志之。不曰天之动,而曰星辰之动,天之动不可见也。不言五星日月,五星为七政,从可知也。星辰日月之动,有疾徐赢缩,循轨不循轨,
日月薄食,五星陵犯,皆于此乎。占之天下之迁。迁,变也。变则其占不可常。梓慎论孛曰:夏数得天火,作宋卫陈。郑当之占岁曰:岁在星纪,而淫于元枵,蛇乘龙,宋郑必饥。裨灶曰:岁弃其火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星孛大辰而占在宋卫,陈郑失次在星纪,而占在宋郑,周楚是皆所谓迁也。其后崔浩占荧惑,亦曰:星亡,必以庚辛秦也。是当入秦。此犹得古人遗法,循轨为吉,不循轨为凶。又有时变如当食不食,当陵犯不陵犯,为吉晕珥朓匿员角失色,皆非晷度之变,为凶。
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
〈注〉星土,星所主土也。封犹界也,十二次之分星,纪吴越也。元枵,齐也;娵訾,卫也;降娄,鲁也;大梁,赵也;实沈,晋也;鹑首,秦也;鹑火,周也;鹑尾,楚也;寿星,郑也;大火,宋也;析木,燕也。此分野之妖祥,主用客星彗孛之气为象。
以十有二岁之相,观天下之妖祥。
〈注〉岁谓太岁,岁星与日同次之,月斗所建之辰也。岁星为阳,右行于天,太岁为阴,左行于地,十二岁而小周其妖祥之占。甘氏《岁星经》:其遗象也。郑司农云:太岁所在,岁星所居。《春秋传》曰:越得岁而吴伐之,必受其凶之属是也。
以五云之物,辨吉凶水旱,降丰荒之祲象。
〈注〉物,色也。视日旁云气之色降下也,知水旱所下之国,郑司农云:以二至二分观云色,青为虫,白为丧,赤为兵荒,黑为水,黄为丰。故《春秋传》曰: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故曰:凡此五物,以诏救政。
以十有二风,察天地之和,命乖别之妖祥。
〈注〉十有二辰,皆有风吹其律,以知和,不其道亡矣。《春秋》襄十八年,楚师伐郑,师旷曰: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海风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是时楚师多冻,其命乖别审矣。
凡此五物者,以诏救政,访序事。
〈注〉访,谋也。见其象,则当预为之备。以诏王救其政,且谋今年天时占相所宜,次序其事。〈订义〉郑锷曰:占辨于方萌之始,诏人君以救灾应变之道而已。救灾者,必贵乎有政。应变者,不可以无事以政。而救灾者,王之职也。故行应变之事,当先后之序,必询访然后知。易氏曰:政者,国之大本。诏救政于上,则人君知修省之道事者,有司之常职。访序事于下则人臣知儆戒之意。李嘉会曰:救政诏于上,序事访于下,五物之变,可以感通君上之心而尽臣下欲言之情,后世因灾异以求直言近之。
汉
文帝后元年,以荒歉水旱疾疫,诏议阙失以闻。
按《汉书·文帝本纪》:后元年春三月,诏曰:间者数年比不登,又有水旱疾疫之灾,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咎。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与。乃天道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多失和,鬼神废不享与。何以致此。将百官之奉养或费,无用之事或多与。何其民食之寡乏也。夫度田非益寡,而计民未加益,以口量地,其于古犹有馀,而食之甚不足者,其咎安在。无乃百姓之从事于末以害农者蕃,为酒醪以靡谷者多,六畜之食焉者众与。细大之义,吾未能得其中。其与丞相列侯吏二千石博士议之,有可以佐百姓者,率意远思,无有所隐。
后六年,以旱蝗,诏行蠲赈,减省诸政。
按《汉书·文帝本纪》:后六年,夏四月,大旱蝗,令诸侯毋入贡弛山泽,减诸服御,损郎吏员,发仓庾以振民,民得买爵。
宣帝元康元年,以祥瑞,诏赐吏民有差。
按《汉书·宣帝本纪》:元康元年春三月,诏曰:乃者凤皇集泰山、陈留,甘露降未央宫。朕未能章先帝休烈,协宁百姓,承天顺地,调序四时,获蒙嘉瑞,赐兹祉福,夙夜兢兢,靡有骄色,内省匪解,永惟罔极。书不云乎。凤皇来仪,庶尹允谐。其赦天下徒,赐勤事吏中二千石以下至六百石爵,自中郎吏至五大夫,佐史以上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鳏寡孤独、三老、孝弟力田帛。所振贷勿收。
元康四年,以神爵见,诏赐吏民爵及牛酒帛。
按《汉书·宣帝本纪》:四年三月,诏曰:乃者,神爵五采以万数,集长乐、未央、北宫、高寝、甘泉泰畤殿中及上林苑。朕之不逮,寡于德厚,屡获嘉祥,非朕之任。其赐天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三老、孝弟力田帛,人二匹,鳏寡孤独各一匹。
神爵元年,以祥瑞数见,改元。
按《汉书·宣帝本纪》:神爵元年,春三月,诏曰:朕承宗庙,战战栗栗,惟万事统未烛厥理。乃元康四年,嘉谷元稷降于郡国,神爵仍集,金芝九茎产于函德殿铜池中,九真献奇兽,南郡获白虎,威凤为宝。朕之不明,震于珍物饬躬斋精,祈为百姓东济大河,天气清静神鱼舞河,幸万岁,宫神爵翔集。朕之不德,惧不能任。其以五年为神爵元年,赐天下勤事吏爵二级,民一级,女子百户牛酒,鳏寡孤独高年帛,所振贷物勿收行,所过毋出田租。
神爵二年,以凤皇甘露降集,赦天下。
按《汉书·宣帝本纪》:二年春二月,诏曰:乃者正月乙丑凤皇甘露降集京师,群鸟从以万数。朕之不德,屡获天福,祗事不怠,其赦天下。
五凤三年,以匈奴来降,祥瑞并见,赦天下。
按《汉书·宣帝本纪》:五凤三年三月,诏曰:往者,匈奴数为边寇,百姓被其害。朕承至尊,未能绥定匈奴。虚闾权渠单于请求和亲,病死。右贤王屠耆堂代立。骨肉大臣立虚闾权渠单于子,为呼韩邪单于,击杀屠耆堂。诸王并自立,分为五单于,更相攻击,死者以万数,畜产大耗什八九,人民饥饿,相燔烧以求食,因大乖乱。单于阏氏子孙昆弟及呼遫累单于、名王、右伊秩訾、且渠、当户以下将众五万馀人来降归义。单于称臣,使弟奉珍朝贺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朕饬躬斋戒,郊上帝,祠后土,神光并见,或兴于谷,烛耀齐宫,十有馀刻。甘露降,神爵集。已诏有司告祠上帝、宗庙。三月辛丑,鸾凤又集长乐宫东阙中树上,飞下止地,文章五色,留十馀刻,吏民并观。朕之不敏,惧不能任,娄蒙嘉瑞,获兹祉福。书不云乎。虽休勿休,祗事不怠。公卿大夫其勖焉。减天下口钱。赦殊死以下。赐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大酺五日。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置西河、北地属国,以处匈奴降者。
元帝初元元年,以大水、饥疫,蠲减有差。
按《汉书·元帝本纪》:初元元年,以民疾疫,令大官损膳减乐,府员省苑马。关东郡国十一大水,饥,人相食。诏曰:间者阴阳不调,黎民饥寒,无以保治,惟德浅薄,不足以充入旧贯之居。其令诸宫馆希御幸者勿缮治,大仆减谷食马,水衡省肉食兽。
初元二年,以灾异,赦天下。
按《汉书·元帝本纪》:二年三月,诏曰:盖闻贤圣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黎庶康宁,考终厥命。今朕恭承天地,托于公侯之上,明不能烛,德不能绥,灾异并臻,连年不息。乃二月戊午,地震于陇西郡,毁落太上皇庙殿壁木饰,坏败豲道县城郭官寺及民室屋,压杀人众。山崩地裂,水泉涌出。天惟降灾,震惊朕师。治有大亏,咎至于斯。夙夜兢兢,不通大变,深惟郁悼,未知其序。间者岁数不登,元元困乏,不胜饥寒,以陷刑辟,朕甚闵之。郡国被地动灾甚者,无出租赋。赦天下有可蠲除减省,以便万姓者。条奏,毋有所讳。丞相、御史、中二千石举茂材异等、直言极谏之士,朕将亲览焉。按《翼奉传》:二月戊午,地震,其夏,齐地人相食,七月己酉,地复震。因赦天下,举直言极谏之士,奉奏封事曰:臣闻之于师曰,天地设位,悬日月,布星辰,分阴阳,定四时,列五行,以视圣人,名之曰道。圣人见道,然后知王治之象,故画州土,建君臣,立律历,陈成败,以视贤者,名之曰经。贤者见经,然后知人道之务,则《诗》、《书》、《易》、《春秋》、《礼》、《乐》是也。《易》有阴阳,《诗》有五际,《春秋》有灾异,皆列终始,推得失,考天心,以言王道之安危。至秦乃不说,伤之以法,是以大道不通,至于灭亡。今陛下明圣,深怀要道,烛临万方,布德流惠,靡有阙遗。罢省不急之用,振救困贫,赋医药,赐棺钱,恩泽甚厚。又举直言,求过失,盛德纯备,天下幸甚。臣奉窃学齐诗,闻五际之要,十月之交,篇知日蚀地震之效,昭然可明。犹巢居知风,穴处知雨,亦不足多,适所习耳。臣闻人气内逆,则感动天地;天变见于星气日蚀,地变见于奇物震动。所以然者,阳用其精,阴用其形,犹人之有五藏六体,五藏象天,六体象地。故藏病则气色发于面,体病则欠申动于貌。今年太阴建于甲戌,律以庚寅初用事,历以甲午从春。历中甲庚,律得参阳,性中仁义,情得公正贞廉,百年之精岁也。正以精岁,本首王位,日临中时接律而地大震,其后连月久阴,虽有大令,犹不能复,阴气盛矣。古者朝廷必有同姓以明亲亲,必有异姓以明贤贤,此圣王之所以大通天下也。同姓亲而易进,异姓疏而难通,故同姓一,异姓五,乃为均平。今左右亡同姓,独以舅后之家为亲,异姓之臣又疏。二后之党满朝,非特处位,埶尤奢僭过度,吕、霍、上官足以卜之,甚非爱人之道,又非后嗣之长策也。阴气之盛,不亦宜乎。臣又闻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数,皆不得天性。若杜陵园,其已御见者,臣子不敢有言,虽然,太皇太后之事也。及诸侯王园,与其后宫,宜为设员,出其过制者,此损阴气应天救邪之道也。今异至不应,灾将随之。其法大水,极阴生阳,反为大旱。甚则有火灾,春秋宋伯姬是矣。唯陛下裁察。按《匡衡传》:衡迁博士给事中,是时,有日蚀地震之变,上问以政治得失,衡上疏曰:臣闻五帝不同乐,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盖保民者,陈之以德义,示之以好恶,观其失而制其宜,故动之而和,绥之而安。今天下俗贪财贱义,好声色,上侈靡,廉耻之节薄,淫辟之意纵,纲纪失序,疏者踰内,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苟合徼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虽岁赦之,刑犹难错而不用也。臣愚以为宜一旷然大变其俗。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朝廷者,天下之桢干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何者。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𩰚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今俗吏之治,皆不本礼让,而上克暴,或忮害好陷人于罪,贪财而慕势,故犯法者众,奸邪不止,虽严刑峻法,犹不为变。此非其天性,有由然也。臣窃考《国风》之诗,《周南》、《召南》被贤圣之化深,故笃于行而廉于色。郑伯好勇,而国人暴虎;秦穆贵信,而士多从死;陈夫人好巫,而民淫祀;晋侯好俭,而民畜聚;太王躬仁,邠国贵恕。由此观之,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今之伪薄忮害,不让极矣。臣闻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说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布职,朝廷崇礼,百僚敬让。道德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善日进而不自知。是以百姓安,阴阳和,神灵应,而嘉祥见。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此成汤所以建至治,保子孙,化异俗而怀鬼方也。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习俗无以异于远方,郡国来者无所法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此教化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臣闻天人之际,精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阴阳之理各应其感,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晻,水旱之灾随类而至。今关东连年饥馑,百姓乏困,或至相食,此皆生于赋敛多,民所共者大,而吏安集之不称之效也。陛下祗畏天戒,哀闵元元,大自减损,省甘泉、建章宫卫,罢珠崖,偃武行文,将欲度唐虞之隆,绝殷周之衰也。诸见罢珠崖诏书者,莫不欣欣,人自以将见太平也。宜遂减宫室之度,省靡丽之饰,考制度,修外内,近忠正,远巧佞,放郑卫,进雅颂,举异才,开直言,任温良之人,退刻薄之吏,显洁白之士,昭无欲之路,览六艺之意,察上世之务,明自然之道,博和睦之化,以崇至仁,匡失俗,易民视,令海内昭然咸见本朝之所贵,道德弘于京师,淑问扬乎疆外,然后大化可成,礼让可兴也。上说其言,迁衡为光禄大夫、太子少傅。初元三年,诏举明阴阳灾异者。
按《汉书·元帝本纪》:三年六月,诏曰:盖闻安民之道,本繇阴阳。间者阴阳错谬,风雨不时。朕之不德,庶几群公有敢言朕之过者,今则不然。媮合苟从,未肯极言,朕甚闵焉。永惟烝庶之饥寒,远离父母妻子,劳于非业之作,卫于不居之宫,恐非所以佐阴阳之道也。其罢甘泉、建章宫卫,令就农,百官各省费。条奏毋有所讳。有司勉之,毋犯四时之禁。丞相御史举天下明阴阳灾异者各三人。于是言事者众,或进擢召见,人人自以得上意。
初元五年,以灾异,下诏脩省。
按《汉书·元帝本纪》:五年夏四月,诏曰:朕之不逮,序位不明,众僚久懬,未得其人。元元失望,上感皇天,阴阳为变,咎流万民,朕甚惧之。乃者关东连遭灾害,饥寒疾疫,夭不终命。诗不云乎。凡民有丧,匍卜救之。其令大官毋日杀,所具各减半。乘舆秣马,无乏正事而已。罢角抵、上林宫馆希御幸者、齐三服官、北假田官、盐铁官、常平仓。博士弟子毋置员,以广学者。赐宗室子有属籍者马一匹至二驷,三老、孝者帛,人五匹,弟者、力田三匹,鳏寡孤独二匹,吏民五十户牛酒。省刑罚七十馀事。除光禄大夫以下至郎中保父母同产之令。令从官给事宫司马中者,得为大父母父母兄弟通籍。
