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汝南遗事
[book_author]王鹗
[book_date]元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历史传记,史学,笔记,完结
[book_length]29334
[book_dec]杂史。金末元初王鹗撰。四卷。根据亲身经历记述金哀宗居蔡州及被围始末。因蔡州亦称汝南,故名。作者在金末任左右司员外郎,此书为蔡州被围时所作。记述自天兴二年(1233)六月至次年一月之事,共一百零七条,按日编载,依纲设目,末附总论,叙事准确,是金灭亡史迹较真实的记录。
[book_img]Z_6522.jpg
[book_chapter]标点本
[book_title]● 卷一
詔蔡、息帥臣來迓
天興二年六月甲戌朔,六日己卯,上既誅富察官努,遂決意遷蔡,密詔蔡、息、陳、穎便宜總帥烏庫哩鎬,及征行總帥內族羅索,各遣軍馬來迓,俱諭以行期道路之約。
遣烏庫哩蒲鮮如蔡
癸未,詔左右司郎中烏庫哩蒲鮮如蔡督治納缽,因其州廨,毋使擾民,且令密計運馬、芻糧之數。初,睢陽解圍,侍從官屬久苦饑窘,聞蔡州城池堅固,兵眾糧廣,咸勸上南幸。惟官奴以去歲嘗從殿前都點檢內族斜烈過蔡,知其備御不及睢陽,力爭以為不可,復令於眾曰:「敢言南者斬。」眾以官努為無君,諷上使早為計。上素不平官努,遂以計誅之,及其黨故參政紇石烈牙吾、太男、阿里合之類。至是遣蒲鮮出覘虛實,則城池、兵糧果不足恃。蒲鮮以聞,時上已在道。及抵蔡,頗悔之。至其受敵,始以官努之言為然。
參政張天綱以亳州之變便宜遷授
辛卯,上發自歸德,舟行百餘里。壬辰,至亳。癸巳,南幸亳。有鐵甲百副,有司征民負行,仍備糗糧以資老幼,留吏部侍郎、權參政張天綱、左右司郎中王大濟董其事。時亳人新附未安,集慶軍節度使王進、同知節度使事王賓復為事不法,失軍心。鎮防軍有曰崔立者,率眾攻進等,殺之。城中大擾,天綱以空名宣命,授立節度,其餘遷授有差,即令緩其負甲糧資之役,人乃安。天綱遣馳奏,且伏專擅之罪。上是之。
韓鐵住溺水死
甲午,戶部侍郎韓鐵住迎上於泰和縣之介溝,雨潦積深,溝澮交溢,馬跌,溺水死。上聞而惜之。初,上之入歸德也,命鐵住趣恆山公仙來援。仙既逗遛不行,因留鐵住。聞崔立之變,鐵住求還歸德,及蔡,以路阻不進,娶婦居焉。其母、妻時困汴梁,人以為非,聞其死者,莫不快也。
石抹嵩拜上於馬前
丙申,次新蔡縣之姜塞,縣令石抹嵩拜上於馬前。上問嵩出身,左右以經義乙科對,因奏以禮部尚書、兼翰林院侍講學士世績之子也。時世績亦扈從,兵亂之後,父子始相見。上嘉之,未幾,授嵩應奉翰林文字,以便養親。
完顏石刺古以應辦不職被決
丁酉,次平輿。蔡州觀察副使完顏石刺古以應辦不職,決杖四十。時平輿縣殘圯,縣無一民,百物必須取給於蔡,匆遽之際,實不能辦。上意固安之,而近侍左右有不容者,互出惡語以恐官吏,石刺古懼而匿。上怒,因是有罰。
上入蔡
戊戌,上入蔡。蔡之父老千餘羅拜於道,伏地呼萬歲,見上儀衛蕭條,無不涕泣。上亦歔欷者久之,自上發歸德,連日暴雨,平地水數尺,軍士漂沒甚眾。及入蔡始晴,複數月大旱,識者以為不祥。
詔尚書省約會征進
己亥,詔尚書省為書寄恆山公仙,約會征進之期。上覽書,問宰臣誰為之。尚書右丞、兼樞密副使仲德對曰:「前應奉翰林文字王某也。」,上曰:「朕即位時狀元耶?」即賜召見。翌日,授尚書省都事。某辭以祖母喪服未除,不拜。彝命起復援焉。
兗王用安請幸山東
壬寅,山東行省兗王用安知上欲遷蔡,遣人以蠟書言其六不可,大率以謂:「歸德環城皆水,卒難攻擊,蔡無此險,一也;歸德雖乏糧儲,而魚芡可以取足,蔡若受圍,廩食有限,二也;敵人所以去歸德者,非為我也,縱之出而躡其後,捨其難而就其易者攻焉,三也;蔡去宋境不百里,萬一資敵兵糧,禍不可解,四也;歸德不保,水道東行,猶可以去蔡,蔡若不守,去將安之?五也;時方暑雨,千里泥淖,聖體豐澤,不便鞍馬,倉卒遇敵,非臣子所能救,六也。雖然陛下必欲去歸德,莫如權幸山東。山東富庶甲天下,臣略有其地,東連沂、海,西接徐、邳,南扼盱、楚,北控淄、齊,若鑾輿少停,臣仰賴威靈,河朔之地可傳檄而定。惟陛下審察。」上以其言示宰臣。宰臣奏安用反覆,本無匡輔志,此必參議張介等議之。然業已遷蔡,無可議者,遂寢。
曲赦蔡州
秋七月癸卯朔,曲赦蔡州境內,制曰:「天方悔禍,少寬北顧之憂;人亦告勞,爰啟南巡之議。惟今蔡郡,實古豫川,干戈以來,市井如故,久以孤墉而抗敵,出於眾力之輸勤。及聞臨幸之初,愈謹奉迎之禮,人已至於垂泣,朕亦為之動懷,宜沛恩私,曲加慰浣。自天興二年七月一日昧爽以前,據蔡州管內支郡、屬縣雜犯死罪以下,並行釋免。官吏軍民,各覃恩兩重。歸德以南經過去處,曾經應辦者遷一官,百姓逃亡戶絕者,拋下地土,聽人恣耕,並免差稅。自來拖欠官房、地基、軍須等錢,俱免追征。連年兵饑,多有暴露骸骨,仰所在官司如法埋瘞。嗚呼!奉畜爾眾,敢辭亳邑之遷;時邁其邦,尚獲周家之助。咨爾有眾,體予至懷,故茲詔示,想宜知悉。」
遣近侍宣諭州民
是日,復遣近侍宣諭州民,弛門禁,通眾貨。時敵兵去遠,商旅頗行,小民歡呼鼓舞,以為復見太平,公私宿釀,一日皆盡。
烏古論鎬等進職
乙巳,以銀青榮祿大夫、蔡、息、陳、穎等路便宜總帥、兼鎮南軍節度使烏古論鎬為御史大夫,總帥如故;正奉大夫、尚書吏部侍郎、權參知政事張天綱為御史中丞,仍權參政;龍虎衛上將軍、大司農卿內族藥師為鎮南軍節度使,兼蔡州管內觀察使。
右丞仲德諫修見山亭
戊申,右丞仲德言:「自古人君遭難,播越於外者,必痛自苦刻,過自貶損,然後可以動天感人,克復舊物。昨臣朝退,道逢民夫數百人,荷畚插杖數入宮,問云:『將修見山亭,及治葺同知衙,以為游息之所。』此必非陛下意,殆近侍官諭有司為之。臣愚以為不可。敵人犯河南幾二年矣,京師陷沒,諸郡皆殘圯,所保完者獨一蔡耳。蔡之公廨,固不及宮闕萬分之一,方之野處露宿,則為有餘,況車駕將行之時,已嘗勞民治之。今茲不輟,恐人心解弛,不足以濟大事。」上遂命止之。
蒲鮮等進職
己酉,以榮祿大夫、遙授中京副留守、兼尚書左右司郎中烏古論蒲鮮兼息州刺史,權元帥。左鹽軍、行元帥府事、金吾衛上將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征行元帥、權總帥內族婁室簽樞密院事。
盧進等以進物遷賞
青尖山盧進遣范天保來朝,仍進表段三百匹,及獐、鹿、脯、茶、蜜等物。詔進充宣差招撫使,賜之金牌。天保加少中大夫、同知息州事,充元帥府經歷官。自此進物者甚眾,皆量其多寡遷賞。
仲德諫選室女
壬子,內侍殿頭宋規密奉詔與御史大夫鎬夫人蒲察氏選擇室女,已得數人,將進御。右丞仲德言:「《禮》重內則,《詩》本后妃,所以承宗祧、廣繼嗣也。頃聞遣人求良家子,以充後宮。臣知陛下必不為色,為社稷計耳。然小民無知,更相傳諷,以為汴京陷沒之後,七廟乏祀,兩宮播遷,陛下行幸蔡州,志圖刷恥,然駐蹕以來,不聞遠略,而先求處女,以示久居。臣愚以為民愚而神不可不畏,況征進有日,難於從行,宜俟退敵,更求配耦。」上諭旨曰:「朕六宮散失,左右無人,或以蔡郡獨完,故令采擇。及承規誨,敢不敬從。止留識解文義者一人,余皆放釋。卿宜諒知之。」
詔答恆山公仙請誅魏璠
乙卯,詔答恆山公仙曰:「得卿奏章,以魏璠專擅、間諜君臣,請誅之以厲其餘。朕非曲宥此人,但以罪在赦前,赦不可失信。然朕遷蔡時,棄之睢陽,無復錄用矣。」初,璠被命與其侄昌哥領忠孝軍數人,夜沖敵營,征仙入援。璠至西山,適仙與敵戰,大敗軍潰。璠矯制招集散亡至數千,仙聞惡之。及與語,璠正色厲辭,責仙不赴君父之難。仙初不為動,參議王佐、轉運使石玠等怒之深,日夕交構,以謂璠請行時,密計不濟則刺殺之。仙乃忌璠等,拘於空谷中,日給麥仁數升,隆冬雪飛,凍餒殊甚。仙聞官努為變,謂上已亡,屢欲殺璠。睢陽路通,乃從歸。璠見上具道仙短。尋仙亦遣人奏璠罪。上雖嘉璠忠,而重違仙請,乃留璠以本官充歸德府元帥府經歷官,復以此詔答仙。
蒲鮮石魯負祖宗御容來
丁巳,前護衛蒲鮮石魯負太祖、太宗及后妃御容五至自汴梁,敕有司奉安於乾元寺,一切禮儀,務從省減。左宣徽使溫七十五奏奉安吉禮,合無用樂。上曰:「樂須太常,奈何?」七十五曰:「市有優樂甚都,姑假用之,其孰曰不可?」時權左右司員外郎王鶚侍側,上目之。鶚進奏曰:「世俗之樂,豈可施帝王之前?」遂止。
蒲鮮世達等來歸
是日,前御史中丞蒲鮮世達、西面元帥把撒合等及其家屬五十餘人自沃來歸。
賜尚書省米麥鹽曲
戊午,上以省院事繁,終日不得休息,詔有司量給歲賜錢為飲饌費。宰臣以百官軍士俸薄,固辭。從之,然月賜米麥鹽曲有差。
劉昌祖請伐宋
庚申,扶溝縣招撫司知事劉昌祖上封事,請大舉伐宋,頗合上意。上謂參政天綱曰「朕觀此人似可用,卿可更為面詰,觀其蘊藉。」天綱與語,不甚奇之,然重違上言,且恐阻礙賢路,奏以為尚書省委差官。
