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朝鲜王朝实录【世祖实录】 [book_author]佚名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历史传记,史学,完结 [book_length]1548004 [book_dec]朝鲜李氏王朝的实录,又称《李朝实录》。记载李朝太祖始至哲宗止25代王472年间的历史,整个李氏王朝各代王中只缺少最后两代高宗、纯宗年间的部分。该书以编年史体例,分别各代王编修实录,汇集成书。此为朝鲜王朝实录[世祖实录]。李瑈(1417年—1468年),即朝鲜世祖(조선 세조),字粹之,朝鲜王朝第七任君主(1455年—1468年在位)。他是朝鲜世宗李祹嫡次子,朝鲜文宗李珦之弟。其母为昭宪王后沈氏。李瑈生性豪迈,文武双全。世宗时相继受封晋平大君、咸平大君、晋阳大君、首阳大君。景泰三年(1452年)出使明朝,景泰四年(1453年)发动“癸酉靖难”,肃清胞弟安平大君及重臣金宗瑞等的势力,掌握实权。景泰六年(1455年)迫使侄子朝鲜端宗禅位,翌年获明朝册封为朝鲜国王。即位初期,他镇压了“死六臣”及胞弟锦城大君等兴起的端宗复辟运动,巩固了统治。他对内加强专制王权及中央集权,修纂《经国大典》,完善典章制度,实行职田法,崇尚佛教,整顿武备;对外两次越境征伐女真,宣扬国威,并在“事大交邻”的原则下与明朝、日本、琉球保持友好关系。成化四年(1468年)九月初七日,李瑈传位于世子李晄,次日薨逝,享年五十二岁。庙号世祖,明朝赐谥号“惠庄”。朝鲜加谥曰惠庄承天体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圣神明睿钦肃仁孝大王,葬于光陵。 [book_img]Z_6413.jpg [book_title]總序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 世祖惠莊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大王,諱瑈,字粹之,世宗莊憲大王第二子,母昭憲王后沈氏,以永樂丁酉誕于本宮。宣德戊申六月丁酉,初封晋平大君,後改封咸平,又改晋陽,又改首陽。娶贈領議政府事尹璠之女,卽慈聖欽仁景德宣烈明順元淑徽愼惠懿大王大妃。世祖幼時養于民間,艱難情僞,備嘗知之,器度夙成,五歲誦《孝經》。聞人說弓馬之事,心好之,常以弓矢自隨。性又好飛,得一羽,則手不置。天資恭儉有禮,忠孝友愛。好仁力義,遠小人而不惡,親君子而不私。文學、射御超絶古今,至於曆算、音律、醫卜、技藝之事,皆盡其妙。然常自晦,不欲上人,世宗奇愛之,待遇異於諸子,凡軍國大事,必委以參決。 ○己酉二月,世宗講武于平康,世祖射鹿,七發皆貫其項。 ○九月,世宗命世祖,與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學樂。瑢性好華麗,璆素曉音律,故皆樂學焉。世祖方志弓馬,日與武人輩角力,無能及者,文宗稱爲英健。及聞世宗彈琴大悅,乃始學。一日世宗命與瑢、璆皷鄕琴,世祖不學,而瑢不能及,世宗與文宗大笑。又世祖嘗鼓伽倻琴,世宗歎曰:「晋平之氣象也,何事不能成哉?」又曰:「晋平若鼓琵琶,則能令衰氣更興。」世祖又嘗吹笛,在座諸宗親莫不感焉,有鶴來舞庭中,錦城大君瑜年方幼,見之忽起對舞。嘗於月夜,世祖敎伶人許吾笛界面調,〈羽調俗謂之界面調。〉聞者莫不哀傷。瑢謂世祖曰:「夫樂者,貴哀而不傷,兄何用界面調也?」世祖曰:「昔陳後主以《玉樹後庭花》亡,然唐太宗亦聽之。且子其能止杜鵑聲乎?」世宗又謂文宗曰:「知樂者,我國中獨晋平耳,前後所未有者也。」或問世祖樂之極功,世祖曰:「靜能引、弱勝强、卑莫犯、保太極、蘊至道、運造化,樂之功也。」 ○壬子六月,世祖與瑜等諸宗親會射,世祖百發百中,武人楊春武旁歎曰:「國一手也。」世祖又嘗設小的於慶會樓池南,距水不能以尺,終日射之,無一矢墮水。世祖嘗作射侯詩曰:「確强固不弛,神功在力難。不違帶斜陽,英雄意自閑。」又曰:「穿葉非神力,牛毛亦可拂?蓋言經史暇,彈丸帶斜日。」文宗嘗賜世祖弓,題其弓曰:「鐵石其弓,霹靂其矢,吾見其張,未見其弛。」又曰:「冬日烈烈,飄風發發,强人步園,胡蹄遠滅。」 ○八月,世宗觀獵于郊外,見世祖馳馬出射場,世宗顧文宗曰:「晋平固驍勇人也。」世祖常服寬衣,宮人笑之,世宗曰:「若爾驍勇人,寬服可也。」韋弦之義也。 ○九月,世宗講武于豐壤,世祖乘駿馬馳下峻坂,勢難止,馬墮於數丈岸,世祖躍身離馬,立於岸上,鞍馬俱碎,人皆驚歎。 ○甲寅二月,世宗講武于平康,時天寒,雨後大風,人皆三襦衣襲裘,掩耳蒙氈,猶寒顫,世祖獨一裌衣攘臂,而手暖如火,見者異之。 ○乙卯二月,世宗又講武于平康,世祖十六發而殪十六鹿,風拂羽血,衣爲之赤。老武人李元奇、金敢等泣曰:「復見太祖。」世宗與文宗亦每稱之。 ○丙辰二月,世宗以世祖好文學,親授《資治通鑑》。時世祖盡覽古今書史,尤精於性理之學,每曰:「不盡讀天下之書,則吾不復執弓。」 ○初世祖有意於農事,請世宗塡後園池爲田,至是世宗欲盡耕北園,人皆曰難,世祖獨贊成之,親執耒耜,二日盡耕,世宗授世祖農書。 ○己未閏二月,世宗講武于平康,九鹿竝走,世祖殪其六,又五鹿俱下,殪其四,世宗與文宗稱其能。是日世祖一鞭六殪者再,五殪者數四。又有逸鹿超踰馬上,世祖仰射透之,如是者再。翌日馬邊者啓曰:「昨日晋陽所射大槪六十八,而未及算者,又未知其幾。」是行世祖欲示勇,故乘駑馬逐獐,馬數十蹶,而輒離馬躍立。驅軍將成達生見之曰:「郭承祐能投蓋者也,而不能躍立於馬蹶,晋陽輒立,何其奇也?」 ○七月,世宗議宗簿提調曰:「孝寧疾弱不能領宗簿,欲以晋陽代之。但本意將以位尊有德望者爲之,以表率宗親,今旣無人,晋陽雖少,亦知守身之法。」遂以爲提調曰:「自古防衛宗室甚急務。今放縱泰弛,宗親之僕從,因緣侵民者多矣。用汝爲提調者,亦欲汝從事於吏,以學國法。」 ○庚申十月,世宗親制圭表,命世祖與瑢登普賢峰觀日入處。峯高萬仞,石磴巉巖,馬不得上,人皆捨馬而徒,世祖獨御弓矢而上,疾如旋風,人無及者,降白雲谷,人皆迷眩顚倒,世祖走下如坦路。 ○辛酉十月,文宗與世祖及諸弟夜坐,有嘯聲風颯然再吹。世祖曰:「夾鍾淸調。」文宗曰:「誰也?」世祖曰:「鬼也。」文宗曰:「何以知之?」世祖曰:「我天下之極嘯也,而不敢越蕤賓淸,此則夾鍾淸調,而上二又裕,〈世宗新定樂譜,每調各有上下五等,如上一上二上三上四上五是也。有上一其聲漸淸,至五而極,自下一漸濁,至五而極。〉是則林鍾淸也。且其聲不困而振不舒、風不容而志不平,殆來事之鬼也。」廣平大君璵曰:「然則鬼豈得干正大乎?」世祖曰:「妖鬼或依人而行。昔甲寅夏上祭于獻陵,鬼火見于栗丘,非不畏三軍之威、聖德之明,然見之者,愛之也。是日甘露降,其月永膺大君琰生,蓋盛兆也。以知鬼神之情狀,故不敢亂也。」 ○壬戌三月,世宗講武于平康,有一白鹿見群鹿之中,宗親軍士皆望之,莫不欲得之。世祖謂司僕官等曰:「雖百人欲之,必死吾手,汝等第觀之。」及群鹿走下,世祖射殪之。是日世宗議於兵曹、三軍將帥曰:「晋陽一鞭十殪,平原、錦城亦五六殪,圍內之獸,盡斃三人手下,有乖軍士講武之意,欲使軍士射之,何如?」僉曰:「軍士跋涉山川,金鼓聚散,乃是講武也。又有猛獸逸鹿,何患乎不講武乎?」是行,野人童羅松介,見世祖神武跪曰:「眞我那衍。〈俗稱主將曰那衍。〉在吾地,則眞拔都也。」世祖笑曰:「汝曾知我乎?」羅松介曰:「吾地之人,孰不知之?」時北方野人稱世祖曰:「晋陽大虎也。」又羅松介潛取世祖弓挽之,不得大服,及還京見人,則必曰:「一人而已。」常稱拔都。世宗嘗賜世祖二强弓,乃武人朴成良所獨挽者也,故名曰『無用大角』,世祖常於馬上用之。一日世祖偶用弱弓射之,廣平大君璵見之,歎曰:「弓則不良,而矢何疾若是?」世祖笑曰:「善書者不擇筆,善吹者不擇笛,善敎者不擇人,君子行仁,不擇地,志士行義,不擇時。」廣平曰:「善哉」 ○癸亥六月,二十一日世祖夢有老人言:「人生苦樂,莫不由己,賢者貪其業而氣喪,愚者縱其欲而身亡,同歸於苦耳。故至人貪其業而節其氣,棄小欲而成大欲。子無乃有愧於至人乎?一杯之酌,無損於江河,浮雲之蔽,何虧於太陽?泰山之大,微塵之聚也,聖人之德,小善之積也,吾子勉之。」世祖驚悟,則松風颯然,窓隙見星,從者皆寢。乃作詩曰: 夜中聞松風,穿窓見天星。歎我駑劣才,服業安能成?窮靜知薄命,誰能慰此情?我懷古之人,所用無不誠。誠以履道方,業故用彌精。大原旣克定,百才享多榮。 ○十一月,世宗方銳意貢法,難其人,議諸大臣,將以世祖爲田制所提調,謂文宗曰:「予欲以晋陽爲田制所提調。」遂命世祖曰:「此大事,汝可主之。」 ○甲子七月,世祖與文宗偶見役夫擔木而來,世祖曰:「治心者治人,治力者治於人,不治心治力而坐食者,亦何用哉?」文宗曰:「是。」世祖又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愛民之心,或有甚於赤子者也。」文宗愀然曰:「是矣。」 ○世宗命文宗曰:「國家之安危,在汝一身。」又謂世祖曰:「國家多厄之時,汝等共扶持之。汝非諸子例也,安危所係。」世祖感泣。是時世宗移御瑜第,召文宗、世祖傳遺敎,因命世祖書之,其敎曰:「待兄弟以愛爲主,而亦必嚴法以敎之,一也。謹齋祀,先儒所以不刀言者,以嫌漢武數君故也。然幽明感應甚分明,不可忽,二也。後宮當生入死出,見男子,則必於廣廳,三也。若後宮有大罪,必不免於先王者,亦據先王遺敎論之,四也。用兵,須愼愼,五也。」 ○閏七月,世宗幸淸州椒水宮,命世祖守宮,謂昭憲王后曰:「我子之中,獨晋陽耳,孝而才正且質,眞異人也。若負才而逸,則誰有數者?有才而不逸,所以爲賢也。」世祖守宮,寄書臨瀛、錦城曰:「聞子等與永膺數鷹,愼勿馳馬。顚躓折傷,後悔何及?行父母之遺體,敢不敬歟?父母之遺體與蕞爾一獸孰重?子雖馳騁傾險一鞭而射三獐,有何補乎?只取一日之快耳。吾見子等徒紛紛於末技,而棄大德之弘謨也。《易》曰,『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人道,惡盈而好謙。』推謙恭遜順,不越乎人,祗有忠孝,則自有萬萬無窮之樂矣。豈但三獐一日之快哉?」 ○乙丑二月,咸吉道人崔濡言於世祖曰:「李元奇之子,欲留侍衛,請圖之。」世祖曰:「用人,人君之事,非吾所啓也。」時人有請世祖書行請托必曰:「此人所共爲之事。」世祖笑曰:「我不爲人之所爲,必爲人之所不爲者也。」又李宗蕃者將使於北方,適於宗親宴會來謁欲圖免,諸宗親皆曰:「諾。」世祖獨曰:「大丈夫常有四方之志,每恨立功無因,臣而苟免,吾所未聞。」諴寧君䄄歎曰:「至哉言乎?」 ○三月,世宗命世祖覽《律呂新書》曰:「此大事,汝可力之。」世祖讀之,惟日不足,謂人曰:「學問須於難處見功焉。」又曰:「律曆之理,其深無內,其大無外,聖賢之最能事也。」世宗又與文宗論曆法曰:「曆法甚有味,首陽任之,則能知之。首陽甚精學者也。」 ○文宗與世祖議國事。世祖曰:「富國强兵之術,非吾所可言也。然其道則國未擧百一也。」文宗曰:「何不可言也?」世祖曰:「未可以聽之雜,而問之忽也。非得人任之久而勿疑,莫可致也。久則知,勿疑則展其才焉。夫一治一亂,理之常也,今太平旣久,以天道推之,當一亂之期也。以吾觀之,國無人矣,唯小節是察,亦非硯留塵也。〈文宗嘗內宴詠詩曰,」三公案上硯留塵,御史尊前花映杯。「言太平無事也。〉法曰,『毋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今日之勢,燕雀處堂之勢也。一朝緩急,誰能禦侮?國家久不講武,武事之弛,此時爲甚。」文宗曰:「大閱何如?」世祖曰:「大閱未見益也。聚之難而習之之制甚草草,惡乎用?」文宗曰:「正是。今之人,正猶幻戲。中年以後,莫不營財保身爲子孫計。非獨今之人,自古而然。假如首陽者爲兵曹判書,則何憂哉?孟子曰,『及是時明其政刑,吾將啓而擧之矣,」時國論以向化野人多在京師,無事而食俸祿,請抄還其鄕。世祖言於文宗曰:「此沮向化之心,非遠謀也。御夷之道,使之勞、處之安,何患乎無事而食俸祿?使之勞,御其氣也,處之安,御其心也。」文宗曰:「然。」 ○丙寅正月,昭憲王后敎諸子曰:「待妾不可與正嫡比,衣服不可奢侈也。」因稱世祖之儉曰:「且無失德於色。」時義昌君玒私妓,世宗命杖從者曰,「今首陽多率伶妓,首陽故多率,其賢可恃也。」又謂文宗曰:「汝弟之中,獨首陽正大人也。」昭憲王后曰:「上之嘉汝若是,人亦謂汝爲聖人,益自勉之。」昭憲王后躬行儉德,御澣布,親繅繭,訓諸子婦常戒驕奢,而瑢妻不離紵線,佩玩傾裝,與公主爭寵,諸婦莫敢與言,皆親於大王大妃,昭憲王后謂大妃曰:「皆依於汝,汝可撫憐之。」 ○三月,昭憲王后薨,世祖哀毁過禮。文宗以書諭之曰: 居喪,若以徑情直行爲法,則曾子必不勝喪。今首陽多病,我實如失左右手,聖上萬福,何至於是。食少則必病,諸葛亮是也。且膏梁之腹,曠日少食,加以過傷,自不知病之深,一朝病作,則醫無能爲也。我言非虛,首陽其省之。今我兄弟遺者幾人,而其不自愛乎?首陽其省之。 ○九月,世宗語文宗、世祖曰:「昨夢予作詩曰,『雨饒郊野民心樂,日映京都喜氣新。多慶雖云由積累,只爲吾君愼厥身。』此詩義理好,汝等觀之必有益。」文宗與世祖相慶而出,世祖曰:「上心如湛水,吉兆先彰。」 ○庚午正月,世宗召文宗、世祖傳遺敎曰: 有國者不諱亡,有生者不諱死。予今語汝二人,大抵臣下,君死之日,卽攻兄弟之過。予死之日,言兄弟之過者必多,汝須不忘予言,常以親愛之心爲主,則外物莫能間。不得已而雖罪之,思之再三,熟計情理,心焉如割乃可。予初卽位,攻孝寧等者多,非予莫能保之矣。永膺常食於予側,所重在飮啖耳。 時世宗疾彌留,每事必命世祖,常在於內,世祖五日不食,及世宗安而乃食。 ○六月,文宗命世祖註《兵要》曰:「用首陽之筆,則必甚善。」世祖曰:「臣之職也。敢不盡力?臣與集賢殿諸儒力之,則可辦。」瑢曰:「首陽能文,故可善成之。」文宗曰:「非但能文,有所能者也。」又命世祖註《武經》,定陰陽書曰:「我國之內,任此事者,首陽一人而已。」凡軍國大事,必與世祖議之。 ○辛未正月,文宗命世祖定陣法。世祖徧考古書,乃以己意定之,文士權擥、金淡等稱歎曰:「非所及也。」文宗覽之,謂世祖曰:「予以陣法爲不可曉也,今觀其法,庶可爲也。」世祖對曰:「臣是故略引而不發,以竢聖斷。」於是文宗與世祖多有所論。文宗曰:「李靖無加首陽,我則蓋差於諸葛亮也。」世祖曰:「諸葛亮將才不足,上何比論?」文宗覽陣法序,謂世祖曰:「汝善述矣。」鄭麟趾於經筵啓曰:「古文無連陣、合陣之法,今專用連陣、合陣,似爲未可。」文宗以語世祖,世祖對曰:「諸葛亮八陣,則連陣法也,李靖有合隊之法,卽合陣法也。耕當問奴,織當問婢。此事當斷之於聖心,若欲待衆議之必同然後行之,則何時可成?」文宗曰:「然。」 ○八月,世祖邸釜自鳴,邸人惑之。世祖曰:「古文有之,享宴之兆也。」有巫號琵琶者奔來,請見大王大妃曰:「是大君三十九歲登極之兆也。」大妃驚欲問之,巫不告而去。世祖或自省、或警人、或因人問難,凡有論說,皆逐日手書,今記其略。世祖嘗曰:「深於文者氣衰,流於樂者心弱,多才藝者無實,極聰明者無樂。」又曰:「苟有善,雖小必勉,苟於孝,身之何顧?君子强於爲善,非求名也,殺身成仁,非逼勢也,忠義激也。」又曰:「人之生斯世也,才不出衆恥也,德不比賢恥也,有其才無其功恥也。故曰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如恥之,莫如爲仁,仁者無一毫人欲之私也。」又曰:「心欲靜而氣欲張。是以君子之處己,資忠履信,以進德焉,修辭立誠,以居業也。」