建昭四年,诏修省。
按《汉书·元帝本纪》:建昭四年夏四月,诏曰:朕承先帝之休烈,夙夜栗栗,惧不克任。间者阴阳不调,五行失序,百姓饥馑。惟烝庶之失业,临遣谏大夫博士赏等二十一人循行天下,存问耆老鳏寡孤独乏困失职之人,举茂材特立之士。相将九卿,其帅意毋怠,使朕获观教化之流焉。按《京房传》:永光、建昭间,西羌反,日蚀,又久青亡光,阴雾不精。房数上疏,先言其将然,近数月,远一岁,所言屡中,天子说之。数召见问,房对曰:古帝王以功举贤,则万化成,瑞应著,末世以毁誉取人,故功业废而致灾异。宜令百官各试其功,灾异可息。诏使房作其事,房奏考功课吏法。上令公卿朝臣,与房会议温室。
成帝建始元年,以火灾星孛,赦天下。
按《汉书·成帝本纪》:建始元年二月,诏曰:乃者火灾降于祖庙,有星孛于东方,始正而亏,咎孰大焉。书云:惟先假王正厥事。群公孜孜,帅先百寮,辅朕不逮。崇宽大,长和睦,凡事恕己,毋行苛刻。其大赦天下,使得自新。按《孝成许皇后传》:上采谷永刘向之说,以报皇后,曰:日者,建始元年正月,白气出于营室。营室者,天子之后宫也。正月于尚书为皇极。皇极者,王气之极也。白者西方之气,其于春当废。今正于皇极之月,兴废气于后宫,视后妾无能怀妊保全者,以著继嗣之微,贱人将起也。至其九月,流星如瓜,出于文昌,贯紫宫,尾委曲如龙,临于钩陈,此又章显前尤,著在内也。其后则有北宫井溢,南流逆理,数郡水出,流杀人民。后则讹言相传惊震,女童入殿,咸莫觉知。夫河者水阴,四渎之长,今乃大决,没漂陵邑,斯昭阴盛盈溢,违经绝纪之应也。乃昔之月,鼠巢于树,野鹊变色。五月庚子,鸟焚其巢太山之域。易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言王者处民上,如鸟之处巢也,不顾恤百姓,百姓畔而去之,若鸟之自焚也,虽先快意说笑,其后必号而无及也。百姓丧其君,若牛亡其毛也,故称凶。泰山,王者易姓告代之处,今正于岱宗之山,甚可惧也。三月癸未,大风自西摇祖宗寝庙,扬裂帷席,折拔树木,顿僵车辇,毁坏槛屋,灾及宗庙,足为寒心。四月己亥,日蚀东井,转旋且索,与既无异。己犹戊也,亥复水也,明阴盛,咎在内。于戊己,亏君体,著绝世于皇极,显祸败及京都。于东井,变怪众备,末重益大,来数益甚。成形之祸月以迫切,不救之患日寖娄深,咎败灼灼若此,岂可以忽哉。书云高宗肜日,粤有雊雉。祖己曰:惟先假王正厥事。又曰虽休勿休,惟敬五刑,以成三德。即饬椒房及掖庭耳。今皇后有所疑,便不便,其条刺,史大长秋来白之。吏拘于法,亦安足过。盖矫枉者过直,古今同之。且财币之省,特牛之祠,其于皇后,所以扶助德美,为华宠也。咎根不除,灾变相袭,祖宗且不血食,何戴侯也。传不云乎。以约失之者鲜。审皇后欲从其奢与。朕亦当法孝武皇帝也,如此则甘泉、建章可复兴矣。世俗岁殊,时变日化,遭事制宜,因时而移,旧之非者,何可放焉。君子之道,乐因循而重改作。昔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盖恶之也。诗云: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孝文皇帝,朕之师也。皇太后,皇后成法也。假使太后在彼时不如职,今见亲厚,又恶可以踰乎。皇后其刻心秉德,毋违先后之制度,力谊勉行,称顺妇道,减省群事,谦约为右。其孝东宫,毋阙朔望,推诚永究,爰何不臧。养名显行,以息众欢,垂则列妾,使有法焉。皇后深惟毋忽。是时,大将军凤用事,威权尤盛。其后比三年,日蚀,言事者颇归咎于凤矣。
建始三年,以日蚀、地震,求直言。
按《汉书·成帝本纪》:三年冬十二月戊申朔,日有蚀之。夜,地震未央宫殿中。诏曰:盖闻天生众民,不能相治,为之立君以统理之。君道得,则草木昆虫咸得其所;人君不德,谪见天地,灾异娄发,以告不治。朕涉道日寡,举错不中,乃戊申日蚀地震,朕甚惧焉。公卿其各思朕过失,明白陈之。女无而从,退有后言。丞相、御史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及内郡国,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诣公车,朕将览焉。
鸿嘉元年,诏以灾异,遣使举冤狱,申敕守相。
按《汉书·成帝本纪》:鸿嘉元年春二月,诏曰:朕承天地,获保宗庙,明有所蔽,德不能绥,刑罚不中,众冤失职,趋阙告诉者不绝。是以阴阳错谬,寒暑失序,日月不光,百姓蒙辜,朕甚闵焉。书不云乎。即我御事,罔克耆寿,咎在厥躬。方春生长时,临遣谏大夫理等举三辅、三河、弘农冤狱。公卿大夫、部刺史明申敕守相,称朕意焉。其赐天下民爵一级,女子百户牛酒,加赐鳏寡孤独高年帛。逋贷未入者勿收。
永始二年,以龙见、日蚀,申敕百寮。
按《汉书·成帝本纪》:永始二年春二月,诏曰:乃者,龙见于东莱,日有蚀之。天著变异,以显朕邮,朕甚惧焉。公卿申敕百寮,深思天诫,有可省减便安百姓者,条奏。所振贷贫民,勿收。按《谷永传》:上初即位,谦让委政元舅大将军王凤议者,多归咎焉。永知凤方见柄用阴,欲自托,乃复曰:方今四夷宾服,皆为臣妾,北无薰粥冒顿之患,南无赵陀、吕嘉之难,三垂晏然,靡有兵革之警。诸侯大者乃食数县,汉吏制其权柄,不得有为,亡吴、楚、燕、梁之埶。百官盘互,亲疏相错,骨肉大臣有申伯之忠,洞洞属属,小心畏忌,无重合、安阳、博陆之乱。三者无毛发之辜,不可归咎诸舅。此欲以政事过差丞相父子、中尚书宦官,槛塞大异,皆瞽说欺天者也。窃恐陛下舍昭昭之白过,忽天地之明戒,听晻昧之瞽说,归咎乎无辜,倚异乎政事,重失天心,不可之大者也。陛下即位,委任遵旧,未有过政。元年正月,白气较然起乎东方,至其四月,黄浊四塞,覆冒京师,申以大水,著以震蚀。各有占应,相为表里,百官庶士无所归倚,陛下独不怪与。白气起东方,贱人将兴之表也;黄浊冒京师,王道微绝之应也。夫贱人当起而京师道微,二者已丑。陛下诚深察愚臣之言,致惧天地之异,长思宗庙之计,改往反过,抗湛溺之意,解偏驳之爱,奋乾刚之威,平天覆之施,使列妾得人人更进,犹尚未足也,急复益纳宜子妇人,毋择好丑,毋避尝字,毋论年齿。推法言之,陛下得继嗣于微贱之间,乃反为福。得继嗣而已,母非有贱也。后宫女史使令有直意者,广求于微贱之间,以遇天所开右,慰释皇太后之忧愠,解谢上帝之谴怒,则继嗣蕃滋,灾异讫息。陛下则不深察愚臣之言,忽于天地之戒,咎根不除,水雨之灾,山石之异,将发不久;发则灾异已极,天变成形,臣虽欲捐身关策,不及事已。疏贱之臣,至敢直陈天意,斥讥帷幄之私,欲间离贵后盛妾,自知忤心逆耳,必不免汤镬之诛。此天保右汉家,使臣敢直言也。三上封事,然后得召;待诏一旬,然后得见。夫由疏贱纳至忠,甚苦;由至尊闻天意,甚难。语不可露,愿具书所言,因侍中奏陛下,以示腹心大臣。腹心大臣以为非天意,臣当伏妄言之诛;即以为诚天意也,奈何忘国家大本,背天意而从欲。唯陛下省察熟念,厚为宗庙计。永迁为凉州刺史。奏事京师讫,当之部,时有黑龙见东莱,上使尚书问永,受所欲言。永对曰:臣闻王天下有国家者,患在上。有危亡之事,而危亡之言不得上闻。如使危亡之言辄上闻,则商周不易姓而迭兴,三正不变改而更用。夏商之将亡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晏然自以若天有日莫能危,是故恶日广而不自知,大命倾而不寤。《易》曰:危者有其安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陛下诚垂宽明之听,无忌讳之诛,使刍荛之臣得尽所闻于前,不惧于后患,直言之路开,则四方众贤不远千里,辐辏陈忠,群臣之上愿,社稷之长福也。汉家行夏正,夏正色黑,黑龙,同姓之象也。龙阳德,由小之大,故为王者瑞应。未知同姓有见本朝无继嗣之庆,多危殆之隙,欲因扰乱举兵而起者邪。将动心冀为后者,残贼不仁,若广陵、昌邑之类。臣愚不能处也。去年九月黑龙见,其晦,日有食之。今年二月己未夜星陨,乙酉,日有食之。六月之间,大异四发,二而同月,三代之末,春秋之乱,未尝有也。臣闻三代所以陨社稷丧宗庙者,皆由妇人与群恶沈湎于酒。《书》曰:乃用妇人之言,自绝于天;四方之逋逃多罪。是宗是长,是信是使。《诗》云:燎之方扬,宁或灭之。赫赫宗周,褒姒灭之。《易》曰:濡其首,有孚失是。秦所以二世十六年而亡者,养生泰奢,奉终泰厚也。二者陛下兼而有之,臣请略陈其效。《易》曰在中馈,无攸遂,言妇人不得与事也。《诗》曰: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建始、河平之际,许、班之贵,顷动前朝,熏灼四方,赏赐无量,空虚内臧,女宠至极,不可上矣;今之后起,天所不飨,什倍于前。废先帝法度,听用其言,官秩不当,纵释王诛,骄其亲属,假之威权,从横乱政,刺举之吏,莫敢奉宪。又以掖庭狱大为乱阱,榜箠于炮烙,绝灭人命,主为赵、李报德复怨,反除白罪,建治正吏,多系无辜,掠立迫恐,至为人起责,分利受谢。生入死出者,不可胜数。是以日食再既,以昭其辜。王者必先自绝,然后天绝之。陛下弃万乘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厌高美之尊号,好匹夫之卑字,崇聚僄轻无义小人以为私客,数离深宫之固,挺身晨夜,与群小相随,乌集杂会,饮醉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流湎媟嫚,溷殽无别,闵免遁乐,昼夜在路。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王者以民为基,民以财为本,财竭则下畔,下畔则上亡。是以明王爱养基本,不敢穷极,使民如承大祭。今陛下轻夺民财,不爱民力,听邪臣之计,去高敞初陵,捐十年功绪,改作昌陵,反天地之性,因下为高,积土为山,发徒起邑,并治宫馆,大兴繇役,重增赋敛,徵发如雨,役百乾溪,费疑骊山,靡敝天下,五年不成而后反故,又广旴营表,发人冢墓,断截骸骨,𣊻扬尸柩。百姓财竭力尽,愁恨感天,灾异屡降,饥馑仍臻。流散冗食,喂死于道,以百万数。公家无一年之畜,百姓无旬日之储,上下俱匮,无以相救。《诗》云:殷监不远,在夏后之世。愿陛下追观夏、商、周、秦所以失之,以镜考己行。有不合者,臣当伏妄言之诛。汉兴九世,百九十馀载,继体之主七,皆承天顺道,遵先祖法度,或以中兴,或以治安。至于陛下,独违道緃欲,轻身妄行,当盛壮之隆,无继嗣之福,有危亡之忧,积失君道,不合天意,亦已多矣。为人后嗣,守人功业,如此,岂不负哉。方今社稷宗庙祸福安危之机在于陛下,陛下诚肯发明圣之德,昭然远寤,畏此上天之威怒,深惧危亡之徵兆,荡涤邪辟之恶志,厉精致政,专心反道,绝群小之私客,免不正之诏除,悉罢北宫私奴车马婧出之具,克己复礼,毋贰微行出饮之过,以防迫切之祸,深惟日食再既之意,抑损椒房玉堂之盛宠,毋听后宫之请谒,除掖庭之乱狱,去炮烙之陷阱,诛戮邪佞之臣及左右执左道以事上者以塞天下之望,且寝初陵之作,止诸缮治宫室,阙更减赋,尽休力役,存恤振救困乏之人以弭远方,厉崇忠直,放退残贼,无使素餐之吏久尸厚禄,以次贯行,固执无违,夙夜孳孳,娄省无怠,旧愆毕改,新德既章,纤介之邪不复载心,则赫赫大异庶几可销,天命去就庶几可复,社稷宗庙庶几可保。唯陛下留神反覆,熟省臣言。臣幸得备边部之吏,不知本朝失得,瞽言触忌讳,罪当万死。成帝性宽而好文辞,又久无继嗣,数为微行,多近幸小臣。赵、李从微贱专宠,皆皇太后与诸舅夙夜所常忧。至亲难数言,故推永等使因天变而切谏,劝上纳用之。永自知有内应,展意无所依违,每言事,辄见答礼。至上此对,上大怒。卫将军商密擿永,令发去。上使侍御史收永,敕过交道,厩者勿追。御史不及永还,上意亦解,自悔。明年,徵永为大中大夫,迁光禄大夫给事中。元延元年,为北地太守。时灾异尤数,永当之官,上使卫尉淳于长受永所欲言。永对曰:臣永幸得以愚朽之材为大中大夫,备拾遗之臣,从朝者之后,进不能尽思纳忠,辅宣圣德,退无被坚执锐讨不义之功,猥蒙厚恩,仍迁至北地太守。绝命陨首,身膏草野,不足以报塞万分。陛下圣德宽仁,不遗易忘之臣,垂周文之听,下及刍荛之愚,有诏使卫尉受臣所欲言。臣闻事君之义,有言责者尽其忠,有官守者脩其职。臣永幸得免于言责之辜,有官守之任,当毕力遵职,养绥百姓而已,不宜复关得失之辞。忠臣之于上,志在过厚,是故远不违君,死不忘国。昔史鱼既没,馀忠未讫,委柩后寝,以尸达诚;汲黯身外思内,发愤舒忧,遗言李息。《经》曰:虽尔身在外,乃心无不在王室。臣永幸得给事中出入三年,虽执干戈守边垂,思慕之心常存于省闼,是以敢越郡吏之职,陈累年之忧。臣闻天生蒸民,不能相治,为立王者以统理之,方制海内非为天子,列土封疆非为诸侯,皆以为民也。垂三统,列三正,去无道,开有德,不私一姓,明天下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王者躬行道德,承顺天地,博爱仁恕,恩及行苇,籍税取民不过常法,宫室车服不踰制度,事节财足,黎庶和睦,则卦气理效,五徵时序,百姓寿考,庶屮蕃滋,符瑞并降,以昭保右。失道妄行,逆天𣊻物,穷奢极欲,湛湎荒淫,妇言是从,诛逐仁贤,离逖骨肉,群小用事,峻刑重赋,百姓愁怨,则卦气悖乱,咎徵著邮,上天震怒,灾异屡降,日月薄食,五星失行,山崩川溃,水泉涌出,妖孽并见,茀星耀光,饥馑荐臻,百姓短折,万物夭伤。终不改寤,恶洽变备,不复谴告,更命有德。诗云:乃眷西顾,此惟予宅。夫去恶夺弱,迁命贤圣,天地之常经,百王之所同也。加以功德有厚薄,期质有脩短,时世有中季,天道有盛衰。陛下承八世之功业,当阳数之标季,涉三七之节纪,遭无妄之卦运,直百六之灾阨。三难异科,杂焉同会。建始元年以来二十载间,群灾大异,交错锋起,多于春秋所书。八世著记,久不塞除,重以今年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三朝之会,四月丁酉四方众星白昼流陨,七月辛未彗星横天。乘三难之际会,畜众多之灾异,因之以饥馑,接之以不赡。彗星,极异也,土精所生,流陨之应出于饥变之后,兵乱作矣,厥期不久,隆德积善,惧不克济。内则为深宫后庭,将有骄臣悍妾。醉酒狂悖,卒起之败,北宫苑囿街巷之中,臣妾之家,幽閒之处,徵舒、崔杼之乱;外则为诸夏下土,将有樊并、苏令、陈胜、项梁奋臂之祸。内乱朝暮,日戒诸夏,举兵以火角为期。安危之分界,宗庙之至忧,臣永所以破胆寒心,豫言之累年。下有其萌,然后变见于上,可不致慎。祸起细微,奸生所易。愿陛下正君臣之义,无复与群小媟黩燕饮;中黄门后庭,素骄慢不谨,尝以醉酒失臣礼者,悉出勿留。勤三纲之严,修后宫之政,抑远骄妒之宠,崇近婉顺之行,加惠失志之人,怀柔怨恨之心。保至尊之重,秉帝王之威,朝觐法出而后驾,陈兵清道而后行,无复轻身独出,饮食臣妾之家。三者既除,内乱之路塞矣。诸夏举兵,萌在民饥馑,而吏不恤,兴于百姓困而赋敛重,发于下怨离而上不知。《易》曰: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传》曰:饥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永,厥咎亡。