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江苏省通志稿文化志 [book_author]缪荃孙 [book_date]近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历史传记,地方志,完结 [book_length]152894 [book_dec]宣统元年(1909)始修,由江苏通志局主持,缪荃孙任总纂。文化志。历来方志多立学校一门,今合新旧文化志。尊孔之祀,自汉已始,晋宋以后,条目隆显,今皆列之。学校书阁以及报馆,人才以兴,文化以溥,志其兴作,绰有可观。 [book_img]Z_6537.jpg [book_title]序 阙里巍巍,弘开国教。历代文明,爰昭宗主。南朝释奠,多为储皇。元明崇奉,务臻其极。清开大祀,其蔑以加。今录文化,首为尊孔。关沿革者,虽非苏境,自不容阙。建康之志,载立学者,已始汉代。唐代州郡,例皆有学,宋自庆历,遂普寰宇。旧稿所录,学制学额,清代为详。实则教职,止司登进,其课学者,乃在书院。光绪之末,聿新学堂,大中小学,苏省皆有。重朴学者,旧曰南菁、钟山之类,皆改大学。光、宣之间,公私文实,男女学校,遂遍全省,旧草列表,颇为灿明。图书有馆,中外所重,文宗文汇,始于乾隆。四库之书,于焉储庋,备人览录,作人之意,于斯为盛。湘乡督江,注重雕镌,始有书局。陶斋崇文,图书立馆,沪渎亦有报馆之立,等于乡校,期令乡野胥通政治。申报之成,今已周甲,其踵起者,不可胜原,难备登也。子目曰尊孔,曰兴学,曰储书,附新闻事业,有书院表,有学堂表,凡六卷。 [book_title]第一卷 尊孔 晋元帝大兴元年八月辛末,皇太子释奠于太学。 晋成帝咸康元年二月甲子,帝亲释奠。三年正月丁卯,立太学。 晋穆帝升平元年三月,帝讲孝经。壬申,亲释奠于中堂。 晋孝武帝宁康三年九月九日,帝讲孝经,谢安侍坐,陆纳、卞耽执读,车胤、王蕴摘句。(晋阳秋)十二月癸巳,帝释奠于中堂,祠孔子,以颜回配。(晋书本纪) 宋文帝元嘉二十二年五月乙未,皇太子劭释奠于太学。 南齐永明三年正月,诏立学,创立堂宇;诏公卿子弟下及员外郎之属,凡置生二百人,其年秋中悉集。有司奏宋元嘉故事,学生到先释奠先圣先师,礼又有释菜。未知今当行何礼,用何乐及礼器。尚书王俭议,春入学,舍菜合舞。记云:始教,皮弁祭菜。又云:始人学必释奠先圣先师。中朝以来,释菜礼废,今之所行,释奠而已。金石俎豆,皆无明文,方之七庙则轻,比之五祀则重。陆纳、车胤谓宣尼庙宜依亭侯之礼;范宁欲依周公之庙,用王者仪;范宣谓当其为师,则不臣之,释奠日用帝王礼乐。此则车陆失于过轻,二范伤于过重。皇朝屈尊弘教,待以师资,引同上公,即事惟允。元嘉立学,裴松之议,应舞六佾,以郊乐未具,故权奏登歌。今金石已备,宣设轩悬之乐,六佾之舞,牲牢器用,悉依上公。其冬皇太子讲孝经,亲临释奠,车驾幸听。 唐武德二年,始诏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七年,高祖释奠为焉。以周公为先圣,孔子配。九年,封孔子之后为褒圣侯。 贞观二年,左仆射房玄龄、博士朱子奢建言:周公尼父俱圣人,然祭奠于学,以夫子也。大业以前,皆以孔子为先圣,颜回为先师。乃罢周公,升孔子为先圣,以颜回配。四年,诏州县学皆作孔子庙。十一年,诏尊孔子为宣父,作庙于兖州,给户二十以奉之。十四年,太宗观释奠于国子学,诏祭酒孔颖达讲孝经。二十一年,诏左丘明、卜子夏、公羊高、谷梁赤、伏胜、高堂生、戴圣、毛苌、孔安国、刘向、郑众、贾逵、杜子春、马融、卢植、郑康成、服虔、何休、王肃、王弼、杜预、范宁二十二人,皆以配享,而尼父庙学官自祭之。祝曰:博士某昭告于先圣。州县之释奠,亦以博士祭。中书侍郎许敬宗等奏:礼,学官释奠于其先师,郑氏谓诗书礼乐之官也。四时之学,将习其道,故释奠各以其师,而不及先圣,惟春秋合乐,则天子视学,命有司总祭先圣先师。秦汉释奠无文;魏则以太常行事;晋宋以学官主祭。且国学乐以轩悬,尊俎须于官,非臣下所可专也。请国学释奠,以祭酒、司业、博士为三献,辞称皇帝谨遣。州学以刺史、上佐、博士为三献。县学以令丞、主簿、若尉为三献。如社祭给明衣会皇太子释奠,自为初献;以祭酒张后胤亚献;光州刺史摄司业赵弘智终献。 永徽中,复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颜回、左丘明以降,皆从祀。 显庆二年,太尉长孙无忌等言:礼,释奠于其先师,若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又礼始立学,释奠于先圣,郑氏注,若周公孔子也。故贞观以夫子为先圣,众儒为先师。且周公作礼乐,当同王者之祀,乃以周公配武王,而孔子为先圣。 总章元年,太子弘释奠于学,赠颜回为太子少师,曾参少保。亨元年,诏州县皆营孔子庙。 武后天授元年,封周公为褒德王,孔子为隆道公。 神龙元年,以邹鲁百户为隆道公采邑,以奉岁祀,子孙世袭褒圣侯。睿宗太极元年,以兖州隆道公近祠户三十供洒扫,加赠颜回太子太师,曾参太子太保,皆配享。 玄宗开元七年,皇太子行齿胄礼于学,谒先圣。诏宋璟亚献,苏题终献。临享,天子思齿胄文王世子篇。明年,司业李元瓘奏先圣庙为十哲象。以先师颜子配,则配象当坐,今乃立侍。余弟子列象庙堂不豫享。而范宁等皆从祀。请释奠,十哲享于上,而图七十子于壁。曾参以孝受经于夫子,请享之如二十二贤。乃诏十哲为坐象,悉预祀,曾参特为之坐象亚之。图七十子及二十二贤于庙壁。二十七年诏,夫子既称先圣,可谥 曰文宣王,遣三公持节册命,以其嗣为文宣公,任州长史,代代勿绝。先时孔庙以周公南面,而夫子坐西墉下。贞观中,废周公祭,而夫子位未改。至是二京国子监、天下州县夫子始皆南向,以颜渊配。赠诸弟子爵公侯,子渊兖公,子骞费侯,伯牛郓侯,仲弓薛侯,子有徐侯,子路卫侯,子我齐侯,子贡黎侯,子游吴侯,子夏魏侯。又赠曾参以降六十七人。参郕伯,颛孙师陈伯,澹台灭明江伯,宓子贱单伯,原宪原伯,公冶长莒伯,南容郯伯,公皙哀郳伯,曾点宿伯,颜路杞伯,商瞿蒙伯,高柴共伯,漆雕开腾伯,公伯寮任伯,司马牛向伯,樊迟樊伯,有若卞伯,公西赤郜伯,巫马期鄫伯,梁鳣梁伯,颜柳萧伯,冉儒纪伯,曹恤曹伯,伯虔聊伯,公孙龙黄伯,冉季东平伯,秦子南少梁伯,漆雕敛武城伯,颜子骄琅邪伯,漆雕徒父须句伯,壤驷赤北徵伯,商泽睢阳伯,石作蜀石邑伯,任不齐任城伯,公夏守亢父伯,公良孺东牟伯,后处营丘伯,秦开彭衙伯,奚容箴下邳伯,公肩定新田伯,颜襄临沂伯,邬单铜 鞮伯,句井疆淇阳伯,罕父黑乘丘伯,秦商上洛伯,申党邵陵伯,公祖子之期思伯,荣子旗雩娄伯,县成钜野伯,左人郢临淄伯,燕伋渔阳伯,郑子徒荥阳伯,秦非汧阳伯,施常乘氏伯,颜哙朱虚伯,岁叔乘淳于伯,颜之仆东武伯,原亢籍莱芜伯,乐咳昌平伯,廉洁莒父伯,颜何开阳伯,叔仲会瑕丘伯,狄黑临济伯, 邽巽平陆伯,孔忠汶阳伯,公西举如重丘伯,公西蒧祝阿伯。于是二京之祭,牲太牢,乐宫悬,舞六佾矣;州县之牲以少牢而无乐。二十八年诏,春秋二仲上丁,以三公摄事,若会大祀,则用中丁,州县之祭上丁。 上元元年,肃宗以岁旱罢中小祀,而文宣之祭,至仲秋,犹祠之于太学。 永泰二年八月,修国学祠堂成,祭酒萧听始奏释奠,宰相元载、杜鸿渐、李抱玉及常参官六军将军就观焉。自复二京帷正会之乐,用宫悬。郊庙之享,登歌而已,文武二舞亦不能具。至是鱼朝恩典监事,乃奏宫悬于论堂,而杂以教坊工伎。 贞元九年季冬,贡举人谒先师日,与亲享庙同。有司言上丁释奠,与大祠同,即用中丁,乃更用日谒于学。 天宝二年,中春、中秋释奠于文宣王,皆以上丁。国学以祭酒、司业、博士三献,乐以轩悬。前享一日,奉礼郎设三献,位于东门之内,道北。执事位于道南,皆西向,北上。学官位于悬东,当执事西南,西向。学生位于馆官之后,皆重行北上。观者位于南门之内,道之左右,重行,北面相对。为首设三献门外,位于东门之外,道南。执事位于其后,每等异位,北向,西上。馆官、学官位于三献东南,北向,西上。设先圣神坐于庙室内西楹间,东向。先师于先圣东北,南向。其余弟子及二十一贤以次东陈,南向,西上,其余皆如常祀。皇子束 脩束帛一篚五匹,酒一壶二斗,脩一案五脡。其曰平明,皇子服学生之服,其服青衿,至学门外。博士公服,执事者引立学堂东阶上,西面。相者引皇子立于门东西面,陈束帛篚、壶酒脯案于皇子西南,当门,北向,重行西上。将命者出立门西,东面,曰:敢请就事。皇子少进,曰:某方受业于先生,敢请见。将命者人告。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皇子无辱。若已封王,则云请王无辱。将命者出告。皇子固请。博士曰:某也不德,请皇子就位,某敢见。将命者出告。皇子曰:某不敢以视宾客,请终赐见。将命者入告。博士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将命者出告。执篚者以篚东面授皇子,皇子执篚,博士降,俟于东阶下,西面。相者引皇子,执事者奉壶酒 脩案以从。皇子人门而左诣西阶之南,东南。奉酒脩者立于皇子西南,东面北上。皇子跪。奠篚,再拜。博士答,再拜。皇子还避。遂进跪,取篚,相者引皇子进。博士前,东面,授币。奉壶酒 脩案者从奠于博士前,博士受币。执事者取酒脩币以东。相者引皇子立于阶间,近南,北面。奉酒脩者出,皇子拜讫,相者引皇子出。其学生束帛酒脩以见,如皇子。 宋雍熙中,有文宣王庙在府西北三里冶城故基。 天圣七年,丞相张公士逊出为太守,奏徙庙于浮桥东北,建府学,给田十顷,赐书一监。 景祐中,陈公执中又徙于府治之东南,即今学基,建炎兵毁。绍兴九年,叶公梦得更造学,援西京例,奏增置教官一员。 淳熙四年,刘公珙重修。庆元二年,张公杓建阁,以奉御书。阁下为议道堂。稍重释奠礼仪,储典籍,增既廪,文风大振。 淳祐初年,别公之杰增修学宇。六年,赵公以夫即命教堂更名明德,增造两厢,以妥从祀。十年,吴公渊列祠先贤,增学廪,创义庄。宝祐中,马公光祖兴学校,举孝廉,集周汉以来名贤,赞而祠之,士气兴焉。 大成殿 在棂星门北戟门内,从祀位在两廊,旧礼器漆绘竹木为之。宝祐二年,王公野置新礼器,尊罍勺爵簠簋坫豆皆造以锡,定陈器实馔仪,为二图。春秋上丁释奠,则舒于殿前,以示执事。 御书阁 在明德堂后。 讲堂 即明德堂,虚斋赵公以夫所更也。 讲道堂 在御书阁下。 正录位 在明德堂之左。 直学位 在东廊之首。 诸职事位 在明德堂之右。 斋舍 东序三斋,曰守中,曰进德,曰说礼。西序三斋,曰常德,曰育才,曰兴贤。又一斋曰由义,在职事位之后。 直舍 二所,在议道堂。 新祭器库 在大成殿东廊之内。 旧祭器库 在御书阁之东偏。 客位 在西侧门里。 公厨 在东序后。 学廪 在西序后。 义庄仓 在议道堂后西偏。 射圃 在义庄仓之西,有亭名绎志。 重修府学 景定四年,制使姚公希得差总管曹臻董其事。将本学殿堂、斋舍、学门、棂星门、仓屋等处并两教官廨舍并行修葺一新,兼置动用等物。总费钱四万二千一百八十余缗,米六十四石九斗有奇。 夫 子 庙 丹徒县 祥符图经载:夫子庙在县西二里。是时尚未立学,盖州县立学,自庆历始。崇观以后,附在郡学东隅。今之县学,乃绍兴丙寅宰赵学老创。教官吴武陵记立石,在县治西庑。乾道庚寅宰韩元老曾修。 丹阳县 祥符图经载:夫子庙在县治东偏,庆历中依庙为之。元丰初鼎甃县尉王致尧刻石,纪其略,建炎焚毁,惟存大成殿,殿额 摹政元御书。绍兴壬戌,令吴芑建讲堂。明年,刘长民又作两庑及斋舍。乾道己丑,陈玠重建,独殿仍旧。东西斋六,曰求仁、曰好义、曰隆礼、曰笃信、曰教忠、曰教和。 金坛县 祥符图经载:夫子庙在县治东,其后以庙建学,陋甚。绍熙初,宰李枀重建堂曰明伦,阁曰尊经,斋舍器用俱备,晦庵先生侍讲,朱公熹书额,永嘉叶适记,邑人刘宰书。至嘉定壬申,枀子坝来贰郡,宰唐士列立石。 宋仁宗祐二年,宋知楚州屯田员外郎魏兼重建楚州学,宋祁楚州学记,今转运使七兵外郎魏君建。景祐初年,君以田曹来为官。一日与其属会孔子祠下,顿厌陋荒,不能为礼,简无蕴编,生无见员。君因上言,孔祠坏缺,黉祀奠未愿得如律令官为缮完,诏报,乃谋新宫。斥地而南,筑为坛堂。全文载楚州金石录及金石志 嘉祐六年,尚书司封员外郎秘阁校理陈襄新常州学。(见金石志) 绍兴十一年,宝文阁直学士知平江府梁汝嘉修大成殿。 绍兴十五年,宝文阁直学士王㬇修平江府学。 淳祐十一年,知嘉定县林应炎修嘉定县学。(见嘉定县修学记)应炎衔为知平江府嘉定县、主管劝农公事兼主管盐场运河堤岸、搜捉铜钱下海出界兼兵马都监弓手寨兵军正。 咸淳癸酉,扬州州学藏书楼记,改权淮南西路同参议应节严记。 宝祐年丙辰,观文殿大学士知平江府赵与筹舍菜于先圣先师。 元成宗三十一年四月,颁崇奉孔子。苏州府学、无锡县学、松江府学皆有碑。皇帝圣旨谕中外百司官吏人等。 元贞元年十一月,平江路学教授李淦成大成殿祭器。 大德二年八月,平江郡大成殿成。燕公南记曰:戊戌秋八月,平江郡大成殿成。郡侯戎益帅其长贰若属诣庙行释奠礼,文武司之在郡者咸集,诸生骏奔走执豆笾,六民聚观,谓有学未始有。 大德七年,淮安府文学掾杨曲成记孔庙经籍祭器。 皇庆元年,常熟州创小学,诸学为式。唐泳洭常熟学记有曰,韩侯来尹是州,曰:诏书公下,必以作养后进为第一义。今兹大学课讲,已有定式。小学生徒,晨星 口□,于是增广员额,申严规矩,肄业者从本州畀以公凭,不旬月间,童卯云集,遂至五十余人。日给师生二膳,卯而人,尽酉而出,弦诵之声,朝暮不辍。俟朔望视学殿谒既毕,坐明伦堂,召诸生,序长幼,程优劣。廉车按临,嘉侯之绩,上其事于宪台,以为诸学矜式。 至治二年,镇江路儒学增租。 至治三年八月,嘉定州儒学大成乐成。周仁荣嘉定州大成乐记曰:大德十一年,诏尊夫子,加号大成至圣文宣王。于是夫子之殿,与祭祀之乐,旧名大成者,始益尊明,越十有七祀。嘉定州儒学大成乐成,教授刘德载以知州周思明书请记。仁荣曰:自汉以降,祀夫子用六乐、用轩悬、用宫悬,至用大成乐。制乐章十二篇。叙一德以降神,备众善以致飨。然后名正实著,因用损益其器。金之音编钟十有六;石之音编磬十有六,为一肆。丝之音,琴瑟十有二,琴一弦至九弦,凡五等,各二,瑟之数如其等。箫二、管二、篪二,为竹之音。乐巢笙二,和笙二,为匏之音。土则埙二;华则搏拊二;木则拀二、敌二,以箕簇、牙业甄麾、晕竿流苏之属为之饰,以五声六律六同旋相为之用。夫乐与升歌旋相之为宫也,乐之宫在律,则吕为升歌之宫;乐之宫在吕则升歌之宫乃在律。阴阳之气和,宫商始得合矣。汉儒谓祭尚柔,无商音口旋相之乐,无射为宫,则黄钟为商。宫君象、商臣象,君声不可小,臣声不可大,因半黄钟之管为四清宫。以是旋相之奏有四,清声者抑臣以尊君也。八音与政通,乐云乎哉,乐象成也。 至顺二年,加封至圣父母及王夫人制碑。 加封曾子子思诏碑。 加封明道伊川诏碑。 碑三通,制词六道,在句容县学。上元县学加封复圣四公制后。至元戊寅,句容刻尊孔制词。张起严句容县学恭刻制词记有曰:世祖皇帝敕上都孔子圣像十二章,服暨纯以金饰之,登用儒先礼,聘文学之士,学校有官,乡社有师,诏旨敦勉,著于令甲。武宗仁惠宣孝皇帝加大成至圣文宣号,遣使阙里,以太牢祀。郡县庙学,敷宣纶言,镌之贞石,昭示永久。仁宗皇帝正孔庙配享位,以宋孔儒暨先正许魏公列诸从祀。文宗圣明元孝皇帝继志述事,加封宣圣考妣齐国公曰启圣王,鲁国太夫人曰启圣王夫人、厥配丌官民曰大成至圣文宣王夫人。加兖国复圣公、郕国公宗圣公、沂国述圣公、邹公邹国亚圣公。复追封二程子河南伯为豫国公、伊阳伯为洛国公,制中外庙学。于是集庆句容县尹季允中,教谕刘德秀,辇石就龙,书刻有曰,谓宜有纪述以彰。 后顺帝至元二年,句容县制孔庙大乐礼器成。赵承禧句容县学大乐礼器记,有四命铜工为治,至秋丁告成。 至正三年,松江府达鲁花赤哈□等重建庙学。 至正五年,通州儒学重建大成殿。 至正十年,平江路重修学庙宫墙成。 至正十九年,周伯琦撰平江路总管周仁兴学记。 