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通鉴总类 [book_author]沈枢 [book_date]宋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历史传记,史学,完结 [book_length]590778 [book_dec]二十卷。宋沈枢编撰。沈枢字持要,德清(今浙江德清县)人,南宋绍兴年间 (1131—1162年)进士,官至太子詹事、光禄卿,生卒年不详。所编《通鉴总类》,仿照《册府元龟》体例,将司马光《资治通鉴》一书中所记载的史事分为二百七十一门,每门下列若干标题,以事命名,再按时间先后排列,采摭精华,分门归类,便于检索阅读。该书最早版本是元至正二十三年 (1363年) 吴郡庠刻本。明万历二十三年 (1595年)有孙隋刻本,万历三十九年 (1161年) 又有刘成刻本。现均为北京图书馆等收藏。 [book_img]Z_7026.jpg [book_title]提要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八 通监总类       史钞类 提要 【臣】等谨按通监总类二十卷宋沈枢撰枢字持要德清人绍兴间进士官至太子詹事光禄卿谥宪敏是书乃其致仕时所编取司马光资治通监事迹仿册府元龟之例分为二百七十一门每门各以事标题依时代前後为次亦间采光议论附之所分门目颇为繁碎如赏罚门外又立贬责功赏二门外戚门外又立贵戚一门近习门外又立宠幸一门隐逸门外又立高尚一门积善门外又立隂德一门者不一而足又如安重荣奏请踰分不过骄蹇乃以此一条别立僭窃一门则配隶不确东周下迄五代兴废不一乃独取申彻论燕必亡黄泓论燕必复二条立为兴废一门则疎漏太甚然通监浩博猝难尽览司马光尝言惟胜之曾读一过余人不能数卷即已倦睡则采摭菁华区分事类使考古者易於检寻其书虽陋亦不妨过而存之也乾隆四十六年四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陆 费 墀 [book_title]序 通监总类序 资治通监不刋之书也司马公自言精力尽於此书而士大夫鲜有能徧读者始则以科举而求简便世所传节本自谓得此足矣名宦既成则又多汩於利名之塲益视为长物矣贰卿袁公枢集为纪事本末孝宗一见以为精要至取严陵官本以备乙览盛矣故詹事光禄沈宪敏公少而嗜学晚益不倦?历中外入从出藩年登九秩神明不衰素无声色之奉形清气和望之如神僊然既挂衣冠向来功名政事付之昨梦而笔力劲敏不减少年书生取司马公所着各以事类编之为二百七十一门首曰治世曰知人终曰辩士曰烈妇而後自战国以迄五代一千三百余年之事彚聚昈分粲然易见繁词细故悉删去之古所谓耄期称道不勌者见公之谓乎公之季子守潮阳欲锓板以广其传以承先公之志俾钥序之钥晚出试郡永嘉实守萧规以自免於戾荷公忘年定交知予甚厚又与公之子都官洎永州昆仲游为书卷首以示後之君子使知前辈之学问云嘉定元年仲冬朔旦四明楼钥序 [book_title]卷一上 钦定四库全书 通监总类卷一上     宋 沈枢 撰治世门 汉高祖规摹弘远 初高祖不修文学而性明达好谋能听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弘远矣 父老见汉世祖喜称复见汉官威仪 更始元年冬十月更始将都洛阳以刘秀行司隶校尉使前整修宫府秀乃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莫不笑之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以柔道治天下 建武十七年冬十月甲申帝幸章陵修园庙祠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欵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帝闻之大笑曰吾治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 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帝每旦视朝日昃乃罢数引公卿郎将讲论经理夜分乃寐皇太子见帝勤劳不怠承间谏曰陛下有禹汤之明而失黄老养性之福愿颐爱精神优游自宁帝曰我目乐此不为疲也虽以征伐济大业及天下既定乃退功臣而进文吏明慎政体总揽权纲量时度力举无过事故能恢复前烈身致太平 宋文帝元嘉风俗为江左之美 帝性仁厚恭俭勤於为政守法而不峻容物而不弛百官皆久於其职守宰以六期为断吏不苟免民有所系三十年间四境之内晏安无事户口蕃息出租供徭止於岁赋晨出暮归自事而已闾阎之内讲诵相闻士敦操尚乡耻轻薄江左风俗於斯为美後之言政治者皆称元嘉焉 北魏高祖有太平之风 齐明帝建武二年秋八月北魏高祖游华林园观故景阳山黄门侍郎郭祚曰山水者仁智之所乐宜复修之帝曰魏明帝以奢失之於前朕岂可袭之於後乎帝好读书手不释卷在舆据鞍不忘讲道善属文多於马上口占既成不更一字自太和十年以後诏策皆自为之好贤乐善情如饥渴所与游接常寄以布素之意如李冲李彪高闾王肃郭祚宋弁刘芳崔光邢峦之徒皆以文雅见亲贵显用事制礼作乐郁然可观有太平之风焉 唐太宗过古帝王有五事 贞观二十一年夏五月庚辰上御翠微殿问侍臣曰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自不谕其故诸公各帅意以实言之羣臣皆称陛下功德如天地万物不得而名言上曰不然朕所以能及此者止由五事耳自古帝王多疾胜已者朕见人之善若已有之人之行能不能兼备朕常弃其所短取其所长人主往往进贤则欲寘诸怀退不肖则欲推诸壑朕见贤者则敬之不肖者则怜之贤不肖各得其所人主多恶正直隂诛显戮无代无之朕践阼以来正直之士比肩於朝未尝黜责一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父母此五者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顾谓褚遂良曰公尝为史官如朕言得其实乎对曰陛下盛德不可胜载独以此五者自与盖谦谦之志耳 高宗永徽之政 永徽元年春正月辛酉上召朝集使谓曰朕初即位事有不便於百姓者悉宜陈不尽者更封奏自是日引刺史十人入合问以百姓疾苦及其政治有洛阳人李宏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上立命斩之无忌与褚遂良同心辅政上亦尊礼二人恭已以听之故永徽之政百姓阜安有贞观之风 代宗不尚翫好军士称为明主 大历十四年五月丙戌诏曰泽州刺史李鷃上庆云图朕以时和年丰为嘉祥以进贤显忠为良瑞如庆云灵芝珍禽奇兽怪草异木何益於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无得上献内庄宅使上言诸州有官租万四千余斛上令分给所在充军储先是诸国累献驯象凡四十有二上曰象费豢养而违物性将安用之命纵於荆山之阳及豹貀鬬鸡猎犬之类悉纵之又出宫女数百人於是中外皆悦淄青军士至投兵相顾曰明主出矣吾属犹反乎 宣宗书贞观政要於屏风 太中元年二月庚子以知制诰令狐綯为翰林学士上尝以太宗所撰金镜録授綯使读之至乱未尝不任不肖至治未尝不任忠贤上止之曰凡求致太平当以此言为首又书贞观政要於屏风每正色拱手而读之上欲知百官名数令狐綯曰六品以下官卑数多皆吏部注拟五品以上则政府制授各有籍命曰具员上命宰相作具员御览五卷上之常置於案上 後唐明宗愿天早生圣人 长兴四年十一月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与物无竞登极之年已踰六十每夕於宫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乱为衆所推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在位年谷屡丰兵革罕用校於五代粗为小康 知人门 汉高祖知四人可用 十二年春二月上疾甚吕后问曰陛下百岁後萧相国既死谁令代之上曰曹参可问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戆陈平可以助之陈平知有余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吕后复问其次上曰此後亦非乃所知也 光武误称龎萌可托 建武五年平敌将军龎萌为人逊顺帝信爱之常称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者龎萌是也使与盖延共击董宪时诏书独下延而不及萌萌以为延谮已自疑遂反袭延军破之与董宪连和自号东平王屯桃乡之北帝闻之大怒自将讨萌与诸将书曰吾常以龎萌为社稷之臣将军得无笑其言乎 刘备预知马谡不可用 魏明帝太和二年初越隽太守马谡才器过人好论军计诸葛亮深加器异汉昭烈临终谓亮曰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犹谓不然以谡为参军每引见谈论自昼达夜及出军祁山亮不用旧将魏延吴懿等为先锋而以谡督诸军在前与张合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措烦扰亮进无所据还汉中收谡下狱杀之亮自临祭为之流涕抚其遗孤恩若平生蒋琬谓亮曰昔楚杀得臣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亮流涕曰孙武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是以扬干乱法魏绦戮其仆四海分裂兵交方始若复废法何用讨贼耶 宋高祖诫太子 永初三年五月帝疾甚召太子诫之曰檀道济虽有干略而无远志非如兄韶有难御之气也徐羡之傅亮当无异图谢晦数从征伐颇识机变若有同异必此人也又为手诏曰後世若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镇北将军檀道济同被顾命 唐太宗以至诚治天下 贞观二年五月有上书请去佞臣者上问佞臣为谁对曰臣居草泽不能的知其人愿陛下与羣臣言或阳怒以试之彼执理不屈者直臣也畏威顺旨者佞臣也上曰君源也臣流也浊其源而求其流之清不可得矣君自为诈何以责臣下之直乎朕方以至诚治天下见前世帝王好以权谲小数接其臣下者常窃耻之卿策虽善朕不取也 裴行俭有知人之鉴 永淳元年行俭有知人之鉴初为吏部侍郎前进士王勮咸阳尉栾城苏味道皆未知名行俭一见谓之曰二君後当相次掌铨衡仆有弱息愿以为托是时勮弟勃与华隂阳烱范阳卢照邻义乌骆宾王皆以文章有盛名司列少常伯李敬元尤重之以为必显达行俭曰士之致远者当先器识而後才艺勃等虽有文华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稍沈静应至令长余得令终幸矣既而勃度海堕水烱终於盈川令照邻恶疾不愈赴水死宾王反诛勮味道皆典选如行俭言行俭为将帅所引偏禆如程务挺张?朂王方翼刘敬同李多祚黑齿常之後多为名将 张九龄言安禄山必反 开元二十四年张守珪使平卢讨击使左骁卫将军安禄山讨奚契丹叛者禄山恃勇轻进为虏所败守珪奏请斩之禄山临刑呼曰大夫不欲灭奚契丹耶奈何杀禄山守珪亦惜其骁勇欲活之乃更执送京师张九龄批曰昔穰苴诛庄贾孙武斩宫嫔守珪军令若行禄山不宜免死明皇惜其才勅令免官以白衣将领九龄固争曰禄山失律丧师於法不可不诛且臣观其貌有反相不杀必为後患明皇曰卿勿以王夷甫识石勒枉害忠良竟赦之 用人门 圣人官人犹匠之用木 周安王二十五年子思言苟变於卫侯曰其材可将五百乘公曰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於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子思曰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於邻国也公再拜曰谨受教矣 汉高祖用陈平 二年三月陈平归汉王於修武因魏无知求见汉王汉王召入赐食遣罢就舍平曰臣为事来所言不可以过今日於是汉王与语而说之问曰子之居楚何官曰为都尉是日即拜平为都尉使为参乘典护军诸将尽讙曰大王一日得楚之亡卒未知其高下而即与同载反使监护长者汉王闻之愈益幸平 陈平受金 五月周勃灌婴等言於汉王曰陈平虽美如冠玉其中未必有也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事魏不容亡归楚不中又亡归汉今日大王尊官之令护军臣闻平受诸将金金多者得善处金少者得恶处平反覆乱臣也愿王察之汉王疑之召让魏无知无知曰臣所言者能也陛下所问者行也今有尾生孝已之行而无益胜负之数陛下何暇用之乎楚汉相距臣进奇谋之士顾其计诚足以利国家不耳盗嫂受金又何足疑乎汉王召让平曰先生事魏不中事楚而去今又从吾游信者固多心乎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说故去事项王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虽有奇士不能用闻汉王能用人故归大王臣躶身来不受金无以为资诚臣计画有可采者愿大王用之使无可用者金具在请封输官得请骸骨汉王乃谢厚赐拜为护军中尉尽护诸将诸将乃不敢复言 高祖能用三杰 五年夏五月帝置酒洛阳南宫上曰彻侯诸将毋敢隐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项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高起王陵对曰陛下使人攻城略地因以与之与天下同其利项羽不然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絶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衆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禽也羣臣说服 文帝以毁誉召罢季布 前四年春正月上召河东守季布欲以为御史大夫有言其勇使酒难近者至留邸一月见罢季布因进曰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识闻之有以闚陛下之浅深也上默然慙良久曰河东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 汲黯谏武帝好诛贤才 元符二年秋上招延士大夫常如不足然性严峻羣臣虽素所爱信者或小有犯法或欺罔辄按诛之无所寛假汲黯谏曰陛下求贤甚劳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恣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陛下谁与共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谕之曰何世无才患人不能识之耳苟能识之何患无人夫所谓才者犹有用之器也有才而不肯尽用与无才同不杀何施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为愚而不知理也上顾羣臣曰黯自言为便辟则不可自言为愚岂不信然乎 武帝下诏求茂材异等 元封五年冬上以名臣文武欲尽乃下诏曰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马或犇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材异等可为将相及使絶国者 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 元帝初元二年夏四月丁巳待诏郑朋荐太原太守张敞先帝名臣宜傅辅皇太子上以问萧望之望之以为敞能吏任治烦乱材轻非师傅之器天子使使者徵敞欲以为左冯翊会病卒 王嘉谏哀帝谓圣王之功在得人 建平三年夏四月丁酉王嘉为丞相嘉以时政苛急郡国守相数有变动乃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於得人孔子曰材难不其然乎故继世立诸侯衆贤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後士民之衆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於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拔擢可用者或起於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辠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於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自寃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会免亡命十数日宣帝徵敞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於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後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後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其後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司隷部刺史举劾苛细发扬隂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苟容求全下材怀危内顾壹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或持其微过增加成辠言於刺史司隶或上书告之衆庶知其易危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纵横吏士临难莫肯仗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故纵遣死者赐金慰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於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善治民之吏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解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乃下唯陛下留神於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差宜可濶略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逐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大夫遣之今诸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养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者天子纳而用之 