訞辞曰:关动牡飞,辟为无道,臣为非,厥咎乱臣谋篡。王者遭衰难之世,有饥馑之灾,不损用而大自润,故凶;百姓困贫无以共求,愁悲怨恨,故水;城关守国之固,固将去焉,故牡飞。往年郡国二十一伤于水灾,禾黍不入。今年蚕麦咸恶。百川沸腾,江河溢决,大水泛滥郡国十五有馀。比年丧稼,时过无宿麦。百姓失业流散,群辈守关。大异较炳如彼,水灾浩浩,黎庶穷困如此,宜损常税小自润之时,而有司奏请加赋,甚缪经义,逆于民心,布怨趋祸之道也。牡飞之状,殆为此发。古者谷不登亏膳,灾娄至损服,凶年不塈涂,明王之制也。诗云:凡民有丧,扶服救之。《论语》曰:百姓不足,君孰予足。臣愿陛下勿许加赋之奏,益减大官、导官、中御府、均官、掌畜、廪牺用度,止尚方、织室、京师郡国工服官发输造作,以助大司农。流恩广施,振赡困乏,开关梁,内流民,恣所欲之,以救其急。立春,遣使者循行风俗,宣布圣德,存恤孤寡,问民所苦,劳二千石,敕劝耕桑,毋夺农时,以慰绥元元之心,防塞大奸之隙。诸夏之乱,庶几可息。臣闻上主可与为善而不可与为恶,下主可与为恶而不可与为善。陛下天然之性,疏通聪敏,上主之姿也。少省愚臣之言,感寤三难,深畏大异,定心为善,捐忘邪志,无贰旧愆,厉精致政,至诚应天,则积异塞于上,祸乱伏于下,何忧患之有。窃恐陛下公志未专,私好颇存,尚爱群小,不肯为耳。对奏,天子甚感其言。按《刘辅传》:刘辅,河间宗室也。举孝廉,为襄贲令。上书言得失,召见,上美其材,擢为谏大夫。会成帝欲立赵倢伃为皇后,先下诏封倢伃父临为列侯。辅上书言:臣闻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违,必先降以灾变。此神明之徵应,自然之占验也。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乌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色相戒,况于季世,不蒙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虖。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祇心,塞天下望,子孙之祥犹恐晚暮,今乃触情纵欲,倾于卑贱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惑莫大焉。按《张禹传》:禹为丞相,封安昌侯,以老病乞骸骨。禹虽家居,以特进为天子师,国家每有大政,必与定议。永始、元延之间,日蚀地震尤数,吏民多上书言灾异之应,讥切王氏专政所致。上惧变异数见,意颇然之,未有以明见,乃车驾至禹第,辟左右,亲问禹以天变,因用吏民所言王氏事示禹。禹自见年老,子孙弱,又与曲阳侯不平,恐为所怨。禹则谓上曰: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日蚀三十馀,地震五十六,或为诸侯相杀,或夷狄侵中国,灾变之意深远难见,故圣人罕言命,不语怪神。性与天道,自子赣之属不得闻,何况浅见鄙儒之所言。陛下宜修政事以善应之,与下同其福喜,此经义意也。新学小生,乱道误人,宜无信用,以经术断之。上雅信爱禹,由此不疑王氏。后曲阳侯根及诸王子弟闻知禹言,皆喜说,遂亲就禹。
绥和二年四月,哀帝即位,秋,以灾异,遣使巡行郡国。按《汉书·哀帝本纪》:绥和二年四月丙午,太子即皇帝位,秋,诏曰:朕承宗庙之重,战战兢兢,惧失天心。间者
日月亡光,五星失行,郡国比比地动。乃者河南、颍川郡水出,流杀人民,败坏庐舍。朕之不德,民反蒙辜,朕甚惧焉。已遣光禄大夫循行举籍,赐死者棺钱,人三千。其令水所伤县邑及他郡国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十万,皆无出今年租赋。按《李寻传》:哀帝初即位,召寻待诏黄门,使侍中卫尉傅喜问寻曰:间者水出地动,日月失度,星辰乱行,灾异仍重,极言毋有所讳。寻对曰:陛下圣德,尊天敬地,畏命重民,悼惧变异,不忘疏贱之臣,幸使重臣临问,愚臣不足以奉明诏。窃见陛下新即位,开大明,除忌讳,博延名士,靡不并进。臣寻位卑术浅,过随众贤待诏,食大官,衣御府,久污玉堂之署。比得召见,亡以自效。复特见延问至诚,自以逢不世出之命,愿竭愚心,不敢有所避,庶几万分有一可采,唯弃须臾之间,宿留瞽言,考之文理,稽之五经,揆之圣意,以参天心。夫变异之来,各应象而至,臣谨条陈所闻。易曰:县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夫日者,众阳之长,煇光所烛,万里同晷,人君之表也。故日将旦,清风发,群阴伏,君以临朝,不牵于色。日初出,炎以阳,君豋朝,佞不行,忠直进,不蔽障。日中辉光,君德盛明,大臣奉公。日将入,专以壹,君就房,有常节。君不脩道,则日失其度,晻昧亡光。各有云为。其于东方作,日初出时,阴云邪气起者,法为牵于女谒,有所畏难;日出后,为近臣乱政;日中,为大臣欺诬;日且入,为妻妾役使所营。閒者日尤不精,光明侵夺失色,邪气珥蚬数作。本起于晨,相连至昏,其日出后至日中间差瘉。小臣不知内事,窃以日视陛下志操,衰于始初多矣。其咎恐有以守正直言而得罪者,伤嗣害世,不可不慎也。唯陛下执乾刚之德,强志守度,毋听女谒邪臣之态。诸保阿乳母甘言悲辞之托,断而勿听。勉强大谊,绝小不忍;良有不得已,可赐以财货,不可私以官位,诚皇天之禁也。日失其光,则星辰放流。阳不能制阴,阴桀得作。閒者太白正昼经天。宜隆德克躬,以执不轨。臣闻月者,众阴之长,销息见伏,百里为品,千里立表,万里连纪,妃后大臣诸侯之象也。朔晦正终始,弦为绳墨,望成君德,春夏南,秋冬北。閒者,月数以春夏与日同道,过轩辕上后受气,入太微帝廷扬光煇,犯上将近臣,列星皆失色,厌厌如灭,此为母后与政乱朝,阴阳俱伤,两不相便。外臣不知朝事,窃信天文即如此,近臣已不足仗矣。屋大柱小,可为寒心。唯陛下亲求贤士,无彊所恶,以崇社稷,尊彊本朝。臣闻五星者,五行之精,五帝司命,应王者号令为之节度。岁星主岁事,为统首,号令所纪,今失度而盛,此君指意欲有所为,未得其节也。又填星不避岁星者,后帝共政,相留于奎、娄,当以义断之。荧惑往来亡常,周历两宫,作态低卬,入天门,上明堂,贯尾乱宫。太白发越犯库,兵寇之应也。贯黄龙,入帝庭,当门而出,随荧惑入天门,至房而分,欲与荧惑为患,不敢当明堂之精。此陛下神灵,故祸乱不成也。荧惑厥弛,佞巧依埶,微言毁誉,进类蔽善。太白出端门,臣有不臣者。火入室,金上堂,不以时解,其忧凶。填、岁相守,又主内乱。宜察萧墙之内,毋忽亲疏之微,诛放佞人,防绝萌牙,以荡涤浊濊,消散积恶,毋使得成祸乱。辰星主正四时,当效于四仲;四时失序,则辰星作异。今出于岁首之孟,天所以谴告陛下也。政急则出蚤,政缓则出晚,政绝不行则伏不见而为彗茀。四孟皆出,为易王命;四季皆出,星象所讳。今幸独出寅孟之月,盖皇天所以笃右陛下也,宜深自改。治国故不可以戚戚,欲速则不达。《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加以号令,不顺四时,既往不咎,来事之师也。间者春三月治大狱,时贼阴立逆,恐岁小收;季夏举兵法,时寒气应,恐后有霜雹之灾;秋月行封爵,其月土湿奥,恐后有雷雹之变。夫以喜怒赏罚,而不顾时禁,虽有尧舜之心,犹不能致和。善言天者,必有效于人。设上农夫而欲冬田,肉袒深耕,汗出种之,然犹不生者,非人心不至,天时不得也。《易》曰: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书》曰:敬授民时。故古之王者,尊天地,重阴阳,敬四时,严月令。顺之以善政,则和气可立致,犹枹鼓之相应也。今朝廷忽于时月之令,诸侍中尚书近臣宜皆令通知月令之意,设群下请事;若陛下出令有谬于时者,当知争之,以顺时气。臣闻五行以水为本,其星元武婺女,天地所纪,终始所生。水为准平,王道公正脩明,则百川理,落脉通;偏党失纲,则踊溢为败。《书》云:水曰润下;阴动而卑,不失其道。天下有道,则河出图,洛出书,故河、洛决溢,所为最大。今汝、颍畎浍皆川水漂踊,与雨水并为民害,此诗所谓煜煜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者也。其咎在于皇甫卿士之属。唯陛下留意诗人之言,少抑外亲大臣。臣闻地道柔静,阴之常义也。地有上中下,其上位震,应妃后不顺,中位应大臣作乱,下位应庶民离畔。震或于其国,国君之咎也。四方中央连国历州俱动者,其异最大。閒者关东地数震,五星作异,亦未大逆,宜务崇阳抑阴,以救其咎;固志建威,闭绝私路,拔进英隽,退不任职,以彊本朝。夫本彊则精神折冲,本弱则招殃致凶,为邪谋所陵。闻往者淮南工作谋之时,其所难者,独有汲黯,以为公孙弘等不足言也。弘,汉之名相,于今亡比,而尚见轻,何况亡弘之属乎。故曰朝廷亡人,则为贼乱所轻,其道自然也。天下未闻陛下奇策固守之臣也。语曰,何以知朝廷之衰。人人自贤,不务于通人,故世陵夷。马不伏历,不可以趋道;士不素养,不可以重国。《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非虚言也。陛下秉四海之众,曾亡柱干之固守闻于四境,殆开之不广,取之不明,劝之不笃。《传》曰:土之美者善养禾,君之明者善养士。中人皆可使为君子。诏书进贤良,赦小过,无求备,以博聚英隽。如近世贡禹,以言事忠切蒙尊荣,当此之时,士厉身立名者多。禹死之后,日日以衰。及京兆尹王章坐言事诛灭,智者结舌,邪伪并兴,外戚颛命,君臣隔塞,至绝继嗣,女宫作乱。此行事之败,诚可畏而悲也。本在积任母后之家,非一日之渐,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追也。先帝大圣,深见天意昭然,使陛下奉承天统,欲矫正之也。宜少抑外亲,选练左右,举有德行道术通明之士充备天官,然后可以辅圣德,保帝位,承大宗。下至郎吏从官,行能亡以异,又不通一艺,及博士无文雅者,宜皆使就南亩,以视天下,明朝廷皆贤材君子,于以重朝尊君,灭凶致安,此其本也。臣自知所言害身,不辟死亡之诛,唯财留神,反覆愚臣之言。是时哀帝初立,成帝外家王氏未甚抑黜,而帝外家丁、傅新贵,祖母傅太后尤骄恣,欲称尊号。丞相孔光、大司空师丹执政谏争,久之,上不得已,遂免光、丹而尊傅太后。语在丹传。上虽不从寻言,然采其语,每有非常,辄问寻。寻对屡中,迁黄门侍郎。以寻言且有水灾,故拜寻为骑都尉,使护河堤。按《师丹传》:丹为大司空,上书言:古者谅闇不言,听于冢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𣊻无渐。臣纵不能明陈大义,复曾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增益陛下之过。閒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阳溷浊之应也。
[book_title]第二卷
第二卷目录
庶徵总部汇考二
后汉〈光武帝建武一则 中元一则 明帝永平三则 章帝元和一则 章和一则 安帝永初一则 顺帝阳嘉一则 永和一则 灵帝建宁一则 熹平一则 光和一则〉
吴〈大帝赤乌一则〉
晋〈武帝太康一则 元帝太兴一则 哀帝隆和一则〉
宋〈文帝元嘉二则〉
南齐〈武帝永明二则〉
梁〈武帝普通一则〉
北魏〈太祖天兴一则 世祖太延一则 高宗兴安一则 世宗延昌一则 肃宗正光一则〉
北周〈孝闵帝一则 武帝保定一则 静帝大象一则〉
隋〈总一则〉
庶徵典第二卷
庶徵总部汇考二
后汉
光武帝建武六年,以往岁灾荒,诏给禀抚循。
按《后汉书·光武帝本纪》:建武六年春正月辛酉,诏曰:往岁水旱蝗虫为灾,谷价腾跃,人用困乏。朕惟百姓无以自赡,恻然悯之。其命郡国有谷者,给禀高年、鳏、寡、孤、独及笃癃、无家属贫不能自存者,如律。二千石勉加抚循,无令失职。
中元元年,群臣以诸瑞并至,请付太史撰集。帝不纳。按《后汉书·光武帝本纪》:中元元年夏,京师醴泉涌出,饮之者固疾皆愈,惟眇、蹇者不瘳。又有赤草生于水
崖。郡国频上甘露。群臣奏言:地祗灵应而朱草萌生。孝宣帝每有嘉瑞,辄以改元,神爵、五凤、甘露、黄龙,列为年纪,盖以感致神祇,表彰德信。是以化致升平,称为中兴。今天下清宁,灵物仍降。陛下情存损挹,推而不居,岂可使祥符显庆,没而无闻。宜令太史撰集,以传来世。帝不纳。自谦无德,每郡国所上,辄抑而不当,故史官罕得记焉。
明帝永平三年,以连有灾异,诏求直言。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永平三年秋八月,诏曰:朕奉承祖业,无有善政。日月薄蚀,彗孛见天,水旱不节,稼穑不成,人无宿储,下生愁垫。虽夙夜勤思,而智能不逮。昔楚庄无灾,以致戒惧;鲁哀祸大,天不降谴。今之动变,傥尚可救。有司勉思厥职,以匡无德。古者卿士献诗,百工箴谏。其言事者,靡有所讳。按《钟离意传》:永平三年,会连有变异,意上疏曰:伏惟陛下躬行孝道,修明经术,郊祀天地,畏敬鬼神,忧恤黎元,劳心不怠。而天气未和,日月不明,水泉涌溢,寒暑违节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理职,而以苛刻为俗。吏杀良人,继踵不绝。百官无相亲之心,吏人无雍雍之志。至于骨肉相残,毒害弥深,感逆和气,以致天灾。百姓可以德胜,难以力服。先王要道,民用和睦,故能致天下和平,灾害不生,祸乱不作。鹿鸣之诗必言宴乐者,以人神之心洽,然后天气和也。愿陛下垂圣德,揆万机,诏有司,慎人命,缓刑罚,顺时气,以调阴阳,垂之无极。帝虽不能用,然知其至诚。亦以此故不得久留,出为鲁相。永平十一年,众瑞并见。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十一年,巢湖出黄金,庐江太守以献。时麒麟、白雉、醴泉、嘉禾,所在出焉。
永平十七年,以诸瑞并见,告庙。加恩天下。
按《后汉书·明帝本纪》:十七年,甘露仍降,树枝内附,芝草生殿前,神雀五色翔集京师。夏五月戊子,公卿百官以祥物显应,乃并集朝堂,奉觞上寿。制曰:天生神物,以应王者。朕以虚薄,何以享斯。唯高祖、光武圣德所被,不敢有辞。其敬举觞,太常择吉日策告宗庙。其赐天下男子爵,人二级,三老、孝悌、力田人三级,流人无名数欲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贫不能自存者粟,人三斛;郎、从官视事十岁以上者,帛十匹。中二千石、二千石下至黄绶,贬秩奉赎,在去年以来皆还赎。
章帝元和二年,以龙、凤并见,加恩宇内。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元和二年夏五月戊申,诏曰:乃者凤皇、黄龙、鸶鸟比集七郡,或一郡再见,及白乌、神雀、甘露屡臻。祖宗旧事,或班恩施。其赐天下吏爵,人三级;高年、鳏、寡、孤、独帛,人一匹。经曰:无侮鳏寡,惠此茕独。加赐河南女子百户牛酒,令天下大酺五日。赐公卿以下钱帛各有差;及洛阳人当酺者布,户一匹,城外三户共一匹。赐博士员弟子见在太学者布,人三匹。令郡国上明经者,口十万以上五人,不满十万三人。九月壬辰,诏:凤皇、黄龙所见亭部无出二年租赋。加赐男子爵,人二级;先见者帛二十匹,近者三匹,太守三十匹,令、长十五匹,丞、尉半之。诗云:虽无德与汝,式歌且舞。它如赐爵故事。
