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朝鲜王朝实录【文宗实录】 [book_author]佚名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历史传记,史学,完结 [book_length]505270 [book_dec]朝鲜李氏王朝的实录,又称《李朝实录》。记载李朝太祖始至哲宗止25代王472年间的历史,整个李氏王朝各代王中只缺少最后两代高宗、纯宗年间的部分。该书以编年史体例,分别各代王编修实录,汇集成书。此为朝鲜王朝实录[文宗实录]。李珦(1414年—1452年),朝鲜王朝第五任君主(1450—1452年在位)。字辉之,是朝鲜世宗李裪嫡长子,朝鲜世祖李瑈同母兄,母昭宪王后沈氏,永乐十二年(1414年)十月三日生于汉城,永乐二十年(1422年)十月册封为王世子。正统十年(1445年),因朝鲜世宗身体抱恙,开始协助处理政务。景泰元年(1450年),世宗薨于永膺大君李琰府邸,李珦继承王位。景泰三年(1452年)五月十四日, 李珦薨于康宁殿。庙号文宗,谥号恭顺钦明仁肃光文圣孝大王,葬于显陵。 [book_img]Z_6413.jpg [book_title]總序 文宗恭順大王實錄 ○文宗恭順欽明仁肅光文聖孝大王諱珦,字輝之。世宗莊憲王之長子,母曰昭憲王后沈氏。永樂十二年,甲午十月初三日癸酉,誕于漢陽邸。歲辛丑世宗,請爲國儲,明年秋,太宗文皇帝,遣使封爲朝鮮國王世子。性寬仁明睿,剛毅簡默,孝友恭儉,不喜聲色戲玩,專心性理之學。又博覽前史,講究治亂之機,至於六藝、天文、曆象、聲律、音韻,無所不通。正統十年乙丑,世宗以疾不能視事,乃命王世子,參決庶務。景泰元年庚午二月壬辰,世宗薨于永膺大君第,王世子與大君,諸君被髮徒跣,設殯殿。都監提調三,使二,副使二,判官二。 [book_title]卽位年 二月 2月18日 ○癸巳,襲奠。宗親及百官,以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就門外位哭臨。 ○領議政河演、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左贊成朴從愚、工曹判書鄭麟趾、禮曹判書許詡、都承旨李思哲、左副承旨李季甸,議殯殿。演、仁、智、從愚、思哲、季甸以爲:「若仍殯于此,庭位狹隘,百官班列爲難,雨則軍士暴露,侍衛亦苦,且赴山陵之前,朝廷使臣來,則接禮無所間於閭閻,火災亦可畏,請移殯於壽康宮。」麟趾以爲:「移殯于景福宮東宮資善堂,則於殯前卽位之義,得矣,而百官軍士,朝賀侍衛,亦無狹隘之弊。」仁曰:「正始正終,一也,若殯于東宮,則降尊就卑,於義未安。」詡以爲:「仍殯于此便。雖朝廷使臣,接於此處,卑宮室,帝王美德,亦何慊焉?」令曰:「狹隘之弊小,而移殯之事大,成殯于此爲便。」 ○領議政河演等申曰:「大行王有遺敎:『三日之內,小食粥,三日之後,小食食,庶免疾病,保全性命。』遺敎昭昭。今邸下瘡𤺄,未盡平復,固不可不愼,今當大事,尤不可不自愛也。請今日小進粥。」令曰:「吾知此敎,當審處之。」 ○行夕奠,百官哭臨。 ○以江界節制使李穰,爲守陵官。 ○議于承政院曰:「昭憲王后升遐後,爲作八相成道之圖,今不可更作此圖。安平大君瑢,欲成金字《華嚴經》,造紙過半,寫經黃金,可用四十兩,今已備十三兩。因此助其不足,以成此經何如?且大慈庵無量壽殿,但二間,今爲父王,加造一間成釋迦觀音二相入安,亦何如?」李思哲以爲:「大慈庵祖宗成憲,不可加造,成《華嚴經》爲便。」鄭而漢以爲:「因安平而造經,不可作佛像爲便。」 ○議于領議政河演、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左贊成朴從愚、工曹判書鄭麟趾、禮曹判書許詡、都承旨李思哲、左副承旨李季甸等曰:「殯殿設法席,三日七七日行水陸齋,小祥前作佛事二次,至小祥亦作佛事,小祥後別作佛事,已有前規,何以爲之?」僉曰:「殯殿,不可作佛事。其他從前規可也。」從之。又令曰:「水陸齋日,乞食雜人,毋令入寺內,別饋于寺外。」 2月19日 ○甲午,朝奠。宗親及百官,哭臨如儀。 ○河演、皇甫仁、南智、朴從愚、鄭麟趾、許詡、李思哲等申曰:「邸下前𤺄未愈,又發𤺄,臣等不勝驚駭。醫書云:『凡瘡口收歛之際,尙忌起立行步。』揖對賓客,登陟臺榭,運動支體,寒署勞倦,正宜調節飮食,以待瘡瘢平復,精神如古,氣力完全,方無所忌。今瘡𤺄未完,而適遇大變,廬于寒冷之處,出入殯殿,運身哀慟,醫書所云,不可不愼。邸下爲宗廟、社稷、生民之主,其可不自重耶?請退居東宮調攝。」 令曰:「予瘡𤺄,一日一入殯殿,大臣之言,不可不從。予當二三日,停起動調理,退居則予不敢。」請之再三,不允。 ○小斂。宗親及百官,哭臨。 ○夕奠如儀。 2月20日 ○乙未,朝夕奠如儀。 ○司憲府申:「去年因旱,諸道農事不登,京畿尤甚。民食不敷,無識之徒,不顧後日,糜費酒饌,誠爲可慮。大小祭享,及各殿各宮供上,朝廷使臣,隣國客人支待外,中外用酒,一禁何如?」從之。 2月21日 ○丙申,朝奠如儀。 ○大斂。宗親及百官,哭臨。 ○夕奠如儀。 ○成殯。宗親及百官,哭臨。 2月22日 ○丁酉,朝奠。王世子率宗親及百官,成服哭臨。 ○上以冕服,受命于柩前,出御殯殿門外帳殿,行卽位禮如儀。悲泣不自勝,衫袖爲之盡濕。上釋冕服,反喪服。 ○禮曹判書許詡,以頒敎時百官服色,往議于政府。河演、朴從愚,欲以喪服行事,皇甫仁、南智、鄭苯,欲以朝服行事,議不一。上曰:「初父王,詳定禮文,卽位且欲不用吉服,況頒敎書乎?」遂以衰服,設虛位,頒敎如儀。敎書曰: 恭惟太祖,肇造鴻基,太宗克光前烈,我先父王,纉承丕緖,勵精圖理,禮備樂和,中外寧謐,三十三年于玆矣。第緣宵旰萬幾,加以聖學不懈,過於憂勤,遂致疾疹。爰命寡昧,參決衆務,庶幾怡養萬壽,昊天不弔,奄棄臣民,曷勝摧怛?宗戚臣寮以爲:「大位不可久曠。」合辭牢請,勉循輿情,於景泰元年,二月二十二日,卽位。念惟負荷之重,若涉淵氷。屬玆初服,宜布寬條。自今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反,子孫謀殺歐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但犯强盜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嗚呼!庶政悉有成規,然持守雌艱,尙賴大小臣隣,愼守舊章,同心協輔,永孚于休。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議政府來問安,仍請移御于議事廳調理。上曰:「安矣。移御則予不敢。」 ○時王世孫,移居于李季甸第,將欲成服,上以世孫喪服,議諸政府。河演等啓曰:「世孫年幼,然有君臣之禮,服斬衰爲可。」從之。 ○命還給犯罪人職牒。犯贓姦詐情可恕者,犯奸娼妓者,踈薄正妻不棄者,壓良爲賤,罪不至永不敍用者。 ○設初齋于大慈庵。 2月23日 ○戊戌,告卽位于宗廟、社稷、輝德殿、永寧殿。 ○皇甫仁、南智、朴從愚、鄭苯等啓曰:「請移居廬次,勿起居,又小進酒及飯,以及大君諸君,以終大孝。」上曰:「予腰間之𤺄向愈,膝上之𤺄,今無痛患,退居廬次,予不忍爲。其餘予當從之。」仁等更啓曰:「方今中國大亂,我國後門隄備,不可不慮。國家多事,未有如今日者也。況日本國王使臣亦來,殿下思其大事之艱難,善爲調理,以終大孝。古人謂武王、周公爲達孝者,以其克終大事也。請殿下,於朝夕奠,亦使攝行,愼勿擧動。禮文載朝夕奠及上食,皆有殿下行禮節次者,欲爲萬世通行之禮也。今殿下未寧,强從禮文,可乎?」上曰:「予當思之。」 ○右贊成金宗瑞,來自平安道,入哭。 ○來朝野人吾都里都萬戶童仁豆父子等言曰:「我等雖本係野人,今居會寧府城底,與平民無異。過蒙上德,位至都萬戶,願得喪服服之。」命製給。 2月24日 ○己亥,上退居廬次。 2月25日 ○庚子,拜告訃,請諡表箋。左副承旨李季甸往景福宮,傳表箋。百官白衣、烏紗帽、黑角帶,送于慕華館。知中樞院事李渲、中樞院副使奇虔,奉表箋及大行王行狀以行。告訃表曰: 自因薄祚,遽遭閔憂,難堪荼毒之懷,敢謹訃告之禮。 箋曰: 自緣薄祐,遽罹大憂,未堪在疚之哀,敢展告終之禮。 請諡表曰: 賜諡勸忠,惟帝王之大典;顯親致孝,實人子之至情。玆殫愚衷,仰干天聽。伏念臣父先臣諱,早承舊服,邈守弊邦,敬事朝廷,恒克勤於侯度,乃嬰疾疹,奄永辭於盛世。若稽成規,宜請殊號,伏望皇帝陛下,敦示終之義,垂恤狐之仁,遂令貞魂,獲被寵命。臣謹當載興載寢,思前烈而益虔,曰壽曰康,祝皇齡於罔極。 箋曰: 禮莫重於賜諡,孝必期於顯親,敢攄卑懷,庸瀆聰聽。伏念臣父先臣諱,邈處藩服,早襲世封,惟述職之是虔,歷事累代,乃享年之不永,奄辭明時。若稽告終之儀,顒望易名之寵,伏望皇太子邸下,敦勸忠之典,推字小之仁,導宣兪音,特降殊號。臣謹當恒貢千齡之祝,載賡重潤之歌 ○上謂議政府曰:「予𤺄今已向愈,朝夕上食,予欲出參。」僉曰:「請更調理。若起動則恐復發。」上曰:「愈。」 ○賜賻,卒右贊成崔士康妻李氏,米豆幷三十石,棺槨油芚石灰等物。 2月26日 ○辛丑,安平大君瑢,勸上,重新大慈庵,又寫佛經,追薦冥福,上然之,遂議可否于大臣。大臣重違上意,僉議重新便,至有獻議,蓋以靑瓦者。司憲掌令金仲廉啓:「臣聞時方印佛經,且欲寫經,又改造大慈庵。佛氏之誕妄,奚待臣言?人平時事佛,固無有益,身後亦豈有益哉?且津寬寺水陸社,則大行大王,爲祖宗重創矣。大慈庵改造,非先王之志,不宜汲汲於初政。」上曰:「印經父王所命,寫經則前此始爲之,大慈庵重創,爲先王之事,且與大臣議之。」仲廉更啓曰:「臣聞各司所儲虛竭,而中朝使臣,將連續而來,調度恐不能支。今大慈庵造成,供億不貲,請停之。」上曰:「國庫虛竭,予非不知,爲上追薦,捨今不爲,何待?」 ○繕工提調左參贊鄭苯、兵曹判書閔伸啓曰:「津寬寺乃爲先王,設水陸之處。故父王,欲爲重修,措辦材木,此則名正言順,猶可也。用此材木,改構大慈庵,無乃不可乎?且此寺今尙完固,而毁撤重新,侍從臺諫,將固爭不可,儒生繼踵而起,論諫不已,恐勞聖慮。」上曰:「此寺欲安佛像之處,聞丹雘剝落,故予欲改構耳。」苯等,當初重違上意,略無諫止,今豈不知上意堅確,不能從也?恐人議,已陽爲正論,欲以免謗耳。 2月27日 ○壬寅,日暈。 ○掌令鄭之夏啓曰:「寫經印經,雖大行王所命,如其非道,則何必盡從?大慈庵改創,雖曰謀諸大臣,如其非理,大臣之言,豈可盡從?合於理,雖芻蕘之言,何可不從?津寬寺水陸社,爲先王先后而設也,其改創材木,移用於大慈庵佛殿,臣等之意,以爲未便。且大慈庵佛殿,時當完固,而毁之尤不可也。大行王自寢疾以後,凡於佛事,無所不至,而無一事有効,佛說之誕妄,於此尤爲明白。今作佛事,雖曰爲先王追薦,以已往之事而推之,則斷無利益矣。且臣等,竊聞大慈庵蓋瓦燔造,雖役遊手之徒,然近年,連連失農,豈無糜費?」上曰:「言長,故予不盡言。追薦之無益,予未洞知,切迫之情,至於此耳。」之夏啓曰:「大行王有疾,故敢行佛事。今卽位之初,興作佛事造佛像,臣等缺望。」上曰:「昭憲王后時,上敎曰:『以精勤而得生,則天下,豈有死人?』然使之精勤,予所謂未能洞知者此也。且造佛像,非予爲之,大行王後宮所爲,予知之而已矣。」之夏啓曰:「此雖出於迫切之至情,然上意,已洞知其誕妄矣。旣洞知其誕妄,則宜速停之,且後宮造佛,亦宜止之。」上曰:「先王所爲之事,以爲非之而盡廢歟?退而詳思之。」 ○大行王薨夕,後宮剃髮爲尼者,凡十餘人。聚各宮善剌繡人,于內繡佛,又於外,鳩集工匠,造佛像,令僧徒幹其事。 ○守陵官李穰,來自江界,入哭居廬次。 2月28日 ○癸卯,議政府啓曰:「病當愼於小愈,請須勿動。」上曰:「予安矣。」 ○司諫院右正言柳孝潭啓曰:「佛氏誕妄,古之聖賢,論之已極,上鑑亦已洞知矣。請停造佛印經。」上曰:「予未洞知其虛妄,但於迫切之情,爲父王爲之耳,別無他意。昨日憲府,已知予意。」孝潭啓曰:「若佛有神効,臣等亦當請行之。大行王近作佛堂,朝夕至誠供佛,且當未寧,又集名僧于內室,以行精勤,少無成効。昔昭憲王后時,上與諸大君,徹夜精勤,終不得効,臣等益知佛氏之誕妄,臣必得請矣。」上曰:「昔丙寅年,有司以精勤無効,請奪僧所得布施,上曰:『人若精勤而得生,則天下孰有死者乎?』」 ○司諫院上疏曰: 竊觀夫子之言曰:「攻乎異瑞,斯害也已。」蓋異端者,非聖人之道,而別爲一端,佛氏之言,比之楊、墨,尤爲近理,而易以溺人也。然必斥之甚勤,闢之甚力,則邪誕妖妄之說,無自而入於其中矣。恭惟主上殿下,聰明天縱,聖敬日躋,固已灼知釋氏之誕妄矣。當父王殿下,病漸瀰留之際,殿下請禱迫切之情,無所不用其極,命就緇徒,精勤內室,二三晝夜,上下勤恤,猶不得少延,彼佛,其謂有加彼之力乎?其不足信也明矣。況今殿下居憂,正當愼終于始之日也。一依文公家禮,不作佛事,喪盡其禮,祭盡其誠,此臣等之望也。今聞印經造佛,糜費不貲,臣等缺望,不敢緘默。夫天地生財,只有此數民,雖勤力南畝,一仰於食,猶爲不足於用,況印經造佛之費,米幾石也,布幾匹也?京都士女,競趨樂勸,瞻奉捨施,惟恐不及,弊將若何?連年飢歉,不免救荒,今年歲事,不可逆料也。追薦佛事,雖未能遽止,命罷印經造佛之役,以副臣僚之望。 上曰:「造佛像,大行大王後宮所爲,予非不知也。然後宮,以迫切之情而爲之,予豈忍止之乎?印經,則大行大王爲寡躬,已嘗措置,予亦近日始知,雖欲止之,末由也已。」 ○掌令鄭之夏啓曰:「造佛創寺,寫經印經等事,雖曰先王所爲,不忍輕廢,豈可以無益誕妄之事,行於卽政之初乎?且聞靑瓦燔造,所入財力浩繁,故我國,但於勤政殿、思政殿,蓋覆而已,文昭殿、宗廟,尙且不能,豈可爲之於佛宇乎?臣等,詮聞我國糧餉,古有五十餘萬石,中間有二十餘萬石,今至於一十餘萬石。靑瓦燈籠,糜費不貲,若不創寺,則燈籠之造,亦可已也。」上曰:「燈籠則非新造也,因舊修補耳。靑瓦財力頗多,且若等以爲不可,故停之。」之夏曰:「印經則大行大王,己曾措置,臣等未敢强請。造佛,雖曰後宮所爲,然上已知之,則豈可不禁乎?請竝停之。」上曰:「如可聽也,豈待屢請?予不能從也。」 2月29日 ○甲辰,設二齋于津寬寺。 三月 3月1日 ○乙巳朔,日暈。 ○朔奠如儀。 ○集賢殿副提學鄭昌孫等啓曰:「臣等,聞造佛寫經與大慈庵改造等事,大臣臺諫極言,而未得蒙允。臣等,願特命停罷,以從衆論。又聞後宮多剃髮,此前古所無。高麗崇佛,然未聞後宮剃髮者,至我朝,亦未之聞也。後宮雖欲削髮,豈能不啓而擅爲之也?上知之,亦不宜輕許。伏望痛禁。」上曰:「佛事先王時,若等極言之,而不得請。今此等事,先王曾己措置,予以迫切之情,焉能已之?況謀大臣而行之乎?」昌孫啓曰:「凡事雖先王所措置,若未合理,則不必盡從。臣等以爲土木之役,大興於初喪,誠爲未便。宗廟、社稷,雖有傾圮之處,猶不敢修改,況其佛宇乎?津寬水陸社,爲先王先后而設也,改造之備,先王已曾措置矣。然今當國葬,山陸調費頗多,及此時而改造,猶爲不可也。大慈庵,則其初爲誠寧大君而設也。今而改造,亦非先王之命也,而間閣完固,其可毁而改造乎?今又燔造彩玉,臣等,詮聞以佛之故,而各司所需之物,蕩盡無遺,必將引納乎民矣。