溫敦昌孫等奏恆山公無勤王心
壬戌,殿前左副都檢點溫敦昌孫、近侍局直長古裡甲安等約會恆山公回,奏:「仙軍士雖眾,散漫山谷,自營糧食,無甚紀律,且信其左右小人之言,略無勤王心,但欲邀致主上,挾之以自大耳。」上惡聞之,然素知仙短,內以昌孫等言為是。
[book_title]● 卷二
兀林答胡土棄中京
甲子,中京留守、權參政兀林答胡土以洛陽不可守,棄其家屬,選精銳數十騎赴行在。上召見,慰問良久,而內薄之。會唐州元帥烏古論黑漢屢遣人告急,即命胡土領忠孝軍百人,就征西山招撫烏古論換住、黃八兒等義軍為援。
定進馬遷賞格
丁卯,定進馬遷賞格。每甲馬一匹遷一官、升一等,二匹二官二等,三匹三官三等。止散官職事,已及三品者,進數雖多,一官一等。止把軍頭目,自願進獻者,遞陞官職。無牌者給銀牌,已帶銀牌者易金牌,左右司官移刺克忠等以賞格太優,請於右丞仲德。仲德為上意已定,無可更者。蓋仲德密勸上西幸秦、鞏,故厚其賞以來馬。由是西山帥臣范真、姬汝作、呼延實等各以馬進。尋又定罪拘括,凡得馬千餘匹,以簽樞密院事、權參政抹撚兀典統領之。
遣使諸道選兵
是日,遣使分詣諸道選兵赴蔡,凡得精銳萬人。
詔木甲咬住監修器甲
上以器甲不完,詔並工修繕,以工部侍郎兼軍器監使木甲咬住監督之。不逾月造成,軍威稍振。
論世達等除授
己巳,以前正奉大夫、御史中丞蒲察世達為尚書吏部侍郎,權行六部尚書。世達嘗為左司郎中、同簽樞密院事、翰林直學士、充益政院官,皆稱上意。上幸歸德,遣世達督運陳州糧。會陳有變,世達亦預脅從。尋間道之汴,聞上南遷,徒步赴行在。上念其舊,故錄用之。左右司官因奏撒合、石魯合無任用。上不答,久之,乃曰:「世達曲從,非出得已。然朕猶少降資級,以示責罰。彼撒合掌軍一面,石魯宿衛九重,崔立之變,不聞發一矢而束手受制於人。今茲來歸,賜以不死,足為被恩,又安得與世達等?雖然,撒合老矣,量用其子可也。石魯但當酬其負御容之勞,至於任使,朕徐思之。」未幾,以撒合為北門都尉,男山兒為本軍都統,石魯復收充護衛。
詔給養恆山公幼男
壬申,武陽縣民舒懷信等六人負恆山公幼男至自汴梁。詔尚書省給衣食,養於近侍局大使把訥申家。仍遣諭仙曰:「喪亂以來,聞卿家屬散失俱盡,今有子遠來,朕甚喜焉。即欲馳送使父子相見,以路梗未通,兼卿男饑病、羸瘠殊甚,俟稍安好,續當遣人由便道護送以往。」
議遣張俊潛復京城
是月,議遣沈邱元帥張俊會鄢陵、扶溝、尉氏、通、許、陳留、杞縣等處義軍,潛復京城。如不能守,焚其宮室以還。大臣難之,遂止,然但行移附近京諸縣招撫而已。
以粘割完展權參政
八月癸酉朔,以秦州元帥粘割完展權參知政事,行省事於陝西。且以蠟丸為詔,期以九月中聚集大軍,與上會於饒豐關,出其不意,取宋興元。
盧進報王楫使宋還
甲戌,青尖山招撫盧進奏:「頃有敵騎百餘,雜以宋人北行護。覘者謂北使王楫以奉使還,宋復遣人議和,輜重禮物甚多,以軍防護故也。」上聞之,懼。
上閱兵
丁丑,上閱兵於見山亭。
以司天台武亢充長行
右丞仲德奏前司天台管勾武禎男亢,習父之業,精於占候,宜召赴行在,以備咨訪。上遣人召之,既至,屏人與語,大悅。即命為司天長行,所以資給甚厚。亢數言災咎,動合上意。朝士見其倨傲,往往非之。九月,敵人圍蔡,亢預奏今年十二月初三日敵人攻城,及期,果然。上復問:「何日當解?」亢曰:「直至明年正月十三日,城下當無一人一騎。」上喜,但密計糧食,使至不闕。明年正月十日城陷,十三日撒營去,城下無一人一騎。其數術精妙如此。
詔尚書省牒宋中書省借糧,仍諭阿虎帶等
己卯,前降授蔡州都軍致仕內族阿虎帶言:「宋人與我和好百年之久,以先朝邊將生事,是致兩國只失相加。今我困憊南走,去彼不遠,若不較名分,以之給和好,但得兵糧見資,足以禦敵。倘南北先和,併力來攻,我之受禍不淺矣。臣雖老謬,乞與辯士李裕、周鼎奉使,不得助兵,則得助糧,必不得已,猶可以間南北之和,緩腹背之敵。惟陛下省察。」詔尚書省牒宋中書省借糧一百萬石,因假阿虎帶鎮國上將軍、同簽大睦親府事,裕充知事,鼎令史,男阿鄰亦侍行。陛辭,諭旨阿虎帶曰:「宋人負朕深矣。朕自即位,數戒邊臣無擾邊界。邊臣有自請討伐者,朕未嘗不切責之,向得州民,隨即見付。近日淮陰來歸,彼欲多輸錢帛為贖,朕若受財,是貨之也。秋毫不犯,付以全城。今乘困弊,據我壽、泗,既誘我鄧州,又攻我唐州。雖然,彼所以為謀亦淺矣。敵人滅國四十,以及於夏;夏亡,則及於我;我亡,則及於宋。唇亡齒寒,自然之理耳。為彼之計,不若與我連和,同御大敵,所以為我者,亦為彼也。卿至其以此意曉之。」
仲德杖忠孝軍李德
壬午,忠孝軍提控李德率十餘人乘馬入省,大呼左右司官,責以月糧不優。兵吏約之不去,迭出慢言,幾於詬罵。郎中移刺克忠不能堪,趨白右丞。仲德大怒,縛德堂下,諭以朝廷刑法名分之重,杖六十。其長有訴於上者,上諭旨仲德曰:「此軍得力,方欲用之。卿何不委曲容忍,而責罰乃爾!」仲德奏曰:「方時多故,錄人之功而隱其過,此是陛下之德。至於將帥之職則不然,小犯則決,大犯則誅,雖強兵悍卒,不可使一日不在紀律中。蓋小人之情,縱則驕,驕則難制。睢陽之禍,豈獨官努之罪?亦由有司縱容之太過耳。今欲改更前轍,不宜愛克厥威,賞必由中罰,則臣任其責。」上默然。軍士聞之怖懼,至於亡不敢犯。
壽州帥府官遷授
癸未,壽州元帥楚(王弁)奏:「臣昨奉詔,與經歷官高鑒復立壽州事於蒙城,蒙城土豪。鑒,字君鎰,遼陽人,正大元年詞賦進士,前蒙城縣令。縣廢,鑒為敵所虜,北歸。(王弁)已完,復授元帥職,讓鑒,鑒不受,遂奏以為經歷官矣,臣從宜與宋連和,置立榷場,貿易諸物,是故軍民糧食不闕。又增修城郭,敵人不敢犯,今將逾年矣。臣本農民,不願官爵,乞量賞軍士,以慰其心。」詔遷賞有差,州縣榷官皆令真授。
宋人陷唐州,烏古論黑漢死之
乙酉,宋人攻陷唐州,元帥、右監軍烏古論黑漢死之。黑漢以親軍入仕,常為唐、鄧元帥府把軍官。天興初,唐州刺史內族斜魯以病卒,時朝廷道梗,帥府承製以黑漢權刺史、行元帥府事。二年,鄧帥移刺瑗以全城叛歸於內,宋人徙其民襄、漢間,復以舊亡人實鄧,瑗授武功大夫,令為書招黑漢。黑漢殺其使者不報,宋人率兵攻唐,數月不能下。黑漢聞上遷蔡,遣人求救,上命權參政胡土將兵以往。既至,宋人避路縱其半入城,合擊之。胡土大敗,僅存三十騎以還。城中乏食,黑漢殺其愛妾以啖士,士爭殺妻子。城陷,壯士僅千餘。黑漢被執,宋人誘之使降。黑漢不可,遂被害。
遣參政兀典息州行省,仍諭之
丙戌,息州帥府報宋入對境,重屯軍馬,有窺息之意,乞益兵為備。詔權參政兀典、簽樞密院事婁室領忠孝軍三百、蔡州總帥府軍三千,行省院事於息,以禮部員外郎溫迪罕喜剌、尚書省都事完顏嫩忒、戶部主事王英為首領官。將行,諭之曰:「韃靼用兵,所以常取全勝者,恃北地之馬力,就中國之伎巧耳,朕實難與之敵。至於宋人,何足道哉?柔懦不武,若婦人然,使朕得甲士三千,可以縱橫江、淮間,卿其免之。」
烏古論鎬權參政,胡土為點檢
丁亥,以御史大夫、兼蔡、息、陳、穎等路便宜總帥烏古論鎬權參知政事,軍馬行省院權參政兀林答胡土為殿前都點檢,罷權參政。初,鎬保蔡有功。上聞,遣人褒論,賜以大信牌,自元帥升總帥,而鎬亦自奮厲。上之南渡也,滿城之敗,征行軍馬總帥內族婁室領敗亡數百騎,由徐、永間濟河。時睢陽已被圍,婁室等奔蔡。鎬素知婁室跋扈,辭以無中旨,弗納。內族婁室等怒,復奔息。息帥石扶九住納之。未幾,九住與婁室有隙,婁室誣九住將害己,並諸僚屬皆擅系獄。鎬以其隸己,數移文理辨,不報。遇誅官努赦,乃釋之。及上將幸蔡,征蔡、息軍馬來迓,以蔡重鎮,且欲為行在,慮有不測,詔鎬勿遠迎,令別將領軍以來,故婁室獨得見上於雙溝,且拜且泣,屢誣鎬罪。上雖不言,而心薄之。既到蔡,從官、近侍率皆窮乏,至於面有饑色、體無完衣者,人往往取給於鎬。鎬之妻蒲察氏素稱鄙悍,而鎬畏之。近侍有干求不滿其意者,日夕交譖於上,甚以尚食醬闕,求之不得為言。上愈怒,雖擢御史,而召見特疏。鎬亦自知被讒,憂憤鬱抑,常稱疾在告。會前參政石盞女魯歡侄某,以叔女魯歡無反狀,偶為官努所忌而濫誅之,狀白尚書省求改正。左右司官以聞,上曰:「朕嘗謂紐勒緷反者耶?而無跡可尋。謂不反耶?朕方南走,遣人求援軍,彼留精銳自防,而發其羸弱者以來。既到睢陽,彼厚自奉養,使朕醯醬有缺。朕為人君,不當語此細事。但四海郡縣,莫非國家所有,坐保一城,自臣子本分事。彼靳固自負,而有驕君上之心,非反而何?朕方駕馭人材,當錄功忘過,其治正之。」左右司官揣知上意之在鎬也,數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見上必稱鎬功業,宜令預參機務,又表薦鎬自代。上素直仲德,怒少解,及烏登行,故有是命。瑚圖克強愎自任,前後敗績,亦改授焉。
總帥王倉兒等升職
戊子,以蔡州忠義軍都總帥王倉兒為平安都尉,義勝軍都總領石祿為蕩寇都尉,其餘軍職以次陞遷,皆右丞仲德之薦引也。