郭汲谏光武不宜专用南阳人 建武十一年十二月郭汲为并州牧过京师帝问以得失汲曰选补衆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是时在位多乡曲故旧故汲言及之 曹操释憾用陈琳 献帝建安十年春正月官渡之战袁绍使陈琳为檄书数操罪恶连及家世极其丑诋及袁氏败琳归操操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身何乃上及祖父邪琳谢罪操释之使与陈留阮瑀俱管记室 琰玠选举清正之士 十三年夏六月曹操以崔琰毛玠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於时有盛名而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拔敦实斥华伪进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亷节自励虽贵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独乘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洁於上俗移於下操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 和洽献言於曹操戒激诡之行 十四年十二月丞相掾和洽言於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以一节取也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议吏有着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亷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操善之十五年春下令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亷士而後可用则齐桓其何以覇世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龎统非百里才 十五年十二月刘备以从事龎统守耒阳令在县不治免官鲁肃遗备书曰龎士元非百里才也使处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备见统与善谭大器之遂用统为治中亲待亚於诸葛亮与亮并为军师中郎将 刘备用刘巴等 十九年五月备之自新野犇江南也荆楚羣士从之如云而刘巴独北诣魏公操操辟为掾遣招纳长沙零陵桂阳会备略有三郡巴事不成欲由交州道还京师时诸葛亮在临蒸以书招之巴不从备深以为恨巴遂自交址入蜀依刘璋及璋迎备巴谏曰备雄人也入必为害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璋不听巴闭门称疾备攻成都令军中曰有害巴者诛及三族及得巴甚喜是时益州郡县皆望风景附独黄权闭城坚守须璋稽服乃降於是董和黄权李严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吴懿费观等璋之?亲也彭羕璋之所摈弃也刘巴宿昔之所忌恨也帝皆处之显任尽其器能有志之士无不竞劝益州之民是以大和 法正劝刘备用许靖 初刘璋以许靖为蜀郡太守成都将溃靖谋踰城降备备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曰天下有获虚誉而无其实者许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创大业天下之人不可户说宜加敬重以慰远近之望备乃礼而用之 蒋琬社稷之器 刘备以零陵蒋琬为广都长备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衆事不治时又沈醉备大怒将加罪戮诸葛亮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也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备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 杜恕谏魏明帝尽羣臣智力 太和六年十二月杜恕上疏曰古之帝王所以能辅世长民者莫不远得百姓之懽心近尽羣臣之智力今陛下忧劳万几或亲灯火而庶事不康刑禁日弛原其所由非独臣不尽忠亦主不能使也百里奚愚於虞而智於秦豫让苟容中行而着节智伯斯则古人之明验矣若陛下以为今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隽乂乎今之所谓贤者尽有大官而享厚禄矣然而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者委任之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故也 晋桓温有英雄之才 建元元年二月庾翼为人慷慨喜功名不尚浮华琅邪内使桓温彝之子也尚南康公主豪爽有风槩翼与之友善相期以宁济海内翼尝荐温於成帝曰桓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人遇之常壻畜之宜委以方召之任必有弘济艰难之勲时杜乂殷浩并才名冠世翼独弗之重也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太平然後徐议其任耳 司马温公论王猛欲杀慕容垂父子非仁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楚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彼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高功盛无罪见疑穷困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助燕为无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之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衆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於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德君子所忍为哉 烈武欲用王恭殷仲堪 太元十五年正月琅邪王道子恃宠骄恣侍宴酣醉或亏礼敬帝浸不能平欲选时望为藩镇以潜制道子问於太子左卫率王雅曰吾欲用王恭殷仲堪何如雅曰王恭风神简贵志气方严仲堪谨於细行以文义着称然皆峻狭自是且干略不长若委以方面天下无事足以守职若其有事必为乱阶矣帝不从 秦王兴谓随时任材皆能致治 安帝义熙七年正月秦王兴命羣臣搜举贤才右仆射梁喜曰臣累受诏而未得其人可谓世之乏才兴曰自古帝王之兴未尝取相於昔人待将於将来随时任才皆能致治卿自识拔不明岂得远诬四海乎羣臣咸悦 宋杜坦劝文帝不当以南北限人才 元嘉二十三年秋七月辛未以散骑常侍杜坦为青州刺史坦骥之兄也初杜预之子耽避晋乱居河西仕张氏前秦克凉州子孙始还关中高祖灭後秦坦兄弟从高祖过江时江东王谢诸族方盛北人晚渡者朝廷悉以伧荒遇之虽复人才可施皆不得践清涂上尝与坦论金日磾曰恨今无复此辈人坦曰日磾假生今世养马不暇岂办见知上变色曰卿何量朝廷之薄也坦曰请以臣言之臣本中华高族晋氏丧乱播迁凉土世业相承不殒其旧直以南渡不早便以荒伧赐隔日磾胡人身为牧圉乃超登内侍齿列名贤圣朝虽复拔才臣恐未必能也上嘿然 唐太宗弃怨用才 武德九年六月戊辰初洗马魏徵常劝太子建成早除秦王及建成败世民召徵谓曰汝何为离间我兄弟衆为之危惧徵举止自若对曰先太子早从徵言必无今日之祸世民素重其才改容礼之引为詹事主簿亦召王珪韦挺於巂州皆以为谏议大夫 张玄素谏太宗谨择羣臣分任以事 十二月上闻景州録事参军张玄素名召见问以政道对曰隋主好自专庶务不任羣臣羣臣恐惧唯知禀受奉行而已莫之敢违以一人之智决天下之务借使得失相半乖谬已多下谀上蔽不亡何待陛下诚能谨择羣臣而分以事高拱穆清而考其成败以施刑赏何忧不治上善其言擢为侍御史 李纬为户部尚书 贞观二十七年六月癸未以司农卿李纬为户部尚书时房玄龄留守京师有自京师来者上问玄龄何言对曰玄龄闻李纬拜尚书但云李纬美髭鬓帝遽改除纬洛州刺史 太宗黜李积令太子用之 二十三年夏四月乙亥上谓太子曰李世积才智有余然汝与之无恩恐不能怀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於後用为仆射亲任之若徘徊顾望当杀之耳五月戊午以同中书门下三品李世积为叠州都督积受诏不至家而去 狄仁杰荐张柬之等 久视元年秋闰月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緼藉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奇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久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不以伯父累其才 四年冬十月太后命宰相各举堪为员外郎者韦嗣立荐广武令岑义曰但恨其伯父长倩为累太后曰苟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员外郎由是诸缘坐者始得进用 宋璟奏用李邕等 开元六年冬十一月宋璟奏括州员外司马李邕仪州司马郑勉并有才略文词但性多异端好是非改变若全引进则咎悔必至若长弃捐则才用可惜请除渝硖二州刺史又奏大理卿元行冲素称才行初用之时实允佥议当事之後颇非称职请复以为左散骑常侍以李朝隐代之陆象先嫺於政体寛不容非请以为河南尹从之 明皇思张九龄风度 二十八年二月荆州长史张九龄卒上虽以九龄忤旨逐之然终爱重其人每宰相荐士辄问曰风度得如九龄否 崔佑甫除官八百人 大历十四年五月代宗居谅隂庶政皆委於佑甫所言无不允初至德以後天下用兵诸将竞论功赏故官爵不能无滥及永泰以来天下稍平而元载王缙秉政四方以贿求官者相属於门大者出於载缙小者出於卓英倩等皆如所欲而去及常衮为相思革其弊杜絶侥幸四方奏请一切不与而无所甄别贤愚同滞崔佑甫代之欲收时望推荐引拔常无虚日作相未二百日除官八百人前後相矫终不得其适上尝谓佑甫曰人或谤卿所用多涉亲故何也对曰臣为陛下选择百官不敢不详慎苟平生未之识何以谙其才行而用之上以为然 韩滉善用僚佐 贞元三年滉久在二浙所辟僚佐各随其长无不得人尝有故人子谒之考其能一无所长滉与之宴竟席未尝左右视及与并坐交言後数日署为随军使监库门其人终日危坐吏卒无敢妄出入者 德宗用裴延龄为度支 八年秋七月甲寅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既而复欲用司农少卿裴延龄贽上言以为今之度支凖平万货刻吝则生患寛假则容奸延龄诞妄小人用之交骇物听尸禄之责固宜及於微臣知人之明亦恐伤於圣鉴上不从己未以延龄判度支事 陆贽谏德宗委任臣下 十年夏四月上性猜忌不委任臣下官无大小必自选而用之宰相进拟少所称可及羣臣一有谴责往往终身不复收用好以辩给取人不得敦实之士难於进用羣材滞淹贽上奏谏其略曰夫登进以懋庸黜退以惩过二者迭用理如循环进而有过则示惩惩而改修则复进既不废法亦无弃人虽纎芥必惩而用才不匮故能使黜退者克励以求复登进者警饬以恪居上无滞疑下无蓄怨又曰明王不以辞尽人不以意选士如或好善而不择所用悦言而不验所行进退随爱憎之情离合系异同之趣是犹舍绳墨而意裁曲直弃权衡而手揣轻重虽甚精微不能无谬又曰中人以上迭有所长苟区别得宜付授当器各适其性各宣其能及乎合以成功亦与全材无异但在明鉴大度御之有道而已又曰以一言称惬为能而不核虚实以一事违忤为咎而不考忠邪其称惬则付任逾涯不思其所不及其违忤则罪责过当不恕其所不能是以职司之内无成功君臣之际无定分上不听 杜黄裳谏宪宗委任贤才 元和元年二月戊午上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庶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苟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於求人而逸於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於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传飱皆无补於当时取讥於後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上深然其言 李巽奏用程异 四年闰月初王叔文之党既贬有诏虽遇赦无得量移吏部尚书盐铁转运使李巽奏郴州司马程异吏才明辨请以为杨子留後上许之巽精於督察吏人居千里之外战栗如在巽前异勾检簿籍又精於巽卒获其用 李绦谓用人不避亲故之嫌 七年十月上尝於延英谓宰相曰卿辈当为朕惜官勿用之私亲故李吉甫权德舆皆谢不敢李绦曰崔佑甫有言非亲非故不谙其才谙者尚不与官不谙者何敢复与但问其才器与官相称否耳若避亲故之嫌使圣朝亏多士之美此乃偷安之臣非至公之道也苟所用非其人则朝廷自有典刑谁敢逃之上曰诚如卿言 李愬用丁士良 十二年二月李愬谋袭蔡州表请益兵诏以昭义河中鄜坊步骑二千给之丁酉愬遣十将马少良将十余骑巡逻遇吴元济捉生虞候丁士良与战擒之士良元济骁将常为东边患衆请刳其心愬许之既而召诘之士良无惧色愬曰真丈夫也命释其缚士良乃自言本非淮西士贞元中隶安州与吴氏战为其所擒自分死矣吴氏释我而用之我因吴氏而再生故为吴氏父子竭力昨日力屈复为公所擒亦分死矣今公又生之请尽死以报德愬乃给其衣服器械署为捉生将丁士良言於李愬曰吴秀琳拥三千之衆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光洽勇而轻好自出战请为公先擒光洽则秀琳自降矣戊申士良擒光洽以归 李愬不以嫌疑用李佑 五月愬厚待吴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佑不可如秀琳无能为也佑者淮西骑将有勇略守兴桥栅常陵暴官军庚辰佑率士卒刈麦於张柴村愬召厢虞候史用诚戒之曰尔以三百骑伏彼林中又使人揺帜於前若将焚其麦积者佑素易官军必轻骑来逐之尔乃发骑掩之必擒之用诚如言而往生擒佑以归将士以佑曏日多杀官军争请杀之愬不许释缚待以客礼时愬欲袭蔡而更密其谋独召佑及李忠义屏人语或至夜分他人莫得预闻诸将恐佑为变多谏愬愬待佑益厚士卒亦不悦诸军日有谍称佑为贼内应且言得贼谍者具言其事愬恐谤先达於上已不及救乃持佑泣曰岂天不欲平此贼邪何吾二人相知之深而不能胜衆口也因谓衆曰诸君既以佑为疑请令归死於天子乃械佑送京师先密表其状且曰若杀佑则无以成功诏释之以还愬愬见之喜执其手曰尔之得全社稷之灵也乃署散兵马使令佩刀巡警出入帐中或与之同宿密语不寐达曙有窃听於帐外者但闻佑感泣声时唐随牙队三千人号六院兵马皆山南东道之精鋭也愬又以佑为六院兵马使旧军令舍贼谍者屠其家愬除其令使厚待之谍反以情告愬愬益知贼中虚实 文宗美李石用人不掩其恶 开成元年九月李石用金部员外郎韩益判度支按益坐赃三千余缗繋狱石曰臣始以益颇晓钱谷故用之不知其贪乃如是上曰宰相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如此则人易得卿所用人不掩其恶可谓至公从前宰相用人好曲蔽其过不欲人弹劾此大病也冬十月丁亥贬益梧州司户 宰相荐人勿问亲疎 二年二月己未上谓宰相荐人勿问亲疎朕闻窦易直为相未尝用亲故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是亦不为至公也 後晋桑维翰一制指挥节度十五人 开运元年六月或谓齐王曰陛下欲御北狄安天下非桑维翰不可丙午复置枢密院以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密使事无大小悉以委之数月之间朝廷差治八月辛丑朔以河东节度使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顺国节度使杜威为都招讨使督十三节度以备契丹桑维翰两秉朝政出杨光远景延广於外至是一制指挥节度使十五人无敢违者时人服其胆略朔方节度使冯晖上章自陈未老可用而制书见遗维翰召禁直学士使为答诏曰非制书忽忘实以朔方重地非卿无以弹压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须奇才晖得诏甚喜时军国多事百司及使者咨请辐辏维翰随事裁决初若不经思虑人疑其疎略退而熟议之亦终不能易也然为相颇任爱憎一饭之恩睚眦之怨必报人亦以是少之 招贤门 燕昭王卑身厚币以招贤 周赧王三年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昭王昭王於破燕之後即位吊死门孤与百姓同甘苦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骨五百金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之况生者乎马今至矣不期年千里之马至者三今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於隗者岂远千里哉於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於是士争趣燕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昭王以乐毅为亚卿任以国政 