视 学 仪 洪武十五年定,永乐四年同,成化初幸北监,始用乐。前期一日,有司洒扫殿堂,设御幄于大成门东上,南向,设驾于成贤街左。驾至,学官及诸生俯伏叩头。舆驾人灵星门,止于大成门外。上入御幄,礼官入奏,请具皮弁服,次请行礼。导引官导上出御幄,就御位,百官各就位。导引官导上诣盥洗位,圭盥帨。出圭,诣酒尊所酌酒,诣先师神位前。再拜,百官皆再拜。圭执事官跪进爵。上献爵,授执事官,奠于神位前。出圭,再拜,百官皆再拜。四配十哲两庑分献如常仪。导引官导上人御幄,易常服,升舆,诣学。学官率诸生先列于堂下东西。上至彝伦堂,升御座,赞唱学官诸生行礼。五拜、叩头,东西序立于堂下。三品以上及侍从官以次人堂,东西序立。赞进讲。祭酒司业博士助教四人以次升堂,由西门人至堂中。赞举经案于御座。礼部官奏请授经于讲官。祭酒跪,受赐。讲官坐,乃以经至讲案。叩头,就西南隅设几榻坐讲。赐大臣及翰林儒臣坐,皆叩头,序立于东西,诸生圜立以听。讲毕,祭酒叩头,退,就本位。司业博士助教各以次进。讲毕,出堂门,复位。赞唱有制,学官诸生列班,俱北面,跪听宣谕,五拜、叩头。礼毕,学官率诸生出成贤街,跪候驾还。明日,祭酒率学官上表谢。 永乐四年丙戌春三月,辛卯朔,上视太学。先是,勒礼部曰:朕惟孔子帝王之师,帝王为生民之主,孔子立生民之道,三纲五常之理。治天下之大经大法,皆孔氏明之,以教万世。朕皇考太祖高皇帝膺君师亿兆之任,正中夏文明之统,复衣冠礼乐之旧。渡江之初,首建学校,亲祀孔子,御筵讲书,守帝王之心法,继圣贤之道学,集其大成,以臻至治。朕承鸿业,惟成宪是遵,今当躬诣太学,释奠先师,以称崇儒重道之意,其合行礼仪,礼部详议以闻。礼部尚书郑赐言:宋制,谒孔子服靴袍,再拜。上曰:见先师礼不可简,必服皮弁,行四拜礼。于是进视学仪注,即洪武中所定也。(见礼仪考)是日,上亲行释菜礼,命吏部尚书蹇义、户部尚书夏原吉、翰林院学士解缙、祭酒胡俨分献十哲两庑。毕,上御彝伦堂,命坐讲。祭酒胡俨讲(尚书)尧典、司业张智讲(易)泰卦。大臣及翰林院词臣皆赐坐。上谕之曰:六经圣人之道,弥纶天地,昭揭日月,垂宪万世。率由彝训,与卿等皆勉之。遂命光禄寺赐百官茶。 壬辰早,祭酒胡俨等上表: 永乐四年三月初一日,钦蒙驾幸太学,谨奉表称谢者,臣俨等诚欢诚忭。稽首顿首上言。伏以昭德用中,立百王之大法,崇儒重道,阐千载之宏规,纶音涣发乎九重,士气聿增于六馆,欢均朝野,庆洽天人。恭惟皇帝陛下浚哲温恭,刚健中正,仁义同于尧舜,智勇迈于禹汤。阙里诗书,仰先师之如在,寰区声教,启后学于无穷。爰遵太祖之旧章,肇称昭代之殷礼,銮舆幸于璧水,缙绅圜于桥门。惟君惟师,以教以食。衣冠之美,笾豆之序,秩秩乎有容;鼓钟之音,弦诵之声,洋洋乎盈耳。自唐虞三代以来,未有盛于今日者也。臣俨等忝职成均,叨承宠遇,敷言是训,永依日月之光华;造土登崇,愿效涓尘之补报。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及笺称谢。伏以泰运天开,值千载亨嘉之会;前星象著,辅九重礼乐之仪。儒术光华,士林忻忭。敬惟皇太子殿下缉熙圣学,参决政机。侍膳问安,恭待龙楼之晓;论经讲道,宏开鹤禁之春。当銮舆躬幸于辟雍,正邦本恪勤于翼戴。文风丕振,睿德益隆。舍菜礼成,睹明时之大典;圜桥云集,蔼首善之荣观。臣俨等忝列儒流,亲逢盛事,立诸生于馆下,盛陈雅颂之章,贡多士于朝端。永乐雍熙之治,无任瞻仰激切屏营之至。谨奉笺以闻,赐祭酒以下宴于奉天门,监生宴于丹墀。仍赐俨及司业张智纻丝罗衣人二袭;学官王峻用等三十五人纻丝衣人一袭;监生朱瑨 等三千七十四人钞各五锭。时礼部会试举人中式者瑨第一,故瑨为诸生班首云。壬辰,命工部修太祖高皇帝诏书碑亭。礼部奏请立视学之碑,上亲制其文焉。(见规制考、大学士胡广视学诗有序)。 皇帝即位之初载,夙夜延访群臣,博询治道。从容燕暇,召二三儒臣于前而谕之曰:使天下人人崇尚儒术,其道何由?咸顿首惶惧不敢言。明日又问,讫无敢以对。上曰:必使天下人人崇尚儒术,其机在上。于是咸稽首曰,诚如陛下所言。至是求贤之诏屡下,凡岩穴幽潜之士占一技能者,即礼聘至阙下,亲承顾问,命之以职而优待之。故四海之内,罔有遣才焉。明年,策多士于廷,简其尤者二十八人,俾究极群书,期其至于古人。一切政事,不以干之。恒禄之外,复有他赐,鼓舞作兴之道至矣。天下之士闻风而歆慕者,皆奋跃于下,有菁莪 棫之盛。 乃永乐四年二月朔,敕群臣曰:朕将临国学,躬礼孔子,以称尊崇之典,所司其差吉日行之。于是有司差以三月朔日辛卯。是日昧爽,上备法驾,谒庙行舍菜礼。礼毕,驾幸太学授经。祭酒臣俨、司业臣智赐之坐讲,文武三品以上及翰林儒臣皆赐坐听。诸衣冠之士,永平无足言矣。明日,臣俨臣智率六堂儒生上表谢,锡赉有差。大宴君臣于奉天门,莫不欢忻踊跃。以为自古帝王崇尚儒术,未有若此之盛。臣仰见太祖高皇帝告成武功,大兴文教,临幸太学,亲讲经书与诸儒术,未有若此之难疑答问,终日弗倦。今伏遇皇上尊信儒术,躬率旧典,有光前烈,揆诸古昔,诚无与比。故盛治之风,薄极海宇。凡四方僻远非一译所能通者,遣一介之士,持咫尺之书以谕之,莫不奔走顺服,顿颡阙庭。夫岂威力所能强,是皆文教躬行之效也。臣惟孔子之道,与天地相为终始,其在于人心者,昭晰不泯。当圣人在上,天下文明,则其道大行。皇上全圣智之德,居至尊之位,恢弘治教,表章孔子之道,如日丽天中,四海之民皆仰见之。俾知所趋向,皇上作兴人心,推明世教,诚有以度越千古,非近代帝王所能及也。臣广猥以菲才,幸依日月之光,获睹文明之盛。职在纪载,不敢以默,谨述为古诗一章以献,以播盛美于无穷焉。诗曰:“维古圣神,继天立极。爰修教化,以彰明德。曰尧舜禹,所传一心。无间显微,爰有古今。学校之政,教化先务。三纲以正,九畴攸叙。周纲解纽,正路日堙。不有至圣,孰宣人文。大哉孔子,道高德厚。出类拔萃,生民未有。祖述宪章,乃欲无言。贤于尧舜,事功则然。教化无穷,如天垂象。六经昭晰,万世尊仰。至治之要,一本于兹。生民永赖,帝王实师。于皇太祖,受天明命。道俟天地,卓冠前圣。武功爰定,文教首崇。表彰绝学,大阐休风。载新庠序,甄陶士类。亲临璧雍,以严祀事。躬御讲筵,观者如云。衣冠万国,集于桥门。猗欤盛哉,亘古莫比。为宪万世,式承无己。皇帝缵承,旧章是遵。缉熙圣学,弗懈益勤。季春初吉,躬视庙学。舍奠先师,秉虔有恪。衮服大圭,星弁煌煌。穆穆清庙,济济裸将。载临讲席,列侍群儒。 䌷绎问难,六经群书。圣道显明,皇心以喜。章甫逢掖,跄舞士子。圜胪万亿,华夏蛮貊。左衽雕题,亦皆夷怿。治有先后,教有本源。仁义之训,弥久弥敦。于昭圣皇,遹骏有赫。洪化维神,无思不服。”司业吴溥驾幸太学诗:“九重传诏幸成均,王气浮空淑景新。宝历万年开至治,文风千古复真淳。华观瑞庆来当宁,肇建基图启后人。日表文章明衮绣,云间声乐合韶钧。西周在镐宁须数,东汉临雍岂足伦。宠锡自天春浩荡,穹碑插地碧嶙峋。来游璧水登髦士,纪载词垣属史臣。仰祝圣明千万寿,普天率土戴皇仁。” 嘉靖九年冬十月,正孔子祀典,易木主,及厘正从祀诸贤。洪武初,司业宋濂上孔子庙堂议,略曰:世之言礼者,皆出于孔子;不以礼祀孔子,亵祀也。古者主人西向,几筵在西也。汉章帝幸鲁祠孔子,帝西向再拜。开元礼先圣东向,先师南向,三献官西向,犹古意也。今袭开元二十七年之制,迁神南面,非神道尚右之意矣。古者木主栖神,天子诸侯庙皆有主,大夫束帛,士结茅为菆,无像之事。今因开元八年之制,抟土而肖像焉,失神而明之之义矣。古者灌鬯炳萧,求神于阴阳也,今用熏芗代之,非简乎?古者郊庙祭飨皆设庭燎示严敬也,今以秉炬当之,非渎乎?古之道有德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谓之先师,若汉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氏、书有伏生也。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非其师弗学,非其学弗祭。开元礼国学祀先圣孔子,以颜子等七十二贤配,诸州惟配颜子。今以荀况之言性恶、杨雄之事王莽、王弼之宗老庄、贾逵之忽细行、杜预之建短丧、马融之附世家,亦厕其中,吾不知其何说也。古者立学以明伦,子虽齐圣,不先父食。今回、参、伋坐飨堂上,而其父列食于庑闾,吾不知其何也。古者士见师以菜为贽,故始入学者必释菜以礼其先师。其学官时祭者释奠,今专用春秋,非矣。释奠有乐无声,释菜无乐,是二释之轻重,以乐之有无也。今袭用汉魏律所制大成乐,乃先儒所谓乱世之音,可乎?古者释奠释菜,名义虽存,而仪注皆不可考。开元礼仿佛仪礼馈食篇节文为详。所谓三献,献后各饮福,即尸酢主人主妇及宾之义也。今惮其烦,惟初献得行之,可乎?他如庙制之非宜,冕服之无章,器用杂乎雅俗,升降昧乎左右,更仆不可尽。昔者建安熊氏欲以伏羲为道统之宗,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次而列焉。皋陶、伊尹、太公、周公、暨稷、契、夷、益、傅说、箕子皆天子公卿之师,式宜秩祀天子之学。若孔子实兼祖述宪章之任,其为通祀, 则自天子下达,苟如其言,则道统益尊,三皇不沦于医师,太公不辱于老夫矣。昔周立四代之学,学有先圣:虞庠以舜,夏学以禹,殷学以汤,东胶以文王。复取当时左右赞成其德业者,为之先师,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学之法也。 上不喜,谪濂安远知县,不果用。 天顺间,林鹗知苏州时,苏学庙像岁久剥落,或欲加以修饰。鹗曰:塑像非古也。我太祖于太学易以木主,彼未坏者犹当毁之,幸遇其坏,易以木主,有何不可?或以毁圣像疑之,鹗曰:此土耳,岂圣贤耶。孔子生佛教未人中国之前,乌识所谓像哉?于是并易从祀诸贤皆为木主,然其他郡县如故也。 至是,上因纂祀典议成。谕大学士张璁,凡云雨风雷之祀,以及先圣先师祀典,俱当以叙纂人。璁因奏孔子祀典,自唐宋以来,未有得其正者。臣谨采今昔儒臣议,上圣明垂览,以为百世永遵之典。 一、谥号:汉平帝元年,初追谥孔子日褒成宣圣公;唐宣宗追谥为文宣王;元武宗加大成至圣文宣王。宋姚燧曰:孔子卒,哀公诔之,子贡以为非礼,平帝始封谥,盖新莽以文其奸也。国初,大学士吴沉孔子封王辨曰:后世之礼,有甚似而实非者。春秋列国僭王则黜之,夫子人臣也,生非王爵,死而谥之,可乎?书曰: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师也者君之所不得而臣者也。故曰: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彼以王爵之贵,而隆于称师者,习俗之见也。布政夏寅曰:唐玄宗开元既称老子为玄元皇帝,尊太公为武成王,则追谥孔子,不得而缺,岂可以李林甫不学无术之谬制为万世程乎。祭酒丘浚曰:自汉平帝追谥孔子为宣尼公,至开元加以文。文者,经天纬地者也。若夫宣之为言,谥法之美,不过圣善周闻而已,何足为圣人轻重者。又曰:自古谥号未闻有喻者。大成之言,出于孟子,成者乐之一终也。加此于至圣文宣王之上,于圣德无谓也。 一、章服。唐玄宗开元间诏,追谥文宣王,仍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宋真宗祥符间,加先圣冕服桓圭,一从上公之礼,冕九旒,服九章。徽宗崇宁间,始诏冕用十二旒,衮服九章。金世宗大定间,大成殿圣像冠十二旒,服十二章。朱熹曰:宣圣之设像,非古也。洪武间,创南京太学,止用神主,不设像。今国子监有设像者,仍元之旧也。丘浚曰:塑像之设,自佛教人中国始,李元璀言颜子立侍,则像在唐前已有之矣。鸣呼!姚燧有言,北史敢有造泥人铜人者,门诛。则泥人固非祀圣人法也,后世化其道而为之长短丰瘠,郡异县殊,非神而明之之道也。 一、笾豆乐舞。唐开元间诏,祀先圣乐用九宫,舞用八佾。宋徽宗大观间,赐礼器一副,内笾十,幂全;豆十,盖全。国朝成化十三年,用礼部尚书周洪谟议。诏增六佾为八佾,加笾豆为十二。祭酒章懋及夏寅皆非之,以为十二笾豆八佾惟太学可行,天子所自祭也。郡县皆行之祭礼,僭矣。夫孔子不观鲁僭王之礼,宁自蹈非礼之祀者? 一、配享。唐贞观间,始诏颜回配享,曾参、孔伋俱宋咸淳间配享,孟轲元丰间配享。宋洪迈曰:自唐以来,以颜渊至子夏为十哲,坐祀庙堂上。其后升颜子配享,则进曾子于堂,居子夏次。然颜子之父路,曾子之父点乃在庑下从祀之列。子虽齐圣不先父食,其何以安?熊禾曰:宜别设一室,以齐国公叔梁纥居中,南面。杞国公颜无由、莱芜侯曾点、泗水侯孔鲤、邾国公孟孙氏侑食西向。弘治时,谢铎程敏政俱是之。敏政又以程子之父垧、朱子之父松请。垧不附王安石新法,松不附秦桧和议,其历官行已足述也。 一、从祀。程敏政疏曰:唐贞观三十一年,始以左丘明等二十七人从祀孔子庙庭,而并及马融等。臣考历代正史,马融初应邓骘之召为秘书,历官南郡太守,以贪浊免,髡徙朔方。又为梁冀草奏杀李固,作西第颂美之。刘向初以献赋进,喜诵神仙方术。尝上言黄金可成,铸作不验,下吏当死。所著洪范五行传,流为阴阳术家之小技。贾逵以献颂为郎,附会图谶,致通显,不修小节,盖左道乱正之人也。王弼、何晏倡清谈,所注易专祖老庄。而范宁追究晋室之乱,以为王何之罪深于桀纣。何休则止有春秋解诂一书,黜周王鲁。又注风角等书,班之于孝经、论语,盖异端邪说之流也。戴圣为九江守,多不法,何武劾之而免。及为博士,毁武于朝。子宾客为盗系狱,武平心决之,得不死,则又造武谢。王肃仕魏封兰陵侯,乃以女适司马昭,又为司马师画策,讨文钦母丘俭济其恶。杜预守襄阳,数馈遣洛中贵要。伐吴,因斫瘿之议,尽杀江陵人。以吏则不廉,以将则不义,凡此诸人皆当罢黜。而议者谓能守其遗经,转相授受。臣窃以为不然,夫守其遗经,若左丘明、公羊高、谷梁赤之于春秋,伏胜、孔安国之于书;毛苌之于诗;高堂生之于仪礼;后苍之于礼记;杜子春之于周礼,可以当之,融等不过训诂释章句而已。至于郑众、卢植、郑玄、服虔、范宁五人,虽若无过,然所行未能窥圣门、所著未能明圣学也。臣愚乞罢戴圣等八人祀,郑众等五人祀于乡。后苍在汉初说礼数万言,号后氏曲台礼,礼记赖以传。乞加封爵,与左丘明等。至孔子弟子见于家语者,颜回而下六十六人,而司马迁史记所载,多公伯寮、秦冉、颜何三人。文翁成都庙所画,多蘧瑗、林放、申枨三人。臣考宋邢昺论语注疏,申枨孔子弟子,在家语作申续,史记作申党,其实一也。今朝廷从祀申枨,封文登侯,在东庑;申党封淄川侯,在西庑,甚无谓。且公伯寮乃圣门之蟊媵,而孔子称瑗为夫子,家语、史记,林放俱不在弟子之列,秦冉、颜何疑亦字画相近之误。臣愚以为申枨、申党位号,宜存其一;公伯寮等五人,宜罢其祀;而瑗、放者各祀于其乡。又洪武三十九年,行人司副杨砥请黜杨雄,进董仲舒,高皇帝纳其言,行之。然荀况、杨雄实相伯仲,而况以性为恶、以礼为伪、以子思、孟子为乱天下,宜并况黜之。其尚可议者,隋之王通、宋之胡瑗也。先儒以通为僭经,而瑗亦少论著。程子曰:王通隐德君子也,其粹处始非杨荀所及。朱子小学书亦备载瑗事,以为自秦汉以来,师道之立,未有过瑗者,亦宜加封爵,使得从祀学宫。臣按敏政所奏,率多正论可采,而弘治初,礼官沮格不行。同时谢铎请祀杨时罢吴澄,举人桂萼亦请祀蔡元定。以为律吕大衍诸书,俱有功于性理,又授其子皇极范数,此亦众论之公也。臣又按欧阳修所著本论,有翊道之功。苏轼曰:自汉以来,道术不出孔子,五百余年而得韩愈,愈之后三百余年而得欧阳子。夫韩愈既已从祀,欧阳修岂可缺哉? 疏人,上命礼部会翰林诸臣议。编修徐阶上言,天子王祀孔子,承袭已久,一旦不王,众人愚昧,将妄加臆度,以为陛下夺孔子王爵,易惑难晓。且天子像祀孔子,衮冕章服,颙然王度,苟去王号,势必撤毁。臣闻爱其人者,杖履犹加珍惜,况先圣之遗像乎。国家庙祀孔子,宫墙之制,下天子一等;乐舞笾豆与天子同。今八佾十笾,盖犹诸侯之礼。苟去王号,将复司寇之旧。夷官杀乐以应礼文,恐妨太祖之初制矣。帝览疏不怿,出阶为延平府推官。帝乃自著正孔子祀典说,颁赐群臣。