章和元年,以祥瑞改元。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章和元年秋七月壬戌,诏曰:朕闻明君之德,启迪鸿化,缉熙康乂,光照六幽,讫惟人面,靡不率俾,仁风翔于海表,威霆行乎鬼区。然后敬恭明祀,膺五福之庆,获来仪之贶。朕以不德,受祖宗弘烈。乃者凤皇仍集,麒麟并臻,甘露宵降,嘉谷滋生,芝草之类,岁月不绝。朕夙夜祇畏上天,无以彰于先功。今改元和四年为章和元年。秋,令是月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其赐高年二人共布帛各一匹,以为醴酪。死罪囚犯法在丙子赦前而后捕系者,皆减死,勿笞,诣金城戍。
安帝永初二年,以灾异诏求明习阴阳者以闻。
按《后汉书·安帝本纪》:永初二年秋七月戊辰,诏曰:昔在帝王,承天理民,莫不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业,而阴阳差越,变异并见,万民饥流,羌貊叛戾。夙夜克己,忧心京京。间令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远求博选,开不讳之路,冀得至谋,以鉴不逮,而所对皆循尚浮言,无卓尔异闻。其百寮及郡国吏人,有道术明习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长吏明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获嘉谋,以承天诫。
顺帝阳嘉二年,以灾异屡见,诏公卿言事,靡讳。
按《后汉书·顺帝本纪》:阳嘉二年夏五月庚子,诏曰:朕以不德,统奉鸿业,无以奉顺乾坤,协序阴阳,灾眚屡见,咎徵仍臻。地动之异,发自京师,矜矜祇畏,不知所裁。群公卿士将何以匡辅不逮,奉答戒异。异不空设,必有所应,其各悉心直言厥咎,靡有所讳。按《郎顗传》:顺帝时,灾异屡见,阳嘉二年正月,公车徵,顗乃诣阙拜章曰:臣闻天垂妖象,地见灾符,所以谴告人主,责躬修德,使正玑平衡,流化兴政也。易内传曰:凡灾异所生,各以其政。变之则除,消之亦除。伏惟陛下躬日昃之听,温三省之勤,思过念咎,务消祗悔。方今时俗奢佚,浅恩薄义。夫救奢必于俭约,拯薄无若敦厚,安上理人,莫善于礼。修礼遵约,盖惟上兴,革文变薄,事不在下。故周南之德,关雎政本。本立道生,风行草从,澄其源者流清,溷其本者末浊。天地之道,其犹鼓籥,以虚为德,自近及远者也。
永和元年,以灾异诏上封事。
按《后汉书·顺帝本纪》:永和元年春正月乙卯,诏曰:朕秉政不明,灾眚屡臻。典籍所忌,震食为重。今日变方远,地摇京师,咎徵不虚,必有所应。群公百僚其各上封事,指陈得失,靡有所讳。按《周举传》:举迁司隶校尉。永和元年,灾异数见,省内恶之,诏召公、卿、中二千石、尚书诣显亲殿,问曰:言事者多云,昔周公摄天子事,及薨,成王欲以公礼葬之,天为动变。及更葬以天子之礼,即有反风之应。北乡侯亲为天子而葬以王礼,故数有灾异,宜加尊谥,列于昭穆。群臣议者多谓宜如诏旨,举独对曰:昔周公有请命之应,隆太平之功,故皇天动威,以章圣德。北乡侯本非正统,奸臣所立,立不踰岁,年号未改,皇天不祐,大命夭昏。春秋王子猛不称崩,鲁子野不书葬。今北乡侯无它功德,以王礼葬之,于事已崇,不宜称谥。灾眚之来,弗由此也。于是司徒黄尚、太常桓焉等七十人同举议,帝从之。
灵帝建宁二年,以灾异诏公卿各上封事。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建宁二年夏四月癸巳,大风雨雹,诏公卿以下各上封事。按《张奂传》:建宁元年,奂迁少府,又拜大司农。明年夏,青蛇见于御坐轩前,又大风雨雹,霹雳拔树,诏使百僚各言灾应。奂上疏曰:臣闻风为号令,动物通气。木生于火,相须乃明。蛇能屈申,配龙腾蛰。顺至为休徵,逆来为殃咎。阴气专用,则凝精为雹。故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或志宁社稷,或方直不回,前以谗胜,并伏诛戮,海内默默,人怀震愤。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今武、蕃忠贞,未被明宥,妖眚之来,皆为此也。宜急为改葬,徙还家属。其从坐禁锢,一切蠲除。又皇太后虽居南宫,而恩礼不接,朝臣莫言,远近失望。宜思大义顾复之报。天子深纳奂言,以问诸黄门常侍,左右皆恶之,帝不得自从,转奂太常。按《谢弼传》:弼字辅宣,东郡武阳人也。中直方正,为乡邑所宗师。建宁二年,诏举有道之士,弼与东海陈敦、元菟公孙度俱对策,皆除郎中。时青蛇见前殿,大风拔木,诏公卿以下陈得失。弼上封事曰:臣闻和气应于有德,妖异生乎失政。上天告谴,则王者思其愆;政道或亏,则奸臣当其罚。夫蛇者,阴气所生;鳞者,甲兵之符也。鸿范传曰:厥极弱,时则有蛇龙之孽。又荧惑守亢,裴回不去,法有近臣谋乱,发于左右。不知陛下所与从容帷幄之内,亲信者为谁。宜急斥黜,以消天戒。臣又闻惟虺惟蛇,女子之祥。伏惟皇太后定策宫闼,援立圣明,书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窦氏之诛,岂宜咎延太后。幽隔空宫,愁感天心,如有雾露之疾,陛下当何面目以见天下。昔周襄王不能敬事其母,戎狄遂至交侵。孝和皇帝不绝窦氏之恩,前世以为美谈。礼为人后者为之子,今以桓帝为父,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哉。援神契曰:天子行孝,四夷和平。方今边境日蹙,兵革蜂起,自非孝道,何以济之。愿陛下仰慕有虞蒸蒸之化,俯思凯风慰母之念。臣又闻爵赏之设必酬庸勋,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今功臣久外,未蒙爵秩;阿母宠私,乃享大封,大风雨雹亦由于兹。又故太傅陈蕃辅相陛下,勤身王室,夙夜匪懈,而见陷群邪。一旦诛灭,其为酷滥,骇动天下门生,故吏并离徙,锢蕃身已往。人百何赎。宜还其家属,解除禁网,夫台宰重器,国命所继,今之四公,惟司空刘宠断断首善馀皆素餐,致寇之人,必有折足覆餗之凶,可因灾异,并加罢黜。徵故司空王畅、长乐少府李膺,并居政事。庶灾变可消,国祚惟永。臣山薮顽闇,未达国典,策曰:无有所隐,敢不尽愚,用忘讳忌。伏惟陛下,裁其诛罚。左右恶其言,出为广陵府丞,去官归家。
熹平六年,以灾异频见。蔡邕奏七事,诏纳之。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熹平六年春二月,南宫平城门及武库东垣屋自坏,夏四月大旱,七州蝗,冬十月癸丑朔日有蚀之,京师地震。按《蔡邕传》:初,帝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本颇以经学相招,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趣埶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憙陈方俗闾里小事,帝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又市贾小民,为宣陵孝子者,复数十人,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时频有雷霆疾风,伤树拔木,地震、陨雹、蝗虫之害。又鲜卑犯境,役赋及民。六年七月,制书引咎,诰群臣各陈政要所当施行。邕上封事曰:臣伏读圣旨,虽周成遇风,讯诸执事,宣王遭旱,密勿祇畏,无以或加。臣闻天降灾异,缘象而至。辟历数发,殆刑诛繁多之所生也。风者天之号令,所以教人也。夫昭事上帝,则自怀多福;宗庙致敬,则鬼神以著。国之大事,实先祀典,天子圣躬所当恭事。臣自在宰府,及备朱衣,迎气五郊,而车驾稀出,四时至敬,屡委有司,虽有解除,犹为疏废。故皇天不悦,显此诸异。鸿范传曰:政悖德隐,厥风发屋折木。坤为地道,易称安贞。阴气愤盛,则当静反动,法为下叛。夫权不在上,则雹伤物;政有苛暴,则虎狼食人;贪利伤民,则蝗虫损稼。去六月二十八日,太白与月相迫,兵事恶之,鲜卑犯塞,所从来远,今之出师,未见其利。上违天文,下逆人事。诚当博览众议,从其安者。臣不胜愤懑,谨条宜所施行七事表左:一事:明堂月令,天子以四立及季夏之节,迎五帝于郊,所以导致神气,祈福丰年。清庙祭祀,追往孝敬,养老辟雍,示人礼化,皆帝者之大业,祖宗所祗奉也。而有司数以蕃国疏丧,宫内产生,及吏卒小污,屡生忌故。窃见南郊斋戒,未尝有废,至于它祀,辄兴异议。岂南郊卑而它祀尊哉。孝元皇帝策书曰:礼之至敬,莫重于祭,所以竭心亲奉,以致肃祗者也。又元和故事,复申先典。前后制书,推心恳恻。而近者以来,更任太史。忘礼敬之,大任禁忌之书,拘信小故,以亏大典。礼,妻妾产者,斋则不入侧室之门,无废祭之文也。所谓宫中有卒,三月不祭者,谓士庶人数堵之室,共处其中耳,岂谓皇居之旷,臣妾之众哉。自今齐制宜如故典,庶答风霆灾妖之异。二事:臣闻国之将兴,至言数闻,内知己政,外见民情。是故先帝虽有圣明之姿,而犹广求得失。又因灾异,援引幽隐,重贤良、方正、敦朴、有道之选,危言极谏,不绝于朝。陛下亲政以来,频年灾异,而未闻特举博选之旨。诚当思省述修旧事,使抱忠之臣展其狂直,以解易传政悖德隐之言。三事:夫求贤之道,未必一涂,或以德显,或以言扬。顷者,立朝之士,曾不以忠信见赏,恒被谤讪之诛,遂使群下结口,莫图正辞。郎中张文,前独尽狂言,圣听纳受,以责三司。臣子旷然,众庶解悦。臣愚以为宜擢文右职,以劝忠謇,宣声海内,博开政路。四事:夫司隶校尉、诸州刺史,所以督察奸枉,分别白黑也。伏见幽州刺史杨憙、益州刺史庞芝、凉州刺史刘虔,各有奉公疾奸之心,憙等所纠,其效尤多。馀皆枉挠,不能称职。或有抱罪怀瑕,与下同疾,纲网弛纵,莫相举察,公府台阁亦复默然。五年制书,议遣八使,又令三公谣言奏事。是时奉公者欣然得志,邪枉者忧悸失色。未详斯议,所因寝息。昔刘向奏曰:夫执狐疑之计者,开群枉之门;养不断之虑者,来谗邪之口。今始闻善政,旋复变易,足令海内测度朝政。宜追定八使,纠举非法,更选忠清,平章赏罚。三公岁尽,差其殿最,使吏知奉公之福,营私之祸,则众灾之原庶可塞矣。五事:臣闻古者取士,必使诸侯岁贡。孝武之世,郡举孝廉,又有贤良、文学之选。于是名臣辈出,文武并兴。汉之得人,数路而已。夫书画辞赋,才之小者,匡国理政,未有其能。陛下即位之初,先涉经术,听政馀日,观省篇章,聊以游意,当代博奕,非以教化取士之本。而诸生竞利,作者鼎沸。其高者颇引经训风喻之言;下则连偶俗语,有类俳优;或窃成文,虚冒名氏。臣每受诏于盛化门,差次录第,其未及者,亦复随辈皆见拜擢。既加之恩,难复收改,但守奉禄,于义已弘,不可复使理人及仕州郡。昔孝宣会诸儒于石渠,章帝集学士于白虎,通经释义,其事优大,文武之道,所宜从之。若乃小能小善,虽有可观,孔子以为致远则泥,君子故当志其大者。六事:墨绶长吏,职典理人,皆当以惠利为绩,日月为劳。褒责之科,所宜分明。而今在任无复能省,及其还者,多召拜议郎、郎中。若器用优美,不宜处之冗散。如有衅故,自当极其刑诛。岂有伏罪惧考,反求迁转,更相放效,臧否无章。先帝旧典,未尝有此。可皆断绝,以覈真伪。七事:伏见前一切以宣陵孝子者为太子舍人。臣闻孝文皇帝制丧服三十六日,虽继体之君,父子至亲,公卿列臣,受恩之重,皆屈情从制,不敢踰越。今虚伪小人,本非骨肉,既无幸私之恩,又无禄仕之实,恻隐思慕,情何缘生。而群聚山陵,假名称孝,行不隐心,义无所依,至有奸轨之人,通容其中。恒思皇后祖载之时,东郡有盗人妻者亡在孝中,本县追捕,乃伏其辜。虚伪杂秽,难得胜言。又前至得拜,后辈被遗;或经年陵次,以暂归见漏;或以人自代,亦蒙宠荣。争讼怨恨,凶凶道路。太子官属,宜搜选令德,岂有但取丘墓凶丑之人。其为不祥,莫与大焉。宜遣归田里,以明诈伪。书奏,帝乃亲迎气北郊,及行辟雍之礼。又诏宣陵孝子为舍人者,悉改为丞尉焉。
光和元年,以灾异频见,诏光禄大夫杨赐、议郎蔡邕等言事。书奏邕徙朔方,赐免咎。
按《后汉书·灵帝本纪》:光和元年春二月辛亥朔,日有蚀之;己未,地震;夏四月丙辰,地震,侍中寺雌鸡化为雄;五月壬午,有白衣人入德阳殿门,亡去不获;六月丁丑,有黑气堕所御温德殿庭中;秋七月壬子,青虹见御坐玉堂后殿庭中;八月,有星孛于天市;冬十月丙子晦,日有食之。
按《蔡中郎集》:光和元年七月十日,诏书尺一,召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华、蔡邕、太史令单飏诣金商门,引入崇德殿署门内,南辟帷中为都座。漏未尽三刻,中常侍育阳侯曹节、冠军侯王甫从东省出,就都座。东面十门;刘宠、庞训北面;赐南面日磾、华、邕、飏西面,受诏书各一通尺,一木板。草书两常侍又谕旨朝廷以灾异忧惧特旨密问政事所变,改施行务令分明,赐等称臣,再拜受诏。书起就坐,五人各一处,给财用笔砚为对。臣邕言今月十日诏召金商门问臣邕灾异之意,臣学识浅薄,心虑愚暗,不足以答圣问,情衷变易,怔营怖悸,谨列状上,臣邕顿首顿首。诏问:去月二十九日有黑气堕温德殿东庭中,黑如车盖,降气奋势,五色有头,长十馀丈,形状似龙、似虹蜺。对:虹著于天而降施于庭,以臣所闻则所谓天投蜺者也。不见尾足者不得称龙,易曰蜺之比无德以色亲也。潜潭巴曰:虹出后,妃阴胁主。又曰:五色蜺迭至照于宫殿,有兵革之事。演孔图曰:蜺者,斗之精气失度投蜺见态主惑于毁誉。合诚图曰:天子外苦兵威内奋臣无忠政变不虚,生占不虚,言意者陛下关机之内,衽席之上,独有以色见进,陵尊踰制以招变象。若群臣有所毁誉,圣意低回未知谁是。兵戎不息,威权浸移,忠言不闻,则虹蜺所生也。抑内宠,任忠贤,决毁誉,分直邪,各得其所。严守卫,整武备,威权之机不以假人,则其救也。易传曰:阳感天不旋。日书曰:惟辟作威,惟辟作福,臣或为之,谓之凶害。是以明主尤务焉。诏问曰:正月三日有白衣入德阳殿门,辞称伯夏教我上殿,与中黄门桓贤晤言相往来,不得入。遂亡去,不知姓名,臣闻凡人为怪皆皇极道失下或谋上,故其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则有下谋上之病。孝成绥和二年八月,男子王褒衣小冠,带剑入北司马殿东门。上殿入室,解帷组佩之招前殿署王业等曰:天帝命我居此业,收缚考问褒,故公车卒病,狂不自知,入宫乃下狱死。是时王莽为司马,遂为篡乱,亦卒诛。臣窃思之与绥和时相似而有异。被服既不同,来入云龙门而称伯夏教入殿里,与桓贤言。伯夏即故大将军梁商,商子冀不疑等皆以罪受戮,残馀非天所祐。以往况今将狂狡之人,为王氏之祸,未至殿省而觉亡,不久伏诛。夫诚仰见上帝之厚德也。潜潭巴曰:有人走入宫,不知其名,大水为戒,天子惊。