齐竟陵王延才儁之士 永明二年以竟陵王子良为护军将军兼司徒领兵置佐镇西州子良少有清尚倾意宾客才儁之士皆游集其门开西邸多聚古人器服以充之记室参军范云萧琛乐安任昉注曹参军王融卫军东阁祭酒萧衍镇西功曹谢眺步兵校尉沈约扬州秀才陆倕竝以文学尤见亲待号曰八友法曹参军柳恽太学博士王僧孺南徐州秀才济阳江革尚书殿中郎范缜会稽孔休源亦预焉 旌表门 汉明帝赐郭贺以三公之服 永平三年车驾从皇太后幸章陵荆州刺史郭贺官有殊政明帝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勅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有德 修德门 魏吴起称在德不在险 周安王十五年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对曰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商纣之国左孟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皆敌国也武侯曰善 蜀汉谯周谏後主出游 魏邵陵厉公正始七年汉主数出游观增广声乐谯周上疏谏曰昔王莽之败豪杰并起以争神器才智之士思望所归未必以其埶之广陿惟其德之薄厚也世祖初入河北冯异等劝之曰当行人所不能为者遂务理寃狱崇节俭於是邓禹自南阳追之吴汉寇恂素未之识举兵助之其余望风慕德邳彤耿纯刘植之徒至于舆病齎棺襁负而至不可胜数故能以弱为强而成帝业及在洛阳尝欲小出铫期进谏即时还车及颍川盗起寇恂请世祖身往临贼闻言即行故非急务欲小出不敢至於急务欲自安不为帝者之欲善也如此今四时之祀或有不临而池苑之观或有仍出臣之愚滞私不自安愿省减乐官後宫凡所增造但奉修先帝所施下为子孙节俭之教汉主不听 刘滋谏燕王 宋文帝元嘉十一年燕王不遣太子质魏散骑常侍刘滋谏曰昔刘禅有重山之险孙皓有长江之阻皆为晋擒何则强弱之势异也今吾弱於吴蜀而魏强於晋不从其欲将有危亡之祸愿亟遣太子而修政事抚百姓收离散赈饥穷劝农桑省赋役社稷犹庶几可保燕王怒杀之 通监总类卷一上 [book_title]卷一下 <史部,史钞类,通监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监总类卷一下     宋 沈枢 撰帝学门 唐太宗观隋炀帝集 贞观二年上谓侍臣曰朕观隋炀帝集文辞奥博亦知是尧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魏徵对曰人君虽圣哲犹当虚已以受人故智者献其谋勇者竭其力炀帝恃其俊才骄矜自用故口诵尧舜之言而身为桀纣之行曾不自知以至覆亡也上曰前事不远吾属之师也 邓世隆请集太宗文章 十二年着作佐郎邓世隆表请集上文章上曰朕之辞令有益於民者史皆书之足为不朽若其无益集之何用梁武帝父子陈後主隋炀帝皆有文集行於世何救於亡为人主患无德政文章何为遂不许 明皇选儒学侍读 开元三年上谓宰相曰朕每读书有所疑滞无从质问可选儒学之士日使入内侍读卢怀慎荐太常卿马怀素遂以怀素为左散骑常侍使与右散骑常侍褚无量更日侍读每至合门令乘肩舆以进或在别馆道远听於宫中乘马亲迎送之待以师傅之礼以无量羸老特为之造腰舆在内殿令内侍舁之 文宗与宰相论诗工拙 开成元年上与宰相从容论诗之工拙郑覃曰诗之工者无若三百篇皆国人作之以刺美时政王者采之以观风俗耳不闻王者为诗也後代辞人之诗华而不实无补於事陈後主隋炀帝皆工於诗不免亡国陛下何取焉覃笃於经术上甚重之 後唐明宗戒秦王从荣作诗 长兴三年秦王从荣喜为诗聚浮华之士高辇等於幕府与相唱和颇自矜伐每置酒辄令僚属赋诗有不如意者面毁裂抵弃从荣入谒帝语之曰吾虽不知书然喜闻儒生讲经义开益人智思吾见庄宗好为诗将家子文非素习徒取人窃笑汝勿效也 勤政门 北齐肃宗勤励而时人讥其伤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勅王曦与尚书阳休之鸿胪卿崔劼等三人每日职务罢并入东廊共举録历代礼乐职官及田市徵税或不便於时而相承施用或自古为利而於今废坠或道德高?久在沈沦或巧言眩俗妖邪害政者悉令详思以渐条奏朝晡给御食毕景听还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远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弘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後又嫌疎漏 隋柳彧谏文帝亲决 陈至德元年隋侍御史柳彧见上勤於听受百僚奏请多有烦碎上疏谏曰臣闻自古圣帝莫过唐虞不为丛脞是谓钦明舜任五臣尧咨四岳垂拱无为天下以治所谓劳於求贤逸於任使比见陛下留心治道无惮疲劳亦由羣官惧罪不能自决取判天旨闻奏过多乃至营造细小之事出给轻微之物一日之内酬答百司至乃日旰忘食夜分未寝动以文簿忧劳圣躬伏愿察臣至言少减烦务若经国大事非臣下裁断者伏愿详决自余细务责成所司则圣体尽无强之寿臣下蒙覆育之赐文帝览而嘉之因曰柳彧直士国之宝也 文帝临朝日昃不倦 四年隋主每旦临朝日昃不倦杨尚希谏曰周文王以忧勤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愿陛下举大纲责成宰辅繁碎之务非人主所宜亲也文帝善之而不能从 唐太宗厉精求治 武德九年太宗谓裴寂曰比多上书言事者朕皆粘之屋壁得出入省览每思治道或深夜方寝公辈亦当恪勤职业副朕此意太宗厉精求治数引魏徵入卧内访以得失徵知无不言太宗皆欣然嘉纳 杜黄裳论帝王劳逸之殊 元和元年宪宗与宰相论自古帝王或勤劳庶政或端拱无为互有得失何为而可杜黄裳对曰王者上承天地宗庙下抚百姓四夷夙夜忧勤固不可自暇自逸然上下有分纪纲有叙苟慎选天下贤才而委任之有功则赏有罪则刑选用以公赏刑以信则谁不尽力何求不获哉明主劳於求人而逸於任人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至於簿书狱市烦细之事各有司存非人主所宜亲也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魏明帝自按行尚书事隋文帝卫士传飱皆无补于当时取讥於後来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所务非其道也夫人主患不推诚人臣患不竭忠苟上疑其下下欺其上将以求理不亦难乎宪宗深然其言 宪宗不以汗衣倦政 七年宪宗尝与宰相论治道於延英殿日旰暑甚汗透御服宰相恐上体倦求退宪宗留之曰朕入禁中所与处者独宫人宦官耳故乐与卿等且共谈为理之要殊不知倦也 吴越王寐不安枕 後梁贞明五年吴越王鏐自少在军中夜未尝寐倦极则就圆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辄欹而寤名曰警枕置粉盘於卧内有所记则书盘中比老不倦或寝方酣外有白事者令侍女振纸即寤时弹铜丸於楼墙之外以警直更者尝微行夜叩北城门吏不肯启关曰虽大王来亦不可启乃自他门入 亲政门 周高祖始亲朝政 陈太建四年周帝始亲览朝政颇事威刑虽骨肉无所寛惜齐公宪虽迁冢宰实夺之权又谓宪侍读裴文举曰昔魏末不纲太祖辅政及周室受命晋公复执大权积习生常愚者谓法应如是岂有年三十天子而可为人所制乎诗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谓天子耳卿虽陪侍齐公不得遽同为臣欲死於所事宜辅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和我兄弟勿令自致嫌疑文举咸以白宪宪指心抚几曰吾之夙心公宁不知但当尽忠竭节耳知复何言卫公直性浮诡贪狠意望大冢宰既不得殊怏怏更请为大司马欲据兵权帝揣知其意曰汝兄弟长幼有序岂可返居下列由是用为大司徒 君道门 唐太宗论人主一心 贞观十七年上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衆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謟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辐凑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此其所以难也 英雄门 范增称沛公志不在小 元年沛公至覇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财好色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朱祜称光武有日角之相 更始二年朱祜从容言於秀曰长安政乱公有日角之相此天命也秀曰召刺奸收护军祜乃不敢复言 马援称帝王自有真 建武四年隗嚣使马援往观公孙述援素与述同里閈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雌雄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嚣乃使援奉书雒阳援初到引入光武在宣德殿南庑下但帻坐迎笑援曰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後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光武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 马援称光武才明勇略 五年光武使来歙持节送马援归陇右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事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 曹操自称英雄 建安四年初车骑将军董承称受献帝衣带中密诏与刘备谋诛曹操操从容谓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备方食失匕箸值天雷震备因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 刘备叹髀肉消 六年备在荆州数年尝於刘表坐起至厠慨然流涕表怪问备备曰平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如流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曹操袁绍各言其意 九年初袁绍与操共起兵绍问操曰若事不辑则方面何所可据操曰足下意以为何如绍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衆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操曰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周瑜劝孙权留刘备 十五年刘表故吏士多归刘备备以周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容其衆乃自诣京见孙权求都督荆州瑜上疏於权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某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权以曹操在北方当广擥英雄不从 曹操叹生子当如孙仲谋 十八年春正月曹操攻破孙权江西营权率衆七万御之操见其舟船器仗军伍整肃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如刘景升儿子豚犬耳权为牋与操说春水方生公宜速去别纸言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操语诸将曰孙权不欺孤乃彻军还 石勒石虎 晋怀帝永嘉四年刘琨遗勒书曰将军用兵如神所向无敌所以周流天下而无容足之地百战百胜而无尺寸之功者盖得主则为义兵附逆则为贼衆故也今相授侍中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将军其受之勒报书曰事功殊途非腐儒所知君当逞节本朝吾自夷难为効遗琨名马珍宝厚礼其使谢而絶之时虎年十七残忍无度为军中患勒白母曰此儿凶暴无赖使军人杀之声名可惜不若自除之母曰快牛为犊多能破车汝小忍之及长便弓马勇冠当时勒以为征虏将军每屠城邑鲜有遗类然御衆严而不烦莫敢犯者指授攻讨所向无前勒遂宠任之 石勒与徐光辨论 成帝咸和七年赵王勒大飨羣臣谓徐光曰朕可方自古何等主对曰陛下神武谋略过於汉高後世无可比者勒笑曰人岂不自知卿言太过朕若遇汉高祖当北面事之与韩彭比肩若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宜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终不效曹孟德司马仲达欺人孤儿寡妇狐媚以取天下也羣臣皆顿首称万岁勒虽不学好使诸生读书而听之时以其意论古今得失闻者莫不悦服尝使人读汉书闻郦食其劝立六国後惊曰此法当失何以遂得天下及闻留侯谏乃曰赖有此耳 桓温以王猛为军谋祭酒 永和十年北海王猛少好学倜傥有大志隐居华隂闻桓温入关披褐诣之扪虱而谈当世之务旁若无人温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将鋭兵十万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远数千里深入敌境今长安咫尺而不度灞水百姓未知公心所以不至温嘿然无以应徐曰江东无卿比也乃置猛军谋祭酒 刘裕等谋讨桓玄 元兴三年刘裕从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入朝玄谓王谧曰裕风骨不常盖人杰也每游集必引接殷勤赠赐甚厚玄后刘氏有智鉴谓玄曰刘裕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终不为人下不如早除之玄曰我方平荡中原非裕莫可用者俟关河平定然後别议之耳裕与何无忌同舟还京口密谋兴复晋室刘迈弟毅家於京口亦与无忌谋讨玄无忌曰天下草泽之中非无英雄也毅曰所见唯有刘下邳无忌笑而不答还以告裕遂与毅定谋玄忧惧特甚或曰裕等乌合微弱势必无成陛下何虑之深玄曰刘裕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樗蒲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时人以雄杰许刘毅 义熙元年初刘毅尝为刘敬宣宁朔参军时人或以雄杰许之敬宣曰夫非常之才自有调度岂得便谓此君为人豪邪此君之性外寛而内忌自伐而尚人若一旦遭遇亦当以陵上取祸耳毅闻而恨之 北魏高欢归尔朱荣 梁武帝大通二年尔朱荣兵势疆盛魏朝惮之高欢亡归尔朱荣刘贵先屡荐欢於荣荣见其憔悴未之奇也欢从荣之马廐廐有悍马荣命欢翦之欢不加覊绊而翦之竟不蹄啮起谓荣曰御恶人亦犹是矣荣奇其言坐欢於牀下屏左右访以时事欢曰闻公有马十二各色别为羣畜此竟何用也荣曰但言尔意欢曰今天子闇弱太后淫乱嬖孽擅命朝政不行以明公雄武乘时奋发讨郑俨徐纥之罪以清帝侧覇业可举鞭而成此贺六浑之意也荣大悦语自日中至夜半乃出自是每参军谋 尔朱荣以高欢为刺史 中大通二年尔朱荣尝从容问左右曰一日无我谁可主军皆称尔朱兆荣曰兆虽勇於战鬬然所将不过三千骑多则乱矣堪代我者唯贺六浑耳因戒兆曰尔非其匹终当为其穿鼻乃以高欢为晋州刺史 高欢奇宇文泰状貌 五年初贺拔岳遣行台郎冯景诣晋阳还言於岳曰欢奸诈有余不可信也府司马宇文泰自请使晋阳以观欢之为人欢奇其状貌曰此儿视瞻非常将留之泰固求复命欢既遣而悔之发驿急追至关不及而返 北周来和等皆奇杨坚相貌 陈宣帝大建七年周主如云阳宫大将军杨坚姿相奇伟来和尝谓坚曰公眼如曙星无所不照当王有天下愿忍诛杀齐王宪言於帝曰普六茹坚相貌非常臣每见之不觉自失恐非人下请早除之帝亦疑之以问来和和诡对曰隋公止是守节人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陈无不破 刘文静称唐太宗类汉高魏武 隋义宁元年初唐公李渊娶於窦毅女生四男建成世民元覇元吉一女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见隋世方乱隂有安天下之志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刘文静见李世民而异之深自结纳谓裴寂曰此非常人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文静坐与李密连昬繋太原狱世民就省之文静曰天下大乱非高光之才不能定也世民曰安知其无但人不识耳我来相省非儿女子之情欲与君议大事也计将安出文静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驾而用之取天下如反掌耳太原百姓皆避盗入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旦收集可得千万人尊公所将之兵复且数万一言出口谁敢不从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合我意世民乘间屏人说渊曰今主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塲大人若守小节下有盗寇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世民复说渊曰世人皆传李氏当应图?