璁复为孔子祀典或问上之。上嘉焉,众议乃定。于是改大成至圣文宣王为至圣先师孔子。其配享四子,仍称复圣、宗圣、述圣、亚圣,从祀弟子称先贤,左丘明以下称先儒。俱罢公侯伯爵,撤像,题主祀之。申枨、申党二人存枨去党。罢公伯寮、秦冉、颜何、荀况、戴圣、刘向、贾逵、马融、何休、王肃、王弼、杜预、吴澄十三人。林放、蘧瑗、郑玄、卢植、郑众、服虔、范宁祀于其乡。进后苍、王通、胡瑗、欧阳修。又以行人薛侃议,并进陆九渊从祀。而别祀启圣公叔梁纥,以颜无由、曾点、孔鲤、孟孙氏、程垧、朱松、蔡元定从祀焉。改称大成殿为先师庙。 雍正二年五月辛酉,礼部等衙门遵旨议奏。古昔圣王制祀,凡有道有德施教于学者,祀于瞽宗。汉文翁立学宫于成都,首祀孔子,又画七十二子于壁,此程贤从祀之始也。厥后有功经传,皆得从祀,谓之经师。自唐至明,历代进退不一。而当代贤儒,全预于祀典,盖自宋始。伏读圣谕,附飨庙廷诸贤,或有先罢而今宜复者。臣等议得明嘉靖时,厘定祀典,改祀于乡者七人:林放、蘧瑗、郑康成、郑众、卢植、服虔、范宁;罢祀者四人:秦冉、颜何、戴圣、何休,今俱宜复其从祀也。圣谕云:“有旧缺而今宜存者。“臣等公同详考先儒事实,请增人两庑从祀者共十八人,孟子门人乐正子、公都子、万章、公孙丑,汉诸葛亮,唐陆贽,宋韩琦、尹焯、黄斡、陈淳、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陈浩,明罗钦顺、蔡清,本朝陆陇其,允宜增入祀典者也。圣谕云:“或有可升而附祀者。”臣等议得宋张子横渠之父张迪一人,可以附人崇圣祠者也。圣谕云:“先儒先贤之后,孰当增置五经博士。”臣等议得孔门弟子冉伯牛、仲弓、冉求、宰予、子张、有若六子,均宜确访嫡裔,赐以世袭五经博士,以昭崇报者也。以上四条恭候睿鉴裁定。得旨:先儒从祀文庙,关系学术人心,典至重也。宜复宜增,必详加考证,折衷尽善,庶使万世遵守,永无异议。尔等所议复祀诸儒,虽皆有功经学,然戴圣、何休未为纯儒。郑众、卢植、服虔、范宁谨守一家言,转相传述,视郑康成之纯质深通,似乎有间。至若唐之陆贽、宋之韩琦,勋业昭垂史册,自是千古名臣。然于孔孟心传,果有授受而能表彰羽翼乎。其他诸儒,是否允协,以及宰予、冉有增置博士之处,著再公同确议,务期至当不易具奏。 是年秋七月甲午,礼部等衙门遵旨再议,从祀孔庙宜复祀者六人:林放、蘧瑗、秦冉、颜何、郑康成、范宁;宜增祀者二十人:县直、牧皮、乐正子、公都子、万章、公孙丑、诸葛亮、尹焞、魏了翁、黄斡、陈淳、何基、王柏、赵复、金履祥、许谦、陈浩、罗钦顺、蔡清、陆陇其;人崇圣祠者一人:张迪;宜增置博士者四人:冉雍、冉伯牛、子张、有若。此三十一人,或亲承训论,递衍源流;或远契心传,倡明正学,升诸从祀之列,予以延世之赏,人心公论,以为允合。得旨:朕念先贤先儒扶持名教,羽翼圣经。有关学术人心,爰命九卿详议。今诸臣参考周详,评论公正,甚合朕心,著依议行。 江宁府学、明国子监,自嘉庆二十四年二月朔天火后,建置一新。贼甫人城,首先毁之。同治四年,李鸿章权总督,改卜明朝天宫旧址,即山为基,因运渎为泮池,崇宏拟宫阙,仅建棂星门、戟门、大成殿两庑。曾文正公再督江南,始改凿泮池,陶黄瓦,建崇圣殿、敬一亭。制度乃备,复延师教乐舞,肄雅音。仲丁大府主祀,褴衫执龠,进抑退扬,然焕然,甲于各直省。教授、训导二署,明伦堂、尊经阁俱在殿东。崇圣殿在正殿后。名宦、乡贤、忠义孝悌三祠,及先贤表忠,南城外十三祠祔焉。仓圣庙、顾亭林祠亦祔焉,亦皆在殿东。器皿牺杀一如吕志。正殿匾额道光颁御书曰圣协时中,咸丰中颁御书曰德齐帱载,同治中颁御书日圣神天纵,今上尚未颁焉。两庑从祀,道光中增刘宗周(二年)、汤斌(三年)、黄道周(五年)、吕坤(六)、陆贽(六年)、孙奇逢(八年)、文天祥(二十三年)、谢良佐(二十九年)。咸丰中增李纲(元年)、韩琦(二年)、公明仪(三年)、公孙侨(七年)、陆秀夫(九年)、曹端(十一年)。同治中增毛亨、方孝儒、吕楠(俱三年),袁燮(七年)、张履祥(十一年)。光绪中增许慎、刘德、陆世仪、孔璇(俱二年),张伯行(四年)、辅广(五年)。邑人立洒扫会。其产只马巷北首房二间,九儿巷房上下四间,有碑载捐赀人姓名。按光绪续修会典,光绪元年御书斯文在兹匾额,向也乐器悬而不作。同治十年,府学工竣,邑人陈开周禀请上丁用乐。十一年秋祀行之,至今县学所无。初乐典久废,邑人不知,乃延上海师儒八人,舍于府学。以上元县胡裕燕、候补县缪金镕、府教授赵彦修、教谕吴绍伊提调主管,妙选英年之士六七十人肄习,四月乃能娴熟(见续江宁府志)。光绪十八年,增宋儒吕大临,三十四年增先儒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宣统三年增汉儒赵岐。 光绪三十二年,学部据主事姚大荣请升大祀,呈及礼部遵议典礼文。窃维道与时为变通,礼随世为沿革。外界之习染既深,则卫道之防维宜峻。职是以往,复于实行尊孔而窃有请也。查西国君主嗣位,他务未遑,先宣布信教誓词,与国民共定一尊,不涉异趣。故其民舟车所致,辄有教士偕往,驻足甫定,即建教堂,译教书,以昌其教。盖彼族通国人心,以宗教为主位,主位既定,则百变不离其宗。我国视孔子若在宾位,尊之曰至圣,亲之曰先师,粤稽典礼,仅列中祀。夫孔子德配天地,立人道之极,自当与圜丘方泽,同跻大祀。巨典煌煌,实赖我皇太后皇上之裁定矣。伏查康熙年间,圣祖仁皇帝以朱子升配先哲,而理学大兴。雍正年间,世宗宪皇帝复以郑康成从祀,而经学昌盛,风行草偃,岂不在乎九重提倡哉。虽孔子之道,不缘大祀中祀为加损,而民间观听所系,悉视朝廷意旨为转移,倘特诏显跻大祀,庶几振薄海内外之人心。后此教育普及,科学博综,亦有范围不过而豫定民志者矣。职管窥之见,呈请代奏等因前来。臣公同阅看,该主事所呈,为尊崇孔教起见,应否饬下礼部复议,具奏,伏候圣裁。上谕:“朕奉皇太后懿旨,孔子至圣,德配天地,万世师表,允宜升为大祀,以昭隆重,一切典礼,该衙门议奏。”寻礼部议覆先师升大祀典礼,恭呈御览。一、先期祗告,特派亲王。一、旧制街门三间,大成门五间,大成殿七间,御碑亭十四座,皆黄瓦,余绿瓦,今通用黄瓦。一、神牌旧朱地金书,今青地金书。一、神幄案衣,旧销金红缎,今黄云缎。一、爵旧用铜,亲释奠,增设鎏金银爵一、铜爵二;今用玉一,十笾十豆,各加为十二,六佾加为八佾。一、旧专用文舞,今添武舞。一、斋戒牌、铜人,旧先二日设于前清门,今先三日进设。一、人庙,皇帝由中门人大成门中门、进殿中门,今改由左门,出如之。遣亲王向由左门出入,今改右门。一、迎送神,皇上二跪六拜,今改三跪九拜。一、上香,皇上向不跪,今跪上香,并跪奠帛爵。一、太学及直省祭文,既升大祀,请交翰林院另恭撰。一、崇圣祠正位祭品,羊豕一、笾八、豆八,今加牛一、加笾豆各二。一、直省省府县文庙规制,并行礼仪节,仍遵旧制。惟承祭官出入向由左侧门,今改由右侧门,不饮福受祚。(以上各条奉旨依议) 刘古愚论祀孔云:古之教始于祭,中外皆然。异教拜火、拜日、拜天地,佛耶回教之先皆如是,中国亦然。所谓先王以神道设教也,使人心志凝壹,自持于冥冥之中,天下即可相安于无事。自后世民智日开,事变日多,神之灵不如人之实,而教统于君,古称王者受天命,今皇上诏书,必曰奉天承运。麦西受上帝十诫,是皆以人承神道之统也。君为世及,其行教又不能尽厌人心。于是有能发明天理,不假威权以行教者,又以教承君统,即耶苏、摩哈墨特为上帝子,汉儒谓孔子受命为素王是也。知祭为教所从起,则吾辈当拜孔子之教,不是邀孔子福祐我于冥冥之中 ,从教以善其身,既是获福祐于孔子也,不自治其身,则假鬼神以惑众者乘虚而入,而遽信之,其愚甚矣。龚定菴以神教、君教、师教为春秋三世之义,而证以洪范之八政:以食、货、祀为据乱世;司空、司徒、司寇为升平世;宾、师为太平世,其说甚奇而确。今五洲相通,为大战国,彼争此夺,必定于一而后可。若仅汉唐宋元明清之威力,欲以混一宇内,恐势有不能,必须有圣神之德,以服五洲之人心。而教各不同,则此后因教而争,势所必然。而孔教极弱,故发明孔教而张大之,惟有拜孔,然必地方长官令各乡村堡去淫祠,建孔庙。一县如是,各县效之;一省如是,各省效之,夫孰得而议我国为无宗教之国哉!孰敢以无宗教而侮之哉!窃考孔圣大愿,老安少怀,民胞物与,量同天地,礼运三世,是其治法,孝经一本,是其教源。推乎一本,贯乎三世。逆此则乱,顺此则治。各亲其亲,孝在家庭,人人如是,即得小康。不独亲亲,孝在天下,人我一体,即臻大同。且孔教犹元气,周流六合,至春而生,至夏而长,至秋而伏,至冬而藏。春属人运,万物皆畅,象为大同;夏属礼运,万物皆荣,象为小康;秋属义运,万物皆伏,象为据乱;冬属知运,万物皆藏,象为灭绝。贞下起元,是在大仁,淘汰种子,去伪存真,方能生存,此元气永永保存且昌大也。观德儒花之安氏云:孔教五百年后,当遍行全球。而西哲费希礼氏亦云:孔教必终行万国。审是,则吾华人士顾可不遍立祠宇,朝令崇拜也哉!(见续陕志录) 会奏为遵议先儒从祀,请旨裁定,恭折仰祈圣鉴事:上年正月二十八日,准军机处片交御史赵启霖奏:请将国初大儒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从祀文庙一摺。奉旨:礼部议奏,钦此。钦遵到部,臣等谨按:古无所谓从祀也。惟礼记文王世子云:凡学,春秋释奠于其先师。郑注:若礼有高堂生、乐有制氏、诗有毛公、书有伏生。亿可以为之。由汉时尚无从祀之事,故举立在学官置有博士者,亿度为之。至唐贞观间,始定配享,而伏胜、高堂生、毛苌悉预其列,且有代用其书垂于国胄之诏,盖取祭义祀先贤于西学注,先贤有道德王所使教国子者之义。就周制,祀于学者以当祔享庙廷,似亦相近,而当时经典,即以德行道艺为言,后世凡议从祀,所当恪守。是以我朝定制,亦遵斯道。伏读道光九年圣训,先儒升衬学宫,祀典至钜,必其人学术精纯,经纶卓越,方可俎豆馨香,用昭崇报。咸丰十年臣部议奏先儒从祀,亦以阐明圣学传授道统为断。谕旨允准,著于功令。今考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等,生当明季,鉴宋以后,讲学家空谈性命,不根故训之弊,毅然以穷经为天下倡。而后德性问学,遵道普行。臣等尝谓我朝经学昌明,比踪两汉。实由东南之间,炎武、宗羲最为大师,宗派流衍,驯至于遍天下。夫之著书行世较晚,而咸丰、同治以来,中兴名臣,大半奋迹衡湘,则亦未始非其乡先生教泽之所留贻。若援明臣宋濂孔子庙堂议,学者各祭其先师,非其师弗学,非其学弗祭之义。两庑之间早当位置,乃道光朝士大夫议建炎武祠于京师,春秋致祭,而宗羲、夫之仅祀于其乡者,非弟子之忌其先师也。抑夫之、宗羲之于炎武,其学不无轩轾于其间。臣等因是求之祖训,而钦定国史儒林传,以炎武为首,宗羲、夫之次之。尝称宗羲之学,出于蕺山,阐诚意慎独之说,缜密平实;又称夫之神契张载、正蒙之说,演为思问录内外二篇。而于炎武称敛华就实,扶弊救衰,国朝学有根柢者,以炎武为最,似该故儒等学派,久在列朝洞鉴之中。又求之士论,而道光间两广总督阮元所刊皇清经解,首列炎武左传杜解补正、易诗本音、日知录诸书。至近年江苏学政王先谦奏刻经解续编,以夫之周易、诗经、春秋、四书稗疏次炎武九经误字之后。而管学大臣张百熙等奏定京师大学堂章程,亦以宗羲所辑宋元明儒学案,列入伦理科中。似该故儒等著述,录于通人达士者,亦已传流不废。盖该故儒等皆有阐明圣学传授道统之功,而炎武尤醇乎其醇者,独其从祀文庙,二百年来,尚与夫之、宗羲同无定论,以致于今亦议礼诸臣责无可辞者也。往者署礼部左侍郎郭嵩焘、湖北学政孔祥霖先后奏请夫之从祀,江西学政陈宝琛又奏请宗羲、炎武从祀,均经臣部议驳在案。臣等响闻斯议,知前部臣之慎明禋也。乃取该故儒等全书以考其言。而炎武所著宅京记、肇域志、郡国利病书,所言皆天下大计,卓然名论。惟夫之所著黄书,其原极诸篇既托旨于春秋;宗羲所著明夷待访录,其原君、原臣诸篇,复取义于孟子,狃于所见,似近偏激。意夫瞽宗俎豆,矜式方来,恐学子昧于论世知人,将以夫之、宗羲为口实。至于流传刊本,问留墨匡,疑涉指斥,或为该故儒病,则祖宗之世,早垂明训。恭译雍正十一年四月上谕:本朝人刊写书籍,凡遇胡虏夷狄等字,每作空白。嗣后仍蹈前辙,将此等字样空白及更换者,照大不敬律治罪。仰见圣朝如天之度,向不以文字语言罪人。岂有转设文纲,以绳前朝遗老,断可知也。是以此次奉旨交议御史赵启霖奏,请夫之、宗羲、炎武从祀文庙,升主配食,于礼为大,诚宜博访周咨,以求至当。于是奏请仿照会议政务章程,移会各衙门,将该故儒等应准应驳之处,开具说帖,送交臣部核议具奏。奉旨依议,旋经各署堂司开送说帖都二十六件。其王夫之、宗羲、炎武并准从祀者十居其九。臣等以为是非听诸天下,固见公论于人心。予夺出于朝廷,尤待折衷于宸断。昔在汉世,尝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太子太傅萧望之等平奏其事。孝宣称制临决,著于前史。后世礼议虽佚,及读通典所载宣帝诸制,犹想见汉家圣学之盛,独隆千古。今释奠学官,事关大典,傥仿石渠之例,重修甘露故事,以复圣天子议礼之上仪,洵千载一时之遇也。用敢不揣冒昧,拟将顾炎武从祀,请旨准行。其王夫之、黄宗羲应否与顾炎武一律从祀之处,恭候圣裁训示。除大学士孙家鼐、学部左侍郎严修、学部右侍郎宗室宝熙、署邮传部左侍郎吴郁生、大理院正卿定成、大理院少卿刘若曾另摺具奏。例不列衔。并将该衙门送到说帖,咨送军机处备查外,所有臣等会议缘由,谨合词具陈。再此摺系礼部主稿,合并声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请旨。光绪三十四年九月初二日奉旨。 [book_title]第二卷 兴学 历代学制 学 额 学校之设,肇于唐虞,备于成周,两汉而后,郡县之学渐次修举。自言游氏兴于东吴,为圣门文学称首,所谓南方之学得其精华者,故大江以南挟策缀文之士积而日盛。本省文治光昭,礼乐明备,列圣相承,加意作人之化者,所以尊孔子之正学,明广厉之实效,砥砺束修,薰陶德性,使成材也。然士竞以帖括市科名,舍本逐末,弊乃于无极。迨废科举诏下,学堂兴起,吾苏亦先于他省。愈言教育,人心愈淆杂,学术愈支敝,其不可收拾,视昔加甚。夫今昔纯驳,或由于气运之流转不一致欤,然阖有使之者矣。附著学堂之往迹以鉴来者,志学校。 学 制 汉武帝时,始令天下郡国皆立国校。 平帝元始三年,立学官。郡国曰学,邑侯国曰校,置经师一人。后汉光武时,李忠为丹阳太守,以俗不好学,乃为起学校。 晋太元九年,尚书谢石请颁下州郡普修学校。帝从之。 后魏天安初,立郡县学。 隋仁寿元年,诏废州县学。 唐武德七年,诏诸州县并令置学。 宋庆历四年,以范仲淹请,诏州县兴学校。 五年,诏州县学毋辄容非本土人。 熙宁四年,州给四十顷为学粮。 元丰元年,诏诸路学府学官扬州、亳州各一员,苏州一员、江宁府一员。 崇宁中,诏县学生三岁不赴升试者除其籍。诸路宾兴,会试辟雍。独常州中选者多,知州教授特迁一官。 元至元二十三年,设江南各道儒学提举司,诏江南学校旧有学田,复给之以养士。 二十五年,尚书省臣奏令江南郡县学田所入羡馀贮集贤院,以给多材艺者。从之。 二十八年,令江南诸路学及各县学内设立小学,选老成之士教之。 二十九年,令江南州县学田其岁人听其自掌。春秋释奠外,以廪给师生及士之无告者。 明洪武二年,诏府州县皆立学,府学四十人,州学三十人,县学二十人,日给廪膳,仍免其家产徭二丁。 十五年,颁释奠先师孔子仪注于天下府州县学。其祭各以正官行礼,省布政司则以布政司,其分献则以本学儒职及老成儒士充之。每岁以春秋二仲月上丁日、每朔望郡县长以下诣学行香。 二十六年,颁大成乐器于天下。 永乐四年三月,帝亲谒庙。 附成祖视学记 朕闻帝王之兴,必首举学校之政,以崇道德,弘教化,正人心,成天下之才,致天下之治。唐虞三代之盛,率由于兹也。我皇考圣神文武,钦明启运,峻德成功。渡江首建学校,亲祀孔子,日引德臣,讲论经义,求古圣人之道,身体力行。及统有万方,即诏府州县皆立学。