〈預輸來歲之貢,俗稱引納。〉當卽政之初,崇信異端傷財害民,德澤不降于下,則臣等恐民望缺矣。昔壽康宮,雖有一二剃髮,如此後宮削髮之多,千古以來,臣等始聞之矣。」上曰:「臺諫所言,與若等之言無異。玆故停靑瓦燔造,燈籠則因舊修補。大慈庵,非予志也,向者先王,印經置于此,予亦欲藏經于此,但狹窄,故改造。各司所需雜物之虛竭,予已知矣。然當爲上薦導之事,豈可計其有無乎?若未及此時而改造,則事必稽緩矣。後宮剃髮,先王尙且不禁,予安能止之乎?」昌孫等更啓曰:「卽位之初,崇佛拒諫,非美事也,臣等深惜之。當今各司奔走,無非爲佛也。大慈庵改造,雖謂爲上薦導,若有益於薦導,則臣等亦臣子也,安敢止之乎?臣等以謂昭憲王后,與大行王時,其爲誕妄,益著矣。或有可格之理,則雖一間茅屋,誠心事之,天神猶可格也,豈必營建大寺,而後感格乎?財力之費,不可勝說,況大興土木於初喪乎?津寬寺,亦當赴山陵後改造。」上曰:「若等之言然矣。然盡從人人之言,則安有成事之理乎?予前日諭臺諫詳矣,若等豈不聞乎?更無答辭,初喪不可多言,若等來言,故予不得已而答之耳。雖有可言之事,予未能悉言,若等其退而更思之。」 ○司憲府大司憲李承孫等上言曰:「是非不兩立,邪正不竝行,爲國者,苟不辨是非分邪正,混於所施,則政事差爽,而國非其國矣。臣等近將印經寫經,造佛燔瓦,燈籠佛宇,停罷事由,再瀆天聰,獨靑瓦一事,得蒙兪允,其餘竟不允許,臣等不勝痛憤。臣等切惟佛氏之敎,本西域之一法,悖中國之三綱,近理亂眞,迷國蠧民,莫此爲甚。在殿下明睿之鑑,必痛照其誕妄,豈有信惑而歸依者乎?第以殿下之孝思,出於天性,凡所薦導,無所不用其極而爲之,孰不感動其誠心哉?然而臣等以謂,唐虞三代,佛法未入中國,熙熙皞皞,泰和雍熙之治,卓冠千古,非後世之所能及也。三代以下,浮屠之說,濫觴於漢明,滔天於梁武,創寺印經歸依,非不至也,而禍患相仍,飯佛齋僧祈禱,非不勤也,而年代尤促,佛氏之玄援,果安在哉?且以本朝之事言之,或値旱乾,或因疾疹,裒集緇流,曠日祈禱,天不下雨,年穀不登,病不平善,而弓劍忽遺,釋氏之陰助,亦安在哉?考之前昔,旣如彼,驗之當今,又如此,佛不能禍福於人世也,章章明審。且人主,一國之儀表,京師,四方之根本;人主所爲,一國効之,京師所尙,四方則之。況殿下,新登寶位,勵精圖治,闢異端扶正道,以新一國之視聽,以正四方之儀表,此其時也,乃何首唱事佛之擧,以駭衆聽乎?臣等慮恐下民之愚,易惑而難曉,其心必曰:『以殿下明睿之鑑,在此初服,尙且尊崇而信事之,我等何人,吝惜財産?』必將傾家破産,燒焚頂指,未有紀極,傷風敗俗,職此由之,非細故也。本朝南北有警,糧餉不可不儲,水旱愆期,民食不可不蓄也。京倉所儲,不過十萬,必當停不急之務,撙節減省,以備不虞之秋也。矧玆金、銀,非本國之産,而用之於寫經,焰硝,本爲兵器,而用之於燔珠,其他供億之費,不可勝記。脫有緩急,驅緇流以禦敵乎?販經文以救飢乎?是不可不慮也。事佛薦亡,明有所徵,則凡此所需,雖至巨萬,孰敢吝惜?不然則莫若停罷,節用之爲愈也。至若大慈一庵,棟宇凌雲,金彩耀日,窮奢極侈,足爲識者之恥也,何必更起層閣,然後爲演福之所乎?況大行大王,爲祖宗,欲建水陸社於津寬,捨此而移用材木於大慈庵,可乎?我太祖、太宗,親覩麗季信佛之禍,京中則革五敎而置兩宗,外方則酌寺社而量減之,收田民,以絶供佛之資,禁私度,以杜爲僧之路。大行大王,善繼其志,屢下沙汰之敎,使邪說,不得肆於其間,灼見佛氏之妖妄,而爲之禁防耳。今雖停此數事,不咈乎父王之遺意,而允協於祖宗之至意。臣等,稟性庸愚,識見淺陋,誠不足以格君,力不足以回天,仰冒雷霆之威,不勝隕越之至。然而攻乎異端,聖人之訓明矣,不作佛事,先儒之論至矣,臣等安敢卷舌自保,使殿下,信佛之名,垂於靑史也?此臣等愛君之誠心,必欲致君於無過之地也。伏望殿下,俯循輿情,亟收成命,痛絶邪妄之根,垂示永世。」上曰:「爲上之事,予心以爲有益而爲之,難回此心。燈籠,當初欲新造,今則仍舊修補而已,毋更言之。」 ○上謂承政院曰:「召臺諫,說不可停寫經造寺之意。」李季甸等啓曰:「是使之不諫也,似乎不可。臣等以謂,停大慈庵之役,合力於津寬而爲之可也。津寬乃太祖,爲祖先而創也,列聖因之,今以圮毁而改構,無害於義,誰敢論說?」集賢臺諫亦且不言,上乃手書津寬,不可之意以示。其書曰: 津寬不可者四,雖作新法堂,舊寺狹陋,不能作大佛寺,今國之力,不能數年內可辦。津寬恒居之僧本少,若置新佛新經,則防盜爲難。今國之力,必不能使百餘僧恒接。津寬雖非今日,前已定其重創,國已備辦材力。然則今日,爲上追薦之功德何在?今造津寬,以新成經藏焉,則是以大慈庵,爲不凈也。然則在前爲王妃所成經,亦移津寬,然後可也,然曾有上旨,不可移也。旣不可移,則今所成經,亦當聚於大慈,然則今所成佛,亦當聚於大慈庵。然則雖成法堂,旣不藏新佛、新經,則爲上追薦之意安在?大慈庵不可棄者二,自太宗以來,遺敎不無,且上鑑,嘗所護念之寺也。去丙寅冬上敎:「太宗兩位施食,及我之後事,皆大慈庵爲之。」是以米三百石,爲寶長,又凡所成佛及經,皆使藏於大慈庵丙寅,追薦旣於大慈庵爲之,而上鑑,不以誠寧齋宮爲嫌。或疑無水,然今爲新井,生於巖下,可給佛供。或疑成抑之墓爲近,然上敎曾定,使葬其處,亦不以爲嫌近。今新創法堂,不可已者二,今所成經,今所成佛,及今印華嚴、法華,大慈庵內,無可藏之家,故不得已加造。或疑毁其堂堂之殿,然不毁而新造,則今之力役,尤加焉。然毁與不毁,在安平之私計較耳,國何與焉?丙寅追薦,則上鑑俯爲王妃,多所抑情,不敢展其財力。今則臣子,仰爲先王,比於丙寅追薦,當有所加宜矣。故我議於大臣,以此三間法堂,爲有加耳。此外一依丙寅規式,而燈籠則今又不新造矣。 仍敎曰:「後日臺諫之來,幷說此意。」 ○上命年七十以上臣食肉。 3月2日 ○丙寅,左獻納黃孝源啓曰:「臣雖是小臣,爲上之事若有益,則雖竭盡財力而爲之,何敢請停乎?古昔帝王,論治天下國家,皆不外乎日用人倫之事,而於異端,則猶且排斥之,未聞異端有益於治天下國家也。卽政之初,敢爲此事,何也?」上曰:「汝等以爲用金寫經,近歲所無,太祖時事,予未及知,太宗升遐,而大行王,用金寫經,去丙寅年,爲王妃,亦用金寫經。何故言用金寫經,始於今日乎?汝等以爲,卽位之初,宜當正始,佛事不可爲也,然捨此時而爲之何時?」孝源更啓曰:「以儒道言之,孔子之道,正道也,故就日用人倫,見於事跡,當行者言之。佛氏之道,虛誕,故以未來不見之。事言之佛氏之誕妄,殿下所素知也。且朱文公先正也,詳定《家禮》,以爲不作佛事。凡朱文公所定之禮,一皆取法,而獨不作佛事,不取法何如?」上曰:「必欲改造大慈庵者,欲置前此所成之經,及當今所成之經也。予之爲上追薦之心,不可回也。」孝源曰:「臣等之意,欲將已成之經文寺社而火之,使斯道大明而已。」 ○臺諫合辭,請停佛事,不允。 3月3日 ○丁未,殯殿都監提調鄭麟趾、許詡、鄭陟等啓曰:「冕服用於歛襲,古之制也,是故太宗時,用於大歛。今冕服,但有欽賜一件,及大行王模樣命造一件而已。欽賜之服,固不用於歛,而本國所製之服,大行王欲傳之萬世,故不得用於歛襲。臣等更思之,古制冕服,山、龍、華蟲、宗彝、火繪於衣,藻、粉米、黼、黻,繡於裳。今別作冕服如儀,佩用藥玉,圭用南陽玉,安於外梓宮,則製造易,而於古制得矣。」上曰:「卿等之言是矣。以本國所製之服,用之何如?」麟趾曰:「本國所製之服,大行王命用欽賜之服體制造之。欽賜平天冠,有欹側處,尙衣官欲平正製造,大行王止之,一從欽賜,實欲傳之萬世也。請改造冕服用之。」尙衣院啓:「欽賜及大行大王命造之外,別有一件,乃祭時所御。」命議于政府,及麟趾、詡皆曰:「用此可矣。」從之。 ○禮曹判書許詡啓曰:「歲在丙寅昭憲王后升遐,大君諸君,於進香,爭相華麗,極爲侈美。其時因禮官啓,立法定制,今亦不無此弊。大君諸君,於國喪,他無盡心處,極致誠敬,固爲美矣。然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請依定限,毋得過制。」上曰:「予當曉諭。」 ○風水學提調崇德大夫李正寧、工曹判書鄭麟趾、仁壽府尹朴堧等啓曰:「大行王敎曰:『大夫三月,諸侯五月,天子七月之法,固不可以拘忌而變易也。其中曲節,亦當分辨。』來六月,乃國葬定期,不可改也。以陰陽書考之,五六七月,皆墓龍在塚之月。若從陰陽書,則今當合葬,此月毁前陵,不可當於四月始事,至六月十二日而葬,則庶不戾於拘忌,而合於五月之制矣。」上曰:「當議諸政府。」 ○臺諫合辭啓曰:「今臣等反復思之,卽政之初,先作佛事,後世以爲何如?且聞殯殿,使僧施食,大內造佛,夫施食,乃僧社所爲之事,殯殿,非其所也。佛像造於民間,且不可,況於大內乎?殿下此擧,雖因後宮之,請而爲之,願斷以大義而停之。」上曰:「殯殿施食,但三日而已。且太祖升遐,而太宗於闕近處文昭殿印經,今闕內何妨?」 ○集賢殿副提學鄭昌孫等,進封章。其辭曰: 臣等昨請罷造佛造寺寫經,及禁後宮剃髮等事,未蒙兪音,不勝憤悶,更冒天威,敢進瞽說。恭惟殿下,初登寶位,一國臣民,顒望惟新之治。其於一事之作,一言之出,比如日月之升,有目莫不見,雷霆之發,有耳莫不聞,固不可不愼其始也。昔仲虺之告成湯曰:「愼厥終,惟其始。」伊尹之戒太甲曰:「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殿下承祖宗基業之大,受先王付托之重,爲一國宗社神人之主,殿下一身,非殿下所得而私也。宜先廣延衆論,以開言路,排斥異端,以扶正道,節財用而寬民力,肅宮壼而正家法,兢兢業業,克愼厥始,使言動施爲,光明正大,無所差謬,以副三韓億兆之望,以開千萬歲大平之業。今踐祚甫爾,中外庶官,承稟奔走,無非爲佛之事,以累初政,宰執言之而不從,臺官諫之而不聽。卽位之初,便有可諫之事,已爲不美,言不從諫不聽,使一國臣民,罔不缺望,甚非宗社生靈之福也。昔唐太宗,初年樂於聽納,惟恐人之不言,晩年勉强從之,頗有難色,魏徵尙憂其漸,上疏論列。殿下則非惟不能樂聞,且不能勉從。大抵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況始之不有,而終其可望乎?若曰先王之事,一朝盡變,情實不忍,則臣等,以謂先王爲佛之擧,特晩年事耳,恐未爲三年無改之道也。若果不可改之事,孰非先王之臣子,而必欲沮遏,以違殿下之孝心乎?先王末年,屢經悲患,加以疾疹,鬱鬱無聊,始爲佛事,群臣縱知其不可,恐驚聖慮,未能力止。夫以崇信未深,而其弊,至於僧徒橫行郡邑,或憑藉官威,或依托勸緣,奪民口中之食,以資供億,剝民體上之衣,以塗土木,人勞財竭,其害已甚。殿下宜當抑損,漸以斷絶,豈可謂先王所爲之事,不可忍罷,而因之增之,轉令滋蔓耶?太祖時,佛事頗張,太宗闢之,十去八九,幾絶根株,然猶不失爲聖孝。豈可篤於小仁,忘其大義,反崇奉而張皇之乎?若曰爲先王追福,不可不急,則臣等以謂佛氏之誕妄,以近日目前之見,足以驗其未來。殿下旣已見其無益,而又欲爲先王,追福於冥冥,不已踈乎?傳曰:「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我國家近因水旱相仍,邊鄙有警,賑民飢運兵餉,國庫已罄。加以數年以來,橫費浸多,金銀、錢穀、綾羅、布帛,至於油蜜果蔬之類,所儲告匱。而當該官,或轉請他司,或收買民間,僅充所需。今玆喪事方殷,調度甚廣,其勢必預納來歲之貢賦矣,吾民安得不重困耶?國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矣,況無半年之儲,寧不寒心?當此之時,所宜盡停百務,惟治喪事而已。顧於宅憂之初,裒集工匠,多作佛像,或造寫經花牋,或燔燈籠彩玉,凡所糜費,旣爲不貲。又慮安佛藏經之無其所,則毁大慈已成之佛閣,增而大之,與山陵之役,同時幷擧,猶恐或後。臣等聞其佛閣,棟宇修廣,金碧照耀,費已千萬,今又撤而改之,此亦可惜也。雖曰只役僧徒,不關於民,然其供費,出自何地,敢爲此萬萬無益事耶?若曰此事已與大臣共議,則大臣之贊成此擧,臣等實未知其可也。人君聽言,但觀其是非得失而取舍之,豈可以大臣之言,而一一盡從?是則殿下,欲排衆論,而幸大臣一時承順之言,以爲辭耳。若曰:「太宗宮人,亦有剃髮,而先王莫之禁,今後宮剃髮,焉得而止之?」則臣等尤切痛心。夫以母后之尊,尙有從子之義,後宮剃髮,豈能自擅?假有先王遺敎,固不可曲從而順成之,況無先王遺命,則尤不可使平昔,奉御先王者,卽於憑几之夕,毁形變服,盡爲緇髡,以駭觀聽。其在殿下,孝誠天至,事親如在之心,能自安乎?太宗宮人,縱有一二剃髮者,非若今者一朝之間,合宮爲尼,傷心慘目,有不可忍言者矣。今以太宗宮人之剃髮,爲祖宗故事,而不之禁,則後世子孫,亦必以此,爲家法而末流之弊,王后必爲尼,王子必爲僧,將無所不至矣,家法之毁,危亂之機,未必不自今日始也。夫舍己從人,改過不吝,舜、湯所以爲聖也。伏望殿下,夬決無留,渙發綸命,亟停此擧,則言路開而讜論進,邪說息而正道明,勞費省而民力可紓,宮闈正而家法益嚴,初政之美,有光於前烈矣。嗚呼!生民之休戚,世道之汚隆,國家之安危,運祚之長短,靡不在此一擧,願殿下,更留三思,更留三思。今方諒闇哀戚之時,臣等不宜嘵嘵以煩聖聰,特以此事,干係匪輕,一失機會,噬臍無及,臣等,職忝侍從,義難含忍,敢此塵瀆。 上曰:「他無所言,但爲上之事,未得從汝等言也。且先王時事,何以成書來乎?」昌孫等啓曰:「以言未得盡陳之事,以書可言;以書未得盡陳之事,以言可言。前旣以言陳之,未展心懷,故更作疏而來。」上曰:「已與大臣議之,汝等勿言。」昌孫等啓曰:「大臣之言,若未合理,則豈以大臣已議而不言乎?雖人君之事,有不當則當,極言其非也,況大臣乎?古人云:『衆論皆合,則與聖人之言無異。』今臺諫與臣等二十餘人,咸曰不可,而殿下徒以大臣之言,而不辨是非,臣等深惜之。」上曰:「予之所言,不過前所言耳。」領議政河演見疏內殿下欲排衆論,而幸大臣一時承順之語,怒而起曰:「吾將聞于上,罪之矣。」右贊成金宗瑞曰:「上每與臺諫儒生言曰:『佛事,吾謀諸大臣而爲之。』雖聞于上,集賢儒生,豈無可言?」强止之。初上欲改造大慈庵無量壽殿,召議政府議之,左贊成朴從愚獨曰:「新政之初,民未見德,而先爲此事,臣雖無知,斷知不可。」 ○議政府率百官,進香。 ○上出示首陽大君瑈、安平大君瑢上書,于承政院曰:「此意善,下議政府議之。」其辭曰: 臣聞獻納臣黃孝源,昨日,因諫佛事而來,不允,私謂承旨臣鄭而漢曰:「吾等之意,欲盡焚今昔所造佛像經寺。」臣今在不言之日,而聞如此不忠之說,不勝痛憤,欲面陳請罪。而殿下,方居憂戚,臣雖日日進見,而未暇長言,敢昧死上書,具陳所懷。孝源仕先君之朝,已爲諫官,曾無一言及之,而今乘升遐之初,乃公然說之,無所忌憚。是以先君,爲必拒諫,又恐降罰,又以爲不足諫也,而不言。到今以爲無能爲而斯倍之也,以新君,無足畏也,必不罪我矣。是過先君也,弄新君也,豈人臣之道耶?此正謀反大逆,靡所不爲者也。孝源得罪宗社,天下後世,死有餘辜。殿下寬仁大度,雖不欲殺,而先君之罪人,焉得而寬之乎?宜處之極刑,以正君臣之大義。《春秋》大經大法,固以誅意爲先,聖人之戒嚴乎哉。孝源自欲高尙,則雖盜名僞行,以是君不足事,以是祿不足食,以是邦不足居,諫不聽言不行,納履而去,雖之日本、野人、琉球、南蠻,惟意所適,人君何得以法,拘留之於境內?