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大人设能尽贼则功高不赏身益危矣唯昨日之言可以救祸渊乃叹曰吾一夕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 李密叹太宗为英主 武德元年高祖使李密迎秦王世民於豳州密自恃智略功名见高祖犹有傲色及见世民不觉惊服私谓殷开山曰真英主也不如是何以定祸乱乎 李尽忠等说李克用起兵 乾符五年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之子克用为沙陀副兵马使戍蔚州时河南盗贼蠭起兵马使李尽忠与牙将康君立等谋曰今天下大乱乃英雄立功名富贵之秋也李振武功大官高名闻天下其子勇冠诸军若辅以举事代北不足平也衆以为然遂劝克用起兵克用曰吾父在振武俟我禀之君立曰今机事已泄缓则生变何暇千里禀命乎於是尽忠夜帅牙兵攻牙城自知军州事克用入府舍视事令将士表求勅命朝廷不许李国昌上言乞朝廷速除大同防御使若克用违命臣请帅本道兵讨之终不爱一子以负国家 李克用破黄巢功第一 中和三年李克用与忠武将龎从等引兵先进与黄巢军战於渭南一日三战皆捷克用等自光泰门入京师黄巢力战不胜焚宫室遁去贼死及降者甚衆杨复光遣使告捷百官入贺克用时年二十八於诸将最少而破黄巢复长安功第一兵势最强诸将皆畏之克用一目微眇时人谓之独眼龙 衆劝汉祖刘知远称尊号 晋天福十二年刘知远闻何重建降蜀叹曰戎骑凭陵中原无主令藩镇外附吾为方伯良可愧也於是将佐劝知远称尊号以号令四方知远不许军士皆曰今契丹陷京城执天子天下无主主天下者非我王而谁宜先正位号然後出师争呼万岁不已知远曰虏势尚强吾军威未振当且建功业士卒何知命左右遏止之郭威与都押衙冠氏杨邠入说知远曰今远近之心不谋而同此天意也王不乘此际取之谦让不居恐人心且移移则反受其咎矣知远从之即皇帝位自言未忍改晋国又恶开运之名乃更称天福十二年 将士拥周祖郭威南行 汉乾佑三年镇州奏契丹入寇太后勅威将兵击之武宁节度使贇留与冯道等西来在道仗卫皆如王者左右呼万岁贇遣使慰劳诸将受命之际相顾不拜私相谓曰我辈屠陷京城其罪大矣若刘氏复立我辈尚有种乎郭威度河馆于澶州将发将士数千人忽大噪威命闭门将士踰垣登屋而入曰天子须侍中自为之将士已与刘氏为仇不可立也或裂黄旗以被威体共扶抱之呼万岁震地因拥威南行威乃上太后牋请奉汉宗庙事太后为母至七里店窦贞固帅百官出迎拜谒因劝进威营於臯门村 司马温公论唐庄宗周世宗贤否 或问臣五代帝王唐庄宗周世宗皆称英武二主孰贤臣应之曰夫天子所以统治万国讨其不服抚其微弱行其号令壹其法度敦明信义以兼爱兆民者也庄宗既灭梁海内震动湖南马氏遣子希范入贡庄宗曰比闻马氏之业终为高郁所夺今有儿如此郁岂能得之哉郁马氏之良佐也希范兄希声闻庄宗言卒矫其父命而杀之此乃市道商贾之所为岂帝王之体哉盖庄宗善战者也故能以弱晋胜强梁既得之曾不数年外内离叛置身无所诚由知用兵之术不知为天下之道故也世宗以信令御羣臣以正义责诸国王环以不降受赏刘仁赡以坚守蒙褒严续以尽忠获存蜀兵以反覆就诛冯道以失节被弃张美以私恩见疎江南未服则亲犯矢石期於必克既服则爱之如子推诚尽言为之远虑其弘规大度岂得与庄宗同日语哉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又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世宗近之矣 周世宗人服其英武 显德六年六月上殂上在藩多务韬晦及即位破高平之寇人始服其英武其御军号令严明人莫敢犯攻城对敌矢石落其左右人皆失色世宗略不动容应机决策出人意表又勤於为治百司簿籍过目无所忘发奸擿伏聪察如神闲暇则召儒者读前史商榷大义性不好丝竹珍玩之物常言太祖养成王峻王殷之恶致君臣之分不终故羣臣有过则面质责之服则赦之有功则厚赏之文武参用各尽其能人无不畏其明而怀其惠故能破敌广地所向无前然用法太严羣臣职事小有不举往往置之极刑虽素有才干声名无所开宥寻亦悔之末年寖寛登遐之日远迩皆哀慕焉 威断门【不断门附】 齐威王封即墨大夫烹阿大夫 周烈王六年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人民给官无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助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之曰自子守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阿田野不辟人民贫馁昔日赵攻鄄子不救卫取薛陵子不知是子厚币事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於是羣臣耸惧莫敢饰诈务尽其情齐国大治强於天下 项王欲烹汉高祖父太公 四年汉王引兵渡河复取成臯军广武就敖仓食项羽下梁地十余城闻成臯破乃引兵还汉军方围锺离昧於荥阳东闻羽至尽走险阻羽亦军广武与汉相守数月楚军食少项王患之乃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羽俱北面受命怀王约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桮羮项王怒欲杀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祗益祸耳项王从之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汉王笑谢曰吾宁鬬智不能鬬力 唐宪宗讨淮西 元和十一年六月甲辰高霞寓大败於铁城仅以身免时诸将讨淮西者胜则虚张杀获败则匿之至是大败不可掩始上闻中外骇愕宰相入见将劝上罢兵上曰胜负兵家之常今但当论用兵方略察将帅之不胜任者易之兵食不足者助之耳岂得以一将失利遽议罢兵邪於是独用裴度之言它人言罢兵者亦稍息矣己酉霞寓退保唐州 李德裕劝武宗讨泽潞 会昌三年四月初昭义节度使刘从谏累表言仇士良罪恶士良亦言从谏窥伺朝廷及武宗即位从谏有马高九尺献之上不受从谏以为士良所为怒杀其马由是与朝廷相猜恨遂招纳亡命缮完兵械从谏疾病谓妻裴氏曰吾以忠直事朝廷而朝廷不明我志诸道皆不我与我死它人主此军则吾家无炊火矣乃与幕客张谷陈扬庭谋效河北诸镇以弟右骁卫将军从素之子稹为牙内都知兵马使从谏寻薨稹秘不发丧逼监军崔士康奏称从谏疾病请命其子稹为留後上以泽潞事谋於宰相宰相多以为回鹘余烬未灭边鄙犹须警备复讨泽潞国力不支请以刘稹权知军事谏官及羣臣上言者亦然李德裕独曰泽潞事体与河朔三镇不同河朔习乱已久人心难化是故累朝以来置之度外泽潞近处腹心一军素称忠义尝破走朱滔擒卢从史顷时多用儒臣为帅如李抱真成立此军德宗犹不许承袭使李缄护丧归东都敬宗不恤国务宰相又无远略刘悟之死因循以授?谏从谏跋扈难制累上表迫胁朝廷今垂死之际复又兵权擅付竖子朝廷若又因而授之则四方诸镇谁不思效其所为天子威令不复行矣上曰卿以何术制之果可克否对曰稹所恃者河朔三镇但得镇魏不与之同则稹无能为也若遣重臣往谕王元逵何宏敬以河朔自艰难以来列圣许其传袭已成故事与泽潞不同今朝廷将加兵泽潞不欲更出禁军至山东其山东三州隶昭义者委两镇攻之兼令徧谕将士以贼平之日厚加官赏苟两镇听命不从旁沮挠官军则稹必成擒矣上喜曰吾与德裕同之保无後悔遂决意讨稹羣臣言者不复入矣 武宗不以刘悟之功恕刘稹 李德裕言於上曰议者皆云刘悟有功稹未可亟诛宜全恩礼请下百官议以尽人情上曰悟亦何功当时廹於救死耳非素心徇国也藉使有功父子为将相二十余年国家报之足矣稹何得复自立朕以为凡有功当显赏有罪亦不可苟免也德裕曰陛下之言诚得理国之要 武宗欲斩沮议讨泽潞者 八月甲戌薛茂卿破科斗寨擒河阳大将马继等焚掠小寨一十七距怀州才十余里茂卿以无刘稹之命故不敢入时议者鼎沸以为刘悟有功不可絶其嗣又从谏养精兵十万粮支十年如何可取上亦疑之以问李德裕对曰小小进退兵家之常愿陛下勿听外议则成功必矣上乃谓宰相曰为我语朝士有上疏沮议者必於贼境上斩之议者乃止 李德裕言刘稹不可赦 四年七月辛卯德裕因言刘稹不可赦上曰固然德裕曰李怀光未平京师蝗旱斗米千钱太仓米供天子及六宫无数旬之储德宗集百官遣中使马钦绪询之左散骑常侍李泌取桐叶抟破以授钦绪献之德宗召问其故对曰陛下与怀光君臣之分如此叶不可复合矣由是德宗意定既破怀光遂用为相独任数年上曰亦大是奇士 宣宗威严不可仰视 大中十二年十月上临朝接对羣臣如宾客虽左右近习未尝见其有惰容每宰相奏事旁无一人立者威严不可仰视奏事毕忽怡然曰可以闲语矣因问闾阎细事或谈宫中游宴无所不至一刻许复整容曰卿辈善为之朕尝恐卿辈负朕後日不复得再相见乃起入宫令狐綯谓人曰吾十年秉政最承恩遇然每延英奏事未尝不汗沾衣也 後唐郭崇韬劝庄宗伐梁 同光元年八月帝在朝城梁段凝进至临河之南澶西相南日有寇掠自德胜失利以来丧刍粮数百万租庸副使孔谦暴歛以供军民多流亡租税盖少仓廪之积不支半岁泽潞未下卢文进王郁引契丹屡过瀛涿之南传闻俟草枯冰合深入为寇又闻梁人欲大举数道入寇帝深以为忧召诸将会议宣徽使李绍宏等皆以为郓州城门之外皆为寇境孤远难守有之不如无之请以易卫州及黎阳於梁与之约和以河为境休兵息民俟财力稍集更图後举帝不悦曰如此吾无葬地矣乃罢诸将独召郭崇韬问之对曰陛下不栉沐不解甲十五余年其志欲以雪家国之讐耻也今已正尊号河北士庶日望升平始得郓州尺寸之地不能守而弃之安能尽有中原乎臣恐将士解体将来食尽衆散虽画河为境谁为陛下守之臣尝细询康延孝以河南之事度已料彼日夜思之成败之机决在今岁梁今悉以精兵授段凝据我南鄙又决河自固谓我猝不能渡恃此不复为备使王彦章侵逼郓州其意冀有奸人动揺变生於内耳段凝本非将材不能临机决策无足可畏降者皆言大梁无兵陛下若留兵守魏固保杨刘自以精兵与郓州合势长驱入汴彼城中既空虚必望风自溃苟伪主授首则诸将自降矣不然今秋谷不登军粮将尽若非陛下决志大功何由可成谚曰当道筑室三年不成帝王应运必有天命在陛下勿疑耳帝曰此正合朕志丈夫得则为王失则为虏吾行决矣司天奏今岁天道不利深入必无功帝不听王彦章引兵踰汶水将攻郓州李嗣源遣李从珂将骑兵逆战败其前锋於递坊镇获将士三百人斩首二百级彦章退保中都戊辰捷奏至朝城帝大喜谓郭崇韬曰郓州告捷足壮吾气己巳命将士悉遣其家归兴唐 庄宗决策伐梁 冬十月帝遣魏国夫人刘氏皇子继岌归兴唐与之诀曰事之成败在此一决若其不济当聚吾家於魏宫而焚之仍命豆卢革李绍宏张宪王正言同守东京壬申帝以大军自杨刘济河癸酉至郓州中夜进军踰汶以李嗣源为前锋甲戌旦遇梁兵一战败之追至中都围其城城无守备少顷梁兵溃围出追击破之 潞王少断 长兴四年十二月辛未帝始御中兴殿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録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寛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鲜及吾辈位高责重事亦堪忧衆惕息不敢应 後周世宗决断 显德元年帝欲诛樊爱能等以肃军政犹豫未决己亥昼卧行宫帐中张永德侍侧帝以其事访之对曰爱能等素无大功忝冒节钺望敌先逃死未塞责且陛下方欲削平四海苟军法不立虽有熊罴之士百万之衆安得而用之帝掷枕於地大呼称善即收爱能徽及所部军使以上七十余人责之曰汝辈皆累朝宿将非不能战今望风奔遁者无它正欲以朕为奇货卖与刘崇耳悉斩之帝以何徽先守晋州有功欲免之既而以法不可废遂并诛之而给槥车归葬自是骄将惰卒始知所惧不行姑息之政矣 世宗欲伐南唐 三年唐主兵屡败惧亡乃遣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锺谟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德明奉表称臣来请平献御服茶药及金器千两银器五千两缯绵二千匹犒军牛五百头酒二千斛壬午至寿州城下谟德明素辩口上知其欲游说盛陈甲兵而见之曰尔主自谓唐室苗裔宜知礼义异於它国与朕止隔一水未尝遣一介修好惟泛海通契丹舍华事夷礼义安在且汝欲说我令罢兵邪我非六国愚主岂汝口舌所能移邪可归语汝主亟来见朕再拜谢过则无事矣不然朕欲往观金陵城借府库以劳军汝君臣得无悔乎谟德明战栗不敢言 唐文宗不能坚决【不断门止此一段故附于末】 太和元年三月上虽虚怀听纳而不能坚决与宰相议事已定寻复中变夏四月丙辰韦处厚於延英极论之因请避位上再三慰劳之 寛猛门 汉第五伦疾俗吏苛刻 建初二年第五伦上疏曰光武承王莽之余颇以严猛为政後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类多办职俗吏殊未有寛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非徒应坐豫协亦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勤勤恳恳实在於此章帝善之伦虽天性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论议每依寛厚云 北魏郎孤以寛恕取祸 宋元嘉九年魏主徵陆俟出为怀荒镇大将未朞岁高车诸莫弗讼俟严急无恩复请前镇将郎孤魏主徵俟还以孤代之俟既至言於帝曰不过期年郎孤必败高车必叛帝怒切责之明年诸莫弗果杀郎孤而叛帝召俟问之曰卿何以知其然也俟曰高车不知上下之礼故臣临之以威制之以法欲以渐训导使知分限而诸莫弗恶臣所为讼臣无恩称孤之美臣以罪去孤获还镇悦其称誉益收名声专用寛恕待之无礼之人易生骄慢不过朞年无复上下孤所不堪必将复以法裁之如此则衆心怨怼必生祸乱矣帝笑曰卿身虽短思虑何长也 唐权德舆对宪宗寛猛之问 元和六年宪宗问宰相为政寛猛何先权德舆对曰秦以惨刻而亡汉以寛大而兴太宗观明堂图禁抶人背是故安史以来屡有悖逆之臣皆旋踵自亡由祖宗仁政结於人心人不能忘故也然则寛猛之先後可见矣宪宗善其言 崔郾随民俗为寛猛 太和四年以崔郾为鄂岳观察使鄂岳地囊山带江处百越巴蜀荆汉之会土多羣盗剽行舟无老幼必尽杀乃已郾至训卒治兵作蒙冲追讨岁中悉诛之郾在陕以寛仁为治或经月不笞一人及至鄂严峻刑罚或问其故郾曰陕土瘠民贫吾抚之不暇尚恐其惊鄂地险民杂夷俗慓狡为奸非用威刑不能致治政贵知变盖谓此也 寛简门 北魏源怀不喜烦碎 梁天监五年魏骠骑大将军源怀卒怀性寛简不喜烦碎常曰为贵人当举纲维何必事事详细譬如为屋但外望高显楹栋平正基壁完牢足矣斧斤不平斵削不密非屋之病也 苛察门 卫嗣君好察微隐 周赧王三十二年卫嗣君薨子怀君立嗣君好察微隐县令有发褥而席弊者嗣君闻之乃赐之席令大惊以君为神又使人过关市赂之以金既而召关市问有客过与汝金汝回遣之关市大恐又爱泄姬重如耳而恐其因爱重以壅已也乃贵薄疑以敌如耳尊魏妃以偶泄姬曰以是相参也荀子论之曰成侯嗣君聚歛计数之君也未及取民也子产取民者也未及为政也管仲为政者也未及修礼也故修礼者王为政者强取民者安聚歛者亡 晋刘颂谏武帝勿责细过 太康十年淮南相刘颂上疏曰夫细过谬妄人情之所必有而悉纠以法则朝野无立人矣近世以来为监司者类大纲不振而微过必举盖由畏避豪强而又惧职事之旷则谨密网以罗微罪使奏劾相接状似尽公而挠法在其中矣是以圣王不善碎密之案必责凶猾之奏则害政之奸自然禽矣 顾和戒王导以察察为政 大兴元年王导遣八部从事行杨州郡国还同时俱见诸从事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独顾和无言导问之和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察察为政邪导咨嗟称善 徐邈戒范?采求风政 太元十四年范?在豫章遣十五议曹下属城采求风政并吏假还讯问官长得失徐邈与?书曰足下听断明允庶事无滞则吏慎其负而人听不惑矣岂须邑至里诣饰其游声哉非徒不足致益实乃蚕渔之所资岂有善人君子而干非其事多所告白者乎自古以来欲为左右耳目者无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藉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谗謟竝进善恶倒置可不戒哉足下慎选纲纪必得国士以摄诸曹诸曹皆得良吏以掌文按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则清浊能否与事而明足下但平心处之何取於耳目哉 宋文帝临堂听讼 元嘉三年文帝临延贤堂听讼自是每岁三讯左仆射王敬宏性恬淡有重名关署文按初不省读尝预听讼文帝问以疑狱敬宏不对文帝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敬宏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文帝甚不悦虽加敬礼不复以时务及之 北魏置内外候官察百官过失 大明二年魏设酒禁酿酤饮者皆斩之吉凶之会听开禁有程日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鬬及议国政故禁之增置内外候官伺察诸曹及州镇或微服杂乱於府寺间以求百官过失有司穷治讯掠取服百官赃满二文皆斩又增律七十九章 齐高帝立符伍以括奸盗 建元元年高帝以建康居民舛杂多奸盗欲立符伍以相检括右仆射王俭谏曰京师之地四方辐凑必也持符於事既烦理成不旷谢安所谓不尔何以为京师也乃止 锺嵘谏明帝纲目太密 建武三年明帝躬亲细务纲目亦密於是郡县及六署九府常行职事莫不启闻请决诏勅文武勲旧皆不归选部亲近凭势互相通进人君之务过繁密锺嵘上书言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唯恭已南面而已书奏明帝不怿谓太中大夫顾暠曰锺嵘何人欲断朕机务卿识之否对曰嵘虽位末名卑而所言或有可采且繁碎职事各有司存人主总而亲之是人主愈劳而人臣愈逸所谓代庖人宰而为大匠斵也明帝不顾而言他 北齐肃宗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 陈天嘉元年齐肃宗识度沈敏少居台阁明习吏事即位尤自勤励大革显祖之弊时人服其明而讥其细尝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远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弘肃宗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机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後又嫌疎漏泽由是被宠遇库狄显安侍坐肃宗曰显安我姑之子可言我之不逮显安曰陛下太细天子乃更似吏肃宗曰朕甚知之然无法日久将整之以至无为耳 唐太宗谓隋文帝不明而喜察 贞观四年太宗问房玄龄萧瑀曰隋文帝何如主也对曰文帝勤於为治每临朝或至日昃五品已上引坐论事卫士传餐而食虽性非仁厚亦励精之主也太宗曰公得其一未知其二文帝不明而喜察不明则照有不通喜察则多疑於物事皆自决不任羣臣天下至广一日万机虽复劳神苦形岂能一一中理羣臣既知主意唯取决受成虽有愆违莫敢谏争此所以二世而亡也朕则不然择天下贤才寘之百官使思天下之事关由宰相审熟便安然後奏闻有功则赏有罪则刑谁敢不竭心力以修职业何忧天下之不治乎因敕百司自今诏勅行下有未便者皆应执奏毋得阿从不尽已意 魏徵言人主不必亲览表奏 十四年言事者多请上亲览表奏以防壅蔽太宗以问魏徵对曰斯人不知大体必使陛下一一亲之岂惟朝堂州县之事亦当亲之矣 天后为学生求假发勅 载初二年太学生王循之上表乞假还乡太后许之狄仁杰曰臣闻君人者唯杀生之柄不假人自余皆归之有司故左右丞徒以下不拘左右相流以下乃判为其渐贵故也彼学生求假丞簿事耳若天子为之发敕则天下之事几敕可尽乎必欲不违其愿请普为立制而已太后善之 邓景山钩校将士耗米 