[book_title]● 卷三
設四隅譏察官
庚寅,設四隅譏察官,秩視隨朝從八品,以左右司員外郎王某統領之。初左右司官敷奏擬前郎中王大濟除授,上皆不許。久之,始授西上閤門使。一日,郎中移剌克忠奉使出,獨員外郎王某從,上謂某曰:「朕所以疏大濟者,汝知之乎?」某以「不知」奏。上曰:「近侍,腹心也。御史,耳目也。兼是二者,非宰相、首領官乎?宰相大臣事或有所不知,知之者惟左右司官耳!向官努將變,朕已微聞其端。以大濟嘗與從游,屏人問之。大濟對以不知,復稱道其忠。不數日,變作,朕之舊人,誅戮幾盡,彼為奏官,不稱至此。朕非不能殺之,第以河朔相從首領數人皆不反,獨大濟存焉,故隱忍至今,授以散職。今朕遷蔡,宰相、百官皆其旅寓,惟汝嘗為汝陽令,又嘗為帥府彈壓官,蔡人情偽,想已備悉。朕以幾事責汝,有聞即奏,無若大濟然。」某奏:「蔡自遷避以來,人物叢雜,且密邇宋境,奸覘不無。乞依省院例,設譏察官,專一糾察奸細。臣雖不才,願總其事。」上從之,故設焉。
仲德以天旱辭避,仍薦蒲察桓端等
右丞仲德以天旱上表辭避,乞止充軍職。上不許。仲德因薦京西路大司卿蒲察桓端可充執政官,汝州元帥府經歷官吉鼎可充戶部官,兼理民訟。時桓端、鼎皆在西山,亟遣人召之,後以路阻不至。
息州行省遣人奏中渡店之捷
壬辰,息州行省遣人奏中渡店之捷。初,參政兀典等赴息,既至之夜,潛遣忠孝軍百餘騎襲宋人營於中渡。宋人駭愕,望風奔潰。斬首數百,得牛馬、軍食甚眾。復奏元帥張閏不遵約束,乘銳遠追,失軍士十數人,乞正典刑。上方與宰相議,而行院婁室表閏無罪,為兀典所誣。上遣人赦之。比至,已死獄中矣。
遣孛術魯婁室等領軍赴息
丁酉,遣穎州總帥孛術魯婁室、陳州元帥蒲察合達領軍五千,就食於息。未至,聞敵人將來,亟命征還。
萬年節
乙未,萬年節。上思太后,泣下。左右悲感,不能仰視。時州郡上表稱賀者二十餘處,敵人大勢已過鈞、許矣。
赦王倉兒罪
戊戌,安平都尉王倉兒領軍千餘,護送蔡州征行軍家屬赴息,至平輿,聞有敵人游騎而還。有司奏處倉兒以死。上赦之,復議遣行。
完顏藥師卒
庚子,領南軍節度使藥師卒。藥師,內族人,便僻巧慧,以南書省祗候郎君出身。既歷州縣,頗有聲譽,累官龍虎衛上將軍、京南路大司農卿。奏征歇役稅積數十萬石,所至騷動,然威名素著,吏不敢欺。正大八年冬,朝廷遣行省合達、行院蒲兀領大軍數十萬,迎敵人於鄧,慮糧運不給,特命隨軍應辦。既敗,藥師走唐州,尋遷息州。上幸蔡,來見,即命節度鎮南軍,仍充宣差省院鎮撫軍民都彈壓。以老疾常在告,復多娶婦,竟死於色,議者鄙之。
蒲察合達敗績
辛丑,遣陳州元帥蒲察合達領疲軟軍三千及其家屬赴息。翌日,遇敵軍於馬香店,力戰終日,我師敗績。合達被擒,人士誅戮幾盡,惟安平副都尉安廣百餘人被創以還。
設四隅和糴官
是日,設四隅和糴官。比市價增二分,凡糴糧一萬七千石有餘。
設惠民司
上以軍士多病,藥餌艱得,設惠民司於市,以太醫數人更直,藥從官給,仍擇年老進士二人為醫藥官。
更易蔡州官
九月壬寅朔,以正奉大夫、尚書吏部侍郎、權行六部尚書蒲察世達兼權鎮南軍節度使,嘉議大夫、監察御史烏古論胡屯出同知節度使事,太中大夫、尚書、戶部員外郎李獻甫為節度副使,昭武大將軍、遙授同知穎州防禦使事蒲察沒裡千為觀察副使,朝列大夫、許州郾城縣令郝簡為觀察判官。時議戒嚴,而節度使藥師卒,節度同知、觀察判官亦無正員,節度副使李瑋、觀察副使完顏石賴古復疲軟不勝任,惟節度判官田秀頗辦事,余皆擇人授之,縣令、錄事亦更易焉。
世達請並收晚田
行六部尚書蒲察世達以敵兵將至,奏請撫諭軍民,並收晚田不及者,踐毀之,毋令資敵。制可。
王璧請上復幸歸德
甲辰,歸德府總帥王璧遣經歷官魏璠請上復幸歸德。璠見上,屏人委曲具陳利害,詞甚切至。上雖然之,而不能行也。
高刺哥來見
丙午,宿州副總帥高刺哥既平老婆潭之賊,領精銳數十騎來見。上嘉之,留而弗遣。
元志以軍來援
戊申,魯山元帥元志領軍千餘來援,時諸帥皆知敵人赴蔡,往往擁兵自固,惟志沿山數百里,且戰且行。及蔡,幾喪其半。上表異之,即日賜大信牌,升為總帥。
減定官吏軍兵月俸
丙辰,詔尚書省裁減冗員,沙汰軟兵,及更定官吏軍兵月俸,自宰執以下,至於皂隸,人月支糧六斗。
括城中粟
己未,括粟於城中,人存糧八斗,十歲以下五斗,敢匿斗升者處死。以行六部尚書蒲察世達、總帥孛術魯婁室為括粟官,穴地撲牆,少不容貸,凡得糧二萬五千石有餘,而犯法者眾,狴犴為充。上皆憐而釋之,尋以所括民粟,詔依進獻例遷加。
禁公私釀
辛酉,禁公私釀,惟省院不禁。右丞仲德請禁之。上不許,曰:「將士無他賞,立功者特賜之酒,猶足為勸。」
分軍防守四面並子城
甲子,分軍防守四面並子城,以總帥孛術魯婁室等守東南,都尉內族承麟副之;御史大夫、權參知政事烏古論鎬守南面,總帥元志副之;殿前都點檢兀林答胡土守西面,忠孝軍元帥蔡八兒副之;忠孝軍元帥、權殿前右副都點檢王山兒守北,而元帥紇石烈柏壽副之殿前右衛將軍、權左副都點檢內族斜烈守子城,都尉王愛實副之。仍遣護衛奉御各一人,隨門監視。
月給官努母妻家糧
丁卯,詔尚書省月給官努母妻家糧。
更造天興寶會
戊寅,更造天興寶會,同見銀流轉,一錢、二錢、三錢、五錢、凡四等,以楮為之,偽造者斬。時物價騰踴,錢幣不行,市肆交易,唯用見銀,而畸零尤難,故立楮幣救之。然支多收少,不逾月法壤。
賜義軍戰歿被創者麥
戊戌,義軍招撫毛佺等乞以本軍夜劫敵營,屢出屢敗而還。詔戰歿被創者賜麥有差。
阿勒根移失剌鎮撫軍民
十一月辛丑朔,以殿前右副都點檢阿勒根移失剌為宣差鎮撫軍民都彈壓,別設四員彈壓副之,四隅譏察亦隸預焉,仍制職官六品、軍官提控以下,並聽移失剌處決。時谷價日騰,斗米白金十兩,空街淨巷,往往縊人而食之,軍卒尤甚,至有鬻其肉者。移失刺乃立高竿於市衢,有犯者鉤其首懸之。犯者少止,然遇夜亦不能禁。
把亦把然等出降
丁亥,敵人復以大軍薄城,東門護衛把亦把然、北門奉御蒲察孛幹各單騎出降,有司鞠問其屬,延坐甚眾。詔止誅預謀者,余皆赦之。
征諸道兵會戰
戊子,遣人繼礬書征兗王用安、恆山公仙、京東行省賽不、陝西行省完展、息州行省兀典,並陳、穎、宿、壽、泗州等官軍,及諸山寨義兵,期以來年正月旦日會戰,中外舉火三以為驗。及期,無一人至者。
教射於子城
辛卯,上教射於子城。中者賞賚有差。初,有司減定軍糧,軍人頗怨望。上聞之,欲分軍為三,上軍月支糧八斗,中軍月支糧六斗,下軍月支糧五斗,然恐官吏及下軍復不均。及立射法,而上、中軍多受賞,連中者或面賜之酒,人益為勸。陰有所增而人不知,且得教閱勸激之法,右丞仲德之謀也。
溫敦昌孫戰歿
丙申,殿前左副都點檢溫敦昌孫以戰歿。昌孫,皇太后之侄,衛尉六十五之子也。本姓王氏,姑為宣宗皇后,乃改賜焉。昌孫為人短小精幹,性復悌愷,雅為上所知。宣宗朝,與其弟住兒俱授奉御。上即位,累遷諸局分宮。官努之變,近侍、舊人多被殺戮,乃令提點近侍局。將幸蔡,改授點檢。敵人圍城,數引兵潛出巡邏,常得覘者。時上食須魚,汝河魚美。上以浮屍東下惡之,城西有積水曰練江,魚大且多,然距城數里,必以軍衛翼,乃得捕。昌孫日領軍以往,所得動千餘斤,進余分賜將士。敵人覘之,左右設伏,伺其歸擊之。我軍敗走,昌孫力戰不退,遂被害。
宋人助敵,以兵戰於南城
乙巳,宋人遣襄陽太尉江海、棗陽太尉孟珙以兵萬人助敵,耀於城南,且以射書入城中,招諭軍民。右丞仲德得之,投諸水中。忽敵兵數十卒至城下,幾及門,我軍逆戰,敵人甚勇。俄而翼伏發矢下如雨,敵懼,突圍奪橋道以出,唯二人不及,為我軍所得。
胡土以奴降乞解軍職
丙午,殿前都點檢兀林答胡土之奴曰六兒者,竊胡土之金牌,夜縋城降敵。朝士喧播,以胡土縱之往,將有異志。胡土聞之,內不自安,上表乞解軍職。上諭旨曰:「卿父子兄弟皆為帥臣,榮被國恩不為不厚,顧卿豈有求降敵理耶?卿在洛陽不即投降,而千里遠來降於蔡,亦豈人情也哉?聞卿遇奴太察,且其衣食不甚豐腆,此自奴輩往來飽暖計耳。卿何慊為哉?」因賜酒饌以慰其心。初,胡土罷機政,頗有怨言,左右勸上誅之。上不許,及四面分守四城,胡土守西城,胡土猶怏怏。至是,銘感上恩,無復他慮矣。
[book_title]● 卷四
烏古論先生令軍民服元氣
乙卯,妖人烏古論先生因閹豎白上,乞在城軍民皆服元氣,不費官糧,可以經久抗敵。右丞仲德知其妄,乃奏:「昔田單守即墨,以一賤卒充天命,師動靜必咨。至於退燕軍而復齊七十餘城,事固有以權詐成功者,況用兵乎?願陛下賜以真人之號,華其供帳,每事假之,敵人好巫,知必駭異,旋出奇計,或可立功。」上頗然之。參政天綱力辨以為不可,遂止。
誅移剌瑗子侄
戊午,前鄧州元帥移剌瑗密遣人誘其子侄出降。事覺,並誅之。弟粘古適臥病,聞之,亦以憂悸卒。
宰臣論石抹虎兒破敵計