群阴太隆,群下并凑,强盛也。建大中之道,举贤良而宠禄之,则其救也。经曰: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诏问曰:南宫侍中寺闻雌鸡欲化为雄,尾身毛已似雄,头尚未变。臣闻凡鸡为怪,皆貌之失也。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时即有鸡祸。孝宣黄龙元年未央宫辂轸中雌鸡化为雄,不鸣无距,是时,元帝初即位,将立妃王氏为后,至初元元年丞相史家雌鸡化为雄,距而鸣。是岁,封后父禁为平阳侯,而后正位,王氏之宠始盛。哀帝晏驾后,摄政王莽以后兄子为大司马,由是为乱。昔武王伐纣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易传曰:妇人专政,国不静。牝鸡雄鸣,主不荣。夫牝鸡但雄鸣,尚有索家不荣之名。况乃阴阳易体,名实变改,此诚大异。臣窃以意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今鸡身已变,未至于头而圣主知之。访问其故,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诚无所及,头冠或成,即为患灾。敬慎威仪动作之容,断娶御改兴政之原,则其救也。夫以匹夫颜氏之子有过,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诏问曰:即祚以来,灾眚屡见,频岁月蚀地动,风雨不时,疾疠流行,迅风折树,河洛盛溢。臣闻阳胜则震,阴胜则蚀,思乱则风,貌失则雨,视闇则疾疠流行,简宗庙则水不润下而河流满溢。明君正,上下抑,阴尊阳修,五事于圣。躬致精虑于供御,则其救也。诏问星辰错谬,臣窃见荧惑变色入太微,西门太白正昼而见,臣闻荧惑示变,主当精明其德,而有休庆之色。太白当昼而见,是阴阳争明,强国弱,弱国强,皆有失政又失道而见,是为嬴长侯王不荣。荧惑主礼太白,主兵。谨礼事治兵政审,察中外之言,申明守禦之令,以杜渐防萌,则其救也。昔宋景公小国诸侯,三有德言而荧惑为之退舍。诏问,蝗虫冬出。臣闻易传曰:大作不时,天降灾厥咎,蝗虫来。河图秘徵篇曰:帝贪则政暴,吏酷则诛深而蝗虫出。息不急之作,省役贼之费,进清仁,黜贪虐,介损求安,屈省别藏以赡国用,则其救也。易曰:得臣无家言。有天下者何私家之有。诏问平城门及武库屋各损坏,臣愚以为平城门向阳之门,郊祀法驾所从,出门之尊者也。武库禁兵所藏,国家之本,兵也。变此二处,异于凡屋。易传曰:小人在位,上下咸悖其妖。城门内崩,潜潭巴曰:出宫瓦自隳,诸侯强凌主。易传曰:一柱泥故法弃其咎,宫室倾圮,小人在显位者,黜之以尊上。整下去暴,悖之愆抑,诸侯强凌主之渐。率由旧章以变柱泥弃法之咎,则其救也。洪范传曰:六沴作见,若时共禦,帝用不羞,神则不怒,五福乃降,用彰于下。诏问:朝廷焦心闻灾恐惧,每访群公卿士皆各括囊迷国,莫肯建忠规阙,以邕博学深奥退食在公。故特密问,宜披演所怀,指陈政要所先后,勿有依违顾忌,以经术分别皂囊封上,勿漏所闻。臣邕伏惟陛下圣德允明,深悼变异,德音恳诚,褒臣博学深奥,特垂访及,非臣蝼蚁愚怯所能堪副。亦臣输写肝胆出命之秋,岂可顾患避害,复使陛下不闻至戒哉。臣邕顿首死罪,伏思诸异各应,皆亡国之怪也。天于大汉,殷勤不已,故屡出妖变,以当责让,因以感觉则危可为安凶可作吉。假使大运已移,岂有谴告哉。春秋鲁定哀公之时,周德巳绝,故数十年无有日蚀,此人为天所弃故也。至于今者,灾眚之发,不于他所,远则门垣,近在署寺,欲使陛下豁然大悟,可谓至切矣。陛下幸问,臣敢不尽情以对。蜺堕鸡化,皆妇人干政之所致也。即祚以来,宫中无他逸宠而乳母赵娆贵重赫赫,生则赀富,侔于帑藏,死则丘墓踰越园陵,两子受封,兄弟典郡,续以永乐门史霍玉依阻城社大为奸祸,盗宠窃权,藏晦惑之罪事必积浸,然后成形。虹蜺集庭,雌鸡变化,岂不谓是。今者道路纷纷,复云有程大人者,察其风声,将为国患,宜高其堤防,明其禁令,深惟赵霍,以为至戒。今圣意勤勤,思明邪正,而闻太尉张颢为玉所进,暗昧已成,非外臣所能审处。如诚有之,近者不治,无以正远。倾邪在官,当有所惩。光禄勋伟璋所在尤贪浊九列之中,岂宜有此牧守数十选代既不尽,由本朝反有异辈,无以示四方。圣意勤勤,欲清流荡浊,扶正黜邪,不得,但以州郡无课而已。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其贵已足,其富已优,当以见灾之。故为陛下先,群臣引退以解。易传所载,小人在位之咎。伏见廷尉郭禧敦重纯厚,国之老成,光禄大夫桥元聪达方直,有山甫之姿,故太尉刘宠忠实守固悃愊刚正,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夫宰相大臣,君之四体委任责成优劣已分春秋之义,以贵治贱,远间亲小加大引在六逆陛阶增则堂高,辅位重则上尊不宜听纳小吏,雕琢大臣也。又尚方工技之作,洪都篇赋之文,宜且消息以示忧惧。诗云:畏天之怒,不敢戏豫。天戒诚不可戏也。宰府孝廉,士之高选,但当察其真伪,以加黜陟。近者每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乃并以书疏小文一介之技超取选举,开请托之门,违明王之典,众心不厌,莫之敢言,臣愿陛下听纳忠言,忍而绝之,侧身踊跃思惟万几以答天望,以导嘉应,圣朝既自约厉以身率人,左右近臣亦宜戮力从化,人自抑损,天道亏满,鬼神福谦,久高不危,常满不溢,群公之福,诸侯凌主之戒,不可不察也。臣邕愚戆,感激忘身,敢触忌讳,手书具对,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臣安敢漏所问。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按《蔡中郎本集例序》、《后汉书本传》之后今因《本传》文义紧承章
奏后故先本集。
〉
按《蔡邕传》:章奏,帝览而叹息,因起更衣,曹节于后窃视之,悉宣语左右,事遂漏露。其为邕所裁黜者,皆侧目思报。初,邕与司徒刘合素不相平,叔父卫尉质又与将作大匠杨球有隙。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璜遂使人飞章言邕、质数以私事请托于合,合不听,邕含隐切,志欲相中。于是诏下尚书,召邕结状。邕上书自陈曰:臣被召,问以大鸿胪刘合前为济阴太守,臣属吏张宛长休百日,合为司隶,又托河内郡吏李奇为州书佐,及营护故河南尹羊陟、侍御史胡母班,合不为用致怨之状。臣征营怖悸,肝胆涂地,不知死命所在。窃自寻案,实属宛、奇,不及陟、班。凡休暇小吏,非结恨之本。与陟姻家,岂敢申助私党。如臣父子欲相伤陷,当明言台阁,具陈恨状所缘。内无寸事,而谤书外发,宜以臣对与合参验。臣得以学问特蒙褒异,执事秘馆,操管御前,姓名貌状,微简圣心。今年七月,召诣金商门,问以灾异,赍诏申旨,诱臣使言。臣实愚戆,唯识忠荩,出命忘躯,不顾后害,遂讥刺公卿,内及宠臣。实欲以上对圣问,救消灾异,规为陛下建康宁之讦。陛下不念忠臣直言,宜加掩蔽,诽谤卒至,便用疑怪。尽心之吏,岂得容哉。诏书每下,百官各上封事,欲以改政思谴,除凶致吉,而言者不蒙延纳之福,旋被陷破之祸。今皆杜口结舌。以臣为戒,谁敢为陛下尽忠孝乎。臣季父质,连见拔擢,位在上列。臣被蒙恩渥,数见访逮。言事者因此欲陷臣父子,破臣门户,非复发纠奸伏,补益国家者也。臣年四十有六,孤特一身,得托名忠臣,死有馀荣,恐陛下于此不复闻至言矣。臣之愚冗,职当咎患,但前者所对,质不及闻,而衰老白首,横见引逮,随臣摧没,并入坑埳,诚冤诚痛。臣一入牢狱,当为楚毒所迫,趣以饮章,辞情何缘复闻。死期垂至,冒昧自陈。愿身当辜戮,丐质不并坐,则身死之日,更生之年也。唯陛下加餐,为百姓自爱。于是下邕、质于洛阳狱,劾以雠怨奉公,议害大臣,大不敬,弃市。事奏,中常侍吕强悯邕无罪,请之,帝亦更思其章,有诏减死一等,与家属髡钳徙朔方,不得以赦令除。杨球使客追路刺邕,客感其义,皆莫为用。球又赂其部主使加毒害,所赂者反以其情戒邕,故每得免焉。按《杨震传》:震孙赐拜光禄大夫。光和元年,有虹蜺昼降于嘉德殿前,帝恶之,引赐及议郎蔡邕等入金商门崇德署,使中常侍曹节、王甫问以祥异祸福所在。赐仰天而叹,谓节等曰:吾每读张禹传,未尝不愤恚叹息,不能竭忠尽情,极言其要,而反留意少子,乞还女婿。朱游欲得尚方斩马剑以理之,固其宜也。吾以微薄之学,充先师之末,累世见宠,无以报国。猥当大问,死而后已。乃书对曰:臣闻之经传,或得神以昌,或得神以亡。国家休明,则鋻其德;邪辟昏乱,则视其祸。今殿前之气,应为虹蜺,皆妖邪所生,不正之象,诗人所谓螮蝀者也。于中孚经曰:蜺之比,无德以色亲。方今内多嬖倖,外任小臣,上下并怨,諠哗盈路,是以灾异屡见,前后丁宁。今复投蜺,可谓孰矣。案春秋谶曰: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乱。加四百之期,亦复垂及。昔虹贯牛山,管仲谏桓公无近妃宫。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今妾媵嬖人阉尹之徒,共专国朝,欺罔日月。又鸿都门下,招会群小,造作赋说,以虫篆小技见宠于时,如欢兜、共工更相荐说,旬月之间,并各拔擢,乐松处常伯,任芝居纳言。郤俭、梁鹄俱以便辟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令搢绅之徒委伏畎亩,口诵尧舜之言,身蹈绝俗之行,弃捐沟壑,不见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处,从小人之邪意,顺无知之私欲,不念板、荡之作,虺蜴之诫。殆哉之危,莫过于今。幸赖皇天垂象谴告。周书曰:天子见怪则修德,诸侯见怪则修政,卿大夫见怪则修职,士庶人见怪则修身。唯陛下慎经典之诫,图变复之道,斥远佞巧之臣,速徵鹤鸣之士,内亲张仲,外任山甫,断绝尺一,抑止槃游,留思庶政,无敢怠遑。冀上天还威,众变可弭。老臣过受师傅之任,数蒙宠异之恩,岂敢爱惜垂没之年,而不尽其慺慺之心哉。书奏,甚忤曹节等。蔡邕坐直对抵罪,徙朔方。赐以师傅之恩,故得免咎。
吴
大帝赤乌十一年,以黄龙见,白虎仁,下诏勉修所职。按《三国志·孙权传》:赤乌十一年夏四月,云阳言黄龙见。五月,鄱阳言白虎仁。诏曰:古者圣王积行累善,修
身行道,以有天下,故符瑞应之,所以表德也。朕以不明,何以臻兹。《书》云:虽休勿休,公卿百司,其勉修所职,以匡不逮。
晋
武帝太康七年,以灾异诏求直言。
按《晋书·武帝本纪》:太康七年春正月甲寅朔,日有蚀之。乙卯,诏曰:比年灾异屡发,日蚀三朝,地震山崩。邦之不臧,实在朕躬。公卿大臣各上封事,极言其故,勿有所讳。
按《八王故事》:太康七年正旦,日蚀。诏公卿大臣各上封事,咎其安在,汝南王亮与司徒魏舒司空卫瓘上言:三司之任,天地人也。乾道不普,故水旱为灾,人伦失序,故奸宄不禁,乃者荆州之城妖灾仍兴,任城国都水流变赤延三朝之始,日有蚀之。孟阳节过,坚冰未消。臣等琐才听优高位,可谓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宜就显戮,以答天意。谨免官徒跣上所假章绶。诏曰:阴阳失序,朕刑政失中所致也。其使冠履勿复道。
元帝大兴元年,以雷震暴雨,诏上封事。
按《晋书·元帝本纪》:大兴元年十一月庚申,诏曰:朕以寡德,纂承洪绪,上不能调和阴阳,下不能济育群生,灾异屡兴,咎徵仍见。壬子、乙卯,雷震暴雨,盖天灾谴戒,所以彰朕之不德也。群公卿士,其各上封事,具陈得失,无有所讳,将亲览焉。
哀帝隆和元年,诏以灾异,亲行祈禳,不果。
按《晋书·哀帝本纪》:隆和元年,诏曰:元象失度,亢旱为患。岂政事未洽,将有板筑、渭滨之士邪。其搜扬隐滞,蠲除苛碎,详议法令,咸从损要。按《孔严传》:隆和元年,诏曰:天文失度,太史虽有祈禳之事,犹衅眚屡彰。今欲依鸿祀之制,于太极殿前庭亲执虔肃。严谏曰:鸿祀虽出尚书大传,先儒所不究,历代莫之兴,承天接神,岂可以疑殆行事乎。天道无亲,唯德是辅,陛下祇顺恭敬,留心兆庶,可以消灾复异。皆已蹈而行之,德合神明,丘祷久矣,岂须屈万乘之尊,脩杂祀之事。君举必书,可不慎欤。帝嘉之而止。
宋
文帝元嘉三年,旱蝗疾疫,范泰请赦。不报。
按《宋书·文帝本纪》不载。按《范泰传》:元嘉三年秋,旱蝗,上表曰:陛下昧旦丕显,求民之瘼,明断庶狱,无倦政事,理出群心,泽谣民口,百姓翕然,皆自以为遇其时也。灾变虽小,要有以致之。守宰之失,臣所不能究;上天之谴,臣所不敢诬。有蝗之处,县官多课民捕之,无益于枯苗,有伤于杀害。臣闻桑谷时亡,无假斤斧,楚昭仁爱,不禜自瘳,卓茂去无知之虫,宋均囚有异之虎,蝗生有由,非所宜杀。石不能言,星不自陨,《春秋》之旨,所宜详察。礼,妇人有三从之义,而无自专之道;《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女人被宥,由来上矣。谢晦妇女,犹在上方,始贵后贱,物情之所甚苦,匹妇一室,亦能有所感激。臣于谢氏,不容有情,蒙国重恩,寝处思报,伏度圣心,已当有在。礼春夏教诗,无一而阙也。臣近侍坐,闻立学当在入年。陛下经略粗建,意存民食,入年则农功兴,农功兴则田里辟,入秋治庠序,入冬集远生,二涂并行,事不相害。夫事多以淹稽为戒,不远为患,任臣学官,竟无微绩,徒坠天施,无情自处。臣之区区,不望目睹盛化,窃慕子囊城郢之心,庶免荀偃不瞑之恨。臣比陈愚见,便是都无可采,徒烦天听,愧怍反侧。书奏,上乃原谢晦妇女。时旱灾未已,加以疾疫,泰又上表曰:顷亢旱历时,疾疫未已,方之常灾,实为过差,古以为王泽不流之徵。陛下昧旦临朝,无懈治道,躬自菲薄,劳心民庶,以理而言,不应致此。意以为上天之于贤君,正自殷勤无已。陛下同规禹、汤引百姓之过,言动于心,道敷自远。桑谷生朝而殒,荧惑犯心而退,非唯消灾弭患,乃所以大启圣明;灵雨立降,百姓改瞻,应感之来,有同影响。陛下近当仰推天意,俯察人谋,升平之化,尚存旧典,顾思与不思,行与不行耳。大宋虽揖让受终,未积有虞之道,先帝登遐之日,便是道消之初。至乃嗣主被杀,哲藩婴祸,九服徘徊,有心丧气,佐命托孤之臣,俄为戎首。天下荡荡,王道已沦,自非神英,拨乱反正,则宗社非复宋有。革命之与随时,其义尤大。是以古今异用,循方必壅,大道隐于小成,欲速或未必达。深根固蒂之术,未洽于愚心,是用猖狂妄作而不能缄默者也。臣既顽且鄙,不达治宜,加之以笃疾,重之以惛耄,言或非言而或不能无言,陛下录其一毫之诚,则臣不知厝身之所。
元嘉五年,诏献谠言,以答天谴。
按《宋书·文帝本纪》:五年春正月乙亥,诏曰:朕躬承洪业,临飨四海,风化未弘,治道多昧,求之人事,鉴昧惟忧。加顷阴阳违序,旱疫成患,仰惟灾戒,责深在予。思所以侧身剋念,议狱详刑,上答天谴,下恤民瘼。群后百司,其各献谠言,指陈得失,勿有所讳。
南齐
武帝永明元年,以星纬失序,阴阳愆度。诏赦原赈恤。按《南齐书·武帝本纪》:永明元年三月丙辰,诏曰:朕自丁荼毒,奄便周忌,瞻言负荷,若坠渊壑。而远图尚蔽,