宝应元年初王思礼为河东节度使资储丰衍赡军之外积米百万斛奏请输五十万斛於京师思礼薨管崇嗣代之为政寛弛信任左右数月间耗散殆尽惟陈腐米万余斛在肃宗闻之以邓景山代之景山至则钩校所出入将士辈多有隐没皆惧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焉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德宗性急不容物 建中四年李怀光败朱泚兵於醴泉泚闻之惧引兵遁归长安衆以为怀光复三日不至则城不守矣泚既退从臣皆贺汴滑行营兵马使贾隐林进言曰陛下性太急不能容物若此性未改虽朱泚败亡忧未艾也德宗不以为忤甚称之 柳浑以褊察戒韩滉 贞元三年张延赏与齐映有隙映在诸相中颇称敢言德宗浸不悦延赏因言映非宰相器贬夔州刺史以柳浑同平章事韩滉性苛暴方为德宗所任言无不从它相充位而已百官羣吏救过不赡浑虽为滉所引荐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褊察为相不满岁而罢今公又甚焉奈何榜吏於省中至有死者且作福作威岂人臣所宜滉愧为之少霁威严 文宗好听外议 会昌三年武宗从容言文宗好听外议谏官言事多不着名有如匿名书李德裕曰臣顷在中书文宗犹不尔此乃李训郑注敎文宗以术御下遂成此风人主但当推诚任人有欺罔者威以明刑孰敢哉武宗善之 宣宗密令韦澳作处分语 大中九年宣宗密令翰林学士韦澳纂次诸州境土风物及诸利害为一书自写而上之虽子弟不知也号曰处分语它日邓州刺史薛宏宗入谢出谓澳曰上处分本州事惊人澳询之皆处分语中事也 宣宗面察刺史能否 十二年建州刺史于延陵入辞宣宗曰建州去京师几何对曰八千里宣宗曰卿到彼为政善恶朕皆知之勿谓其远此阶前则万里也卿知之乎延陵悸慑失绪宣宗抚而遣之到官竟以不职贬复州司马令狐綯拟李远杭州刺史宣宗曰吾闻远诗云长日惟消一局棋安能理人綯曰诗人托此为高兴耳未必实然宣宗曰且令往试观之上诏刺史毋得外徙必令至京师面察其能否然後除之令狐綯尝徙其故人为隣州刺史便道之官宣宗见其谢上表以问綯对曰以其道近省送迎耳宣宗曰朕以刺史多非其人为百姓害故欲一一见之访问其所施设知其优劣以行黜陟而诏命既行直废格不用宰相可谓有权时方寒綯汗透重裘 後周高锡讥世宗褊迫 显德元年世宗违衆议破北汉自是政事无大小皆亲决百官受成於上而已河南府推官高锡上书谏以为四海之广万机之衆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今陛下一以身亲之天下不谓陛下聪明睿智足以兼百官之任皆言陛下褊迫疑忌举不信羣臣也不若选能知人公正者以为宰相能爱民听讼者以为守令能丰财足食者使掌金谷能原情守法者使掌刑狱陛下但垂拱明堂视其功过而赏罚之天下何忧不治何必降君尊而代臣职屈贵位而亲贱事无乃失为政之本乎世宗不从 周行逢善发隐伏 三年以周行逢为武平节度使行逢多计数善发隐伏将卒有谋乱及叛亡者行逢必先觉擒杀之所部凛然然性猜忌常散遣人密詗诸州事其之邵州者无事可复命但言刺史刘光委多宴饮行逢曰光委数聚饮欲谋我邪即召还杀之 姑息门 唐肃宗不推究杀邓景山者 宝应元年邓景山为河东节度使有禆将抵罪当死诸将请之不许其弟请代兄死亦不许请入一马以赎罪乃许之诸将怒曰我辈曾不及一马乎遂作乱杀景山肃宗以景山抚御失所以致乱不复推究乱者遣使慰谕以安之 突将擅杀都统 绦州素无储蓄民间饥不可赋歛将士粮赐不充朔方都统李国贞屡以状闻朝廷未报军中咨怨突将王元振将作乱矫令於衆曰来日修都统宅各具畚锸待命于门士卒皆怒曰朔方健儿岂修宅夫耶元振帅其徒作乱国贞逃于狱元振执之置卒食於前曰食此而役其力可乎国贞曰修宅则无之军食则屡奏而未报诸君所知也衆欲退元振曰今日之事何必更问都统不死则我辈死矣遂拔刀杀之镇西北庭行营兵屯於翼城亦杀节度使荔非元礼推禆将白孝德为节度使朝廷因而授之 代宗不讨周智光杀监军之罪 大历元年陕州监军张志斌入奏事周智光馆之志斌责其部下不肃智光怒曰仆固怀恩不反正由汝辈激之我亦不反今日为汝反矣叱下斩之脔食其肉朝士举选人畏智光之暴多自同州窃过智光遣将将兵邀之於路死者甚衆诏加智光检校左仆射遣中使余元仙持告身授之智光慢骂曰智光有大功於天下国家不与平章事而与仆射且同华地狭不足展才若益以陕虢商鄜坊五州庶犹可耳因历数大臣过失且曰此去长安百八十里智光夜眠不敢舒足恐踏破长安城至於挟天子令诸侯惟周智光能之九仙股栗郭子仪屡请讨智光代宗不许 听杜鸿渐入朝奏事 二年杜鸿渐请入朝奏事以崔旰知西川留後鸿渐来自成都广为贡献因盛陈利害荐旰才堪寄任代宗亦务姑息乃留鸿渐复知政事以旰为西川节度使 田承嗣自求为相 八年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史父子立祠堂谓之四圣且求为相代宗令内侍孙知古因奉使讽令毁之加承嗣同平章事以褒之 小惠门 唐李乂请回救赎钱物减贫无徭赋 景龙元年是岁中宗遣使者分道诣江淮赎生中书舍人李乂上疏谏曰江南乡人采捕为业鱼鼈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私有沾於末类而生成之惠未洽於平人何则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用支供易殚费之若少则所济何成用之傥多则常支有阙在於拯物岂若忧人且鬻生之徒唯利斯视钱刀日至网罟年滋施之一朝营之百倍未若回救赎之钱物减贫无之徭赋活国爱人其福胜彼 宰相以囊贮钱施匄者 乾符四年时宰相有好施者常使人以布囊贮钱自随行施匄者每出褴?盈路有朝士以书规之曰今百姓疲弊寇盗充斥相公宜举贤任能纪纲庶务捐不急之费杜私谒之门使万物各得其所则家给人足自无贫者何必如此行小惠乎宰相大怒 虚名门 唐房琯真王衍之比 至德元载房琯喜宾客好谈论多引拔知名之士而轻鄙庸俗人多怨之北海太守贺兰进明诣行在肃宗命琯以为御史大夫充岭南节度使琯以为摄御史大夫进明入谢肃宗怪之进明因言与琯有隙且曰晋用王衍为三公祖尚浮虚致中原板荡今房琯专为迂濶大言以立虚名所引用皆浮华之党真王衍之比也陛下用为宰相恐非社稷之福肃宗由是疎之琯上疏请自将兵复两京肃宗许之琯悉以戎务委李揖刘秩二人皆书生不闲军旅琯谓人曰贼曳落河虽多安能敌我刘秩琯军遇贼将安守忠於咸阳之陈涛斜琯效古法用车战以牛车二千乘马步夹之贼顺风鼓噪牛皆震骇贼纵火焚之人畜大乱官军死伤者四万余人存者数千而已肃宗闻琯败大怒李泌为之营救肃宗乃宥之待琯如初 房琯不以职事为意 二载房琯性高简时国家多难而琯多称病不朝谒不以职事为意日与庶子刘秩谏议大夫李揖高谈释老或听门客董庭兰鼓琴庭兰以是大招权利御史奏庭兰赃贿罢琯为太子少师 俭约门 汉文帝专务以德化民 後七年六月己亥帝崩帝即位二十三年宫室苑囿车骑服御无所增益有不便辄弛以利民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也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身衣弋绨所幸慎夫人衣不曳地帷帐无文绣以示敦朴为天下先治覇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因其山不起坟吴王诈病不朝赐以几杖羣臣袁盎等谏说虽切常假借用焉张武等受赂金钱觉更加赏赐以媿其心专务以德化民是以海内安宁家给人足後世解能及之 宋武帝清简寡欲 永初三年五月帝殂帝清简寡欲严整有法度被服居处俭於布素游晏甚稀嫔御至少尝得後秦高祖从女有盛宠颇以废事谢晦微谏即时遣出财帛皆在外府内无私藏岭南尝献入筒细布一端八丈帝恶其精丽劳人即付有司弹太守以布还之并制岭南禁作此布公主出适遣送不过二十万无锦绣之物内外奉禁莫敢为侈靡 亷若道生 宋文帝元嘉八年北魏主以左光禄大夫崔浩为司徒征西大将军长孙道生为司空道生性清俭一熊皮鄣泥数十年不易魏主使歌工历颂羣臣曰智如崔浩亷若道生 齐高帝击碎玉导 建元四年三月帝殂帝沈深有大量博学能文性清俭主衣中有玉导上敕中书曰留此正是兴长病源即命击碎仍按检有何异物皆随此例每曰使我治天下十年当使黄金与土同价 明帝志慕节俭 建武三年诏乘舆有金银饰校者皆剔除之明帝志慕节俭太官尝进裹蒸明帝曰我食此不尽可四破之余充晚食又尝用皁荚以余泺授左右曰此可更用太官元日上寿有银酒枪明帝欲坏之王晏等咸称盛德卫尉萧頴胄曰朝廷盛礼若莫三元此一器既是旧物不足为侈明帝不悦後预曲宴银器满席頴胄曰陛下前欲坏酒枪恐宜移在此器明帝甚慙 唐太宗不敢纵欲 武德九年太宗尝谓侍臣曰君依於国国依於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 太宗鉴秦而不营殿 贞观元年太宗谓公卿曰昔禹凿山治水而民无谤讟者与人同利故也秦始皇营宫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已故也夫靡丽珍奇固人之所欲若纵之不已则危亡立至朕欲营一殿材用已具鉴秦而止王公以下宜体朕此意由是二十年间风俗素朴衣无锦绣公私富给 明皇焚珠玉锦绣於殿前 开元二年明皇以风俗奢靡制乘舆服御金银器玩宜令有司销毁以供军国之用其珠玉锦绣焚於殿前后妃以下皆毋得服珠玉锦绣勅百官所服带及酒器马衔镫三品以上听饰以玉四品以金五品以银自余皆禁之妇人服饰从其夫子其旧成锦绣听染为皂自今天下更毋得采珠玉织锦绣等物违者杖一百工人减一等罢两京织锦坊臣光曰明皇之始欲为治能自刻厉节俭如此晚节犹以奢败甚哉奢靡之易以溺人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可不慎哉 宪宗戒郑敬等 元和四年南方旱饥命左司郎中郑敬等为江淮二浙荆湖襄鄂等道宣慰使赈恤之将行宪宗戒之曰朕宫中用帛一匹皆籍其数惟賙救百姓则不计费卿辈宜识此意勿效潘孟阳饮酒游山而已 文宗俭素 太和三年文宗性俭素命中尉以下毋得衣纱縠绫罗听朝之暇惟以书史自娱声乐游畋未尝留意驸马韦处仁尝着夹罗巾文宗谓曰朕慕卿门地清素故有选尚如此巾服听其它贵戚为之卿不须尔 举袖示柳公权等 开成二年文宗对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兼侍书柳公权等於便殿文宗举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澣矣衆皆美文宗之俭德公权独无言文宗问其故对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乃可以致雍熙服澣濯之衣乃末节耳文宗曰朕知舍人不应复为谏议以卿有诤臣风采须屈卿为之以公权为谏议大夫 後唐明宗减宫人宦官等 天成元年大赦改元量留後宫百人宦官三十人敎坊百人鹰坊二十人御厨五十人自余任从所适诸司使务有名无实者皆废之分遣诸军就食近畿以省馈运除夏秋税省耗节度防御等使正至端午降诞四节听贡奉毋得歛百姓刺史以下不得贡奉 後周太祖诏罢贡献 广顺元年太祖谓王峻曰朕起於寒微备尝艰苦遭时丧乱一旦为帝王岂敢厚自奉养以病下民乎命峻疏四方贡献珍美食物下诏悉罢之其诏略曰所奉止於朕躬所损被於甿庶又曰积於有司之中甚为无用之物 出宫中宝玉器碎之 太祖悉出汉宫中宝玉器数十碎之於庭曰凡为帝王安用此物闻汉隐帝日与嬖宠於禁中嬉戏珍玩不离侧兹事不远宜以为监仍戒左右自今珍华悦目之物毋得入宫 周行逢太俭 周显德元年是岁湖南大饥民食草木实武清节度使知潭州事周行逢开仓以赈之全活甚衆行逢起於微贱知民间疾苦励精为治严而无私辟署僚属皆取亷介之士约束简要吏民便之其自奉甚薄或讥其太俭行逢曰马氏父子穷奢极靡不恤百姓今子孙乞食於人又足效乎 奢侈门 晋羊琇等竞以奢侈相尚 太康三年羊琇景献皇后之从父弟也後将军王恺文明皇后之弟也散骑常侍侍中石崇苞之子也三人皆富於财竞以奢侈相高恺以澳釡崇以蜡代薪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崇涂屋以椒恺用赤石脂武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碎之恺怒以为疾已之宝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其家珊瑚树高三四尺者六七株如恺比者甚衆恺怳然自失车骑司马傅咸上书曰先王之治天下食肉衣帛皆有其制窃谓奢侈之费甚於天灾古者人稠地狭而有储蓄由於节也今者土广人稀而患不足由於奢也欲人崇俭当诘其奢奢不见诘转相高尚无有穷极矣 燕乙璋奢纵居清显 升平元年燕主儁徵幽州刺史乙逸为左光禄大夫逸夫妇共载鹿车子璋从数十骑服饰甚丽奉迎於道逸大怒闭车不与言到城深责之璋犹不悛逸常忧其败而璋更被擢任历中书令御史中丞逸乃叹曰吾少自修立克已守道仅能免罪璋不治节检专为奢纵而更居清显此岂唯璋之忝幸实时世之陵夷也 宋武帝大修宫室 大明七年武帝奢欲无度自晋氏渡江以来宫室草创朝宴所临东西二堂而已晋孝武末始作清暑殿宋兴无所增改武帝始大修宫室土木被锦绣嬖妾幸臣赏赐倾府藏坏高祖所居隂室於其处起玉烛殿与羣臣观之牀头有土障壁上挂葛灯笼麻蝇拂侍中袁顗因盛称高祖俭素之德武帝不荅独曰田舍公得此已为过矣 明帝器用必为正御副御 泰始七年时淮泗用兵府藏空竭内外百官竝断俸禄而明帝奢费过度每所造器用必为正御副御次副各三十枚嬖幸用事货赂公行 梁诸王竞以豪侈相夸 天监十八年时宗室外戚权幸之臣竞为豪侈高阳王雍富贵冠一国宫室园囿侔於禁苑僮仆六千妓女五百出则仪卫塞道路归则歌吹连日夜一食直钱数万李崇富埓於雍而性俭啬尝谓人曰高阳一食敌我千日河间王琛每欲与雍争富骏马十余匹皆以银为槽窻户之上玉凤衔铃金龙吐斾尝会诸王宴饮酒器有水精锋马脑椀赤玉巵制作精巧皆中国所无又陈女乐名马及诸奇宝复引诸王历观府库金钱缯布不可胜计顾谓章武王融曰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融素以富自负归而惋叹卧疾三日京兆王继闻而省之谓曰卿之货财计不减於彼何为媿羡乃尔融曰始谓富於我者独高阳耳不意复有河间继曰卿似袁术在淮南不知世间复有刘备耳融乃笑而起 唐贵戚以进食相尚 天宝九载时诸贵戚竞以进食相尚明皇命宦官姚思艺为检校进食使水陆珍羞数千盘一盘费中人十家之产中书舍人窦华尝退朝值公主进食列於中衢传呼按辔出其间宫苑小儿数百奋梃於前华仅以身免 杨家合队灿若云锦 十二载明皇幸华清宫杨国忠与虢国夫人居第相隣昼夜往来无复期度或并辔走马入朝不施鄣幕道路为之掩目三夫人将从车驾幸华清宫会於国忠第车马仆从充溢数里锦绣珠玉鲜华夺目国忠谓客曰吾本寒家一旦缘椒房至此未知税驾之所然念终不能致令名不若且极乐耳杨氏五家队各为一色衣以相别五家合队粲若云锦国忠仍以剑南旌节引於其前 明皇穷声技之巧 至德元载初明皇每酺宴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继以鼓吹胡乐教坊府县散乐杂戏又以山车陆船载乐往来又出宫人舞霓裳羽衣又教舞马百匹衔盃上寿又敎犀象入塲或拜或舞安禄山见而悦之既克长安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皆诣洛阳臣光曰圣人以道德为丽仁义为乐故虽茅茨土阶恶衣菲食不耻其陋惟恐奉养之过以劳民费财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後患殚耳目之玩穷声技之巧自谓帝王富贵皆不我如欲使前莫能及後无以踰非徒娱已亦以夸人岂知大盗在旁已有窥窬之心卒致銮舆播越生民涂炭乃知人君崇华靡以示人适足为大盗之招也 代宗毁元载等第舍 大历十四年毁元载马璘刘忠翼之第初天宝中贵戚第舍虽极奢丽而垣屋高下犹存制度然李靖家庙已为杨氏马廐矣及安史乱後法度堕弛大臣将帅宦官竞治第舍各穷其力而後止时人谓之木妖代宗素疾之故毁其尤者仍命马氏献其园隶宫司谓之奉成园 李汉谏受沈香亭子材 长庆四年波斯李苏沙献沈香亭子材左拾遗李汉上言此何异瑶台琼室敬宗虽怒亦优容之 懿宗行幸所费不可胜纪 咸通七年懿宗好音乐宴游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听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霸滻南宫北苑昭应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乐饮食帷帟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每行幸内外诸司扈从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 後晋桑维翰谏齐王赏赐无度 开运二年齐王自阳城之捷谓天下无虞骄侈益甚四方贡献珍奇皆归内府多造器玩广宫室崇饰後庭近朝莫之及作织锦楼以织地衣用织工数百期年乃成又赏赐优伶无度桑维翰谏曰曏者陛下亲御胡寇战士重伤者赏不过帛数端今优人一谈一笑称旨往往赐束帛万钱锦袍银带彼战士见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刃絶筋折骨曾不如一谈一笑之功乎如此则士卒解体陛下谁与卫社稷乎齐王不听 翫好门 魏明帝以马易吴珠玑等物 青龙三年明帝使人以马易珠玑翡翠玳瑁於吴吴主曰此皆孤所不用而可以得马孤何爱焉皆以与之 唐明皇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 开元四年明皇尝遣宦官诣江南取鵁鶄鸂鶒等欲置苑中使者所至烦扰道过汴州倪若水上言今农桑方急而罗捕禽鸟以供园池之翫远自江岭水陆传送食以粱肉道路观者岂不以陛下为贱人而贵鸟乎陛下方当以凤凰为凡鸟麒麟为凡兽况鵁鶄鸂鶒曷足贵也明皇手勅谢若水赐帛四十段纵散其鸟 杨范臣谏明皇求海南奇宝 有胡人上言海南多珠翠奇宝可往营致因言市舶之利又欲往师子国求灵药及善医之妪寘之宫掖明皇命监察御史杨范臣与胡人偕往求之范臣从容奏曰陛下前年焚珠玉锦绣示不复用今所求者何以异於所焚者乎彼市舶与商贾争利殆非王者之体胡药之性中国名不能知况於胡妪岂宜寘之宫掖夫御史天子耳目之官必有军国大事臣虽触冒炎瘴死不敢辞此特胡人眩惑求媚无益圣德窃恐非陛下之意愿熟思之明皇遽自引咎慰谕而罢之 通监总类卷一下 [book_title]卷二上 <史部,史钞类,通监总类> 钦定四库全书 通监总类卷二上     宋 沈枢 撰正统门 司马公辨历代正统相传 