癸亥,軍吏石抹虎兒者求見右丞仲德,自謂有奇計退敵。及見,出馬面具,如獅子狀而惡,別制足尾,皆麻布為之,飾以青,因言:「敵人之所恃者馬而已,欲制其人,先制其馬。如我軍先以常騎迎之,少戰尋少卻,彼必來追。我以馴騎百餘,皆此狀,仍系大鈴於頸,選壯士乘之,以逆彼騎,必驚逸。我軍鼓噪繼其後,此田單所以破燕也。」仲德見上言。上以問參政天綱。天綱曰:「敵眾我寡,此不足恃。縱使驚去,安保其不復來乎?恐枉費工物,只為識者笑耳。」上從天綱議。
徐州降敵,丞相賽不死之
丙寅,徐州降敵、右丞相賽不死之。賽不狀貌魁偉,沉厚有大略,初補親軍。章宗即位,選充護衛,本姓完顏氏。宣宗朝,自陳元出始祖懿憲景元皇帝之後,乃附屬籍,賽不嘗為樞密副使、平章政事,皆以醇謹得大體見稱。正大初,進拜尚書右丞相,雅與參知政事李蹊相得。及蹊以罪出尹京洛,賽不數薦於上,至比唐王、魏不可令去朝廷以覆命。三年,宣宗廟成,將禘。禘祭議功臣配享,朝士紛紛,莫有定論。時賽不充大禮使,因奏故丞相福興死於王事,七斤謹守河南,以迎大駕,余皆不足道也。興定四年,吏部郎中楊居仁上封事言:「宰執皆具僚,不足以倚大事,乞擇人授之。」辭甚切至,上以語大臣曰:「相府不得其人,此自御史、諫官所當言者,彼吏曹、郎官,職在銓衡、常調而已,何與此哉?」神色甚厲,尚書右丞世魯素嫉居仁,希旨以為僭從其言,而以居仁使北。賽不徐進曰:「天下有道,雖芻蕘得盡其言,況郎官乎?陛下寬宏容下,有來諫之德,故不應言者猶言之,則應言者可知矣。其言可用,陛下當致用,不可用則置之。不必臣等知也。」上多之。五年,行尚書省事於京兆,數上表求致仕。許之。天興二年,復拜前職。車駕北征,自願從行。至睢陽,詔徐州行尚書省事。聞上遷蔡,上書乞赴行在。不從。蔡既受圍,徐州節副郭野驢與敵境沛縣主帥鹿琮通謀內應,破之。賽不遂越城投河,不死被執,自縊。
恆山公仙軍潰,兗王用安叛降
是月,敵兵千餘敗恆山公仙軍於淅川,仙僅以身免,與數十騎沿山北遁,兗王用安亦以海、沂、漣、邳數州降敵。西山帥臣完顏嫩忒等多叛降焉。
敵人決練江、宋人決柴潭入汝
丁丑,敵人決練江、宋人決柴潭以入汝,西南二面不復固矣。
婁室胡土權參政
辛巳,以總帥孛術魯婁室、殿前都點檢兀林答胡土皆權參政,婁室與尚書右丞仲德同事,胡土防守如故。復以都尉內族承麟為東、西元帥。先是,敵人攻東城,婁室隨機備御。二日,敵不能前,移攻南城。權參政烏古論易之,炮擊城樓幾僕。右丞仲德率軍救援,經畫有法,敵乃罷攻。尋四面受敵,仲德艱於獨援,遂薦承麟代婁室守東面,而己與婁室同救應。胡土失外城,頗慚惡,聲言力小不能令眾。仲德亦薦之,故有是命。
敵人克西城
己丑,敵人復大至,克其西城。城中前期築柵浚壕為備,敵雖克之,不能入,但於城上立柵自蔽,仍南北相拒。凡敵所佔百余步,敵帥墳盞復令軍中毋速攻,意欲蔡人自變生致上也,然軍士踴躍,視死如歸,人以不得出戰為愧。
以御用器皿賞戰士
庚寅,上欲賞戰士,而府庫空竭,乃悉出御用器皿,然後總百官進獻,不足則斂於民。又慮將士衣甲其有不完者,盡括民衣襖賜之,謂之「軟纏」。詔軍民都彈壓阿勒根移失剌辦其事,移失剌素苛暴,有犯必誅,血流於市。
殺妖人烏古論先生
壬辰,殺妖人烏古論先生。本貫人家奴婢,喜學道,為全真師,大得房中之術。居汴梁,佯為狂態,被頭露足,綴麻為衣,自謂麻帔先生,豪門大族率皆敬奉。宣宗嘗召入宮,由是益無畏懼,常出入大長公主家,殊有穢跡。上微聞之,敕有司掩捕,則已逃去。上恐惡彰,使勿追。正大末,從烏古論鎬來官汝南。鎬館於其家,人皆知與鎬妻通,而鎬不知。生聞之不自安,求出。鎬為營建道宇,率在城官吏、僧道、耆老親為出送。生既居外,飲酒食肉,靡所不為。上幸蔡,生欲走避,會敵兵梗路,不能出。蔡既受圍,因閹豎求見,賴參政天綱言乃止。至是,復求入見,謂有詭計可以退敵。乃見上,但揖不拜,且多大言,無君臣禮,其言大略妄自尊誇,欲出說墳盞,自為脫身計。生出,上問左右司官:「識此人否?」郎中移剌克忠、員外郎王某素丑生行,具以向者麻帔為奏。上怒甚,命縊殺之。
殺上廄馬分犒將士
乙未,殺上廄馬五十匹、官馬百五十匹,分犒將士。尚廄飼馬止十匹,百官唯執政四五人與都彈壓移失剌乘馬,余皆徒行矣。
撤民屋
時西城上下增置堡樓硬柵,公私材木俱罄,大小雜樹斬伐亦盡,乃撤民屋用之,自城及市,幾四五里,相望空牆而已。
仲德禮覡僧以安人心
己亥,有狂僧號菩薩,自言能退敵。有司聞之,但唅笑不答。數日忽不見。又有女覡亦作鬼語,稱有救兵自西南來。右丞仲德皆遣人致禮,以安人心。
議誅忠孝軍之為劫者
自敵人攻城,晝夜相持幾月餘,軍士皆喜戰,而忠孝軍尤致死力。宣差鎮撫軍民都彈壓移失剌嘗奉密旨,忠孝軍罪應死者當具奏。俄城中有巨劫七八人,屠人之家而奪其食。事覺連系,有忠孝軍提控都統二人,移失剌以聞。上欲曲宥之,其帥王山兒奏曰:「法,天下之公共,非人君所得以私,況謀故劫殺,罪在不赦。國家畜養若輩,用在一日,身死鋒鏑,理固其宜。豈可以一軍之私,而傷天下之公乎?雖陛下自以為恩,臣愚以為過矣。」因泣下固請,乃命誅之。是月,四城將士戰歿者,總帥一、元帥三、都尉二,總領提控以下不可勝紀。
祭柴潭神仍賜號
壬寅,詔參政天綱祭柴潭神,仍賜號曰「護國靈應」。潭在城南,水深長數丈。宋人分攻南面,決之,潭幾涸。一日,雲霧障潭,潭水暴漲,至是及丈餘。上神之,後有是命。
出宮中官承應人等守城
甲辰,上以將士多戰歿,盡出宮中官承應人等分守四面,至令舍人牌印及省部令史拽炮,上之使令數人而已。有奉御轉奴、護衛紮魯等,皆疏俊年少,不任執役,乘夜縋出投降,上亦不知也。
[book_title]○總論
義宗皇帝在位十有一年,傷王室之浸微,先朝之積弊,吏政失於苛細也,不破法以情。將士利於征戰也,不逞兵以忿。朝臣有罪,則薄示降罰,未嘗妄戮一人。母后無宮,則略加補修,未嘗輒營一殿。而又敦崇儒術,遴選武臣,罷獵地以裕民,開經筵而論道。以六事課縣令,田野辟而賦稅均;分三路設司農,善良進而奸邪退。是致家余蓄積,戶益丁黃,雖未治於太平,亦可謂小康小息者矣。屬天開一統,地入大朝,遂至滅亡,猶足稱頌!曷嘗不親馭六轡、撫巡三軍,出器皿以旌戰功,殺廄馬以充犒賞,所以人百其勇,視死如歸。父既受刃於前,子復操戈於後。大臣如仲德,義所感者幾千人;近侍如絳山,氣不奪者以萬卒。死於社稷,上下一同。書之簡編,古今無愧。某起繇冷族,濫竊科名。始以詞賦待罪於玉堂,終於奏官承乏乎蘭省。厚顏覿面,誠為我輩之羞;鏤骨銘心,懼泯吾君之善。況承都元帥之命,且惟大中書之言,敢不追想前編,直書實事?謹以親所見聞,撰成《汝南遺事》四卷,計一百七事,冗長不文,故不足取,庶幾它日為史官采擇。若夫正大、天興本末之詳,則天下自有公論,非某陋儒所敢與知,庸俟將來,必有秉筆者焉!
[book_chapter]四库本
[book_title]提要
〈臣〉等謹案汝南遺事四卷元王鶚撰鶚字百一東名人金正大元年登進士第一哀宗時為左右司員外郎金亡降元官至翰林學士承㫖事迹具見元史本𫝊是編即從哀宗在蔡州圍城所作故以汝南命名所記始天興二年六月迄三年正月随日編載有綱有目共一百七條皆所身親目撃之事故紀載最為詳確其稱哀宗為義宗則用息州行省所上諡也金史哀宗本紀及烏庫哩鎬〈金史作烏古論鎬今改正〉完顔仲徳張天綱等𫝊皆全採用之足徴其言皆實録矣鶚身事兩朝不能抗西山之節然本𫝊載其祭哀宗一事猶有惓惓故主之心其作是書於䘮亂流離亦但有痛悼而無怨謗較作南燼録者猶為末減焉自序云四卷元史本𫝊作二卷葢𫝊刻之譌今仍從自序所言編為四卷乾隆四十六年三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book_title]汝南遺事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汝南遺事卷一元 王鶚 撰
詔蔡息帥臣來迓
天興二年六月甲戌朔六日己卯上既誅富察固納〈本姓伊喇被擄歸國為忠孝軍都統升總帥歸徳作亂盡誅大臣及近侍授樞宻副使叅知政事〉遂决意遷蔡宻詔蔡息陳潁便宜總帥烏庫哩鎬〈小字喀喇東北路招討司䕶衞岀身〉及征行總帥内族洛索〈時在息州〉各遣軍馬來迓俱諭以行期道路之約
遣烏庫哩富森如蔡〈十日〉
癸未詔左右司郎中烏庫哩富森〈字嘉甫正大四年策論進士〉如蔡督治巴納〈國俗呼行在為巴納〉因其州廨毋使擾民且令宻計軍馬芻糧之數初睢陽解圍〈固納破賽音濟蘇布哈軍子城亊在四日〉侍從官屬久苦飢窘聞蔡州城池堅固兵衆糧廣咸勸上南幸惟固納以去歲嘗從殿前都㸃檢内族色埒黙過蔡〈奉御出身時權叅政奉命約恒山公武仙赴援至鄭州敗績僅以身免走洛陽〉知其備禦不及睢陽力爭以為不可復令於衆曰敢言南遷者斬衆以固納為無君諷上使早為計上素不平固納遂以計誅之及其黨故叅政赫舍哩要赫德男阿里哈之𩔖至是遣富森出覘虛實則城池兵糧果不足恃富森以聞時上巳在道及抵蔡頗悔之至其受敵始以固納之言為然
叅政張天綱以亳州之變便宜遷授〈十八日〉