今孝源,不能高尙,北面事主,食君之祿,衣君之衣,立君之朝,居君之國,一生所資,莫非君恩,宜思盡忠,以報罔極。乃畏威則鼠伏,貪利則苟祿,乘喪則斯倍,釣名則誣主,羅織君過,好訐阿媚,人臣之道,固如是乎?人臣之道,善則歸上,過則歸己。《書》曰:「爾無面從,退有後言。」孝源不得允命於上,而私與而漢,發憤怒之言,自賢、自正、自是、自智、自直、自明、自大、自高。如是則我正則誰爲邪,我是則誰爲非,我賢則誰爲不肖,我智則誰爲愚,我直則誰爲曲,我明則誰爲暗,我大則誰爲小,我高則誰爲下?且憤怒之色,向之於誰耶?孝源非獨辱先君,過先君,棄先君,乃弄今上,輕今上,蔑今上。無禮之至,橫逆之極,君臣大義,掃地無餘,彌天塞地,竹罄難載,此眞人得而誅之者也。《語》曰:「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有小犯上,亂之本也。今孝源之所爲,雖有挾私輕薄者,釣名右之,莫能言其發於忠誠,與不犯上也,不發於忠誠,則何所發耶?非不忠而何?好犯上,則非作亂而何?漸不可長,孰大於此?原孝源之志,若焚毁先君之所造,則其心以謂先君在天之靈,喜乎怒乎?不亦含冤於地下乎?此其臣子忍發之言乎?國之養士,將以忠愛於君,一誠事主,存淳守禮,正倫安分也,孝源所爲,有一肖於此乎?若孝源,得漏天網,則求名之徒,益將奔走焉不已,莫不以力相加,憤恨爭勝,尊卑無別,貴賤無分,上下無辨,君薨則倍之,親老則棄之,禮義之邦,飜爲禽獸之鄕,被髮左衽,至於相啗食矣。學孔子之道,者將弑父與君,視爲常事,孰正其綱紀哉?《易》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親君子,遠小人,君之大德也。今孝源者,非只敗國之小人,乃叛君之大賊也,一國臣子,所不與共立朝廷者也。以是觀之,則大臣之從命諂,而小臣之彰惡忠乎?大臣則以爲佛事雖非,而迫切之際,何所依乎,何忍禁止乎?小臣則以爲先君旣逝,新君初立,無所畏耳,誠是釣名之會。如欲釣名,莫若攻君,二者之間,忠逆如何?殿下如以今方居憂諒陰之時,不欲置諸極刑,則付下罔上,是古非今之徒,不復審其眞大亂之道,而革面焉狃于長姦,靡有紀極。徒逞口給,挾詐雷同,成黨悻悻,悖慢犯分,自中相尙,推爲豪雄,朝廷成風,國家將危。夫履霜而堅氷至,君予謹微。《書》亦曰:「愛克厥威,允罔功,威克厥愛,允濟。」伏惟殿下,從一國之所望,勿以一人亂家國,正始剛斷,九五之德也。臣不勝痛憤之極,臣若聞辱先君之言而不陳,則是同流於不忠、不孝,永不見先君於地下矣。敢昧死以陳 ○大慈庵赴役,自募僧人,令三時供饋,優給布施。然時無一僧來赴者,更定限,自願受職僧人,公糧則百日,私糧則五十日爲準。自願依止寺社完護僧,則計其赴役日多少,限年完復。有能招集僧人者,則計其招集多少,賞僧職。 ○國葬都監啓:「太宗喪葬儀軌,載金竿子、銀竿子,用貼金銀塗付,鏡匣用泥金畫成,昭憲王后喪葬儀軌,載竿子鏡匣皆用朱紅着漆。今大行大王國喪時,竿子鏡匣,請依昭憲王后時例。」從之。 ○傳旨禮曹:「津寬寺水陸社,蓋瓦燔造,加定僧軍,慶尙、全羅道,各一百五十名,京畿、黃海道各五十名,開城府一百名,各其道監司,催督上送,依前例,役二月相遞。且催督之際,不無騷擾,僧之造佛宇,非他役比,曲盡開諭,勿令侵迫。」 3月4日 ○戊申,臺省交章。其略曰: 臣等竊惟傳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只在人主謹好尙耳,而況殿下嗣服之初,尤不可不謹其好尙也。今方在衰絰之中,煢煢哀慕,講求禮經,凡所施爲,一循乎理,不雜於邪,迫切之情,如是而已。彼造佛燈籠,寫經印經,增廣佛宇,眞虛誕耳。殿下天縱聖學,灼知佛敎之誕妄,安有誠心崇奉之哉?誠如傳旨所謂,迫切之情,自不能已也。然後世,安知其殿下,非眞崇奉者哉?夫祖宗所爲,子孫萬世之儀則也。祖宗偶成佛經,而後世遂爲家法,是釋氏幻妄之敎,無時可闢也,可乎哉?大慈庵無量壽殿,窮極華侈,金璧耀日,丹靑熒月,雖仍舊貫,而不加廣,亦足以爲度經之所矣,豈必崇高其層,增廣其址,然後足以爲之乎?今已造之佛,雖不必毁,已成之經,雖不必火,豈復有加造佛像,加印佛書,增修佛宇,而取後世之侮笑乎?且國家連歲不稔,民食不裕,髡首之徒,錦繡其衣,精鑿其食,軍國之需,蕩然一空。脫有變急,雖千百緇流,安能控弦而赴敵乎?臣等益爲殿下惜也。伏望闢異端,扶正道,新一國之耳目,立萬世之綱常,則殿下從諫之名,垂於竹帛矣。 上曰:「若等所言,皆前日所言,予亦更無答辭。」黃孝源等啓曰:「臣等庸愚,未知佛法之是非。然古之聖人,論佛氏之非,且集賢殿,皆博古之儒,以言以疏,諫之而不聽,大臣亦有諫止者,而亦皆不聽。當卽位之初,不師古制,不從衆論,深以爲憫。臣等雖死,期必得請而後已焉。」上曰:「予之所爲,不爲非也。」孝源等啓曰:「臣等觀祖宗成法,新創佛宇,金銀寫經,棟樑僧人禁止之法,著在《元》、《續六典》及敎旨。假使有犯此法者,有司執以論,請則殿下將何以處之?卽位之初,毁祖宗之成法,臣等深憫。」上曰:「向者李順蒙奴婢誤決改分揀事,下傳旨于有司,有司進曰:『官吏遞代後分揀,已有成法,當時官吏未盡遞代,於此法何如?』父王傳旨曰:『法者有司之奉行耳,特旨則不在此限。』若等思此父王之敎,則可知矣。」 3月5日 ○己酉,兼成均司成尹祥等上書曰: 臣等竊聞,方今建佛殿,造佛像,寫佛經,燔纓絡珠之役,一時幷作,未知其所爲也。若曰剌此功德,有益於薦導,則嚮者昭憲王后違和之日,命聚緇徒,精勤禱佛於禁中,又於中外佛刹,無不奔走,以冀冥祐,竟未得效。及今大行大王,不豫之時,至誠祈禱,倍於前日,亦不少延,佛不足信,已有明驗。當今山陵之役,治葬之備,事有定期,不可不急。當此之時,雖有不得已,廟寢之營,宜若小停,況於可已之造佛等事乎?苟不停罷,則其供億之費不貲,亦將何以支給乎?近年凶歉相仍,京外蓄積,一空於賑貸,若將少餘之資,復糜無益之事,儻有年又飢饉,邊警且起,其賑恤之備,糧餉之需,何自而出乎?食者民之天,而足食之道,惟在於不違其時,今當農務方興,其可急急於無益之事乎?況殿下嗣位之初,萬化惟新,臣民顒望新政,以卜厥終,無一非斯民之所效。今在衰絰之中,一遵聖賢之制,盡其喪禮而已。若先急於事佛,則臣民皆謂以殿下,聖明之資,歸佛之勤,如此其亟,矧我愚輩,敢不瞻奉乎,競趨舍施,傾財破産,無所不至,其弊有不可勝言者矣。伏望殿下,回日月之明,亟收造佛、建寺、寫經、燔珠之命,以新臣民之視聽。 藝文奉敎李孝長、成均博士金煒、校書郞秦有經等上書曰: 臣等竊謂人主一心,萬化之源,生民之休戚,國家之安危,係於一念,敬忽之間,甚可畏也。我朝自太祖創業以來,聖聖相繼,爲治之道,動法皇王,中外寧謐,萬姓悅服,六十年于玆矣。生民無祿,昊天不惠,大行大王奄棄臣民,四方皇皇,如喪考妣。及聞殿下卽位之敎,民雖老羸癃疾,莫不扶杖延頸,想望祖宗之治化。此正殿下法祖宗之治,布惟新之化,以謹厥始,以收民心之時也。不遑他及,而汲汲於建寺、造佛、印經、寫經,以至佛殿莊嚴,莫不窮極奢麗,其勞費奚啻巨萬?雖當民心素服,財用有餘之時,人君固當節用愛人,不可以無益之事,而傷財害民也。況今方在初服,德澤未洽,用度浩繁,國用虛耗。殿下曾不慮此,而大興工役,以事浮屠,爲初政之先務,未審殿下,以是道而嗣祖宗之盛德乎,以是道而壽國脈於無彊乎?臺省、侍從、左右之臣,咸曰:「不可。」固請停罷,殿下拒而不納,甚非宗社生民之福也。殿下敎諫臣曰:「予誠以事佛薦導,爲有益於先王,故不從汝等之言。」若然則諸臣之諫止者,是皆不忠於上,而不欲有益於先王者歟?審知事佛之無益,而深慮百姓之缺望,財用之虛竭,以致國勢之扤捏,故拳拳懇懇,不能已也。夫太宗之革寺社,收奴婢,夬去高麗積年之害,大行大王之在位三十年間,其以斥佛汰僧者,無所不至,此殿下之所明知也。但大行大王,晩年倦勤,屬庶務於殿下,而優游怡養,偶有佛堂齋僧之事。殿下何卽位未閱月,而反效先王晩年之失,不法先王勵精之時,與夫太宗之成規乎?《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始之不謹,臣等未知厥終將何如也。可爲痛哭者此也。且後宮祝髮,臣等尤切痛心。昔太宗升遐,後宮有欲祝髮,大行大王不可而止之。今何不然,遂使桂掖椒房,反爲方袍之所處,而邪妄之禍,自宮中導之?臣等深爲殿下惜之。伏望殿下,廓揮剛斷,俯從輿情,亟停無益之費,禁止後宮之爲尼,以正其始,以節國用,以固邦本,以安宗社。 不允。仍傳敎于尹祥、三館等曰:「若等之言,與臺諫之言無異。」 ○成均生員卓中等上書曰: 臣等竊觀《書》曰:「愼厥終,惟其始。」《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雖有其始,而或無其終者有之,未有無其始而能善終者也。在昔唐之憲宗,勵精于始,號稱賢君,而終迎佛骨,梁之武帝,始雖勤於政事,終有侫佛之惑,臣等不知惟此二君,永孚于休乎。在我朝太祖康獻大王,應天開國,鑑高麗事佛之禍,首革內願堂,以新耳目。太宗恭定大王,嗣守丕基,盡革寺社,收其土田臧獲,以充軍需。惟新陟王,善繼善述,禁建佛宇,命罷新造,且令僧徒,不得出入城市,童稚之輩,勿許削髮,邪妄之根,幾乎絶矣。迨其末年,憂患之極,事佛漸勤,臣等竊深惜也。今我主上殿下,承付托之重,卽政臨民,雖在憂服之中,此正惟新厥德,謹終于始之日也。乃於更始之初,首惑異端之說,或造佛禁中,或焇金寫經,以至營建佛刹,燔造珠珞,刻意事佛,靡所不爲,一國臣民更始之望缺矣,不識殿下,此何意也。夫王宮,禮法之所在,而四方之取則者也。乃命工匠,聚諸宮掖,督成佛像,泥金華飾,使彼凶邪之物,羅列左右,是則王宮,髣髴乎桑門矣。又命儒臣,磨金寫經,使妖誕不經之說,傳之不刊,是夷狄之敎,大張而莫遏矣。臣民之觀聽,將何在乎?臣恐不數年間,擧國臣子,必爲沙門之弟子矣。而況金銀,非我國所産,上國之貢,旣已請免,豈可費於無用之地乎?雖五尺童子,必知其不然矣,殿下何不思之甚也?傳曰:「臧文仲,居蔡,山節藻梲,何如其智也?」是雖不害於事,君子以爲不智。矧今殿下,當圖政銳意之初,命工鳩材,改創大慈,將使棟宇凌空,華彩炫耀而後已,人謂殿下,以爲智乎?臣等又聞燔造彩玉,纓絡燈籠,以極華侈之飾,求媚於佛,非特有童心,弊將莫救矣。昔在宋朝,有臣蘇軾,上書皇帝,請罷燈籠,尋蒙停罷之命。又在我朝大行大王,特設佛事,欲作燈籠,政府大臣,進諫蒙允。以此觀之,燈籠之事,雖若小矣,其弊不可不慮也。夫彩玉,必以焰硝燔之,焰硝將用於火炮,而禦敵也。故國家不惜民力,每歲煮取,委差相望於道路,人民搔擾於中外。然則所係至重,而功亦不細矣。肆我大行大王,灼知其弊,禁燔彩玉,誠美意也。今殿下,不念先君之志。輕費焰硝之重,如有不虞之變,則將何以應之?臣等竊意殿下,所以致意於此者,不過爲父王修冥福,以致其孝也,臣等以爲盡孝之道,不在於事佛,而在於培植邦本,不墜祖宗之緖也。我國家,三面受敵,平時備禦,尙不可緩。況今達達,陵犯中國,天子北幸,虐焰未息,勢將及我。且滿住讎我國家,報復之心,未嘗忘也。至於島夷,雖曰賓服,而詐諼之謀,誠不可測。玆皆敵國外患,不可苟安而忽易也。加以比年以來,飢饉荐臻,國無九年之蓄,民無擔石之儲。此正殿下,務農重穀,節用愛人之秋也,乃何造佛寫經,燔珠建寺,虛費國用,重困民力乎?所謂時屈擧贏者也。當此之時,若有外患,則士卒糧餉之費,恐不可支也。若財匱民困,馴致其極,則邦本搖而宗社危矣,其於繼述之孝,何如?臣等又謂,居倚廬之時,所當急務者,葬事而已。佛宇之役,何補於治,而汲汲於三農之日乎,所謂放飯流歠,而問無齒決,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也。若夫佛氏之害,奚待臣言之贅,姑擧目擊之事,敢陳瞽說,伏惟聖裁。 承旨鄭而漢,見臺諫、集賢殿、成均館及三館生員等,上書請罷,而上猶不允,遽作色而言曰:「上方哀痛迫切,而爲之,諸臣何煩擾上聰乃爾?」鄭昌孫聞之曰:「此人,曾已染血於齒牙矣。」以而漢,務爲阿諛,位至承旨故云。 ○前海南縣監琴以成家奴,耕田得金佛一軀銅藏具,其銅藏外,有刻書,乃新羅時,儲君王子,爲初郞大阿餐所造。以成持以獻之,賜衣一襲。 ○議政府啓:「臣等昨議黃孝源之事,非以孝源爲是,但以因諫佛而錯言之耳。今見兩大君上書,果爲有罪,然不可加以大罪,宜召而責之,仍令就其私第,若科罪則上裁。」命召孝源謂曰:「前言已成經文與佛寺,皆欲火之,何經何寺,欲火之乎?」孝源對曰:「臣讀先正之書,深知佛氏之非,平時見緇流如仇讎。此但言平日之素志也,非欲火某寺某經也。」上曰:「汝志如此,則興天太祖之所創,大慈太宗之所建,此二寺,亦欲火之乎?」孝源曰:「臣平日之志,欲毁寺燒經,使聖人之道,大明於世耳,故言之如此,若至施爲,則自有區處矣。臣等累日進諫,指言新創之事,而不言前日之事,於此可知小臣之心矣。」上曰:「儒生當直實,汝今所言,未知何謂。汝不能得請,而發悖慢之語,其亦有思慕先君之心乎?下攸司推之,當得重罪矣,然以美意來言,故不罪之,其往汝家。」 ○戶曹啓:「曾下敎平安、咸吉道居人,從仕于朝者,聽其自願,納穀本道,以全羅、慶尙道國庫米償之。然雜穀人所易備,故咸吉道人所納類,皆租粟、蕎麥、黍稷、唐黍,積之累年,終爲無用,況當緩急,尤爲難用。請自今自願回換者,除雜穀,皆以米納之。」從之。 ○一岐州倭藤九郞,遣人獻土物。 3月6日 ○庚戌,大司憲李承孫、右司諫大夫金新民等啓曰:「臣等聞昨日,命黃孝源歸家,未得詳知其由。臺省共諫佛事而有此命,臣等願各退家待罪。」上曰:「此黃孝源自己之過,非干卿等。」承孫等啓曰:「今此諫佛,非獨臺諫也。集賢殿、成均館、三館以至生徒,皆以爲不可,是則國人皆曰不可。請罷之。」上曰:「予不得聽也。」承孫等啓曰:「前日上敎曰:『汝等之言然矣,予不可聽也。』臣等以爲上,以臣等所言某事,爲不當理,不可聽也,則臣等當退。旣曰:『汝等之言然矣,』又曰:『予不可聽。』臣等觖望。」上曰:「前所謂卿等所言是者,卿等據聖人之敎而言也。予不可聽者,聖人雖曰:『不作佛事。』豈如卿等固執不通乎?今若盡去佛宇、佛經,盡髮髡首,則已矣,若不如是,則爲上之事,其可已乎?卿等共知予之不聽,而猶如此敢言歟?」 ○傳旨承政院曰:「儒生當質實,我國風俗輕薄。昨日黃孝源所言輕薄,孝源,事先王而發悖慢之語,其亦有思慕先王之心乎?其令吏曹,罷孝源職。集賢殿儒生,近日亦將先王之事,弄文封章,予以爲甚薄也。」時鄭而漢,承迎詰問孝源,孝源暫不變辭,而漢言於承傳宦者曰:「孝源自知其罪,言多無序。」故有是命。 ○駙馬光德大夫安孟聃進香,自此以後,首陽大君瑈、安平大君瑢、臨瀛大君璆、卒廣平大君璵夫人、錦城大君瑜、卒平原大君琳夫人、永膺大君琰、駙馬通憲大夫尹師路、和義君瓔、桂陽君璔、義昌君玒、漢南君𤥽、密城君琛、壽春君玹、翼峴君璭、永豐君瑔、寧海君璋,各以次逐日進香。 3月7日 ○辛亥,成均生員元孝廉等上疏曰: 竊觀《書》曰:「從諫則聖。」又曰:「自用則小。」自古帝王,未有拒諫,而能治其國者也。故舍己從人,帝堯所以爲聖;從諫弗咈,成、湯所以爲賢君。若自聖而言路不開,則孰能忤人君之尊,而抗雷霆之威哉?今殿下新服厥命,嗣承大統,國祚之脩短,民生之休戚,皆係殿下初服如何耳。