政刑未理,星纬失序,阴阳愆度。思播先泽,兼酬天眚,可申辛亥赦恩五十日,以期讫为始。京师囚系,悉皆原宥。三署军徒,优量降遣。都邑鳏寡尤贫,详加赈恤。永明八年,以灾异赦天下。
按《南齐书·武帝本纪》:八年秋七月癸卯,诏曰:阴阳舛和,纬象愆度,储嗣婴患,淹历旬晷。思仰祗天戒,俯纾民瘼,可大赦天下。
梁
武帝普通二年,诏停贺瑞。
按《梁书·武帝本纪》:普通二年五月丁巳,诏曰:王公卿士,今拜表贺瑞,虽则百辟体国之诚,朕怀良有多愧。若其泽漏川泉,仁被动植,气调玉烛,治致太平,爰降嘉祥,可无惭德;而政道多缺,淳化未凝,何以仰叶辰和,远臻冥贶。此乃更彰寡薄,重增其尤。自今可停贺瑞。
北魏
太祖天兴三年,以灾异诏谕群臣。
按《魏书·太祖本纪》:天兴三年十有二月乙未,诏曰:世俗谓汉高起于布衣而有天下,此未达其故也。夫刘承尧统,旷世继德,有蛇龙之徵,致云彩之应,五纬上聚,天人俱协,明革命之主,大运所钟,不可以非望求也。然狂狡之徒,所以颠蹶而不已者,诚惑于逐鹿之说,而迷于天命也。故有踵覆车之轨,蹈衅逆之踪,毒甚者倾州郡,害微者败邑里,至乃身死名颓,殃及九族,从乱随流,死而不悔,岂不痛哉。春秋之义,大一统之美,吴楚僭号,久加诛绝,君子贱其伪名,比之尘垢。自非继圣载德,天人合会,帝王之业,夫岂虚应。历观古今,不义而求非望者,徒丧其保家之道,而伏刀锯之诛。有国有家者,诚能推废兴之有期,审天命之不易,察徵应之潜授,杜竞逐之邪言,绝奸雄之僭肆,思多福于止足,则几于神智矣。如此则可以保荣禄于天年,流馀庆于后世。夫然,故祸悖无缘而生,兵甲何因而起。凡厥来世,勖哉戒之,可不慎欤。时太史屡奏天文错乱,帝亲览经占,多云改王易政,故数革官号,一欲防塞凶狡,二欲消灾应变。
世祖太延元年,诏以祥瑞并见,赐酺五日,礼答百神。按《魏书·世祖本纪》:太延元年六月甲午,诏曰:顷者寇逆消除,方表渐晏,思崇政化,敷洪治道,是以屡诏有
司,班宣恩惠,绥理百揆。群公卿士,帅尹牧守,或未尽导扬之美,致令阴阳失序,和气不平,去春小旱,东作不茂。忧勤克己,祈请灵祗,上下咸秩。岂朕精诚有感,何报应之速,云雨震洒,流泽沾渥。有鄙妇人持方寸玉印,诣潞县侯孙家,既而亡去,莫知所在。玉色鲜白,光照内映。印有三字,为龙鸟之形,要妙奇巧,不类人迹,文曰旱疫平。推寻其理,盖神灵之报应也。朕用嘉焉。比者已来,祯瑞仍臻:所在甘露流液,降于殿内;嘉瓜合蒂,生于中山;野木连理,殖于魏郡;在先后载诞之乡,白燕集于盛乐旧都,元鸟随之,盖有千数;嘉禾频岁合秀于恒农;白雉、白兔并见于渤海,白雉三只又集于平阳太祖之庙。天降嘉贶,将何德以酬之。所以内省惊震,欣惧交怀。其令天下大酺五日,礼报百神;守宰祭界内名山大川,上答天意,以求福禄。
高宗兴安二年,诏以众瑞兼呈大酺三日降殊死以下罪。
按《魏书·高宗本纪》:兴安二年八月戊戌,诏曰:朕以眇身,纂承大业,惧不能宣慈惠和,宁济方宇,夙夜兢兢,若临渊谷。然即位以来,百姓晏安,风雨顺序,边方无事,众瑞兼呈,不可称数。又于苑内获方寸玉印,其文曰子孙长寿。群公卿士咸曰:休哉。岂朕一人克臻斯应,实由天地祖宗降祐之所致也。思与兆庶共兹嘉庆,其令民大酺三日,诸殊死已下各降罪一等。
世宗延昌三年,诏以山鸣地震,恤瘼宽刑。
按《魏书·世宗本纪》:延昌三年春二月乙未,诏曰:肆州秀容郡敷城县、雁门郡原平县,并自去年四月以来,山鸣地震,于今不已。告谴彰咎,朕甚惧焉;祇畏兢兢,若临渊谷。可恤瘼宽刑,以答灾谪。
肃宗正光四年,以水旱、星变申饬百司,釐恤穷民,旌命善良。
按《魏书·肃宗本纪》:正光四年秋八月戊寅,诏曰:朕以眇闇,沗承鸿绪,因祖宗之基,托王公之上,每鉴寐属虑,思康亿兆。比雨旱愆时,星运舛错,政理阙和,灵祗表异,永寻夕惕,载恧于怀。宜诏百司各勤厥职,诸有鳏寡穷疾冤滞不申者,并加釐恤。若孝子顺孙、廉贞义节、才学超异、独行高时者,具以言上,朕将亲览,加以旌命。
北周
孝闵帝元年,诏恤灾厉。
按《周书·孝闵帝本纪》:元年春正月辛丑,即天王位。戊申诏:灾厉所兴,水旱之处,并宜具闻。
武帝保定二年五月庚午,以山南众瑞并集,大赦天下,百官及军人,普汎二级。
按《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静帝大象元年,以灾异诏求直言。〈按是年宣帝已内襌故称静帝〉按《周书·宣帝本纪》:大象元年十二月戊午,以灾异屡见,帝御路寝,见百官。诏曰:穹昊在上,聪明自下,吉凶
由人,妖不自作。朕以寡德,君临区宇,大道未行,小信非福。始于秋季,及此元冬,幽显殷勤,屡贻深戒。至有金入南斗,水犯轩辕,荧惑干房,又与土合,流星照夜,东南而下。然则南斗主于爵禄,轩辕为于后宫,房曰明堂,布政所也,火土则忧孽之兆,流星乃兵凶之验。岂其官人失序,女谒尚行,政事乖方,忧患将至。何其昭著若斯之甚。上瞻俯察,朕实惧焉。将避正寝,斋居克念,恶衣减膳,去饰撤悬,披不讳之诚,开直言之路。欲使刑不滥及,赏弗踰等,选举以才,宫闱脩德。宜宣诸内外,庶尽弼谐,允叶民心,用销天谴。于是舍仗卫,往天兴宫。百官上表劝复寝膳,许之。
隋
隋制,凡遇灾荒疠疫,天子避殿,撤膳。遣使祭告。按《隋书·礼仪志》:隋制,诸岳崩渎竭,天子素服,避正寝,撤膳三日。遣使祭崩竭之山川,牲用大牢。又按《志》:凡大疫、大荒、大灾则素服缟冠。
[book_title]第三卷
第三卷目录
庶徵总部汇考三
唐〈总一则 高祖武德一则 太宗贞观一则 高宗仪凤一则 元宗开元一则 代宗大历一则 德宗贞元二则 顺宗永贞一则 宪宗元和一则 文宗太和二则 开成一则 懿宗咸通一则〉
后晋〈出帝开运一则〉
后周〈太祖广顺一则〉
宋〈太宗雍熙一则 淳化一则 至道一则 真宗大中祥符二则 天禧一则 仁宗天圣二则 明道一则 庆历一则 神宗熙宁三则 高宗建炎一则 绍兴二则 孝宗隆兴二则 淳熙一则 光宗绍熙一则 宁宗开禧一则 嘉定一则 理宗宝庆一则 端平一则 度宗咸淳一则〉
金〈海陵天德一则 章宗承安一则〉
元〈成宗大德二则 武宗至大一则 仁宗皇庆一则 延祐一则 英宗至治二则 泰定帝泰定四则 致和一则 顺帝至元一则 至正二则〉
庶徵典第三卷
庶徵总部汇考三
唐
唐制,凡遇灾荒,天子遣使至州及蕃国赈抚。日蚀行救护礼,祥瑞大者,特贺;小者,汇奏。
按《唐书·礼乐志》:凡四方之水、旱、蝗,天子遣使者持节至其州,位于庭,使者南面,持节在其东南,长官北面,寮佐、正长、老人在其后,再拜,以授制书。按《百官志》:礼部郎中掌诸祥瑞。凡景星、庆云为大瑞,其名物六十有四;白狼、赤兔为上瑞,其名物三十有八;苍乌、朱雁为中瑞,其名物三十有二;嘉禾、芝草、木连理为下瑞,其名物十四。大瑞,则百官诣阙奉贺;馀瑞,岁终员外郎以闻,有司告庙。
按《通典》:合朔伐鼓,其日合朔,前三刻,郊社令及门仆各服赤帻绛衣,守四门,令巡门监察。鼓吹令平巾帻,裤褶,帅工人以方色执麾旒,分置四门屋下,龙蛇鼓随设于左。东门者立于北塾,南面;南门者立于东塾,西面;西门者立于南塾,北面;北门者立于西塾,〈门侧堂曰塾。麾制各长一丈。旒以方色,各长八尺。〉队正一人著平巾帻、裤褶,执刀。帅卫士五人执五兵于豉外,矛在东,戟在南,斧钺在西,槊在北。郊社令立䂎于社坛四隅,以朱丝绳萦之。太史官一人著赤帻、赤衣,立于社坛北,向日观变。黄麾次之;龙鼓一面,次之在北;弓一张,矢四只,次之。诸鼓工静立候。日有变,史官曰:祥有变。工人齐举麾,龙鼓齐发声如雷。史官称止,工人罢鼓。其日废务,百官守本司。日有变,皇帝素服,避正殿;百官以下皆素服,各于厅事前重行,每等异位,向日立。明复而止。
诸州伐鼓:其日见日有变则废务,所司置鼓于刺史厅事前。刺史及州官九品以上俱素服,立于鼓后,重行,每等异位,向日,刺史先击鼓,执事伐之。明复俱止。
皇帝遣使赈抚诸州水旱虫灾,本司散下其礼,所司随职供办。使者未到之前,所在长官先勒集所部寮佐等及正长、老人。本司先于厅事大门外之右,设使者便次,南向。又于大门外之右设使者位,东向;大门外之左设长官以下及所部位,重行,北向西上。于厅事之庭少北,设使者位,南向。又于使者位之南三丈所,设长官位,北向;其所部寮属则位于长官之后,文东武西,每等异位,重行北面,相对为首;正长老人则位其南,重行,北面西上。使者到,所司迎,引入便次。长官及所部严肃以待,正长老人等并列于大门外之南,重行,北面西上。至时使者以下各服其服,所在长官及所部寮佐亦各服公服。行参军引长官以下出,就门外位立。司功参军引使者就门外位立,特节者立于使者之北,史二人对举制案,列于使者之南,俱少退东向。行参军赞拜,长官及所部在位者再拜。拜讫。行参军引长官等以次先入,立于门内之右,重行西面。司功参军引使者入,幡节前导,持案者从之。使者到庭中位立,持节者于使者东南,西面。行参军引长官以下俱入,就庭中位。立定,持节者脱节衣,持案者以案进使者前,使者取制书,持案者退复位。使者称:有制。行参军赞再拜,长官及诸在位者皆再拜。使者宣制书讫,行参军又赞拜,长官及诸在位者皆再拜。行参军引长官进诣使者前,受制书,退复位讫,功曹参军引使者以下出,复门外位。行参军引长官及诸在位者各出即门外位如初。行参军引使者以下还便次。长官退,其正长老人等任散。
蕃国赈抚同诸州礼。其国王供待及出入即馆享食之属则如常,但略其燕好。
按《唐六典》:秘书四部十一曰:天文灵台郎凡占天文日月薄蚀,五星陵犯,有甘石巫咸三家中外官占瑞祅星气,有诸家杂占。太史令每季录灾祥送中书门下,入起居注岁终总录送史馆。
高祖武德二年,以兵荒未息权断屠酤。
按《唐书·高祖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武德二年闰二月乙卯,诏曰:酒醪之用,表节制于欢娱,刍豢之滋致甘旨于丰衍然而沈湎之辈绝业,忘资惰窳之民骋嗜奔欲,方今烽燧尚警,兵革未宁,年谷不登,市肆腾踊趋末者众,浮冗尚多,肴羞曲糵重增其费。救弊之术要在权宜,关内诸州官民宜断屠酤。
太宗贞观八年,陇右山崩,大蛇见,山东江淮大水。
按《唐书·太宗本纪》:贞观八年七月,陇右山崩,馀不载。按《虞世南传》:贞观八年,进封县公。会陇右山崩,大蛇屡见,山东及江、淮大水,帝忧之,以问世南,对曰:春秋梁山崩,晋侯召伯宗问焉。伯宗曰: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彻乐,出次,祝币以礼焉。梁山,晋所主也,晋侯从之,故得无害。汉文帝元年,齐、楚地二十九山同日崩,水大出,诏郡国无来贡,施惠天下,远近洽穆,亦不为灾。后汉灵帝时,青蛇见御坐。晋惠时,大蛇长三百步,见齐地,经市入庙。蛇宜在草野,而入市,此所以为灾耳。今蛇见山泽,适其所居。又山东淫雨,江、淮大水,恐有冤狱枉系,宜省录累囚,庶几或当天意。帝然之,于是遣使赈饥民,申挺狱讼,多所原赦。
高宗仪凤元年,以风水诸灾诏减匠罢工,虑囚。
按《唐书·高宗本纪》:仪凤元年八月庚子,避正殿,减膳,撤乐,损食粟马,虑囚,诏文武官言事。
按《册府元龟》:上元三年,即仪凤元年八月,青州大风,齐、淄等七州大水。诏停此中,尚梨园等作坊减少,府监杂匠放还,本邑两京及九成宫,土木工作亦罢之。天下囚徒委,诸州长官虑之。
元宗开元十三年九月丙戌,罢奏祥瑞。
按《唐书·元宗本纪》云云。
代宗大历十四年五月,德宗即位。十二月,诏元日朝会不得奏祥瑞事。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德宗本纪》云云。
德宗贞元元年秋七月,以蝗旱,诏节用缓刑,以谨天戒。十二月,诏罢明年贺正。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德宗本纪》:贞元元年秋七月,关中蝗食草木尽,旱甚,灞水将竭,井多无水。甲子,诏:夫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形于上,咎徵之作,必有由然。自顷以来,灾沴仍集,雨泽不降,绵历三时,虫蝗继臻,弥亘千里。菽粟翔贵,稼穑枯瘁,嗷嗷蒸人,聚泣田亩,兴言及此,实切痛伤。遍祈百神,曾不获应,方悟祷祠非救灾之术,言词非谢谴之诚。忧心如焚,深自刻责。得非刑法舛缪,忠良郁湮,暴赋未蠲,劳师靡息。事或无益,而重为烦费;任或非当,而横肆侵蟊。有一于此,足伤和气。本其所以,罪实在予,万姓何辜,重罹饥殍。所宜出次贬食,节用缓刑,侧身增修,以谨天戒。朕自今视朝不御正殿,有司供膳并宜减省,不急之务,一切停罢。
按《册府元龟》:贞元元年十二月丁亥,诏曰:朕以眇身继明列圣,不能纂修先志,以洽升平,驯致寇戎屡兴,兵革上元降警,蝗旱为灾,年不顺成,人方歉食,言念于此实用伤怀,是以齐心别宫,与人祈谷,虽阳和在候,而黔首无聊,称庆于予窃所不敢其来,年正月一日朝贺宜罢。
贞元二年正月,以荒馑停朝贺,诏减尚食、飞龙、厩马及科徵诸色,五月始复常膳。
按《唐书·德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贞元二年正月壬辰朔,以关辅荒馑,停朝贺之礼。丙申诏曰:朕以薄德,托于人上,励精思理,期致雍熙而鉴之不明,百度多缺,伤痍未瘳,而征役荐起,流亡既甚,而赋敛弥繁,人怨上闻,天灾下降,连岁蝗旱,荡无农收,惟兹近郊遭害尤甚,岂非昊穹作沴深警予衷跼蹐忧惭罔知攸措今谷价腾踊,人情震惊,乡闾不居,骨肉相弃,流离殒毙,所不忍闻,公私之间,廪食俱竭,既无赈恤,犹复徵求,财殚力尽,捶楚仍及,弛征则军莫之赡厚,取则人何以堪念兹困穷,痛切心骨,思所以济浩无津涯,补过实,在于增修救患,莫如于息费致咎之本,既繇朕躬谢谴之,诚当自朕始,尚食,每日所进御膳,宜各减一半,应宫内人等每月唯供给粮米一千五百石,其飞龙厩马,从今已后至四月三十日并减半料。京兆尹应科徵诸色名目,一切并停如有能减有均无赒救贫乏者,当授以官秩。五月百寮上表,请复御膳,先以旱蝗寇盗充斥,故从贬省至是从之。
顺宗永贞元年,宪宗即位,诏祥瑞不得上闻。
按《唐书·宪宗本纪》:永贞元年八月庚戌,罢献祥瑞。按《旧唐书·宪宗本纪》:八月庚戌,荆南献龟二,诏曰:朕以寡昧,纂承丕业,永思理本,所宝惟贤。至如嘉禾神芝,奇禽异兽,盖王化之虚美也。所以光武形于诏令,春秋不书祥瑞,朕诚薄德,思及前人。自今以后,所有祥瑞,但令准式申报有司,不得上闻;其奇禽异兽,亦宜停进。
宪宗元和二年,中书奏请大瑞随表奏闻。
按《唐书·宪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宪宗本纪》:元和二年八月,中书奏:先停诸道奏祥瑞。伏以所献祥瑞,皆缘腊飨、告庙、元会奏闻,今后诸大瑞随表闻奏,中瑞、下瑞申有司,其元日奏祥瑞,请依令式。从之。
文宗太和七年正月,以频年水旱、疾疫,诏蠲逋虑囚,停工役,祷山川,各上封事。闰七月,以阴阳失和,诏减御膳工役。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文宗本纪》:太和七年闰七月乙卯朔,诏曰:朕嗣守丕图,覆妪生类,兢业寅畏,上承天休。而阴阳失和,膏泽愆候,害我稼穑,灾于黔黎。有过在予,敢忘咎责。从今避正殿,减供膳,停教坊乐,厩马量减刍粟,百司厨馔亦宜权减。阴阳郁堙,有伤和气,宜出宫女千人。五坊鹰犬量须减放。内外修造事非急务者,并停。