辛卯上發自歸徳舟行百餘里壬辰至亳癸巳南幸亳有鐵甲百副有司徵民負行仍備糗糧以資老㓜留吏部侍郎權叅政張天綱〈字正卿固安人崇慶二年詞賦進士〉左右司郎中王大濟〈字既洛閣門祗候出身〉董其事時亳人新附未安集慶軍節度使王進〈亳之黥兵以復亳授世襲千户節度本軍〉同知節度使事王賔〈字徳卿貞祐三年詞賦進士以與王進同復亳州授世襲穆昆穎州防禦兼見職〉復為事不法失軍民心鎮防軍有曰崔卉者率衆攻進等殺之城中大擾天綱以空名宣命授卉節度其餘遷授有差即令緩其負甲糧資之役郡人乃安天綱遣人馳奏且伏專擅之罪上是之
韓鐵珠溺水死〈二十一日〉
甲午户部侍郎韓鐵珠〈字伯堅燕京人奉御出身〉迎上於奉和縣之介溝雨潦積深溝澮交溢馬跌溺水死上聞而惜之初上之入歸德也命鐵珠趣恒山公仙來援〈仙姓武賜姓完顔權叅知政事時在鄧州〉仙既逗遛不行因留鐵珠聞崔立之變鐵珠求還歸德及蔡以路阻不進娶婦居焉其母妻時困汴梁人以為非聞其死者莫不快也
舒穆爾嵩拜上於馬前〈二十三日〉
丙申次新蔡縣之姜塞縣令舒穆爾嵩〈字企隆興定二年經義進士〉拜上於馬前上問嵩出身左右以經義乙科對因奏為禮部尚書兼翰林侍讀學士世勣之子也〈字進卿承安二年詞賦經義兩科進士〉時世勣亦扈從兵亂之後父子始相見上嘉之未幾授嵩應奉翰林文字以便養親
完顔錫里庫以應辦不職被决〈二十四日〉
丁酉次平輿蔡州觀察副使完顔錫里庫〈䕶衞出身〉以應辦不職决杖四十時平輿縣殘圯縣無一民百物必須取給於蔡怱遽之際實不能辦上意固安之而近侍左右有不容者互出惡語以恐官吏錫里庫懼而匿上怒因是有罸
上入蔡〈二十五日〉
戊戌上入蔡蔡之父老千餘羅拜於道伏地呼萬歲見上儀衞蕭條無不涕泣上亦歔欷者久之自上發歸德連日暴雨平地水數尺軍士漂没甚衆及入蔡始晴復數月大旱識者以為不祥
詔尚書省約會征進〈二十六日〉
己亥詔尚書省為書寄恒山公仙約㑹征進之期上覽書問宰臣誰為之尚書右丞兼樞宻副使仲德〈姓完顔後有傳〉對曰前應奉翰林文字王某也〈某丁憂居蔡州〉上曰朕即位時狀元耶即賜召見翌日授尚書省都事某辭以祖母䘮服未除不拜尋命起復授焉
兖王用安請幸山東〈二十九日〉
壬寅山東行省兖王用安〈姓國氏賜姓完顔仍附藉元名用安上易之小字耀爾〉知上欲遷蔡遣人以蠟書言其六不可大率以謂歸德環城皆水卒難攻擊蔡無此險一也歸德雖乏糧儲而魚芡〈音儉〉可以取足蔡若受圍廪食有限二也敵人所以去歸德者非畏我也縱之出而躡其後舍其難而就其易者攻焉三也蔡去宋境不百里萬一資敵兵糧禍不可解四也歸德不保水道東行猶可以去蔡蔡若不守去將安之五也時方暑雨千里泥淖聖體豐澤不便鞍馬倉卒遇敵非臣子所能救六也雖然陛下必欲去歸德莫如權幸山東山東富庶甲天下臣畧有其地東連沂海西接徐邳南扼盱楚北控淄齊若鑾輿少停臣仰賴威靈河朔之地可𫝊檄而定惟陛下審察上以其言示宰臣宰臣奏用安反復本無匡輔志此必叅議張介等議之〈字介甫平州人正大元年經義進士第一〉然業巳遷蔡無可議者遂寢
曲赦蔡州
秋七月癸卯朔曲赦蔡州境内制曰天方悔禍少寛北顧之憂人亦告勞爰啟南廵之議惟今蔡郡實古豫州干戈以來市井如故久以孤墉而抗敵出於衆力之輸勤及聞臨幸之初逾謹奉迎之禮人以至於垂泣朕亦為之慟懐宜霈恩私曲加慰浣自天興二年七月一日昧爽以前據蔡州管内支郡屬縣雜犯死罪以下並行釋免官吏軍民各覃恩兩重歸德以南經過去處曾經應辦者遷一官百姓逃亡户絶者抛下地土聽人恣耕並免差税自來拖欠官房地基軍須等錢俱免追徵連年兵饑多有暴露骸骨仰所在官司如法埋瘞嗚呼奉畜爾衆敢辭亳邑之遷時邁其邦尚獲周家之助咨爾有衆體予至懐故兹詔示想宜知悉
遣近侍宣諭州民
是日復遣近侍宣諭州民弛門禁通衆貨〈鎬之保蔡門禁甚嚴委用樵夫必識其面人有以錢出者十分中官收一分半以贍軍或有為上言之至是俱罷〉時敵兵去逺商旅頗行小民歡呼鼓舞以為復見太平公私宿釀一日皆盡
烏庫哩鎬等進職〈初三日〉
乙巳以銀青榮祿大夫蔡息陳潁等路便宜總帥兼鎮南軍節度使烏庫哩鎬為御史大夫總帥如故正奉大夫尚書吏部侍郎權叅知政事張天綱為御史中丞仍權叅政龍虎衞上將軍大司農卿内族藥師為鎮南軍節度使兼蔡州管内觀察使〈藥師行止在後〉
右丞仲德諫修見山亭〈初六日〉
戊申右丞仲德言自古人君遭難播越于外者必痛自刻苦過自貶損然後可以動天感人克復舊物昨臣朝退道逢民夫數百人荷畚〈音本器也〉挿杖數入宫問知將修見山亭〈在州東北〉及治葺同知衙以為遊息之所此必非陛下意殆近侍官諭有司為之臣愚以為不可敵人犯河南幾二年矣京師䧟没諸郡皆殘圯所保完者獨一蔡耳蔡之公廨固不及宫闕萬分之一方之野處露宿則為有餘况車駕將行之時已嘗勞民治之今兹不輟恐人心解弛不足以濟大事上遂命止之
富森等進職〈初七日〉
己酉以榮祿大夫遥授中京副留守兼尚書左右司郎中烏庫哩富森兼息州刺史權元帥左監軍行元帥府事金吾衞上將軍遥授同知歸德府事征行元帥權總帥内族洛索簽樞宻院事
盧進等以進物遷賞
青尖山盧進〈郾城之豪常為縣弓手青尖山屬舞陽旁近遷避者至萬家殺其長吏自稱招撫使以前開陜總帥府經歴范天保為副使〉遣范天保來朝仍進表叚三百疋及獐鹿脯茶蜜等物詔進充宣差招撫使賜之金牌天保加少中大夫同知息州事充元帥府經歴官〈天保字元質磁州滏陽人貞祐三年詞賦進士〉自此進物者甚衆皆量其多寡遷賞
仲德諫選室女〈初十日〉
壬子内侍殿頭宋規〈閹人之最賢者正大間以直諫稱〉宻奉詔與御史大夫鎬夫人富察氏選擇室女已得數人將進御右丞仲德言禮重内則詩本后妃所以承宗祧廣繼嗣也頃聞遣人求良家子以充後宫臣知陛下必不為色為社稷計耳然小民無知更相傳諷以謂汴京䧟没之後七廟乏祀兩宫播遷陛下行幸蔡州志圖刷恥然駐蹕以來不聞逺略而先求處女以示久居臣愚以為民愚而神不可不畏况征進有日艱于從行宜俟退敵更求配耦上諭㫖曰朕六宫散失左右無人或以蔡郡獨完故令採擇及承規誨敢不敬從今止留識解文義者一人餘皆放釋卿宜諒知之
詔荅恒山公仙請誅魏璠〈十三日〉
乙卯詔荅恒山公仙曰得卿奏章以魏璠專擅間諜君臣請誅之以厲其餘〈璠字邦彦渾源人貞祐二年詞賦進士〉朕非曲宥此人但以罪在赦前〈六月六日誅固納赦〉赦〈案此赦字疑衍文〉不可失信然朕遷蔡時棄之睢陽無復錄用矣初璠被命與其姪昌哥領忠孝軍數人〈昌哥充牌印丞應時權奉御忠孝軍提控柴榮等六人〉夜衝敵營徵仙入援璠至西山適仙與敵戰大敗軍潰璠矯制招集散亡至數千仙聞惡之及與語璠正色厲辭責仙不赴君父之難仙初不為動叅議王佐轉運使石玠等怒之深〈佐字之才真定故吏玠字子堅河中人崇慶二年詞賦進士後為仙所誅〉日夕交搆以謂璠請行時宻計不濟則刺殺之仙乃忌璠等拘於空谷中日給麥仁數升隆冬雪飛凍餒殊甚仙聞固納為變謂上已亡屢欲殺璠睢陽路通乃縱歸璠見上具道仙短尋仙亦遣人奏璠罪上雖嘉璠忠而重違仙請乃留璠以本官充歸德府元帥府經歴官復以此語詔荅仙〈璠本官翰林修撰〉
富森舒嚕負祖宗御容來〈十五日〉
丁巳前䕶衞富森舒嚕負太祖太宗及妃后御容五至自汴梁敇有司奉安於乾元寺一切禮儀務從省減左宣徽使温騰七十五〈本姓王賜姓兩宫太后之姊 案賜姓下有脫字兩宫句未詳〉奏奉安吉禮合無用樂上曰樂須太常奈何七十五曰市有優樂甚都姑假用之其孰曰不可時權左右司員外郎王鶚侍側上目之鶚進奏曰世俗之樂豈可施帝王之前乃止
富察世逹等來歸
是日前御史中丞富察世逹西面元帥把薩哈等及其家屬五十餘人自沃來歸〈世逹字正甫泰和三年策論進士把薩哈世襲穆昆嘗為防城元帥〉
賜尚書省米麥鹽麴〈十六日〉
戊午上以省院事繁終日不得休息詔有司量給歲賜錢為飲饌費宰臣以百官軍士俸薄固辭從之然月賜米麥鹽麴有差
劉昌祖請伐宋〈十八日〉
庚申扶溝縣招撫司知事劉昌祖〈字紹先貞祐三年經童出身〉上封事請大舉伐宋頗合上意〈大畧云官軍在前飢民在後南踐江淮西入巴蜀言雖辨義則疎矣〉上謂叅政天綱曰朕觀此人似可用卿可更為面詰觀其藴藉天綱與語不甚竒之然重違上言且恐阻礙賢路奏以為尚書省委差官
温騰察遜等奏恒山公無勤王心〈二十日〉
壬戌殿前左副都㸃檢温騰察遜〈行止在後〉近侍局直長𤓰爾佳安等〈字仁卿樞宻院令史出身〉約會恒山公廻奏仙軍士雖衆散漫山谷自營糧食無甚紀律且信其左右小人之言畧無勤王心但欲邀致主上挾之以自大耳上惡聞之然素知仙短内以察遜等言為是
[book_title]汝南遺事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汝南遺事卷二元 王鶚 撰
烏凌噶瑚圖克棄中京〈二十二日〉
甲子中京留守權叅政烏凌噶瑚圖克〈嘗為破虜都尉鈞州兵敗退保少室中京行省色埒黙死有詔代之〉以洛陽不可守棄其家屬選精鋭數十騎赴行在上召見慰問良久而内薄之㑹唐州元帥烏庫哩和歡〈行止在後〉屢遣人告急即命瑚圗克領忠孝軍百人就徵西山招撫烏庫哩和琢黄八兒等義軍為援〈和琢親軍出身死于是役八兒土豪國亡歸宋矣〉
定進馬遷賞格〈二十五日〉
丁卯定進馬遷賞格每甲馬一匹遷一官升一等二匹二官二等三匹三官三等止散官職事已及三品者進數雖多一官一等止把軍頭目自願進獻者逓升官職〈千户升萬户副總升都統提控升總領之𩔖〉無牌者給銀牌已帶銀牌者易金牌左右司官伊喇克忠等〈克忠字成之崇慶二年詞賦進士〉以賞格太優請於右丞仲德仲德謂上意已定無可更者蓋仲德宻勸上西幸秦鞏故厚其賞以來馬由是西山帥臣范真姬汝作呼延實等〈真登封人兄弟歸于大朝汝作汝州人本姓宋監察御史端修之猶子為部下所殺實亦土豪國亡歸宋〉各以馬進尋又定罪拘括凡得馬千餘匹以簽樞宻院事權叅政穆延烏登統領之〈烏登世襲穆昆䕶衞出身國亡歸宋矣〉