豈意卽政之初,崇信釋敎,大興土木,費財百端,凡諸佛事,無有紀極乎?臣恐國家之事,將日非而太平之治,始虧於今日矣。臣等俱將此意,仰瀆天聰,惟庸罔念聞,不識殿下以謂倉廩實歟,百姓足歟?以佛氏之敎,爲國之急務而不可廢歟?何拒諫之至此極也?臣等尤切痛惜。臣等又謂臺諫,人主之耳目,朝廷之繩墨也。將以廣聰明,正百官,舍此何以哉,今也獻納臣黃孝源等,剴切忠藎,盡言極諫,是豈一身之計?實愛君憂國之忠誠也,殿下非徒不聽,又加貶黜,以塞言路,亦獨何心哉?傳曰:「畜君者,好君。」伏望殿下,思良藥之苦口,知忠言之逆耳,斥異端明斯道,克盡謹始之道,惟懷永久之謀。 上曰:「予之不聽,汝等豈不聞乎?孝源非以極諫得罪,乃以失言也。」生員金映璧啓曰:「孝源之事,臣等未知,其實以爲必以極諫而得罪。臣等再煩聖聰者,但欲回天耳。」上曰:「汝等之言然矣。然發於忠厚之意者,事終無弊,輕薄之弊,不可勝言,大臣之計,豈不及汝等乎?」 ○設三齋于大慈庵。 3月9日 ○癸丑,左參贊鄭苯、兵曹判書閔伸、都承旨李思哲,往大慈庵,審改創體制。 ○上曰:「詹事院司辟,非常置之官,其永罷之,書筵官姑仕集賢殿,翊衛司仕本衛,以待封世子。」 ○全羅道高山縣花巖寺僧道溫,擅自乘傳,詣承政院告曰:「我能活人,今聞大故,倍日而來。」時適有贊成崔士康妻死,已成殯,上命承政院,令道溫試其術。道溫至其第,開屍見之曰:「今已毁爛,不能活也。」 ○築虞芮邑城,周回一千五百尺。 ○先是殯殿朔祭,百官已齊班,司諫院椽吏七人,欲入門,甲士拒而不納。諫院拿致甲士,侵辱詰問,鎭撫所啓擅拿禁軍,下刑曹劾之。諫院以刑曹鞫問不公,不服,更下憲府。 3月10日 ○甲寅,潭陽君璖卒。大行王宮人愼嬪金氏出也。年十二,孝友溫仁。諡懷簡:慈仁短折懷,恭敬行善簡。 ○議政府與六曹參判,集賢殿提學同知春秋館事以上,同議啓大行大王諡號曰,英文睿武仁聖明孝,廟號曰世宗,從之。 ○先是潭陽君,將娶中樞院副使南景佑女,大行王已有旨,但未納采。召政府及慶昌府尹鄭陟等,議南氏服喪與否。領議政河演等啓曰:「《禮記》《曾子問》曰:『娶女有吉日,而女死如之何?』孔子曰:『壻服齊衰而弔,旣葬而除之,夫死,女亦如之。』」上曰:「吉日雖不傳敎于女家,旣已筮日,今使南氏服喪何如?釋服後許婚乎否?」僉曰:「旣服喪,則無許婚之理。臣等以爲雖已筮日,未納采,勿令服喪。」上曰:「先王旣已傳敎于女家,又已筮日,意其合於禮文有吉之語,服喪何如?」僉曰:「以禮文考之,服喪不可,以人情論之,服喪可也。」上曰:「予意以爲服喪可也。其令禮曹考古制。」 ○義禁府鎭撫楊脩,爲江華府使,多欠國庫米穀,憲府推劾以啓。上議于政府曰:「楊脩旣爲江華府使,不堪其職,又爲軍器判事,考居中,罷職何如?」河演、皇甫仁、朴從愚、南智、金宗瑞、鄭苯等議曰:「楊脩無入己之物,交代官,亦不無罪。若罷脩職,則竝罷交代官可也。然再經赦宥,宜從憲府啓正,徵虧欠物。」從之。 ○召都鎭撫鄭孝全、金孝誠、李仁和、判院事韓磪等,與政府同議曰:「平安道別置都節制使乎?監司兼任乎?江界、朔州等兩官,各置都節制使乎?」僉曰:「別置可也。」上曰:「然則擇可人以聞。」演等,擧中樞院副使李昇平以啓,從之。 ○以江陰令銀生,爲潭陽君喪主。 ○禮曹啓:「今在大喪,不可爲潭陽君停朝擧哀。且景佑女,已定納采、納幣及親迎之日,服喪,一如成婚之禮。」從之。 3月11日 ○乙卯,議政府啓:「方今中國有警,我國備邊之事,不可不慮。若中國歷代之事,稽之史冊可知,我國之事,最宜先知而專不知之,甚不可也。願自三國,以至高麗,彼敵來侵之事,我國備禦之策,首尾得失,詳考採摭,以備觀覽。」上曰:「此意甚善,宜速撰集廣布。」後,撰成模印,名曰《東國兵鑑》。 3月12日 ○丙辰,日暈。 ○工曹判書鄭麟趾啓曰:「臣聞南景佑女,服潭陽君服。臣意謂雖曰已有定日,然考古制、《家禮》,議婚然後納采,納采然後納幣,又有請期之節,而後行親迎之禮。《記》所謂有吉日者,納采、納幣以後之事也,今未行納采、納幣之禮,與《記》所載有吉日者,異矣。且今日所爲之事,當爲後日之法,後日宗親如此之類,雖踈屬,皆從此例乎?景佑女若服喪,當封爵夫人,後日當入潭陽君之祠堂。《記》:『女未廟見而死,不祖于廟,不祔于姑,葬于婦氏之黨。』注:『以爲未成婦也。』親迎之後,但未廟見,尙以爲未成婦,而不祔于姑,今但以預擇吉日,而未納采、納幣之女,袝于祠堂,則於先王制禮之義,恐未合也。」上曰:「景佑女不服喪,則許婚乎?」對曰:「君臣之間,固不可論,其餘不服其喪者,則國家置之任從其意,可也。」上曰:「將此意,速議于政府。」僉曰:「前日臣等,亦疑有違於禮,但以大行大王素定之事,故謂服喪可矣。今麟趾所啓,正合禮文,宜從其議。」從之。 3月13日 ○丁巳,日暈。 ○開城府留守李季疄,進香。 ○許詡、鄭麟趾等議啓曰:「歷代稱世宗之主,或以中興,或以創業。大行大王,不如此而稱世宗,則欠記德之意,而與歷代稱號之義不同。請改文宗,以記實德。」上曰:「雖稱爲世宗,先王之德,孰不知之?況於北方有功,稱世宗,無乃可乎?」 ○司憲掌令金仲廉啓曰:「潭陽君避寓高仲陽之家,仲陽不謹忌諱,以致大故。今只令罷職,請更推覈醫員等,知仲陽不謹而不考察,亦覈之。」上曰:「若等之言然矣。仲陽,予將收告身。醫員自知其罪,旣啓以不知,雖令更推,豈肯承服?不可以此栲訊,勿推可也。」 ○諭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曰:「今來管押官唐夢賢事目,皇帝勑遼東云:『宣府參將楊俊,於本年二月十五日,率領官軍,巡至野狐嶺關外,遇見賊臣喜寧率領也先哨馬二千餘人,前來爲寇,生擒喜寧幷賊黨,解送到京。又虜中隨回摠旗高斌全備說,卽今瓦剌人馬,分爲四路,也先自來攻大同與宣府,阿剌知院攻永平等處,達達不花王來攻遼東,又有一支人馬,來攻甘肅,刻期約定。況今宣府,又行禽獲喜寧解京,此賊必奮怒,其來必速,不可不慮。爾等當謹愼備禦。』卿等知悉,一應防禦諸事,日加戒嚴,毋或少弛,以備不虞。且本道,境連彼土,且有親信野人,右達賊聲息連續,秘密聞見,如得的實,一則飛報平安道,一則疾速啓達。」 3月14日 ○戊午,日暈。 ○設四齋于津寬寺。 ○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儀禮》:『聘遭喪入境則遂也。』注云:『遭喪,主國君薨也。』不郊勞注云:『子未君也。』不筵几注云:『致命於廟,就尸柩於殯宮,又不神之。』今日本國王使臣齎來書契禮物,請依此制,進于殯殿。」從之。 ○禮曹啓:「日本國王使臣,拜殯殿,儀注:『其日攸司,設案於殯殿中門外近北南面〈書契案在東,黑漆函,白綃袱具,禮物案在西。〉又設案於中門外稍東近北南向。忠扈衛,設使者次於大門內,近南東向,置書契禮物案於次內近北。〈函及袱具。〉通禮門,設典儀位於中門外近東西向,通贊、奉禮郞,在南差退北上,設使者位於庭中近南北向東上,異位重行。〈使副爲一行設席船主押物侍奉爲一行伴從人爲一行竝行通事率入〉前二刻,兵曹勒所部屯門列軍士如常。使者至大門外,通事迎入次,書契禮物置於案上。時至奉禮郞,引使者,入就位,侍奉齎奉書契及禮物,前行立於使者前。承旨出詣使者,東北西向立,通贊贊跪,〈凡替唱及傳旨,通事傳言。〉奉禮郞引使副少進跪,船主以下皆跪。侍奉以書契跪,授使者,使者受以授承旨。承旨跪,傳捧置于案上退。通事傳捧禮物,置于案上,退復位。通贊贊俯伏、興、平身,使者皆俯伏興平身。奉禮郞,引退復位。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使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司謁,奉書契禮物入內,奉禮郞,引使者出就次。小頃奉禮郞,引使者就位。侍奉奉禮物前行,置於案上,司謁出詣使者,東北西向立。通贊贊跪,奉禮郞引使副少進跪,船主以下皆跪。司謁,跪聽使者言入內。通贊贊俯伏、興、平身,使者皆俯伏興平身。司謁,出詣使者前立,通贊贊跪,使者皆跪。司謁傳旨訖,通贊贊俯伏、興、平身,奉禮郞引使副,退復位,船主以下,皆俯伏興平身。通贊贊鞠躬、四拜、興、平身,使者皆鞠躬四拜興平身。司謁奉禮物入內,奉禮郞引使者出就次。」 3月15日 ○己未,日暈。 ○望奠肄儀。 ○日本國使臣景楞等二十五人,詣殯殿,哭進禮物書契。其書契曰: 日本國源義成,拜覆朝鮮國王殿下。貴國,自修隣好以來,華席良藥等,從貴國無時不來。加之佛敎東漸,白馬蹄不及玆方也,敎法流通自貴國。然則止惡防非,人皆受佛制,無非貴國之善功也。爰有神祠靈威,國人所崇重,欲以法寶酬靈貺也。大藏經一部,附回舶寄來,非惟貴國至治餘慶,遠及吾國神祠,更須達國人願望也。不腆土宜,具如別幅,采納爲幸。禮物,鎧一領、黑漆鞘柄、大刀一十柄、練緯絹一十段、塗金屛風一雙、銅銚幷提子各一十筒、甘靑一觔、綠靑二觔、赤銅三百觔。 ○議政府啓:「東坡、靑郊,相去隔遠,請兩驛間復立招賢小站。」從之。 3月16日 ○庚申,日暈。 ○愼嬪金氏,爲其子潭陽君璖,欲印經文,請于上,上給米五百石,凡所需之物,皆從其請。時國家之事,專在事佛,國庫虛竭,民間騷擾,大臣無有諫止者。 ○議政府啓:「今過二十七日,請徒流以下,啓達科罪。」從之。 ○護軍金淡啓:「臣時無所爲,乞還鄕里,以終喪制。」上曰:「先王命召,且有所爲之事,不可聽。」 ○司憲府啓:「扶餘縣監丁時應,贓吏之甚者,會赦免放,得保首領。雖不得依律斷罪,追奪告身,逬諸遐裔,終身不返,以快人望。宜於咸吉道極邊郡縣,全家入居,然待贓物畢徵後入送,則故迎歲月,不肯畢納。令父母一族,賣田宅、奴婢,隨後充償,右時應及家口,卽時入送。」從之。 3月17日 ○辛酉,承旨等啓曰:「臣等聞上,明日將出殯殿,今瘡汁纔收,不宜起居。且醫書云:『白痂最忌。』請謹調理。」上曰:「予曾欲詣殯殿,瘡𤺄連發,故未果耳,今皆小差,予當出矣。」更啓曰:「觀醫書,百日之內,須加謹愼,請限今月勿出。」從之。 ○上召李昇平謂曰:「平安道,比來連年失農,民極飢困,且有邊警,卿其亟往,盡乃心力。」昇平聞命卽行。 ○議政府啓:「平安道防禦最緊,禦敵之備,不可不慮。今將春等,刷來濟州有咎馬七百匹,及下三道各牧場兒馬,易換壯實馬,送于本道,給與無馬軍士,以備戰馬。且軍器監,角弓五百丁,送于都節制使,分給軍士。又磨箭、片箭禦敵利器,於平壤、義州、安州、定州、寧邊、江界、朔州等官,定爲都會所,令其道節制使,考察多造隨,其防禦緩急,量宜分給,令常時習射,其勤慢糾察,依曾受敎,申明擧行,竝移咸吉道。」從之。 3月18日 ○壬戌,議政府啓:「大行大王赴山陵時,令各道監司,遣首領官會葬。」從之。 3月19日 ○癸亥,初,故副知敦寧府事金仲淹妻趙氏,平壤府院君大臨之女也。世俗,隣家有喪,注蓬矢於木弧,置屋上向喪家,以禳不祥,趙氏家近殯殿,設弧矢直指殯殿。至是憲府劾啓:「趙氏妄行左道不敬,請科罪。」下政府議之,議啓曰:「家無壯子,宜收爵牒。」從之。 ○分臺監察坐仁壽府,津寬寺僧洪海,直入公廳,自引繩床坐。憲府以洪海驕恣無禮,丞洪澹、副丞權溫,不禁許坐,竝請科罪,命勿論。 3月20日 ○甲子,京畿監司朴仲林,進香。 ○禮曹判書許詡啓曰:「大行大王命曰:『三日而食,食踰月而飮酒,卒哭後食肉。』今旣踰月矣,請少進酒。」從之。 ○許詡啓:「卞孝文、鄭陟等,曾撰定《喪禮儀注》,大行王賜覽,下政府勘磨,政府未及考閱。今大行王喪禮,當用此儀注,而政府則以爲此儀注,大行王已賜覽,不可改也。鄭陟以爲大行王,下政府磨勘,此乃未成之書也。臣亦詳觀之,頗有未穩處,其已行節次,不可追改,未行節次,宜令校正。」上曰:「先王旣已覽之,不可輕改。卿等詳看錯誤處以啓。」遂令政府更議,政府啓曰:「《五禮儀注》,先王時旣已撰定,令臣等擬議,此是重事,未卽議啓。前此歛殯之際,皆用此儀注,獨赴山陵,儀注未行。然亦有前例,豈有大相差謬乎?赴山陵之前,先王已定之儀,遽令修改不可。若用此儀,而有不通之處,則或上裁,或議諸大臣,可矣。」上曰:「儀注先王雖已觀覽,然待政府議啓,然後爲定,故如有大不通之處,則欲議諸大臣以定。若無妨之事,則先王已成之儀,予何輕改?」 3月21日 ○乙丑,上命修撫安君舊第,號慈壽宮,將以處先王後宮也。 ○設五齋于大慈菴。 ○蟲食獻陵山松葉,發軍人捕之。 3月22日 ○丙寅,日暈。 3月23日 ○丁卯,日暈。 ○承政院啓曰:「臣等聞上,欲親行朝、夕奠及上食。然聞內醫之言,前瘇瘡口未合,不宜升降行禮,請勿出調理。」上曰:「瘇處已愈,當問諸醫員,審處之。」政府亦請之再三,上曰:「卿等之言切至,予當一二日調理。」 ○禮曹啓:「上護軍尹仁甫言曰:『每年二三月,則對馬島商倭,多出來,今年則絶無往來。昔者倭人早田與我言曰:「予曾作賊中原,有一人,懷公牒者,奪而見之,乃據朝鮮馳報,倭人作賊聲息,而備邊戒嚴事也。其時作賊不利而還,今後若經過朝鮮之境,作賊於中國,則亦必不利矣。」』今年商倭不來,疑必欲作賊於上國,而恐漏通於我國也。若果作賊中國,則經過之時,恐或侵犯邊境,請諭沿邊州郡,預先備之。」上曰:「議政府秘密措置。」 ○命李季甸,詣景福宮,傳昭憲王后忌晨齋香疏。前此,上令政府,議行懿惠王后忌晨齋可否,僉曰:「卒哭之內,停大小祀,聖人之制也。此聖經外,別種一道,而爲祖先設也,行之爲便。」工曹判書鄭麟趾、禮曹判書許詡啓曰:「停大小祀,已有定制,社稷、宗廟,尙且不祀,何獨急於設忌晨齋乎?緣祖先之心,不忍受祭,緣後嗣之心,不忍致祭,今此忌晨齋,斷不可行。」竟從政府之議。 3月24日 ○戊辰,左參贊鄭苯、兵曹判書閔伸、都承旨李思哲等,往大慈庵,審修創佛殿。 ○日本國王使臣,多齎赤銅來,各司官吏,欲看品貿易。使臣曰:「今我齎來銅,若皆官貿易,則當在浦所而貿易矣,何必來京?」不聽。監護官又言之,上官人曰:「我國風俗,君弱臣强,國王所送,但是書狀所載之物,其餘皆大臣所屬。若皆官貿易,則吾等還歸,必受罪責。」監護官盧叔仝曰:「大抵我國法,立則雖千萬歲不易。前此使臣,多齎雜物,或至千百駄,輸轉之際,驛路不能支,雖當農月,刷民間牛馬以輸之。大行王慮其民弊立法,以謂京外皆令公貿易,則此弊自無。今上在衰絰之中,先王之法,不可更改,且當初喪,凡事啓達爲難。」使臣曰:「交隣,有國之大事,兩國同好,百千年矣。今若如是,安知交隣之永久乎?」叔仝答曰:「此事,上所未知,但官吏畏法而言之矣。君爲兩國通信之人,而何敢發此言乎?」使臣曰:「吾果失言矣。但吾所齎來之物,過半爲大臣之物,若未得私換,則必生怨怒,故言之耳。」禮曹將此以啓,上曰:「議諸政府。」 ○咸吉道端川、富寧、會寧、平安道熙川等官守令,各捕海靑一連以進,俱賜衣一襲。鏡城捕二連以進,賜爵一級,穩城亦捕二連以進,府使以通政資窮,〈國制,官至通政,非特旨,不得例陞資。〉賜衣二襲,判官則賜爵一級。 3月25日 ○己巳,奏聞使南友良通事,齎事目,先來以啓,賞賜及停進獻馬事也。 ○忠淸道監司權克和,遣洪州牧使柳京生進香。 ○議政府議守禦之事啓曰:「臣等思之,別無措置之事矣,但故人云:『安不忘危。』今國家久安,恐或忽於備邊。況當風順之時,尤宜謹愼,移文諸道,遠斥候,謹烽火,以備邊警。然今藤九郞,已到浦所,右人輸誠,雖在其家,連啓事變上來,則所聞事變,何不盡言乎?