又曰:「立志惟一,爲學惟精。夫如是源淸則流淸,賢者務其本也。」又曰:「正氣而正人者上也,正己而不正人者中也,不正己而正人與不正己不正人,斯爲下矣。上事君忠者也,中自守善者也,下貪天禍者也。」又曰:「吾誨人,必曰在謙。夫水盈則溢,火熾則滅,日中則移,月滿則虧。寒往則暑來,日往則月來,累至則危,物久則破,息出則入,臥寢則起,笑極則其笑絶,樂極則其樂衰,此天地之定理也,亦無不極而後反。故曰人常約以處窮則福延,快以適樂則禍至,我欲勝人,則人亦欲勝我矣。故曰卑以自牧,聖人之深敎也。」又曰:「人以惡加我,甘受之,謙保之道也,苟干忠孝,死生獨步,固所畜也。」或問治氣之道曰:『先治其心,則氣自治矣。治心之道,正而已,正則不妄動,人之夭壽在其中。』「又曰:」處官以不欺君爲上,嚴溫勤邁,平正確固,不遺細物,不畏强禦,謙恭而不自有,日所而篤忠孝。「又曰:」人之勝人,求於旣爭之後,我之勝人,定於未爭之前,百物交紛錯,惟守心乃捷逕。「又曰:」江海不以一盞而損,太山不爲一塊而減。固其原者,末不能動矣,定其志者,物不能間矣。故曰固而不弛。「又曰:」慮思不先,是謂貽悔,當務不急,是謂自削。「又曰:」好仁之弊,其弊也欺君,好義之弊,其弊也勃逆。無不弊之事,至人惟能處之。「又曰:」有其業故能大,存其心故能久。「又曰:」功崇惟志,業廣惟勤者,學問之切言也,吾常念而不忘。然行之之道,在處乎困窮也。人能不忘困窮之至,聖功豈難?故曰,不處困窮,無以成功。「又曰:」我無大過人者。但受任之事,或有小闕,則心不能忘,又雖當大欲,必顧諸義理,知其非則決然絶之。身勞則心安,身逸則心病。「又曰:」事無不反,我善於人,人亦善於我。「又曰:」吾無甚過於人者。但幼志不變,蔑視金玉,不好酒色,與人忠信耳。「又曰:」吉凶之來,必先見,至人雖見而益强,轉禍爲福之道也。「又曰:」人有譽己,必求諸諂,人有毁己,必求諸直。好之者不阿,惡之者屈之,行蠻貊之道也。「又曰:」事皆勢而勢亦天,然人事重。愚者推之於天,智者審之於人。「又曰:」君子得志,則善其人,小人得志,則敗其身。「又曰:」不正其心,則夢兆多辟。「又曰:」果行心所知者,爲聖之捷洛也。君子之道,平易而不險,言易行近事而已,不可他求於異常之效也。「又曰:」人但自功而已,不可多於人。欲多於人者,身之災也。苟不大節,受辱可也。德莫善於不忘,怨莫善於不有。正心修德,天必佑之,而況於人乎?正心不難,思君父耳,修德不難,思困窮耳。「又曰:」我無過人者。凡事之來,必先見可而後行之,見不可則決不爲矣。惟義是從,莫或利動。「又曰:」德莫大於拔人之善,才莫盛於制人之惡。「又曰:」柔謙之德,可以享乎衆忌,可以處乎衆譽,保身之謂忠孝。 [book_title]元年 (乙亥)元年大明景泰六年 閏六月 閏6月11日 ○乙卯,世祖與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自議政府進闕,與兵曹判書李季甸、吏曹判書鄭昌孫、戶曹判書李仁孫、刑曹判書李邊、兵曹參判洪達孫、參議楊汀、承旨等會于賓廳,議曰:「惠嬪楊氏、尙宮朴氏、錦城大君瑜、漢南君𤥽、永豐君瑔、同知中樞院事趙由禮、護軍成文治等謀亂,黨與旣衆,不可忽也。」於是合司啓請曰:「錦城不懲前事,猶潛結武士,厚施黨與,交結惠嬪、尙宮,使養母懿嬪入處惠嬪宮,其乳母聰明等潛常往來,瑜亦往來,又贈婢於尙宮,交通問訊。又與漢南、永豐及鄭悰,相結惠嬪與尙宮,自文宗朝擅權宮內,不法之事不可枚擧。又不待大臣宗室之議,而擅以懿嬪之戚朴文規之女及瑜妻族崔道一之女,欲立爲王妃而不得,乃以中宮非己所立,百計離間。悰之潛事惠嬪及瑜,衆所共知,趙由禮亦其黨也。臣等欲啓久矣,其勢日甚,念惟宗社大計,豈宜以私廢公?請亟明正其罪。」從之。命義禁府配楊氏于淸風,尙宮朴氏于靑陽,瑜于朔寧,𤥽于錦山,瑔于禮安,悰于寧越,收由禮告身囚之。又收文治及李禮崇、申孟之、申仲之、申謹之、申敬之告身,發邊遠充軍。令宦官田畇傳于確等曰:「予幼沖不知中外之事,致姦黨竊發,亂萌未息,今將以大任傳付領議政。」確等驚惶曰:「今領議政悉摠中外諸事,復傳以何大任乎?」畇以啓,魯山曰:「予自前日已有此意,今乃計定,不可改也。其速辦諸事。」確等合辭固請,世祖亦涕泣牢辭。畇入啓。少選,畇更出宣傳,令『尙瑞官將大寶入』,諸大臣相顧失色。又命趣之,同副承旨成三問詣尙瑞司出寶,令畇捧進于慶會樓下。魯山出樓下,召世祖,世祖趨入,承旨、史官隨之。魯山起立,世祖俯伏涕泣固辭。魯山手執寶授世祖,世祖辭不獲受之,猶俯伏,魯山命扶出。世祖出至大君廳,司僕官侍立,軍士侍衛。政府令集賢殿副提學金禮蒙等製禪位、卽位敎書,有司備儀衛,設軒架於勤政殿庭。世祖具翼善冠、袞龍袍,率百官詣殿庭受禪。其禪位敎曰: 予小子遭家不造,幼沖嗣服,深居宮掖之中,內外庶務,蒙未有知,致兇徒煽亂,國家多故。叔父首陽大君〈世祖諱。〉奮發忠義,左右我躬,克淸群兇,弘濟艱難。然兇徒未殄,變故相仍,屬玆大難,非予寡躬所能鎭定,宗廟、社稷之責,實在我叔父。叔父先王介弟,以德以望,有大勳勞於國家,天命、人心之所歸也。玆釋重負,以付畀我叔父。嗚呼!宗親、文武百官、大小臣僚,其匡輔我叔父,以對揚祖宗之休命。 魯山命左承旨朴元亨,往太平館,言於明使曰:「予幼沖卽位,歲癸酉安平君瑢謀亂,叔父首陽君告我平定。然餘黨猶存,復謀不軌,豈予幼沖所能鎭定?首陽君宗室之長,功在社稷,可付重任。玆令權署國事,將以聞奏。」明使曰:「此是國家大事,今承諭爲喜。」世祖入思政殿,見于魯山,具冕服,卽位于勤政殿。確率百官進箋賀。其箋曰: 佑下民作之君,仰膺天命,有大德得其位,俯順人心。凡在瞻聆,疇非蹈舞?恭惟聰明睿知,剛健粹精,神武聖文,顧丕基之攸屬,豐功茂烈,信重負之難辭。社稷載寧,朝野胥悅。臣等俱以庸質,幸際昌辰,麗日、卿雲獲覩惟新之盛代,泰山磐石更期無疆之宏圖。 下敎曰: 恭惟我太祖受天明命,奄有大東,列聖相承,重熙累洽。主上殿下嗣服以來,不幸國家多難。以寡人先王母弟,又有微勞,不有長君,無以鎭定艱危,遂付以大位,予堅讓不獲,且宗親大臣咸謂:「宗社大計,義不可辭」,乃勉循輿情,以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卽位於勤政殿,尊主上爲上王。屬玆臨御之初,宜布寬大之澤,自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叨承重寄,實深兢惕之懷,爰霈鴻恩,用恢更新之化。 禮畢,具法駕還邸。宗親、文武百官、耆老族親等賀中宮,不受。夜二皷,上御西廳,兵曹判書李季甸、吏曹判書鄭昌孫、都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具致寬等入侍,以河東府院君鄭麟趾爲領議政。 ○傳旨義禁府曰:「惠嬪楊氏、尙宮朴氏家産籍沒。」初楊氏諸子驕橫不法,楊氏以保護魯山,出入宮掖,需求萬端,世祖稍禁節之,楊氏以爲怨,壽春君玹又驕狂,好聚不逞之徒,日與飮博,且密附於瑢,嘗說桂陽君璔曰,「主上幼弱纏疾,安平已與大臣等密謀,令我母惠嬪入宮摠治內事,議已定。且安平好施,廣收人心,今又內結宮禁,外連大臣,何求不得,何事不成?盍數數進見乎?首陽雖嚴明公正,門無賓客,孤立無助,一匹夫耳。」瑜家累鉅萬,豪縱不謹,奢侈僭擬,與瑢情昵,自瑢之敗居,常怏怏,遂與瓔協謀,陰賄惠嬪,內結宮人,外連閹竪,廣樹黨援,密招武士,或射或獵,傾家好施,汲汲如不及,人皆知其謀,韓明澮請早除之,毋養虎遺患。上曰:「瑢伏辜,骨肉之戚,所不忍言,豈可復議錦城耶?愼勿更道。」明澮曰:「罪有大小,不可以恩掩義。願留三思。」上曰:「禍根旣除,更議枝葉乎?」明澮反覆陳說,上曰:「若然則徐觀所爲,稍除其黨,勿使復作可也。骨肉之間,豈容再誤?」旣而瑜陰謀益著,衆皆請除。瑜嘗從上受《易》,上愛之,又念骨肉之恩,或至涕泣,故於瑜曲盡開誨,欲保終始,人言皆拒而不納,慮瑜疑懼,每手書通問,賚遺絡繹。瑜尙懷憤怨。 閏6月12日 ○丙辰,上備法駕,至景福宮光化門下輦,步入勤政殿西庭,百官班定。上具冕服,升勤政殿階上,進箋謝。箋曰: 至道難名,昭示謙德,大命不易,謬及庸資。拜受以還,驚惶失措。伏念臣性稟譾薄,學問淺踈,頃値艱危,粗效涓埃之報,益竭心力,欲堅終始之誠,何期一朝遽降嚴命?未獲再三之讓,冞切戰兢之懷。玆蓋伏遇德著寬仁,心存沖挹,遂令孱品,叨襲丕基,臣敢不思守成之難?不遑寧處,念付托之重,惟懷永圖。 魯山命勿謝,遂以翼善冠、黑袞龍袍,出慶會樓下。上又以翼善冠、袞龍袍入謝,魯山南向,上西向坐,設宴奏樂。上跪進爵,魯山亦跪受,酬爵于上,上又跪飮還位,讓寧大君禔以下以次進爵,七爵而止,上又進爵于魯山。禮訖步出光化門,乘輦還邸。 ○命停秋等講武,令諸道進鷹狗。 ○配趙由禮于光陽。 ○諭京畿觀察使曰:「令朔寧官厚待瑜,竝隨從人量宜供給。」 ○改仁壽府爲德寧府,掌魯山供上諸事。 ○左獻納丘從直將本院議啓曰:「楊氏、朴氏、瑜、瑔、𤥽、成文治等,或發配、或充軍,臣等未知其由,請聞罪名。」傳曰:「此事衆所共知,汝等豈不聞知?」從直曰:「臣等伏覩禪位敎曰,『兇徒未殄,變故相仍』,意謂必指此也。其罪犯至重,請置於法。」傳曰:「不可改也。」 ○掌令崔淸江將本府議啓曰:「禮曹判書金何曾居父喪,奸妓玉樓兒生子。大抵三公、六卿,不可不擇其人,而禮義由禮曹出,尤不可不擇。今以何爲判書未可。且未知瑜等罪名,請聞事由。」傳曰:「何罪,世宗特命勿論,況旣爲宰相,何任不可?瑜等事,汝豈不知?」淸江曰:「何罪名暴白世宗,以通譯語特從寬典。然不曾爲參判、參議,況判書乎?不可以亂常之人,授六卿之任。」傳曰:「罪雖如此,世宗旣不之罪,又嘗任宗簿、漢城府,何獨不合禮曹?」 ○上御西廂,承旨啓事。上曰:「古來史氏直書其事,其傳諭春秋館,《文宗大王實錄》內,如有言過失處,勿削。」 ○領議政鄭麟趾等啓:「今瑜等罪重罰輕,請置於法。」傳曰:「瑜本非有罪,但爲身計,微有過失,今之發配,欲使知戒耳。以古昔帝王之事觀之,魏徵於唐太宗嘗有舊怨,太宗卽位委任信之。今予至此,忍殘骨肉乎?予欲卽召,時未敢耳。卿等勿復敢言,其餘發配人,亦無罪焉。」麟趾等更請,不允。 ○傳曰:「《貞觀政要註解》及《功臣戒鑑》、《文宗實錄》修撰,予嘗掌之。若《政要》予當攷定,《戒鑑》、《實錄》,今方多事,未暇披閱,可令河東府院君主之。且本宮地狹,受朝爲難,欲於明日視事。」都承旨申叔舟啓曰:「頒赦後無事可啓,請還景福宮視朝。」 閏6月13日 ○丁巳,御西廳視事,賜宗親、宰樞、臺諫、侍臣酒。 ○以禮書判書金何、刑曹參判禹孝剛爲奏聞使。何啓曰:「臣旣任重職,又差奏聞使,雖老母在,豈敢憚行?但臺諫以臣不宜長禮曹,皇恐無地。」傳曰:「臺諫之言過矣,毋嫌就職。」 ○掌令崔淸江、左獻納丘從直等,將本司議啓曰:「金何不宜長禮曹,瑜等諸人當置於法。」上不允。淸江曰:「瑜等內外交結,相扇爲變,得罪宗社,國人共憤,不可以殿下私恩而宥之也。」傳曰:「此乃上王時事,且不干宗社,何可加罪?況卽位之初,宜行寬典,若等何以慘刻之言陳啓乎?」淸江更請,傳曰:「昔魏徵欲害太宗,太宗反推誠委任,當時太宗一身,豈不關宗社乎?今日之事,正與此無異。其勿更言。」淸江曰:「太宗之事,則高祖尙在,建成、元吉謀害太宗,而魏徵輔之耳。今則上王幼沖,宗社大計在殿下一身,而彼圖爲不軌,其用心實異也。敢請置法。」傳曰:「予言不非。退而更思,則可知矣。」 ○開城府留守金連枝遣經歷金從舜,京畿觀察使安崇孝遣水原府使趙季砰,進箋賀卽位。諸道亦皆進箋賀。 ○兵曹判書李季甸、禮曹判書金何、戶曹判書李仁孫、吏曹判書鄭昌孫、刑曹判書李邊等啓曰:「瑜嘗交結內外,多行不義,命收告身,尋卽還給,庶幾改過自新,今又聚黨謀亂,當置於法,而付處京畿,給以公廩,殿下友于之情,雖云至矣,其於國家大計何如?若不忍置法,請收告身,發配邊遠,且其黨與亦置於法。」傳曰:「天桂,太祖庶弟也,而自擬正派,謀害太祖,太祖曾不介意。漢南、永豐不給公廩,予意以爲甚薄,卿等此請可笑。」六曹更請,不允。 ○傳于都承旨申叔舟曰:「經筵,人主與儒臣講道義、論政治者也,不可或廢。予欲日御經筵,只令承旨、集賢殿史官各一人,入參何如?且《宋元節要》、《通鑑綱目》、《大學衍義》,皆切於治道,何者當先?人君接見大臣之時固多,至於微官,無由得見,予欲復輪對之法。但間有讒愬之人,萬一聽之,非人君美事也。予則斷不聽讒。然恐後世人主或有信之者,令四人進對何如?何品以上,可進對乎?且欲先自武班何如?輪對、經筵一日竝擧爲難,予欲間日爲之。」叔舟啓曰:「三書皆不可廢。但《節要》近代之事,所當先講。輪對之時,四人竝入,或有支離之弊,且各顧次對之人,勢不可盡陳所懷,令二人進對,史官入參。若夫讒說,則在上斟酌裁斷耳。何可以此而廢乎?令文武相間,而又依文宗故事,六品以上進對爲可。」從之。 ○傳于司憲府、義禁府、刑曹曰:「徒流、付處、安置人等,無遺錄啓。」 ○慶尙道加望浦船軍,因公役溺死,命致祭賻,復其家。 ○迎接都監官閔解啓:「高黼語臣曰,『我等適來本國,値如此慶事,欲遣指揮張雄報告朝廷,須啓殿下給禦寒裘衣及襦衣一襲。』」上議于政府給之。 閏6月14日 ○戊午,上聞魯山未寧,詣景福宮問安。 ○左獻納丘從直,將本院議啓曰:「瑜等事,上以爲『卽位之初,宜行寬典。』然事有可寬者、有不可者,此而不治,不軌之徒,何所懲乎?請據法論斷。金何在世宗朝雖蒙恩貸,然有才無行,不可任六卿之職。況典禮之官,人所取則,尤不可不擇也。」傳曰:「瑜悖戾不順,姑使小懲耳。且其事止於予之一身,若等强言不已,則予卽放還。金何則世宗旣不加罪,又任以事,豈無所取歟?予之行事,一依世宗故事。」從直曰:「上王同未在位,社稷安危,實係殿下,豈可謂止於一身?請置重典。」不允。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近以區處瑜等,各人罪重刑輕,大缺輿望,再三啓請,未蒙兪允,不勝憤鬱,敢昧死以陳。臣等竊聞,刑法,人主之大柄,不可得私;亂逆,人臣之大罪,不容少貸。刑法而或私,則衆庶之心難以服,亂逆而或貸,則神人之憤不可解矣。然則有國家者,握大柄而御群下,治大罪而戒衆心,其可苟徇私恩,而不念公義乎?向者姦臣皇甫仁、金宗瑞等黨附於瑢,交結中外,圖爲不軌,禍機旣迫,賴天授神策,旋卽戡定,實我宗社生靈萬世之福也。瑜與瓔,皆瑢之餘黨也。苟逭天網,得保性命幸矣,曾不知感,復踵前轍,與之脣齒結洪約、洪海等,招聚剽士,相爲朋援,往來構謀,蹤跡詭秘,卒至事覺。然猶聖恩寬大,不忍暴揚其罪明抵於法,只逐群小于邊遠,奪約、海告身,按瓔以他罪放之于外,瑜則奪爵之命,竟寢不行,又冀其改悟也,再生之恩至矣。罪惡如彼,而寬恩至此,有識者孰不憤然,以爲「因往推來,其情叵測,何不明正其罪,而尙且優容,無亦養姦而滋禍耶?」乃果不悛,外與𤥽、瑔、鄭悰黨比,內與楊、朴交結,引由禮等爲腹心,多畜驍健之士,潛煽禍機,膏脣皷吻,岌乎不測。又非天智神略,先事早圖,則臣等不敢知厥基永孚于休乎。噫噫危哉!跡其兇謀,彰彰明著,實乃神人所共憤、覆載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而不容少貸者也。固宜暴其逆節,宣示衆庶,按律科斷,大正邦典,而今乃只令放黜安處外郡,或不奪告身,謫居近地,此爲何等刑也?亂逆之黨,爲臣子者,義不與俱生。瑜等諸人之罪,實關宗社、國家,非殿下所得而私貰也。殿下今日之區處,殿下一時之私恩也,臣等今日之所言,國家萬世之公義也。宗社生靈億萬世無疆之祚,係殿下一身,安可違萬世之公義,而徇一時之私恩乎?殿下以爲,彼輩之罪,不過欲害吾耳,臣等妄意以爲,當此之時,輔政之任,旣屬殿下,殿下安則國家安,殿下危則國家危。