魏黄初二年蜀中传言汉帝已遇害於是汉中王发丧制服諡曰孝愍皇帝羣下竞言符瑞劝汉中王称尊号汉中王即皇帝位於武担之南大赦改元章武臣光曰天生烝民其埶不能自治必相与戴君以治之苟能禁暴除害以保全其生赏善罚恶使不至於乱斯可谓之君矣是以三代之前海内诸侯何啻万国有民人社稷者通谓之君合万国而君之立灋度班号令而天下莫敢违者乃谓之王王德既衰强大之国能帅诸侯以尊天子者则谓之霸故自古天下无道诸侯力争或旷世无王者固亦多矣秦焚书坑儒汉兴学者始推五德生胜以秦为闰位在水火之间霸而不王於是正闰之论兴矣及汉室颠覆三国鼎峙晋氏失驭五胡云扰宋魏以降南北分治各有国史互相排黜南谓北为索虏北谓南为岛夷朱氏代唐四方幅裂朱邪入汴比之穷新运历年纪皆弃而不数此皆私已之偏辞非大公之通论也臣愚诚不足以识前代之正闰窃以为苟不能使九州合为一统皆有天子之名而无其实者也虽华夷仁暴大小强弱或时不同要皆与古之列国无异岂得独尊奬一国谓之正统而其余皆为僭伪哉若以自上相受授者为正邪则陈氏何所授拓跋氏何所受若以居中夏者为正邪则刘石慕容苻姚赫连所得之土皆五帝三王之旧都也若以有道德者为正邪则蕞尔之国必有令主三代之季岂无僻王是以正闰之论自古及今未有能通其义确然使人不可移夺者也臣今所述止欲叙国家之兴衰着生民之休戚使观者自择其善恶得失以为劝戒非若春秋立襃贬之灋拨乱世反诸正也正闰之际非所敢知但据其功业之实而言之周秦汉晋隋唐皆尝混壹九州传祚於後子孙虽微弱播迁犹承祖宗之业有绍复之望四方与之争衡者皆其故臣也故全用天子之制以临之其余地丑德齐莫能相壹名号不异本非君臣者皆以列国之制处之彼此钧敌无所抑扬庶几不诬事实近於至公然天下离析之际不可无岁时月日以识事之先後据汉传於魏而晋受之晋传於宋以至於陈而隋取之唐传於梁以至於周而大宋承之故不得不取魏宋齐梁陈後梁後唐後晋後周年号以纪诸国之事非尊此而卑彼有正闰之辨也昭烈之於汉虽云中山靖王之後而族属疎远不能纪其世数名位亦犹宋高祖称楚元王後南唐烈祖称吴王恪後是非难辨故不敢以光武及晋元帝为比使得绍汉氏之遗统也 姚弋仲使诸子归晋 东晋永和八年姚弋仲有子四十二人及病谓诸子曰石氏待吾厚吾本欲为之尽力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我死汝亟自归於晋当固执臣节无为不义也 北魏承晋为水德 齐永明十年魏高祖命羣臣议行次中书监高闾议以为帝王莫不以中原为正统不以世数为与夺善恶为是非故桀纣至虐不废夏商之历厉惠至昏无害周晋之録晋承魏为金赵承晋为水燕承赵为木秦承燕为火秦之既亡魏乃称制玄朔且魏之得姓出於轩辕臣愚以为宜为土德秘书丞李彪着作郎崔光等议以为神元与晋武往来通好至於桓穆志辅晋室是则司马祚终於郏鄏而拓跋受命於云代昔秦并天下汉犹比之共工卒继周为火德况刘石苻氏地褊世促魏承其弊岂可舍晋而为土邪司空穆亮等皆请从彪等议诏承晋为水德 名分门 唐魏徵谓下多轻上不可长 贞观十六年特进魏徵有疾太宗手诏问之且言不见数日朕过多矣今欲自往恐益为劳若有闻见可封状进来徵上言比者弟子陵师奴婢忽主下多轻上皆有为而然渐不可长 节度使由军士废立 乾元元年平卢节度使王玄志薨肃宗遣中使往抚将士且就察军中所欲立者授以旌节高丽人李怀玉为禆将杀玄志之子推侯希逸为平卢军使朝廷因以希逸为节度副使节度使由军士废立自此始臣光曰夫民生有欲无主则乱是故圣人制礼以治之自天子诸侯至於卿大夫士庶人尊卑有分大小有伦若纲条之相维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其上而下无觊觎其在周易上天下泽履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此之谓也凡人君所以能有其臣民者以八柄存乎已也苟或舍之则彼此之势均何以使其下哉肃宗遭唐中衰幸而复国是宜正上下之礼以纲纪四方而偷取一时之安不思永久之患彼命将帅统藩维国之大事也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无问贤不肖惟其所欲与者则授之自是之後积习为常君臣循守以为得策谓之姑息乃至偏裨士卒杀逐主帅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位任授之然则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於上而出於下乱之生也庸有极乎且夫有国家者赏善诛恶故为善者劝为恶者惩彼为人下而杀逐其上恶孰大焉乃使之拥旄秉钺师长一方是赏之也赏以劝恶恶其何所不至乎书云远乃猷诗云猷之未远是用大谏孔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天下之政而专事姑息其忧患可胜校乎由是为下者常盻盻焉伺其上苟得间则攻而族之为上者常惴惴焉畏其下苟得间则掩而屠之争务先发以逞其志非有相保养为俱利久存之计也如是而求天下之安其可得乎迹其厉阶肈於此矣盖古者治军必本於礼故晋文公城濮之战见其师少长有礼知其可用今唐治军而不顾礼使士卒得以陵偏禆偏裨得以陵将帅则将帅之陵天子自然之势也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凡二百余年然後大宋受命太祖始制军法使以阶级相承小有违犯咸伏斧质是以上下有叙令行禁止四征不庭无思不服宇内乂安兆民允殖以迄于今皆由治军以礼故也岂非诒谋之远哉 李愬请示蔡人以上下之分 元和十二年裴度遣马总先入蔡州慰抚度入城李愬具櫜鞬出迎拜於路左度将避之愬曰蔡人顽悖不识上下之分数十年矣愿公因而示之使知朝廷之尊度乃受之 柳公绰服櫜鞬见牛僧孺 宝历元年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以敬宗荒淫嬖幸用事又畏罪不敢言但累表求出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武昌节度使牛僧孺过襄阳山南东道节度使柳公绰服櫜鞬候於馆舍将佐谏曰襄阳地高於夏口此礼太过公绰曰奇章公甫离台席方镇重宰相所以尊朝廷也竟行之 李绦引故事正仆射之礼 李绦好直谏李逢吉恶之故事仆射上日宰相送之百官立班中丞列位於廷尚书以下每月当牙元和中伊慎为仆射太常博士韦谦上言旧仪大重削去之御史中丞王播恃逢吉之势与绦相遇於涂不之避绦引故事上言仆射国初为正宰相礼数至重傥人才忝位自宜别授贤良若朝命守官岂得有亏法制乞下百官详定议者多从绦议敬宗听行旧仪以绦有足疾除太子少师分司 宣宗罪内园使不避宰相 大中十年内园使李敬寔遇郑朗不避马朗奏之宣宗责敬寔对曰供奉官例不避宣宗曰汝衔勅命横絶可也岂得私出而不避宰相乎命剥色配南牙 孔纬不许李顺节班见百僚 龙纪元年昭宗赐杨复恭假子杨守立姓名李顺节使掌六军管钥不期年擢至天武都头领镇海节度使俄加平章事及谢日台吏申请班见百僚孔纬判不集顺节至中书色不悦它日语微及之纬曰宰相师长百僚故有班见相公职为都头而於政事堂班见百僚於意安乎顺节不敢复言 後汉郭威以头子易置留守 乾佑二年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性贪鄙专事聚敛郭威自河中还过洛阳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舆出迎威怒以为慢已辞以浴不见即以头子命白文珂代守恩为留守文珂不敢违守恩犹坐客次吏白新留守已视事於府矣守恩大惊狼狈而归见家属数百已逐出府在通衢矣朝廷不之问以文珂兼侍中充西京留守欧阳修论曰自古乱亡之国必先坏其法制而後乱从之此势之然也五代之际是已文珂守恩皆汉大臣而周太祖以一枢密使头子易置之如更戍卒是时太祖未有无君之志而所为如此者盖习为常事故文珂不敢违守恩不得拒太祖既处之不疑而汉廷君臣亦置而不问岂非纲纪坏乱之极而至於此欤是以善为天下虑者不敢忽於微而常杜其渐也可不戒哉 後周世宗却留从効置邸上都 显德六年唐清源节度使留从効遣使入贡请置进奏院於京师直隶中朝诏报以江南近服方务绥怀卿久奉金陵未可改图若置邸上都与彼抗衡受而有之罪在於朕卿远修职贡足表忠勤勉事旧君且宜如故如此则於卿笃始终之义於朕尽柔远之宜惟乃通方谅逹予意 名器门 汉明帝不许馆陶公主子求郎 永平十八年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所变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不许而赐钱千万谓羣臣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则民受其殃是以难之尚书阎章二妹为贵人章精力晓旧典久次当迁重职帝为後宫亲属竟不用是以吏得其人民乐其业远近畏服户口滋殖焉 杨秉谏桓帝除郎之滥 延熹七年帝在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除人为郎太尉杨秉上疏曰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於是诏除乃止 灵帝开邸卖官 光和元年初开西邸卖官入钱各有差二千石二千万四百石四百万其以德次应选者半之或二分之一於西园立库以贮之或诣阙上书占令长随县好丑丰约有价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然後陪输又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初帝为侯时常苦贫及即位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曾无私钱故卖官聚钱以为私藏 崔烈入钱为司徒 中平二年三月以廷尉崔烈为司徒是时三公往往因常侍阿保入钱西园而得之段熲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财乃登公位烈因傅母入钱五百万故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幸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於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由是声誉顿衰 晋赵王伦簒位滥加爵赏 永宁元年正月乙丑伦备法驾入宫即帝位赦天下改元建始党与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纪下至奴卒亦加爵位每朝会貂蝉盈坐时人为之谚曰貂不足狗尾续是岁天下所举贤良秀才孝亷皆不试郡国计吏及太学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守令赦日在职者皆封侯郡纲纪并为孝亷县纲纪并为亷吏府库之储不足以供赐与应侯者多铸印不给或以白版封之 陈頵请罢己亥格 建兴元年三王之诛赵王伦也制己亥格以赏功自是循而用之陈頵上言昔赵王簒逆惠皇失位三王起兵讨之故厚赏以怀向义之心今功无大小皆以格断乃至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仆隶之门非所以重名器正纪纲也请一切停之 宋明帝用阮佃夫等预政 泰始四年先是中书侍郎舍人皆以名流为之太祖始用寒士秋当世祖犹杂选士庶巢尚之戴法兴皆用事及上即位尽用左右细人游击将军阮佃夫中书通事舍人王道隆员外散骑侍郎杨运长等并参预政事权亚人主巢戴所不及也佃夫尤恣横人有顺迕祸福立至大纳货赂所饷减二百匹绢则不报书园宅饮馔过於诸王妓乐服饰宫掖不如也朝士贵贱莫不自结仆隶皆不次除官捉车人至虎贲中郎将马士至员外郎 北魏程骏奏罢祔庙赐爵 宋苍梧王元徽四年魏显祖神主祔太庙有司奏庙中执事之官请依故事皆赐爵秘书令广平程骏上言建侯裂地帝王所重或以亲贤或因功伐未闻神主袝庙而百司受封者也皇家故事盖一时之恩岂可为长世之法乎太后善而从之谓羣臣曰凡议事当依古典正言岂得但修故事而已 陈徐陵为书示衆 天康元年御史中丞徐陵为吏部尚书陵以梁末以来选授多滥乃为书示衆曰梁元帝承侯景之凶荒王太尉接荆州之祸败故使官方穷此纷杂永安之时圣朝草创白银难得黄札易营权以官阶代於钱绢致令员外常侍路上比肩谘议参军市中无数岂是朝章固应如此今衣冠礼乐日富年华何可犹作旧意非理望也衆咸服之 唐高祖以舞胡为侍郎 武德元年上以舞胡安叱奴为散骑侍郎礼部尚书李纲谏曰古者乐工不与士齿虽贤如子野师襄皆终身继世不易其业唯齐末封曹妙达为王安马驹为开府有国家者以为殷监今天下新定建义功臣行赏未遍高才硕学犹滞草莱而先擢舞胡为五品使鸣玉曳组趋翔廊庙非所以规模後世也上不从曰吾业已授之不可追也 则天试官之滥 长夀元年春一月丁卯太后引见存抚使所举人无问贤愚悉加擢用高者试凤阁舍人给事中次试员外郎侍御史补阙拾遗校书郎试官自此始时人为之语曰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欋椎侍御史盌脱校书郎有举人沈全交续之曰心存抚使眯目圣神皇为御史纪先知所擒劾其诽谤朝政请杖之朝堂然後付法太后笑曰但使卿辈不滥何恤人言宜释其罪先知大慙太后虽滥以禄位收天下人心然不称职者寻亦黜之或加刑诛挟刑赏之柄以驾御天下政由已出明察善断故当时英贤亦竞为之用 萧至忠谏中宗 景龙二年二月丁亥萧至忠上疏以为恩幸者止可富之金帛食以粱肉不可以公器为私用今列位已广冗员倍之干求未厌日月增数陛下降不赀之泽近岁有无涯之请卖官利已鬻法徇私台寺之内朱紫盈满忽事则不存职务恃势则公违宪章徒忝官曹无益时政上虽嘉其意竟不能用 斜封墨勅 安乐长宁公主及皇后妹郕国夫人上官婕妤婕妤母沛国夫人郑氏尚宫柴氏贺娄氏女巫第五英儿龙西夫人赵氏皆依势用事请谒受赇虽屠沽臧获用钱三十万则别降墨敕除官斜封付中书时人谓之斜封官钱三万则度为僧尼其员外同正试摄检校判知官凡数千人西京东都各置两吏部侍郎为四铨选者岁数万人上官婕妤及後宫多立外第出入无节朝士往往从之游处以求进逹 斜封不由两省 时斜封官皆不由两省而授两省莫敢执奏即宣示所司吏部员外郎李朝隐前後执破一千四百余人怨谤纷然朝隐一无所顾 三无坐处 三年三月戊午以宗楚客为中书令萧至忠为侍中太府卿韦嗣立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崔湜赵彦昭并同平章事崔湜通於上官昭容故昭容引以为相彦昭张掖人也时政出多门滥官充溢人以为三无坐处谓宰相御史及员外官也 斜封停任者量材叙用 景云二年崔涖薛昭素言於上曰斜封官皆先帝所除恩命已布姚元之等建议一朝尽夺之彰先帝之过为陛下招怨今衆口沸腾徧於海内恐生非常之变太平公主亦言之上以为然戊寅制诸缘斜封别敕授官先停任者并量材叙用柳泽上疏以为斜封官皆因仆妾汲引岂出孝和之意陛下一切黜之天下莫不称明一旦忽尽收叙善恶不定反覆相攻何陛下政令之不一也议者咸称太平公主令胡僧慧范曲引此曹诳误陛下臣恐积小成大为祸不细上弗听 郭?瓘奏奴除官 开元四年乙酉陇右节度使郭?瓘奏奴石良材等八人皆有战功请除游击将军敕下卢怀慎等奏曰郭?瓘恃其微效辄侮彞章为奴请五品实乱纲纪不可许上从之 张九龄谏明皇不宜以宰相为赏功之官 二十三年上美张守珪之功欲以为相张九龄谏曰宰相者代天理物非赏功之官也上曰假以其名而不使任其职可乎对曰不可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且守珪才破契丹陛下即以为宰相若尽灭奚厥将以何官赏之上乃止二月守珪诣东都献捷拜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赐二子官赏赉甚厚 张九龄力争牛仙客实封 二十四年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前在河西能节用度勤职业仓库充实器械精利上闻而嘉之欲加尚书张九龄曰不可尚书古之纳言唐兴以来惟旧相及扬历中外有德望者乃为之仙客本河湟使典今骤居清要恐羞朝廷上曰然则但加实封可乎对曰不可封爵所以劝有功也边将实仓库修器械乃常务耳不足为功陛下赏其勤赐之金帛可也裂土封之恐非其宜上默然李林甫言於上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於尚书九龄书生不逹大体上悦明日复以仙客实封为言九龄固执如初上怒变色曰事皆由卿邪九龄顿首谢曰陛下不知臣愚使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不敢不尽言上曰卿嫌仙客寒微如卿有何阀阅九龄曰臣岭海孤贱不如仙客生於中华然臣出入台阁典司诰命有年矣仙客边隅小吏目不知书若大任之恐不惬衆望林甫退而言曰苟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何有不可十一月戊戌赐仙客爵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 肃宗官爵之滥 至德元载四月郭子仪与安守忠相守七日守忠伪遁子仪逐之官军大溃於清渠是时府库无蓄积朝廷专以官爵赏功诸将出征皆给空名告身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郎将听临事注名其後又听以信牒授人官爵有至异姓王者诸军但以职任相统摄不复计官爵高下及清渠之败复以官爵收散卒由是官爵轻而货重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凡应募入军者一切衣金紫至有朝士僮仆衣金紫称大官而执贱役者名器之滥至是而极焉 陆贽疏谏献瓜果者不宜授官 兴元元年德宗在道民有献瓜果者欲以散试官授之访於陆贽贽上奏以为爵位恒宜慎惜不可轻用献瓜果者止可赐之钱帛不当酬以官上曰试官虚名无损於事贽又上奏其略曰自兵兴以来财赋不足以供赐而职官之赏兴焉青朱杂沓於胥徒金紫普施於舆皁当今所病方在爵轻设法贵之犹恐不重若又自弃将何劝人夫诱人之方惟名与利名近虚而於教为重利近实而於德为轻专实利而不济之以虚则耗匮而物力不给专虚名而不副之以实则诞谩而人情不趋故国家命秩之制有职事官有散官有勲官有爵号然掌务而授俸者唯系职事之一官此所谓施实利而寓虚名者也其勲散爵号三者所系大抵止於服色资?