遣使諸道選兵
是日遣使分詣諸道選兵赴蔡凡得精鋭萬人〈親衞路分都尉鎮防保甲凡五等〉
詔珠嘉耀珠監修器甲
上以器甲不完詔併工修繕以工部侍郎兼軍器監使珠嘉耀珠〈勞効出身以為監官精於製造以面目嚴冷俗呼為隔年笑〉監督之不踰月造成軍威稍振
論世逹等除授〈二十七日〉
己巳以前正奉大夫御史中丞富察世逹為尚書吏部侍郎權行六部尚書世逹嘗為左司郎中同簽樞宻院事翰林直學士充益政院官皆稱上意上幸歸德遣世逹督運陳州糧㑹陳有變世逹亦預脅從尋間道之汴聞上南遷徒歩赴行在上念其舊故錄用之左右司官因奏薩哈舒嚕合無任用〈二人與世逹同時自拔歸國〉上不荅久之乃曰世逹曲從非出得已然朕猶少降資級以示責罸彼薩哈掌軍一面舒嚕宿衞九重崔立之變不聞發一矢而束手受制於人今兹來歸賜以不死足為被恩又安得與世逹等雖然薩哈老矣量用其子可也舒嚕但當酬其負御容之勞至於任使朕徐思之未幾以薩哈為北門都尉男沙爾充本軍都統舒嚕復收充䕶衞
詔給養恒山公㓜男〈三十日〉
壬申舞陽縣民舒懐信等六人負恒山公㓜男〈時年十二〉至自汴梁詔尚書省給衣食養於近侍局大使巴納賽音家〈巴納賽音字良弼以郡王丞相瑚嚕子充省内史〉仍遣諭仙曰䘮亂以來聞卿家屬散失俱盡今有子逺來朕甚喜焉即欲馳送使父子相見以路梗未通兼卿男飢病羸瘠殊甚俟稍安好續當遣人由便道䕶送以往
議遣張俊潛復京城
是月議遣沈邱元帥張俊〈平陽人勞効出身國亡歸宋矣〉㑹鄢陵扶溝尉氏通許陳留𣏌縣等處義軍潛復京城如不能守焚其宫室以還大臣難之遂止然但行移附近京諸縣招撫而已
以紐赫烏珍權叅政
八月癸酉朔以秦州元帥紐赫烏珍〈字世昌㤗和三年策論進士〉權叅知政事行省事於陜西且以蠟丸為詔期以九月中聚集大軍與上㑹於饒豐闗出其不意取宋興元〈按宋史作饒風闗金史與此同今從之〉
盧進報王楫使宋還〈初二日〉
甲戌青尖山招撫盧進奏頃有敵騎百餘雜以宋人北行獲覘者謂北使王楫以奉使還宋復遣人議和輜重禮物甚多以軍防䕶故也上聞之懼
上閱兵〈初五日〉
丁丑上閱兵於見山亭
以司天臺武亢充長行
右丞仲德奏前司天臺管勾武禎男亢〈徐州人氏〉習父之業精於占候宜召赴行在以備諮訪上遣人召之既至屏人與語大悦即命為司天長行所以資給甚厚亢數言災咎動合上意朝士見其倨傲往往非之九月敵人圍蔡亢預奏今年十二月初三日敵人攻城及期果然上復問何日當解亢曰直至明年正月十三日城下當無一人一騎上喜但宻計糧食使至不闕明年正月十日城䧟十三日撤營去城下無一人一騎其術數精妙如此
詔尚書省牒宋中書省借糧仍諭阿固岱等〈初七日按此事金史哀宗紀繫之九月癸卯朔疑有誤〉
己卯前降授蔡州都軍致仕内族阿固岱〈牌印出身宣宗朝帥河中以棄城應死議親獲免降七品官職祖母宋人也〉言宋人與我和好百年之久以先朝邊將生事是致兩國隻矢相加今我困憊南走去彼不逺若不較名分與之結和好但得兵糧見資足以禦敵倘南北先和併力來攻我之受禍不淺矣臣雖老繆乞與辯士李裕周鼎奉使〈裕字好問邢州唐山人興定二年詞賦進士鼎蔡州人正大七年詞賦解元未仕〉不得助兵則得助糧必不得已猶可以間南北之和緩腹背之敵惟陛下省察詔尚書省牒宋中書省借糧一百萬石因假阿固岱鎮國上將軍同簽大睦親府事裕充知事鼎令史男阿林亦侍行陛辭諭㫖阿固岱曰宋人負朕深矣朕自即位數戒邊臣無擾邊界邊臣有自請討伐者朕未嘗不切責之向得民州隨即見付近日淮陰來歸彼欲多輸錢帛為贖朕若受財是貨之也秋毫不犯付以全城今乗困𡚁據我壽泗既誘我鄧州又攻我唐州雖然彼所以為謀亦淺矣敵人滅國四十以及于夏夏亡則及于我我亡則及于宋唇亡齒寒自然之理耳為彼之計不若與我連和同禦大敵所以為我者亦為彼也卿至其以此意曉之
仲德杖忠孝軍李德〈初十日〉
壬午忠孝軍提控李德率十餘人乗馬入省大呼左右司官責以月糧不優兵吏約之不去迭出慢言幾于詬罵郎中伊喇克忠不能堪趨白右丞仲德大怒縛德堂下諭以朝廷刑法名分之重杖六十其長有訴于上者上諭㫖仲德曰此軍得力方欲用之卿何不委曲容忍而責罸乃爾仲德奏曰方時多故錄人之功而隱其過此自陛下之德至於將帥之職則不然小犯則决大犯則誅雖强兵悍卒不可使一日不在紀律中蓋小人之情縱則驕驕則難制睢陽之禍豈獨固納之罪亦由有司縱容之太過耳今欲改更前轍不宜愛克厥威賞必由中罸則臣任其責上黙然軍士聞之怖懼至于亡不敢犯
壽州帥府官遷授〈十一日〉
癸未壽州元帥楚㺹奏臣昨奉詔與經歴官高鑑復立壽州事於蒙城〈㺹䝉城土豪鑑字君鎰遼陽人正大元年詞賦進士前䝉城縣令縣廢鑑為敵所擄比歸㺹已完復授元帥職讓鑑鑑不受遂奏以為經歴官矣〉臣從宜與宋連和置立𣙜塲貿易諸物是致軍民糧食不闕又增修城郭敵人不敢犯今將踰年矣臣本農民不願官爵乞量賞軍士以慰其心詔遷賞有差州縣權官皆令真授
宋人䧟唐州烏庫哩和歡死之〈十三日〉
乙酉宋人攻䧟唐州元帥右監軍烏庫哩和歡死之和歡以親軍入仕常為唐鄧元帥府把軍官天興初唐州刺史内族薩魯以病卒〈薩魯奉御出身前河中府帥阿固岱之子〉時朝廷道梗帥府承制以和歡權刺史行元帥府事二年鄧帥伊喇瑗以全城叛歸於宋〈瑗字庭玉小字聶赫河間路世襲千户〉宋人徙其民襄漢間復以舊亡人寔鄧瑗授武功大夫令為書招和歡和歡殺其使者不報宋人率兵攻唐數月不能下和歡聞上遷蔡遣人求救上命權叅政瑚圗克將兵以往既至宋人避路縱其半入城合撃之瑚圖克兵大敗僅存三十騎以還城中乏食和歡殺其愛妾以啖士士争殺妻子城䧟壯士僅千餘人和𭭕被執宋人誘之使降和𭭕不可遂被害
遣叅政烏登息州行省仍諭之〈十四日〉
丙戌息州帥府報宋人對境重屯軍馬有窺息之意乞益兵為備詔權叅政烏登簽樞宻院事洛索領忠孝軍三百蔡州總帥府軍三千行省院事於息以禮部員外郎温特赫錫喇尚書省都事完顔努克特户部主事王英為首領官〈錫喇字秀之興定二年策論進士努克特字顯之省令史出身王英字世傑省令史後歸宋皆被害〉將行諭之曰塔坦用兵所以常取全勝者恃北地之馬力就中國之伎巧耳朕實難與之敵至于宋人何足道哉柔懦不武若婦人然使朕得甲士三千可以縱横江淮間卿其勉之
烏庫哩鎬權叅政瑚圖克為㸃檢〈十五日〉
丁亥以御史大夫兼蔡息陳潁等路便宜總帥烏庫哩鎬權叅知政事軍馬行省院權叅政烏凌噶瑚圖克為殿前都㸃檢罷權叅政初鎬保蔡有功上聞遣人褒諭賜以大信牌自元帥升總帥而鎬亦自奮厲上之南渡也滿城之敗征行軍馬總帥内族洛索〈俗呼小洛索〉領敗亡數百騎由徐永間濟河時雎陽已被圍洛索等奔蔡鎬素知洛索䟦扈辭以無中㫖弗納内族洛索怒復奔息息帥舒穆爾玖珠納之〈玖珠字漢卿奉御出身〉未幾玖珠與洛索有隙洛索誣玖珠將害己并諸僚屬皆擅繫獄鎬以其𨽻已數移文理辨不報遇誅固納赦乃釋之及上將幸蔡徵蔡息軍馬來迓以蔡重鎮且欲為行在慮有不測詔鎬勿逺迎令别將領軍以來故洛索獨得見上于䨇溝且拜且泣屢誣鎬罪上雖不言而心薄之既到蔡從官近侍率皆窮乏至於面有飢色體無完衣者人往往取給於鎬鎬之妻富察氏素稱鄙悍而鎬畏之近侍有干求不滿其意者日夕交譖於上甚以尚食醬闕求之不得為言上愈怒雖擢拜御史而召見特疎鎬亦自知被讒憂憤鬱抑常稱疾在告㑹前叅政什嘉紐勒緷〈䕶衞出身歸德行院上幸歸德拜叅政後為固納所誅矣〉姪某以叔紐勒緷無反狀偶為固納所忌而濫誅之狀白尚書省求改正左右司官以聞上曰朕嘗謂紐勒緷反者耶而無迹可尋謂不反耶朕方南走遣人求援軍彼留精鋭自防而發其羸弱者以來既到睢陽彼厚自奉養使朕醯醬有闕朕為人君不當語此細事但四海郡縣莫非國家所有坐保一城自臣子本分事彼靳固自負而有驕君上之心非反而何然朕方駕馭人材當錄功忘過其治正之左右司官揣知上意之在鎬也數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見上必稱鎬功業宜令預叅機務又表薦鎬自代上素直仲德怒少解及烏登行故有是命瑚圖克强愎自任前後敗績亦改授焉
總帥王倉兒等升職〈十六日〉
戊子以蔡州忠義軍都總帥王倉兒為安平都尉義勝軍都總領石祿為蕩冦都尉其餘軍職以次升遷皆右丞仲德之薦引也
[book_title]汝南遺事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汝南遺事卷三元 王鶚 撰四隅譏察官〈十日〉
庚寅設四隅譏察官秩視隨朝從八品以左右司員外郎王某統領之初左右司官數奏擬前郎中王大濟除授上皆不許乆之始授西上閤門使一日郎中伊喇克忠奉使岀獨員外郎王某從上謂某曰朕所以踈大濟者汝知之乎某以不知奏上曰近侍腹心也御史耳目也兼是二者非宰相首領官乎宰相大臣事或有所不知知之者惟左右司郎官耳向固納將變朕已微聞其端以大濟嘗與從游屛人問之大濟對以不知復稱道其忠不數日變作朕之舊人誅戮幾盡彼為奏官不稱至此朕不能殺之第以河朔相從首領數人皆不反獨大濟存焉〈左右司郎中内族鄂和字進徳張君冕名兖崇慶進士完顔呼拉剌字仲亨與進徳皆省令史出身皆死于滿城之敗〉故隠忍至今授以散職今朕遷蔡宰相百官皆似旅寓惟汝嘗為汝陽令又嘗為帥府弹壓官蔡人情偽想已備悉朕以幾事責汝有聞即奏無若大濟然某奏蔡自遷避以來人物叢雜且宻邇宋境姦覘不無乞依省院例設譏察官専一紏察奸細臣雖不才願總其事上從之故設焉
仲徳以天旱辭避仍薦富察和勒端等
右丞仲徳以天旱上表辭避乞止充軍職上不許仲徳因薦京西路大司農卿富察和勒端〈字顯之泰和六年策論進士〉可充執政官汝州元帥府經歴官吉鼎〈字仲器平陽人泰和三年詞賦進士〉可充戸部官兼理民訟時和勒端鼎皆在西山亟遣人召之後以路阻不至