問之則可知也,然後爲之未晩也。今忽下備邊之文,倭人之留浦所者多,邊將必以爲國家,有所聞而爲之也。」從之。 ○議政府啓:「今進獻馬,勑令勿進,前發五百匹,已至義州,回來有弊。請給其道無馬軍士,其馬之價,以濟州有咎馬,及各牧場兒馬給之。」從之。 3月26日 ○庚午,賜日本國正使臣,上副官人,船主以下,衣服、冠、鞋。 ○議政府據兵曹呈啓:「在前咸吉道,每年春秋,守令三四人,率兵到行營,留三朔而還,往來留連,所費不貲。況又數多軍官求索,亦難應副,不得已使本官,隨辦雜物,駄載農牛,絡繹不絶,有弊無益。各官本有三品以下千戶,仍使其人,領到行營,以除守令往來之弊。」從之。 ○傳旨承政院曰:「今日夕上食,欲詣殯殿。予之瘴暫無所疑,勿使政府知之。」自是每日朝夕,進詣殯殿。 ○諭平安、咸吉道監司、都節制使曰:「方今㺚子兵橫行,謹愼防禦,毋或懈弛,以備不虞。」 3月27日 ○辛未,議政府據禮曹呈啓:「參詳古制,《禮記》《喪服小記》:『丈夫冠而不爲殤,婦人䈂而不爲殤,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陳氏注云:『男子死在殤年,則無爲父之道。然亦有不俟二十而冠,冠則成人也。此章,據不爲殤者言之,則此當立後,乃是已冠之子,不可以殤禮處之,其族人爲之後者,卽爲之子也,以其服服之者,子爲父之服也。』杜氏《通典》,爲諸王殤服議,宋庾蔚之謂:『先儒,推年未二十而冠、昏,及爲大夫者,皆不爲殤。』今王子潭陽君璖,年雖未滿二十,已冠封君,依古制立後。」上曰:「然時無可立後之人,待後日更議。」 ○慶尙道監司,遣都事趙季砰,進香。 ○議政府啓:「忠義衛子弟講經,本欲講習經史,禮義相尙也。反以講畫,爲受職之階,每當都目,互相爭畫,以至告訴,殊無廉恥之習。自今除講經,仍舊。」從之。 ○蟲食健元陵松葉,發各品品從,捕之。 3月28日 ○壬申,先是,津寬寺幹事僧訴云:「吾代納全羅道各官田稅紙與草芚,價米一千一百五十石,漕運來京有日,船人不現,必是盜用之計。」下義禁府推之,辭連懸燈寺僧雪正,本府囚之。至是,傳旨承政院曰:「昨日義禁府,胡乃囚無罪僧乎?」義禁府提調李孟畛、尹炯、李先齊,適啓事而來,孟畛等啓曰:「推覈津寬寺米置處,船主金尙供招云:『懸燈寺僧雪正,米一百二十餘石輸去。』故欲問其由耳。」上曰:「信眉先王崇重僧也,懸燈,信眉所住寺也,其寺之僧,亦有持戒,必不爲不義之事矣。且懸燈輸米,安平知之,奈何囚其寺之僧乎?」卽令放送,後有可問,呼來問之,毋得侵擾。 ○設六齋于津寬寺。 3月29日 ○癸酉,日暈。 夏四月 4月1日 ○甲戌朔,上謂領議政河演等曰:「大君守陵,或以爲山多惡獸,不可何如?」僉曰:「昭憲王后升遐,諸大君欲輪番守陵,爲有惡獸。且禮經所無,只於朔祭反俗節,別祭受香行之,今亦依此例爲便。」從之。 ○兵曹啓:「我本朝太祖、太宗之喪,卒哭前皆不除授,已成格例。然攷古事,唐太宗五月崩,六月高宗卽位,以長孫無忌爲太尉,李勣開府儀同三司,秋七月葬昭陵;宋太祖冬十月崩,太宗卽位,以盧多遜平章事,明年四月葬永昌陵。今四月當番甲士別衛,若待卒哭後除授,則番滿當遞,不得授職。請依古事行之。」上謂政府曰:「刑罰重事,猶不得已爲之,除職豈有不可?」僉曰:「然。」 ○三軍都鎭撫等啓:「憲府推覈諫院官吏不公。」命下司諫院官吏于義禁府。 4月2日 ○乙亥,日暈。 4月3日 ○丙子,吏曹啓曰:「藝文館奉敎,去官當次者,考中同品他官移差,待敎一人陞差,待敎二人俱中,一人同品他官移差,檢閱一人陞差,檢閱當遷者,考中仍置,在下者以此遷轉。成均、校書、承文院,亦依此例。」從之。前此三館除授,不拘殿最,以先後進,次第遷轉,至是乃立此法。 4月4日 ○丁丑,全羅道監司成奉祖,進香。 4月5日 ○戊寅,傳旨司諫院官吏,保放推覈。 ○命還給醫員盧仲禮、全循義告身。 ○傳旨承政院曰:「義禁府嘗囚懸燈寺僧雪正,予卽命放送,今聞雪正到淸溪寺,義禁府發卒掩捕。雪正先王所敬僧,信眉所住寺僧也。故已命放送,而發卒掩捕,其問所由以啓。」義禁府啓曰:「本府無有此事。」卽下諭書于京畿監司,令覈掩捕之由,且曰:「今後信眉住處,毋得侵犯。」 4月6日 ○己卯,日暈。 ○上召領議政河演、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令都承旨李思哲議曰:「大行王,自丙寅年始知信眉名,今年移御孝寧第,精勤之時,接見優待,卿等所知也。前住懸燈寺,義禁府以捕雪正、道明,發軍驚駭,又住淸溪寺,廣州判官李英耉,亦捕此僧,發軍驚駭,英耉固宜拿問,今姑停之。信眉素有疾,病何以使之安心住在?」僉議啓曰:「懸燈寺發軍捕僧,淸溪寺亦如之,事勢適然,豈有心而爲之?隨其住處,令其道監司,存恤爲便。」又議曰:「先王欲以信眉,判禪敎宗,事計已定,適信眉有疾未遂,今日除授何如?且各處精勤及燔瓦僧,亦於今日,授職何如?」僉曰:「此非及期事,卒哭後除授未晩。」上曰:「信眉授職,先王不命于外臣,今姑停之,精勤僧,今日授職何如?」僉曰:「然。」又議曰:「大行王,欲令德壽、仁德兩宮,會居一處,今令會處何如?」僉曰:「然。」又議曰:「愼嬪金氏於永膺,有同乳母,大行王命同居一家。卿等之議何如?」演曰:「先王之志如此,同居爲便。」仁等曰:「名號至重,此乃私第,不宜同居。且永膺子孫蕃衍則,尤爲不可。」演又曰:「愼嬪子孫,出入此家亦不便。」上曰:「予已知之。」 ○以李蕆爲中樞院使,李穰知中樞院事,權孟慶同知中樞院事,李宜洽中樞院副使,金連枝戶曹參議,洪深兵曹參議,趙憐僉知敦寧府事,李補丁左司諫大夫,朴以昌平安道都觀察使,李昇平安道都節制使,馬勝判江界都護府事。勝淸廉勤,謹時人多之。司僕少尹鄭孝康、禮曹正郞李永瑞、戶曹佐郞李命敏,俱以監造印經紙,加資。 ○司憲持平李宜門啓曰:「臣等,昨聞還給盧重禮、全循義告身。右人等,出身醫家,凡於其術,固當謹愼,向者上體發𤺄之時,不詳考醫書,遂使上體,幾於危殆。臣等思之,不勝驚駭。請收是命。」上曰:「只因醫術不精,豈有他心?」冝門再請,不允。 ○河演等啓曰:「上體時未平復,請勿詣殯殿。」上曰:「出詣殯殿,則當諭諸卿等。」 ○設七齋于檜巖寺。 4月8日 ○辛巳,日暈。 4月9日 ○壬午,日暈。 ○禮曹啓迎勑時結綵,上曰:「服色何以爲之?」啓曰:「服吉服,帶品帶。」上曰:「若賜祭,亦用吉服乎?」判書許詡啓曰:「太祖喪,朝臣着朝服結綵,此用藩王儀注,不可以私喪迎勑。」上曰:「服色則可矣。除結綵何如?議于政府。」僉議以啓曰:「結綵非爲喜樂,只迎中國之命矣。」從之。 ○上以廣州判官李英耉,捕囚淸溪寺僧道明,下諭書曰:「此僧之罪,非干殺人、强盜,則放送。」英耉,未知道明罪輕重,卽散囚,使人審問于京。安平大君瑢,在大慈庵,使人啓曰:「英耉曾啓,放送道明,猶拘囚累日。」上怒謂政府曰:「儒生非毁佛氏,乃其道也,然一偏疾惡不可。予欲拿致英耉鞫問何如?」僉曰:「僧人之言,不可信聽,姑徐察之。」從之。命遣判奉常寺事禹孝剛于廣州,覈問。 ○黃海道監司申自謹,遣都事金處禮,進香。 4月10日 ○癸未,日暈。 ○作佛事于大慈庵,凡七日。前此上爲大行王,命副知敦寧姜希顔、正郞李永瑞、注簿成任、司勇安惠、緇流七人,用泥金寫經。都承旨李思哲跋曰: 我世宗大王晏駕,主上殿下哀慕罔極,歛殯奠薦,盡誠率禮。仍念追祐冥遊,惟大雄氏慈悲之敎,庶可憑依,爰命善揩俾金,書《法華》七卷、《梵網》二卷、《楞嚴》十卷、《彌陁經》一卷、《觀音經》一卷、《地藏經》三卷、《懺經》十卷、《十六觀經》一卷、《起信論》一卷,悉用赬牋,其装䌙甲函,亦極精緻。已乃集名緇,闡法會以披覽,遂命臣跋之。臣竊聞,惟大法藏,有經、律、論三者:其詮於如來者謂之經,戒於菩薩者謂之律,後代賢士,講明其義,而翼夫經律者謂之論。要皆悟群迷之眞詮,度含靈之令軌也。儻得一卷,或受持讀誦,或謄寫宣揚,苟切蘄傾,則其因果之勝,自可以普利,幽明有不期然而然者矣。而況所謂《法華》,純談實相,則詮經之妙也;《梵網》,現受毗尼,則持律之嚴也;《起信論》,覈究心數,推明一眞之理,則實又冠冕諸論。其他《楞嚴》、《彌陁》、《地藏》等經,亦皆法文之髓,簡而該妙而要,三經之敎悉具,苟能卽此而信受披揚,則千函具葉,不必盡繙而功德之勝,於是乎備矣。今我殿下,嬛嬛在疚,凡其大事之奉,固無所不用其極,乃至釋敎,亦爲之傾意,亟成此寶典,以資冥禧,誠孝之懇,嗚呼至哉。臣固知願海之深,善根之植,水月妙應之效,必捷於影嚮,而禮陟之靈,誕登覺岸,頓悟眞空,優遊乎極樂之境無疑矣。 時以信眉之說,聚工匠于禁中,爲成佛像、佛經,安平大君瑢,嘗以大慈庵,爲願刹,曲加庇護,白上,撤無量壽殿而新之,增其舊制,買求丹靑于中國,燔造燈籠彩玉,務極侈美,號曰極樂殿,又搆藏經之所。初上,爲大行大王追福,議諸政府或有彌縫[1]以對者,故上,決意爲之,自是雖臺諫、集賢殿、三館及諸生,抗疏力諫,乃以議大臣而決定,終不允命,鄭苯、閔伸,監督重新,旣成遂大作佛事。於是府庫匱乏,預徵州縣貢物,猶不足也。 4月11日 ○甲申,江原道監司李師元,遣都事辛繼祖,進香。 ○平安道都鎭撫李宗孝,拜辭,賜弓矢。 ○首陽大君,與諸大君、諸君,往大慈庵,當施食禮拜,庭中,有懸蓋長竿忽折,觸傷首陽頂,流血迷悶不省。上聞之驚駭,馳內竪與醫,問候賜藥。僧徒相與言曰:「若非佛德,安知不大傷乎?」 ○兵曹正郞金守溫,僧信眉之弟也。雖業儒中科第,然性酷好佛書,常自言曰:「《楞嚴經》,過於《中庸》。」人有問之者曰:「佛道然乎?」曰:「無疑也。」曰:「人死何之?」曰:「皆歸於大小鐵圍山。」凡國家之設梵筵,守溫必與焉。大行大王之水陸齋也,別設凡衆供養於寺外,男女老幼丐乞者輻輳,數以千計。掌設官,以老幼之食,不可一施,守溫怒責掌設官曰:「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爲泰,爲先王而設齋,雖整竭國家之所有,不爲泰也。何所吝而不平施?」時人譏之曰:「祝公五經,掃地盡矣。」 4月13日 ○丙戌,議政府啓:「聞首陽大君,往大慈庵中傷,臣等不勝驚駭。請治掌管者之罪。」上曰:「別無專掌者。但去乙巳年,始立柱木,丁卯年改之,于今未久,未知何以致此乎?事畢後當覈之。」 ○禹孝剛,鞫英耉具狀以啓,上謂承政院曰:「今觀孝剛鞫英耉狀,大旨未盡推覈。更鞫之何如?其議于政府。」僉議曰:「緣英耉之情,諭書內:『非殺人强盜,則放送。』且問道明所犯,則答曰:『以我干覺頓所給米也。』故英耉未知此僧所犯,或非但穀米事也,更欲探侯,然後放送。此但過於曲慮耳,不必更推。且曾啓放而拘留,今已承服,請以此定罪。」上曰:「大臣皆曰:『不可更推。』然已放而拘留不送,無乃合於矇朧奏達之律乎?孝剛鞫案,無此意,改修鞫案何如?」承旨金俒之啓:「照律大罪,而狀內無罪名不可,修改爲便。」上曰:「勿改。」令刑曹,以待制上書,詐不以實之罪,照來。 ○司諫院啓曰:「今謝恩使行,上護軍延慶,無學識,不合專對。況於卽位之初,奉使上國,如有差謬,恐貽後悔。且以金澣爲兼判通禮門事,謹按《續六典》,士大夫之妻,更適三夫者,錄于恣女案,以戒後來。金澣之母,更適三夫,而金澣今爲相禮,近侍之官,榮顯極矣,其於戒後之道何如?請改正之。」上曰:「將議諸政府。」 ○下內侍府韓弘于義禁府,以弘專掌大慈佛事,不檢懸蓋木故也。 4月14日 ○丁亥,日暈。 ○繕工直長金雨畝,來自大慈庵,言於承政院曰:「今佛事所需,淸蜜九十斗、麥末三百斗,其餘費不可勝計,僧人猶曰:『大君之不至大傷,專是佛力。』宜加布施。」 ○諸道都轉運使啓:「平安道漕轉軍糧已足,今當農月,姑停之,待來年田稅漕運,幷今年稅輸之。」從之。 4月15日 ○戊子,議政府議啓曰:「謝恩使延慶,雖無學識,旣經守令,亦不狂妄。且謝恩使,非如奏聞使有專對之難,此人可以當之矣。萬一有意外事,朴以寧隨去,不足慮也。若金澣則判閣,雖近侍之職,非臺諫之比。且兼司僕、司禁等,亦近侍之職也,間或有可言者,金澣雖爲判閣,固無妨也。」從之。慶,谷山府院君嗣宗之子。其始仕也,太宗問曰:「汝爲誰?」對曰:「谷山君賢男。」凡人尊稱人子,必曰賢男,慶不學,例以人子爲賢男,故對以如此。奉安國,二相郭樞之壻也,樞連姻戚里。太宗問安國曰:「汝爲誰?」對曰:「郭二相西房。」國俗尊稱新壻謂西房,安國無知,不知西房爲尊稱之辭,故對之如此,世號延賢男、奉西房。及慶奉使入朝而還也,上引見勞之,對曰:「臣之無事回還,專是朴令公之德也。」指以寧也。令公,相尊之辭,而言於上前,人皆笑之。 ○傳旨戶曹,賻敬寧君夫人金氏,米、豆竝四十石、紙一百卷、棺槨、油芚、石灰等物。 4月16日 ○己丑,慶尙道左道處置使啓:「沿海陸水相通處,定監考一名、軍人五石,看望賊變,稱爲水直,然倭賊潛來,必被搶虜。請於海邊慶州、蔚山、長鬐之境,高築烟臺,看望海賊,除水直,以革其弊。」從之。 ○蟲食南山松葉,發坊里軍捕之。 4月17日 ○庚寅,罷右司諫金新民、知司諫申自守守、右獻納崔悌男、右正言柳孝潭等職。義禁府啓,以諫院,國喪禁刑內,擅拿甲士,侵虐律當杖八十私罪。上欲論以公罪,更議政府。政府議啓:「諫院當罷,憲府亦宜左遷。」從之。 4月18日 ○辛卯,傳旨刑曹曰:「犴獄之設,本以懲有罪,非欲致人於死。故救恤之方,考察之法,具載令甲,且累降敎旨,丁寧曉諭,務令矜恤。京外司獄官吏,奉行未至,罪人非法囚禁,獄卒又欲侵漁,稱爲點考,任意歐打,多般侵虐。今後一應非法侵虐之事,許令囚人親屬,告官推考論罪,京中司憲府,外方觀察使,申明考察,以除冤抑。」 ○義禁府啓韓弘罪,命贖杖七十。 4月19日 ○壬辰,日暈。 ○奏聞使工曹參議南佑良,齎勑書賞賜而還。宗親及百官,詣慕華館,以吉服,迎至殯殿,賜物置於案,勑書開讀。勑曰: 得奏以先有勑徵王國馬二三萬匹,備言國中之馬,未能如數,欲措辦五千匹進來,具悉誠意。然今賊寇稍寧,天下親藩及民間馬,漸聚京師,已足調用,王國之馬,除已進來者收用外,勑至其未經發遣者,可勿進來。竝頒去賞賜禮物,至可領也。特賜銀三百兩、紵絲織金胸背麒麟紅一匹、織錦胸背麒麟綠一匹、織錦胸背獅子紅二匹、織錦胸背獅子綠一匹、織金胸背虎豹靑二匹、織錦胸背虎豹綠一匹、暗八寶天花雲紅一匹、暗八寶天花雲靑二匹、暗八寶天花雲明綠二匹、暗細花紅二匹、暗細花靑一匹、暗細花綠三匹、素紅二匹、素靑三匹、素綠三匹、素明綠三匹、羅織錦胸背獅子紅一匹、織錦胸背白澤紅一匹、織錦胸背虎豹靑一匹、織錦胸背麒麟靑一匹、織錦胸背麒麟綠一匹、素紅三匹、素靑六匹、素藍五匹、素綠六匹、素明綠五匹、闊生絹一百匹、回賜闊生絹一千四百九十一匹、綿布九百九十四匹。 佑良以下,改服衰服,哭訖,詣廬次復命,賜佑良鞍馬。 ○傳旨:「白川溫井,御室湯子外,其餘湯子,毋禁雜人。」 4月20日 ○癸巳,持平李宜門啓曰:「偰猷、楊治犯贓,還給告身不可。」上曰:「猷事輕,不可謂之贓吏,治罪雖若重於猷,先王使之通路,旣授以甲士之職,故還給耳。」宜門更啓曰:「贓雖小,旣得其名,則累及子孫。請收成命。」不允。初議政府皆曰:「贓吏不可輕給告身。」獨贊成金宗瑞曰:「方今有邊警,若用此輩,則何愛告身?且武臣用之,則須於六十以前。昔陳平,盜嫂受金,卒爲名將。右人雖不可以此等論,若用之,則還給告身爲可。」 ○平安道監司朴以昌,遣都事金孟,進香。 ○金宗瑞上書,論邊事,下議政府議之。