彼輩之欲害殿下,其志欲何爲也?此非謀逆而何?況彼之兇謀,又未可明知其何如也?殿下又以爲,「卽位之初,務行寬政,未可爲苛刻。」臣等以爲,御衆以寬,雖帝王之美德,亂逆之罪,係關宗社,治之猶恐不嚴,況從而寬貸之乎?瑜等之罪,非惟臣等請必抵法,政府、六曹亦皆固爭,所謂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者也。奈何殿下不顧公義,以杜言路乎?以義斷恩,明主乃行,衆允悔亡,大《易》有戒。伏望廓揮剛斷,俯循輿意,將瑜等諸人,明置於法,以快衆憤,以固主柄。又況殿下新攬權綱,一國臣民拭目傾耳,明斷姑息,試自今日。伏惟三思。 不允。 ○傳旨禮曹曰:「謁太廟還宮日,可除山棚、儺禮、歌謠,只令耆老、儒生侍立。 ○傳旨戶曹曰:「自景泰六年閏六月十四日以前,凡中外公處逋欠耗損一應推徵之物,悉皆蠲免。」 ○敎吏、兵曹曰: 宗親三品以下各加一資,至彰善而止,京外文、武官三品以下各加一資,至通政而止。前銜、口傳、提擧、別坐各加散官職一資,後次加資時,幷計前月數。凡諸有服之親前銜學生,皆授散官職一資,內侍府時散三品以下及學生皆授一資,竝至通政而止。忠義、忠順、別侍衛、內直、司樽院、甲士、宣差、議政府、中樞院錄事,皆授散官職一資,各品遷轉竝依舊制,自下而上。諸司吏典就閑待差者,從願授散官職,京外通政官以上及前銜堂上官父兄、子孫及壻弟、承重、妾子孫、立後人中一人,代授散官職一資,通訓、果毅、朝奉、宣略加資者,雖未經守令,竝皆除授。成均、校書館、承文院、訓鍊觀權知,司譯院講肄官、諸學、司律院、典醫監前銜及出身權知、惠民局、濟生院、書雲觀、天文、風水學、禁漏前銜及權知、曆算學官、太一算學別坐前銜、司臠所別監前銜、鷹師除賤口及工匠外,前銜學生、四山栽植監役官、與箇滿被劾作散當時未敍者、移任當次作散者、內需所書題前銜學生,竝除散官職一資。時推劾人內公罪杖一百,私罪笞四十以下,例皆除授,限品受職者,於限品內加資不得陞授。耆老男婦內良家年七十以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八品者授從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一資。八十歲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從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者授正七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一資。九十歲以上,白身授正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七品,元職八品以上者超二資。百歲以上,白身及元職從七品以下者除正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三資,竝限三品而止。婦人封爵準是。賤口七十以上,白身授從九品,元職從九品者授正九品,元職八品以上者陞一資。八十歲已上,白身授正九品,元職九品者授從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陞一資。九十歲以上,白身授從八品,元職九品者授正八品,元職八品以上者超一資。百歲以上白身八品以下授從六品,元職七品以上者超二資,竝限五品而止,女爵準是。八十歲以上男婦,竝許免賤。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通鑑》唐宣宗禘于太廟,禮院奏祝文,於穆、敬、文、武但稱嗣皇帝臣某昭告,從之,註云,『帝於穆宗弟也,於敬、文、武叔也』,又高麗《詳定古今禮》,於諸妃竝稱國王,今宗廟及文昭殿、文宗室祝文,稱嗣王臣諱,顯陵稱嗣王,昭陵稱國王。」 從之。 閏6月15日 ○己未,上幸景福宮。魯山命都承旨申叔舟,上命左副承旨具致寬,請兩明使設宴于慶會樓上。魯山南向,上西向,明使東向坐,行九爵而罷。上及魯山,各贈兩明使貂鼠皮、土豹皮等物。 ○掌令金季老將本府議啓曰:「瑜等事非但臣等,國人共憝。請從臣等之言。」傳曰:「他人有罪,尙或赦之,況同氣之親,赦之何妨?」季老更啓曰:「此社稷大計,非殿下所得私也。」不允。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近將瑜等罪,累瀆天聽,未蒙兪允,不勝憤鬱,昧死以陳。臣等竊謂,賞罰人主之大柄,賞罰當然後賞一而可以勸百,罰一而可以懲百。有罪不刑,有惡不除,何以致姦兇之絶迹乎?漢文帝賞善罰惡,不阿親戚,古昔帝王,未嘗以私恩廢公義也。瑜頃者交結武士,多行不義,罪在不赦,上王殿下以爲,「至親不忍加刑」,只收告身,尋復還給,恩至渥也。爲瑜計者,改過自新,小心謹愼,圖報聖恩可也,今乃罔有悛心,復效前轍,外連宗親,內結宮人、侍女,謀欲煽亂,幸賴主上殿下炳幾善處,兇謀自沮。若使其計得行,其爲禍患可勝言哉?此正臣民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但令付處畿內,又令供以公廩,此何等刑也?昔魏徵言於太宗曰,「刑賞之本,在於勸善而懲惡,天子所與天下共之者也。」今政府大臣六曹臺諫合辭以請,所謂國人皆曰「可殺者也」,非殿下所得而私之也。豈可以友于之私恩,而忘宗社之大義乎?伏望將瑜等及黨與諸人,悉置于法,以絶姦兇,宗社幸甚。 不允。 ○慶尙道義城縣人金乙女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自今上王誕日及正至,除諸道進箋方物。」從之。 閏6月16日 ○庚申,領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啓曰:「瑜等之罪,非徒臣等請之,宗親、駙馬、六曹、臺諫皆然。請須抵法。」傳曰:「卿等已知予不聽,何爲更啓?」麟趾等曰:「臣等豈知上之必不允,而外爲此請乎?瑜事與瓔無異。雖不加罪,請收告身,少答輿望。且朔寧地小官貧,今用公廩,官自供辦,亦不可。請但量給米𥸴。」傳曰:「不可。事若可聽,何待再請?」 ○上御經筵,講《宋元節要》。 ○傳旨義禁府曰:「其移配𤥽於牙山,瑔于安城,鄭悰于楊根。 ○明使高黼曰:「昨日宴,娼兒甲冑而舞,此何技耶?」館伴曰:「此樂,形容我康獻王征戰勝捷之狀,名曰『定大業。』黼曰:」中朝亦有如此樂,一曰太平隊舞,二曰平定隊舞。太祖皇帝征安南、交趾後所作也。「 ○臺諫上疏曰: 臣等請明正瑜等諸人罪狀,累瀆宸嚴,未蒙兪允,冞增憤激。臣等竊聞,亂逆之罪,王法所不赦,《春秋》誅亂討賊,尤嚴於黨與者,欲使爲惡者孤也。瑜等往日姦黨之餘也。前車纔覆,尙不改轍,包藏禍心,締交內外,廣樹心腹,陰構兇謀,禍幾之發,呼吸不測。幸賴天奪其魄,旋復敗露,睿鑑究尋,洞照事情,不軌之狀,灼非曖昧。此則宗社國家萬世之大罪也,理合據法,竝置常刑,以快神人之憤,而聖恩寬洪,只得竄逐,安處郡縣,俾全性命,至有不奪爵者,以罪較刑,輕重之不倫,一何懸也?小大竪髮,竝懷觖望,臣等憤鬱之極,千慮百思,未料所以。豈其聖心克仁,友愛天至,低佪不忍抵法耶?臣等以爲,罪有大小,典有重輕,各適其當而已。亂逆大罪,覆載所不容,豈有姑息寬假之理乎?不廢懿親,在小忿則可,遇大惡,則其可乎?務從寬典,斷微犯則可,處重罪則其可乎?以恩掩義,閨門之私也,以義斷恩,國家之公也。閨門、國家勢不竝重,公義、私恩理難兩全。緣聖上一時之情,則雖欲重恩而輕義,念國家萬世之義,則寧可徇私而廢公乎?臣等所以縷縷瀆冒,而不能已已者此也。今我聖上,旣遭人倫之變,乃解之曰,「彼輩之情,不過欲害吾身。」臣等請援古聖人之處變者陳之。周公弟也,管叔兄也,管叔黨於武庚,流言相扇,動搖周公,周公決意東征,必致辟管叔而後已者,豈其薄於兄弟之情乎?當是時也,『武王崩,成王幼,人心未固,國步臲卼,攝政之任委之於我,周家宗社生靈安危存亡之幾,危於一綫,我之一身,非我之得私也,以骨肉之私,而不正扇亂之罪,則是宗社反輕於骨肉矣,欲止缺斨之擧得乎?』然則周公之辟管叔,爲宗社生靈計也,義不得不爾焉耳。若乃象日以殺舜爲事,則惡亦至矣。舜之於象,放之而不誅者,亦豈苟爲仁也?安危、利害獨關吾一身,非干於宗社國家也,放之足矣。怒不藏,怨不宿,親愛之而已者,不亦宜乎?臣等竊揣殿下之輔政,卽周公之攝政也。瑜等之謀亂,卽管、蔡之扇亂也。殿下一身,佩宗社生靈安危存亡之責,則欲害殿下者,其罪顧如何也?『兵莫憯乎志,鏌鎁爲下。』試迹瑜等之兇謀,其志不亦憯乎?設彼之兇謀得遂,則其得有今日乎?此其利害、安危,不係關宗社而何?今日之事勢,政與周公之遇管叔相類,今日之區處,又安可不效周公之所爲乎?周公亦古之大聖人也。恩義輕重,周公豈不知也?宗社國家萬世之宗社,非獨殿下之私也。刑法,國家萬世之刑法,亦非獨殿下之私也。乃何殿下泥於私恩,必欲貸係宗社大罪,而廢國家刑法之公乎?縱不忍象憂之情,獨不念管辟之誼乎?縱殿下憐而保全之,奈國家公議何,奈宗社大計何,奈後世是非之議何?借曰骨肉之故,姑未忍據法,自餘群小有何可矜,而亦稽天誅乎?鳥窮則啄,獸窮則攫。前後群不逞之偸生者尙多,又安知不貽養虎之患乎?亦不可不慮也。此臣等所以尤切疚心而敢爭者也。矧今殿下躬靖大難,手振宏綱,氛翳盪滌,天衢廓淸,政當追鑑往事,維新永圖,執法馭下,尅己從諫之幾也,而政務優容,理尙寬大,獨斷宸慮,專任睿明,不顧廷議之公,不恤言路之梗,將使輔相畏首而莫敢矯,爭臣噤口而未敢駁,宗親、近侍,亦皆三緘,獻替道廢,上下否隔,亦非不可之大者乎?恐非所以答慶賴之心副更新之望也。古之明主,聖不自聖,合智於衆,因心於人,公是爲是,公非爲非,一政一事,必稽衆論,庶言同則繹之。況刑賞大柄,尤宜明愼,要當體奉三之義,盡畫一之方,豈容纖毫處之容易乎?私恩每隳於公義,姑息多妨於大體。伏望殿下虛襟採納,舍己審度,勿謂咨訪爲無益,勿謂專斷爲何傷,俯循輿議,克正邦憲,將瑜等竝置於法,以懲大惡,以昭大義,以固大綱,以嚴大柄,宗社幸甚,國家幸甚。 ○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遣使來獻土物。 ○慶尙道觀察使啓:「今照兵曹受敎文移,臣與左道節制使河漢、處置使朴居謙、慶州府尹馬勝,同審蔚山柳浦城基,若於舊柵五里許古烟臺北邊築城,則傍海據險,水源不渴,且蔚山沙乙山里、大閑里、慶州上西知里、下西知里等處,民居不遠,守護不可不嚴。又與右道節制使韓世龍、處置使李好誠,同審熊川鎭石堡基址,距本鎭十里許豆洞,地勢高平,水源不渴,且釜谷里、川邑里、多邑里界等處,民居甚夥,若有聲息,熊川隔遠,未及入保,竝防禦最緊,合置城堡。今量柳浦城基,周圍一千四百九十二尺,熊川堡基,周圍一千五百尺。姑令二邑,各於新基設柵,請待秋築之。」從之。 閏6月17日 ○辛酉,傳曰:「悰罪非瑜等例。但以輕薄,交結罪人,予欲警覺,本不欲久處於外也。且其公主,文宗一女,吾豈忘文宗而爾耶?昨聞公主失和。予甚驚慮,使侍女問病,且致醫藥。今上王使人來曰,『寧陽尉公主以病告我,其意蓋欲還悰也。』予聞命皇恐,遂傳旨于義禁府,放遣鄭悰。」仍諭江原道觀察使,給傳上送。 ○上詣景福宮,問安于魯山。 ○領議政鄭麟趾、右議政韓確、左贊成李思哲、右贊成李季疄、左參贊姜孟卿、吏曹判書鄭昌孫、戶曹判書李仁孫、禮曹判書金何、參判趙瑞安、兵曹判書李季甸、刑曹判書李邊、參判禹孝剛、工曹參判李補丁啓曰:「瑜等罪大,不收告身,只配畿內,又令所在官供以公廩,皆不可。請須罪之。」御札示之曰:「人而不法,是昏也,法而不仁,是暴也,昏暴之德,予不欲也。予之意,不過如斯,且此一家事,非與卿等共議者也。」 ○判敦寧府事宋玹壽輪對,上曰:「毋忘前日之意。」且曰:「卿有所言歟?」對:「臣等未諳外事,但遠道侍朝之士,不克輸糧,專仰市易,今市肆好用惡米,請令痛禁。」上曰:「予嘗知此弊,使銃筒衛禁之。」又曰:「近日變故多端,不意忝襲大位,固辭不獲,罔知攸濟。卿日問起居于上王,盡心輔翼可也。」 ○臺諫合司啓曰:「瑜等之罪,係關社稷,天人所共討,殿下特從寬典,不置於法,或供以公廩,或移置近地,或放還京師,殊失象刑之義,臣等反覆思之,未知其由。此雖殿下親親之意,然社稷大計,須從衆論,不可獨斷。古人云,『謀從衆,則合天心』,又曰,『大義滅親。』請從臣等之言。」傳曰:「若等知吾不聽,而好爲常談何也?已與大臣謀之,不可聽也。」臺諫更啓曰:「臣等豈料殿下不聽乎?事關宗社,期於得請耳。」傳曰:「不可。」臺諫更啓,不從。 ○經筵官啓:「世宗朝,集賢殿三員進講,後除一員,文宗朝,知經筵事、同知經筵事中二員則間二日,承旨一員、集賢殿二員、司諫院一員、史官一員,則逐日進講。」命只令集賢殿二員進講。 ○司諫院啓曰:「經筵勿令諫官入參,不可。」傳曰:「世宗朝臺諫不入經筵,故有是命。然數見臺諫,甚爲美事,其令入參。」 閏6月18日 ○壬戌,日暈。 ○大司憲崔恒、左司諫愼詮等詣闕,請置瑜等於法,三請不允,上狀辭職。司憲府狀曰:「臣等俱以庸劣,謬忝臺綱,識昧通方,藝短謀事,自非骨鯁未合耳目。近見兇徒苟逭彝憲,恩深好生,義乖懲惡,心切回天,累陳瞽說,誠微貫日,竟阻兪音,繩糾之責,大負朝望,尸素之譏,豈逃物議?雖欲强顔,固難靦面,久玷淸貫,盍避賢路?伏望更擇才能,俾代職事,不勝幸甚。」司諫院狀曰:「臣等俱以庸愚,承乏言官,近將瑜等罪狀,請置於法,以言以疏累瀆聖聽,未蒙兪允。臣等之誠,未足以回天,不宜冒居,以防賢路。伏望殿下,命收臣等之職,代以賢能,公道幸甚。」命竝還辭狀。俄而復來固請,不允。 ○傳于司憲府曰:「本府事務煩刻,自今多事時,勿參經筵。」 閏6月19日 ○癸亥,傳旨義禁府,移配瑜于廣州。 ○諭京畿、忠淸道觀察使曰:「道內付處廣州瑜、安城瑔、靑山瓔、牙山𤥽,幷奴婢只月給糧料,酒肉、饌具,勿許本邑支供。」 ○臺諫啓曰:「瑜等之罪,不可以至親而宥也。若以至親難於置法,自餘諸人何寬貸若是耶?傳有之,『賞罰無章,何以爲國?』請殿下按律斷罪。」上不允。又三請,傳曰:「失信重事。予不爾從。」 ○議政府啓曰:「本府檢詳、錄事,不帶本府之銜未可,請稱議政府檢詳,條例司錄事,班在尙瑞司錄事之下。」從之。 ○工曹請造中宮酒房金盞,命以畫磁器代之,東宮亦用磁器。 ○上召集賢殿校理洪應、韓繼禧等謂曰:「予嘗受上王命,註《貞觀政要》。昔唐太宗撰《晉書》,議者以爲,『撰述書史,非人主所務。』今註《政要》,與唐宗異也。然庶務甚繁,不暇及也,爾等其畢註以進。」 閏6月20日 ○甲子,魯山移御于昌德宮,諸司一員侍衛,上自邸入御于景福宮,百官侍衛。 ○平安道漕運船軍溺死,命致祭賻,給復。 ○京畿通津縣人奉山妻震死,降香祝,行解怪祭。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忠淸、江原、黃海道運租公私船船軍等,潛自盜用,才下陸,拿船逃避,諸邑主吏,不能充納,獨受其害。請自今主吏、船軍倂力輸納,如有耗失均徵。」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啓:「懷德縣人洪順,歐殺人繫獄,賂獄卒佯爲病死,獄卒棄之林間。遂逃至慶尙道咸昌,被捕盜監考捕告,還繫懷德獄,其獄卒所受財物已沒官。請將順依律科罪。」從之。 ○全羅道木浦漕運船軍溺死,命致祭賻,給復。 閏6月21日 ○乙丑,臺諫詣闕請瑜等罪曰:「罪惡甚重,義不可赦,請從臣等之請。」上不允。臺諫更啓,傳曰:「大抵凡事,中道爲貴,若等之言,過猶不及。」 ○上命都承旨申叔舟、禮曹判書金何,請明使宴于慶會樓,各贈豹皮阿多介一坐、彩花席四張、石燈盞四事、油籠三十事。 ○臺諫上疏曰: 臣等請抵瑜等於法,累瀆宸威,未獲蒙允,反復思度,未知其可,忘寢廢食,憤悶冞深,天下萬世,安有犯如是之大罪,而遇如是之寬典乎?瑜等之罪,實關宗社,政所謂通天,天誅之不可苟逭也的矣。殿下但以骨肉至情,未忍寘法,然恩義公私,自有重輕,彼旣身犯大逆,屬籍當絶,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固宜明寘常刑,與衆棄之,殿下安有徇私恩、撓公義,以負一國群生之望也?今乃非唯不寘於法,又從而量移,或放還于京,臣等不識。此何義也,此何法也?殿下縱自斷,奈宗社何,奈臣民何?殿下臨御之初,務行寬政,寬是御衆之道,固爲美矣,然非可施於亂逆之徒也。亂逆大罪,豈殿下所得而或寬、所得而私貰也?今日兇徒,卽前日姦黨,而區處比前日大寬何哉?臣等亦未知其可也。刑賞之權,雖自宸斷,然五服、五刑莫非天命、天討,不容私意有所顚倒,乃何殿下重私恩輕公義,若是其牢乎?臣等竊恐萬世不易之常憲,自今日始毁,非惟違天意、拂人情,抑亦長後人姦雄之心也。此臣等所以不覺言之支離,而敢冒雷霆者也。臣等又以爲,殿下處骨肉之間,容或不忍,自餘群小有何足惜?不嗜殺人,雖殿下至仁,然於誅亂討賊,先治黨與之義,又何如也?得非姑息之尤乎?先寘此輩於法,則國人之憤,訖可少紓,殿下何惜而固拒乎?此則臣等無已之意也。臣等之心,斷然知其不可,期於得請而後已,殿下乃云,「未可失信」,又云,「業已施行」,又以臣等之言爲過中,臣等尤加惑焉。《書》曰,「惟克果斷,乃罔後艱」,《詩》云,「聽用我謀,庶無大悔。」伏望殿下,心衆人之心,怒衆人之怒,大義斷恩,刑玆無赦,永杜後來覬覦之萌,式昭新服明斷之德,宗社幸甚。 ○日本國源持直、上松浦僧源祐、對馬州宗成職,各遣使來獻土物。 閏6月22日 ○丙寅,議政府六曹上疏曰: 臣等近將瑜、𤥽、瑔等之罪,請至再三,未得蒙允,退而思之,不可但已。夫恩有掩義,義有斷恩,輕重失宜,何以爲國?瑜常懷異心,謀不利於殿下,私聚武士,詭謀叵測,曲荷上王寬仁之大德、殿下友愛之至情,譴罰不加,眷遇尤篤,所宜洗心祗懼,圖報再造之恩,尙不悛改,方且交結內外,自作不靖,義在當斷,恩不可掩,誤蒙寬典,獲居畿縣,仍帶爵命,已爲失刑。今又量移近地,恩及奴隷,罪太重而罰太輕,何所懲艾哉?縱殿下友愛天至,不忍置之於法,固當收奪告身,放之遠地,使加修省,庶幾遷善自艾,竝囿生成之內,是乃所以保全之也。請幷𤥽、瑔奪其告身,放置遠地,且鄭悰以公主之病,特被召還,罪同罰異,有虧國典,亦令遠竄,趙由禮等,投諸海島,以副臣民之望,不勝幸甚。 上不納。領議政鄭麟趾啓曰:「昔大舜,象憂亦憂,象喜亦喜,此無他,事止一身故也,周公之於三叔,隨其罪之輕重而區處之,此則事關宗社,不可以私恩而宥之也。請殿下依古人之行事而爲之。」傳曰:「不可。」麟趾更啓曰:「非敢謂悉置大法。請配遠裔,收奪告身。且趙由禮蒙上恩至矣,而亦與此事,斯人有何惜也?」上不聽。 ○上詣昌德宮問安。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當代外祖考安孝公沈氏、妣三韓國大夫人安氏墳墓,每於寒食、秋夕,依舊例降香祝,令所在邑守令行祭,上王外祖考景惠公權氏之墳,令其邑奉敎致祭。」從之。 閏6月23日 ○丁卯,兵曹據咸吉道都節制使啓本啓:「舊法,本道充補甲士取才,上等入格到滿五百者、中等滿七百以上者,隨闕敍用,己巳年取才人內,到滿五百者十三人、一千二千者六百餘人,春秋艱苦防戍,與實差甲士無異。但窠闕不足,不得敍用,誠爲可悶。請到滿二千者,授散官職。」從之。 ○慶尙道觀察使啓:「今當百穀發穗,累旬不雨,請降香祝,禱主屹山。」命遍禱名山大川。 ○以韓確爲議政府左議政,李思哲右議政,李季疄左贊成,鄭昌孫右贊成,宋玹壽判敦寧府事,姜孟卿議政府左參贊,朴仲孫吏曹判書,李季甸兵曹判書,權蹲刑曹判書,李邊工曹判書,權擥吏曹參判,河緯地禮曹參判,趙瑞安中樞院副使,閔騫德寧府尹,元孝然禮曹參議,金澣僉知敦寧府事,朴炯、康袞僉知中樞院事,具致寬承政院右承旨,韓明澮左副承旨,成三問右副承旨,曺錫文同副承旨,李永肩司諫院右司諫大夫,李芮司憲執義。 閏6月24日 ○戊辰,觀稼于西郊。 ○追贈高黼、鄭通三世爵。 閏6月25日 ○己巳,御經筵。召鄭麟趾、韓確、李思哲、李季疄、鄭昌孫、姜孟卿及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兵曹參判洪達孫等,議閭延、茂昌、虞芮三邑事。麟趾、確、思哲議:「三邑人,願居慈城、江界者聽,其餘皆移龜城,人物多則置邑,少則付朔州,待殷阜置邑。」季疄、昌孫、孟卿議:「大臣審其利害,旣已定議,又因邑人上言,從而紛更,則恐有三年不成之弊。其人民欲居江界、慈城者,聽之爲可,若待龜城移居之民殷阜而後置守,則給田地勸農桑,一應撫恤之事,誰其主之?一依前受敎。」 ○司憲府啓:「忠順衛朴景芬居母喪,纔過期年,竊人之妾,恬然帶居,忘哀犯法,毁倫傷敎,莫此爲甚。雖經赦宥,不可不懲,請收告身,逬諸遐方,以戒後來。」命收告身,削忠順衛籍。「 ○刑曹啓:「全羅道玉果縣囚人池必種,嘗姦崔乙妻內隱伊,共謀殺乙。內隱伊已先死,請將必種,依律處死。」從之。 閏6月26日 ○庚午,傳于承政院曰:「每月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親問起居于上王。若有故,則次日乃進。」又曰:「經筵輪對,曾命間日爲之,自後輪對日有故,次日,次日有故,又次日,須經輪對,乃御經筵。」 ○割平安道平壤、江西、咸從人民各五十戶,屬甑山縣。高黼以甑山爲鄕貫而請之也。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謹按《開元禮》,親王群臣,皆有鹵簿,高麗《古今詳定禮》,王太子亦有鹵簿,我朝王世子旣受冕服,而無鹵簿,深爲未可。請參酌世宗朝東宮參決庶務時儀仗,用靑陽繖、金橫瓜、銀橫瓜、金鼓、金立瓜、銀立瓜、金鐙、銀鐙、熊骨朶子、豹骨朶子、玄鶴旗各一、靑扇、靑蓋、令字旗、白鶴旗、麒麟旗各二、雀扇四。」從之。 ○初,光陽縣監文宗老,以船軍丁敬爲勸農,丁元吉掌採海錯,李從明掌官庫出納,俱有罪當笞,宗老皆徵贖,敬等心銜之,及宗老遞職乞還,所贖不聽。有吏自敏者,敬姪女夫也。嗾敬等邀奪行橐,敬等帶弓劍,要於路,掠駄載之物將發之,吏徐祿等禁掣乃止。至是,議政府據刑曹呈啓:「丁敬、元吉、從明等操兵刃,劫人於路,與强盜無異。請全家徙平安道極邊,自敏敎唆部民,掠縣官財物,屬平安道極邊殘亡驛吏。」從之。 ○傳于承政院曰:「集賢殿官供給諸事,承旨等常加點檢,勿致疎虞。」 閏6月27日 ○辛未,先行頭目張雄詣昌德宮辭,魯山引見於廣延亭曰:「寡人自少有疾,語音艱澁,年甫十二承襲,姦臣煽亂,變故相仍。叔父首陽君有大功於國,且有德望可付重任,已令權署國事,今差人聞奏。」 ○謝恩使李鳴謙齎勑書回自大明,勑曰: 王居藩邦,敬天事大,比修職貢,愈久愈虔,玆遣人以海靑來進,尤見勤誠。特賜王靑細花紵絲一匹、紅綵絹一匹,付陪臣李鳴謙等領去頒給,用答至意,王其領之。 閏6月28日 ○壬申,豆里辭,上引見賜衣服鞍馬,仍諭咸吉道觀察使曰:「豆里得病而歸,厚待以送。」幷諭所過京畿、江原道諸邑。 ○以黃守身爲議政府右參贊,權孟孫藝文大提學,盧叔仝提學,金淳刑曹參判,李好誠、兪應孚、安崇直、禹孝剛同知中樞院事,趙完璧、李思明、金鉤中樞院副使,安崇孝德寧府尹,洪元用慶昌府尹,柳洙戶曹參議,洪允成禮曹參議,尹士昀刑曹參議,金漑、金億之、朴居謙、趙峿僉知中樞院事,尹子雲知司諫院事,閔騫京畿觀察使,元孝然慶尙道觀察使,李石亨全羅道觀察使,柳規黃海道觀察使,金光睟江原道觀察使。 閏6月29日 ○癸酉,護軍鄭有臨輪對,上曰:「常行公事,一遵條章,固無可議,今之輪對,欲聞律令外遺弊耳,如有所言,悉陳無隱。」有臨曰:「全羅道漕船,皆敗於安興梁,未及安興有古蓴城之基,纔隔七八里亦有永豐倉古基。若令全羅漕船,泊於古蓴城基,陸輸永豐倉,載船而來,萬無覆沒之理。且於蓴城、永豐之基,俱置倉庫以備雨。」上曰:「爾言良是。予當議行。」 ○遣禮曹判書金何、刑曹參判禹孝剛,如大明。蓋請辭位、承襲幷謝恩也。辭位奏曰: 臣竊念自童稚得疾,氣常不順,臣父先臣恭順王〈諱。〉於景泰三年薨逝,臣年甫十二承襲,罔知攸爲,凡百庶務委諸臣寮,至景泰四年,姦臣謀逆,禍機斯迫,叔父陪臣首陽君,〈諱。〉奔告於臣,旋卽戡定。然猶兇徒未殄,變故相仍,人心未安。念臣孱資,難以鎭定,社稷安危,所繫甚重,〈諱。〉先臣母弟,學通今古,有功有德,允孚輿望,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令權襲軍國句當。伏望聖鑑洞察,特降明允。 御前禮物,黃細苧布二十匹、白細苧布二十匹、黑細麻布五十匹、龍文簾席四張、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滿花方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石燈盞四事、雜色馬二十匹,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鳳文簾席二張、滿花席八張、雜彩花席八張,中宮禮物同。承襲奏曰: 國王臣〈諱。〉自幼有疾,又當弱齡承襲,國內多難,以社稷之故委臣〈諱。〉權襲。臣自念庸愚不敢承當,固讓再三,竟不得辭,已於景泰六年閏六月十一日權襲句當,兢惶罔措。 御前、皇太后、中宮禮物同上。謝恩表曰: 綸音遠播,庸篤懷柔,睿澤旁霑,不勝感激,撫躬罔措,銘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孱資,幸際昭代,祇勤侯度,曾未補於絲毫,曲荷聖慈,屢承恩於筐篚,寵榮若此,前昔所稀。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大德包容,至仁涵育,怜臣慕義之懇,諒臣述職之誠,遂令遐陬,獲被殊錫,臣謹當夙興夜寐當存挾纊之情,日升月恒,倍切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貺聿臻,曷勝感戴?土宜不腆,祗表忱誠。謹備黃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二十匹、黃花席一十張、滿花席一十張、雜彩花席一十張。右件物等,産自荒陬,製非良匠,冀諒由中之信,俯容享上之儀。 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一十匹、白細苧布一十匹、黑細麻布一十匹,中宮禮物同。 ○日本國上松浦波多島源納、五島宇久守源勝、薩州伊集院寓鎭隅州太守藤熙久、對馬州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秋七月 7月1日 ○甲戌朔,日本國肥前州宗象郡知守宗像朝臣氏正、上松浦丹後太守源盛,各遣使來獻土物。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今築穩城邑城,卿以守護在本邑,當與守領官、差使員,同心訖功。」 7月2日 ○乙亥,傳于承政院曰:「元子見明使何如?若見則其冠帶、儀物,何以爲之?且欲於閑話間,語朝見之事。」僉曰:「明使辭還時,元子出見行酒爲可。冠帶、儀物,則時未受命,依大君例,服胸背、黑團領、犀帶、紗帽,行酒時宜有侍從。且封崇則必請命于中朝,朝見事固當言之。」傳曰:「政院之議是矣。其議于政府。」賜高黼、鄭通田各一結。 7月3日 ○丙子,傳旨禮曹曰:「中外祭享,有司視爲常事,祭器、奠物,或不修淨,有違事神誠敬之意。自今奠物務要蠲潔,祭器速令改作,毋致毁汚。」 ○檢詳李孝長將堂上議啓曰:「元子冠服,不可與大君無別,宜帶玉帶、服肩畫、胸背,若朝見之意,時方請承襲,不可遽言,待誥命之來,與其時使臣言之,猶未晩也。」傳曰:「政府之言是矣。然無相稱之服,不可帶玉帶,朝見之言,予姑停之,然間有語次,不可不言。」 ○黃海道旱,觀察使洪元用,請降香祝,禱雨于名山大川,從之。 ○日本國對馬州宗成職、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4日 ○丁丑,上親祀宗廟,告卽位。還宮時,以雨除百官、軍士侍衛及學生侍立。御勤政殿受百官賀,仍頒赦,敎曰: 予以寡德,受上王付畀之重,纘承鴻緖,爰率彝章,親祼太廟,縟禮旣成,宜布寬條,以同大慶,自景泰六年七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竊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受釐祖宗,載擧非常之典,推恩黎庶,用廣莫大之仁。 ○賜宗廟執事鄭麟趾、韓確鞍具馬各二匹,李季甸、鄭昌孫、姜孟卿、李仁孫、永寧殿執事李思哲、文昭殿執事誼城君寀馬各一匹。賜陪祭承旨申叔舟、朴元亨、具致寬、韓明澮、成三問、曺錫文、執禮副提學金禮蒙、典祀官韓昌、永寧殿薦俎官柳洙、李亨增、金㤎、宣烱各段子絹各一匹。 ○傳旨吏曹曰:「宗廟、文昭殿、永寧殿諸執事通訓以下,各加一資,後次加資幷計前月數。」 ○御慶會樓設飮福宴。宗親、議政府、六曹堂上、大司憲、承旨等入侍,時久旱,是日雨。上謂群臣曰:「國之大事在祀,今悉如禮,且値甘霔,喜慶無比,其各盡歡。」定大業之舞作,上謂鄭麟趾曰:「觀此,則祖宗創業之艱、世宗制作之意,豈敢忘乎?」麟趾對曰:「正是逸中思勞,安中思危之時也。願殿下留意。」上命申叔舟曰:「領議政之言,正合予意。創業、守成之難易,不出於此。宜記顚末,且令在坐者,各卽席賦詩,以毋忘今日。」又命集賢殿館閣儒臣,皆作詩以進,賜堂上官以下諸執事飮福宴于禮曹。 ○平安道觀察使奇虔啓:「今當禾穀發穗而久不雨,請降香祝,禱于名山大川。」從之。 7月5日 ○戊寅,以奉石柱僉知中樞院事。 ○吏曹啓:「圖畫院畫員,與工匠無異,遞兒受職限五品例也。頃以一時特恩,差本院別坐,因循不革,或官至三品,猥濫莫甚。請自今雖才品特異者,勿差別坐,只許仍仕,擇解畫士人爲別坐。」從之。 ○集賢殿直提學梁誠之上疏曰: 恭惟我主上殿下,以文武不世出之資,新登寶位,祗謁宗廟,此正勵精圖治,以新庶政之時也。臣不揆鄙拙,姑將管見,仰瀆聖聰,伏惟睿鑑垂察。 一,得民心。蓋人君享國之長短,在於得民心之如何。自古帝王之興,以除害救民,創業於前,而繼體之主,又能愛養斯民,澤洽人心,故雖衰世,思先王之德而不能離。臣以經史考之,周之文王始開王業,武王克成厥勳,而成王、康王相繼撫之,故人心固結,至于八百年而不忘。漢之高帝除秦、項之虐,以有天下,而惠、文、景相與休息,政在養民,光武中興,明帝亦以愛民爲政,故其歷年至于四百年。唐之太宗佐高祖,平隋亂而身致太平,以至玄宗開元之治,亦有愛民之意,故歷年幾三百年。宋之太祖以上聖之資,削平五季之亂,四宗迭作,百年無事,高宗南渡,孝宗又愛民之主也。故三百年之間,雖顚沛閩、廣,而民心如一日。至於宋之元嘉、隋之文帝、周之世宗、金之大定,可謂小康,而或創業無積累之漸,或繼世無守成之主,故俱不得歷年之永,豈可與周之仁厚、漢之寬仁、唐之仁義、宋之忠厚,同日語哉?吾東方前朝太祖統一三韓,功德在人,其後成、穆、顯、德、靖、文、宣、肅、睿、仁十世,皆以養民爲務,故歷年垂五百年。恭惟我太祖康獻大王以神聖之資,拯民塗炭,太宗、世宗、文宗相繼而作,道洽政治,民安物阜,歷年之久,固未易量也。