天下士子云集京师,复新作庙学于鸡鸣山之阳,新制教条,颁布中外,又命天下增广生复其家。府州县皆用春秋祀孔子,赐以乐舞。德教广被,海外诸国并遣入学,教化之隆视古为盛。朕缵承大统,仰遵成宪,乃永乐四年三月朔日躬诣庙庭,谒先师孔子。前期三日雨,将祀之夕,卿云澄霁,星纬昭明。暨旦,天宇穆清,即旭鲜丽,释菜于庙,退即彝伦堂。文武辟臣咸侍左右,师儒在席,诸生序列堂下。命祭酒胡俨等以次讲经,成礼乃还。夫学以明道也,道之体广大光明,配乎天地日月,而其实不离乎日用之间,孔子明之。上以承尧、舜、禹、汤、文武之治,下以为后世植纲常,开太平于无穷。而世之极其尊崇之礼者,非于孔子有所增益,特以著明其道之至大,天下不可一日而无也。 爰因视学,谨序述所以致隆之本,勒碑于庙。 正统元年,始设提督学校官,直隶以御史为之。 嘉靖三年,令增应天府学廪膳,增广生员各二十名。 二十一年,题准直隶金山卫学设廪膳二十名。 万历六年,令南直隶、庐凤、淮、扬四府,滁、徐、和三州提学,以江北巡按兼之, 十二年,令南直隶提学御史乃兼管江北。 清顺治九年,命礼部颁卧碑于天下学宫。碑曰:朝廷建立学校,选取生员,免其丁粮,厚以廪膳,设学院、学宫以教之。各衙门宜以礼相待,全要养成贤才,以供朝廷之用。诸生皆当上报国恩,下立人品。所有教条开引于后:一、生员之家,父母贤智者当受教,父母愚鲁或有非为者,子既读书明理,当再三恳告,使父母不陷于危亡;一、诸生立志当学为忠臣清官,书史所载忠清事迹务须互相讲究,凡利国害民之事更宜留心;一、诸生居心忠厚正直,读书方有实用,出仕必作良吏。若心术邪刻,读书必无成就,为官必取祸患。害人之事,往往自杀其身,常宜思省;一、生员不可干求官长,结交势要,希图进身。若果心善德全,上天知之,必加以福;一、生员当爱身忍性,凡有司官衙门不可轻入,即有切己之事,止许家人代告。不许干与他人词讼,他人亦不许牵连生员作证;一、为学当尊敬先生,若讲说皆须诚心听受。如有未明,从容再问,毋妄行辨难。为师长者,亦当尽心教训,勿致怠惰;一、军民一切利病,不许生员上书陈言。如有一言建白,以违制论,黜革治罪;一、生员不许纠党多人,立盟结社,把持官府,武断乡曲。所以文字不许妄行刊刻,违者听提调官治罪。 康熙二十三年,御题万世师表匾额颁悬大成殿。又颁御制学校论: 治天下者莫亟于正人心,厚风俗,其道在尚道教化以先之。学校者教化所从出,将以纳民于轨物者也。是以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人生八岁,自王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盖自家至于国莫不有学,自天子至于庶人莫不学,自幼至于长莫不皆学。凡学有诗、书、礼、乐以为之本,干、戈、羽、龠以为之文。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于是焉观之,六德、六行之教于是焉取之。所以淑其耳、目、手、足之举措,而养其心以复其性,以为修己、治人之大者,可谓备至矣。是以当时之君子履信思顺以事其上,小人亦皆乐循礼而耻犯法,扑挞不事,而至治以兴。后世学校浸广,博士之途浸繁,所以立教之方,失先王之遗意。士之游其中者,直以为利禄之阶,欲期道德之一,讵不难哉?且夫今之所以谓教者,诵读焉而已尔,而又弗实致其力以防其放僻侈之心,使气之充而识之明,以渐求复其性,其何以为修己、治人之道域?故曰:教隆而化成于下,教不明于上而欲化成于下,犹却行而求前也。教化者,为治之本;学校者,教化之原。欲敦隆教化而兴起学校者,其道安在?在务其本而不求其末,尚实而不务其华。以内行为先,不汲汲于声誉;以经术为要,不屑屑于文辞。如是则于圣人化民成俗之道,庶乎其有当也夫。 四十一年颁御制训饬士子文: 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临御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复慎简学使,厘剔弊端,务令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庶几 棫朴作人之意。乃比年士习未端,儒效罕著,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锢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听之。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原委有叙。尔诸生幼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宁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廉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业,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骄盈之气。文章归于醇雅,毋事浮华,轨度式于规绳,最防荡佚。子衿佻达,自昔所讥,苟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弗淑,行己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猾欺孤凌弱,或招呼朋类结社邀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乡党弗齿,纵幸脱褫扑,滥窃章缝,返之于衷,宁无愧乎?况乎乡会科名乃抡才大典,关系尤钜。士子果有真材实学,何患因不逢年,顾乃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缘诡遇,罔顾身家,又或改窜乡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网利营私,种种弊端,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时败检逾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后先疏附之选哉?朕用嘉惠尔等,故不禁反复倦倦。兹训言颁到,尔等务共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濯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增光宠矣。逢时得志,宁俟他求哉?若乃视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跃冶,暴弃自甘,则是尔冥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为尔等宽矣。自兹以往,内而国学,外而直省乡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听之哉。 四十三年,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学碑。 五十一年,奉旨升祔先儒朱熹于殿内十哲之次,改题其主曰先贤。 五十三年,以宋儒范仲淹从祀,称先儒。 雍正元年,谕内阁礼部,加封先师五世王爵。肇圣王木金父、裕圣王祈父、贻圣王防叔、昌圣王伯夏、启圣王叔梁纥,改启圣祠为崇圣祠,两庑增宋儒张迪从祀。 三年,御书生氏未有匾额,颁立文庙。 诏郡县二祭,增用太牢。又诏增先贤蘧瑗、林放、秦冉、颜何、牧皮、县直、公都子、乐克、公孙丑、万章,先儒郑康成、诸葛亮、范宁、尹焞、黄斡、陈淳、何基、魏了翁、赵复、许谦、金履祥、陈浩、罗饮顺、蔡清、陆陇其从祀。升周敦颐、张载、程颢、程颐、邵雍为先贤。两庑,东庑首蘧瑗,西庑首林放。列叙先贤先儒共一百二十三人位次。又开衬有子若列殿内东序,为十二哲。 又颁御制朋党论: 朕惟天尊地卑而君臣之分定,为人臣省义当惟知有君,惟知有君,则其情固结不可解,而能与君同好恶,夫是之谓一德一心,而上下交。乃有心怀二三,不能与君同好恶,以至于上下之情联,而尊卑之分逆,则皆朋党之习为之害也。夫人君之好恶,惟求其至公而已矣。凡用、舍、进、退孰不以其为贤而进之,以其为不贤而退之,惟或恐其所见不未尽当也,故虚其心以博稽众论,然必众论尽归于至正,而人君从之,方合于大公。若朋党之徒,挟偏私以惑主听,而人君或误用之,则是以至公之心,反成其为至私之事矣。孟子论国君之进贤退不肖,既合左右诸大夫国人之论,而必加察焉,以亲见贤否之实。洪范稽疑,以谋及乃心者求卿士庶民之从,而皇极敷言,必戒其好恶偏党,以归于王道之荡平正直。若是乎人君之不自用,而必欲尽化天下之偏私,以成大同也。人臣乃敢溺私心,树朋党,而各徇其好恶以为是非,至使人君惩偏听之生奸,谓反不如独见之公也,朋党之罪,可胜诛乎哉?!圣祖仁皇帝御极六十年,用人行政,迈越千古帝王。而大小臣僚未能尽矢公忠,往往要朋结党,圣祖戒饬再三,未能尽改。朕即位以来,屡加申饬,而此风尚存,彼不顾好恶之公,而徇其私昵,牢不可破。上用一人,则相与议之曰,是某所汲引者也,于是乎远之若浼,曰吾避嫌也,不附势也。争怀妒心,交腾谤口,以媒蘖之,必欲去之而后快。上去一人,则相与议之曰,是某所中伤者也,亲昵者为之惋惜,疏远者亦慰藉称屈,即素有嫌隙者,至此反致其殷勤,欲借以释憾而修好。求一人责其改过自新者,无有也。于是乎其人亦不复自知其过恶而愈以滋其怨上之心,是朝廷之赏罚黜陟不足为重轻,而转以党人之咨嗟叹息为荣,以党人之指摘诋訾为辱,乱天下之公是公非,作好恶以阴挠人主予夺之柄,朋党之为害一至是哉!且使人主之好恶而果有未公,则何不面折廷争,而为是阳奉阴违,以遂其植党营私之计也?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当时君臣告语,望其匡弼,而以面从复言为戒。夫是故一堂之上,都俞吁 咈,用能赓歌飏,以成太和之运。朕无日不延见群臣,造膝陈词,何事不可尽达,顾乃默无献替,而狡猾叵测,蓄私见以肆为后言,事君之义,当如是乎?古纯臣之事君也,必期致吾君于尧舜,而人君亦当以尧舜自待其身,岂惟当以尧舜待其身,亦当以皋夔稷契待其臣。孟子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夫以吾君不能而谓之贼,则为君者以吾臣不能亦当谓之恶。”语云:“取法乎上,仅得乎中。”苟不以唐虞君臣相期待,而区区效法仅在唐虞以下,是乌能廓然尽去其私心,而悉合乎大公至正之则哉?宋欧阳修朋党论创为异说,曰:君子以同道为朋,夫罔上行私,安得为道修之所谓道,亦小人之道耳。自有此论,而小人之为朋者,皆得假同道之名,以济其同利之实。朕以为君子无朋,惟小人则有之,且如修之论,将使终其党者则为君子,解散而不终于党者反为小人乎,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饬之以正其惑。大抵文人掉弄笔舌,但求骋其才辨,每至害理伤道而不恤,惟六经、语、孟及宋五子传注可奉为典要。论语谓君子不党。在易涣之六四曰:涣其群元吉,朱子谓上承九五,下无应与,为能散其朋党之象,大善而吉。然则君子之必无朋党,而朋党之必贵解散以求元吉,圣人之垂训亦既明且切矣。夫朋友亦五伦之一,朋党不可有,而朋友之道不可无,然惟草茅优处之时,恒资其讲习以相佽助。今既登朝莅官,则君臣为公义,而朋友为私情,人臣当以公灭私,岂得稍顾私情而违公义。且即以君亲之并重,而出身事主,则以其身致之于君,而尚不能为父母有,况朋友乎,况可藉口于朋以怙其党乎。朕自四十五年来,一切情伪,无不洞烛。今临御以后,思移风易俗,跻斯世于熙 皞之盛。故兼听并观,周诹博采,以详悉世务,且熟察风俗之变易与否,而无知小人辄议朕为烦苛琐细,有人云君不当亲庶务者,信若斯言,则皋陶之陈谟,何以云一日二日万几;孔子之赞舜何以云好问好察,此皆朋党之锢习未去,畏人君之英察,而欲蒙蔽耳目,以自便其好恶之私焉耳。朕在藩邸时,坦易光明,不树私思小惠,与满汉臣士素无交与,有欲往来门下者严加拒绝。圣祖见朕居心行事,公正无私,故令缵承大统。今之好为朋党者不过冀其攀援扶植,缓急可恃,而不知其无益也,徒自逆天悖义以陷于诛绝之罪,亦甚可悯矣。朕愿满汉文武大小诸臣合为一心,共竭忠悃,与君同其好恶之公,恪遵大易、论语之明训,而尽去其朋比党援之积习,庶肃然有以懔尊卑之分,欢然有以洽上下之情,虞廷赓歌飏明良喜起之休风,岂不再见于今日哉? 乾隆二年,御书与天地参匾额颁立文庙。 五年,颁太学训饬士子文: 士为四民之首,而太学者教化所先,四方于是观型焉。比者聚生徒而教育之,董以师儒,举古人成法规条亦既详备矣。独是科名声利之习深入人心,积重难返,士子所为汲汲皇皇者,惟是之求,而未尝有志于圣贤之道,不知国家以经义取士,使多士由圣贤之言体圣贤之心,正欲使之为圣贤之徒,而岂沾沾焉文艺之末哉。朱子同安县谕学者云:“学以为己,今之世,父所以诏其子,兄以勉其弟,师所以教其弟子,弟子之所以学,舍科举之业则无为也。使古人之学止于如此,则凡可以得志于科举斯已尔,所以孜孜焉终日不倦,以至于死而后已者,果何为而然哉?今之士惟不知此,以为苟足以应有司之求矣,则无事于汲汲为也。是以至于惰游而不知反,终身不能有志于学,而君子以为非士之罪也。使教素明于上,而学素讲于下,则士子固将有以用其力,而岂有不勉之患哉。诸君苟能致思于科举之外,而知古人之所以为,则将有欲罢不能者矣。”观朱子此言,洵古今通患,夫为己二字。乃人圣之门,知为己则所读之书,一一有益于身心,而日用事物之间,存养省察,暗然自修,世俗之纷华靡丽,无足动念,何患词章声誉之能夺志哉。况即为科举,亦无碍于圣贤之学。朱子云:“非是科举累人,人累科举。若高见远识之士,读圣贤之书,据吾所见为文,以应之得失置之度外,虽日日应举亦不累也。居今之世,虽孔子复生,也不免应举,然岂能累孔子也。”朱子此言,即是科举中为己之学,诚能为己,则四书五经皆圣贤之精蕴,体而行之,为圣贤而有余;不能为己,则虽举经义治事而督课之,亦糟粕陈言,无裨实用,浮伪与时文等耳。故学者莫先于辨志,志于为己者,圣贤之徒也;志于科名者,世俗之陋也。国家养育人才,将用以致君泽民,治国平天下,而囿于积习,不能奋然求至于圣贤,岂不谬哉?朕膺君师之任,有厚望于诸生,适读朱子书,见其言切中士习流弊,故亲切为诸生言之,俾司教者知所以教,而学者知所以学。 嘉庆四年,御书圣集大成匾额,颁立文庙。 十九年,奏准生监考试概令默写圣谕广训。 道光元年,御书圣协时中额,颁立学宫。 二年,题准刘宗周、汤斌、黄道周、吕坤、陆贽、孙奇逢、文天祥、谢良佐先后从祀,称先儒。 咸丰元年,御书德齐帱载额,颁立学宫。又题准李纲、韩琦从祀,称先儒。 三年,题准公明仪、公孙侨从祀,称先贤。 七年,议定圣兄孟皮增入崇圣祠从祀。 九年,题准陆秀夫、曹端从祀,称先儒。 同治元年,御书圣神天纵额,颁立学宫。 二年,议定毛亨、吕柟、方孝孺、袁燮、张履祥先后从祀,称先儒。 光绪元年,御书斯文在兹额,颁立学宫。又奏准陆世仪、许慎、刘德、张伯行、辅广、游酢、吕大临先后从祀,称先儒。 钦颁存学书目:上谕十六条,康熙二十四年颁;周易折衷、朱子全书,康熙四十九年颁;御制万言广训,雍正三年颁;朋党论,雍正三年颁;瑞谷图,雍正五年颁;上谕,雍正八年颁;圣祖御纂诗经传说汇纂、春秋传说汇纂、性理精仪,共四部,雍正九年布政司刊刻大板,存贮各省会府学,听人刷印。又御制平定青海碑,雍正三年颁。恭建碑亭在学。 各府州县入学额例 清顺治五年定额:府学六十名,大学四十名,中学二十五名,小学十二名。