時韃靼脫脫王,屯兵廣寧、遼東近地,也先屯大同城外,李滿住等諸種野人,皆投于彼,聲言將擊遼東,以及我國。時平安道,困於築城,仍之饑饉疾疫,死亡流移者過半,民生殘弊,兵馬疲弱。人言:「滿住有憾於我,若引賊長驅,則無如之何?」群情恟恟。宗瑞前在平安,目擊其弊,請罷築城休民力,修州郡城堡,以備要害,政府沮之。至是,宗瑞復上書言之,領議政河演,廢書不觀。左議政皇甫仁曰:「我國山川險固,也先志在中原,安能遽至我境?」宗瑞曰:「一朝賊騎至鴨綠,然後始爲之謀乎?」凡論國事,三人持議,本自不同,今議邊事,同異若此。 4月21日 ○甲午,召議政府傳敎曰:「曩者全羅、黃海道守令,以僧人草芚代納,罷職者頗多。今聞或有無罪者,予欲分揀敍用,何如?」河演等啓曰:「昔年各道守令,坐以起爲陳事,降資者不爲不多,其後分揀還資者亦有之。此事類此,當使義禁府,更分揀,無罪罷職者,爲先敍用。」上允之。 4月22日 ○乙未,上,以金宗瑞上書,示諸政府曰:「今年保擧式年。東班六品以上,西班四品以上,旣已保擧,而猶或有未盡,更令薦可爲將帥,可建事功者,下至成衆官,及別侍衛甲士,各以所知保擧何如?」僉曰:「舊例,議政府、六曹、三軍都鎭撫、中樞院,會議武才錄施行,以爲他日之用。今年亦是武才錄式年,依前例會議錄之爲可。」上曰:「可矣。然甲士、別侍衛亦各以本番、本領,共薦所知可當之人,何如?」僉曰:「上敎允當。」 ○議政府據刑曹呈啓:「平安道朔州,自置節制使,判官事務倍多,而立役奴婢數少,請以典農寺奴婢,加定屬。」從之。 4月23日 ○丙申,奏聞使通事康文寶、二運管押使通事李彩等,先來啓有賞賜,各賜衣一襲。 4月24日 ○丁酉,傳旨司憲府,平安道茂昌郡官奴定屬宋大平妻子,移定屬于咸吉道會寧府。持平李宜門啓曰:「大平妻子,己於平安道極邊郡縣入居,咸吉道乃是樂土,入居此道,何所懲乎?」上曰:「大平妻子,於法不合入居。然予以大平所犯,情理可憎,故入送耳,雖會寧亦可。」宜門更啓曰:「臺省耳目之官,今本府時仕者二人,一人有故,則不得仕,廢事頗多。又鎖閉玄宮,執義之任也,何必更待卒哭後除授乎?」傳旨承政院曰:「臺省不可久曠,其議諸政府。」僉曰:「古者玄宮加土,例以工曹判書監之,其後以政丞爲之。執義鎖閉玄宮,亦因一時之事耳,請稽古制。」 ○傳旨戶曹,賻平原道都節制使李昇平妻,米、豆幷十五石、紙六十卷、棺槨。 ○議政府啓:「今當農月,雨澤愆期,請依古例,修溝壑淨阡陌,審理冤獄,賑恤窮乏,掩骼埋胔。」從之。 4月25日 ○戊戌,日暈。 ○都承旨李思哲,承命往大慈庵,以監督二十六日立柱上樑事也。時上,留意佛事,李思哲、鄭而漢等,承迎上意,非徒不諫,多有彌縫之事。思哲,專掌津寬、大慈之役,凡干營繕之需,董役官吏,與幹事僧徒,奔告思哲,思哲無所可否,輒屛左右,密告於上,下攸司略無淹滯,同僚多侮笑之。 ○傳旨承政院曰:「宦官雖年過七十,別有功勳及强健可使者,則不可棄也。氣力衰憊,未堪仕者,生理可惜,月給米十二斗何如?」李師純、李季甸、金俒之、鄭而漢曰:「上敎允當。」金文起獨曰:「無事而月給米不可也。請以春秋給米。」上從師純等議。 4月26日 ○己亥,傳旨承政院:「前日因禮曹判書許詡啓,諭大君、諸君,進香依定限,毋得侈美。今聞外宗親,進香燭,飾以金銀。夫臣子之於君父,當盡誠敬,然物品精潔而已,不必務爲奢華。其令禮曹,曉諭此意,毋得飾以金銀。」 ○咸吉道咸興以南各官,黃霧損麰麥,靑黑蟲害苗。 4月27日 ○庚子,日暈。 4月28日 ○辛丑,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右贊成金宗瑞、右參贊鄭甲孫啓曰:「前日臣等啓請,忠淸道祿轉剩米,一千八十餘石,合與津寬寺幹事僧,以爲造成之費,除今年各道草芚代納之弊,傳旨更議以啓,臣等嘵嘵,恐煩聖鑑。然臣之所懷,悉陳無隱,然後情志交孚矣。夫津寬水陸社造成,乃世宗爲祖宗之事,不可廢也。其所需之費,乃以幹事僧,代納全羅、黃海等道草芚,收其價而用之,實欲無弊於國家,今聞幹事僧徒,直到各官,橫行閭里,倍數徵納,其弊不貲。今剩米一千八十餘石,給與津寬,若不足,則去年代納未收之價,令所在官,收而給之,又不足,則加以國庫米,役防牌造成,庶幾不墜世宗爲祖宗之意,而民不怨咨,事易成矣。」上曰:「雖禁僧人代納,雜人潛隱,請托代納,其弊亦然。等是代納,令公處代納,無乃可乎?且今朝,聞鄭苯之言,亦與予意不遠。」宗瑞更啓曰:「僧徒代納之弊,有甚於此。古人云:『寧亡己之財,不忍傷民之力。』今各官居民,苦於代納,不勝怨咨。非獨紙芚而已,油蜜雜貢,竝皆代納,乃至油蜜一斗,徵米百斗。其他雜僧,假稱津寬幹事,依勢售姦者,比比有之。今津寬之役,先王之遺意,不得已也。山陵之役旣訖,則防牌無事矣,雖使之何害?」上曰:「京城頹毁處頗多,景福宮亦有修葺處,永膺家外欄垣造築,遺敎在焉,豈可謂防牌無事而役於津寬?且何獨僧徒代納有弊,而他人則無弊乎?」僉曰:「代納法外事也,人人畏法,不能肆也。至於僧徒,則憑藉代納之令,直到各官,作弊多端,非他畏法之人比也。」上曰:「卿等再三言之,予不能詳知其意。予意以謂,雖使代納,令其官收合給之,則無弊矣。」自各官守令,坐代納芚價收給稽緩,罷黜後,幹事僧覺頓之輩,自謂得計,扼腕增氣,其徒乘傳,橫行州郡,淩蔑守令。守令莫不畏脅,無敢忤其旨意,徵督閭閻,不問價直,一聽僧之所爲。 4月29日 ○壬寅,二運押馬判司譯院事李含,齎勑及賞賜,回自京師,賜鞍馬。其勑曰: 得王奏:「措辦到雜色馬五百匹,第作二運差陪臣,判司譯院事李含,管押赴京進貢。」具見王之誠意。馬已收訖。今因使臣回,特頒去禮物,用答來意,至可領之。特賜銀三百兩、紵絲三十匹內織錦胸背麒麟紅二匹、織錦胸背麟麒靑二匹、織錦胸背麒麟綠一匹、織錦胸背白澤紅二匹、織錦胸背白澤靑一匹、暗花骨朶雲嵌八寶綠二匹、暗花八寶天花雲靑一匹、暗細花紅二匹、暗細花靑一匹、暗細花明綠二匹、暗細花藍二匹、素紅二匹、素靑四匹、素明綠二匹、素綠二匹、素藍二匹、羅三十匹、內織錦胸背麒麟紅二匹、織錦胸背麒麟靑二匹、織金胸背白澤紅一匹、素紅四匹、素靑六匹、素明綠六匹、素綠五匹、素藍四匹、闊生絹一百匹、回賜闊生絹一千四百九十七匹、綿布九百九十八匹。 4月30日 ○癸卯,議政府啓:「有武才文吏俱備者,及騎步射中,雖一才卓異於衆者,今式年武才錄時,竝令薦擧,載武才錄。但受罪人內,才堪敍用者,例不薦望,則今有邊警,急於武才,恐有如二卵見棄者。請不忠、不孝,犯贓受罪人,及永不敍用人外,有武略可備邊圉之人,竝令薦望何如?」從之。 五月 5月1日 ○甲辰朔,領議政河演上書曰: 近年胡兵,欲寇遼東地面,我國密邇,變在朝夕,蒼皇急遽之時也。但賴鴨綠江,爲東北之限,勢似緩弛耳。彼若近屯,則必驅京中及近道之兵,急赴待變,雖留一二朔,糧餉難支。脫有急變,而促行倍日,則馬困人疲,何以應敵?此方今難處之患也。臣於丁卯秋上言,選各道侍衛牌內壯勇者,及京外閑散子弟,又武科鄕館試,與甲士別侍衛取才,未入格者,抄出定數,授都目遞兒遷、轉,及去官以奉足人,輪次耕耘,群議甚駁不行。故又於去年秋節,按《詩傳》防戍之事,唐制邊戍置軍之號,又引歷代將帥戍邊屯田之利,再煩上言,如前議駁而廢閣。群臣之議,但駁之以爲有弊而已,不言足食足兵之策。臣今反覆思之,變之有無雖,明智者難知,況彼敵事乎?臣竊謂常置戍軍,歷代之制皆然,不欲忘備之義也。大抵富國强兵之要,莫如務農。其抄定軍士之數,臣於當初上言內,請分四番,每一番一千名,四朔相遞,再則減半,請分八番,每一番五百名,二朔相遞。伏望軍士多寡之宜,遞番踈數之期,裁自聖心。其糧餉則係是都目,受職之人,必令自備,其中欲受還上者,許黃海道借貸下番還納。其送赴之期,須於今年初秋,整齊起發,俾爲徑冬,營幕芻草之備,不失戍禦之期。其道平衍沃饒,縱橫數百里之地,荒蕪常陳,見之寒心。若能勸課二三年,則非獨赴防軍士,不齎私糧,將有嬴餘,而他道輸穀之弊,庶可除矣。如此利益,則永世行之,倘有難行之弊,待昇平還罷何難?夫如是則足食足兵之美,幷擧兩全,而合古宜今,軍政幸甚,國家幸甚。 召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兵曹判書閔伸、都鎭撫鄭孝全、中樞院使金孝誠、工曹判書鄭麟趾、中樞院副使李仁和命都承旨李思哲、同副承旨金文起議之,皆曰:「此策不可行。」上曰:「屯田之事,予意以謂,令其道赴防軍人,當其無事之時耕農,庶或有利。」僉曰:「沿邊郡縣,無一處可耕之地。且二三月輪番赴防軍士,不可使之耕也。」金孝誠獨曰:「爲大事,則豈計民之小弊乎?屯田一年所出,何遽望其千萬石乎?一邑屯田一歲所出,雖至十石,積小成多則可矣。」上曰:「予之所言屯田,非沿邊郡縣也。乃於平壤、安州等地,令騎船軍耕作,則猶有利焉。且予聞,平壤官奴,二萬餘口,除此奴婢,責納米貢,以添軍需如何?」僉曰:「屯田雖使船軍耕之,其船軍非遊手者,乃役於營田及常時陸物備辦,暫無餘暇,屯田之法,不可行也。平壤官奴非二萬,纔二千餘口,本府上國使臣,及本國使臣,支待煩劇,官奴不可他役,斯二策恐難行也。」上曰:「屯田之事,予意以爲有益也,當更熟議以啓。」河演更啓曰:「屯田之事,隨其官之大小,大官則出官奴十餘口,中官則五六,小官則二三,雖至一名,以次差等定額,取於閑曠可耕之處,服田力穡,則糧餉可以儲備矣。」上曰:「屯兵之事,予亦以爲未便,又衆議皆不可,故不可行也。」 5月2日 ○乙巳,安置瑞山尹譿于江華府。譿讓寧大君禔之第三子也。爲人荒惑狂悖,好內薄行。嘗殺人,配于遠地,放還于家,因不得於父,遂得狂疾。一日挺身逃走金剛山,讓寧使人尋還之。又逃至麻田縣,公舍止宿,夜自剃髮爲僧。且手殺奴婢。命合家安置于江華,禁其出入。 5月3日 ○丙午,中樞院副使李宜洽卒。上賜棺槨及賻。宜洽,出身東宮行首,授廣興倉使,登第累遷,至司憲執義。時河演,兼判吏曹事,欲以其族尹三山爲掌令,預播人口,及除目下,果拜掌令,宜洽與大司憲鄭甲孫,力爭罷之。遷判典農寺事,演挾前憾,出爲永興府使,又出甲孫,爲咸吉道都觀察使。宜洽考未滿,擢授承政院同副承旨,陞至左承旨,以病辭,乃拜是職。宜洽性溫良,言行不苟,所至以廉幹稱。 5月4日 ○丁未,承政院啓曰:「臣等聞上明日詣殯殿,前朣雖曰小愈,尙未永痊,後發朣蛭針未久,毒未盡消,請調理。」上曰:「予當更思。」 ○禮曹啓:「今成服之制,依在前《喪葬儀軌》,社稷、宗廟、文昭殿、昭格殿、諸山陵等官,着常服,從事路次,白衣、烏紗帽、黑角帶,終三年。然百官,則卒哭前皆着喪服,獨此官吏,卒哭前着烏紗帽黑角帶不可。請依成衆官例,路次着白布裹紗帽麻帶。」從之。 ○傳旨戶曹凡干儲備、救荒、營繕之事,與左參贊鄭苯,同議施行。 ○司憲府啓:「南海縣令金允德,以決訟官吏,與訟者同謀,壓良爲賤,且受贈與奴,婢貪汚譎詐,雖經赦宥,不可不徵。請收職牒,終身不敍。」從之。 5月5日 ○戊申,殯殿行端午別祭如儀。 ○先是議政府,因忠淸道監司報,定各官所貢炭,及燔瓦木成造木之價,以啓,下承政院更議。李思哲、李師純、金俒之、鄭而漢等議曰:「各道、各官,遠近不同,故物價亦異,仍舊爲便。」李季甸、金文起議曰:「雜物代納之價,初無定數,故代納者,或倍舊加取,其弊不貲。願從政府之議,立法爲便。」上曰:「先王時法已定,何必更改?但六典守令,親監收納之法,申明行之。」 ○慶尙道右道處置使成勝報:「固城縣人十一名,往牛島採海物,忽逢倭賊,六人被害,五人逃還。」遣宗簿寺少尹羅洪緖,往鞫之。 5月6日 ○己酉,日本國王使臣景楞等,詣闕辭,命饋之。其答書曰: 朝鮮國孤哀子李,諱奉復日本國王。弊邦與貴國,世修隣好,今又專使致書,副以嘉貺,益知信義之篤。屬遭愍凶,不勝哀感。所諭藏經,及不腆土宜,具如別幅,付之回使,惟照領。大藏經一部、函具鞍子一面諸緣具,白細紬白、細紵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人參一百觔、豹皮心兒、豹皮邊兒、猠皮內坐子一事、虎豹皮、藍斜皮各一十領、雜彩花席、滿花席、滿花方席各一十張、松子五百觔、淸蜜二十斗。 ○禮曹啓:「在前客人拜賜時,通事引入庭中北向立,司謁出階上西向立,通事階下俯伏興,退立於客人之右,唱四拜,客人四拜,通事又進司謁前俯伏興,退立於客人之右,唱四拜,客人四拜後,饋餉引出。然四拜一時再行,饋餉後無謝恩不可。今後依式,通事引客人,詣庭中北向立,司謁出階上西向立,通事立於客人之右,通贊唱跪俯伏興,司謁入啓,出階上西向立,宣旨,通事進司謁前階下,跪俯伏受命興,退立於客人之右,通贊唱跪、俯伏,客人跪俯伏,通事傳命,通贊唱四拜,客人四拜,通事引出饋餉後,引詣庭中,行謝恩四拜,司謁入啓,通事傳命,通贊贊唱竝依上項施行。」從之。 5月7日 ○庚戌,遣中樞院副使延慶、工曹參判朴以寧,奉表箋如京師謝恩。右副承旨鄭而漢,詣景福宮,傳表箋,群臣以時服,拜送于慕華館。表曰: 大德誕敷,懷柔旣篤,殊貺沓至,戴荷難堪,喜與愧幷,涕隨言出。伏念臣父先臣諱,幸際聖明之運,唯知報效之勤,豈意微誠,獲紆隆眷。內帑銀帛,連一旬而再頒,下土駑駘擧萬匹而皆免,光騰四表,感激重泉。玆蓋伏遇皇帝陛下,度擴包荒,仁敦字小,遂於賤价之返,荐加稀代之榮。臣謹當于蕃于宣,誓不墜於先志,曰康曰壽,恒申祝於皇齡。 方物表曰: 天貺累至,感徹幽明。土宜雖微,誠切芹曝。謹備黃細苧布、白細苧布各五十匹、黑細麻布二百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滿花席、滿花方席、雜彩花席各二十張、人參二百觔、雜色馬五十匹。右件物等,産自荒裔,製非良工,冀容享上之儀,俯諒由中之信。上聖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皇太后、太上皇后、中宮禮物,幷同。 箋曰: 尊居儲位,克協天心,導霈皇恩,覃施海甸,感銘無已,糜粉難酬。伏念臣,父先臣邈居弊邦,幸逢熙運,曾乏勤勞之效,敢期優渥之臻?綸音誕頒,特蠲駑駘之數,寵賚沓至,再承雨露之私,喜溢幽明,事光簡策。玆蓋伏遇皇太子殿下,英姿玉裕,偉量淵沖,遂令先臣,獲紆殊眷。臣謹當鯷岑述職,謹守封疆,鶴禁馳誠,倍申頌禱。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蔘五十觔、雜色馬四匹。 ○議政府啓:「日本國回禮禮物,修好交隣,干係匪輕,獨禮曹封裹未便。自今,曹與戶、工曹堂上,同封裹雜物,各司行首掌務官,躬親進排。」 5月8日 ○辛亥,諭平安道監司、都節制使曰:「今來謝恩使趙瑞安等先報:『脫脫王領海西、建州等處野人,從鴉骨山入來,攻劫遼東,如不得勝,欲向朝鮮後門。』前此累降諭書,條件考閱,備邊之策,益加謹愼。如有驚急,一以啓達,臨機應變,毋致失誤。」 ○日本國使臣景楞等,私獻丹木、鑞鐵。 5月9日 ○壬子,日暈。 ○議政府,將各司貢物代納禁止之法以啓,上曰:「啓目內,有津寬幹事僧外,雜僧毋得代納之語,雜僧如前日雪正、道明之類。然此事,安平知而爲之,亦非謀利也。又有六典所載貢物外,毋得代納之法,但今申明而已。若立此法,則後日國家或有代納之事,將何以處之?」僉曰:「一應代納者,民間各戶倍數收價,其弊不貲。臣等願一皆禁斷,國家若有代納之事,亦以特旨爲之。」上曰:「民知其弊而代納,其故何也?」