願殿下亦以上天立君愛民之心,前代得民永年之效,反覆思之,全以休養生聚,勤恤民隱爲事,則本朝之業,直與檀君、箕子、三國、前朝而竝美矣。其愛民之道無他,不過輕徭、薄賦、省刑三者而已。 一,定制度。蓋休養生息,固人君之先務,而立法定制,亦不可緩也。愛民則爲國之本,立法則馭世之道,固不可擧此而遺彼也。若法制未定,則一時典章,隨立隨改,後世子孫,固無所憑依矣。故周之成、康制禮作樂,漢之武帝立漢家法度,唐則貞觀、開元俱有制作,以維持一代之體。但宋之新法制度太煩,亦以之基禍。然則法不可不立,而亦不可草草爲之也。吾東方前朝之時,田柴之科、府衛之制,至精至詳,可謂盛矣。然惟後世田制紊,而爲私田,兼竝攘奪,山川爲標,兵制廢而爲私兵,蒙、倭迭侵,無軍可禦。本朝太祖、世宗之時有《元典》、《續典》,又有謄錄,皆良法也。然田制、儀注未成一定之制,兵制、貢法多爲權宜之法,豈非盛代之闕典歟?乞命大臣更加商確,以定一代之制,以爲萬世子孫之則,幸甚。 一,法前代。蓋唐、虞三代之治,固萬世帝王之所龜鑑也。然漢、唐、宋、金,亦皆無可法者乎?但世運有淳漓耳。若取法漢文,則養民之政至矣,漢高、光、唐太宗拔亂濟世之功,何可少哉?宋太祖規模氣象光明正大,朱子以謂,『與堯、舜合』,金世宗大定之治,前史亦稱之。願殿下上法唐、虞三代,兼取漢、唐、宋、金之政幸甚。且東方之人,徒知有中國之盛,而不知考東方之事,甚爲不可,乞以前朝太祖之救民、成宗之定制、顯宗之守成、文宗之養民爲法,又以毅宗之喜詩酒、忠烈之好鷹犬、忠惠之嗜宴遊、恭愍之用辛旽爲戒。然求之於前代,不若求之於祖宗,願以太祖之勇智、太宗之英明、世宗之制禮作樂撫養生民,文宗之專心文敎,不忘武備爲法,則不必遠求於他,而爲治之道,盡在於此矣。一,知大體。蓋欲知爲國之道,當知人君之職代天理民也,用賢以養民也。願殿下於廣廈細氈之上,常加聖慮,當今諸曹、百官何事爲急,八道之弊何者爲甚。於是平安道,議流移蘇復之策,定節制置司之地,咸吉道慮六鎭偏重之害,思龍城置營之便,黃海疾疫若何以可救,江原講武場何者可除,京畿之民賦何以不煩,而役何以不重也?又下三道審貢法之行,除代納之弊,忠淸以南尤嚴漏戶之禁,慶尙道愼待倭之道,全羅道擇濟州之守。如是則外方之弊,大者皆擧矣。於是內而吏曹定官制,戶曹定田制定貢賦,禮曹定儀注,兵曹定兵制審陣法,刑曹定奴婢番上之法,工曹定輿地圖籍之事。以之謀議則委政府,出納則委政院,諫爭彈劾則委臺諫,論思則委講官,任事則委六曹,至於侵漁外吏,則罪倉庫吏,其外方軍民,令監司、守令、大小水陸將師爲之鍊養,則內外百官之職,亦無不盡矣。於是思周家之得民,立漢家之制度,法前伐之治,撮爲國之要,慮事未然,謹終于始,以安靜爲治,以剛明爲政,不變國俗,以禮事大,接臣僚有法,待文武如一,則人君代天理民之道,斷斷無遺矣。 一,慮微。蓋天下之事,莫不自微而始,以至於大故。愚闇之人,忽之以亡,奏之亡以刑戮,前漢之亡以外戚,後漢之亡以宦官武將,魏之亡以宗室弱,晋之亡以羌胡處置失宜,梁之亡以崇佛以納侯景,隋之亡以宴遊以伐高句麗,唐之亡以內寵楊貴妃始禍,而藩鎭、宦官迭爲煽亂,後唐之亡以倡優,後晋之亡以契丹,後周之亡以主少,宋之亡以王安石,王安石新法立而數世之間,君子、小人如仇讎矣。南宋之亡,以與元夾攻金人爲失策也,遼之亡以鷹犬,金之亡,以棄根本之地而南下也,元則夷主中國,政令無紀,天下大亂,無足道矣。吾東方新羅之亡,以女主荒淫,百濟之亡,以驟勝驕敵也,高句麗之亡,以恃强窮兵也。前朝則初以武臣搆怨而竊柄,中則嬖倖恃勢而害政,終則權姦用事而虐民,至於倭寇四侵民不聊生,則國不可爲矣。恭惟我本朝祖功宗德,無讓前朝,而家法之正,則遠過焉。但前朝兵制之盛,雖今日或未易擬也。伏望殿下,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極,一言一動不違於天,一政一事務合乎理,圖難于易,爲大於細,則宗祧幸甚,生民幸甚。 一,謹始。蓋人君卽位之初,百官之所瞻仰,萬民之所倚望,隣國之所聽聞,而子孫萬世之基,正在於此,而人主操駕馭之權,以奔走一世之人,故干進之人,或以邊功,或以土木,或以佛神,或以詞章,或聲色、貨利,或鷹犬、麴糱,乘間投隙,雜然而進,人主不悟一事之中,則始之不謹,終不可言矣。且孟子云,「爲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人主聽諫,則士大夫之心翕然矣,不然則反是矣。 一,尙安靜。蓋持盈守成之君,在謹守成規而已。如有可救之弊,則漸改之使如前規而已。故治民如烹鮮,能勿擾之足矣。民心一搖,則邦本危矣,宋之新法是已。然則弊法,固不可不更張,而人君所尙者安靜而已。漢史云,「載其淸靜,民乃寧謐。」此之謂也。 一,重剛明。蓋人君之德,莫大於仁,仁厚則與剛明似相反也,非剛明,則內謁盛行,中貴驕橫,小竪專恣。戚里恃恩,權臣竊柄,詞臣取寵,姦臣、佞臣左右逢迎,而讒諛得志,則雖有仁厚之政,不得如其志矣,此人君之德,所當剛明者也。 一,儀從本俗。蓋臣聞,西夏以不變國俗維持數百年,元昊英雄也。其言曰,「錦衣玉食,非蕃性所便」,金世宗亦每念上京風俗,終身不忘。遼有南、北府,元有蒙、漢官,而元人則以根本爲重,故雖失中原,沙漠以北如古也。吾東方世居遼水之東,號爲萬里之國。三面阻海,一面負山,區域自分,風氣亦殊。檀君以來設官置州,自爲聲敎,前朝太祖作信書敎國人,衣冠、言語悉遵本俗。若衣冠、言語,與中國不異,則民心無定,如齊適魯。前朝之於蒙古,不逞之徒相繼投化,於國家甚爲未便。乞衣冠則朝服外,不必盡從華制,言語則通事外,不必欲變舊俗,雖燃燈、擲石,亦從古俗無不可也。 一,事大以禮。蓋以小事大,禮之常也,自古皆然。我國家實東方荒服之地也。邈處日出之濱,且有山谿之險,隋、唐之盛,猶不得臣,遼用隣國之禮,金稱父母之邦,宋以賓禮,元通婚媾。然元則用兵數十年,卒以臣服,雖稱甥舅,東海之事,與昔日不同矣。我高皇帝卽位欲加兵,則天下初定,不之加則無以示威,拘行人以辱之,增歲幣以困之,後至戊辰,天威始霽,而蕃國之封定,蕃國之勢,與畿內之勢異,事大之禮,不可不盡,而又不可以數也。前朝則稱宗改元矣,在今日小小節次,不必拘例,但盡其誠意而已。今後例恩附表以謝,勿煩使命,以休平安之民,以存事大之體幸甚。 一,待臣僚有法。蓋人君貴,無與敵也。然待下當以禮。敢諫者,不可曰干名也,勤幹者,不可曰爲祿也。雖有干名爲祿之人,當取其敢諫勤幹而已。至於死喪之際,施之以恩,刑獄之間,待之以禮。國家以如此忠厚之俗待士而成風,則百世士大夫亦皆以忠厚報其上矣。 一,待文武如一。蓋自古文武之間,猜嫌易起。文吏有勢而淸要,武班勤苦而無權,萬一人主偏信詞臣,而言語禮貌之間待之或異,則前朝庚癸之事,誠可慮也。毅宗以後至于忠烈,武臣執柄,芟夷朝廷,幾盡以文武交構故也。今政府、政院以至臺諫,皆以文武交差,其慮亦周矣。然兵曹鎭撫所使令、令史之待別侍衛甲士,甚爲苛薄,至於侍衛牌,則視之如奴隷焉。臣觀殿下之待文武,可謂如一。乞自今昇平百年,毋忘今日,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竊惟司馬光以爲,「人君處心之要有三,曰仁、明、武,治國之要亦有三,曰任人、聽諫、賞罰」,以此爲疏,獻于四朝,臣亦以此六事反覆參詳,於壬申冬獻于上王。今其藁在政院,伏望殿下命寫一通,特賜睿覽,不勝幸甚。 上命取壬申年疏及罷行城疏以觀,謂誠之曰:「汝之兩疏,皆甚切也。」 ○以尙宮朴氏仁川田,賜延昌尉安孟聃。 7月6日 ○己卯,高黼、鄭通欲詣昌德宮辭,魯山先命都承旨申叔舟,往太平館請之。黼等至,魯山出廣延亭門外,迎入設宴,贈黑麻布各十五匹、白苧布十匹、彩花席八張、厚紙四卷、人蔘五觔。黼等叩頭拜受。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全羅、忠淸、慶尙、江原道義盈庫貢白蜜,權減六石三斗,今用度最繁,請復收納。」不從。 7月7日 ○庚辰,高黼等詣闕辭,上迎入慶會樓設宴,命元子行酒,贈黑麻布各九匹、白苧布十匹、黑麻布團領一領、白苧布帖裏二領、刀子一部、彩花席八張、厚紙四卷,黼等叩頭拜受。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工曹正郞韓致仁以階三品,考未滿拜禮賓小尹,禮曹正郞姜希孟亦考未滿,若以相避遷改,他曹相換例也,而陞拜直集賢殿,臣恐箇月之法,自此而毁矣。且舊例,經六品職事者,許拜監察、佐郞,經五品職事者,許拜正郞,今韓瑞鳳以監察拜吏曹正郞,禹繼蕃以前佐郞拜禮曹正郞,亦皆違例。」傳曰:「此事,皆予所知,不可改也。」重厚曰:「今朝士屢蒙特恩,資格皆高,今若如此,臣恐拘於資格,考未滿而濫遷者多矣。」傳曰:「希孟事當改正,其餘不可改也。」 7月8日 ○辛巳,上與魯山幸太平館,高黼等出迎。魯山在西,上在西差後,黼等在東,設餞宴,爵九行而罷。 ○遣宣慰使右議政李思哲、兵曹判書李季甸于碧蹄驛,判中樞院事李孟畛于開城府,中樞院副使朴薑于黃州,刑曹判書權蹲于信川、平壤,工曹判書李邊于甑山,坡平尉尹巖于安州,中樞院副使成勝于義州,以中樞院使黃致身爲伴送使。 ○忠淸道觀察使朴彭年啓:「今農務方殷,累旬不雨,請降香祝,禱于名山大川。」從之。 7月9日 ○壬午,上與魯山幸慕華館餞,高黼等各贈貂裘各一領、貂皮冠、耳掩、護膝、白鹿皮靴、黑斜皮套鞋各一,跪受拜謝。宴罷,黼等辭出,上與魯山送至大門外,宗親及文武百官序立道左祗送,黼等於宗親及二品以上三品以下各行四拜而別,迎接都監餞于洪濟院東亭。頭目十五人辭,上贈襦帖裏各一領、白苧布各二匹、黑麻布一匹、毛冠、耳掩、弓矢等物。 ○遣都承旨申叔舟于碧蹄驛,贈悱,等弓矢、藥囊、環刀、鷹鞲等物。 7月10日 ○癸未,御思政殿,引見都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韓明澮等,議減供上諸物,因命詳定以啓。 ○初,濟州人高習恭等上言:「三邑本無站驛,皆用民間刷馬,歲戊午安撫使韓承舜建議,『本州三所、旌義二所、大旌一所置站授田,用補充軍爲站夫』,敬差官王致覆審便否,謂不必置站而止。自後民間刷馬如故,受弊不貲。乞依承舜議施行。」上下兵曹議之。至是,議政府據兵曹呈啓:「濟州僻在海中,使客稀少,且補充軍見在丁壯,僅一百三十餘口,分屬六站,則太半不足,且盡奪民戶之田以給六站,民心怨擾,不須置站。」從之。 7月11日 ○甲申,封魯山爲恭懿溫文上太王,宋氏爲懿德王大妃。上以冕服備法駕,率宗親、文武百官,幸昌德宮,謁見魯山,百官賀魯山及宋氏,皆不受。上遂與魯山宴于廣延亭,宗親、駙馬、政府、承旨等侍,極歡而罷。 ○日本國藤源朝臣敎賴、呼子源高、五島宇久守源勝、對馬州宗盛家,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12日 ○乙酉,司諫院啓曰:「禮山縣監朴遂智以親老,改授咸平縣。舊法,有老親者,許於未赴任前具由啓請,若赴任後,則不聽仍罷,今乃改差,有違立法,請改正。」 ○傳旨戶曹曰:「江陵府使邊尙服在官身死,可賻米豆各十石、紙六十卷,幷給棺槨。」 ○議政府據吏曹呈啓:「新設平安道龜城郡稱朔州中翼。」從之。 ○傳旨吏曹曰:「諸司吏典年四十以上仕滿者,姑從願隨品授散官職。」 7月13日 ○丙戌,傳旨禮曹曰:「自今受常參,慮年老大臣每日早會,致生疾病,當於日出後五刻受之。」 7月14日 ○丁亥,御思政殿,受常參,視事、輪對。 ○鎭岑縣監鄭由義、松禾縣監蔡致仁辭,上引見曰:「京中諸司之事,僉議治之,外方則守令獨治,不可不愼。各就乃邑,謹刑恤民。若有善政,予必聞之。」 ○諭京畿觀察使曰:「安城付處瑔妻完聚,其奴婢供給之數,依曾降諭書施行。」 ○諭咸吉道觀察使曰:「僉知中樞院事浪伊升巨,本無産業,今賜吉州居亂臣奴三口,卿亦於本州地面,給閑曠田十結,仍加完恤。」 ○賜元子諱曰暲。 7月15日 ○戊子,慶尙道觀察使元孝然、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江原道觀察使金光睟辭,上引見曰:「當今民生艱苦,盡心撫恤,凡不急之務,一切停罷,以便於民。」 ○下敎曰: 予以眇末,承上王付畀之重托,于一國臣民之上。德旣不明,闇於爲理,夫以一人之視聽,萬機至繁,明有所不燭,智有所不周,宜博採衆言,以補不逮。其令中外文武百寮下至民庶,於寡人之闕遺、生民之弊瘼、時政得失、法度臧否,凡可以有補於新政者,各以所見實封上聞,毋拘諱忌,毋嫌切直,盡陳無隱,以副予願治之心。言有可採,予則嘉納,雖或不中,亦不加罪。惟爾議政府,體予至懷,曉諭中外。 7月16日 ○己丑,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聞特賜浪伊升巨,土田及奴婢五口。臣等以爲奴婢非土田之例,今若賜之,後必援例希望,不得則生怨。況祖宗所無之事乎?」傳曰:「待夷之道,豈計國之有弊乎?」重厚更啓曰:「祖宗待夷之道,不過厚俸祿、給助丁而已,未聞賜奴婢。請收成命。」傳曰:「待夷之道,當隨時適宜,不必援例。」重厚啓曰:「奴婢五口太多,請減數。」傳曰:「向化人若有愈於本人者,雖增給未爲害。若不及而希望,則豈特不給?罪之亦可。」 ○傳旨吏曹曰:「典醫監生徒,雖不出身,旣以權知稱號,依濟生院、惠民局權知例加資。」 7月17日 ○庚寅,傳于承政院曰:「欲令元子,往拜外祖父墳何如?」政院啓曰:「道途險隘,不宜親往。」傳曰:「世宗亦嘗幸古東州,況元子雖遇險路,步行何害?只慮有弊耳。」卽議于政府,鄭麟趾、李思哲、李季疄、鄭昌孫、姜孟卿議曰:「古者皇太子無謁外親之禮,安可以國儲,而輕爲擧動?且其地厲氣滋熾,不宜經宿,道途供費,亦豈無弊?停之爲可。」韓確曰:「今上新登寶位,元子往拜外親之墓,固無不可。往還之弊,特小事耳。」傳曰:「其令尹士昀代之。」 ○承政院啓曰:「八月初三日,乃聖節也。今在卽位之初,賀禮不可廢,但本日親祀社稷齊戒,不宜擧樂,處之將何如?」傳曰:「祭廟社重事,不可進退,賀禮日陳樂而不作可也。」 7月18日 ○辛卯,左參贊姜孟卿啓曰:「前日命本府,議請遣子弟入學,日本通信使發遣及深處倭船定數等事,鄭麟趾、李思哲、鄭昌孫議曰,『子弟入學,世宗朝旣未得準,請今朝廷凡事,一依前規,請之恐不允,縱使得請,須期以十餘年乃可成功,久寓他國,弊亦不貲,停之爲可』,韓確、李季疄曰,『雖未得請,我國慕義之誠,朝廷必嘉之,幸而得請,我國之幸,豈可預料而不請乎?』通信使發遣,則僉曰,『雖有舊例,自來通信稀而回禮多。今上新登寶位,彼必聞而來賀,至是回禮未晩也,深處倭船定數,誠如上敎。』」傳曰:「子弟入學,雖未得請行,當奏聞,通信使姑停之,倭船其定數以啓。」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卽位之初,別試取士,請從舊例。」從之。 7月19日 ○壬辰,司憲府啓曰:「古人云,『東方未明』,又云,『坐以待朝』,殿下以日出後五刻,受常參視事。是不欲以早起煩大臣,但常參官參罷退食而復就仕,往來移時,豈無弊事?請依舊視朝。」傳曰:「法必欲久行,常參太早,老倦之主所不能,怠惰之主所不敢,量其可傳後世者定之耳。」 ○傳旨禮曹曰:「使臣宴享外,進上綵花株,用黃銅。」 7月20日 ○癸巳,御勤政殿冊尹氏爲王妃。其敎曰: 乾坤合德,聖人則之,爰主厥配,以資陰敎。咨爾尹氏名門淑德,結髮爲耦,餘二十年于玆,主饋宜家,罔或有愆。今予叨爲一國臣民之主,爾旣儷體,名位不可不正,肆冊封爲王妃,庶幾毋忘前日,終始一德,用刑于家邦,敬之哉! 冊曰: 天地定位,萬物以生,君后合德,萬化乃成。立兀妃,所以佐內治、宣陰敎也。咨!