而已此所谓假虚名以佐实利者也今之员外试官颇同勲散爵号虽则授无费禄受不占员然而突銛锋排患难者则以是赏之竭筋力展勤效者又以是酬之若献瓜果者亦授试官则彼必相谓曰吾以忘躯命而获官此以进瓜果而获官是乃国家以吾之躯命同於瓜果矣视人如草木谁复为用哉今陛下既未有实利以敦劝又不重虚名而滥施人无藉焉则後之立功者将曷用为赏哉 裴垍不敢私故人 元和三年九月丙申以裴垍为平章事垍器局峻整人不敢干以私尝有故人自远诣之垍资给优厚从容欵狎其人乘间求京兆判司垍曰公才不称此官不敢以故人之私伤朝廷至公他日有盲宰相怜公者不妨得之垍则必不可 裴度不用债帅 太和元年四月忠武节度使王沛薨庚申以大仆卿高瑀为忠武节度使自大历以来节度使多出禁军其禁军大将资高者皆以倍称之息贷钱於富室以赂中尉动踰亿万然後得之未尝由执政至镇则重敛以偿所负及沛薨裴度韦处厚始奏以瑀代之中外相贺曰自今债帅鲜矣 宣宗重惜名器 大中八年二月中书门下奏拾遗补阙缺员请更增补上曰谏官要在举职不必人多如张道符牛丛赵璘辈数人使朕日闻所不闻足矣丛僧孺之子也久之丛自司勲员外郎出为睦州刺史入谢上赐之紫丛既谢前言曰臣所服绯刺史所借也上遽曰且赐绯上重惜服章有司常具绯紫衣数袭从行以备赏赐或半岁不用其一故当时以绯紫为荣上重翰林学士至於迁官必校岁月以为不可以官爵私近臣也 赐李行言金紫 上猎於苑北遇樵夫问其县曰泾阳人也令为谁曰李行言为政何如曰性执有强盗数人军家索之竟不与尽杀之上归贴其名於寝殿之柱冬十月行言除海州刺史入谢上赐之金紫问曰卿知所以衣紫乎对曰不知上命取殿柱之帖示之 不允医工求官 九年冬十一月以吏部侍郎柳仲郢为兵部侍郎充盐铁转运使有闾阎医工刘集因缘交通禁中上敕盐铁补场官仲郢上言医工术精宜补医官若委务铜盐何以课其殿最且塲官贱品非特敕所宜亲臣未敢奉诏上遽批刘集宜赐绢百匹遣之他日见仲郢劳之曰卿论刘集事甚佳上尝苦不能食召医工梁新诊脉治之数日良已新因自陈求官上不许但敕盐铁使月给钱三十缗而已 蒋伸称近日官颇易得 十年十一月兵部侍郎判户部蒋伸从容言於上曰近日官颇易得人思徼幸上惊曰如此则乱矣对曰乱则未乱但徼幸者多乱亦非难上称叹再三伸三起上三留之曰异日不复得独对卿矣伸不谕十二月甲寅以伸同平章事 懿宗以将军授乐工 咸通八年乐工李可及善为新声三月上以可及为左威卫将军曹确谏曰太宗定文武官六百余员谓房玄龄曰朕以待天下贤士工商杂流不可处也大和中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谏即改光州长史乞以两朝故事别除可及官不从 僖宗卖空名御史告身 乾符四年诏以东都军储不足贷商旅富人钱谷以供数月之费仍赐空名殿中侍御史告身五通监察御史告身十通有能出家财助国稍多者赐之 令四人击球赌三川 广明元年三月庚午以左金吾大将军陈敬瑄为西川节度使瑄许州人田令孜之兄也初崔安濳镇许昌令孜为敬瑄求兵马使安濳不许敬瑄因令孜得隶左神策军数岁累迁至大将军令孜见关东羣盗日炽隂为幸蜀之计奏以敬瑄及其腹心左神策大将军杨师立牛朂罗元杲镇三川上令四人击球赌三川敬瑄得第一筹即以为西川节度使代安濳 後唐庄宗以手搏除节镇 同光二年初帝尝与右武卫上将军李存贤手搏存贤不尽其技帝曰汝能胜我我当授藩镇存贤乃奉诏仅仆帝而止以存贤为卢龙行军司马旬日除节度使曰手搏之约吾不食言矣 严旭以歌得刺史 天成元年魏王通谒李廷安献蜀乐工二百余人有严旭者王衍用为蓬州刺史明宗问曰汝何以得刺史对曰以歌帝使歌而善之许复故任 岁赐告身以万数 旧制吏部给告身先责其人输朱胶绫轴钱丧乱以来贫者但受敕牒多不取告身十一月甲戌吏部侍郎刘岳上言告身有襃贬训戒之辞岂可使其人初不之覩敕文班丞郎给谏武班大将军以上宜赐告身其後执政议以为朱胶绫轴厥费无多朝廷授以官禄何惜小费乃奏凡除官者更不输钱皆赐告身当是时所除正员官之外其余试衔帖号止以宠激军中将校而已及长兴以後所除浸多乃至军中卒伍使州镇戍胥吏皆得银青阶及宪官岁赐告身以万数矣 後晋李详请重名器 天福三年中书舍人李详上疏以为十年以来赦令屡降诸道职掌皆许推恩而藩方荐论动踰数百乃至藏典书吏优伶奴仆初命则至银青阶被服皆紫袍象笏名器僭滥贵贱不分请自今诸道主兵将校之外节度州听奏朱记大将以上十人他州止听奏都押牙都虞候孔目官自余但委本道量迁职名而已从之 汉郭威请徧加爵赏 乾佑二年郭威至大梁隐帝劳之赐金帛衣服玉带鞍马辞曰臣受命期年仅克一城何功之有皆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请徧赏之又议加领方镇辞曰杨邠位在臣上未有茅土且帷幄之臣不可以弘肇为比九月壬寅徧赐宰相枢密宣徽三司侍卫使九人与威如一帝欲特赏威辞曰运筹建画出於庙堂发兵馈粮资於藩镇暴露战鬬在於将士而功独归臣臣何以堪之乙巳加威兼侍中史弘肇等四人亦加官诸大臣议以朝廷执政溥加恩恐藩镇觖望乙卯天雄节度使高行周等十人皆加师傅中书令侍中壬午加吴越王弘俶尚书令楚王希广太尉丙戌加荆南节度使高保融兼侍中议者以郭威不专有其功推以分人信为美矣而国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滥乎 风化门 汉马廖劝太后成德政 建初二年马廖虑美业难终上疏劝成德政曰昔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而侈费不息至於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劔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後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素简所安发自圣性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薰天地神明可通况於行令乎太后深纳之 东晋范甯谓王何之罪深桀纣 升平五年范甯好儒学性质直常谓王弼何晏之罪深於桀纣或以为贬之太过甯曰王何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後生使搢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桀纣纵暴一时适足以丧身覆国为後世戒岂能回百姓之视听哉故吾以为一世之祸轻历代之患重自丧之恶小迷衆之罪大也 唐魏徵与封德彞辨化民之效 贞观四年太宗之初即位也尝与羣臣语及教化太宗曰今承大乱之後恐斯民未易化也魏徵对曰不然久安之民骄佚骄佚则难教经乱之民愁苦愁苦则易化譬犹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太宗深然之封德彝非之曰三代以还人渐浇讹故秦任法律汉杂霸道盖欲化而不能岂能之而不欲邪魏徵书生未识时务若信其虚论必败国家徵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化昔黄帝征蚩尤颛顼诛九黎汤放桀武王伐纣皆能身致太平岂非承大乱之後邪若谓古人淳朴渐致浇讹则至於今日当悉化为鬼魅矣人主安得而治之太宗卒从徵言元年关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太宗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是岁天下大稔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於海南及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齎粮取给於道路焉太宗谓长孙无忌曰贞观之初上书者皆云人主当独运威权不可委之臣下又云宜震耀威武征讨四夷唯魏徵劝朕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当自服朕用其言今颉利成擒其酋长并带刀宿卫部落皆袭衣冠徵之力也但恨不使封德彞见之耳徵再拜谢曰突厥破灭海内康宁皆陛下威德臣何力焉太宗曰朕能任公公能称所任则其功岂独在朕乎 高宗登楼观风俗 永徽三年高宗谓侍臣曰昨登楼欲以观人情及风俗奢俭非为声乐朕闻胡人善为击鞠之戏尝一观之昨初升楼即有羣胡击鞠意谓朕笃好之也帝王所为岂宜容易朕已焚此鞠冀杜胡人窥望之情亦因以自诫 变俗门 赵武灵王令国人胡服 周赧王八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教百姓国人皆不欲公子成称疾不朝王使人请之曰家听於亲而国听於君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公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为上明德先论於贱而从政先信於贵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也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闻中国者圣贤之所教也礼乐之所用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则效也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道逆人之心臣愿王熟图之也使者以报王自往请之曰吾国东有齐中山北有燕东胡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则何以守之哉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於不守也先君丑之故寡人变服骑射欲以备四境之难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听命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於是始出胡服令而招骑射焉 北魏高祖欲断诸北语 齐建武二年魏高祖欲变北俗引见羣臣谓曰卿等欲朕远追商周为欲不及汉晋邪咸阳王禧对曰羣臣愿陛下度越前王耳高祖曰然则当变风易俗当因循守故邪对曰愿圣政日新高祖曰为止於一身为欲传之子孙邪对曰愿传之百世高祖曰然则必当改作卿等不得违也对曰上令下从其谁敢违高祖曰夫名不正言不顺则礼乐不可兴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性已久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各宜深戒王公卿士以为然不对曰实如圣旨遂下诏不得为北俗之语於朝廷违者免所居官 高祖责任城王澄不能变旧俗 永元元年魏高祖谓任城王澄曰朕离京以来旧俗少变不对曰圣化日新高祖曰朕入城见车上妇人犹戴?着小袄何谓日新对曰着者少不着者多高祖曰任城此何言也必欲使满城尽着邪澄与留守官皆免冠谢 兴作门 汉东方朔谏起上林苑 建元三年武帝使太中大夫吾丘夀王举籍阿城以南盩厔以东宜春以西提封顷畮及其贾直欲除以为上林苑属之南山夀王奏事武帝大说称善时东方朔在傍进谏曰夫南山天下之阻也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滻以西都泾渭之南此所谓天下陆海之地秦之所以虏西戎兼山东者也其山出玉石金银铜铁良材百工所取给万民所卬足也又有秔稻棃栗桑麻竹箭之饶土宜姜芋水多?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无饥寒之忧故酆镐之闲号为土膏其贾畮一金今规以为苑絶陂池水泽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是其不可一也盛荆棘之林广狐菟之苑大虎狼之虚坏人冢墓发人室庐令幼弱怀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斥而营之垣而囿之骑驰东西车骛南北有深沟大渠夫一日之乐不足以危无堤之舆是其不可三也夫殷作九市之宫而诸侯畔灵王起章华之台而楚民散秦兴阿房之殿而天下乱粪土愚臣逆盛意罪当万死武帝乃拜朔为给事中赐黄金百斤然遂起上林苑如寿王所奏 魏王朗谏明帝营宫室 大和元年立文昭皇后寝园於邺王朗往视园陵见百姓多贫困而明帝方营修宫室朗上疏谏曰昔大禹欲拯天下之大患故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汉之文景欲恢弘祖业故割意於百金之台昭俭於弋绨之服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恤远者略近事外者简内也今建始之前足用列朝会崇华之後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象魏修城池其余一切须丰年专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民充兵强而寇戎宾服矣 陈羣等谏明帝力役不已 青龙三年明帝好土功既作许昌宫又治洛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观高十余丈力役不已农桑失业司空陈羣上疏曰昔汉祖唯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焚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高祖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汉明帝欲起德阳殿锺离意谏即用其言後乃复作之殿成谓羣臣曰锺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曾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明帝乃为之少有减省廷尉高柔上疏曰昔汉文惜十家之资不营小台之娯去病虑匈奴之害不遑治第之事况今所损者非惟百金之费所忧者非徒北狄之患乎可粗成见所营立以充朝宴之仪讫罢作者使得就农二方平定复可徐兴少府杨阜上疏曰尧尚茅茨而万国安其居禹卑宫室而天下乐其业及至殷周或堂崇三尺度以九筵耳桀作璇室象廊纣为倾宫鹿台以丧其社稷楚灵以筑章华而身受祸秦始皇作阿房二世而灭夫不度万民之力以从耳目之欲未有不亡者也陛下当以尧舜禹汤文武为法则夏桀殷纣楚灵秦皇为深诫而乃自暇自逸惟宫台是饰必有颠覆危亡之祸矣明帝感其忠言手笔诏答 後赵王虎作太武殿及东西宫 东晋咸康二年赵王虎作太武殿於襄国作东西宫於邺太武殿基高二丈八尺纵六十五步广七十五步甃以文石下穿伏室置卫士五百人以漆灌瓦金璫银楹珠帘玉壁穷极工巧殿上施白玉牀流苏帐为金莲华以冠帐顶又作九殿于显阳殿後选士民之女以实之服珠玉被绮縠者万余人教宫人占星气马步射置女太史及杂伎工巧皆与外同以女骑千人为卤簿皆着紫纶巾熟锦袴金银镂带五文织成鞾执羽仪鸣鼓吹游宴以自随於是赵大旱金一斤直粟二斗百姓嗷然而虎用兵不息百役并兴使牙门将张弥徙洛阳钟虡九龙翁仲铜驼飞亷於邺载以四轮纒辋车辙广四尺深二尺一钟没於河募浮没三百人入河系以竹絙用牛百头鹿栌引之乃出造万斛之舟以济之既至邺虎大悦为之赦二岁刑赉百官谷帛赐民爵一级又用尚方令解飞之言於邺南投石於河以作飞桥功费数千万亿桥竟不成役夫饥甚乃止 王彪之止谢安增修宫室 太元二年初谢安欲增修宫室王彪之曰中兴之初即东府为宫殊为俭陋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坐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新宫比之汉魏则为俭比之初过江则为侈矣今寇敌方强岂可大兴功役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弊陋後世谓人无能彪之曰凡任天下之重者当保国宁家缉熙政事乃以修室屋为能邪安不能夺其议故终彪之之世无所营造 北魏世祖不肯增峻京城 宋元嘉四年魏世祖性俭率服御饮膳取给而已羣臣请增峻京城及修宫室曰易云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又萧何云天子以四海为家不壮不丽无以重威世祖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险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岂在城也今天下未平方须民力土功之事朕所未为萧何之对非雅言也 高允谏高宗起太华殿 大明二年魏高宗还平城起太华殿是时给事中郭善明性倾巧说高宗大起宫室中书侍郎高允谏曰太祖始建都邑其所营立必因农隙况建国已久永安前殿足以朝会西堂温室足以宴息紫楼足以临望纵有修广亦宜驯致不可仓猝今计所当役凡二万人老弱供饷又当倍之期半年可毕一夫不耕或受之饥况四万人之劳费可胜道乎此陛下所宜留心也高宗纳之 齐东昬侯大起诸殿 永元二年後宫火时东昬侯出未还宫内人不得出外人不敢辄开比及开死者相枕烧三千余间时嬖幸之徒皆号为鬼有赵鬼者能读西京赋言於东昬侯曰栢梁既灾建章是营东昬侯乃大起芳乐玉夀等诸殿以麝香涂壁刻画装饰穷极绮丽役者自夜逹晓犹不副速後宫服御极选珍奇府库旧物不复周用贵市民间金宝价皆数倍建康酒租皆折使输金犹不能足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 梁武帝筑浮山堰 天监十四年浮山堰成而复溃或言蛟龙能乘风雨破堰其性恶铁乃运东西冶铁数千万斤沈之亦不能合乃伐树为井干填以巨石加土其上缘淮百里内木石无巨细皆尽负担者肩上皆穿夏日疾疫死者相枕蝇虫昼夜相合 淮堰成而复坏 十五年淮堰成长九里下广一百四十丈上广四十五丈高二十丈树以?柳军垒列居其上或谓康绚曰四凟天所以节宣其气不可久塞若凿湬东注则游波寛缓堰得不坏绚乃开湬东注初堰起於徐州境内刺史张豹子宣言谓已必掌其事既而康绚以他官来监作豹子甚慙俄而敕豹子受绚节度豹子遂谮绚与魏交通武帝虽不纳犹以事毕徵绚还绚既还张豹子不复修淮堰淮水暴涨堰坏其声如雷闻三百里缘淮城戍村落十余万口皆漂入海初魏人患淮堰以任城王澄为大将军勒衆十万将出徐州来攻堰尚书右仆射李平以为不假兵力终当自坏及闻破太后大喜赏平甚厚澄遂不行 隋杨素盛饰仁夀宫 开皇十五年仁夀宫成文帝幸仁夀宫时天暑役夫死者相次於道杨素悉焚除之文帝闻之不悦及至见制度壮丽大怒曰杨素殚民力为离宫为吾结怨天下素闻之惶恐虑获谴以告封德彝曰公勿忧俟皇后至必有恩诏明日文帝果召素入对独孤后劳之曰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娯盛饰此宫岂非忠孝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素负贵恃才多所凌侮唯赏重德彝每引之与论宰相职务终日忘倦因抚其牀曰封郎必当据吾此座屡荐於文帝文帝擢为内史舍人 惕帝筑西苑 大业元年筑西苑周二百里其内为海周十余里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山高出水百余尺台观宫殿罗络山上向背如神海北有龙鳞渠萦纡注海内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每院以四品夫人主之堂殿楼观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翦彩为华叶缀於枝条色渝则易以新者常如阳春沼内亦翦彩为荷芰菱芡乘舆游幸则去冰而布之十六院竞以殽羞精丽相高求市恩宠炀帝好以月夜从宫女数千骑游西苑作清夜游曲於马上奏之 炀帝诏路道德筑离宫 十二年诏毗陵通守路道德集十郡兵数万人於郡东南起宫苑周围十二里内为十六离宫大抵仿东都西苑之制而奇丽过之又欲筑宫於会稽会乱不果成 唐张玄素谏修洛阳宫 贞观四年发卒修洛阳宫以备廵幸给事中张玄素上书谏以为洛阳未有廵幸之期而预修宫室非今日之急务昔汉高祖纳娄敬之说自洛阳迁长安岂非洛阳之地不及关中之形胜邪景帝用晁错之言而七国构祸陛下今处突厥於中国突厥之亲何如七国岂得不先为忧而宫室可遽兴乘舆可轻动哉陛下初平洛阳凡隋氏宫室之弘侈者皆令毁之曾未十年复加营缮何前日恶之而今日效之也且以今日财力何如隋世陛下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恐又甚於炀帝矣太宗谓玄素曰卿谓我不如炀帝何如桀纣对曰若此役不息亦同归于乱耳太宗叹曰吾思之不熟乃至於是顾谓房玄龄曰朕以洛阳土中朝贡道均意欲便民故使营之今玄素所言诚有理宜即为之罢役後日或以事至洛阳虽露居亦无伤也仍赐玄素彩二百匹 魏徵谏作飞山宫 十一年太宗作飞山宫特进魏徵上疏以为炀帝恃其富强不虞後患穷奢极欲使百姓困穷以至身死人手社稷为墟陛下拨乱返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於卑宫若因基而增广袭旧而加饰此则以乱易乱殃咎必至难得易失可不念哉 太宗责房玄龄等问北门营缮 十五年房玄龄高士亷遇少府少监窦德素於路问北门近何营缮德素奏之太宗怒让玄龄等曰君但知南牙政事北门小营缮何预君事玄龄等拜谢魏徵进曰臣不知陛下何以责玄龄等而玄龄等亦何所谢玄龄等为陛下股肱耳目於中外事岂有不应知者使所营为是当助陛下成之为非当请陛下罢之问於有司理则宜然不知何罪而责亦何罪而谢也太宗甚愧之 天后命僧怀义起明堂 垂拱四年明堂成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为圆盖上施铁凤高一丈饰以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橕?