按《册府元龟》:太和七年正月壬子,诏曰:朕承上天之眷佑,荷累圣之丕图,宵旰兢劳,不敢暇逸,思致康乂,八年于今而水旱流行,疾疫作沴,兆庶艰食,札瘥相仍。盖德未动,天诚未感物一类失所有过在予载怀罪己之心深轸纳隍之叹,宜敷惠泽式表忧勤如闻。去年以来,河东关辅亢旱为灾,秋稼不收,人甚穷困,今方春之时,须务农事,若不赈救,恐至流亡,其京兆府河中第九州府宜赐七万石,同华陕虢晋等州各赐十万石,并以常平义仓及折籴斛斗,充无本色以运米折给,为本州府长吏明作等第差官吏对面宣赐,先从贫下起给。京兆府太和六年青苗榷酒钱在百姓腹内并放,免京兆河中同华陜虢晋绛等州府自太和六年秋,税以前诸色逋悬在百姓腹内,悉放免议狱恤刑,前王攸重苟有冤滞,即伤阳和应在城诸司诸使应有囚徒,限七月内处分讫奏。闻河南府八州府敕到准此处分诸色工役,非灼然交切者,勒停。应管内名山大川能致风雨者,委长吏精诚祷请水旱之数。虽云常理,导化失节,亦致咎灾,顾惟寡昧,敢忘刻责常参官及外州府长吏如有规谏者,各上封事,极言得失,俟有规正期于阜安咸启乃诚用致于理无或有隐以忝在公内外官有贪暴残虐,蠹政害人者,台司纪察闻奏朕。为人父母,虔奉丕业,夕惕若厉夙兴匪宁,减膳彻乐,庶答天戒,咨尔长吏,实分予忧,勉加抚绥,用副恻隐,庶切救灾之义,爰申为上之怀,中外臣僚宜体朕意。
太和九年,以仍岁水旱制观察使,纠察宰牧贤否刑政得失以闻。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太和九年三月乙丑制,以仍岁水旱,黎民艰食,其宰牧非才,贪残为害,及承前积弊须有条疏,或冤狱留滞,速宜疏决者并委,观察使纠察详访具状,闻奏用弭天眚。
开成三年,禁诸道言祥瑞。
按《唐书·文宗本纪》不载。按《通鉴纲目》:太和之末,杜悰镇凤翔时有诏沙汰僧尼,会有五色云见于岐山,近法门寺,民间讹言佛骨降祥,以僧尼不安之故,监军欲奏之。悰曰:云物变色,何常之有。未几获白兔,监军又欲奏之。悰曰:野兽未驯,且宜畜之。旬日而毙。监军不悦,画图献之及郑注代悰奏。紫云见,又献白雉。是岁遂有甘露之变,及悰判度支河中,奏驺虞见。百官称贺。上谓悰曰:李训郑注皆因瑞以售其乱,乃知瑞物非国之庆,卿在凤翔不奏,白兔真先觉也。对曰:昔河出图,伏义以画八卦;洛出书,大禹以叙九畴。皆有益于人,故足尚也。至于禽兽、草木之瑞,何时无之。刘聪桀逆,黄龙三见。季龙暴虐,得苍龙、白鹿以驾芝盖。以是观之,瑞岂在德。愿陛下专以百姓富安为国庆自馀,不足取也。上善之,他日,谓宰相曰:时和岁丰,是为上瑞。嘉禾灵芝诚何益于事。宰相因言:春秋记灾异以儆人君,而不书祥瑞,用此故也。遂诏诸道有瑞皆勿以闻,亦勿申牒。所司其祠飨受朝奏,祥瑞皆停。〈按此事据纲目作三年〉
懿宗咸通十年,以旱蝗诏赦罪断屠。
按《唐书·懿宗本纪》不载。按《旧唐书·懿宗本纪》:咸通十年六月戊戌,制曰:动天地者莫若精诚,致和平者莫若修政。朕顾惟庸昧,托于王公之上,于兹十一年矣。祗荷丕搆,寅畏小心,慕唐尧之钦若昊天,遵周王之昭事上帝。念兹夙夜,靡替虔恭,同驭朽之忧勤,思纳隍之轸虑。内戒奢靡,外罢畋游,匪敢期于雍熙,所自得于清净,止望寰区无事,稼穑有年。然而烛理不明,涉道唯浅,气多堙郁,诚未感通。旱暵是虞,虫螟为害,蛮蜒未宾于遐裔,寇盗复蠹于中原。尚驾戎车,益调兵食,俾黎元之重困,每宵旰而忘安。今盛夏骄阳,时雨久旷,忧勤兆庶,旦夕焦劳。内修香火以虔祈,外罄牲玉以精祷。仰俟元贶,必致甘滋。而油云未兴,秋稼阙望,因兹愆亢,轸于诚怀。矧复暴政烦刑,强官酷吏,侵渔蠹耗,陷害孤茕,致有冤抑之人,构灾沴之气。主守长吏,无忘奉公。伐叛兴师,盖非获已,除奸讨逆,必使当辜,苟或陷及平人,自然风雨愆候。凡行营将帅,切在审详,昭示恻悯之心,敬听勤恤之旨。应京城天下诸州府见禁囚徒,除十恶忤逆、官典犯赃、故意杀人、合造毒药、放火持杖、开劫坟墓及关连徐州逆党外,并宜量罪轻重,速令决遣,无久系留。雷雨不同,田畴方瘁,诚宜悯物,以示好生。其京城未降雨间,宜令坊市权断屠宰。昨陕虢中使回,方知旱蝗有损处,诸道长吏,分忧共理,宜各推公,共思济物。内有饥歉,切在慰安,哀此烝人,毋俾艰食。徐方寇孽未殄,师旅有征,凡合诛锄,审分淑慝,无令胁从横死,元恶偷生。宜申告戒之文,使知逆顺之理。于戏。每思禹、汤之罪己,其庶成、康之措刑。孰谓德信未孚,教化犹梗。咨尔多士,俾予一人,既引过在躬,亦渐几于理。布告中外,称朕意焉。
后晋
出帝开运元年,以兵荒诏减省诸费。
按《五代史·晋出帝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开运元年九月,诏曰:朕虔承顾命,获嗣丕基。常惧颠危,不克负荷,宵分日昃,罔敢怠荒,夕惕晨兴,每怀祇畏。但以恩信未著,德教未敷,理道不明,咎徵斯至。向者,频年灾沴,稼穑不登,万姓饥荒,道殣相望,上天垂谴,凉德所招。仍属干戈尚兴,边陲多事。仓廪不足,则辍人之糇食;帑仓不足,则率人之资财;兵士不足,则取人之中丁;战骑不足,则假人之乘马。虽事不获已,而理将若何。访闻差去使臣,殊乖体认,不能敦于勉谕,而乃临以威刑,自有所闻,益深愧悼。旋属守臣叛命,戎虏犯边,致使甲兵不暇休息,军旅有战征之苦,人民有飞挽之劳,疲瘵未苏,科敛尚急,言念于此,寝食何安。得不省过兴怀,侧身罪己,载深减损,思召和平。所宜去无用之资,罢不急之务,弃华取实,惜费省功,一则符先帝慈俭之规,一则慕前王朴素之德。向者,造作军器,破用稍多,但取坚刚,不须华靡;今后作坊制造器械,不得更用金银装饰。比于游畋,素非所好,凡诸服御,尤欲去奢,应天下州府不得以珍宝玩好及鹰犬为贡。在昔圣帝明君,无非恶衣菲食,况予薄德,所合恭行,今后太官常膳,减去多品,衣服帷帐,务去华饰,在禦寒湿而已。峻宇雕墙,昔人攸诫,玉杯象箸,前代所非,今后凡有营缮之处,丹垩雕镂,不得过度,宫闱之内,有非理费用,一切禁止。于戏。继圣承祧,握枢临极,昧于至道,若履春冰。属以天灾流行,国步多梗,因时致惧,引咎推诚,期于将来,庶几有补。更赖王公、将相,贵戚、豪宗,各启乃心,率繇兹道,共臻富庶,以致康宁。凡百臣僚,宜体朕意。
后周
太祖广顺元年,诏诸道祥瑞,不得奏献。
按《五代史·周太祖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周太祖初即位,制曰:帝王之道,德化为先,崇饰虚名,朕所不取,苟致治之未洽,虽多瑞以奚为。今后诸道所有祥瑞,不得辄有奏献。
宋
太宗雍熙 年,诏司天监依经占奏。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玉海》:雍熙中,诏司天监占候依经具吉凶,隐情不言,必劾以罪。
淳化二年,始定诉水旱之制。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燕翼贻谋录》:民间诉水早旧无限制,或秋而诉夏旱,或冬而诉秋旱,往往于收割之后,欺罔官吏无从覈实拒之,则不可听之,则难信。故太宗淳化二年正月丁酉,诏荆湖江淮二浙四川岭南管内州县诉水旱夏以四月三十日,秋以八月三十日为限,自此遂为定制。
至道三年三月,真宗即皇帝位。六月辛丑,诏罢献祥瑞。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真宗大中祥符五年十一月乙卯,罢献珍禽异兽。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大中祥符九年九月戊午,禁诸路贡瑞物。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天禧元年十月壬申,谕诸州非时灾沴不以闻者论罪。
按《宋史·真宗本纪》云云。
仁宗天圣三年九月乙巳,诏司天监奏灾异据占书以闻。
按《宋史·仁宗本纪》云云。按《食货志》:仁宗、英宗一遇灾变,则避朝变服,损膳彻乐。恐惧脩省,见于颜色;恻怛哀矜,形于诏旨。
天圣五年,罢司天监,兼领翰林天文院。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天圣五年八月,上封者言先朝以司天监与测验浑仪所奏灾祥非实,遂更置翰林天文院以较得失,每天象差忒,各令奏闻。冀相关防庶令儆戒近命判司天监领之,颇异旧制。乙酉,遂令各掌其事,罢司天监兼领。
明道二年,以旱蝗,去尊号,求直言。
按《宋史·仁宗本纪》:明道二年秋七月戊子,诏以蝗旱,去尊号睿圣文武四字,以告天地宗庙,仍令中外直言阙政。按《张士逊传》:士逊领定国军节度使、知许州。明道初,复入相,进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明年,进门下侍郎、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是岁旱蝗,士逊请如汉故事册免,不许。及帝自损尊号,士逊又请降官一等,以答天变,帝慰勉之。
庆历三年,右正言孙甫以灾异上言。
按《宋史·仁宗本纪》:庆历三年十二月丁巳,河北雨赤雪。按《孙甫传》:孙甫为右正言。时河北降赤雪,河东地震五六年不止,甫推《洪范五行传》及前代变验,上疏曰:赤雪者,赤眚也,人君舒缓之应。舒缓则政事弛,赏罚差,百官废职,所以召乱也。晋太康中,河阴降赤雪。时武帝怠于政事,荒宴后宫。每见臣下,多道常事,不及经国远图,故招赤眚之怪,终致晋乱。地震者,阴之盛也。阴之象,臣也,后宫也,四夷也。三者不可过盛,过盛者则阴为变而动矣。忻州赵分,地震六年。每震,则有声如雷,前代地震,未有如此之久者。惟唐高宗本封于晋,及即位,晋州经岁地震。宰相张行成言,恐女谒用事,大臣阴谋,宜制于未萌。其后武昭仪专恣,几移唐祚。天地灾变,固不虚应,陛下救纾缓之失,莫若自主威福,时出英断,以慑奸邪,以肃天下。救阴盛之变,莫若外谨戎备,内制后宫。谨戎备,则切责大臣,使之预图兵防,熟计成败;制后宫,则凡掖庭非典掌御幸者,尽出之,且裁节其恩,使无过分,此应天之实也。时契丹、西夏稍强,后宫张修媛宠幸,大臣专政,甫以此谏焉。又言:修媛宠恣市恩,祸渐已萌。夫后者,正嫡也,其馀皆婢妾尔。贵贱有等,用物不宜过僭。自古宠女色,初不制而后不能制者,其祸不可悔。帝曰:用物在有司,朕恨不知耳。甫曰:世谓谏臣耳目官,所以达不知也。若所谓前世女祸者,载在书史,陛下可自知也。
神宗熙宁元年,以灾异诏宰臣极言阙失。
按《宋史·神宗本纪》:春正月丁亥,命宰臣曾公亮等极言阙失。按《吕公著传》:熙宁初,知开封府。时夏秋淫雨,京师地震。公著上疏曰:自昔人君遇灾者,或恐惧以致福,或简诬以致祸。上以至诚待下,则下思尽诚以应之,上下至诚而变异不消者,未之有也。惟君人者去偏听独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语,则不为邪说所乱。颜渊问为邦,孔子以远佞人为戒。盖佞人惟恐不合于君,则其势易亲;正人惟恐不合于义,则其势易疏。惟先格王正厥事,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也。熙宁二年二月乙巳,帝以灾变避正殿,减膳撤乐。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熙宁七年三月乙丑,诏以灾异求直言。
按《宋史·神宗本纪》云云。
高宗建炎元年五月乙未,诏天文休咎,令太史局依经奏闻。
按《宋史·高宗本纪》不载。按《玉海》云云。
绍兴三年八月,以灾异求直言。九月,诏监司毋隐灾异。
按《宋史·高宗本纪》:八月甲辰,以雨旸不时,苏、湖地震,求直言。九月,诏凡遇水旱灾异,监司、郡守即具奏毋隐。
按《玉海》:绍兴三年七月乙未,诏太史局每月具天文风云气候,日月交蚀等事实封报秘书省。
绍兴二十六年夏四月甲午,禁州郡进祥瑞。
按《宋史·高宗本纪》云云。
孝宗隆兴元年,以灾异,诏陈时政阙失。
按《宋史·孝宗本纪》:七月乙巳,以旱蝗、星变,诏侍从、台谏、两省官条上时政阙失。
隆兴二年八月甲寅朔,以灾异,避殿减膳。
按《宋史·孝宗本纪》云云。
淳熙八年秋,以灾异叠见,诏条时政阙失。
按《宋史·孝宗本纪》:秋七月乙巳,以旱蝗、星变,诏侍从、台谏、两省官条上时政阙失。八月丙子,以飞蝗、风水为灾,避殿减膳。
光宗绍熙二年,诏条时政阙失。
按《宋史·光宗本纪》:二月乙酉,诏以阴阳失时,雷雪交作,令侍从、台谏、两省、卿监、郎官、馆职,各具时政阙失以闻。
宁宗开禧三年秋七月,以灾伤,下诏罪己。
按《宋史·宁宗本纪》云云。
嘉定十七年八月,理宗即位。十二月,定灾异、祥庆,免官私房赁之例。
按《宋史·理宗本纪》:嘉定十七年八月,嗣皇帝位。十二月甲午,雪寒,免京城官私房赁地、门税等钱。自是祥庆、灾异、寒暑皆免。
理宗宝庆元年,定灾异、祥庆,给赏军戍缗钱例。
按《宋史·理宗本纪》:宝庆元年十一月壬午,雪寒,在京诸军给缗钱有差,出戍之家倍之。自是祥庆、灾异、霪雨、雪寒咸给。
端乎三年,以灾异罢宴。
按《宋史·理宗本纪》:端平三年春正月己未朔,以星行失度,雷发非时,罢天基节宴。
度宗咸淳元年,定灾异、祥庆,免徵商税。给赏宿卫之例。
按《宋史·度宗本纪》:咸淳元年四月丁未,寿崇节,免徵临安官私房僦地钱。戊申,乾会节,如上免徵,再免在京征商三月。自是祥庆、灾异、寒暑皆免。五月丁未,发钱二十万赡在京小民,钱二十万赐殿、步、马司军人,钱三万三千赐宿卫。自是行庆、恤灾,或遇霪雨雪寒,咸赐如上数。
金
海陵天德二年,诏奏灾异。
按《金史·海陵本纪》:天德二年十二月乙卯,有司奏庆云见,上曰:朕何德以当此。自今瑞应毋得上闻,若有灾异,当以谕朕,使自警焉。
章宗承安五年,以亢旱,久阴,诏百官言时政阙失。
按《金史·章宗本纪》:承安五年十月,集百官于尚书省,问:间者亢旱,近则久阴,岂政有错谬而致然欤。各以所见对。
元
成宗大德六年,御史台奏灾异数见,请议更新时政。帝命中书郎议行之。
按《元史·成宗本纪》:大德六年十二月庚申朔,荧惑犯镇星。辛酉,御史台臣言:自大德元年以来,数有星变及风水之灾,民间乏食。陛下敬天爱民之心,无所不尽,理宜转灾为福;而今春霜杀麦,秋雨伤稼,五月太庙灾,尤古今重事。臣等思之,得非荷陛下重任者不能奉行圣意,以致如此。若不更新,后难为力。乞令中书省与老臣识达治体者共图之。复请禁诸路酿酒,减免差税,赈济饥民。帝皆嘉纳,命中书郎议行之。大德八年,以灾异,减免税役、刑罚。
按《元史·成宗本纪》:八年春正月己未,以灾异故,诏天下恤民隐,省刑罚。杂犯之罪,当杖者减轻,当笞者并免;私盐徒役者减一年。平阳、太原免差税三年;隆兴、延安及上都、大同、怀孟、卫辉、彰德、真定、河南、安西等路被灾人户,免二年;大都、保定、河间路免一年。江南佃户私租太重,以十分为率减二分,永为定例。仍弛山场河泊之禁,听民采捕。五月庚辰,以去岁平阳、太原地震,宫观摧圮者千四百馀区,道士死伤者千馀人,命赈恤之。是月,蔚州之灵仙,太原之阳曲,隆兴之天城、怀安,大同之白登,大风雨雹伤稼,人有死者。大名之浚、滑,德州之齐河霖雨,汴梁之祥符、太康,卫辉之获嘉,太原之阳武河溢。六月,益津蝗,汴梁祥符、开封、陈州霖雨,蠲其田租。扶风、岐山、宝鸡诸县旱,乌撒、乌蒙、益州、芒部、东川等路饥、疫,并赈恤之。八月,太原之交城、阳曲、管州、岚州、大同之怀仁雨雹陨霜杀禾,杭州火,发粟赈之。以大名、高唐去岁霖雨,免其田租二万四千馀石。