爾尹氏名家世族,令德來嬪,以勤以儉,率禮不愆,自予潛邸之初,式至今休,孝順之蹟,國人所知,宜正位號,以表儀中壺,爰遣領議政鄭麟趾、中樞院使朴仲林,授爾冊寶,立爲王妃。噫!上承宗廟,下原風化,其履中體順,永惟終始,共享我國家,用保我子孫,敬之哉! 中宮進箋謝,其箋曰: 寶冊揚輝,聿嚴縟禮,椒房忝位,祗荷寵光。拜命以還,省躬罔措。伏念德慙太姒,行愧長孫,早充嬀妠之嬪,惟知主饋,曾乏塗山之助,匪曰宜家,何期龍御之初,謬蒙鴻號之賜?玆蓋伏遇主上殿下明哲作則,睿知有臨,謂乾元必資於坤元,而外治實繇於內治,遂令陋質,獲紆殊榮,謹當心惟靜專,思效《關雎》之淑女,道存警戒,願追《雞鳴》之賢妃。 上 受百官賀,諸道亦進箋賀。上御慶會樓設宴,宗親、駙馬、政府、六曹、承旨等侍,中宮宴諸公主、翁主、內外命婦於內殿。 7月21日 ○甲午,諭咸吉道都節制使金文起曰:「今見卿移兵曹牒,具悉事意。無澄介、照良哈、所應哈、時具等,居國家近境,如有所欲,來請可也,今發怨言,以侵侮邊邑,恐嚇邊將,至以木契上達,其橫逆莫甚,固當聲罪懲惡。然往來之言,不可盡信,無澄介等招致覈問,如或不來,令可信人,往問得其情由以啓。若猶執迷不遜,終當不赦。無澄介等有欲上京者,當許自新,館待上送,諸種野人酋長欲上京者,亦皆上送。」 ○高黼母死,命賻米豆幷二十石、紙三十卷、布十匹幷給棺槨。又命承政院馳書于伴送使黃致身曰:「高黼母,本月十九日死,卿知此意,勿使黼知之。若知而問焉,則當曰,『殿下已給棺槨,優賻米豆、布物,令有司厚備殯葬之具。』若問『何不報我?』當答曰,『以大人未復帝命,不敢以凶事來告,故欲待大人復命後移咨耳。』」 ○慶尙道觀察使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慶州、永川、蔚山等邑,自今月七日至于十日,暴風大雨,或平地成川,田禾大損,樹木亦拔,人家漂沒,至有死者。」 ○以鄭顯祖爲河城尉,領議政鄭麟趾爲世子師,右議政李思哲世子傅,右贊成鄭昌孫世子左賓客,左參贊姜孟卿世子右賓客,兵曹判書李季甸世子貳師,朴仲林中樞院使,知中樞院事安止知經筵事,藝文提學盧叔仝吏曹參判,權擥竝同知經筵事,禮曹參判河緯地世子左副賓客,司憲府大司憲崔恒世子右副賓客,朴興藝僉知中樞院事。 ○日本國源高、源永、對馬州宗成職、宗盛弘、宗虎熊瓦,各遣使來獻土物。 7月22日 ○乙未,右參贊黃守身進慶尙道地圖及熊川縣圖,仍啓曰:「臣爲觀察使,親見熊川及薺浦,其恒居倭人,與我民因販魚鹽,互相來往,至以酒肉相饋,遺狃於尋常,變故易生,當須預防。且本道之俗,惟務農業,不事弓矢,雖名隷軍伍,解射者百無一二,況平民乎?今薺浦見在倭人戶九十二,口四百十六,除老弱外壯勇者一百十四。諸處使送留浦者二千十一,興販者亦多,計賊虜數千常在我境,脫有不虞,水陸竝起,則以我寡弱之卒,各自受敵,勢不相當,可爲寒心。頃再下敎旨禁私商,然倭人所居四無關防,或暮夜潛相買賣者,不可勝數,近日至齎銀器,潛行發賣,姦貪之徒,不顧大體,務成所欲,至或漏洩國事,不可不慮。請自倭所居北岡西至萬戶營前,東至熊浦築城子,又於水淺處設柵,仍立關門,令熊川軍士二三十人把截,夜關晝開,以節出入。」傳曰:「予方欲觀本國地圖,今見此圖甚好,熊川築城之策,亦甚佳。」遂御思政殿,引見守身及都承旨申叔舟、右承旨具致寬議築城。 ○分遣議政府知印于慶尙、江原道,就審水災。 ○諭全羅道觀察使李石亨曰:「慶尙道自今月七日至于十日,大風以雨,禾穀損傷,道內若有如此之災,及時審訪以啓。」 ○諭平安道觀察使奇虔曰:「茂昌、閭延居民一千五百餘口,今徙龜城草莽之地,念北土早寒,調護失宜,必至凍餒。玆遣副正金㻶、本邑倅朴興藝,幷授事目,卿體此意,與之同心布置,務要安集,毋使一人失所,以副予意。」幷諭都節制使事目。 一,龜城傍近諸邑居民,量數抄定,多收芻茭及苫蓋草,且擇可居之地,預築土宇,待閭延、茂昌兩邑人來,隨卽給付。當徙民時,兩邑守令與差使員一一管押,憑考戶籍,交付龜城郡事,其不用心管押,或致逃亡,或飢死者治罪。一,茂昌、閭延人民,有牛馬者,不過什之一二,今年所收及舊蓄雜穀,非但不堪移於龜城,雖至慈城,道路險阻,經四五日乃達,若使自輸,則移徙必不及時,聽納所在邑倉,而令江界、慈城之民移輸其邑,用龜城傍近諸邑倉穀,準數給之。一,龜城隣邑義倉之儲不足,且無私糶之處,新徙人民,生理甚艱,姑令觀察使,幷軍資雜穀量數分給後啓聞。一,牟麥若早穀,非正田不宜耕種,新徙之民,初無正田,只種晩穀,自夏徂秋,救荒爲難,就元居人裏正田多者,量宜折付客戶,其正田之價,用陳荒田地,準計折給,待客戶墾治旣熟,其正田幷還本主。一,新徙之民,畜牛者少,開墾爲難,用本道及黃海道牧場馬一百五十匹換牛,先給殘戶勸耕。一,凡奉使人員及本道觀察使、節制使、差使員,一應公家支供者,限新徙人民阜盛,令龜州合排站支待,本郡不與。一,龜城郡事安集布置事件,觀察使隨卽具錄啓達,勿使阻滯。 ○以金文起爲工曹判書,李邊中樞院使,成勝同知中樞院事,金末行僉知中樞院事,李禮長兵曹參議,韓終孫兼知兵曹事,楊汀咸吉道都節制使。 ○賻同知敦寧府事盧物載妻沈氏米豆幷四十石、紙一百卷,幷給棺槨。沈氏,昭憲王后妹也。 ○傳于禮曹、承政院、集賢殿曰:「今後經筵、輪對,承旨入參啓事,經筵官則講罷先出,輪對員則啓事畢先出。」 ○傳旨刑曹曰:「前屬翊衛司奴婢,竝還屬本司,又以籍沒奴婢京居者十五口增給。」 ○幼學元達貞等五十二人上言:「臣等師司勇金懼知訓誨童蒙,進士禹塡、生員金汝固、武擧許亨孫皆出其門。乞依劉思德例褒奬。」命加一級。 7月23日 ○丙申,以魯山生辰,命領議政府事鄭麟趾、兼判禮曹事姜孟卿,進衣襨、鞍馬。上將率百官賀魯山,以顯德王后忌晨齋戒,停之。 ○賜平安道龜城敬差官金㻶狐裘一領。 ○尙衣院請銀造東宮硯爐硯滴,傳于承政院曰:「敎子弟當先儉德。文宗在宮,亦嘗用之,然文宗至德不可尙已。後嗣子孫生長宮中,易生侈肆,豈宜復以奢導之?昔唐玄宗作銅硯爐,以天下之富尙如此,況其他乎?予擧此一端戒之,自今似此等事,勿啓。」 ○鐵原府使安自立上言:「本府及安峽舊屬京畿,民間不用布祀神,自移隷江原以來,例收稅布。安峽則已許蠲免,而府獨如舊,請幷蠲免。」從之。 ○禮曹啓,改定親祭社稷儀註: 一,前儀出宮還宮節內,有乘輅、降輅,今依新定儀,改乘輦、降輦。一,前儀飮福後再拜,今依辛未年受敎,改四拜。一,前儀社稷合爲一壇,今依壬子年兩壇別設後攝事儀,兩壇升降節次改錄。一,前儀參神四拜,樂八成後四拜,行奠幣禮,今詳享宗廟,樂九成後無四拜,行奠幣禮,諸司職掌郊祀儀,『皇帝至御位,典儀唱瘞毛血,迎神奏樂,樂止四拜,典儀唱奠玉幣禮』,祭社稷、山川儀同。今依本朝享宗廟及諸司職掌,除樂八成後四拜。 從之。 7月24日 ○丁酉,兼判禮曹事姜孟卿、參判河緯地、參議洪允成等,接見倭護軍藤九郞曰:「我等皆新任本曹,未知九州土地大小及部落之數,欲聞之。汝効力我國久矣,幸詳言之。且欲有所言則勿諱。」仇郞曰:「願納銅鐵於官,受綿布耳。吾受護軍職,國恩至重,敢不悉陳?慶尙道諸浦船夫,雜徭繁重,常不在船上,甚爲不可。令恒在船上,嚴戒守備,則倭人自懾矣。」孟卿曰:「宗像社務氏經往年通信,今宗像朝臣氏正遣使來此,其子孫乎?」仇郞曰:「宗像殿但一朝臣氏正統之孫也。」孟卿曰:「然則社務氏、朝臣氏何異乎?」仇郞曰:「云社務氏者,主祀城隍,故稱社務氏。」孟卿曰:「土地、軍兵何如?」仇郞曰:「土地不廣,兵則可出萬人。」孟卿曰:「聞有宗金者富居,何如人也?有子孫否?」仇郞曰:「富人也。又有子孫,年前八月物故。宗金之言曰,『吾子三人,皆謁朝鮮國,獨末子未謁,將傳圖書於末子,往謁朝鮮。』面囑而死。日本國王賜御書於宗金,故到處皆厚接,昔日大內、小二殿相戰時,他富人未免兵禍,宗金得脫。」孟卿曰:「一岐島內誰强大乎?」仇郞曰:「一歧小島也。」孟卿曰:「志佐何等人?」仇郞曰:「一歧太守也。居肥州上松浦,使眞弓爲代官守此地。」孟卿曰:「關西道何地乎?聞源敎直爲都元帥,然否?」仇郞曰:「此人年纔過三十,古國王兄直孫,統察九州軍兵,國王文書,皆從此發落,雖大內殿亦趨仰,且兼倉殿在關東,與敎直一體分治東西。」孟卿曰:「源持直與源敎直族親乎?大小何如?」仇郞曰:「非族親,敎直如慶尙道觀察使,持直如慶州府尹,大小固不侔。」孟卿曰:「志佐與持直何如?」仇郞曰:「志佐不如持直,持直出一萬一千兵,志佐不過五六百餘兵。」孟卿曰:「持直與藤熙久何如?」仇郞曰:「似一樣,而藤熙久在山郡無糧儲,不如持直。」孟卿曰:「前聞,呼子、鹽津、周布和兼與源敎直一樣也,果如汝言,則呼子等不如也。」仇郞曰:「不及遠矣。」孟卿曰:「眞弓與呼子、鹽津、周布和兼何如?」仇郞曰:「眞弓雖執權,乃志佐代官,不如呼子、鹽津、周布和兼之獨擅也。」孟卿曰:「源納何如人?」仇郞曰:「兵强者也,與呼子相等。」孟卿曰:「五島宇久守何如?」仇郞曰:「雖小,旣掌五島,與志佐相等。」孟卿曰:「多多郞朝臣何如?」仇郞曰:「大內兄也,寓居大友殿地,兼治其半。」孟卿曰:「丹後太守源盛何如?」仇郞曰:「與志佐同等人也,出五百餘兵。」孟卿曰:「源德義永、牧山源實何如人?」仇郞曰:「源德義永則不知,牧山源實,呼子代官,一岐島內富居人也。然無軍兵。」孟卿曰:「小二殿居何處?」仇郞曰:「寓居肥前州平戶殿,雖失土,人民則不失。」孟卿曰:「近聞小二殿與大內相戰,然乎?」仇郞曰:「未知其細,但國王命小二殿復還舊土。然亦未詳其還否。」又曰:「昔日李藝當大內、小二殿相戰時奉使日本,以朝鮮奉使人,勿犯護送。況今時則諸島至誠納款,雖有奉使日本者,豈有抗衡者乎?」孟卿曰:「我國待諸島,無異一家,且如汝輩,効力無貳,眞無此虞。」仇郞曰:「歲癸亥賊倭推刷時,我爲鄕導,九州等處,多所捕獲。」孟卿曰:「汝必以爲我輩新官,不知汝有此功而言也,然豈不知?」仇郞曰:「兩國永好邊警不起爲上。」孟卿曰:「我國家待之之道,終始何異?但在汝等誠否耳。吾意以爲,對馬島衣服、飮食,專仰我國而生,絶無違逆之事,若小有違逆,則己亥之征,已有明鑑。」仇郞曰:「然。」孟卿曰:「我國兵船空虛事言之喜喜。然國家備邊之策非一端,不至踈虞,其間方略不可枚擧。」仇郞叩頭而出。 ○黃海道瑞興人敦勇校尉尹光年百歲,慶尙道東萊縣淑人李氏年一百六歲,本道觀察使各具惠養物件以啓。 ○議政府據戶曹呈啓:「今當禾穀發穗之時,風雨不調,明年救荒不可不慮。請令諸道觀察使考察儲備。一,救荒可用如橡、栗、山蔘、䓀莄等物,趁時採取,倍前準備,無知之民,要免罪責,或用千金木葉之類,苟充課數,徒致騷擾,其不緊雜物,勿令準備。一,蕪菁根爛蒸淹醬,以爲救荒之備。一,如黃角、靑角、石脈、牛毛、海紅等,可食海菜,發當番船軍,採取曬乾儲備。一,八月葛葉未落時,採葛曝乾藏貯,冬節爛烹,喂養牛馬。一,無知之民不節用,往往秋稼纔收,費之已盡者有之,竝令考察。一,救荒未盡條件,令諸道觀察使就審農事,盡情布置,預先開具以聞。」 7月25日 ○戊戌,傳旨戶曹曰:「閭延、茂昌、虞芮人民,免今年田租。」 ○以籍沒楊氏家,賜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 7月26日 ○己亥,御勤政殿,冊元子暲爲王世子,韓氏爲王世子嬪。其封世子敎曰: 自昔聖王,咸建儲貳,蓋將托神器,奉宗祧也。是以《易》垂重《離》之象,《禮》著元良之德。咨!爾元子暲身爲嫡嗣,合居春宮,肆命爾爲王世子,爾其力學不怠,勉行三善,庶幾撫軍監國,永固丕基,可不愼哉? 冊曰: 王者受命,必建儲嗣,所以重宗廟、社稷也。咨!爾元子暲地居嫡冢,宗統攸歸,是用冊爾爲王世子。噫!爾其服玆寵命,思主器之不易,惟正人是近,惟敬德是懋,豈不爲宗社之慶也? 其封嬪敎曰: 世子國本,宜有賢配,以共承宗社之重。咨!爾韓氏元勳茂族,禮義名家,蚤配冢嗣,柔順溫惠。玆屬春宮之建,庸正爾位,號命爲王世子嬪,其光膺寵命,益懋徽猷,敬哉。 冊曰: 建儲副,所以固邦本,正配匹,所以重人倫也。咨!爾韓氏生從勳閥,蚤歸我家。今冊封東宮,宜正爾位號,爰命爲王世子嬪,爾其祗服寵命,益懋徽範,夙夜無違,永綏福履,敬哉。 百官及諸道進箋賀。頒赦敎曰: 王者受命,必先立配,以資內治,建儲以承宗祀。予以寡德叨承丕緖,念惟付托之重,恐不克負荷,夙夜于懷,乃於景泰六年七月二十日立尹氏爲王妃,二十六日立元子暲爲王世子,韓氏爲王世子嬪,授以冊寶以正名分,以端國本。屬玆盛擧,宜布寬條。自景泰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昧爽以前,除謀反、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立配建儲,旣衍慶於家國,赦過宥罪,用均福於黎元。 御慶會樓下設宴,世子及宗親、駙馬、政府、六曹、承旨等侍。 ○諭平安道都觀察使奇虔、都節制使李昇平曰:「道內沿江諸鎭居民,每年春夏布野,秋冬入保,未得恒居一處。緣此芻茭土宇禦寒之備虛踈,農牛、戰馬多至羸斃,予甚慮焉。卿其曲盡布置,及草未枯多收委積,冱寒前堅築土宇,務要人物不至於飢凍損傷。」 7月27日 ○庚子,上問安于魯山設酌,宗親寧海君以上、兵曹判書李季甸、承旨等侍。樂奏,上命季甸起舞,極歡而罷。遂幸永膺大君琰第,設小酌,有頃還宮。 ○龜城郡事朴興藝辭,上引見曰:「朝廷皆以汝爲賢,予不更言往治之事,汝就乃邑,便宜布置。」因賜狐裘一領、貂皮冠、耳掩各一事、襦衣一襲,幷賜弓箭。 ○書筵啓:「請王世子講書時,書筵官二、臺諫各一員進講。」從之。 7月28日 ○辛丑,司憲府啓曰:「知兵曹事韓終孫,金漸外孫也。以贓吏之孫爲政曹堂上,未可。」傳曰:「終孫予所擢用者,且古人云,『立賢無方』,可知此意。」 7月29日 ○壬寅,傳于承政院曰:「今後社稷、宗廟、文昭殿及各陵親行祭,散齋、致齋日,竝停經筵、輪對、常參、視事,若攝行及中祀以下有齋戒各祭,唯致齋日停之,先王、先后國忌,則致齋及行祭日,皆停之。」 ○都承旨申叔舟啓曰:「臣聞司憲府請改韓終孫職,不勝惶懼。臣徒以其人可稱是職,忘其世累以啓,此實臣罪。請改正。」兼判吏曹事鄭昌孫、參議魚孝瞻等亦待罪,御書示之曰:「贓吏之子孫,不得入政曹乎?予謂黎牛之子,用於山川,有何妨乎?若無成法,則自今通之若何?罪不相及,聖人之制也。其詳議以啓。」昌孫等啓曰:「贓吏親孫,不得受東班職。本人雖非親孫,用於諸曹且不可,況政曹乎?世宗朝雖有小疵,不許入六曹。大抵贓吏之後不敍東班者,欲使人人爲子孫勵名節也。以祖父之累延及子孫,雖若可憐,然不如是,則無恥之徒,無所不至,是法豈可廢乎?傳旨之辭,雖聖人美意,然不如是,不能維持世敎。」傳曰:「法果如是,改正可也。」 ○世子行師傅相見禮于資善堂,遂謁宗廟,詣昌德宮謁魯山。 7月30日 ○癸卯,日本國石見州藤原周布和兼,遣使來獻土物。 〈世祖惠莊大王實錄卷第一〉 八月 8月1日 ○甲辰朔,傳于承政院曰:「三公不親細務,六卿分職以治,古制也。自今六曹公事,直啓何如?」政院啓曰:「允當。」 8月2日 ○乙巳,傳于承政院曰:「祭社稷之日,大門內勿設步席。」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按社稷親祭儀,『禮儀使導殿下詣版位,啓請四拜、請行事,軒架作《順安之樂》,《烈文之舞》作八成而止』,參詳正統六年正月日,僉知中樞院事朴堧建議,『宗廟親享之日,《降神之樂》,權減九成爲三成,四宮不備,變數有欠,似爲未穩。唐太宗時,詔太常,「凡祀天神、祭地祇、享宗廟,宮架每祭奏降神四曲、送神一曲。」今宗廟降神之樂,若減九成,則乞倣唐制,四宮各一成爲四成。』當時用其議。請依此今社稷親祭樂八成,亦權減爲四成。」從之。 8月3日 ○丙午,上以冕服,率王世子及百官,行聖節賀禮。