藉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曰万象神宫宴赐羣臣赦天下纵民入观改河南为合宫县又於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怀义以功拜左威卫上将军梁国公侍御史王求礼上书曰古之明堂茅茨不剪采椽不斵今者饰以珠玉图以丹青铁鷟入云金龙隐雾昔殷辛琼台夏癸瑶室无以加也天后不报 後唐庄宗别建一楼以清暑 同光三年庄宗苦溽暑於禁中择高凉之所皆不称旨宦者因言臣见长安全盛时大明兴庆宫楼观以百数今日宅家曾无避暑之所宫殿之盛曾不及当时公卿第舍耳庄宗乃命宫苑使王允平别建一楼以清暑 闽主作紫微宫 後晋天福二年闽主作紫微宫饰以水晶土木之盛倍於宝皇宫又遣使散诣诸州伺人隐慝 薛融谏修洛阳宫 三年河南留守高行周奏修洛阳宫左谏议大夫薛融谏曰今宫室虽经焚毁犹侈於帝尧之茅茨所费虽寡犹多於汉文之露台况魏城未下公私困窘诚非陛下修宫馆之日请俟海内平宁营之未晩高祖纳其言仍赐诏襃之 後周世宗先立标帜展外城 显德二年世宗以大梁城中迫隘诏展外城先立标帜俟今冬农隙兴板筑东作动则罢之更俟次年以渐成之且令自今葬埋皆出所标七里之外其标内俟县官分画街衢仓塲营廨之外听民随便筑室 革弊门 唐顺宗首革贞元之弊政 永贞元年顺宗御丹凤门赦天下诸色逋负一切蠲免常贡之外悉罢进奉贞元之末政事为人患者如宫市五坊小儿之类悉罢之先是五坊小儿张捕鸟雀於闾里者皆为暴横以取人钱物至有张罗网於门不许人出入者或张井上使不得汲者近之辄曰汝惊供奉鸟雀即痛殴之出钱物求谢乃去或相聚饮食於酒食之肆醉饱而去卖者或不知就索其直多被殴詈顺宗在东宫皆知其弊故即位首禁之 宪宗不从刘光琦称旧例 元和三年羣臣上尊号赦天下自今长史诣阙无得进奉知枢密刘光琦奏分遣中使齎赦诣诸道意欲分其馈遗翰林学士裴垍李绦奏敕使所至烦扰不若但附急递宪宗从之光琦称旧例宪宗曰例是则从之苟为非是奈何不改 文宗深知两朝之弊 宝历二年文宗自为诸王深知两朝之弊及即位励精求治去奢从俭诏宫女非有职掌者皆出之出三千余人五坊鹰犬凖元和故事量留校猎外悉放之有司供宫禁年支物并凖贞元故事省教坊翰林总监冗食千二百余员停诸司新加衣粮御马坊塲及近岁别贮钱谷所占陂田悉归之有司先宣索组绣雕镂之物悉罢之敬宗之世每月视朝不过一二文宗始复旧制每奇日未尝不视朝对宰相羣臣延访政事久之方罢待制官旧虽设之未尝召对至是屡蒙延问其辍朝放朝皆用偶日中外翕然相贺以为太平可冀 通监总类卷二上 [book_title]卷二下 钦定四库全书 通监总类卷二下     宋 沈枢 撰赏罚门 蜀相诸葛亮赏不遗远罚不阿近 魏明帝青龙二年蜀丞相长史张裔常称亮曰公赏不遗远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埶免此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初长水校尉廖立自谓才名宜为诸葛亮之副常以职位游散怏怏怨谤无已亮废立为民徙之汶山及亮卒立垂泣曰吾终为左衽矣李平闻之亦发病死平常冀亮复收已得自补复策後人不能故也习凿齿论曰昔管仲夺伯氏骈邑三百没齿而无怨言圣人以为难诸葛亮之使廖立垂泣李严致死岂徒无怨言而已哉夫水至平而邪者取灋监至明而丑者亡怒水监之所以能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水监无私犹以免谤况大人君子怀乐生之心流矜恕之德灋行於不可不用刑加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诛之而不怒天下有不服者乎 比魏辛雄谏魏主不明赏罚 梁武帝普通六年魏主欲自出讨贼中书令袁飜谏而止辛雄自军中上疏曰凡人所以临阵忘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求荣名二贪重赏三畏刑罚四避祸难非此数者虽圣王不能使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矣自秦陇逆节蛮左乱常已历数年凡在戎役数十万人扦御三方败多胜少迹其所由皆不明赏罚之故也陛下虽降明诏赏不移时然将士之勲历年不决亡军之卒宴然在家是使节士无所劝慕庸人无所畏慑进而击贼死交而赏賖退而逃散身全而无罪此其所以望敌奔沮不肯尽力者也陛下诚能号令必信赏罚必行则军威必张盗贼必息矣疏奏不省 东魏高澄问杜弼政事之要 梁武帝清泰元年澄以廷尉卿杜弼为军司摄行台左丞临发问以政事之要可为戒者使録一二条弼请口陈之曰天下大务莫过赏罚赏一人使天下之人喜罚一人使天下之人惧苟二事不失自然尽美澄大悦曰言虽不多於理甚要 贬责门 东晋殷浩卒於徙所 永和十年殷浩少与桓温齐名而心竞不相下温常轻之浩既废黜虽愁怨不形辞色常书空作咄咄怪事字久之温谓掾郗超曰浩有德有言向为令仆足以仪刑百揆朝廷用违其才耳将以浩为尚书令以书告之浩欣然许焉将答书虑有谬误开闭者十数竟达空函温大怒由是遂絶卒於徙所 唐李义府长流不听还 乾封元年时大赦惟长流人不听还李义府忧愤发病卒自义府流窜朝士日忧其复入及闻其卒衆心乃安 娄师德等以兵败获贬 万岁通天元年王孝杰娄师德与吐蕃将论钦陵赞婆战於素罗汗山唐兵大败孝杰坐免为庶人师德贬原州员外司马师德因署移牒惊曰官爵尽无邪既而曰亦善亦善不复介意 裴伷先以流人获拜詹事丞 景云元年睿宗追复裴炎官爵初裴伷先自岭南逃归复杖一百徙北庭至徙所殖货任侠常遣客詗都下事天后之诛流人也伷先先知之逃奔胡中北庭都护追获囚之以闻使者至流人尽死伷先以待报未杀既而天后下制安抚流人有未死者悉放还伷先由是得归至是求炎後独伷先在拜詹事丞 宪宗贬韦执谊为崖州司马 永贞元年贬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执谊为崖州司马执谊以尝与王叔文异同且杜黄裳壻故独後贬然叔文败执谊亦自失形势知祸且至虽尚为相常不自得奄奄无气闻人行声辄惶悸失色以至於贬 宪宗复以王叔文之党徙远州 元和十年王叔文之党坐谪官者凡十年不量移执政有怜其才欲渐进之者悉召至京师谏官争言其不可宪宗与武元衡亦恶之皆以为远州刺史官虽进而地益远永州司马柳宗元为柳州刺史朗州司马刘禹锡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万无母子俱往理欲请於朝愿以柳易播会中丞裴度亦为禹锡言曰禹锡诚有罪然母老与其子为死别良可伤宪宗曰为人子尤当自谨勿贻亲忧此则禹锡重可责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锡在所宜矜宪宗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责为人子者耳然不欲伤其亲心退谓左右曰裴度爱我终切明日禹锡改连州刺史 功赏门 韩昭侯藏弊袴 周显王十八年韩昭侯有弊袴命藏之侍者曰君亦不仁者矣不赐左右而藏之昭侯曰吾闻明主爱一嚬一笑嚬有为嚬笑有为笑今袴岂特嚬笑哉吾必待有功者 汉萧何张良陈平以功封侯 六年冬十月甲申始剖符封诸功臣为彻侯萧何封鄼侯所食邑独多功臣皆曰臣等身被坚执锐多者百余战少者数十合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徒持文墨议论顾反居臣等上何也高祖曰诸君知猎乎夫猎追杀兽兎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羣臣皆莫敢言张良为谋臣亦无战鬬功帝使自择齐三万户良曰臣始起下邳与上会留此天以臣授陛下用臣计幸而时中臣愿封留足矣不敢当三万户乃封张良为留侯封陈平为户牖侯平辞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谋计战胜克敌非功而何平曰非魏无知臣安得进上曰若子可谓不背本矣乃复赏魏无知 高祖先封雍齿 上已封大功臣二十余人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上在洛阳南宫从复道望见诸将往往相与坐沙中语上曰此何语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上曰天下属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属取天下今陛下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亲爱所诛皆生平所仇怨今军吏计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属畏陛下不能尽封恐又见疑平生过失及诛故即相聚谋反耳上乃忧曰为之奈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谁最甚者上曰雍齿与我有故怨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齿则羣臣人人自坚矣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齿为什方侯而急趋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罢酒皆喜曰雍齿尚为侯我属无患矣 萧何功第一 列侯毕已受封诏定元功十八人位次皆曰平阳侯曹参身被七十创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谒者关内侯鄂千秋进曰羣臣议皆误夫曹参虽有野战略地之功此特一时之事耳上与楚相距五岁失军亡衆跳身遁者数矣然萧何常从关中遣军补其处非上所诏令召而数万衆会上之乏絶者数矣又军无见粮萧何转漕关中给食不乏陛下虽数亡山东萧何常全关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今虽亡曹参等百数何缺於汉汉得之不必待以全奈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万世之功哉萧何第一曹参次之上曰善於是乃赐萧何带劔履上殿入朝不趋上曰吾闻进贤受上赏萧何功虽高得鄂君乃益明於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邑封为安平侯是日悉封何父子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益封何二千户 霍光谏昭帝守先帝有功封侯之约 始元元年九月金日磾两子赏建俱侍中与帝略同年共卧起赏为奉车建附马都尉及赏嗣侯佩两绶上谓霍将军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邪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上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对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封侯遂止 北魏韩显宗不作露布 齐明帝建武四年魏右军府长史韩显宗将别军屯赭阳成公期遣胡松引蛮兵攻其营显宗力战破之斩其禆将高法援显宗至新野魏主谓曰卿破贼斩将殊益军势朕方攻坚城何为不作露布对曰顷闻镇南将军王肃获贼二三人驴马数匹皆为露布臣在东观私常哂之近虽仰凭威灵得摧丑虏兵寡力弱擒斩不多脱复高曳长缣虚张功烈尤而効之其罪弥大臣所以不敢为之解上而已魏主益贤之 北齐斛律光请遣使劳军 陈宣帝太建三年齐斛律光与周师战於宜阳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余人而还军未至邺齐主敕使散兵光以军士多有功者未得慰劳乃密通表请遣使宣旨军仍且进齐朝发使迟留军还将至紫陌光乃驻营待使帝闻光军已逼心甚恶之亟令舍人召光入见然後宣劳散兵 唐太宗面定勲臣 武德九年九月己酉上面定勲臣长孙无忌等爵邑命陈叔达於殿下唱名示之且曰朕叙卿等勲赏或未当宜各自言於是诸将争功纷纭不已淮安王神通曰臣举兵关西首应义旗今房玄龄杜如晦等专弄刀笔功居臣上臣窃不服上曰义旗初起叔父虽首唱举兵盖亦自营脱祸及窦建德吞噬山东叔父全军覆没刘黑闼再合余烬叔父望风奔北玄龄等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固宜居叔父之先叔父国之至亲朕诚无所爱但不可以私恩滥与勲臣同赏耳诸将乃相谓曰陛下至公虽淮安王尚无所私吾侪何敢不安其分遂皆悦服房玄龄尝言秦府旧人未迁官者皆嗟怨曰吾属奉事左右几何年矣今除官返出前宫齐府人之後上曰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夜衣食皆取诸民者也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後哉必也新而贤旧而不肖安可舍新而取旧乎今不论其贤不肖而直言嗟怨岂为政之体乎 宋璟痛抑郝灵荃之赏 开元四年闰月己亥宋璟兼紫微侍郎突厥默啜自则天世为中国患朝廷旰食倾天下之力不能克郝灵荃得其首自谓不世之功璟以天子好武功恐好事者竞生心徼幸痛抑其赏逾年始授郎将灵荃痛哭而死 李泌谓以官赏功有二害 至德元载肃宗谓泌曰今郭子仪李光弼已为宰相若克两京平四海则无官以赏之奈何对曰古者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唐初未得关东故封爵皆设虚名其食实封者给缯布而已由是赏功者多以官夫以官赏功有二害非才则废事权重则难制是以功臣居大官者皆不为子孙之远图曏使禄山有百里之国则亦惜之以传子孙不反矣为今之计莫若疏爵土以赏功臣则虽大国不过二三百里可比今之小郡岂难制哉上曰善 武宗谓无官可赏李德裕 会昌四年泽潞平加李德裕太尉赵国公德裕固辞上曰恨无官赏卿耳卿若不应得朕必不与卿 後唐周匝乞二州报恩 同光二年初胡柳之役伶人周匝为梁所得庄宗每思之入汴之日匝谒见於马前帝甚喜匝涕泣言曰臣所以生全者皆梁教坊使陈俊内园栽接使储德源之力也愿就陛下乞二州以报之帝许之郭崇韬谏曰陛下所与共取天下者皆英豪忠勇之士今大功始就封赏未及一人而先以伶人为刺史恐失天下心以是不行踰年伶人屡以为言帝谓崇韬曰吾以许周匝矣使吾慙见此三人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五月壬寅以俊为景州刺史德源为宪州刺史时亲军有从帝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 後周太祖戮军士流言者 显德元年军士有流言郊赏薄於唐明宗时者帝闻之壬午召诸将至寝殿让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恶衣菲食专以赡军为念府库蓄积四方贡献赡军之外鲜有嬴余汝辈岂不知之今乃纵凶徒腾口不顾人主之勤俭察国之贫乏又不思已有何功而受赏惟知怨望於汝辈安乎皆惶恐谢罪退索不逞者戮之流言乃息 奏功以实门 汉国渊上首级皆如实数 建安十七年曹操之西征也河间民田银苏伯反扇动幽冀五官将曹丕遣将军贾信讨之应时克灭故事破贼文书以一为十国渊上首级皆如其实数操问其故渊曰夫征讨外寇多其斩获之数者欲以大武功耸民听也河间在封域之内银等叛逆虽克捷有功渊窃耻之操大悦 晋石鉴以虚张首级被黜 泰始七年豫州刺史石鉴坐击吴军虚张首级诏曰鉴备大臣吾所取信而乃下同为诈义得尔乎今遣归田里终身不得复用 滥赏门 汉更始滥授官爵 更始二年纳赵萌女为夫人故委政於萌羣小膳夫皆滥授官爵长安为之语曰竈下养中郎将烂羊胃骑都尉烂羊头关内侯 晋王导欲赏路永等官爵 咸和四年路永匡术贾宁皆苏峻之党也峻未败永等去峻归朝廷王导欲赏以官爵温峤曰永等皆峻之腹心首为乱阶罪莫大焉晚虽改悟未足以赎前罪得全首领为幸多矣岂可复褒宠之哉导乃止 唐穆宗优假将卒 长庆二年初上在东宫闻天下厌苦宪宗用兵故即位务优假将卒以求姑息诏神策六军使及南牙常参武官具由历功绩牒送中书量加奬擢其诸道大将久次及有功者悉奏闻与除官应天下诸军各委本道据守旧额不得辄有减省於是商贾胥吏争赂藩镇牒补列将而荐之即升朝籍奏章委积士大夫皆扼腕叹息 穆宗滥赐 三年上自复道幸兴庆宫至通化门楼投绢二百匹施山僧上之滥赐皆此类不可悉纪 後唐潞王预借五月僦直 清泰元年帝之发凤翔也许军士以入洛人赏钱百缗既至阅实金帛不过三万两匹而赏军之费计应用五十万缗王玫请率京城民财以足之数日仅得数万缗执政请据屋为率无问士庶自居及僦者预借五月僦直从之 李专美请据所有均给将士 有司百方歛民财仅得六万帝怒下军廵使狱昼夜督责囚系满狱贫者至自经赴井而军士游市肆皆有骄色市人聚诟之曰汝曹为主力战立功良苦反使我辈鞭胷杖背出财为赏汝曹犹扬扬自得不愧天地乎是时竭左藏旧物及诸道贡献乃至太后太妃器服簪珥皆出之才及二十万缗帝患之李专美夜直帝让之曰卿名有才不能为我谋此留才安所施乎专美谢曰夫国之存亡不专系於厚赏亦在修法度立纪纲陛下苟不改覆车之辙臣恐徒困百姓存亡未可知也今财力尽於此矣宜据所有均给之何必践初言乎帝以为然壬辰诏禁军在凤翔归命者自杨思权尹晖等各赐二马一驼钱七十缗下至军人钱二十缗其在京者各十缗军士无厌犹怨望为謡言曰除去菩萨扶立生铁以闵帝仁弱帝刚严有悔心故也 公法门 北魏源怀不以旧交恕元尼须 梁天监二年魏主以源怀持节廵边朔镇将元尼须与怀旧交贪秽狼籍置酒请怀谓怀曰命之长短系卿之口岂可不相寛贷怀曰今日源怀与故人饮酒之坐非鞫狱之所也明日公庭始为使者检镇将罪状之处耳泥须挥泪无以对竟案劾抵罪 唐太宗不私龎相寿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