顺治十五年定额:府学二十名,大学十五名,中学十二名,小学八名。康熙二十八年定额:府学二十五名,大学二十名,中学十六名,小学十二名。雍正元年定额:人文最盛之地大学照府学,中学照大学,小学照中学,武童岁科并试。额取府学二十名,大学十五名,中学十二名,小学八名。雍正四年,苏、松、常、淮、扬、太六府州分县,文武入学额数与原县两分。十一年,升徐州为府,以州治为铜山县,府县入学名数与府同。 乾隆八年,裁汰福泉县入学额数,并青浦县。 二十二年,议准阜宁县学额,拨还山阳、盐城文生各二名,武生各一名,额进文生八名,额进武生六名。 三十三年,泰州分设东台县,分拨泰州学额,文生十二名,后改取十名,武生七名。 三十八年,裁汰金山卫学额,并入华亭、娄、南汇三县。 咸丰十三年,太仓州拨苏州府学武生三名,通州拨扬州府学三名,海州拨淮安府学二名。 同治元年,奏准加上海县武学永远学额四名。 十一年,阜宁添设学额八名。 光绪十三年,阜宁县拨还山阳、盐城学额各二名。 今制学额: 江宁府学二十五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上元县学、江宁县学、句容县学各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溧水县学、高淳县学各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江浦县学、六合县学各十六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苏州府学二十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吴县学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长洲县学、震泽县学、常熟县学、新阳县学各三十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元和县学、吴江县学、昭文县学、昆山县学各十二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松江府学二十五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华亭县学、娄县学各十六名,廪生十四名,增生十四名,四年一贡。上海县学十四名,廪生十二名,增生十二名,四年一贡。奉贤县学、金山县学各十三名,廪生十一名,增生十一名,四年一贡。南汇县学十五名,廪生十四名,增生十四名,四年一贡。青浦县学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常州府学二十五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武进县学、无锡县学、荆溪县学各十二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四名,四年一贡。阳湖县学、金匮县学、宜兴县学各十三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江阴县学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靖江县学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镇江府学二十五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丹徒县学、丹阳县学、金坛县学、溧阳县学各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淮安府学二十三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山阳县学、盐城县学各二十三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半一贡。阜宁县学十二名,禀生八名,增生八名。四年一贡。清河县学、安东县学、桃源县学各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扬州府学二十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江都县学十三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甘泉县学十二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仪征县学、兴化县学各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高邮州学二十五名,廪生三十名,增生三十名,三年两贡。泰州学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一名。东台县学十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三年一贡。宝应县学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徐州府学二十名,廪生四十名,增生四十名,一年一贡。铜山县学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萧县学、沛县学、丰县学各十六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邳州学二十五名,廪生三十名,增生三十名,三年两贡。宿迁县学、睢宁县学各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太仓州学十三名,廪生十五名,增生十五名,三年一贡。镇洋县学十二名,廪生十五名,增生十五名,三年一贡。嘉定县学十三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宝山县学十二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四年一贡。崇明县学三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又拨苏州府学旧额内入学五名,在太仓州属各学凭文取进。海州学二十名,廪生三十名,增生三十名,三年两贡。沭阳县学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赣榆县学十六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又拨淮安府学旧额二名,在海州属各学凭文取进。通州学二十三名,廪生三十名,增生三十名,三年两贡。泰兴县学二十五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如皋县学二十名,廪生二十名,增生二十名,二年一贡。静海乡学十名,廪生十名,增生十名,二年一贡。又拨扬州府学旧额五名,在通州属各学取进。海门厅沙学四名,廪生二名,增生二名,六年一贡,仍俟饩十年后出贡。 永广学额: 上元县学五名,江宁县学五名,六合县学八名,苏州府学十名,吴县学十名,长洲县学十名,常熟县学八名,昆山县学四名,松江府学、南汇县学各十名,华亭县学、奉贤县学各一名,娄县学四名,上海县学十四名,金山县学五名,青浦县学二名,武进县学十名,无锡县学五名,阳湖县学九名,金匮县学六名,江阴县学三名,宜兴县学、靖江县学各二名,镇江府学八名,丹徒县学、丹阳县学各十名,金坛县学九名,溧阳县学二名,山阳县学四名,盐城县学七名,清河县学三名,江都县学十名,甘泉县学八名,仪征县学七名,兴化县学五名,高邮州学八名,泰州学十名,东台县学十名,宝应县学七名,铜山县学二名,宿迁县学一名,太仓州学六名,镇洋县学、宝应县学各二名,嘉定县学四名,崇明县学十名,海州学六名,沭阳县学一名,通州学、如皋县学各十名,泰兴学九名,海门厅沙学四名。 学 宫 郡县之立学,所以育养英才,振兴教化,自汉以来尚已。夫祀而遍天下者,惟社稷与孔子而已。清崇儒重道,隆于前代,粤乱荡平,首诏复学,宫墙焕然。其修葺更替之原委,亦士民观感所系,不可以不纪也。 江宁府儒学在府治北,宋置学于钟山之麓。天圣中,移建府西北。景祐间,徙于府治之东南,元因之。明洪武初,改为国学。十四年,别建国子监于鸡鸣山下,遂复为应天府学,正德间重修。 附王守仁记 应天为京兆,其学盖东南教本也。在国初以为太学,至洪武辛酉而始改创,再修于宣德之己酉。自是而后,浸以敝圮。正德壬申,府尹张公宗厚始仪新之,未几而迁中丞以去。今中丞白公辅之相继为尹,乃克易朽兴颓,大完其所未备,而又自以其俸余增置石栏若干楹于棂星门之外。于时,府丞赵公时宪亦协心赞画。故数十年之废,一旦修举,焕然改观,师模士气亦皆鼓动兴起,与庙学一新。教授张云龙,训导戴章、陈义、黄森、何奎、邢越与合学之士二百有若干人撰叙二公之绩,征予文为记。予既不获辞,则谓之曰:多师多士,若知二公修学之为功矣,示知自修其学,以成二公之功者乎。夫立之师儒,区其斋庙,昭其仪物,具其廪庖,是有国者之立学也;缉其敝坏,新其朽墁,给其匮乏,警其随地,是有司者之修学也,而非士之修学也。士之学也,以学为圣贤。圣贤之学,心学也。道德以为之地、忠信以为之基、仁以为宅、义以为路、礼以为门、廉耻以为坦、六经以为户牖、四子以为阶梯,求之于心而无假于财费也,其事不亦易乎?修之于身而无假于雕饰也,其功不亦简乎?措之于行而无不该也,其用不亦大乎?三代之学皆此矣。我国家虽以科目取士,而立学之意示宁与三代异。学之弗立,有国者之咎也;弗修焉,有司之责也。立矣修矣,而居于其地,弗立弗修,是师之咎、士之耻也。二公之修学,既尽有司之职矣,多师多士毋亦相与自修其学以远于咎,无亦扩乃地、厚乃基、安乃宅、辟乃门户、固乃垣墙。学成而用,大之则以庇天下,次之则以庇一省一郡,下之亦以庇其乡闾家族,亦无负于国家立学之意,有司修学之心哉。若乃旷安宅,舍正路,圮基颓垣,倚圣贤之门户以为奸,是学校之为萃薮也。则是朝廷立之,而为士者倾之;有司修之,而为士者毁之,亦独向心哉。应天为首善之地,豪杰俊伟后先相望,其文采之炳蔚,才艺甲科之盛多,乃其所素,余有不屑于言者。故吾因新学之举,嘉多师多士欣然有维新之志,而将进之以圣贤之学也,于是乎书。又于嘉靖十年,制增启圣祠、敬一亭,贮六箴碑,各县如之。万历中重修。 附焦竑记 应天府学在治之东南,腋山襟淮,据都会之胜,宋景祐中置也。国朝高皇帝定鼎金陵,尝就其处为国学,迨国学建,诏为府学如故。自此名卿大夫踵相接于国,彬彬称极盛矣。顷万历丁亥,济南周公继以巡抚至,恐学渐堕弛,士人挑达举庙学而一新之,他有楼、有亭、有桥,又公所创为,去今十余载耳,而圮坏居半。岁己亥,诸生朱万选、童廷观言于大京兆熊公、张公、徐公,疑者以物大务丛,未暇皇庠叙事也。亡何,京兆公谒圣于学,谓此有弗饬,无以称明天子勤学兴礼建首自京师之意,乃按行隐度,鸠工庀材,命典史喻启王汝庞董其役,而耆民徐文模又损赀力,偕两生者赞成之,费禀于官,役不病民,阅九月而讫功。木砖黝垩,严而不华,重门缭垣,殿堂庖廪,若经书祭器之藏,岩师生之舍皆爽垲壮雅,冠于一时。缙绅学士奔走踊跃,荐献如礼,弦诵大兴。京兆公喟然叹士之可兴学也,谓余为郡人,使为之记。夫圣人之道,性自有之,然必驯扰磨揉,从容迟久。至于礼让兴行,风俗醇美,而后为学之成。明兴岂弟作人者垂二百余年,尊尊亲亲,四海向风。虽田夫野老犹知自奋于陇亩之中,而况游儒学之馆,被菁莪之化者乎,又况身际乎日月,首耀于光明,如留都者乎。古无暇论,即近出斯学者如杨刑侍、倪太宰以器识称;梁端肃、周襄敏以政事显;丁中丞、景宫允以驯行倡;顾司寇、陈翰讲、刘清惠以文学著。夫夫也本环琦博大之材,坚光明俊伟之业,巍行尊伐。郁乎不刊,虽权幸当朝,翠萃远指,时事非矣。张天僖、何尚宝辈不难以九死殉之,犹能令奸人泚颡回面,竦然而不敢动。人徒谓山川炳灵,忠孝世美,而孰知上之功德涵煦成就如此之深也。多士幸生于斯,范型在望,而京兆公复笃意教事,视前人有加焉。多士尚益力于学,异日者登岩廊,都卿相,庶几为时人伟人,有如不试,犹当砥砺名节,鼓舞震动,有以自列于后,冀无愧于乡先哲,与京兆公之意,斯于所称都人士者为不负也已。夫本主上之德与贤师帅之教,皆为吏者之任,故不敢不书以示后之人,而又使之知事之所以始也。熊公名某江西南昌人,张公名某淮安海州人,徐公名某苏州吴县人,时张以迁秩行,而徐公实克终之,法得备书。 清顺治九年,总督马国柱题,以明国子监改为江宁府学,重修圣殿,旁设两庑,前立棂星门、戟门,后改彝伦堂为明伦堂,堂旁设志道、据德、依仁、游艺四斋,以官署为启圣祠,以国子监坊为江宁府学坊,其后祠庑渐敝。康熙五年,总督郎廷佐、布政司金鋐、督粮道周亮工、知府陈开虞重修。十九年,知府陈龙岩重修两庑七十二楹。二十一年,总督于成龙倡修,同知朱雯署府箓,捐俸修整四碑亭及两庑门栏。二十二年,知府于成龙、教授谢允伦、训导邹延屺开浚泮池,筑屏墙。四十五年,织造使曹寅、五十五年布政使张圣佐相继修葺。雍正十三年,总督赵弘恩重修。 附赵弘恩记 江宁府学前明国子监也,我朝定鼎之九年以督臣马公国柱请,即其地改建府学。嗣顺治十三年、康熙二年、三十四年重修,规制恢丽,巍焕肃穆,枕湖带溪,钟阜、鸡鸣左右拱峙以江南为人文渊薮,江宁尤为重地,而学宫之形胜气象丰与之称,士之瞻仰弦诵其地者诚倍足以作其向化兴行之志矣。余奉命总督两江,驻节江宁,恭谒夫子庙庭,见楹桓榱桷庭宇门楯以岁久不治,颓侧剥蚀,而有司沿习其文,豆笾簋 簠尊罍之不古法,舞蹈声容之不中节,均非所以尊圣人而致诚敬也。乃檄行监驿道孔副使虔往东山聘请学者修饬祭器乐器,遵古以制,惟度惟具,致工曲阜选士肄乐。越五旬,仪物既备,乃治庙宇,庳者崇之,欹者立之,葺罅整陋,施丹布采。越三月,荣光昭焕,视昔若加,计费二千五百两有奇,皆出自余,未敢募诸他人也。仲秋之丁,将修释奠之礼,乃为文以勒之丽牲之碑。夫国设学教士,所以毓人才以致治也。尝考自古人才,以邹、鲁、齐、晋、河洛之间为盛。迨晋南渡,衣冠望族尽迁江左,人文之盛始率萃于金陵,而散布三吴。从此风气日开,家礼乐而户诗书,其文章道谊功名节行之美,与夫簪组轩冕之当,常甲于天下。岂惟山川之所钟孕者秀而永,亦濡染之所及月异而岁不同也。然俗之陋者蕲有以开其先,风之盛者蕲有以振其后。我朝文治诞敷,荒裔陬澨,咸建学置师,以致边远僻左之地皆有邹鲁之凤。是陋者既日以开则盛者宜日以振,而后可致其盛于日上之势,而不虑其衰。今日士生斯土,而求所以振之之道,亦惟深体乎国家立学之意,而副之以实而已。夫学以圣人为师,圣人之道,精粗本末,无所不该。读其书以求其道,则又甚易而简。事不越于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交,功不逾于学问思辨,时不离于饮食居室;其要不外于忠信笃敬,其说则具于诗、书、易、礼、春秋,其易且简如此,然由之则上为圣贤,次亦不失为寡过之君子,而畔之者则日为禽兽,其严又如此。以是立学以为教,固足以淑天下之士,而为治化之本,故自宋元明以迄我朝,因其制而加谨焉。设科取士,举一代名器之重,惟游于学者是畀,诚以能读圣人之书,必能为圣人之道也。然则士之游其宫者,固将躬行笃践,以为身学,深求心得,默识默存,以为心学,而后无负于立学之意。苟徒事咕毕诵读,摅天缀华,以为邀时弋名之具,则国家亦安所赖焉?班史志吴,称汉兴王兄子于吴,招致天下娱游子弟,枚乘、邹阳、严夫子之徒兴于文景之际。淮南王招宾客著书,而吴有严助、朱买臣贵显汉朝。