樂懸而不作,以社稷祭齋戒也。 ○禮曹啓曰:「世宗朝新定儀內,『除聖節、正朝、冬至外,凡賀禮世子不參。』今親祀社稷後百官賀禮,世子當何如?」傳曰:「世子宜慣禮度,凡賀禮參之爲可。」 ○日本國五島宇久守源勝、肥前州丹後太守源盛,各遣使來獻土物。 8月5日 ○戊申,親祀社稷還宮,命除百官賀禮,頒敎中外。敎曰: 予以寡昧,叨纘丕緖,夙夜兢惕,以奉承上下神祇,旣躬祼太廟,以伸孝思,於景泰六年八月初五日,親祭社稷,殷禮告成,顧禋祀之徧擧,荷天休之滋至,宜與臣民以同大慶。自景泰六年八月初五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永言配命,克盡昭事之心,一視同仁,誕布寬大之澤。 ○賜領議政鄭麟趾鞍具馬,左參贊姜孟卿、判書李季甸、參判權自愼、權擥馬各一匹,都承旨申叔舟、左承旨朴元亨、右承旨具致寬、左副承旨韓明澮、右副承旨成三問、同副承旨曺錫文、參議李禮長、副提學金禮蒙、判通禮門事金㤎表裏各一匹。傳旨吏曹曰:「諸執事通訓以下各加一資,成衆官年五十以上者,從自願散官職加資。」 ○傳旨戶曹曰:「自景泰六年八月五日以前,公處逋欠耗損,一應推徵之物,竝皆蠲免。」 ○御經筵,講《通鑑續編節要》,至『宋太祖怒叱雷德讓曰,鼎鐺尙有耳,汝不聞趙普吾之社稷臣乎?引柱斧擊折其上齶二齒,命左右曳出,黜爲商州司戶。』上謂侍讀官洪應曰:「太祖此事何如?」應對曰:「凡有罪者,宜付有司治之。德讓雖有罪,親引斧折齒,臣恐不可。」上曰:「何言不可?太祖二十年間能剛斷者,唯此而已。」 8月6日 ○己酉,議政府據吏曹呈啓:「咸吉道都節制使軍務最緊,非他道比。都鎭撫一人,不堪獨治,請復立經歷都事,隨品差遣。」從之。 ○忠淸道觀察使啓:「道今年方農月久旱,禾稼不登,沿海諸邑,傷農尤甚,其備荒之物,已令預備,除弊條件逐一具錄以聞。一,諸浦當番船軍、營鎭守城軍、防牌、留防軍,限來年麥熟,分四番,鄕校生徒分三番。一,營鎭月課軍器造作、諸邑所藏舊軍器修補及船軍圓牌成籍、諸邑軍士草案成籍、沙鐵採鍊等項事,竝限來年秋成停罷。一,如諸司史典諸員、補充軍、都府外、杖首、螺匠、喝道、皀隷、所由選上奴婢,一應上京任使者內,年分下下地面住居者放遣,侍衛牌內,年分下中地面住居者勿令番上,一委救荒。一,諸司上納貢物,計用度量減。一,除盜殺人及係關風俗外不緊雜訟,一切停罷。一,今年租稅,竝以皮穀收納州倉,補來年種子。一,發軍資陳黃豆七八百石,用諸浦所煮鹽,合醬救荒。一,諸處幹事僧人代納貢物之價,姑勿收斂,以待稔歲。」上命軍士、校生等分番,圓牌、草案成籍停罷,及合醬等事,竝依啓本施行。軍器,只修舊物,月課造作,竝他道悉停,沙鐵則咸吉道外皆停之,代納物價,可於來年秋成收斂,餘勿擧行。 8月7日 ○庚戌,諭咸吉、平安道觀察使曰:「都節制使營及諸鎭、諸邑軍器之數,開寫啓達,且月課軍器,今年雖不造作,亦足於用否,商度以啓。」 ○傳旨議政府曰:「上王幼沖,凡所措置,悉委大臣擬議施行,今予受命繼統,軍國庶務,竝皆聽斷,悉復祖宗之舊,自今刑曹死囚外,凡厥庶務,六曹各以其職直啓。」 ○司憲府啓曰:「瑜旣移近地,上恩至矣。正宜杜門改過自新,今聞交通外人,罔有悛心。請殿下斷以大義,置之重典,且金若晦之祖文鉉,在前朝得弑父與兄之罪,今以若晦爲咸吉道採訪別監,請改正。」傳曰:「瑜事不可聽也,若晦事予當酌量。」 ○司諫院啓曰:「鄭悰以公主病命放還。臣等以爲公主病愈,則必還配所,今病已痊,仍在京城不可,且所犯至重,只令付處猶不可,況在京乎?金若晦弑逆之裔,不宜奉使于外。」傳曰:「予當商度。」 ○諭八道觀察使曰:「尊養高年爲政所先,我朝敬老、養老之法,具在令甲至爲纖悉,而有司視爲文具,不施實惠,甚違立法本意。夫四境之遠,豈予所能一一親見?卿知此意,令所在守令,依《六典》及累降敎條,盡心惠養,務要誠實,一如吾親臨,毋或少忽。」幷諭開城府留守。 ○設社稷祭飮福宴于思政殿,宗親寧海君以上諸宰相、承旨等侍。命奏新曲,詞曰:「籩豆有踐,黍稷惟馨,來燕來寧,享于克誠。神具醉止,降福穰穰,於千萬年,惠我無疆。」是宴餞慰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仍賜黑草笠、網巾、貂冠、耳掩、段子衣、大紅絲帶、白玉鈒絛環具紫絲帶、鍍金邊沈香帶、靴子、護膝、弓矢、刀劍。 ○諭平安道觀察使曰:「今見卿啓救恤龜城新徙人民等事,具悉卿意。新徙者固當安集,舊居者亦不可侵擾失業,卿其隨宜務使兩便。」 ○傳旨刑曹曰:「予爲都統使時,凡申訴者,例付該司分揀,故今愚民多於駕前濫訴。舊制,冤抑未伸者,許擊皷自訴,其突入駕前者,勿問所訟,論以違令,宜自今駕前申呈者,一依舊制施行。」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慶尙道咸安郡吏李節,辱其邑守,陵上之風,漸不可長。雖經赦宥,不可不懲,請全家永屬平安道博川以北驛吏。」從之。 ○傳旨刑曹:「放牛峯付處金慶長、光州文松壽、長淵楊赫、鳳山崔自閏、咸昌安置琴以詠、鹽浦充軍方仲信。」 ○傳旨吏、兵曹曰:「還給金得、金士文、朴興生、任孝稱、金有敦、蘇坡、羅有紳、鄭肅、李從實、張仲孝、金若老、金坿、李天老、崔霑、劉忱、文穆、李思文、崔津、孫功、孫璟、徐彛、金定、康好德、趙篆、宋臣郊、李糾、金處良、朴崇敬、金初、李彦、孫孝生、李依剛、李林、庾實、任仲、文賢寶、羅得明、李致陽、尹芝、李乙仲、金貴和、張龍鳳、金卿、李生、裵芸、宋逸、韓有信、李永楨、李連孫、朴旅、尹孝祥、朴涕諴、朴如晃、李仁堅、孫繼祖、宋思忠、金自海、金至剛、金尙兼、朴玉汝、朴彬、尹崇老、金自剛、李宗敏、吳孝夏、田壽山、全順之、池得祥、沈九岡、尹崇智、鄭繼孫、田碩德、仁海、洪自根、李思達、李承實、陳孝誠、金貴孫、金石岡、金孟寶、李蕃、金思義、柳孝聯、朴嶟、金慶長、文松壽、宋仁昌、田秱生、李筮從、崔昕、裵善、辛信、僧乃雄、允濟、信寬、海香、信性、海聰、性乳等告身。」 8月8日 ○辛亥,上與魯山幸箭串觀獵,謝恩使花川尉權恭回自大明,復命于駕前。恭奏聞見事伴曰:「五月三十日到廣寧,有被虜唐人金亮、孫剛等,自也先地面逃來,令通事朴枝問,『問也先安在?』答曰,『也先去年八月被阿剌知院殺死,車馬、玉帛盡爲知院搶去,其年十一月,知院亦被也先部下孛羅平章殺害,自相攻伐,無有統屬。』又問『被虜年月?』答曰,『正統皇帝被圍時隨從』,又問『逃來日月?』答云,『今纔十餘日矣?』七月二十二日還到廣寧,摠兵官曺義與通事朴枝言曰,『喜聞殿下新登寶位,未敢禮賀,伏冀勿謫,須將此意,達于殿下。』又曰,『野人李萬住要結三衛達子,假稱也先兵馬,橫行作賊,也先有人已曾殺死,那裏有也先?爾當啓殿下,愼固防禦,如有犯邊,隨卽殺之。』」 8月9日 ○壬子,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瑜罪重罰輕,古今天下安有罪惡如此,而不置重典者乎?且金文起女子李蕃妻,曾奸林重敬,事覺被劾,今授文起工曹判書,以不能齊家之人,列於六卿不可。」傳曰:「都節制使與工曹判書職秩一般,文起旣爲節制使,何妨於判書?況其女子失行,又在文起在外之時,雖堯、舜不能化其子,則文起不足咎也。且其守邊之勞,不可不報。瑜事亦不可聽。」重厚曰:「瑜以宗室至親,身犯大逆,古亦罕聞。且文起當其時爲刑曹參判,以女子事避嫌,奚不之知?若不幷坐家長,後無懲艾。殿下旣勞文起,又以臣等之言改正,則文起感恩而知懼矣。」傳曰:「勿更啓。」 ○御思政殿,兵曹判書李季甸、參判洪達孫、參議李禮長、戶曹判書李仁孫、參判權自愼、刑曹判書權蹲、參議尹士昀、禮曹參判河緯地、吏曹參議魚孝瞻、工曹參議朴崝啓曰:「臣等伏覩傳旨六曹,各以其職直啓施行。臣等意謂我朝自太祖開國,事無大小,悉令政府擬議以啓,至甲午年,太宗罷之,世宗朝復立,以至于今。請仍舊。」召承旨朴元亨,傳于季甸等曰:「古者三公論道經邦,六卿分職,予遵此爲之。卿等於六曹若不堪任,辭避可矣。」季甸無辭以對,顧緯地曰:「上敎如此,將何以啓?」緯地啓曰:「周制三公論道經邦,三孤貳公弘化,六卿分職,三公、三孤雖不與事,冢宰實兼治之。臣願從周制。」傳曰:「如此迂闊之言,誰唱之?」季甸惶懼啓曰:「緯地與臣言之。」卽召季甸等入。上命緯地免冠謂曰:「聽於冢宰,君薨之制也。汝以我爲薨耶?且以予爲幼沖,不能裁決庶務,遂使權移於下乎?」命衛卒杖之。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啓曰:「緯地罪雖重,然人君於臣下,不必如是。請付諸有司。」上,使元亨捽髮曳出,囚義禁府,傳旨曰:「河緯地阿附大臣,比予幼沖,妄引故事,自矜賢良,國家庶務,欲悉委政府,其推鞫以啓。」仍命元亨及鈴川尉尹師路往訊之,謂季甸等曰:「卿等以緯地爲賢良,局於度內可乎?」召舍人曺孝門,傳于堂上曰:「不令卿等署事,非以奪權也,毋嫌。緯地則明日當置極刑,其知之。」遂傳旨義禁府曰:「本月十日,斬河緯地於朝市,以戒後來懷二心者。」宗親等請赦緯地之罪,上還收傳旨,召洪達孫曰:「予當親問緯地,汝往率來。」達孫率緯地至,命還囚鞫問。曺孝門將堂上言啓曰:「傳旨謂緯地阿附大臣,臣等皇恐無地。」夜三皷,令義禁府,率緯地來待,四皷命還下獄,卽日畢推以啓。〈史臣李承召曰:「夫人之言,光明俊偉,其始聽也若可喜,而究其實,則與時背馳,終不可用者多矣。緯地之言,責任三公者是矣,而欲行於世祖之初,則有不然者也。當魯山之時,倒持太阿,授諸姦臣,人主不得而搖手,百官不假於承命,頤指氣使,莫敢誰何,知有政府而不知有君之日久矣。世祖卽位,深懲其弊,首罷政府署事之法,使爵祿廢置、生殺予奪之權,皆歸於人主,然後君臣之分定,而上下之情安矣。此世祖因勢乘機救時之大權,豈區區淺見所能則哉?不然則以世祖高明之學,洞照今古興替之由,夫豈不知三公之可任歟?昔漢光武,『不任三公以事者,亦承王莽之亂,而不得不有所更張耳,其曰政歸臺閣』,則非光武之罪,繼之者不能善其後矣。嗚呼!不知者,必以予言,爲因噎廢食之論。然當其噎也,必先治其噎而後食可食也。苟或噎之不治,而務進其食,則予恐其噎之益甚,而終至於顚覆也。」〉 ○遣通事洪綏,管押被虜逃來唐人王信等,男婦參拾肆名,解赴遼東。 8月10日 ○癸丑,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都事康孝文等辭,上引見于思政殿,賜孝文狐裘一領、毛冠、耳掩、弓箭等物,遂以事目付汀。 一,骨看兀狄哈內,可備宿衛者,揀選上送。一,造山口子、鹿屯島農民布野時,骨看等乘船潛入,搶掠可慮,密諭鎭將及萬戶嚴加備禦。一,都節制使本營,移鏡城便否,磨鍊啓聞。一,唐人中或根脚不明,或女眞婚嫁所生者,雖欲出來,勿啓稟還送。一,六鎭侍衛子弟,須於巨族裏擇送。一,六鎭下番甲士到宿增給便否,磨鍊以啓。 ○宗親寧海君以上、鈴川尉尹師路、靑城尉沈安義、班城尉姜子順等,進豐呈,上御思政殿受之,賜酒樂于承政院。 ○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曰:「瑜身犯大罪,只配朔寧,猶爲太輕,又移廣州,上恩至重,所當改心易慮,今聞私通雜人,不少戒懼,請置於法,其一時犯罪之徒,亦按律科斷。且鄭悰本以公主病上來,病愈猶在京都,亦爲不可。請還於外。且高山安置朴堧上言,請歸葬亡妻于舊鄕而許之,臣等意爲,所在豈無葬地?竊恐諸緣坐者,據此蜂起,苟望上恩。」傳曰:「瑜處往來人已畫其數,自外有出入者,則此其邑守不能防制之過也。然未知雜人謂誰,其明言之。」崇元啓曰:「姓名則未能的知,或稱伴倘,或稱奴僕,數外之人頗多。彼身犯大惡,不曾懲戒,請正典刑。」傳曰:「瑜非身犯大逆,廣州付處,猶爲過矣,伴倘奴僕出入主家何害?鄭悰事,予方商量,朴堧事,當從爾言。」 ○義禁府鞫河緯地以啓,命召緯地,傳于承旨等曰:「緯地之事,非止今日。向者予爲領議政,方盡忠輔國,緯地謂予曰:『願領相文宗子子孫孫,盡心輔之。』此雖醉中之言,實是疑我也。且文宗朝,予與緯地撰《兵要》訖,所與共事者,予啓請增秩,緯地獨辭,此亦非也。今又罪在不赦,然此人素有正直之名,予欲聞過失,故特從寬典。」仍使承旨敎緯地曰:「毋以今日之故,不言予之闕失。但如此事,勿復更言。汝學術不正,宜速改之。」仍命就職。 8月11日 ○甲寅,檢詳李孝長將堂上議啓曰:「金若晦已於文宗朝,熟議許臺諫外敍用,今差採訪別監無妨。」 8月12日 ○乙卯,命義禁府移配鄭悰于水原。以宗親、駙馬、臺諫屢請也。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廣州牧使曰:「外人不無出入瑜處者,其嚴加防禁。」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前日請罷韓終孫知兵曹事,已蒙允可,今命就職,臣等觖望。且朴崇敬曾坐不孝之罪,朴旅曾爲奉常判官,奸本寺之婢嘗備內人者,李永楨爲刑曹佐郞,通於訟女。至如金慶長、文松壽身犯贓汚,皆不可復齒朝列,今皆命還告身,請收是命。」傳曰:「慶長、松壽等事,當議于政府,崇敬、朴旅等事,予未詳知其罪,當改正,終孫事,初欲改正,然如趙瑾、鄭守忠皆通仕路,獨於終孫何怪?永禎其時旣已罪之,告身豈終不可給乎?」重厚更啓曰:「終孫非瑾之比。瑾父末生受賂於人,終孫外祖金漸,監臨自盜,其事固不同也。」傳曰:「兩人之罪雖不同,其貪心一也,是亦以五十步笑百步耳。且瑾乃末生親子,終孫乃外孫也,有何妨乎?」 ○命集賢殿直提學梁誠之,撰《地理誌》幷畫地圖。 8月13日 ○丙辰,諭京畿觀察使曰:「鄭悰、敬惠公主及帶率奴婢月給糧料,隨宜給與酒肉饌具,公主若欲往來京中,幷奴婢供饋。」 ○御札下敎曰: 予以否德,叨承大業,夙夜祗畏,思所以副上王付托之重,非我股肱諸臣益補不逮,則莫能也。念惟股肱諸臣佐翼捍衛,共濟艱難之功,何得而忘之?頃者當國家之否運,宗社幾乎不振,予幸蒙天之力,靖國大難,致世淸平,上王以予有微功,委之輔政,兼任將相。功高權重,爲世所忌,姦臣餘黨,潛懷報復之計,禍將不測。桂陽君璔、鈴川尉尹師路、申叔舟、權擥、韓明澮及政府、六曹一時同寮者,共相佐翼,勸我除凶,罪人伏辜焉。不然則宗社安危,未可知也。予之化家爲國,得有今日,誰之力也?自古受命之主,固非人力所致,未有邃古符已先定。然以事以業考之,則豈獨天之力乎?顧念深功,曰篤不忘。惟爾政府,速擧策勳之典,以表同舟之意。 ○戶曹啓:「虞芮之民,新徙江界,畜牛者少,耕墾可慮。請以平安、黃海道牧場馬換牛分與民,且擇出舊居富戶正田,就於新徙人內先給殘戶,許限三年耕作,還與本主,其正田價,以可耕荒閑地,準計給付。」從之。 ○書筵啓:「請每月一度會講。」從之。 ○日本國藤原敎頼、呼子源高、對馬州宗貞國、宗盛弘,各遣使來獻土物。 8月14日 ○丁巳,傳旨吏、兵曹:「還給盧弘、金南浩、安守約、李秀、宋明生、崔雲卿、柳仲昌、金用德、李閔生、韓末生、李原富、朴根生、車得祥、姜乙生、李陽權、金侃孫、孫興道、朴敬、金仲孫、黃壽山、李順老、金仁敬、金迪、李挺生、尹莘富、金良貴、金黃、李連、張湜、韓瑚山、金用錘、金仲原、車寶禮、金興道、柳垠、朴秀良、兪二童、金敬敦、車自仁、鄭允恪、尹自禮、金致、柳衍、金升老、鄭冑、裵裕、陶以臣、李龜龍、李恭孫、金智老、李得、李希、金敬信、吳幹、鄭春祐等告身。」 8月15日 ○戊午,司諫院啓曰:「臣等前日請瑜及鄭悰之罪,今聞瑜處,只禁外人出入,鄭悰帶率奴婢,竝饋公廩,罪重罰輕。請按律科斷。」傳曰:「予方商度,但公廩不可廢也。」 ○傳旨義禁府曰:「瑜及瓔、𤥽、瑔、鄭悰配所,外人多汎濫出入,論請者衆,瑜、鄭悰各奴婢竝二十口,瓔、𤥽、瑔各奴婢幷十口,各其所在邑農舍、田土、奴婢及京外財産外,家舍、田土、奴婢竝沒官。」