息州行省遣人奏㨗并赦張閏罪〈二十日〉
壬辰息州行省遣人奏中渡店之㨗初㕘政烏登等赴息既至之夜潛遣忠孝軍百餘騎襲宋人營於中渡宋人駭愕望風奔潰斬首數百得牛馬軍食甚衆復奏元帥張閏不遵約束乗鋭逺追失軍士十數人乞正典刑上方與宰相議而行院洛索表閏無罪為烏登所誣上遣人赦之比至已死獄中矣〈閏洛索腹心也剛愎無上内族洛索等玖珠之獄皆因閏發之烏登至息廉得其事及是因失律以誅之〉
萬年節〈二十三日〉
乙未萬年節〈上之生辰〉上思太后泣下左右悲感不能仰視時州郡上表稱賀者猶二十餘處敵人大勢已過鈞許矣
遣富珠哩洛索等領軍赴息〈二十五日〉
丁酉遣潁州總帥富珠哩洛索〈世襲穆毘〉陳州元帥富察哈達〈勞効出身〉領軍五千就食於息未至聞敵人將來亟命徴還
赦王倉兒罪〈二十六日〉
戊戌安平都尉王倉兒領軍千餘䕶送蔡州征行軍家屬赴息〈糧食不寛之故〉至平輿聞有敵人游騎而還有司奏處倉兒以死上赦之復議遣行
完顔藥師卒〈二十八日〉
庚子鎮南軍節度使藥師卒藥師内族人便僻巧慧以尚書省祗𠉀郎君出身既歴州縣頗有聲譽累官龍虎衛上將軍京南路大司農卿奏徴歇役税積數十萬石〈鎮防軍撥地而不輸税官軍死或罷補税應入官有司多不知至是積徴謂之歇役税〉所至騷動然威名素著吏不敢欺正大八年冬朝廷遣行省哈逹〈姓完顔為平章政事〉行院布呼〈姓伊喇為樞宻副使〉領大軍數十萬迎敵人於鄧慮糧道不及特命隨軍應辦既敗藥師走唐州尋遷息州上幸蔡來見即命節度鎮南軍仍充宣差省院鎮撫軍民都弹壓以老疾常在告復多娶婦竟死于色議者鄙之
富察哈逹敗績〈二十九日〉
辛丑遣陳州元帥富察哈逹領疲軟軍三千及其家屬赴息翌日遇敵軍於馬香店〈在州南六十里〉力戰終日我師敗績哈逹被擒安平都尉王倉兒以戰殁將士誅戮幾盡惟安平副都尉安廣領百餘人被創以還
設四隅和糴官
是日設四隅和糴官比市價增二分凡糴糧一萬七千石有餘
設惠民司
上以軍士多病藥餌艱得設恵民司於市以太醫數人更直藥從官給仍擇年老進士二人為醫藥官〈孫權字明之張翊字萬紀皆邢州人氏正大元年三舉終塲各恩賜同進士出身〉
更易蔡州官
九月壬寅朔以正奉大夫尚書吏部侍郎權行六部尚書富察世逹兼權鎮南軍節度使嘉議大夫監察御史烏庫哩呼敦珠〈字國保興定二年策論進士〉同知節度使事太中大夫尚書户部員外郎李獻甫〈字欽用河中人興定五年經義進士〉為節度副使昭武大將軍遥授同知潁州防禦使事富察黙爾根〈令史出身〉為觀察副使朝列大夫許州郾城縣令郝簡為觀察判官〈簡字飛卿代州人貞祐三年詞賦進士〉時議戒嚴而節度使藥師卒節度同知觀察判官亦無正員節度副使李瑋〈字子明燕京人泰和三年詞賦進士〉觀察副使完顔錫里庫復疲軟不勝任惟節度判官田秀〈勞効出身〉頗辦事餘皆擇人授之縣令録事亦更易焉〈縣令石伯玉禮部令史録事高聰勞効出身〉
世逹請併収晩田
行六部尚書富察世逹以敵兵將至奏請撫諭軍民併收晩田不及者踐毁之毋令資敵制可
王璧請上復幸歸徳〈初三日〉
甲辰歸徳府總帥王璧〈字國寳曺州人勞効出身〉遣經歴官魏璠請上復幸歸徳璠見上屏人委曲具陳利害詞甚切至上雖然之而不能行也
高埓克來見〈初五日〉
丙午宿州副總帥高埓克〈鎮防軍〉既平老婆潭之賊〈潭在靈璧境王義深㨿之高埓克會鄰郡軍共討平之〉領精鋭數十騎來見上嘉之留而弗遣
元志以軍來援〈初七日〉
戊申魯山元帥元志領軍千餘來援時諸帥皆知敵人赴蔡徃徃擁兵自固惟志㳂山數百里且戰且行及蔡幾䘮其半上表異之即日賜大信牌升為總帥
减定官吏軍兵月俸〈十五日〉
丙辰詔尚書省裁减冗貟沙汰軟軍及更定官吏軍兵月俸自宰執以下至于皂𨽻人月支糧六斗
括城中粟〈十八日〉
已未括粟於城中人存糧八斗十歲以下五斗敢匿斗升者處死以行六部尚書富察世逹總帥富珠哩洛索為括粟官宂地仆墻少不容貸凡得糧二萬五千石有餘然犯法者衆狴犴為充上皆憐而釋之尋以所括民粟詔依進獻例遷加
禁公私釀〈二十日〉
辛酉禁公私釀惟省院不禁右丞仲徳請禁之上不許曰將士無他賞立功者時賜之酒猶足為勸
分軍防守四面并子城〈二十三日 案此事金史哀宗紀繫之九日完顔仲徳傳與此亦同疑係本紀有誤〉
甲子分軍防守四面并子城以總帥富珠哩洛索等守東南都尉内族承麟副之〈承麟字君祥小字呼敦令史出身行從第七俗呼七令史㕘政丞立異母弟也漢王某之後〉御史大夫權叅知政事烏庫哩鎬守南靣總帥元志副之殿前都㸃檢烏凌噶瑚圖克守西靣忠孝軍元帥蔡巴爾副之忠孝軍元帥權殿前右副都㸃檢王沙爾守北靣元帥赫舍哩栢壽副之〈栢夀親軍出身〉殿前右衛將軍權左副都㸃檢内族色埒黙守子城〈色埒黙䕶尉出身〉都尉王愛錫副之仍遣䕶衛奉御各一人隨門監視
月給固納母妻家糧〈二十六日〉
丁夘詔尚書省月給固納母妻家糧
更造天興寳㑹〈初七日 案此目内戊寅上脱十月二字〉
戊寅更造天興寳會同見銀流轉一錢二錢三錢五錢凡四等以楮為之偽造者斬時物價騰踴錢幣不行市肆交易唯用見銀而畸零尤難故立楮幣救之然支多收少不踰月法壊
拜新等出降〈十六日〉
丁亥敵人復以大軍薄城東門䕶尉拜新北門奉御富森布哈〈時以世襲權副都尉〉各單騎出降有司鞫問其屬連坐甚衆詔止誅預謀者餘皆赦之
徴諸道兵㑹戰〈十七日事〉
戊子遣人賫礬書徴兖王用安恒山公仙〈俗呼武相公也〉京東行省薩布〈行止在後〉與陕西行省烏珍息州行省烏登并陳潁宿夀泗州等官軍及諸山寨義兵期以來年正月旦日㑹戰中外舉火三以為騐及期無一人至者
教射於子城〈二十日〉
辛夘上教射於子城中者賞麥有差〈人射十箭一中者賞麥三升但上垜者二升弩亦然弓一百二十歩弩二百歩四面及子城率五日一教閱〉初有司减定軍糧軍人頗怨望上聞之欲分軍為三上軍月支糧八斗中軍月支糧六斗下軍月支糧五斗然恐官吏及下軍復不均乃立射法而上中軍多受賞連中者或面賜之酒人益為勸隂有所增而人不知且得教閱勸激之法右丞仲徳之謀也
温騰察遜戰殁〈二十五日〉
丙申殿前左副都㸃檢温騰察遜以戰殁察遜皇太后之姪衛尉六十五之子也本姓王氏姑為宣宗后乃改賜焉察遜為人短小精悍性復愷悌雅為上所知宣宗朝與其弟珠爾俱授奉御上即位累遷諸局分固納之變近侍舊人多被殺戮乃令提㸃近侍局將幸蔡改授㸃檢敵人圍城數引兵潛出廵邏常得覘者時上食須魚汝河魚美上以浮屍東下惡之城西有積水曰練江魚大且多然距城數里必以軍衛翼乃得捕察遜日領軍以徃所得動千餘斤進餘分賜將士將士徳之敵人覘知左右設伏伺其歸擊之我軍敗走察遜力戰不退遂被害
賜義軍戰殁被創者麥〈二十七日〉
戊戍義軍招撫毛佺等〈佺勞効出身〉乞以本軍夜刼敵營屢出屢敗而還詔戰殁被創者賜麥有差
珠勒根伊錫哷鎮撫軍民
十一月辛丑朔以殿前右副都㸃檢珠勒根伊錫哷〈宫中出身〉為宣差鎮撫軍民都彈壓别設四員彈壓副之〈張大亨傅楫納蘭和勒端烏庫哩色埓黙〉四隅譏察亦𨽻焉仍制職官六品軍官提控以下並聼伊錫哷處决時榖價日騰斗米白金十兩空街浄巷徃徃縊人而食之軍卒尤甚至有鬻其肉者伊錫哷乃立高竿於市衢有犯者鈎其首懸之犯者少止然遇夜亦不能禁
宋人助敵以兵戰於城南〈初五日 案此條目内乙己上脱十一月三字〉乙已宋人遣襄陽太尉江海棗陽太尉孟珙以兵萬人助敵耀於城南且以箭射書入城中招諭軍民右丞仲徳得之投諸水中忽敵兵數十卒至城下幾及門我軍逆戰敵人甚勇俄兩翼伏發矢下如雨敵懼突圍奪橋道以出唯二人不及為我軍所得
瑚圖克以奴降乞解軍職〈初六日〉
丙午殿前都㸃檢烏凌噶瑚圖克之奴曰禄爾者竊瑚圖克之金牌夜縋城降敵朝士喧播以瑚圖克縱之徃將有異志瑚圖克聞之内不自安上表乞解軍職上諭㫖曰卿父子兄弟為帥臣〈父某章宗時為西北路招討使兄和囉噶前鎮南軍節度使權鷹揚都尉天興元年戰殁〉榮被國恩不為不厚顧卿豈有降敵理邪卿在洛陽不即投降而千里逺來降於蔡亦豈人情也哉聞卿遇奴太察且其衣食不甚豐腆此自奴軰徃求飽煖計耳卿何歉為哉因賜酒饌以慰其心初瑚圖克罷機政頗有怨言左右勸上誅之上不許及四面分守復以瑚圖克守西城瑚圖克猶怏怏至是銘感上恩無復他慮矣
[book_title]汝南遺事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汝南遺事卷四元 王鶚 撰
烏庫哩先生令軍民服元氣〈十五日〉
乙夘妖人烏庫哩先生因閹竪白上乞在城軍民皆服元氣不費官糧可以經久抗敵右丞仲徳知其妄乃奏昔田單守即墨以一賤卒充天師動静必咨至於退燕軍而復齊七十餘城事固有以權詐成功者况用兵乎願陛下賜以真人之號華其供帳每事假之敵人好巫知必駭異旋出竒計或可立功上頗然之叅政天綱力辨以為不可遂止
誅伊喇瑗子姪〈十八日〉
戊午前鄧州元帥伊喇瑗宻遣人誘其子姪出降〈子奉御姪護衛以瑗反俱罷宿衛〉事覺併誅之弟寜古適卧病聞之亦以憂悸卒〈寜古字仲仁提㸃近侍局〉
宰臣論舒穆爾呼爾破敵計〈二十三日〉
癸亥軍吏有舒穆爾呼爾者求見右丞仲徳自謂有竒計退敵及見出馬面具如獅子狀而惡别製足尾皆麻布為之飾以青因言敵人之所恃者馬而已欲制其人先制其馬如我軍先以常騎迎之少戰尋少却彼必來追我以馴騎百餘皆此狀仍繫大鈴於頸選壮士乗之以逆彼騎必驚逸我軍鼔譟繼其後此田單所以破燕也仲徳見上言上以問叅政天綱天綱曰敵衆我寡此不足恃縱使驚去安保其不復來乎恐枉費工物祇為識者笑耳上從天綱議