文辞并发,其失巧而少信,虽其言尚矣,抑亦吴地之大略也。金陵自孙吴建都后,六代递嬗,祖尚清言,王谢风流,士有余慕。至明祖开国于此,遂为留都,南僚政简务闲,率以诗文、觞咏、歌舞为娱乐,冠盖与马都雅相矜尚。其知名人之士,树坛坫,角门户,驰骛声华而题实行,明祚之移,识者犹咎之,今百余年,其余习犹有存焉者乎。是今日兹郡之士急宜振起者,良惟身学、心学之是务,读夫子之书,即实求夫子之道,师颜曾以师夫子,修其易简而凛其严,使其学明体达用,实足以任名器之盛,迈于晨昔,岂仅枚乘、邹阳、严助之徒之足较胜乎哉?余于斯庙之聿新而有厚望焉,用书以告之多士。是役也,经画量度,虔肃将事,则安徽布政使司李兰、督粮道王恕、临驿道孔传焕。而董其役者,则江宁府知府张华年、理事同知巴都善也。 嘉庆二十四年毁,重置,复毁于寇。同治四年改建明朝天宫旧址,即山为基,因运渎为池。曾国藩再督江南,始改凿泮池,增建崇圣殿、敬一亭。 社学各府州县皆同。 文庙崇祀孔子,以四配十二哲配享。大成殿正中奉先贤先儒,公羊高以下六十八人从祀,各县学同。崇圣祠崇祀孔子五代,配祀先贤孟皮、颜无繇及孟孙氏五人,从祀先儒周辅成及朱松五人,名宦祠、卿贤祠,各县学同。 上元县儒学旧在县治东,宋景定二年知县龚蜚英创建。元至元中,县尹田贤重修。明洪武初,省生儒并于府学。弘治三年,府尹秦崇于河干增置石堤障秦淮水。嘉靖二年,都御史陈凤梧于学后高阜,建尊经阁。清顺治六年,以旧国子监改府学,遂以府学为上江两县学,其规模从府学制。康熙五十四年,布政司张圣佐重修尊经阁。五十八年,江苏按察使李馥重修文庙,建青云楼。雍正十二年,教谕张玉树重修。嘉庆十一年,布政使康基田重修,同治八年增建。 江宁县儒学旧在县治北,宋景定四年知县王镗建,元因之。明初,省生儒并于府学。清顺治六年,与上元县同以府学为县学。 句容县儒学在县治南。唐开元十一年始建于县署东,宋皇祐间知县方俊再建。元丰二年,叶表以县南驿改造,即今地。绍兴二十三年龚涛修,元至大二年县尹赵靖重建。明洪武十二年知县韩恩孝修殿庑置斋室,十五年知县韩宗器修明德堂。永乐十五年知县周庸节重建戟门。景泰间东庑灾,知县浦洪新之。成化十四年知县徐广重建大成殿。嘉靖四十五年,署县推官张萝斗移庙庑前数十步建明伦堂、尊经阁于后。清顺治十三年知县葛翊震修。雍正四年知县施廷瓒重修,并修两庑及各祠。乾隆六十年,知县任可举等重修。光绪六年重建未备。 溧水县儒学在大西门内。唐武德间,建宣圣庙于县治东。宋熙宁二年,知县关起迁于崇儒坊。元升为州学,明复为县学,知县邓鉴、高谦甫相继修葺。嘉靖十七年圮于水,知县陈光华徙于京兆馆东,谢廷莅成之。三十九年,知县曾震复即朝元观基为今学,周之屏成之。万历二十八年,知县徐必道加葺。清顺治十三年,知县闵派鲁重修。雍正十二年改建,乾隆四十年知县凌世御修建。嘉庆间移建小东门内,兵燹。同治十年重建,至光绪三年毕工。 高淳县儒学在县治东通贤门外。明弘治六年建,至十二年规制始备。正德七年灾,御史徐翼、周鸩重修。万历中知县董良遂、丁日近重修,知县韩维聪增建。清顺治十三年知县纪圣训重修。康熙三十八年知县游禄宜重修,五十八年教谕鲍涟葺。雍正九年署知县朱鹭修建屏墙。乾隆十年邑人邢本岐、邢本稷、邢复易,四十三年赵同黻修建。嘉庆四年,陈淇等重修。十七年、道光二年、二十七年、二十八年迭次分修。咸丰十一年兵毁。同治八年重建。 江浦县儒学在城东。明洪武十年刘进创于浦学口城内,二十五年徙县,遂迁今地。宣德初修,景泰中知县劳钺重建。嘉靖中张峰、侯国治改建,其后王守正、李维樾相继修葺。清康熙元年教谕汪湛斯重修,二十三年教谕秦松华、训导张士猷重修。雍正四年知县项维正、教谕朱廷策、训导王重修。咸丰八年毁,未修。 六合县儒学在县治西。自唐至宋屡经迁徙。明洪武五年知县陆梅创立。正统间史思古、黄渊,成化后唐诏、万廷程、董邦政相继修理。旧西向,清康熙六年知县顾高嘉增修,改南向。三十四年,知县吴仲光移建于小东门外面滁河,监生汪宇等捐助成之。五十二年,知县魏世泰修正殿、文昌阁、奎璧楼。雍正四年,知县万世良升高大殿,建两坊于棂星门外。乾隆二十二年知县刘王瑗,二十八年知县宋觐光,四十四年监生厉彭年,嘉庆十二年邑人纪楠迭次修建。道光元年,改建西门高冈旧址。咸丰八年毁于贼。同治九年总督马新贻重建。 苏州府儒学在府治南。宋景祐元年范仲淹奏建,以胡瑗主事,建炎兵毁。绍兴后以渐修复。元大德初,治中王都中撤而新之。明洪武初,知府魏观即旧址建明伦堂,辟地又新之。宣德间,知府况钟重建大成殿,又建至善毓贤堂于后,附以四斋。两廊学舍前有范公手植古桧,后有尊经阁。天顺间,知府姚堂构道山亭。成化四年知府贾奭创立游息所。十年知府邱霁改作先师庙,门庑桥池悉备。正德元年建东西二门,曰跃龙,曰翔凤。嘉靖十年制增启圣祠,建敬一亭,贮六箴碑,各县如之。隆庆、万历间先后修葺。崇祯六年飓风作,庙署、祠宇、乔木、墙垣一时倾毁。巡按祈彪佳、巡府张国维、推官倪长圩累年增修。清顺治十一年,巡抚张中元率属修葺。康熙二年巡抚韩世琦、布政司佟彭年,七年巡抚马祐,十六年巡抚慕天颜相继修治。二十一年巡抚余国柱、布政司丁思孔、苏松常道祖泽深捐赀大修圣殿,宏丽改观。二十四年巡抚汤斌重修。 附汤斌记 国家兴治化在正人心,正人心在崇经术。汉专门名家师说相承,当诗书煨烬之余,犹存什一于千百。其时选举不以词章,通经学古之士皆得上闻朝廷,定大议,断大疑,博士据经以对。故士大夫勇于自立,无苟简之心,孝弟廉让之行,更盛衰而不变,此重经术之效也。宋濂洛关闽诸大儒出,阐天人性道之源流,故天下之性不外乎仁义礼智,道不外乎人伦日用,所谓得六经之精微,继孔孟之绝学。宋史,道学、儒林厘为二传,盖以周、程、张、朱继往开来,师友渊源,不可与诸儒等耳,而道学、经学自此分矣。夫所谓道学者,六经四书之旨,体验于心,躬行而有得之谓也,非经书之外更有不传之道学也;故离经书而言道,此异端之所谓道也,外身心而言经,此俗儒之所谓经也。宗洙泗而祢洛闽,人心之所正也。学者必先明义利之辨,谨诚伪之关,则富贵贫贱之非道不处不去,必划然也,造次颠沛生死祸福之间不可移易者,必确然也。毋为枉尺直寻之事,毋作捷径首得之谋。宁拙毋巧,宁朴毋华,宁方毋圆,戒惧慎独之功无时可间,子臣弟友之职不敢不勉,不愧于大廷,亦不愧于屋漏。如此,则发为议论,自能息邪讵詖,而乡愿杨墨之教不可聘也;出为政事,自能尊王黝霸,而管商申韩之政不能施也,其斯为真经学,其斯为真道学也已。否则剽窃浮华,苟为哗世取宠之具,讲论践履析为二事,即诵说先儒,亦何赖乎?雍正九年,巡抚尹继善又重修正殿及明伦堂。乾隆十一年,知府傅椿修建。五十三年,郡人汪天琛捐修。道光二十一年,邑人董国华等重建明伦堂,咸丰十年毁。同治三年,巡抚李鸿章、丁日昌重建。 附郭尔泰丁祭木榜 为恭逢丁祭大典,严饬各属官司宜备物以告虔,须先期斋宿事。窃以至圣先师万世之师表也,冠带集圜桥,天子有临雍之典;春秋届仲月,上丁修释菜之仪。内则命夫胄子三公,外则寄于有司群牧,典綦严矣,谁敢懈焉?本司寄任屏藩,职司典守,当前春祀,亲斋沐而宿黉宫。先令儒官,校簿书而正祭器,乃知牲或已经宰杀。既失告全致洁之心,物岂尽属肥鲜,更乖博硕蕃滋之义。且或常供不充夫额数,任先后以那移,珍品不给于豆笾,致盐菹之双叠,兼闻各学亦有同风,罔知共竭精诚,但解奉行故事,甚或尊罍未备,畴祥牺象之形;琴瑟虽陈,莫辨 敔篪之状,观者如墙如堵,任彼咆哮,祭者似醉似痴,颓然聋瞽。一尊才荐,满庭之燎火无光,三献未终,两庑之灯辉已灭。于是铏与 簠簋悉凭颠倒几筵,鹿兔共榛茭似遇摩空鹯雀,分甘夺膬,半由承祭之家人拍地喧天,遑问纠仪之斋长,廪增附学,诸生怒发冲冠,与隶膳夫,一片雄心染指。凡此之类,罪岂胜诛,皆由约束之不严,亦以躬行之未善,不思三鬯则身膺一命,幸得窥圣人门墙,分献则职任半毡,原以司泮官俎豆,平时未知化导,已蒙尸位之讥,临事不克恪恭,难免旷官之咎。为此饬郡守、州牧、县令等职,亦以诫教授学正谕导诸员,嗣后各精乃心,以襄大典。预期三日,牲牲皆供乎饩牵;先事一朝,品物尽陈于类璧。斋诫沐浴,来观习乐,试歌舞于明伦堂前;料量洁清,退服寝衣,敛精神于尊经阁畔。庶几必诚必敬,斯夙夜之惟寅;无怠无愆,知神人之感格。是并申之条约,用以颁诸学宫,如左:一既奉肇圣五天神位不唯 簠簋笾豆照数增设,即牲牷亦应各增其四,有议共牲者其说不可从,考之典礼,惟配享有可以共牲者,专主无共牲之礼。书云:“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其明征也。自三代至汉唐,皆不闻有共牲之说。唐时祀五方帝,且别以五色犊,其异牲可知。惟后汉有青帝、赤帝共一犊,白帝、黑帝共一犊者。祀之共犊,非古也。唐开元时,五品以上室异牲,六品以下共牲,岂有王爵而可共牲者乎,其各照数增一为五,可也。一、祭牲祭品皆有定额,一品一边,罔可缺遗。况牲取亲割,以告虔也;取其血免,以告全也,可既宰而入学门乎。豕曰刚鬣,注谓其豕肥则鬣刚;羊曰柔毛,注谓其羊肥则毛细而柔弱,此博硕肥腯之所由称也,可以瘦瘠不堪之羊豕而饮之灌之以充牲牲乎?既宰且不可,瘦瘠且不可,况可阙其额数而以肥吏胥之囊橐乎。月令曰:牺牲无用牝。又曰:命宰祝循行牺牲视全具,案刍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类量小大视长短,皆中度,五者备当上帝其飨。注曰:上帝且歆飨之,况群神乎。嗣后各官俱须先三日亲至学视牲 牷如法,然后稽其数,使人牧之,以待先一夕亲割,吏虽奸,其何所施乎?一、各学祭器乐器俱照阙里老修理整齐,不得因陋就简。除已完备者无论外,其未完备者,该学教官考据图式,移送有司,设法捐备。如有司推诿,不肯捐备者,许据实申详以凭定局。如有司新置完整,亦许该教官详明,以凭嘉奖,庶知其留心正务也。一、丁祭先一夕,凡与祭官斋宿学宫,不得有一员私宿本署。一、丁祭之日,庭燎灯烛务须光明如昼,俟祭毕后已。除神前灯烛之外,官员不得各自张灯。一、丁祭之日,棂星门内不得容一闲杂人。所有事宜,止许学书干办及小心谨慎门斗二人,多则四人,照应灯烛,其官员仆众人等一概于门外伺候,万无许仆众人持灯夹垫相随上殿。及上两庑之礼,君师一体,幸勿自取罪戾以贻失礼之愆也。一、丁祭之日,既不许容一闲杂人,自无有抢夺祭烛及祭品之人,倘或仍有潜匿门内乘空抢夺者,以盗贼论,即时擒获解司,以凭尽法重究。一、学宫之地,圣贤灵爽所依,不唯丁祭宜修治肃清,即平时示宜洒扫洁净。近见黉宫以内,栽瓜种菜,学圃成浇灌之场;曝被晒衣,诸生绝往来之路。甚至丹楹刻桷,徒供蝙蝠栖迟;鸟革翚飞,尽是 鼪鼯巢穴。蛛尘百斛,庙貌埋埃垢之中;鼺粪干箕,腥秽闻宫墙之外,皆已安之若素,久且视为当然,甚至先儒先贤两庑之神牌倒置,乡贤名宦两祠之神位倾颓,非其子孙,有谁咨问?加之朽蟊若罔闻知,凡尔学官所司何职,诸门役等多亦奚为。嗣后教官不时巡察,务令门斗分班轮值,逐日扫除。学宫之内,总不容有一毫尘垢,庶无忝厥职也,慎哉毋忽。崇圣祠、名宦祠,各县学同。 附明陆粲名宦祠议: 谨按苏郡学名宦祠所祀古今监司守倅通若干人,而其间有不系于苏者盖六人焉。王魏公旦、富韩公弼、欧阳兖公修、苏端明轼、陆天安九渊、李文靖侗皆贤者也,而得祀于苏,则知礼者疑之。夫祀,国之大事也。将昭勋德、劝忠孝、示爱敬,以为民质也,不可不谨。闻诸古曰:鬼神不歆非类。又曰:非其鬼而祀之,谄也。诸君子未尝莅官兹土,虽声实显著,而惠之流于苏也不专,其祀之也越于礼矣。或曰:诸君子之言行功伐合于祭义,所谓以劳定国法施于民者,将天下得祀,而何有于苏?粲以为非也。在礼,惟天子有天下,其祀无所不通;诸有国者,山川百神之祭皆不出境。卫成公欲祀相,宁俞曰:相之不飨,于此久矣,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楚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河非所获罪也,皆不果祀。今之祀者,郡守丞实从事焉。郡守丞秩不过古诸侯,诸侯之祀不敢逾国,而郡守丞得祀他境之贤,以为礼也,亦有据乎?今之制,惟孔子为师儒宗,得天下通祀,自余若皋陶、伊尹、伯夷、太公之伦,犹不得与孔子比,其祀皆不出于其乡与其所封之土,礼之节也。诸君子微有孔子之圣,虽贤亦不能当皋陶、伊尹、伯夷、太公,而祀非其地也,越于礼矣。原其始所以得祀不可知,殆邦人之好贤,以是寓其爱敬,或其门人子弟有官于苏者,以其私附焉,而后人遂袭之与?知礼者亦改而正之可矣。或曰:诸君子之祀,列于学宫,邦人习闻之三百年矣,诚一日撤焉,将骇民听,而伤忠厚之道,夫与其过而去之也,宁过而存之乎?粲又以为非也,夫非礼之礼,君子有弗贵者焉。孔子曰:“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以死者为无知,又焉用祭,以为有知,夫亦忸怩而莫之顾也。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今为非礼之礼以渎贤者,又拂先王之经,而逾当代之制,非小过也。不亟正焉,而袭细人之姑息以为忠厚,亦陋矣。又苏自汉以来,监司、守倅贤而不得祀者尚多,谓宜择其人进之,而罢诸所不当祀者,于谊为允。且使斯民知礼之严若是,虽贤者不得僭冒,庶几禁淫祠,黜匪类,以示风教之本也,由兹祠始。乡贤祠,各县学同。 吴县儒学旧在县治东南。宋景祐时始立,绍兴初改建于府西宾兴坊。元至正十九年,平江路总管周仁、县尹张经始琢石为门。 附郑元祜儒学门铭: 天下郡县学莫盛于宋,然其始亦由于中吴。盖范文正公以宅建学,延胡安定为师,文教自此兴焉。若吴县学,按李宗谔图经云:文宣王庙在县廨东南,今三皇庙故县治也。绍定初治县,赵善瀚始建学于郡城西南之宾兴坊,去姑苏驿不百步,其废置迁易概可考矣。宋以杭为行都,中吴乃三辅地,县学宜大于邻邑。然负城西隅,于地势盖甚迫窄,更宋迄今,累加完葺。至正十九年,平江路总管周仁、县尹张经皆以兴学为己任,睹学外门日就废坏,乃始琢石,为莛兴楹,上象日月,坚致耸峭,翼以垣墙,瑰丽弘敞,称其为子男学宫之门。摄学事卢熊及学之人士咸谓县之有学久矣,未有以石为门者,非二侯致力兴学,不及是也。遂为之铭曰:吴邑有学,由宋始完,宋社既墟,学宫则存。维学有门,聿严启闭。因陋就简,盖已历世。郡守周侯,近古遗爱;张令佐侯,民所共戴。硺石莛楹,作学之门。石质如玉,孚尹润温。木易蟊朽,石坚斯久。何莫由是,以启其蔀。勒铭于兹,岂特识言。来游来歌,永矢弗谖。明洪武五年,知府魏观重修。宣德九年,巡抚周忱、知府况钟徙建县治东南,为屋二百三十余楹。成化八年,知县雍泰重建棂星门。弘治十年,知县邝瑶加辟焉。嘉靖二年,知县杨叔器作讲堂、西斋号舍、经阁,跨街建会解两坊。工未竟,五年知县苏祐成之。崇祯间,知县陈文瑞、牛若麟先后重葺。清顺治十一年,诏天下修学。督学石申、教谕夏鼎昌修。十七年,诸生施学先等捐修敬一亭,葺兴贤、仰圣两坊。康熙六年,布政佟彭年捐资修葺。二十四年,巡抚汤斌建尊经阁。四十年巡抚宋翠饬摄县事李宏重修。雍正九年巡抚尹继善捐俸修理,饬县令吴栋、按察司经历陆廷枢董其事,殿庑墙垣焕然一新。嘉庆十七年巡抚朱理重修。道光六年教谕杨德墉等重修。咸丰间郡人董国华重修。十年毁于兵。同治六年巡抚丁日昌重修。 长洲县儒学,宋景定间始立,在府城东北,后毁。元至正中,县长元童与郡人陆德源创建之。明洪武七年,知县宋敏文、张翔修葺。成化九年,知府邱霁乃扩地东南改建焉。正德中,提学张鳌尽以广化寺地归学。嘉靖十八年,巡按舒汀以教谕肖文佐议学地湫隘,谋迁之,遂改城东福宁寺以为学宫,创立悉如制。万历十七年,巡按李尧民重修,规模毕备。二十五年,知县江盈科建文星阁。清顺治十一年,督学石申修葺,未竣。康熙间,训导王玢、教谕姚文焱先后竟其工。 附丁思孔记 古先王敷教以治天下,自党庠术序无非学校。而其教之之人,即一乡之贤士夫,习知其土俗性情。因以简其帅与不帅者而兴之屏之,则人之淑慝成相见,而无所容其欺伪矫饰之情,所以事劝而业成。