仍傳旨戶曹曰:「瑜、瓔、𤥽、瑔、鄭悰京外財産,緣奴婢沒官,盜用可慮,京中主掌官及所在邑守令,委人看守,勿致遺失,啓聞還給。」 8月16日 ○己未,上幸昌德宮,謁魯山。開國、定社、佐命、靖難四功臣等,進盟簇于上及魯山,上命分賜功臣等,仍設宴,王世子及讓寧大尹禔、孝寧大君補、永膺大君琰、敬寧君𰨅[1]、諴寧君䄄、益寧君𰧺、桂陽君璔、密城君琛、翼峴君璭、寧海君瑭、領議政鄭麟趾、左議政韓確、右議政李思哲、雲城府院君朴從愚、延昌尉安孟聃、烏山君澍、鈴川尉尹師路、坡平尉尹巖、花川尉權恭、判敦寧府事宋玹壽、靑城尉沈安義、判中樞院事趙惠、兵曹判書李季甸、河城尉鄭顯祖、行上護軍南景祐、吏曹判書朴仲孫、中樞院副使趙瑞安、朴薑、刑曹判書權蹲、判內侍府事田畇、大司憲崔恒、兵曹參判洪達孫、雞林君李興商、慶昌府尹洪元用、吏曹參判權擥、行僉知中樞院事金漑、行僉知敦寧府事金澣、松峴正堅信、都承旨申叔舟、左承旨朴元亨、右承旨具致寬、左副承旨韓明澮、右副承旨成三問、同副承旨曺錫文、前承旨咸禹治、兵曹參議李禮長、刑曹參議尹士昀、禮曹參議洪允成、僉知中樞院事奉石柱、康袞、上護軍柳溆、柳泗、洪純老、行少尹權躽、大護軍安慶孫、副典籤薛繼祖、副知通禮門事柳子晃、副正洪順孫、行正郞權擎、判官宋益孫、署令韓瑞龜等侍,四功臣親子及嫡長饋於仁政殿外廊。樂奏舞鼓入。禔抱琵琶,恭執錚,諸功臣等以次起舞。樂將闋,上亦起舞。宴罷幸琰第,還宮,御思政殿,臨瀛大君璆及琰、季甸、達孫、叔舟侍。季甸從容啓曰:「今日上御醞似過,請還內。」上大怒曰:「予之持身,從心處之,汝焉得我敎?」令免冠,命達孫捽髮下庭,召衛士杖之,上謂季甸曰:「汝罪非但此也。向者勿廢政府署事,與河緯地同心啓達,汝輩學術皆不正。汝極姦譎,不可長兵曹。罷汝職,用達孫代之。」良久復使來前,謂曰:「予平時愛汝無比,汝何不量我意乎?」使叔舟問曰:「汝之愛我,孰與我乎?予愛汝之,故欲置汝佐翼功臣高等,汝不欲乎?」季甸叩頭謝,因失聲痛哭。上下床,左執季甸,右執叔舟,使竝立行酒,季甸等謝不起。上曰:「我等舊日同寮,竝立行酒,何害於義?」不得已從之。上曰:「我於季甸用不測之辱,施不測之恩。」因曰:「我於汝何如人也?」季甸曰:「舊同官也。」上大笑戲,使璆拳毆季甸,叔舟曰:「予若手毆,雖名醫若全順義、任元濬左右交救,終無効也。」命兼司僕崔適作胡舞。適向化中樞院副使崔甫老妾子也。又使季甸起舞,及罷夜二皷矣。 8月17日 ○庚申,領議政鄭麟趾等,進箋謝賜盟簇。箋曰: 丕視功載,恩出非常,祗何寵光,感深罔極,傴僂拜命,報効末由。伏念臣等性本愚庸,才非經濟,陳力就列,曾微分寸之裨,附翼攀鱗,幸逢千一之際,謂祖父嘗有服勞之効,而臣等或與靖難之功,申結白馬之盟,仍賜丹書之券,使益勵於初志,期匹休於無疆,榮幸如斯,前古所罕。玆蓋伏遇主上殿下資兼勇智,道廓包容,屈群策而集大勳,記微勞而收小善,遂令臣等獲被殊恩,臣等敢不一德一心,誓全終始之節,多男多壽,恒伸頌禱之誠? ○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臣等聞瑜等奴婢、家舍、土田,已許籍沒,獨不收財産告身,誠爲不可。且瑜等至親不忍置法,其黨與若趙由禮、洪約等或安然在家,或不籍家産,敢請加誅。」左正言李崇元又將本院議請誅瑜等,上曰:「此在予裁決,非汝等所知。汝等獨不聞帝舜處象之事乎?況瑜等事,又不如象也。其餘所啓可笑。勿復更言。」重厚更啓曰:「罪干宗社,旣已籍沒,則當降爲庶人,不應不收告身。且象之惡,止舜一身,故處之如此,今瑜等罪,係干宗社,非象之比也。殿下以親親之恩,不忍誅瑜,至於倘與亦不之罪,未審聖意。」崇元等固請,上曰:「不可聽也。」 ○日本國藤源義永,遣使來獻土物。 8月18日 ○辛酉,御思政殿,受常參,仍設小酌,令內人作樂。上親賜入侍諸臣酒,世子行酒亦如之。命宦官田畇,傳于大臣等曰:「往者與卿輩日日相從,自居深宮,相見頗踈,今日歡洽至矣,不必設宴,其各盡醉。」上謂世子曰:「事事當從汝婦翁之言,鮮有失矣。」婦翁卽左議政韓確也。確啓曰:「臣爲東宮,欲進姬侍。」上曰:「議政之言,誠愛世子也。古人云:『螽斯羽詵詵兮』,姬侍雖多,亦未嘗害也。予嘗謂世子曰:『福人無如汝婦翁。求之古人,亦未易得。』」上謂史臣金水堅曰:「自古以來,君臣相遇,未有如今日。當詳書以示後來。」又謂宰相曰:「朝廷大臣,無如卿等。予則勞於求賢,逸於任人耳。」上酒酣,御琵琶起舞,大臣亦皆起舞。 ○持平安重厚、左正言李崇元,將本司議更請瑜等罪,上曰:「象日以殺舜爲事,舜不之罪。」重厚等曰:「舜之於象,周公之於管、蔡,兄弟則一也,處之有異。象之害止於一身,管、蔡之罪,關於天下,所以不同。今瑜等之罪,非象之比,請勿以私恩害公義。」傳曰:「汝等之言已悉。然此甚迂闊之論也。象之爲人微弱,其處之也易,故舜得以全之,若管、蔡與武庚叛,其勢强,周公安得而易制也?故至於用兵而致辟,非周公本意也。餘倘則予不欲多殺人,故特赦之。」重厚等更請,傳曰:「有遼太祖故事,勿復言。」 ○諭咸吉道都節制使楊汀曰:「今見前節制使金文起韃靼聲息啓本,具悉事意。彼敵來侵,理勢或然,在我當嚴飭邊備,且使親信野人,開諭連境野人云,『韃靼何能易來侵擾?設若來侵,汝等亦與我國,義當相救,當幷力捍禦,毋自懼逃散,詳悉聞見,續來告變。』以此開諭,預加招撫,使將爲我用,若不先招撫,或有降彼來侵之勢,卿勿露此意,留心商量,便宜布置。」 ○傳旨義禁府移配𤥽於陽智。 ○大司憲崔恒遭母喪,命賻米豆幷三十石、棺槨、紙一百卷、石灰四十石、油芚三部。 ○日本國對馬州倭護軍井大郞,來獻土物。 8月19日 ○壬戌,日暈。 ○以睿宗諱爲海陽大君。 ○以成奉祖知敦寧府事,李昇平知中樞院事,奇虔判漢城府事,朴彭年藝文提學,朴仲林同知中樞院事,趙峿中樞院副使,盧叔仝司憲府大司憲,金世敏開城府留守,李亨增、朴烱僉知中樞院事,鄭陟忠淸道都觀察使,趙瑞安咸吉道都觀察使,金連枝平安道都觀察使,李允孫平安道都節制使,李宗孝忠淸道節制使。 ○左正言李崇元,將本院議啓曰:「前日請瑜等罪,傳曰,『有遼太祖故事。』臣等以爲遼、金之事,不足法也。且遼太祖事,初從寬典,末大橫强,卒至用兵致討。瑜等今雖孱劣,安知禍生所忽乎?請依律論斷。」傳曰:「遼祖用兵致討,不得已也。瑜等之事,不如是也。且有我太宗待芳幹之事,勿更說。」崇元再請,不允。持平安重厚亦以是啓,不允。 ○上御思政殿,謂都承旨申叔舟曰:「大抵密封陳言,若不議諸大臣,則非但不公,採擇亦或未精。恐因此長告訐之風。可取之條,予當點朱,議于政府,其餘亦議擇以聞。」 ○兵曹據右參贊黃守身單字啓:「熊川、薺浦恒居倭人,因無關防,本國人民,交相往來,致令紛爭,恐貽後患。請於倭人所居置城子,又於水淺處設柵,立關門以防出入,彼人因買賣出入者,聽依舊例,且移文本道觀察使、節制使、處置使,令共審城基,具役日軍數以啓,便宜開諭彼人,毋致疑懼。」傳曰:「是處城子,自來不設,今者無故起軍城之,彼必驚惑,或至生變,不可築之。」 ○諭京畿觀察使曰:「今移配鄭悰于通津,許於自家農莊安接,依前降諭書,月給糧料饌具。」 ○傳旨禮曹曰:「李季町、任元濬、文承祖、鄭永通、尹伯殷、鄭忠源、安克思、申允甫、申允底、邊碩、韓珵、楊致敬、金孝儉、崔得孫、金孝恭、朴徐生、梁允孫、白孝乾、裵邵、金汝爲、金石山、鄭重、金三山、鄭悅、柳霔、李根、趙璧、朴孝達等竝許赴試。」本人等於甲子年生員漢城試,或借作或借書,事覺停擧。 ○傳旨吏曹曰:「誼城君寀、寶城君㝓、鎭南君終生、德泉正厚生,已通經書大義,許免就學,子壻弟姪中,一人加資,以示勸勵。」仍命終生、厚生依詣闕宗親例侍衛,舊例凡外宗親隨例朝參,非有特命,不許詣闕,故有是命。 ○前中樞院副使金壽延卒,命致弔、致賻。 ○幼學金迪孫,其父早死,及祖歿,代其父行喪,其大祥在本年八月,生員、進士會試在九月,未行禫祭,其母上言:「願令赴試。」傳曰:「會試在禫後,則可令赴試。」都承旨申叔舟等僉曰:「允當。」上從之。醫書訓導任元濬,文學、技藝皆有餘,才勝德者也。世宗朝爲人冒入試場,代作事覺,永停赴擧,今乃許通,其父喪大祥在九月初六日,而漢城試館試在九月初十日。迪孫年少才劣,未有此計,元濬陰謀敎之,爲此上言。 8月20日 ○癸亥,傳于承政院曰:「舊例,常參用早朝,予慮老臣病於夙興,以日出後五刻爲定。然逐日而參,勢難久行,欲令常參官更番來參,其議于政府。」 ○傳旨禮曹曰:「別試文科勿講經,只用製述。」 ○傳旨兵曹曰:「司馬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兵戎之事,係於存亡若此。近年以來,久廢講武,戎事陵夷。今秋於豐壤等處,小試講武,其辦諸事。」 8月21日 ○甲子,持平安重厚將本府議啓曰:「今以咸禹治爲公州牧使,禹治在靖難,初以承旨罷職,豈無所由?光州牧使李多林爲典農判事,公州牧使李宗孝爲忠淸道節制使,皆未滿秩而遞,臣恐祖宗六期之法,自此廢矣。請皆改正。洪約、洪海,瑜之餘倘,而安然在家,瑜雖籍沒,罰不稱罪,請斷以大義,竝置於法。且李季町等,曾坐場屋冒濫之罪,永停赴擧,今殿下卽政之初,皆許赴試,臣恐科擧之法,自此毁矣。」傳曰:「國人皆曰可殺,見可殺焉,然後殺之。予今未見瑜等可殺之罪,禹治初拜承旨,金衍往賀,以衍被戮,故姑罷其職耳。其人材本可用,坐此不敍可乎?多林以其子允孫,出鎭西界,特授京職,以慰其心。宗孝堪任將帥,特陞是職,勿復言之。若季町等事,汝等之論甚嘉。然其人等皆可用,故許赴試。約、海等事,已皆熟思而處之,不可改也。」重厚固請,不允。左正言李崇元亦論請,不允。 ○傳旨吏、兵曹:「還給李伯道、鄭宜伯、金浩、曺自邾、尹起磻、韓貴成、曺文守、林光山、韓貴同、崔同、金敬宗、崔承靖、李畇、金湫、文孟儉等告身。」 8月22日 ○乙丑,議政府合辭請收瑜等告身,楊氏、朴氏、趙由禮及前後受罪人等,竝置於法,不允,再請,亦不允。 ○舍人曺孝門將堂上議啓曰:「常參,人臣朝君之禮,不可更番,請仍舊。」不允,傳旨禮曹曰:「今後常參官,各隨本司員數,分三番更日入參,藝文館、慶昌府、仁順府三日一進。」 ○諭京畿觀察使曰:「𤥽、瑔、鄭悰等所住家舍,令所在邑隨宜修葺,瑜所住家舍,令修土榻。」幷諭忠淸道觀察使,令靑山縣修瓔所住家舍。 ○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志佐源氏女,遣使來獻土物。 ○傳旨吏曹:「還給朴河信、盧定之、李春秀、李之蕙、吳承佑、朴成達、成敬老、趙自澹、林實、李興新、李昌文、朴潔、姜允卿告身。 8月23日 ○丙寅,兵曹判書李季甸、參議李禮長、吏曹判書朴仲孫、參判權擥、參議魚孝瞻、刑曹判書權蹲、參判金淳、參議尹士昀啓曰:「政府、臺諫累請瑜罪,不允。雖不能置之於法,請須除名,楊氏、朴氏煽亂於內,趙由禮身犯大逆,請皆置法。且前後付處武人,亦當籍沒,以警後來。」傳曰:「瑜雖不除名,於心安乎?勿復更言。楊氏、朴氏其罪應誅,然予承上王勿殺之命,故不果耳。趙由禮則旣已處之,不可加罪也,付處武人等,若皆籍沒,彼必餓死,亦不可從也。」 ○司憲府啓曰:「瑜及洪約、洪海,請依律斷罪。」不允。上御慶會樓下,宗親、駙馬等進豐呈。「 ○戶曹據江原道觀察使啓本啓:「江陵任內羽溪縣及三陟府,因水災家舍漂沒,壓沙者多,請令觀察使,籍其戶數,優給義倉大小麥種勸耕,且給本營公儲之物救恤。」從之。 8月24日 ○丁卯,左議政韓確、右議政李思哲、左贊成李季疄、右贊成鄭昌孫、左參贊姜孟卿、吏曹判書朴仲孫、兵曹判書李季甸、戶曹判書李仁孫、刑曹判書權蹲、參判金淳、兵曹參判洪達孫啓曰:「前日臣等,請楊氏、朴氏罪,未得蒙允,不勝憤鬱,趙由禮以鎭撫與謀,非他武人之比,請皆置法。且瑜等家舍、奴婢皆已籍沒,獨不籍武人輩家産不可。」傳曰:「楊、朴已於上王許以不死,更請加罪難矣,由禮與武人一例,不必加罪。」確等固請,不允。 ○右贊成鄭昌孫啓曰:「前日令本府議合州縣置二員便否,臣等謹議,若置二員,則事容相濟,又相顧忌,果有益矣。然合州縣,當新設官舍于中央,人吏、奴婢皆必移居,比歲不登,民尙艱食,營作遷徙,其弊不貲。若仍舊邑,則治所偏在一隅,人民往來,道里不均。非但此也,更分土地,以定疆界,此更新之大事,人心騷擾,必不可遏,臣等以爲,仍舊爲可。」傳曰:「初設官舍,非盡中央也,人吏則部曲亦皆有之,奴婢亦不須一時俱集。以如此小弊,較萬世之利,豈容已乎?予終必行之,其合行節目,熟議以啓。」 ○司諫院上疏曰: 臣等謹將瑜等罪狀,請置於法,累瀆天聰,未蒙兪允,不勝鬱憤,義不自已。瑜於去春,潛結武人,廣植私黨,其心固已姦譎,其跡亦已詭祕,宜當置法以懲其惡,上王殿下但以至親之情,置而不問,曾不少懲,反懷憤怨,外連宗親、武士,內結宮人、倘與,旣成禍將難逃,幸賴殿下炳幾之明,兇謀自沮。若使得行其謀,將置殿下於何地乎?雖置於法,尙有餘辜,但令付處於外,俾保首領,聖恩至矣。又不悔悟,潛通群小,其陰謀詭計,未可測也。臣等屢請置法,而殿下敎之曰,「瑜等之事,有同象之謀舜,不關宗社。」臣等以爲,曩者上王,命殿下輔政,而軍國庶務一以委之,宗社安危在殿下一身,而瑜潛圖之罪,非關宗社而何?象日以殺舜爲事,而害止一身,則舜得以全之,三叔流言以反,而罪在天下,則周公終不能以私恩廢之,周公愛兄弟之心,非不如舜也,以其罪關宗社,不容不爾也。今瑜等之罪實關宗社,非殿下所得而私也,豈可徒徇象憂之情,而不思管辟之義乎?瑜當前日釋罪不治之後,不念上恩,復搆兇謀,今雖曲庇,俾保首領,必不感思天恩,追改前心。鳥窮則喙,獸窮則噬,雖令籍沒以除羽翼,以彼之兇謀萬端,將來之變,亦未可知也,深恐養虎而遺患也。且春秋之法,治亂討賊,尤嚴於倘與,欲使爲惡者孤也。今其倘惡之類,豈其脅從而罔治乎?伏望主上殿下,毋徇私恩,斷以大義,將瑜等諸人及楊氏、朴氏悉置於法,以快臣民之憤,宗社幸甚。 司憲府上疏曰: 臣等近以瑜等事,累瀆宸聰,未蒙兪允,反覆思之,所不忍釋。臣等竊聞,亂逆,天下之大惡,神人所共憤、覆載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而不容有所小貸也。瑜卽瑢之餘倘也。其得逭天誅幸矣,反懷報復之心,締交內外,廣植儻與,欲害我殿下宗社國家億萬世之大功,此所謂天下之大惡也。猶且聖恩寬假之以冀其改悟,尙不知戒,益肆兇謀,禍機之發,岌岌乎不可測,又從寬典,只黜近畿,諸大夫國人皆曰可殺,竝拒而不納,以全性命,實天地再生之恩也。固當杜門屛迹,皇恐竢罪之無暇,顧乃交引外人,使之出入無忌,或使之往來京城,此則瑜等之惡,無時焉可悛矣。臣等敢冒嚴威,請置於法,宗親、政府又從而啓請,殿下黽勉從之,命於瑜所禁人出入,又黜鄭悰于外,仍籍瑜及瓔、𤥽、瑔、悰等家舍、土田、奴婢,而財産則不沒,奴婢亦不盡收,其爵秩之崇高、妻妾之奉養、臧獲之使令、貲財之富饒,尙且如舊,名爲籍沒而安享富貴,則自若也。罪惡如彼,而寬恩若此,臣等不識此何等刑法也。乃何徇私恩、忘公義,務爲姑息之仁,以壞天下萬世之大防,若是其甚乎?且春秋誅亂討賊,必先治其黨與,若由禮等群小決不可偸生,洪海、洪約,亦不可安處京邑。一國臣民,罔不痛悶,殿下有何所惜,而固拒至此乎?此臣等尤切憤惋,而不能自已者也。伏望殿下,俯循輿意,明治其罪,以慰祖宗之望,以快臣民之憤。 皆留中不下。 ○傳旨兵曹曰:「別試武擧,經書、武經中講一書。 ○禮曹據京畿觀察使關啓:「高麗始祖以下配享諸臣位次,從時代先後,行祭時於殿庭東西向以北爲上,若地隘重行序坐。」從之。 8月25日 ○戊辰,御勤政門,受朝參。琉球國使者倭僧道安,隨班上國王尙泰久書契,仍獻花錫、蘇木各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