徐州降敵薩布丞相死之〈二十六日〉
丙寅徐州降敵右丞相薩布死之薩布状貌魁偉沉厚有大畧初補親軍章宗即位選充護衛本姓完顔氏宣宗朝自陳元出始祖懿憲景元皇帝之後乃附屬籍薩布常為樞宻副使平章政事皆以醇謹得大體見稱正大初進拜尚書右丞相雅與叅知政事李蹊相得〈蹊字適之遼陽人明昌五年詞賦進士正大元年拜叅知政事後拜為左丞扈從北征還至歸徳為固納所誅〉及蹊以罪出尹京洛薩布數薦於上至比唐王魏不可令去朝廷蹊以復命三年宣宗廟成將禘祭議功臣配享朝士紛紛莫有定論時薩布充大禮使因奏故丞相福興死於王事齊欽謹守河南以迎大駕〈福興内族人齊欽姓布薩氏宣宗實録皆有傳矣〉餘皆不足道也興定四年吏部郎中楊居仁上封事〈居仁字行之燕京人泰和三年詞賦進士〉言宰執皆具僚不足以倚大事乞擇人授之辭甚切至上以語大臣曰相府不得其人此自御史諫官所當言者彼吏曺郎官職在銓衡常調而已何與此哉神色甚厲尚書右丞舒嚕素嫉居仁希㫖以為僭〈舒嚕字閏之名天澤姓延扎氏明昌五年䇿論進士從其言以居仁使北〉薩布徐進曰天下有道雖芻蕘得盡其言况郎官乎陛下寛宏容下有來諫之徳故不應言者猶言之則應言者可知矣其言可用陛下當致用不可用則置之不必臣等知也上多之五年行尚書省事於京兆數上表求致仕許之天興二年復拜前職車駕北征自願從行至雎陽詔徐州行尚書省事聞上遷蔡上書乞赴行在不從蔡既受圍徐州節副郭葉嚕與敵境沛縣主帥鹿琮通謀内應破之薩布遂越城投河不死被執自縊
恒山公仙軍潰兖王用安叛降
是月敵兵千餘敗恒山公仙軍於淅川仙僅以身免與數十騎㳂山北遁兖王用安亦以海沂漣邳數州降敵西山帥臣完顔努克特等多叛降焉〈努克特䕶衛出身時為申州刺史五朶山一帶宣撫使與其副陳紀歸宋紀字之綱〉
敵人决練江宋人决柴潭入汝〈初七日 案此乃天興二年十二月事原本盖於目内脫去十二月三字〉
丁丑敵人决練江宋人决柴潭以入汝西南二面不復顧矣〈蔡之東北皆汝水而西南二面滙水以為固汝岸深浚故决之以入〉
洛索瑚圖克權參政〈十一日〉
辛已以總帥富珠哩洛索殿前都㸃檢烏凌噶瑚圖克皆權叅政洛索與尚書右丞仲徳同事瑚圖克防守如故復以都尉内族承麟為東面元帥先是敵人攻東城洛索隨機備禦二日敵不能前移攻南城權叅政烏庫哩鎬易之砲擊城樓幾仆右丞仲徳率軍救援經畫有法敵乃罷攻尋四面受敵仲徳艱於獨援遂薦承麟代洛索守東面而乞與洛索同救應瑚圖克失外城頗慚惡聲言力小不能令衆仲徳亦薦之故有是命
敵人克西城〈十八日〉
己丑敵人復大至克其西城城中前期築柵浚壕為備敵雖克之不能入但於城上立栅自蔽仍南北相拒凡敵所占百餘歩敵帥芬辰〈小字恩徹哷〉復令軍中毋速攻意欲蔡人自變生致上也然軍士踴躍視死如歸人以不得出戰為愧
以御用器皿賞戰士〈十九日〉
庚寅上欲賞戰士而府庫空竭乃悉出御用器皿然後聼百官進獻不足則斂於民又慮將士衣甲有不完者盡括民衣襖賜之謂之軟纒詔軍民彈壓珠勒根伊錫哷辦其事伊錫哷素苛暴有犯必誅血流於市
殺妖人烏庫哩先生〈二十一日〉
壬辰殺妖人烏庫哩先生本貫人家奴婢喜學道為全真師大得房中之術居汴梁佯為狂態祼頭露足綴麻為衣自謂麻帔先生豪門大族率皆敬奉宣宗嘗召入宫由是益無畏懼常出入大長公主家〈公主乃哀帝之姊駙馬都尉圖克坦阿哈尚之〉殊有穢迹上㣲聞之勅有司掩捕則已逃去上恐惡彰使勿追正大末從烏庫哩鎬來官汝南鎬館於其家人皆知與鎬妻通而鎬不知生聞之不自安求出鎬為營建道宇率在城官吏僧道耆老親為出送生既居外飲酒食肉靡所不為上幸蔡生欲走避㑹敵兵梗路不能出蔡既受圍因閹豎求進賴叅政天綱言乃止至是復求入見謂有詭計可以退敵乃見上但長揖不拜且多大言無君臣禮其言大畧妄自尊夸欲出説芬辰自為脱身計生出上問左右司官識此人否郎中伊喇克忠貟外郎王某素醜生行具以向者麻帔為奏上怒甚命縊殺之
殺尚廐馬分犒將士〈二十四日〉
乙未殺尚廐馬五十疋官馬百五十疋分犒將士尚廐飼馬止十疋百官唯執政四五人與都彈壓伊錫哷乗馬餘皆徒行矣
撤民屋
時西城上下増置呆樓硬棚公私材木俱罄大小雜樹斬伐亦盡乃撤民屋用之自城及市幾四五里相望空墻而已
仲徳禮覡僧以安人心〈二十八日〉
己亥有狂僧號菩薩自言能退敵有司問之但咍笑不答數日忽不見又有女覡亦作鬼語稱有救兵自西南來右丞仲徳皆遣人致禮以安人心
議誅忠孝軍之為刼者
自敵人攻城晝夜相持幾月餘軍士皆喜戰而忠孝軍尤致死力宣差鎮撫軍民都彈壓伊錫哷嘗奉宻㫖忠孝軍罪應死者當具奏俄城中有巨刼七八人屠人之家而奪其食事覺連繫有忠孝軍提控都統二人伊錫哷以聞上欲曲宥之其帥王沙爾奏曰法者天下之公共非人君所得以私况謀故刼殺罪在不赦國家蓄養若軰用在一日身死鋒鏑理固其宜豈可以一軍之私而傷天下之公乎雖陛下自以為恩臣愚以為過矣因泣下固請乃命誅之是月四城將士戰殁者總帥一元帥三都尉二總領提控以下不可勝紀
祭柴潭神仍賜號〈初二日 案此乃天興三年正月二日原本盖於目内脱去正月二字〉壬寅詔叅政天綱祭柴潭神仍賜號曰護國靈應潭在城南水深長數丈〈按汝南志曰潭有龍居遇嵗旱則蔡人多驅水牛以入謂之攪潭常得雨焉〉宋人分攻南面决之潭幾涸一日雲霧障潭潭水暴漲至是及丈餘上神之後有是命
出宫中官承應人等守城〈初五日 案哀宗以八日戊申傳位承麟九日已酉城即破故王鶚紀遺事止於此〉
甲辰上以將士多戰殁盡出宫中官承應人等分守四面至令舍人牌印及省部令史拽砲上之使令數人而已有奉御卓諾護衛扎魯等皆踈俊年少不任執役乗夜縋出投降上亦不知也
[book_title]總論
義宗皇帝在位十有一年傷王室之浸㣲先朝之積𡚁吏政失於苛細也不破法以情〈徃興定間陳州防禦吕子羽因取會逃户致秋税有不足者豐衍庫官趙某以應入庫物未足寄民家罪皆怠慢的决追解而已有司附會丞相高琪苛細生事以子羽不以軍儲為意即係不以社稷為念某官物不即入庫意望入已委曲生意皆處以死正大初赦文首一欵有司不得以私情破法自是無復寃獄矣子羽字唐卿大興人明昌二年詞賦進士〉將士利於征戰也不逞兵以忿〈自興定初宋人歲貢不入宣宗連年出師征討國家精鋭幾盡䘮而利歸將士義宗即位一意約和十年無一兵犯南界者宋人亦未嘗見侵大朝兵入宋始侵矣〉朝臣有罪則薄示降罸未嘗妄戮一人〈丞相高琪駙馬阿哈叅政伊埓圖行院時全皆以將相大臣為前朝所戮其餘不言可知正大天興未常有此大臣有犯但省會休閑出守外郡而已〉母后無宫則畧加補修未常輒營一殿〈直左掖門有曰明俊殿者舊試進士因之為夀聖宫慈聖太后仁聖太后合居焉廊廡階庭一切仍舊但易其名曰徽音〉而又敦崇儒術〈前政内外官及省令史叅注吏員富察哈準王阿里李渙郭浩軰皆以傾險小人致位通顯遇正大改元潛革其弊雖格法如常而不令小人驟進至於近侍亦必叅用儒生如鄂吞阿古提㸃近侍局完顔蘇哷為近侍局大使賈庭楊充奉御之𩔖阿古字舜卿故叅政忠孝之子大定二十八年䇿論進士蘇哷字伯陽崇慶二年䇿論進士状元庭楊字昇之平定人正大四年經義状元〉遴選武臣〈南渡之後軍政殊不修隨處雖設行院帥府而握兵柄者徃徃不得其人兵亦冗雜動輒失利正大中選近上把軍官十餘員充都尉秩視正三品每一都尉將萬人人各試補廪給有加故當時號為得人司各有名如殄㓂破虜宣節折衝鷹揚安平之𩔖其將如完顔珠爾樊澤高英内族大洛索皆勇鷙有謀戰無不克天興初皆死于王事〉罷獵地以裕民〈舊制附京百里禁捕獵扈邏官軍所至騷擾正大五年勅令罷之〉開經筵而論道〈正大三年設益政院取獻替有益于政之義以翰林學士楊雲翼直學士完顔蘇哷富察世逹費摩阿固岱待制史公奕吕造六人充院官日以二員宫直或二日或三日或四日或五日進講尚書貞觀政要資治通鑑或以機事特賜訪問院官復編尚書要畧大定遺訓萬年龜鏡録三書以進皆摘取英華切於時政者上酷好之院以學士院兼經筵在仁安殿西楊雲翼字之美平定人明昌五年經義狀元詞賦亦工蘇哷字伯陽崇慶二年䇿論狀元世逹字正甫泰和三年策論進士阿固岱字仲寕與世逹同年進士公奕字季宏大定二十八年詞賦進士造字子成承安二年詞賦狀元時雲翼足疾每進見必賜之坐〉以六事課縣令田野闢而賦税均〈辟舉縣令法自先朝已行之然隨朝七品外路六品已上官或有不識人材因私妄舉者正大間復立舉主法品秩雖應舉仍委司農司監察體究本官堪充舉主然後聼舉縣令縣令以此得人仍以縣令殿最升降舉主故舉主亦盡心焉六事為田野闢賦稅均軍民和户口增盗賊息獄訟止〉分三路設司農善良進而姦邪退〈大司農司兼採訪公事在京設大司農一員正二品多以宰職兼領京東西南三路各設卿一員正四品少卿一員正五品丞一員正六品卿已下迭出本路廵按察吏治臧否而升黜之每一經過姦吏屏息故所在官吏知所勸懲〉是致家餘蓄積户益丁黄雖未洽於太平亦可謂小康小息者矣屬天開一統地入大朝遂至滅亡猶足稱頌曷嘗不親馭六轡撫廵三軍出器皿以旌戰功殺厩馬以充犒賞所以人百其勇視死如歸父既受刄於前子復操戈於後大臣如仲徳義所感者幾千人近侍如經錫氣不奪者以萬卒死於社稷上下一同書之簡編古今無愧某起繇冷族濫竊科名始以詞賦待罪於玉堂終以奏官承乏乎蘭省厚顔靦面誠為我軰之羞鏤骨銘心懼泯吾君之善况承都元帥之命且惟大中書之言敢不追想前編直書實事〈某在蔡已有目録〉謹以親所見聞撰成汝南遺事四卷計一百七事冗長不文故不足取庶幾他日為史官採擇若夫正大天興本末之詳則天下自有公論非某陋儒所敢與知庸俟將來必有秉筆者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