凡属智能勇功之士,克为国家建大猷肩大任者,亦无不出于其中。故自禅让以还,何代不以武功定天下,及统绪甫集,未有不汲及于敷饬文教,以为永安长治之基者,诚以其效虽缓,而功可久也。迨行之浸远,儒学与吏治既分两途,一切理民经国皆以为不必出于乡三物之中,而唯智能勇功之是鹜。举凡古初厉世磨钝之具,率视为迂阔无当之虚文,相与掉臂而去之。设有司其职者,鳃鳃焉惟德教是忧,反众起而嗤讪之。其人苟非笃信而强力者,亦且靡然置之而不敢复道,于以求人心之敦茂,而道德之凝承也,不綦难乎?于此有人焉,不顾时俗之浮言,毅然立教以为己任,举废起衰以行之,斯亦人之所难能矣。夫善教者犹医也,攻疾在瞑眩之际,则主在标,养疾于平缓之日,则探其本,若是者良医也。不问缓急,惟其疾之所至,旋转以相逐,则亦庸医而已矣。今谋治而必审其端于教,是盖能探其本者也。吾所谓效虽缓而功可久也,且古今治法固有相沿未变者矣。古者乡治其乡,国治其国,无所嫌于私昵也。后世防检益严,土著者不得仕于其乡,甚且立为三互之法。而惟铨补学官许不避其本籍,是犹教之乡而用其习知土俗性情之遗意也,然因其土俗导其性情,又有不可同日而论者。今自大江以南,若姑苏固吴越一大都会也,承要离伍胥之流风,而文以延陵季子辞让之节,其于慷慨愤烈之事,或至灭顶剥肤而不暇惜,岂非明于忧患,而独立不惧者哉。然而敝化奢丽之虞抑已久矣,司是教者就所长以正之,因其敝而革之,要厥观摩,必自学校始矣。尝考志乘,在郡之儒学三,长洲学宫建置独后,创于宋之景定,再定于元至正间,而改设于明之嘉靖,历年滋多,倾圮是患,训导王君受事典学,喟然叹兴,捐资以谋完葺。度材庀工,未几而栋宇克新,垣墉尽缮,其所谓毅然己任者欤?或犹谓立教之本在于人心,学宫之建犹外饰也,抑知社稷宗庙之中,不施敬于民而民敬,良以瞻仰游息为观感之所由兴,苟使仪容器物必沦委于狖鼯榛莽之域,又何从端立教之本乎?思孔不敏,司会是邦,慓慓焉惟教养无术之惧。王君修学成,而乡先生暨学之诸弟子员咸造余而请为之记。且曰:砻石以须久矣。余嘉王君之志,与余之见固有合也。今幸逢圣天子缉熙逊敏,响意揆文,凡中外明扬之典,必察其有无,兴行教化,以为考课之殿最,斯东吴人士将由兹学之振兴,知所以导民成俗,其本必在乎是,于以洁隆夫比闾党族之化,其亦将有合矣夫。王君名玢,安庆之桐城人。 康熙四十三年,郡绅顾汧等修理万代宗师坊,彭定求捐造三乐堂于明伦堂后。雍正四年,长洲县分置元和县,以教谕专理长洲学事。五年知县江之炜修正殿,九年巡抚尹继善捐资重修。乾隆六年,郡人蒋楫、蒋启,十五年长洲教谕王建暠、元和训导吴中衡,三十一年儒学汪虞炳等重修。嘉庆二十一年,巡抚胡克家等重修。道光二年,郡人高秀升捐浚泮地。三年,长洲知县俞德渊重修庙宇,二十一年郡绅吴廷琛等重修,咸丰十年毁。同治六年,郡绅顾文彬重建学署。 元和县儒学与长洲共学,以长洲训导理元和学事。 昆山县儒学初在县治东,宋元祐间知县杜采迁于西南今地。明洪武初改修。宣德元年,知县罗永年、教谕曹升加葺。景泰间,知县吴昭改建大成殿。弘治五年,知县杨子器复新之。清顺治十五年,提学张能麟捐俸倡修。康熙九年,知县董正位、教谕吴谧复加修葺,至十一年工成。雍正四年,昆山县分置新阳,以教谕专理昆山学事。雍正十年,邑绅士募修正殿、戟门。十三年,新邑顾登捐修尊经阁。五十四年,知县王应奎等修建。嘉庆十二年、十六年、道光五年、二十八年迭有修葺。咸丰十年毁。同治三年至十年修建始备。 新阳县儒学与昆山共学,以昆学训导理新阳学事。 常熟县儒学在县治东南,前临运河。宋淳熙十年,曾启始建。端平中,邑令王爚改建。 附魏了翁重建大成殿记 常熟县学之始,图乘放失,仅有(梁书)至和纪年,余无所考。庆元三年,县令孙应时以言游里人也,始祠于学,新安朱子既为证其事。宝庆元年,祠迁于学之左,而孔堂阙坏,茀不加治。今令会稽王爚始至,大惧无以崇化善俗,约缩浮蠹,逾年更为正之。属邑士胡洽明淳庀其役。以孔庙居左,庙之南为大门,北为言游之祠,又东北为本朝周子、张子、二程子、朱文公、张宣公祠。以明伦堂居右,东西为斋庐四,以馆士,为塾二,东以储书,凡祭器祭服藏焉,西以居言氏之裔。通为屋一百有二十楹,而为垣以周之。且增田四百亩有奇,岁助公养之费。凡言氏之裔,官为衣食而延师以教之,别为田五百亩以给其费。白于郡于部使者,为廪以贮之,经始于端平二年冬,竣事于明年之秋,乃八月丁亥,释奠于新宫,属郡人叶辅之叙其役,以求记于了翁。窃惟朱子尝记子游之祠矣,如鲁论所载二三事皆发挥无余,藐兹孤陋,安敢复措一词。然尝读礼书而窃有见焉,因记庙学之成,并附其说。夫檀弓不知何人所作,而一篇之中独于子游极其称誉,虽于孔门诸子率多讥评,又以言曾并列,其是言而非曾者非一,几若偏于抑扬然。即其书考之,大抵当典礼讹阙,无所考订之时。人之有疑弗决者以质诸子游,故前后典礼所阙者十有四,皆以言游一言为可否,亦足以见其为时人之耳目。虽汰哉叔氏之一语若讥之,而实尊之。然则子游以习礼列于文学,盖三代典章之遗赖游以有存者。呜呼!信为豪杰之士矣。昔柳宗元谓(论语)所载弟子必以“字”,惟曾子有“子”不“字”,遂谓是书出于曾门。盖“字”与“子”皆得兼称,如门人之于孔子进而称子不敢字,退而言仲尼不言子。其次亦既有子且字如闵子骞等不一二人,或子或字又数人。然渊弓至游、夏最号高弟,字而不能子也,有子、曾子子而不得字也。就二者而论,则字为尊,故(孝经)字仲尼、子曾子,礼运字仲尼,而名言偃。至于子思字其祖,孟子字其师之祖,相传至今之人字仲尼者无敢以为疑。仲尼作(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间,字而不名者仅十有二人。而游夏诸子之门人亦各字所师,相承至于汉初,犹未敢轻以字许之。即是而观,则子游以勾吴孤远之士遂得字而不子,以列于高弟之目,此又岂易易然者?今吴门密迩行都,而常熟为壮邑,有如游之北学洙泗,遂以习礼,辈行颜闵,寥寥千载间,岂终无其人耶?或者狃于习俗,未有以自振。我朱子既尝表其事以风厉之,予又何言?独惟山川风气,古今犹夫人也。诵先圣之书,服先贤之训。呜呼!其必有闻风兴起,以毋负建学尊贤之意者,士其勉之。 元皇庆中,邑人杨伯麟修。明因之而加辟焉。宣德九年,知县郭南修两庑学门。正统二年,知府况钟修两斋。六年,县丞陈澄建尊经阁。成化二年,知县甘泽修庙学。弘治八年,巡按刘廷瓒重修。万历三十七年,知县杨涟重修。清顺治十二年提学张能麟葺文庙。康熙六年,同知鲁超重建尊经阁。 附鲁超碑铭 圣人以六经教人,而学者往往得其性之所近,要其指归,期于相通而已。自汉以还,诸儒各守其师说,党同伐异,抵牾万端。其后始定为六经,兼经之法以取士。由明迄今,专用一经而已。然窃以为取士不必其求备,而教人则欲其兼通。末世功名之士黾勉章句,以希弋获,视二经以外辟如侏,语言之不相通,而方圆凿柄之不相入,此讲诵不事而诗书放弃之所由来矣。常熟县学之有尊经阁,始于明正统时,教谕赵永言,而署县事陈澄成之。其后再修于万历间,迄今几六十余年矣。栋栌欹折,盖瓦穿漏,编简之仅存者鼠啮而虫蠹,登览者慨然。余以采风校士每过其地,则思捐俸葺理之,会右藩佟公讳彭年、大参卢公讳、安公讳世鼎,暨郡守吴公讳道煌、督粮吴公讳江伟、司李龚公讳在升、邑令李君璞咸乐为倾助。于是鸠材聚工,经始于丙午之春,董其役者为学博士沈君汝兰,凡阅月而告成,从众志也。既成,余徘徊瞻顾而叹曰:常熟小邑也,而得为南国人文风气之首者,岂非子游氏为之先耶。子游文学之科也,而其言学道则爱人易使,则夫圣人之教果有外于道以为学,而凡(诗)(书)(礼)(乐)之文果不足以尽道欤?今郡县学有明伦堂与尊经阁并建,礼也。孟子谓经正则庶民兴,而推杨墨之害至于无父无君。然则所谓道者,岂有外于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相接之间,而所谓经者,非即亲义序别信之灿然者欤?我世祖皇帝有见于此,特命儒臣纂经训,诏天下贡院皆得以(孝经)试士。皇上继之,稽古右文,崇尚实学,天下响风。而余所见郡县浮屠珠宫绀宇以藏其所谓梵书呗字者,至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之书,虽学士大夫家犹不知所以尊礼之者,何其重于彼而轻于此也?盖玩其文不察其义,习其言不体诸身,是虽日取圣人之书而尊礼之,无益也。于戏,道之不行也,自经学之不明始矣。余承乏斯土,以备防为事,非有教化之责于躬。幸承天子仁圣,德威遐畅,海波不扬,以与二三子讲道问业于此,诗不云乎,至于海邦,莫不率从。又曰:矫矫虎臣,在泮献馘,夫余之此举亦犹行古之道也夫。碑而铭曰:于皇圣世,懿德孔昭。六经黼黻,五典瑛瑶。猗惟周行,淑我誉髦。矧伊海隅,先哲之里。奕奕三吴,悠悠千祀。炳如蔚如,是弘是启。缥囊缃帙,圣则寓焉。安弦舞龠,道则传焉。庇之无所,曷永曷宣。相彼二氏,雕甍刻字。慧藏霄承,琅函玉贮。岂伊典坟,罔侪梵侣。尊经有制,先民所营。爰即故址,以善其仍。橐鼓具举,东璧斯明。易占栋隆,诗歌如 跂。云起虞山,风来琴水。虎变龙骧,于焉狎纪。为麟为凤,为圭为璋。本诸孔孟,骋乃羲皇。翊我鸿祚,名德无疆。 十八年,知县林象祖重修。雍正四年,常熟分置昭文县,以教谕专理常熟学事。乾隆七年至五十二年,迭有修建。嘉庆元年,常熟知县刘奎、昭文知县朱树基重修。道光十九年复修。二十七年,邑人曹秉钧增建。咸丰十年大成殿毁于兵。同治九年巡抚丁日昌重建。 昭文县儒学与常熟共学,以常熟训导理昭文学事。 吴江县儒学在县治东南。旧学在城西隅,宋绍兴间毁于兵,知县石辙改创于垂虹桥南。元至正十二年达鲁花赤哈迷里氏礼牙进命乐师选习庙乐。 附许从宣大成乐记 按周制大胥,春入学舍菜合舞,秋颁乐合声,故凡释奠必有合也。其登歌清庙下管象舞大武是也。故月令仲春,上命乐正习舞舍,盖学校礼乐所自出。小有舍菜而以食为主;大有释奠而以饮为主,其于学校习舞与声,大合六代之乐一也。吾夫子以圣人享南面王爵,历代尊崇,礼颂之缛,情文之备,至于今莫之能尚也。唐贞观间,太宗以文治,然其庙享圣人,袭用齐典礼,仅设轩架之乐六佾之舞而已。继后开元间释奠,始用宫悬之乐。至于故宋,崇儒右文,可谓至矣。然春秋上丁释奠东序,上戊释奠西序,虽登歌有部,至其用乐,不以轩悬而以判架,兼不设舞位,先儒谓有歌而无乐,非古人习乐合舞之意也,遂乞釐正,以表尊崇。至考唐之储君,其释奠于学,钟磬簨 簴,丝声在弦,匏笙并陈,祝合止,贲鼓间作,埙篪和鸣,具有成式。礼将陈协律,俯伏举麾,则永和之乐作,登歌,则肃和之乐奏,雍穆纾和,悦人心而娱神明者,其为乐可谓盛矣。今天下路府州县莫不有学,其所以尊崇圣人者,冠衣服章,殿寝阶所,已纯乎王者之礼矣。若夫庙乐八音,盖犹有取乎虞廷之韶箾,岂不日后世虽有作者,虞舜氏不可及矣。吴江之为州也,虽于吴为南北津要,然州治出乎江湖之上,风涛之所掀播,鱼龙之所出没,而州学迫里市之隘,在垂虹桥之南。庙享圣人既有著令,学宫与庙虽皆具,至于庙乐则尤缺焉。至正十二年,州达鲁花赤哈迷里氏礼牙进公,以奉议大夫来监是州,既建戟门,以大庙制,遄命乐师,选学之彦,肄习庙乐。甫及期,而乐大备。自凝安典礼变成章与八音并奏,而无纤毫敢略,有庙乐于是告完。人士之美者来游来歌,观庙乐以矢其音,况当大比之年,其为世用必矣。若夫琴瑟在御,笙歌间奏,且将见蛟龙鼋鼍秘怪水兽与仰秣之马,出听之鱼,咸感化于庙乐之盛者,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明拓其地而新之。景泰六年知县贾亮重建。清顺治九年至十三年,知县唐增、吴就恒、雷埏,教谕洪天开相继修葺。康熙五年,同知鲁超、推官龚在升,知县刘定国捐修。雍正四年,吴江县分置震泽县,以教谕专理吴江学事。知县徐永祐重修殿庑。乾隆五年、九年、五十八年,知县陈王言、丁元正、陈和志,按察熊牧相继修葺。道光四年邑人黄有熊重修。咸丰十年毁。同治四年,吴江知县沈锡华,震泽知县万青选重建大成殿、两庑。十二年,吴江知县万有选,震泽知县李庆云重建明伦堂、崇圣祠。 震泽县儒学与吴江共学,以吴江训导理震泽学事。 松江府儒学即旧华亭县学址,在南门内。宋元丰七年,知县陈谧始议兴学,邑人卫公佐、公望献县之东南地建之。绍兴中学舍始备。元至元十四年县升为府,县学因为府学。至正间毁于兵,同知顾逖重修。明洪武间,知府林庆创射圃于学。宣德间,知府黄子威作两庑,属于讲堂,主事李贤祐建观德堂于射圃。正统五年推官杨政建尊经阁,提学御史彭勖立四斋。弘治中毁于飓风,知府刘璟重修。正德间复坏,知府陈威、喻时先后修治殿堂、庑阁、四斋,以及祠圃门廨、坊桥之属,皆如旧焉。嘉靖十年,制增启圣祠,建敬一亭,贮六箴碑,各县如之。万历间知府詹思虞,崇祯间知府方岳贡增修。清顺治十一年,知府李正华重修明伦堂。十六年,教授周建鼎重修先师庙。康熙二年,知府郭廷弼重修戟门。二十二年,知府鲁超重建启圣祠。雍正十年,知府吴节民修葺正殿。乾隆五年知府刘尧禹,三十一年知府徐名标,五十二年知府杨寿楠,嘉庆十四年知府郑济焘先后重修殿庑、崇圣祠。十九年,重修崇德堂及尊经阁。道光十五年,知府沈兆沄重建明伦堂。咸丰十年,大成殿毁于兵燹。同治三年,知府李铭皖募捐重建并修祠庑。光绪二年,知府杨永杰重修崇圣祠、名宦祠、乡贤祠。(各县学同) 华亭县儒学始建于宋元祐中,在今府学后玉带河之阳,端平间迁于河南。及元改华亭府学,复建县学于旧址,后毁于兵。明洪武三年,知事冯荣奉诏立学,始从邑人徐进义塾地构之,在今府治西南。后知县周郎、祝予宪相继增饰。永乐间坏于风雨,知县高宫重修。正统成化间,知县李希容、戴冕先后修葺。嘉靖后,知府聂豹、贾待问、项应祥、徐尚勋、郑友元历年增修。清顺治十二年,教谕王道光修文庙明伦堂门庑。康熙十九年,知府鲁超捐俸重修。郡绅施维翰助资三百两,教谕路序、项亮臣董其事。雍正四年,县分置奉贤县,以教谕专理华亭县学事。十年,知府王乔林复修正殿、明伦堂。乾隆二年,知府汪德馨捐修,三十一年重修。嘉庆十年,知县周炜兴修。道光十一年教谕李锡瓒、娄县教谕王炳劝捐重修。二十四年,知府洪玉珩捐修,增建宫墙及洒扫局。光绪三年,教谕屈逢源、娄县教谕姚福奎重修。 娄县儒学。清顺治十三年,割华亭西界为娄县,因设学官,而学宫未建也。明年,提学张能麟议建学宫,使训导冯瑄择基址未就,至今与华亭共学。雍正四年,娄县分置金山县,以教谕专理娄县学事。 奉贤县儒学与华亭共学,以华亭训导理奉贤学事,后移县署东南。乾隆二十五年,知县刘伯埙捐建。四十九年,知县王梦文重修。五十七年,知县王桂怀捐修。明年建魁星阁,在城之异隅,监生陶用宾捐建斋房。五十年,邑人陈文畴捐田百亩有奇为岁修费。道光十五年、咸丰五年两次重建。十一年寇毁。同治四年,知县韩佩金、吴炳经集捐,移建于其西北十丈许圆通寺址。 金山县儒学以金山卫学为之。明正统四年,工部侍郎周忱奏立卫学于卫东北隅。御史刘福、严洤、刘魁、孟俊相继增修。弘治十一年,指挥翁熊重建大成殿、两庑、戟门,饰圣贤像。十七年,都指挥王宪制祭器。万历二十一年,知府柳希点、教授翁兴贤重建。清顺治十五年,巡抚张中元同巡按李森先、学道张能麟大修府学。训导黄中亨董其役。金山卫学无官,旧属府学管理。金山立县,遂改卫学为金山县学,仍以府学训导理学事,后移洙泾镇文明里。乾隆二十五年,知县黄坚祥题,明年知县杨宏声择地兴建。四十六年、五十三年,嘉庆十一年、十三年迭次修葺。二十年,邑人陈梦元捐筑宫墙。道光十七年,募捐建魁星阁于泮池东。同治六年重修,并移魁星阁于东石坊之东。十年,建尊经阁于崇圣祠之左。 上海县儒学在县治东南,即上海镇学也。宋咸淳中,监镇董楷作古修堂,为诸生讲学之所,元至元中,镇升为县,即为县学。明洪武中,同知王文贞修复学宫。正统间,御史彭勖、萧启、郑颙相继修葺。万历间,知县敖选、颜洪范、吕浚先后增修,规制大备。清顺治十八年,知县涂贽、教谕曹忱重修。康熙十年,知县朱光辉浚修宫墙泮水八十余丈。十九年,知县任辰旦重修启圣祠及大成殿。二十二年,知县史彩重铺殿前月台、丹墀,并仪门、两庑。五十六年,邑绅吴铨修正殿、两庑、明伦堂。雍正四年,分置南汇县,以教谕专理上海学事。