武宗至大元年,以灾异频见,中书省臣请退位以避贤路。
按《元史·武宗本纪》:至大元年秋九月丙辰,以内郡岁不登,诸都人马之入都城者,减十之五。中书省臣言:夏秋之间,巩昌地震,归德暴风雨,泰安、济宁、真定大水,庐舍荡析,人畜俱被其灾。江浙饥荒之馀,疫疠大作,死者相枕籍。父卖其子,夫鬻其妻,哭声震野,有不忍闻。臣等不才,猥当大任,虽欲竭尽心力,而闻见浅狭,思虑不广,以致政事多舛,有乖阴阳之和,百姓被其灾殃,愿退位以避贤路。帝曰:灾害事有由来,非尔所致,汝等但当慎其所行。
仁宗皇庆二年,秃忽鲁以灾异乞黜免,不允。
按《元史·仁宗本纪》:皇庆二年三月壬子,秃忽鲁言:臣等职专燮理,去秋至春亢旱,民间乏食,而又陨霜雨沙,天文示变,皆由不能宣上恩泽,致兹灾异,乞黜臣等以当天心。帝曰:事岂关汝辈耶。其勿复言。六月癸亥,秃忽鲁等以灾异乞赐放黜,不允。
延祐二年,御史台奏灾异频见,政有未善,诏议其当行者以闻。
按《元史·仁宗本纪》:延祐二年正月,御史台臣言:比年地震水旱,民流盗起,皆风宪顾忌失于纠察,宰臣燮理有所未至,或近侍蒙蔽,赏罚失当,或狱有冤滥,赋役繁重,以致乖和。宜与老成共议所由。诏明言其事当行者以闻。
英宗至治二年,以地震,日食,敕群臣修饬,命集议国事以闻。
按《元史·英宗本纪》:至治二年十一月,御史李端言:近者京师地震,日月薄蚀,皆臣下失职所致。帝自责曰:是朕思虑不及致然。因敕群臣亦当修饬,以谨天戒。十二月,以地震、日食,命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翰林、集贤院集议国家之事以闻。
至治三年,诏议行便民利物之事,以弭灾变。
按《元史·英宗本纪》:三年二月癸酉,畋于柳林,顾谓拜住曰:近者地道失宁,风雨不时,岂朕纂承大宝行事有阙欤。对曰:地震自古有之,陛下自责固宜,良由臣等失职,不能燮理。帝曰:朕在位三载,于兆姓万物,岂无乖戾之事。卿等宜与百官议,有便民利物者,朕即行之。
泰定帝泰定元年,以灾异戒饬百官,御史请罢斥避位,不允。
按《元史·泰定帝本纪》:泰定元年四月庚辰,以风烈、月蚀、地震,手诏戒饬百官。辛巳,太庙新殿成。木怜撒儿蛮部及北边蒙古户饥,赈粮、钞有差。江陵路属县饥,云南中庆、昆明屯田水。五月丁亥,监察御史董鹏南、刘潜、边笥、慕完、沙班以灾异上言:平章乃蛮台、宣徽院使帖木儿不花、詹事秃满答儿党附逆徒,身亏臣节,太常守庙不谨,辽王擅杀宗亲,不花、即里矫制乱法,皆蒙宽宥,甚为失刑,乞定其罪,以销天变。不允。壬辰,御史台臣秃忽鲁、纽泽以御史言:灾异屡见,宰相宜避位以应天变,可否仰自圣裁。顾惟臣等为陛下耳目,有徇私违法者,不能纠察,慢官失守,宜先退避以授贤能。帝曰:御史所言,其失在朕,卿等何必遽尔。秃忽鲁又言:臣已老病,恐误大事,乞先退。于是中书省臣兀伯都剌、张圭、杨廷玉皆抗疏乞罢。丞相旭迈杰、倒剌沙言:比者灾异,陛下以忧天下为心,反躬自责,谨遵祖宗圣训,修德慎行,敕臣等各勤乃职,手诏至大都,居守省臣皆引罪自劾。臣等为左右相,才下识昏,当国大任,无所襄赞,以致灾祲,罪在臣等,所当退斥,诸臣何罪。帝曰:卿若皆辞避而去,国家大事,朕孰与图之。宜各相谕,以勉乃职。按宋本传泰定元年春,除监察御史,踰月,调国子监丞。夏,风烈地震,有旨集百官杂议弭灾之道。时宿卫士自北方来者,复遣归,乃百十为群,剽劫杀人桓州道中。既逮捕,旭灭杰奏释之。蒙古千户使京师,宿邸中,适民间朱甲妻女车过邸门,千户悦之,并从者夺以入,朱泣诉于中书,旭灭杰庇不问。本适与议,本复抗言:铁失馀党未诛,仁庙神主盗未得,桓州盗未治,朱甲冤未伸,刑政失度,民愤天怨,灾异之见,职此之由。辞气激奋,众皆耸听。按《王结传》:泰定元年,迁集贤侍读学士、中奉大夫。会有月蚀、地震、烈风之异,结昌言于朝曰:今朝廷君子小人混淆,刑政不明,官赏太滥,故阴阳错谬。咎徵荐臻,宜修政事,以弭天灾。〈旭迈杰传作旭灭杰元人声音彷佛之讹〉泰定二年,以地震,民饥。诏宰臣与诸司集议便民之事以闻。
按《元史·泰定帝本纪》:二年正月庚戌,诏谕宰臣曰:向者卓儿罕察苦鲁及山后皆地震,内郡大小民饥。朕自即位以来,惟太祖开创之艰,世祖混一之盛,期与人民共享安乐,常怀祇惧,灾沴之至,莫测其由。岂朕思虑有所不及而事或僭差,天故以此示儆。卿等其与诸司集议便民之事,其思自死罪始,议定以闻。朕将肆赦,以诏天下。肇庆、巩昌、延安、赣州、南安、英德、新州、梅州等处饥,赈粜有差。闰月壬子朔,诏赦天下,除江淮创科包银,免被灾地差税一年。
泰定三年,中书省臣以灾变请力行善政,御史赵思鲁请罢,来年元夕搆灯,从之。
按《元史·泰定帝本纪》:三年六月,中书省臣言:比郡县旱蝗,由臣等不能调燮,故灾异降戒。今当恐惧儆省,力行善政,亦冀陛下敬慎修德,悯恤生民。帝嘉纳之。八月甲戌,兀伯都剌、许师敬并以灾变饥歉乞解政柄,不允。甲午,以灾变罢猎。十一月壬午,敕以来年元夕搆灯山于内庭,御史赵思鲁以水旱请罢其事,从之。丙戌,以回回阴阳家言天变,给钞二千锭,施有道行者及乞人,系囚,以禳之。按宋本传,三年冬,乌伯都剌自禁中出,至政事堂,集宰执僚佐,命左司员外郎胡彝以诏槁示本,乃以星孛地震赦天下,仍命中书酬累朝所献诸物之直,擢用自英庙至今为宪台夺官者。本读竟,白曰:今警灾异,而畏献物未酬直者愤怨,以有司细故,形诸王言,必贻笑天下。司宪褫有罪者官,世祖成宪也,今上御位,累诏法世祖,今擢用之,是废成宪而反汗前诏也,后复有邪佞赃秽者,将治之邪。置不问邪。宰执闻本言,相视叹息罢去。明日,宣诏竟,本遂称疾不出。
泰定四年,诸臣以旱、蝗,请解职,不允。
按《元史·泰定帝本纪》:四年秋七月,御史台臣言,内郡、江南,旱、蝗荐至,非国细故,丞相塔失帖木儿、倒剌沙,参知政事不花、史惟良,参议买奴,并乞解职。有旨:毋多辞,朕当自儆,卿等亦宜各钦厥职。
致和元年,叙用罪黜官吏,以弭灾异。
按《元史·泰定帝本纪》:致和元年三月,塔失帖木儿、倒剌沙言:灾异未弭,由官吏以罪黜罢者怨诽所致,请量才叙用。从之。
顺帝至元六年,以灾异,下诏罪己。
按《元史·顺帝本纪》:至元六年七月戊午,以星文示异,地道失宁,蝗旱相仍,颁罪己诏于天下。
至正八年,监察御史张桢劾太尉阿乞剌及请降皇后为妃,以消灾异,皆不听。
按《元史·顺帝本纪》:至正八年十一月,监察御史张桢劾太尉阿乞剌欺罔之罪,又言:明里董阿、也里牙、月鲁不花,皆陛下不共戴天之雠,伯颜贼杀宗室嘉王、郯王一十二口,稽之古法,当伏门诛,而其子、兄弟尚仕于朝,宜急诛窜。别儿怯不花阿附权奸,亦宜远贬。今灾异迭见,若不振举,恐有噬脐之祸。不听。监察御史言:世祖誓不与高丽共事,陛下乃以高丽奇氏亦位皇后。今灾异屡起,河决地震,盗贼滋蔓,皆阴盛阳微之象,乞仍降为妃,庶几三辰奠位,灾异可息。不听。至正十八年,大同路有声如雷,有云如火,蒙古大都饥疫。
按《元史·顺帝本纪》:至正十八年三月辛丑,大同路夜黑气蔽西方,有声如雷;少顷,东北方有云如火,交射中天,遍地俱见火,空中有兵戈之声。
按《明昭代典则》:戊戌三月辛丑夜,大同路黑气蔽西方,有声如雷;顷之,东北方有云如火,交射中天,遍地俱见火光,空中如有兵戈之声。冬十有二月,蒙古大都饥疫,时两河山东被兵之民,携老幼流入京师,重以饥疫死者,枕籍宦者,朴不花请市地收葬之,前后凡二十馀万人。
[book_title]第四卷
第四卷目录
庶徵总部汇考四
明一〈总一则 太祖洪武九则 成祖永乐三则 仁宗洪熙一则 宣宗宣德一则 英宗正统一则 代宗景泰三则 英宗天顺三则 宪宗成化十二则〉
庶徵典第四卷
庶徵总部汇考四
明一
明以钦天监掌占候星象。
按《明会典》:凡天文,如日月、星辰、风云、霾雾,本监各委官生昼夜占候,或有变易旧例,自具白本占奏正统后始会堂上官佥书同奏。弘治十八年,始用印信。其观象台分定四面,每面天文生四人专视。凡每岁立春前期五日,本监官面奏差官二员往顺天府,候气至日回监,具呈依书占奏。 凡占候天象,本监自洪武以来,设观星台于鸡鸣山上,令天文生分班昼夜观望,或有变异,开具揭帖呈堂上官。当奏闻者随即具奏。
太祖洪武元年,敕凡遇灾异具实奏闻,又令中书台部集议便民事宜。
按《明会典》:祖宗克谨天戒后,祥瑞而先灾异,洪武元年敕天下有司,但遇灾异具实奏闻。 灾伤,国朝重,恤民隐。凡遇水旱灾伤,则蠲免租税,或遣官赈济;蝗蝻生发则委官打捕。皆有其法云。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元年八月,上谓中书省臣曰:近京师火,四方水旱相仍,朕夙夜不遑宁处。岂刑罚失中,武事未息,徭役屡兴,赋敛不时,以致阴阳乖戾而然耶。朕与卿等同国休戚,宜辅朕修省,以消天谴。参政傅瓛等对曰:古人有言:天心仁爱人君,则必出灾异以谴告之,使知惧自省。人君遇而能惊惧,则天变可弭。今陛下修德省愆,忧形于色。居高听卑,天实鉴之。顾臣等待罪宰辅,有乖调燮,贻忧圣衷,咎在臣等。帝曰:君臣一体,苟知惊惧,天心可回。卿等其尽心力以匡朕不逮。于是诏。中书省及台部集耆儒讲议,便民事宜可消天变者。
洪武二年三月,以灾异祭告考、妣。九月,令四方灾异,即时飞奏。
按《明会典》:洪武二年,令灾异即奏,无论大小。
按《名山藏·典谟记》:洪武二年三月,告皇考皇妣曰:儿为民牧,惟恐弗胜。伏见去年四方旱灾,今春风雨不调,凶稔未卜。惟微时荒艰,皇考妣茹草杂炊,今何敢忘旬日草蔬粝饭与妻妾共食。先答天谴,敢告知之。按《明昭代典则》:二年九月礼部尚书崔亮奏:凡祥瑞应见皆为国家休徵。按《唐六典》:四瑞有大瑞、上瑞、中瑞、下瑞。其大瑞,景星庆云麟凤龟龙之类;上瑞,白狼赤兔之类;中瑞,苍鸟朱雁之类;下瑞,岐麦嘉禾芝草连理枝之类。又按《唐令》:凡祥瑞应见若麟凤龟龙之类,依图书合大瑞者,所司随即表奏百僚诣阙上表拜贺告庙颁下其诸郡瑞并令所司转申以闻若鸟兽之类有生获以献者仍遂其本性,放之山野。亦有可致者如连理枝之类,则不须赍送。今拟凡祥瑞应见若麟凤龟龙之类合大瑞者,许各处表奏,不得泛言虚饰,干惑上听。其馀诸瑞,所在官司验实图进。上曰:卿等所议,但及祥瑞而未及灾异。不知灾异之来,乃上天示戒,所系尤重。今后四方或有灾异,无论大小,皆令所司即时飞奏。
洪武四年,令天下勿奏祥瑞,遇有灾异,即以上闻。按《明会典》:四年,令天下勿奏祥瑞。
按《大政纪》:七月,令奏灾异。〈按《明国史纪闻》、《通纪》、《昭代典则》等书俱作十月事。〉按《明昭代典则》:洪武四年冬十月,上尝谓丞相汪广洋曰:朕观前代,人君多喜佞谀,以饰虚名甚。至臣下诈为瑞应,以恣矫诬。至于天灾,垂戒厌闻于耳。如宋真宗亦号贤君,初相李沆,日闻灾异,其心犹存警惕。厥后澶渊既盟大臣,首启天书,以侈其心。群下曲意迎合,苟图媚悦,致使言祥瑞者相继于途,献芝草者三万馀本。朕思凡事惟在于诚,况为天下国家而可伪乎。尔中书自今凡祥瑞不必奏,如灾异及蝗旱之事即时报闻。广洋叩首曰:陛下敬天勤民,孰大于此。非惟四海苍生蒙福,诚为圣子神孙万世之谟训也。臣谨奉诏旨。
按《明通纪》:四年十月,上谓中书省臣曰:祥瑞灾异皆上天垂象,然人之常情,闻祯祥则有骄心,闻灾异则有惧心。朕常戒天下勿奏祥瑞,若灾异即时报闻。尚虑臣庶罔体,朕心遇灾异,或匿而不举,或举而不实,使朕失致谨。天戒之意,中书其行。天下遇有灾变即以实上闻。
洪武六年,定日月蚀,行礼之制。按《明会典》:凡日月蚀,洪武六年奏定,若遇雨、雪、云、翳,则免行礼。
洪武九年,以灾异诏群臣言事。
按《明昭代典则》:洪武九年闰九月,诏曰:朕本布衣,因元多故,遂与群雄并驱。险阻艰难更历备至,方得偃兵息民,称尊海内,纪年洪武,已九春秋矣。迩来钦天监奏报五星紊度日月相刑。于是静居日省古今乾道变化,殃咎在于人君,思之至此,皇皇无措,惟尔臣民许言朕过于戏。于斯之道惟忠。且仁者能鉴之。若假公济私,岂贤人君子之操。非所望焉上。以手诏谕山东布政使吴印曰:尝闻殷高宗思治而贤人入梦,得傅说于版筑,殷藉以兴周;文王起磻溪之钓叟,遂相武王而创八百年之业。古有是君亦有是臣,自是之后,如是者盖鲜。昨天厌元德,群雄并起,朕于是摧强抚顺,纲维海内,以主黔黎,已九年矣。其间尚有不迪于教而丽法者,欲以刑治之则不可胜诛。姑缓其刑,俾之输作,冀其向化期于无刑顷者天变于上朕心皇皇,诏告臣民许言朕过,独卿敷露,肝胆面陈国计,朕以至意谕卿,卿若夙夜如此,为国为民非特尽心于朕。卿之令名亦不朽矣。时刑部主事茹泰素上书论时务五事,累万馀言。上令中书郎中王敏诵而听之,虚文多而实事少。次夕,又于宫中使人诵之,再三审其切要,可行者四事,才五百馀言。因慨然曰:为君难,为臣不易。朕所以求直言者,欲其切事情。有益于天下国家。彼浮词者徒乱听耳。遂令中书行其言之善者,具为定式,颁示中外,使言者无事繁文。按《明国史纪闻》:时下诏求言。于是山东布政吴印、御史孙化、刑部主事茹泰素、海州学正曾秉正,各应诏陈言,上多采纳。
按《明外史·曾秉正传》:秉正,南昌人。洪武初,荐授海州学正。九年,以天变诏群臣言事。秉正上疏数千言,大略曰:古之圣君不以天无灾异为可喜,惟以祗惧天谴为心。陛下圣文神武,统一天下,天之付与,可谓盛矣。兵动二十馀年,始得休息。天之有心于太平亦已久矣;民之思治亦切矣。创业与守成之政,大抵不同。开创之初,则行富国强兵之术,用趋事赴功之人。大统既立,邦势已固。则普天之下,水土所生,人力所成,皆邦家仓库之积;乳哺之童,垂白之叟,皆邦家休养之人。不患不富庶,惟保成业于永久为难耳。于此之时,当尽革向之所为,何者足应天心,何者足慰民望,感应之理,其效甚速。又言天既有警,则变不虚生。极论《大易阴阳》、《春秋中外》之旨。帝嘉之,召为思文监丞。
按《叶伯巨传》:伯巨,字居升,宁海人。以国子生授平
遥训导。洪武九年,上书:臣伏读圣谕因迩者五星紊度,日月相刑,诏臣民直言得失,海内闻之,欢呼雷动。皆曰:此禹汤罪己之道也。凡有识知,莫不敢竭志尽忠,况臣愚,蒙久承养育以至今日者乎。臣窃惟汉、晋、唐、宋之世,凡有灾异必由刑政失宜,贤愚倒置,遂至纪纲不振。或制于权臣,或移于宦寺,或凌迟于女主,或溃败于戎翟。上下偷安,苟延岁月,天变于上而不知戒,人怨于下而不知恤,天下已坏而莫之救也。今天厌元德,特命陛下以神圣之资扫除乱略薄,海内外罔不臣服,方宵衣旰食以图至治,汉、晋、唐、宋之失举皆无有,然而日月星辰失序者,得毋陛下鉴观前世矫枉,其弊又有太过者,与臣观当今之事,太过者三:曰分封太侈也,曰用刑太繁也,曰求治太速也。何以明之。日者,君象也;月者,臣象也;五星者,卿士庶人象也。《诗》曰:彼月而食,则维其常,阴盛阳微,斯为不善矣。是故日刑于月,犹之可也。日月相刑,是月敢抗日,臣敢抗君也。陛下之有天下,扫除群雄,如刈草芥,包络豪杰,如使臂指。将相大臣将数十万众,战必胜,攻必取者,朝廷遣一介召之,则拱手听命,无敢后时,况有敢抗者乎。惟是都城过百雉,国之害。先王之制,上下等差,必有定分,良以强干弱枝,遏乱原而崇治本尔。今裂土分封,使诸王各有土地,盖惩宋、元孤立,宗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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