僉曰:「下民不欲代納者多矣,然而各官守令,與其代納者,相應而爲之,故民不得而自納也。守令若用力禁之,則安有代納之弊乎?請須禁止。」上曰:「禁約條章,予將修草,以示卿等。」上又曰:「各道各官守令,以貢物代納之事,罷職者,已令義禁府,磨勘差等以啓。」僉曰:「罷職先王之命,不數月而差等敍用未可。且右人等,非終身不敍之罪也,毋令差等,隨其材品而用之爲便。臣等詮聞,延安、羅州等官守令,尤爲無罪,羅州京在所,亦已上言,不可不先敍用。」從之。 5月10日 ○癸丑,上議于政府曰:「賜諡,若與上尊號,連二字相同,則當改誌石,何以爲之?若一字同亦如何?」領議政河演議:「賜諡之來,雖未及葬前,賜諡之事,必聞於葬前,於誌石,虛其諡號所書之處,待而書之。雖已刻,亦當削改也。誌石亦是大事,不可使有內外之異也。世人,或於寒食而埋之,或擇日而埋之,或未辦諸事,亦有後時而埋者。此雖不足數也,今此事亦不得已也。」左議政皇甫仁以下皆曰:「誌石更無開視之理,且葬日而埋,禮之正也,何須違禮,埋於後日?且不可發而改之,若中朝賜諡,或二字或一字相似,皆當改之,載在碑文與實錄,亦足以傳後世也。」上令鄭麟趾議之,對曰:「太廟神主,書元敬王太后,而其後除太字,未能改題。且追尊彰德昭烈,而未能改墓誌,已有故事,宜如僉議。」從之。 5月11日 ○甲寅,河演上書,陳屯田陳兵等策。上議諸大臣,皆曰:「不可。」事遂寢。演前此再上書請之,皆闊略,不合邊務,時議頗譏之。 5月12日 ○乙卯,上曰:「世子已受冕服,着翼善冠及圓龍胸背,可乎否?中朝之制,世子親迎,服皮弁冠,皮弁冠,則時未受賜,着冕服,親迎何如?其議于政府。」政府僉議啓曰:「翼善冠,則臣等,前此意以爲雖不請朝廷,可以冠矣,今受冕服,其冠翼善冠,固無疑矣。圓龍胸背,亦朝廷諸府,世子所着之服,已同冕服,服之無妨。朝廷之制,雖用皮弁冠親迎,然《記》曰,孔子曰:『冕而親迎。』哀公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爲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乎?』殿下親迎之時,世宗冕服以命之,殿下以梁冠服,受命親迎,其時東宮之服,無過於梁冠服者矣。今受冕服,用冕服親迎,旣合於禮,無有可疑。」 ○上謂承政院曰:「壬寅年國喪卒哭後,中外神祀,皆用樂,丙寅年國喪,京中則三年後用樂,外方則卒哭後,許令用樂。今亦卒哭後,神祀用樂何如?」李思哲、鄭而漢、金文起等啓曰:「卒哭後用樂,唯外大祀而已。大祀至尊之位,不可廢樂,如神祀,則致祭而不用樂爲便。」從之。 ○都承旨李思哲啓曰:「國葬內所着笠子,工曹判書鄭麟趾以爲:『昭憲王后喪,卒哭後着黑笠,其時集賢殿以爲不可。大行大王曰:「朝官旣着烏紗帽、黑角帶,何獨於笠子而白乎?且昔中朝使臣,服天子喪來我國,亦着白衣、黑笠。」遂定其法,今若着白笠,則必改此法而後爲之,卒哭後着黑笠爲便。』禮曹判書許詡、仁順府尹鄭陟等以爲:『我國之人,常時好着白衣,若着黑笠,則與平時無異,以白笠,終三年爲便。』此二議,請上裁。」上曰:「何必改定而後爲之乎?今着白笠,則遂爲後日之法矣。」從詡等議。 5月13日 ○丙辰,以鄭發同知中樞院事,黃致身中樞院副使,黃守身僉知中樞院事,李補丁司諫院左司諫大夫,辛碩祖右司諫大夫,魚孝瞻司憲執義,鄭孝康知司諫院事,申叔舟、河緯地竝司憲掌令,咸漢左獻納,高德秀右獻納,趙安孝司憲持平,洪逸童右正言。守身,曾爲都承旨,坐銓選冒濫見罷,今服母喪,服闋乃拜是職。緯地慷慨有志,每侍講經幄,多所獻替。其兄綱地,嘗犯罪被囚全羅道,緯地辭職歸視,世宗嘉之,特命許暇給傳。綱地轉囚數郡,每出入獄門及公庭,緯地扶持枷鎖,不離側,見者歎息以爲難。及除是職,上書辭免,不允。孝康侫佛,謟事安平大君瑢,得拜是職,時人以爲孝康姦諛,得玷淸選。 5月14日 ○丁巳,議政府啓曰:「聖節使鄭發,以妾子前司鑰鄭彭石,爲押物。押物乃是正官,彭石以賤口,得參正官之列未便。前者金何赴京時,以妾子崇安爲押物,其時臣等紛忙,未及檢擧。到今追思,亦爲未便,請勿遣彭石。若不得已,則以打角夫、從人,充送何如?」上曰:「其父欲帶行,宜以打角夫差送。」 5月15日 ○戊午,遣中樞院副使鄭發,如京師,賀聖節。 5月16日 ○己未,議政府啓:「貢物代納之價,守令酌量收歛,親監面給之法,載在六典。今津寬寺代納,全羅、黃海道紙芚,及校書館別窰代納京畿、忠淸、黃海道正炭,及成造木、燔瓦木,歸厚所代納黃海、江原道正炭之價,幹事僧人等,直到各官,橫行閭里,倍價收歛,騷擾民間,其弊不小。今後僧人代納貢物,勿令僧人親行,各其所在守令,酌量收價,都目狀施行,依例給船價輸送,傳授幹事僧。如有違禁代納者,價錢沒官,申明擧行。」從之。 5月17日 ○庚申,謝恩使兵曹參判趙瑞安、刑曹參判安完慶等,齎欽賜世子冕服及勑回自京師。宗親文武百官,詣慕華館,服吉服迎,至殯殿,行禮如常儀,還着衰服,仍行賀禮。瑞安等,亦服衰服,詣殯殿門外哭訖,次詣廬次復命。勑曰: 王以世子冕服來請,具見崇尙禮文之意,特允所言,頒去七章冕服一副,至可領之。夫惟禮可以定上下,惟誠可以奉君親,顧玆命服之華,益堅事大之志,王於世子,尙以朕意諭之。計頒去王世子冕服一副、八旒香皂皺沙平天冠一頂、〈玉珩旒珠金事件,線絛全。〉七章絹地紗袞服一套、計七件條副深靑粧花袞服一件、白素中單一件、纁色粧花前後裳一件、纁色粧花蔽膝一件、〈玉鉤線絛全。〉纁色粧花錦綬一、件纁色粧花佩帶一副、〈金鉤、玉珩璠全。〉紅白素大帶一條、〈靜線組絛全。〉玉圭一枝、〈袋全。〉大紅素紵絲舃一雙、〈襪全。〉大紅平羅銷金雲龍夾包袱三條。 賜瑞安、完慶,各鞍馬及奴婢三口、田三十結,書狀官金丸、通事崔倫、金有禮,田各十結。 ○慶尙道尙州地中土自火,雖經大雨,久不息。 5月18日 ○辛酉,日暈。 ○議政府啓:「生員尹三元、金礩,俱以參上職,欲隨例居館,稽諸六典,只有參外生員,自願赴學者,許令赴學,無參上生員赴學之法。然自願讀書者,雖參上,宜幷令赴學。」從之。 ○禮曹判書許詡啓曰:「世俗於路祭,或以銘旌,或以魂帛,置之於座,銘旌柩標也,其不可也審矣。前此昭憲王后之葬,用銘旌於路祭,此從俗之不可者也。今儀註,但設虛座,不用銘旌、魂帛。臣心以謂用銘旌,則不合於禮,用魂帛,則似乎褻狎,潛心久矣。問於儀註詳定官,答曰:『帝王之喪,無路祭之文,但家禮,有親朋奠柩於路左。』此非帝王之事也。在平時人君之行,人臣安有擧觴,而獻於路傍之理乎?縱曰此祭,乃爲留都百官,奉辭而設,然山陵畢後,百官唯奉辭而無祭,何獨留都群官,祭而奉辭乎?令留都百官,於門外道傍,哭拜奉辭何如?」乃命集賢殿考古制,本殿考《文獻通考》啓曰:「宋光宗昭熙五年,壽皇崩,御史臺言:『梓宮發引日,百官出城奉辭,合設文臣路祭一座。乞依例,應臣選人,竝照本身料錢,每三十貫文,省於臨安府送納,令本府排辦。』《歐陽公文集》英宗皇帝靈駕發引祭文:『臣以官守有職,不得攀號道左,謹擇順天門外,恭陳菲薄。」上曰:「依前例,行留都百官路祭,忠勳司路祭,亦依舊例行之。」 5月20日 ○癸亥,左議政皇甫仁,率百官,詣宗廟,告上世宗諡冊寶。 ○平安道監司朴以昌馳報:「使臣尹鳳、鄭善等,本月十三日發京。 ○傳旨承政院曰:「前日尹鳳來,常例宴享外,或於思政殿,或於慶會樓,別設饗宴。今國喪,亦行別宴乎?」承旨李思哲、金俒之、鄭而漢、金文起等啓曰:「使臣之來,必在卒哭之後。且誥命、諡號,一國之大慶,除帽花、動樂,則雖行別宴不妨。」命下政府議之。 5月21日 ○甲子,左議政皇甫仁,服吉服,詣殯殿,上諡冊寶,宗親文武百官,以衰服行禮。其諡冊曰: 竊以天地大德,雖莫罄於形言,臣子至情,惟用切於顯美,袛率常憲,式薦徽稱。恭惟皇考大王,齊聖廣淵聰明睿智,終始典學,極濬出治之源,霄旰勵精,恢張爲政之目。崇儒興化,勸農恤刑。致尊祖敬宗之誠,盡事大交隣之道。九族實均於惇敍,兆民咸囿於雍熙。禮備樂和,文治光于日月;邇安遠肅,威武震乎風霆。殊方獻畏愛之忱,上國加褒眷之寵。貞符屢應,頌聲交騰。繄三紀太平之隆,亮千載難遭之幸。方仰父臨於萬歲,豈意天崩於一朝?永懷付畀之艱,不勝號擗之痛。庸擧追崇之奠,小伸哀慕之心。謹奉玉冊,上尊諡曰:「英文睿武仁聖明孝大王。」廟號曰:「世宗。」仰惟懿靈,俯垂沖鑑,誕膺顯冊,世享不朽之鴻名,申錫純禧,默贊無窮之寶祚。 ○司憲掌令河緯池啓:「梁敬老,今拜穩城都護府使,此人向爲順天府使,部民安克守,將虐民之弊十七條,訴于本府。其十五條,非自己冤抑,故勿推徵,布濫刑事,乃自己冤抑,故移文其道,推鞫未畢,而會赦蒙宥。厥後政府啓:『敬老之事,雖經赦宥,安克守訴告十七條,豈是盡誣?』請罷其職。今不數月,而復拜守令,非特敬老無所懲戒,於國家進退人物,似乎輕易。且穩城,乃入居新徙之民,與野人雜處之地,宜使寬和者撫恤,今以刻薄之吏處之,尤爲未便。請還收敬老之職。」從之。先是敬老之治順天也,使吏數十輩,常驅靑蝿,如有一箇現於目前,輒掠之,其殘暴類是。 5月23日 ○丙寅,召領議政河演、左議政皇甫仁、右議政南智、左贊成朴從愚、右贊成金宗瑞、左參贊鄭苯、右參贊鄭甲孫,命都承旨李思哲、右承旨李季甸,傳旨曰:「禮曹啓:『迎命時,冠翼善冠,服黑衣,玉帶行禮。』然予思之,大抵送終,人道之大事,今皇帝欽賜諡號、誥命,送終之事,莫大於此。且癸卯年,欽賜太宗諡號誥命,世宗以冕服迎命,使臣以爲:『殿下方在喪中,以冕服迎命,尤見敬重朝廷之意。』今不以冕服,而以便服迎命,無乃不可乎?」僉曰:「世宗已受誥命,是受命爲王也,以冕服迎命宜矣。今殿下未受承襲誥命,故於事大咨文內,稱權署國事,而文書亦不得用璽寶,非徒喪中,服冕服未便,未受命而着命服不可也。況己亥年,世宗迎誥命,以便服迎命,升殿受誥命後,服冕服行禮。是以未受誥命,而服冕服不可也。今宜着無胸背無文鴉靑紗團領,帶用無畫金黑鞓不鈒玉帶,靴用黑靴,其於喪中迎命之禮,爲合矣。」上曰:「然。」又傳旨曰:「禮曹判書許詡以爲:『卒哭後封世孫爲世子,則世子須見使臣」。』此意何如?「僉曰:」未受命而封世子未可。雖未封爲世子,使臣到後,一往見之,回程日近,又一往見爲便。「 5月24日 ○丁卯,義州判官權崇厚拜辭,賜弓矢。 ○禮曹啓使臣迎接禮:「一,使臣入境,在卒哭前,遠接使以吉服迎命,以衰服行相會禮,在卒哭後,則迎命亦用吉服,相會用素服。一,外方使臣及守令,卒哭前,以朝服迎命,衰服行相會禮,卒哭後,迎命亦用朝服,相會用素服。一,外方宴享,勿論卒哭前後,宴卓、器皿、花草、肉饌,竝如常,遠接使、宣慰使對客,卒哭前用素饌,卒哭後用肉饌。一,使臣入京日,除山臺儺禮,只結綵,設香卓,外方亦依此例。一,使臣入京,在卒哭前,殿下以衰服,詣慕華館迎命,用翼善冠,無文無胸背鴉靑團領,無畫金鴉靑鞓不鈒玉帶,黑靴,相會,則於廳上行禮。使臣入京,若在卒哭後,殿下以素服,詣慕華館,迎命時冠服如右,相接宴享,竝用素服。一,群臣卒哭前,以衰服詣慕華館,朝服迎命,素服行私禮。一,勿論卒哭前後,宴享除用樂。一,使臣供饌,勿論卒哭前後,用魚肉。一,卒哭後宴享,依前例,用肉饌。」 ○震廣州住私奴大元,及牛一頭、馬一匹。 5月26日 ○己巳,遠接使判漢城府事李孟畛,齎宣醞發行。 5月27日 ○庚午,司諫院右正言洪逸童啓:「李念義爲載寧守,自全羅漕轉,飢民賑濟米、豆,收入其家盜用,推覈未畢而遇赦。以牧民之官,盜用救荒米、豆,貪墨莫甚。死有餘辜,今念義安然在家,出入自如,何所鑑戒?請依丁時應例,徵其贓物,全家入居。」上曰:「刑曹已知之矣。」 ○設百齋于津寬寺。 5月28日 ○辛未,遣吏曹判書李堅基、中樞院副使趙貫,如京師謝恩。表曰: 帝德丕胃,庸篤懷綏,睿澤覃施,曷勝荷載?撫躬罔措,銘骨難忘。竊念臣父先臣諱,邈處遐陬,幸逢熙運,慕中華冠帶之已久,嫌小邦儀文之有虧。肆具情由,而勤敷奏,何期賤价之返,遽蒙殊錫之榮?十行綸音,昭示褒嘉之寵,八旒冕服,特加命數之隆,感徹泉扃,光增海甸。玆蓋伏遇皇帝陛下,稽百代之禮,推一視之仁,遂令孱資,獲霑異渥。臣謹當恪遵先志,益堅事大之誠,永沐皇恩,倍獻享年之祝。 方物表曰: 天眷悉深,特蒙寵賚,土宜雖薄,聊表謝忱。謹備黃細苧布、白細苧布各四十匹、黑細麻布一百匹、闊黑細麻布二十匹、龍文簾席二張、黃花席、滿花席、滿花方席、雜彩花席各二十張、人參二百觔、雜色馬四十匹,右件物等,品彩匪精,名般亦寡,豈足充及物之享?祗以効獻芹之誠。上聖皇太后禮物,紅細苧布、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皇太后、太上皇后、中宮禮物竝同。 箋曰: 位尊儲貳,密贊皇猷,仁篤懷綏,導宣睿澤,粉身難報,銘骨奚忘?伏念臣父先臣諱,常冀等威之嚴,乃有冠服之請,何圖卑懇,特紆宸聰?獲被七章,承上天之明命,相傳百世,爲小國之至榮。事光簡策,歡騰朝野。玆蓋伏遇皇太子殿下,英資玉裕,偉量淵沖,遂令弊邦,偏荷殊渥。臣謹當益謹藩屛之寄,倍殫頌禱之誠。禮物白細苧布、黑細麻布各二十匹、滿花席、滿花方席、雜彩花席各一十張、人參五十觔、雜色馬四匹。 5月29日 ○壬申,掌令河緯地啓:「前者造佛、寫經、創寺等事,力請停罷,未得蒙允。我國本是軍國,且近有邊警,正當遑遑儲備之時也。今聞各司米穀、布貨,竝皆告匱,不可不慮。旣往之事則已矣,自今以後,如慶贊點眼等事,一皆停罷。殿下方在喪中,無可奈何而爲之也,然聖鑑明燭佛氏之非,世孫年方幼沖,蒙以養正之時也。如有佛像、經文等物,毋使近前。」上曰:「佛像今已輸轉,經文亦過半輸送,其餘未盡送者,近日亦當盡輸矣。況世孫,不在此處,不得見矣。別例慶贊,予不爲之矣。佛事則來秋一度,小祥一度,大祥一度,予意已定。去丙寅年,佛事雖非國行,已行四度。雖不加於前例,豈可下乎?」緯地更啓曰:「世孫雖不在此,臣所云:『經文、佛像,勿令近前。』非指近日所成而言之也。其隨從之徒,或以經文、佛像進見,或以經文、佛事進言,則有乖於蒙以養正之道,故敢請也。佛事不墜前例,必行四五度,以國君,雖至十度,何難之有?然已往之弊極矣,請自今勿復爲之。」上曰:「世孫之事,若等之言善矣。佛事則當初創寺之時,排群議而爲之,故若等之言,不得聽也。」上聖學高明,洞見佛氏是非,但孝心純至,不忍遽止,管掌者,多所夸張。 ○左議政皇甫仁,啓來秋咸吉道築長城之計于廬次。 〈文宗恭順大王實錄卷第一〉 六月 6月1日 ○癸酉朔,行朔祭于殯殿,如儀。 ○召左議政皇甫仁、左贊成朴從愚、右參贊鄭甲孫議曰:「凡行幸,令銃筒衛侍衛乎?」仁、甲孫曰:「上國使臣,若欲見銃筒,不可不示,勿令侍衛爲便。」從愚曰:「銃筒自中國而來,侍衛無妨。但皇帝禮行,侍衛與否,則臣所未知,宜問通事。」上曰:「中國持銃筒侍衛者,其數四萬。先王始設之意,本欲大小行幸,竝令侍衛也,予欲使之侍衛。」僉曰:「上敎允當。」上曰:「侍衛序次,其令兵曹議之。」 ○禮曹啓:「按壬寅年《喪葬儀軌》,使臣迎命,用吉仗,使臣館及賜祭賜謚,用素繖扇白仗。今來使臣迎接時,儀仗輿輦,及一應服御之物,請一依壬寅年例。」從之。 6月2日 ○甲戌,禮曹啓:「三年內輝德殿、英陵,依儀註親祭,宗廟、文昭殿攝行何如?」上曰:「輝德殿,則朔望及俗節別祭,皆親行,英陵涓日親上食。」 ○禮曹啓:「梓宮發引時,有服之親,勿論時、散及無職,竝令侍衛於百官之後。」從之。 ○兵曹啓赴山陵時留都事目:「一,留都中樞院堂上及各衛節制使,令輪次巡綽。一,把城門護軍數少,令把直五員,關受開門符。一,上、大護軍、護軍,留都者數少,巡牌關受者不足,軍職六品以上十五人,除隨駕關受。一,諸處傳漏近仗、警守,及破城處把直侍衛牌,竝皆隨駕,其留都軍士,除入直外,巡綽者數少,竝令留都銃筒衛代之。一,除議政府、臺省、政曹外,各司竝令晝直,專事禁火。一,三軍鎭撫,常在闕內,令晝夜巡行,禁非時用火,如有犯者,告分曹科罪。鎭撫不得巡行處,令宦者,晝夜巡行糾察。一,禁火都監,分仕五部,各於掌內,晝夜巡行禁火,如有失火處,其部分司官,先聚傍近里人,及期救火,分掌他部者,各率里人,急赴救之。一,禁各里燒馬矢,亦禁冶匠,非時用火。一,有風氣日,令工曹、漢城府、五部、義禁府、禁火都監,分道巡行糾察,上項官吏如有違者,分曹移刑曹糾治。一,都城內外,盜賊興行,各更巡綽,分曹及鎭撫,嚴加糾察。如或陰雨晦冥之時,量加巡官,終夜巡行,亦令至幽僻深洞。一宿衛巡綽軍士,及入直節制使,托故窺避者,三品以下,及不能糾察鎭撫,分曹直斷,堂上官以上,具辭啓聞。一,軍士內功臣子弟,雖犯法,不得科罪,故或不宿衛、巡綽,或承點而潛還其家,非徒軍令不嚴,空城之時,尤不可如此虛踈,三品以下犯法者,囚家奴三名以懲之,隨卽附過,還宮後啓達。一,稽緩救火者,置而不論,則必至陵夷,分曹不時糾察,如有稽緩者,移刑曹劾之。一,別例外例給鋪馬,分曹給馬牌。一,常行啓達事,則就付詣行宮者,若有使臣聲息,兩界緊急等事,及不得已及時啓達事,則告議政府發馬。一,分曹諸事,以分曹印信行使。一,分曹郞廳二人,一直宿城門,一直宿本曹,其直宿本曹者,闕內點軍,閭里禁火,又糾察巡官及各處警守,事務浩繁,出入無時,吏曹、司憲府,依他司例,糾其夜直,則上項諸事,恐至稽緩,除糾夜直,以專其任。」皆從之。 ○兵曹啓:「令留都別巡節制使,點各更巡官,直宿興仁門。」從之。 6月3日 ○乙亥,大慈庵赴役僧,賞職有差。 ○司諫院啓:「近年以來,民産不裕,國廩虛竭,況今北虜,聲息不絶,請姑停兩界行城之築,以休民力。」上曰:「咸吉道去年不築,今又停之,則事功中廢,故減其軍額而築之。若平安道,則今年亦不築,但欲築邑城,然亦未定。」 ○傳旨戶曹,給使臣鄭善養母,米、豆各五石及醬鹽。 6月4日 ○丙子,行啓殯奠如儀,卽啓欑,行別奠。 ○宗親府啓:「讓寧大君免朝,𰧺奪職,義平君元生置散,今梓宮發引日,隨班侍衛,何以處之?」上曰:「讓寧、義平,竝令隨班,𰧺除隨班。」 ○領議政府事河演上書曰: 今中國大亂,平安道境連中國,近年以來,民力疲耗,太半流亡。賊若大擧,其初鋒銳進之敵,固難捍禦。預集他道之兵,則糧餉難支,是以每降諭書,使之訓鍊軍士,整齊兵器。又府及兵曹,連續受敎移文,然各官守令,簿書、期會、凡百訴訟,尙不能堪,奚暇習武藝哉?徒爲文具而已。此非懈怠不勤,其勢然也。大抵事有難處,必大更張然後,乃可濟矣。反覆思之,凡大小役民,守令親率,則無事不濟,授之於人,則非惟不敢盡其力,又從而逃之。築城及庶事皆然,況征戰死生之地乎?慮此而使守令領赴,則空其邑,而根本大虛,倉庫之守,餱糧之運,亦必踈虞。且今守令,不閑兵事者居半,況急驅不鍊之民,何以濟患?爲今之策,莫若於平安道各官,置守令二人。其一擇武藝智略堪爲將帥者,專掌軍務,使之選境內品官及人吏、日守、醫律學生徒、書員、年壯才踈校生,至於公私賤有才力者,或馬或步,隨才作隊,逐日訓鍊,兼習銃筒,以爲常業,則不數日,兵勢大張,守令民卒,誰不盡力?脫有不虞,響應赴敵,雖非他道之兵,亦得以止其長驅。國家遣一將,雖單騎往赴,其偏裨之將已具,用之不乏。其一在官,專治民事,且輸糧餉,以飼戰卒,庶幾兩全。其守令率從,不過三人。若過三人,糧餉難繼。且有變時,各官守令妻眷,不宜在官,姑除率赴,似爲便益。其守令兩人行事節目,令主掌官議之。昔乙亥年間,我太祖,有此策。以隣官守令,互相兼差,然徒有煩擾之弊,暫無利益,不過一二年而還革。是專爲築京城,領軍監役而已,不使之訓鍊兵士也。伏望從臣之策,命令各官,日日訓鍊,習爲常事,以防初面之患。今加設平安道都節制使及都鎭撫。是亦權時之策,然新設營鎭,凡諸煩擾之弊,不可勝言。又除各官守令率妻赴任,減衙祿補軍需之策,可矣。然各官衙祿之田數少,每年損多實少,一年之費,尙且不贍,或有守令自辦而食者,固非例支國庫之類也,臣所獻策者,只欲補兩守令所食耳。勒令各官,納家眷所食之費,則必歛於民怨讟將興,亦不可也。 不允。 ○告訃使通事高用智來啓:「欽差內官太監尹鳳、奉御鄭善,齎主上襲封誥命、冕服及表裏、中宮封妃冠服、表裏等物,今五月十三日發程,又賜謚、賜祭、致賻事,亦竝蒙差。」都承旨李思哲等陳賀,上不許。 ○遣同知中樞院事尹重富,宣慰使臣于安州。 ○議政府啓:「黃海道連歲凶歉,民甚飢饉,救死不贍,國家船輸,下道米穀,以賑之,知載寧郡事李念義,不體聖上恤民之意,公然盜輸其家。其道監司劾之,淹延不斷,遇赦得脫。聞本府令刑曹,更閱案文,始聞于朝,事下刑曹,而又累月稽留,不卽案檢。請令司憲府,劾其當該郞廳,念義所犯,更劾區處。」從之。 ○一岐州倭藤九郞,及留源聞使送二人,實譽使送二人,對馬州宗貞盛使送十一人,獻土宜。 6月5日 ○丁丑,議政府、六曹及大司憲等,陳賀欽賜誥命、冕服、表裏及冊封王妃欽賜冠服、表裏等物,上不受。 ○召政府大臣議曰:「今來使臣鄭善之母,死於丁卯年,迨今不移咨。前日議于卿等,將令遠接使,言之於善,且告其本官守令,不報未得移咨之意。然今聞火者親喪咨文,雖至遼東,遼東或有不報之時,使臣豈能知其不移咨乎?況今其弟之往,固當以實告之。雖問諸遠接使與通事,彼皆不知,必以不知答之矣。使臣到京,若問其故,以稽緩馳報答之可也,不必使遠接使預告之也。」僉曰:「上敎允當。」又議曰:「賜謚、賜祭、賜賻,則於大平館迎命,誥命、冕服,則於王宮迎命禮也。但一時俱到,則迎接之禮,何以處之?」僉曰:「使臣入境,當問於使臣爲便。」從之。又議曰:「議者以爲:『一國之慶,莫大於受誥命、冕服,結綵棚以迎之可也,然綵棚有儺禮戲謔之事,茶亭則無儺禮,宜以茶亭迎之。』〈設小綵棚,前列人獸雜象,從棚後植大筒注水,水自雜口中逬出高通。俗謂之茶亭。〉此言然乎?」僉曰:「綵棚《藩國儀注》所不載,且方在喪中,不可爲也。茶亭雖非戲謔,亦不可也。」上曰:「結綵棚迎命,本國風俗,爲之可也,然當喪未敢也。但恐使臣之意,以我爲拙耳。」又議曰:「鄭善詳知徽嬪金氏,若問之,則何以答之?」僉曰:「當以實對。」又議曰:「今賜諡莊憲,憲字與昭憲之憲相同,改乎否?」僉曰:「歷代王妃之謚,以王謚稱之者頗多。然更考古文爲便。」皆從之。又議曰:「前日議于卿等,迎命時所乘輦,以黑布裹之,今高用智曰:『中朝賜宴時,動樂呈雜戲,告訃使告于禮部請停樂,尙書曰:「帝賜不可廢也。』」今以黑輦迎誥命,無乃不可乎?」左議政皇甫仁等曰:「雖御朱紅輦,未爲不可。」領議政河演、右贊成金宗瑞曰:「迎命衣帶,用吉凶之間,故前日議以御黑輦。今聞上敎允當。」上曰:「當以朱紅輦迎之。」又議曰:「欽賜王妃冠服、表裏,無乃別有謝恩之例乎?」僉曰:「古無是例。且今年欽賜世宗及昭憲王后表裏,其謝恩表文內,有賜及臣妻之句。此例甚明,今亦依此例爲便。」又議曰:「王后,亦有出迎賜物之例乎?」僉曰:「無之。況今王后已薨乎?」 ○議于承政院曰:「前日政府議迎命服色曰:『宜着無紋無胸背鴉靑袍,黑鞓素玉帶,無嵌金黑靴,所御輦,裹以黑緜布。』爾等之意,以爲何如?」都承旨李思哲等曰:「欽賜誥命,一國之慶,莫大焉,今以未受誥命,不御冕服,而但用吉服,則當用盛服迎命。使臣入京在卒哭前,則如政府之議可也,必在卒哭之後。且於帝命之來,豈計一國之喪乎?況誥命之來,迎以便服,升殿受誥命,後服冕服,拜賜禮也。然則冕服,且不得已服之,當服大紅胸背、紅鞓鈒花玉帶、嵌金黑靴,御朱紅輦爲便。」上曰:「此事不可輕易,其令集賢殿,稽古制擬議以聞。」 ○前知中樞院事成念祖卒。念祖字子敬,昌寧人,揜之子也。歲己亥登乙科第二人,累歷監察、正言、持平、吏、禮曹正郞、掌令、執義,驟擢同副承旨,遷至都承旨。性健忘,短於吏才,與同僚言,或不能明白,及至上前啓事,必稱旨。自此恩遇甚隆,陞吏曹參判,出爲慶尙道監司,還拜慶昌府尹,歷兵、刑兩曹參判,進判漢城府事,尋遷開城府留守,以病辭,拜知中樞院事。至是卒,年五十三。訃聞,致弔、致賻、致奠。謚恭惠:敬順事上恭,寬裕慈仁惠。爲人坦率淳直,表裏如一,世宗常以忠厚質直,稱之。然性無檢束,其觀察慶尙也,所至張樂宴飮,荒醉無節,不治其職。又素多病,不能巡歷部內。及其徵代,多載官物而還,由是聲望益減。又營産甚勤,多取人譏。子二,任、侃。 ○傳旨戶曹,給使臣鄭善兄弟六人,米各二石。 ○是夕,行祖奠。 6月6日 ○戊寅,行遣奠,梓宮發引。上率百官隨之,每一司二員留都。奉辭于興仁門外,哭聲震天,或有仆絶者。晝次于樂天亭前,渡三田渡,至靈幄廳,行下山陵奠如儀。 ○世宗後宮,自殯殿,移入慈壽宮。 ○司憲掌令申叔舟啓:「讓寧大君禔,前此未參朝班,今下山陵奠,乃得隨班,臣等不勝驚駭。請勿令隨班。」上曰:「赴山陵大事,故予特命隨班。常時朝班,則不得參矣。」叔舟啓曰:「讓寧得罪宗社,太宗置于外方,世宗始令居京。其時群臣,諍之不得。今乃命隨班,序於宗親之首,甚爲不可。」上曰:「讓寧前此殿內,隨班之時多矣。且今大事之終,雖使隨班,何害於義?」叔舟更啓曰:「此事於世宗,則終事,於殿下,則始事,誠如上敎所謂大事也。如此大事,須合人情、節文,然後可也。今後請除隋班。」上曰:「老尊丈心欲隨班,旣已許之,尋復止之,其心之恨,可勝言哉?且從此而幷參他朝會,則若等之言然矣,今特隨班此事耳,若等之請,予以爲固執也。其退而更思之。」 6月7日 ○己卯,承政院啓:「自大小朝士,各色軍士,以至匠人、僕隷,皆詣行宮,各其本家,看守虛踈,深恐都城之內竊盜倍起,條陳考察之策。一,還宮時,先越江軍士,及兵曹郞廳一,鎭撫及義禁府官員各四,漢城府及工曹郞廳各三,幷先入送,與上項各司留都官員、五部官員,分率上項軍士,稱別巡,幽僻深洞,終夜巡行,搜捕盜賊,如或得之,隨卽禁身啓達,軍士則待還宮日,迎於三田渡北。一,但以行巡,捕盜未周,依講武時例,每五家置一警守,每一所擇壯實五六人直宿,輪番坐更,上項別巡,糾其勤怠,如或坐更人不准數不壯實者,其坊管領及部官員科罪。一,各更巡官行巡勤慢,分道別巡糾察,上項別巡及警守者,幷於兵曹受更號。」從之。 6月9日 ○辛巳,掌令申叔舟啓:「前日請讓寧勿許隨班,上敎曰:『退而更思。』臣等反覆思之,前此殿內隨班,非勤政殿,乃於思政殿隨班耳。然其時,亦以爲不可而請之,讓寧,決不可隨班也。」上曰:「非思政殿,乃於勤政殿會禮宴時隨班。其赴宴之時,群臣拜於殿庭,然後升殿,此非隨班耶?予雖當初誤計而爲之,此非成例之事也,若等何若是之屑屑乎?」叔舟更啓曰:「丙寅年,自初喪至卒哭,未得隨班。今已侍衛而來矣,雖不隨班,亦何損哉?且殿下,初以私恩許之,今聽臣等之言而止之,讓寧豈有憾乎?」不允。 ○司憲府啓:「瑞原尹𡩁、寶城尹、㝓、樂安尹、寍、永川尹定等,今當梓宮下陵,群臣慟悼之時,以宗室至親,乞酒於知楊根郡事李夏成,夏成齎酒饌贈遺,幷皆不當。請令宗簿寺劾之。」不允。 ○全羅道監司啓:「同福縣人檢禮實卿白元鳳妻尹氏,年一百二歲,依曾降敎旨,完恤其戶,每十日給饌具,歲給米十石。」從之,例也。 ○前禮曹參判柳義孫卒。義孫,字孝叔,全州人。性醇謹無他善屬文。世宗朝登第,入藝文館,累官至監察,選爲集賢殿修撰,又中丙辰重試第二名,陞至直提學。世宗知其爲人,擢爲承政院同副承旨,遂拜都承旨。政院機務甚劇,義孫訥而無斷。時黃守身爲左承旨,事多專,義孫略不與校,人稱長者。世宗待遇甚厚,進吏曹參判,以事落職。未幾世宗,謂近臣曰:「予聞義孫,將飭裝南歸,心實慘然。」乃授行集賢殿副提學。遇疾羸瘦,命在家治病,俄拜禮曹參判,遭喪疾劇,賜肉勸之。後至安東府,府使鄭之澹,擭獐取肝以饋,義孫服衰衣,在廣坐中食之,血流口唇,見者驚駭。卒年五十三。訃聞,致弔又致賻有加。 6月10日 ○壬午,遣知敦寧府事李明晨,宣慰使臣于平壤。 ○掌令申叔舟啓曰:「曾啓讓寧大君勿令隨班,上敎以爲,此非成例之事。然今以前日殿內隨班之事,援例而敎之,臣等安知今日之事,又不爲他日之例乎?請令勿復隨班。且陰竹縣監權蹲,以雉遺娣,其辭連各人,言有異同。須當拷訊,乃得其情,然此非栲訊之所,雖委京畿以劾之,然隣官守令之事,必不窮治。陰竹距京不遠,其連累者,移繫本府,推覈何如?」又啓曰:「昨日請令宗簿寺,劾李夏成贈酒之事,未蒙兪允。臣等以爲,年少宗親,未諳事體,不畏法令,須令攸司按劾,使知國令,然後上裁可也。且宗親,雖當恩宥,至於夏成,豈可竝不擧劾乎?」上曰:「讓寧之事,固非以此成例,不可聽也。其他當依所啓。」叔舟更啓曰:「讓寧雖不隨班,於山陵之事,無有加損,且殿下,從臣等之請而止之,於恩情何妨?讓寧之心,亦豈有愧乎?大義甚明,非瞹眛之事,殿下不從臣等之請,實爲痛憤。」上曰:「曩在辛酉,隨班殿內,設若從此至今隨班,若等豈能止之哉?且從今以後,許令隨班,若等豈得强止哉?此非成例之事,何若是乎?」 ○集賢殿考迎命服色古制,擬議啓曰:「《杜氏通典》王侯在喪襲爵議,魏尙書,秦以故漢獻帝嫡孫,杜氏鄕侯劉康襲爵,假授使者,拜授康素服。秦靜議:『按《周禮》,天子、公卿、諸侯吉服,皆玄冕、朱裏、玄衣、纁裳,有喪凶,則變之麻冕、黼裳,邦君麻冕、蟻裳。』云:『麻冕者,則素冕,麻不加彩色,又變其裳,亦非純吉,亦不純凶。漢氏承秦,改六冕之制,以玄冠絳衣,一服而已,有喪凶之事,則變吉服,以從簡易。故諸王薨,遣使者,拜嗣子爲王,則玄冠、衰絰,服素以承詔命,事訖然後返喪服。考之前典,則差《周書》,論之漢室,則合常制。』王肅議:『尊者臨卑,不制衰麻,故爲之素服。今康處三年喪,在衰絰之中,若因喪以命之,則無復素服,若以尊崇王命,則吉服以拜受。按《尙書》,康王受策命,吉服而受之,事畢,又以吉服,出應門內,以命諸侯,皆出然後,王釋冕服,故臣以爲,諸侯受天子之命,宜以吉服。又禮處三年之喪,而當除父兄之喪服,除服卒事,然後反喪服,則受天子之命者,亦宜服其命服,使者出,反喪服,卽位而哭,卽合於禮,又合人情。』詔從之。高堂隆議:『拜受儀,按舊典,天子遣使者,齎車服、策命,命諸侯嗣位之禮,上卿爲使者,嗣君遣上卿,吉服迎于境,自吉服勞于郊館,宗廟致飱餼,告期日,受命於祖廟,設喪主布,几筵於戶牖之前,命車設于庭西上,安車、駟馬,皆在其車之東,使者奉冊服印綬,加設板冊于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內史在右,嗣君端委以入,升自阼階西面立。使者以皇帝命,命冕,內史贊之。嗣君降于兩階間,北面再拜稽首,使者宣命,無下拜。嗣君陞成拜。內史加詔板、策命于服上以東,嗣君進而西,迓受于兩楹間,皆旋復位。嗣君釋端委服降升,成拜如初。使者降出升車,嗣君拜送于門外,修饗、贈、餞之禮,使歸,嗣君送至于境。嗣君釋冕服,素弁、葛環、衰絰、移袂,修奠祭之禮,告于殯殿訖,乃釋弁絰,反喪服。』此其大略也。臣等以謂,卽位之時,依周制御冕服者,所以重繼統也。況今帝命,不可不用吉服。宜以吉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