乾隆九年,知县王世睿修崇圣祠。三十三年,巡道劳宗发、知县于方桂、张世友捐葺。四十六年,飓风坏殿及西庑、尊经阁檐,巡道盛保率官绅重修,并浚泮池。五十七年,教谕李时修。嘉庆十三年,巡道钟琦率官绅重修。道光二年,大风毁殿庑,官绅修复,并重建魁星阁、学门。二十四年重修。咸丰三年,寇毁。五年巡道赵德辙、知县孙丰、教谕章安行移建于县署西南右营署址。同治三年,巡道丁日昌、应宝时相继重修。光绪二十二年,建魁星阁。 南汇县儒学在东门内。雍正五年,知县钦琏建门墙、堂殿、书斋、讲堂毕备。立溯洙、瞻杏二坊而记之。 附钦琏碑记 云间之列县者四。县各有学,名公硕彦之由学而升者代不乏人,才华经济为海内所推。圣天子御极之初,念其地之赋役繁重,视他郡倍蓰,分县为八,而学亦随之,是南汇县学之所由创也。按南汇向为千户所在,上海之东南隅有城屹如。置将领以守之,兵民杂处,罕党塾术序之美。及升而为县,百度维新,典常具备,督学者罗其士而试之,一岁之间,补博士弟子员者若干人,分儒官以任其事。祭菜鼓箧之典,乡饮大社之文,当以次举行。而黉宫阙如,礼仪莫洽,曷以蒸髦秀而树之风声。琏奉简命宰是县,不敢以兴贤育才委为异人任,经营筹度,购民地若干亩于县之东南境,择其址之爽垲者培之,建大成殿五楹,旁列两庑,前设大门,门以外为泮池,施桥于上,桥之前则棂星门树焉,缭以崇垣,百堵皆作,即其后为崇圣之宫,讲堂斋舍,计日告成,丹炳焕,阶所砥平。宫墙之旁翦其荆榛,易之以桃李松桧,嘉树有荫,璧沼涟漪,互相掩映,山川秀灵之气,于是乎萃。工既竣,邑多士之系籍于学者请琏志其事,以垂不朽。琏惟敬敷五教之命,昉自虞廷;论秀书升之法,载在周礼。君国子民,教学为先,历汉唐宋元明以来莫或废,至昭代而文教倍隆。自圣祖仁皇帝涵熙乐育,积六十年之久,文思光被,云汉为章。既皇上嗣登宝位,临雍讲艺,圜桥门而观听者几万人。文物声名之盛,丕昌乎海隅日出之乡,遐陬僻壤里巷之儒,罔不崇师考业以自淑,矧为邑宰有宣化承流之责,而忍委钜典于草莽乎?夫朝廷以经义取士,操觚角艺之流,国学生而外,名必隶于乡校,而后循序以登。春秋之榜,巍科显仕,胥从是出,是学固多士致身之所自始也。继自今,愿多士益自淬厉,朝夕奋勉,经明行修,挟其素所蓄积者以汇 征云路,对策大廷,彬彬乎文章道德之盛,接踵代兴,前辉后耀,足为邑之光华,俾追念于创学者之有微劳而与其荣施,则琏之所至望于多士者岂浅哉? 学官以上海学训导理南汇学事。乾隆十三年、二十九年、四十五年、五十八年,道光八年,咸丰元年迭次修葺。十一年,寇毁。同治年间以亩捐重建。光绪七年、十五年均民捐修葺。青浦县儒学在县治南,始于明万历元年,知县石继芳用顾氏义塾立学,光禄寺署丞顾正心捐资千金助之,规制略备。二十四年久雨,学宫坏,知县卓钿修葺。清顺治六年,知县王嶙重修。康熙二十年,训导陈堂谋捐俸增修。四十一年,署县事许钰重修。雍正三年,教谕苏钟嵋重修。四年,县分置福泉县,以教谕专理青浦学事。乾隆八年,裁福泉学。十三年,知县万方极倡捐重建大成殿,修崇圣祠、尊经阁。二十九年、四十年、五十三年迭次修葺。嘉庆八年,官绅集捐重修。道光十二年、十九年、二十八年迭有修葺。咸丰十年,寇毁。同治五年,亩捐重建。光绪二十六年重修。 川沙抚民厅未立学校,学籍仍隶上海、南汇二县。 常州府儒学在府治西隅,南唐刺史李栖筠始建学。宋太平兴国初,郡守石雄徙建郡治西南。景祐三年,诏许即庙立学,赐田。嘉祐间,郡守陈襄增广之。崇宁初,郡守朱彦建状元坊于学南。绍兴问,郡守俞竣辟四馆以居学者。淳熙中,郡守林祖洽建御书楼,藏高宗赐六经墨本。德祐时毁于兵。元至元间重建。 附张伯淳记 皇帝践祚之初,制诏天下郡学完葺如法,养士无田者官给,凡皆尊孔子之道德至渥也。然则学宫崇饰,宜不在诸名山大川常祀之下。常州故有学,创于唐刺史李栖筠。迨宋陈襄为守,移置郡治西南,地据重河之会,占金斗之胜,毁于乙亥岁。惟礼殿讲堂巍然如鲁灵光,斯文有相如是夫。二十年间葺未易完,且庙与学混,非所以肃观瞻,昭礼敬,此固有志于道者所为歉然而未能遂也。总管安丰吕侯师圣戾止,当诏下之岁十二月,祗若德意,独能视为先务,以其状白于廉访副使王侯,侯意同议合。既得请,于是审曲面势,计工度材,修大成殿,龛帐鼎新,塑十哲像,绘从祀。逮阶序,一改旧观,庙与学始各得所。既又翦榛芜,增建四斋室,先贤有祠,听事有堂,储粮有廪,辟两庑而弘之,凡创屋为间者四十有三,即其故而完葺者不与焉,如铸祭器,置书籍,惟事事备。先是学有田二十有六顷,颖宜兴之从善乡,岁入米二千石有奇,久为僧舍豪家所夺,求直有司,十年不能决,至是事彻中朝,寻报可,侯之有功于学大矣。而犹以为未也,日语教授天台吴君宗彦曰:殿有仪门,冠带所集,摧腐将压,盍更诸?必崇必敬,乃稽古式。市大木,作门五间,檐牙森耸,轮奂翚飞,学舍于是大备。是役也,经营于侯下车之始,落成于元贞二年十月。公余督励必躬,凡费则犹学廪以给,工乐趋事,农不知役,郡文学不有其劳,归之太守,太守不有,而归工部使者,猗欤盛哉。会伯淳谒告归里,文掾叙修建本末,愿纪其实。于戏,井田废而阡陌,封建废而郡县,肉刑废而鞭笞,铜冶废而楮券,犹可因时而行,所必不可废者学校也。学校而可废,则伦纪于何明,修齐治平之道于何而寄哉。国家之所崇尚,贤侯之所钦承,而加之意者,岂特为衿佩游谈之地哉。矧毗陵为吴季子采邑,礼让遗化在人心者未泯也。伯淳不量荒陋,书以遗之。 明洪武初,以师生附武进学肄业。五年,知府孙用始建大成殿、戟门、两庑及明伦堂两序,并志道、据德、依仁、游艺四斋,旁设射圃。宣德间,知府莫愚即射圃作观德堂。成化五年,知府卓天锡复建明伦堂,增置尊经于堂北。嘉靖间,制增启圣祠,建敬一亭,贮六箴碑,各县如之。万历后,知府刘广生、教谕汪会海先后增修,改建天下文明坊。清康熙元年,教授郭士璟复加修葺。二十四年,知府祖进朝重修。道光八年,知府盱江程钟龄及郡人苏品三等重修。咸丰间,经乱圮坏殆尽。光绪二年重建崇圣祠、名宦祠、乡贤祠。(各县学同)武进县儒学在县治东南。宋咸淳初,知府家铉翁即法济圮寺改创,宋末毁。元附于郡学,大历间重建。明洪武五年,知县董尚拓旧基,建礼殿、讲堂,改筑棂星门南向。成化间,知县熊种建东西楼、尊经阁。嘉靖后,知县马汝璋、茹宗舜、晏文辉、罗华衮相继修理。清顺治十四年,邑人杨廷鉴等重修。康熙八年,教谕王琰重修。二十三年,知府祖进朝重修殿庑。二十九年,教谕崔学古捐资续修。雍正四年,武进分置阳湖县,以教谕专理武进学事。乾隆十五年,教谕左世容重修。二十九年,知府潘恂、武进知县王祖肃、阳湖知县陈廷柱重修。道光十七年,武进知县吴时行、阳湖知县范凤谐、王德茂重修。咸丰间毁于兵燹。同治六年重建。教谕署、训导署在文庙北,均光绪元年重建。 阳湖县儒学与武进共学,以武进训导理阳湖学事。 无锡县儒学在县治南西水关内,宋嘉禧间知县张诜创建。元初教谕虞荐发重建。明洪武十八年,知县袁大兴修建堂斋。成化问,同知谢廷桂尽撤旧学而新之。清康熙九年,知县吴兴祚重塑圣像。二十四年,知府祖进朝重建大成殿。三十三年,知府于琨修正殿、两庑、戟门。雍正四年,无锡分置金匮县,以教谕专理无锡学事。 附明徐有贞无锡学先贤祠记 古者学宫之有事,则释奠于其国之先师,今学校之祀先贤,盖由斯议以起,礼也。然而其祀事有兴举与否则系乎其人。锡山儒学之祠创自宋季,中祀龟山先生文靖杨公中立,而以玉泉先生宗丞喻公子才、遂初先生文简尤公延之、小山先生肃简李公元德、实斋先生文忠蒋公良责配,历元至国初而中废,至同知郡事河中谢君时芳乃复兴之,使来请记其事。夫文运之所在,即天运之所在。初二程之学乎周子也,宋运方盛于北,吾道亦从而北。及杨氏之学乎程子也,宋运将祖于南,吾道亦从而南,此其所关系也大矣,岂偶然哉。自龟山传至豫章罗氏,豫章传之延平李氏,延平传之考亭朱子,考亭因是而集大成,则斯道之有传于今也实自龟山始。揆其,虽天下之学祠焉可也,独锡山哉?然中立寓锡山十有八年之久,是犹锡山之人也,矧锡山之人之学道也亦自中立始。喻氏来自南昌,尤氏来自闽粤,而并家锡山,延之学乎子才,子才学乎中立,所谓见而知之者。李与蒋固皆锡山人也,生喻、尤之后,而学则肩焉。所谓闻而知之者,其传虽弗如考亭之盛,而其人与学之正盖无异焉。若乃中立力斥安石熙丰更张之邪说;子才力赞鼎浚炎兴恢复之正论;延之力陈道学之为是,以释孝宗之疑;元德力办汝愚之为忠,以祛宁宗之蔽;良贵力抑弥远之恶,而扬德秀了翁之善,以启理宗之明,是皆有功于其国,有功于吾道,当时虽不能尽用其言,然天下后世之公论不可没也。繇是而并祠于学,又岂过哉。 咸丰十年,经乱废圮殆尽。同治三年,次第营建,约如旧制,增建圣域、贤关二坊于明伦堂下,东西构斋各二。 金匮县儒学与无锡共学,以无锡训导理金匮学事。 江阴县儒学在县治西南,宋军故无学,初建庙于观风门外,学者肄习其中。后知章范宗古以邻郡狱卜迁军治之东南,后废为营屯。崇宁间大辟黉宇。绍兴三年,知军崔颂重修。绍兴五年,知军王棠更新之。乾通、绍定中,知军徐蒇、颜耆仲相继修葺。元末毁于兵。明初,江阴侯吴良即旧址立学,知县吴志远重修。宣德间,侍郎周忱重建大成殿及两庑、戟门。后知县周斌、黄传、刘、岳凌霄相继修葺。清顺治间,提学石申、张能麟修之。康熙十三年,知县何尔彬、龚之怡,教谕宗章埈重修。二十六年知县陆次云重修。 附明陈芝英江阴学乡贤记 乡有贤则祀之,非贤不祀也。江邑祀乡贤者,前有延陵季子,后有李忠毅、缪文贞两公,而其贤也著矣,而其祀也确矣。故谓江邑之宗祀无讹无滥或观于此而得之也。先是,宋蒋待制静明、孙司业作俱在祀典,弘治中,知县黄傅考论黜焉。蒋以徽宗朝进瑞鸟颂故,孙以答性难说微偏故。论者谓以两先生之贤而一眚之不容如此,则苹蔡蕰藻之馨香,洵非无德而能几此也。今世无黄侯耳,有黄侯其存焉者寡矣,此欧阳郡公别有先贤祠之创,而以为牛骥同槽祀之,适以黩之也。 雍正四年,知县祁文瀚倡修。乾隆二年知县蔡澍、五十三年学使沈初、知县牛兆奎先后重修。道光元年,学使姚文田复浚学前河。咸丰十年,毁于粤匪。同治六年,知县颜云阶详请建复。光绪元年,建大成殿,又续建崇圣祠正殿。 宜兴县儒学在县治西南,旧在县治东南,宋景德四年建,皇祐初徙南兴门外,绍兴五年增修。 附朱熹记 绍兴五年十二月,宜兴县新学修成。明年,知县事承议郎括苍高君商老以书来请记,而其学师生迪功郎孙庭询、贡士邵机等数十人又疏其事。以来告曰:吾邑之学久废不治,自今明府之来即有意焉,而县贫不能遽给以其费,乃稍葺其所甚敝,亟补其所甚阙。且籍间田五千亩以丰其廪,斥长桥僦金七十余万以附益之。为置师弟子员,课试如法,而又日往游焉,躬为讲说,开之以道德性命之旨,博之以诗书礼乐之文,使其知士之所以学盖有卓然科举文字之外者,于是县人学子知所尚慕。至于里居士大夫之贤者亦携子弟来听席下,无不更相告语相勉励,而自恨其闻之之晚也。退而相与出捐金赍以佐其役,合公私之力,得钱几七百万,而学内外焕然一新。堂涂门庑靡不严备,象设礼乐,皆应图法。盖高君之于学非独其经理兴筑之绪为可书,而其所以教者,则非今世之为吏者所能及,邑之人才风俗实有赖焉。幸夫子悉书以告来者于无穷,则诸生之望焉。予顷得识高君于会稽,而知其贤。今乃闻其政教之施,于今者又有成效如此,固已乐为之书矣。而其邑之父兄子弟能率高君之教而有所兴起,皆知从事于古人为己之学,而不汲汲乎夸多斗靡之习,以追时好,以取世资,则又予所深叹而尤乐取以告人者也,乃为悉记其语,使后之君子有考焉。抑高君之于此邑,尝新其社稷之位,而并兆风云雷雨,师于其则,以严祀事;穿故渎,疏积水,以防旱涝;作社仓,储羡粟,以备凶荒。其所以祀神治民之类,能行其所学,而皆出于至诚恳恻之意,是以言出而人信从之,盖不止于讲说之间然后以言教也。呜呼!贤矣哉。 元至正间毁于兵。明洪武初,知县谢德清移置今地。正统间,知县邹旦贸民地以扩之。成化间,知县沈振重修。嘉靖初,知县何栋建尊经阁,后知县丁谨、方逢时相继增修。万历十六年,知县陈遴玮后建堂舍。清顺治十七年,教谕丁允龄募修。康熙十五年,教谕顾智募修。二十年,知县李先荣重修。雍正四年宜兴分置荆溪县,以教谕专理宜兴学事。道光丙午重建。咸丰庚申毁于粤匪。同治丁卯兴造,规制如旧。 荆溪县儒学与宜兴共学,以宜兴训导专理荆溪学事。 靖江县儒学在县治西南。明成化八年,知县张汝华建。正德、嘉靖间,知县周奇健、殷云霄、易斡增修。知县赵应鸩引泮池作九曲势,与南市河通,泮南作崇墉,高三丈,广倍之。崇祯初,知县唐尧俞移崇墉于市河之南。十年,知县陈函辉重修文庙。清康熙七年,知县郑重增修。成丰庚申毁于兵燹。光绪二年,知县叶滋森重建。 镇江府儒学在府治东南。宋太平兴国八年,知府柳开创建于朱方门内。宝元初,范仲淹守郡,乃拓而新之。元祐、宣和间,知府林希、毛友相继修葺。绍兴九年毁于火,知府程迈复营治,刘子羽继之,大为兴复。元至正间修葺。明初,改建于定波门内。景泰中,知府张岩以学地卑隘,复改建于县治之东,同知俞端竟其役,建明伦堂及四斋于山之西,庙庑、堂斋、桥门、号舍、厨库、射圃悉备。天顺元年,知府林鹗建尊经阁、泮池、石梁。成化间,知府熊祐重建学门。弘治中,知府郑杰作会讲楼。嘉靖十年,制增启圣祠,建敬一亭,贮六箴碑,各县如之。四十二年,知府秦淦于学之正南因冈增土,名曰封山。隆庆、万历间,知府胡维新、钟阳、吴丰为谦、王应麟先后修理。天启五年文庙毁,巡按御史陆某捐资重建。 附吴宽重修府学记 镇江府之有学,自宋历元,在府治之南。国朝景泰间,知府张侯以其地势卑隘,始东迁之,至今五十年矣,而颓坏已甚,未有能修之者。今兹郑侯杰自大理寺丞来,好文重士,始谋以修学事移于巡抚都御史四明朱公。公曰:吾奉天子命以养民,财固所当惜,然以学校概视是不知务者,即报使举行。侯又得承仕郎曹贵,委之董其事,贵勤敏而公,财不妄费。功成,规制宏观美,观者称叹,于是教授董宗道等具修学始末来请文刻石。盖学之设,古制也。自三代以至今日,上下数千年,其间未有能废之者,以圣贤之道不可废而道明于此也。然所以明于此者,非明于学校之地,明于游学校之人,则其人之寄亦重矣哉。孟子曰:“君子不下带而道存焉,故庙而祀之,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者非夫人也,圣贤也,圣贤者道之所在也。”诵其言,求其道,用于乡,使习俗丕变于一时;用于世,使德业大行于百世,然后称乎游于此者,此固朝廷崇儒之美意,而有司之所奉行而不敢废者也。彼科第云者,特假之以致吾身之阶耳,果足以为士子望哉?故因记学之成而及之。 周洪谟礼器乐器记 圣朝两京国子监及天下郡县皆庙祀孔子,其肖像,冕十二旒、衣十二章、祭器十笾、十豆、乐舞六佾。今命笾豆增为十二,六佾增为八佾,始用天子礼乐,以其制通行天下。历代以来尊崇孔子,未有盛于今日者也。然诸郡礼器则全,而乐器则或未备。惟镇江府学礼乐器俱完,礼器千余,皆范铜为之,乃元至正十一年总管李中、教授黄镛所铸。豆二百七十二,其盖数亦如之;爵一百三十九,尊盘如爵之数; 簠一百二十,其盖一百一十六;簋一百十九,其盖一百十五;牺尊六、象尊六、常尊三、龙杓三、花之瓶大小八、香之炉大小十六、盥洗盆三、毛血盘二,诸器既完,惟笾皆失。旧常以豆之盖代之,今知府熊侯乃铸铜为笾二百二十,其盖亦如其数。窃维古者祭器以竹、以木、以陶,但竹木者易剥,陶者易损,故代之铜,而图其坚久也。予往岁为监祭酒,始谒庙释菜,而见磁爵之缺者甚多,不胜悚惧,遂遣人赴饶州制补之。夫以太学奉帝命以行礼者,其器尚如此,况诸郡县乎。且铜虽非古制,而李中辈所铸历三百余年之久,皆无少窳,其视抗陶之剥损者则美恶判矣。乐器亦当时所制,铜钟二十一、石盘十六、琴十、瑟四,以及笙、管、柷、之类靡不毕备。熊侯与其僚同知伍侯琇商榷,以为前人所制固美,恐其久而或忘,乃寓书来,求予笔诸石,以防疏虞。且约典守者必严出纳,教授训导但一秩满者,虽素不司管钥,必白于郡,会诸师生审验之而后去。于戏,诵遗经以出身者,感圣恩如天地,且愧不能报称,于区区祭器傥不能守,又何颜入礼殿乎。虽然,此礼乐之器耳,而行斯礼必本之敬,奏斯乐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