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墨子【四库本】 [book_author]墨子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儒理哲学,先秦,哲学,墨家,完结 [book_length]78892 [book_dec]十五卷。相传为墨翟所撰。墨翟人称墨子,鲁国人,后为宋国大夫,建立了墨家学派。墨翟生平的史料比较缺乏,《史记》中没有专门的传略。《墨子》一书内容也十分丰富。其思想大致包括如下几个方面,即天志、鬼神观念,主要在 《天志》 上、中、下,《明鬼》下,《鲁问》;非命的观点,主要体现在《非命》上、中、下,《非儒》下; 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主要表现在 《贵义》、《尚同》下、《非命》上、中等篇; 政治思想和伦理观史料,主要在 《尚贤》 上、中、下,《尚同》上、中、下,《兼爱》上、中、下,《非攻》上、中、下等;逻辑思想微言大义的史料,主要在《经》上、下,《经说》上、下,《大取》、《小取》之中;军事思想的史料,主要收录在 《非攻》和城守诸篇之中。唐宋以后,尤其是明清时期,《墨子》在社会上流传愈来愈广,为其整理雕刻、校注发行的人很多。主要有:《墨子》十五卷,明嘉靖三十二年癸丑(1553)唐尧臣刻本。民国八年己未(1919)上海商务印书馆据唐尧臣本初次影印《四部丛刊》本。 [book_img]Z_4680.jpg [book_title]墨子目録 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十 墨子目録 杂家类一〈杂学之属〉卷一 亲士第一 脩身第二 所染第三 法仪第四 七患第五 辞过第六 三辩第七 卷二 尚贤上第八 尚贤中第九 尚贤下第十 卷三 尚同上第十一 尚同中第十二 尚同下第十三 卷四 兼爱上第十四 兼爱中第十五 兼爱下第十六 卷五 非攻上第十七 非攻中第十八 非攻下第十九 卷六 节用上第二十 节用中第二十一 节用下第二十二〈阙〉 节葬上第二十三〈阙〉 节葬中第二十四〈阙〉 节葬下第二十五 卷七 天志上第二十六 天志中第二十七 天志下第二十八 卷八 明鬼上第二十九〈阙〉 明鬼中第三十〈阙〉 明鬼下第三十一 非乐上第三十二 非乐中第三十三〈阙〉 卷九 非乐下第三十四〈阙〉 非命上第三十五 非命中第三十六 非命下第三十七 非儒上第三十八〈阙〉 非儒下第三十九 卷十 经上第四十 经下第四十一 经説上第四十二 经説下第四十三 卷十一 大取第四十四 小取第四十五 耕柱第四十六 卷十二 贵义第四十七 公孟第四十八 卷十三 鲁问第四十九 公输第五十 卷十四 备城门第五十二 备髙临第五十三 备梯第五十六 备水第五十八 备突第六十一 备穴第六十二 备蛾传第六十三 卷十五 迎敌祠第六十八 旗帜第六十九 号令第七十 杂守第七十一 〈臣〉等谨案墨子十五卷旧本题宋墨翟撰考汉书艺文志墨子七十一篇注曰名翟宋大夫在孔子后隋书经籍志亦曰宋大夫墨翟撰然其书中多称子墨子则门人之言非所自著也宋馆阁书目称十五卷六十一篇此本所列篇数终于第七十一与汉志合而按其目次缺者十篇正得六十一篇与馆阁书目亦合惟六十一篇之中其八篇有録无书则陈振孙书録解题所称又有一本止存五十三篇者殆即此本欤墨家者流史罕著録盖以孟子所闢无人肯居其名然佛氏之教其清淨取诸老其慈悲则取诸墨韩愈送浮屠文畅序称儒名墨行墨名儒行以佛为墨盖得其真而读墨子一篇乃称墨必用孔孔必用墨开后人三教归一之説则未为笃论特在彼法之中能自啬其身而时时利济于物亦有足以自立者故其教得列于九流而其书亦至今不冺耳第五十二篇以下皆兵家言其文古奥或不可句读与全书为不类疑因五十一篇言公输般九攻墨子九拒之事其徒因採摭其术附记于末观其称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守固之器在宋城上是能传其术之証矣乾隆四十三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 〈臣〉 陆费墀 [book_title]读墨子 儒讥墨以上同兼爱上贤明鬼而孔子畏大人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春秋讥专臣不上同哉孔子汎爱亲仁以博施济衆为圣不兼爱哉孔子贤贤以四科进襃弟子疾没世而名不称不上贤哉孔子祭如在讥祭如不祭者曰我祭则受福不明鬼哉儒墨同是尧舜同非桀纣同脩身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奚不相悦如是哉余以为辩生于末学各务售其师之説非二师之道本然也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不相用不足为孔墨唐昌黎韩愈 [book_title]墨子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一 亲士第一 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曽有也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国而霸诸侯越王句践逊吴王之仇而尚摄中国之贤君三子之能达名成功于天下也皆于其国抑而大丑也太上无败其次败而有以成此之谓用民吾闻之曰非无安居也我无安心也非无足财也我无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难而易彼衆人自易而难彼君子进不败其志内究其情虽杂庸民终无怨心彼有自信者也是故为其所难者必得其所欲焉未闻为其所欲而免其所恶者也是故偪臣伤君谄下伤上君必有弗弗之臣上必有詻詻之下分议者延延而支辅者詻詻焉可以长生保国臣下重其爵位而不言近臣则喑逺臣则唫怨结于民心谄䛕在侧善议障塞则国危矣桀纣不以其无天下之士邪杀其身而丧天下故曰归国寳不若献贤而进士今有五锥此其銛銛者必先挫有五刀此其错错者必先靡是以甘井近竭乔木近伐灵龟近灼神蛇近暴是故比干之殪其抗也孟贲之杀其勇也西施之沉其美也吴起之裂其事也故彼人者寡不死其所长故曰太盛难守也故虽有贤君不爱无功之臣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不胜其爵而处其禄非此禄之主也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髙入深良马难乗然可以任重致逺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是故江河不恶小谷之满已也故能大圣人者事无辞也物无违也故能为天下器是故江河之水非一源也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也夫恶有同方取不取同而已者乎盖非兼王之道也是故天地不昭昭大水不潦潦大火不燎燎王徳不尧尧者乃千人之长也其直如矢其平如砥不足以覆万物是故谿狭者速涸逝浅者速竭墝埆者其地不育王者淳泽不出宫中则不能流国矣 修身第二 君子战虽有陈而勇为本焉丧虽有礼而哀为本焉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是故置本不安者无务丰末近者不亲无务来逺亲戚不附无务外交事无始终无务多业举物而闇无务博闻是故先王之治天下也必察迩来逺君子察迩而迩修者也见不脩行见毁而反之身者也此以怨省而行修矣谮慝之言无入之耳批扞之声无出之口杀伤人之孩无存之心虽有诋讦之民无所依矣故君子力事日彊愿欲日逾设壮日盛君子之道也贫则见亷富则见义生则见爱死则见哀四行者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蔵于心者无以竭爱动于身者无以竭恭出于口者无以竭驯畅之四支接之肌肤华髮隳巅而犹弗舎者其唯圣人乎志不彊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据财不能以分人者不足与友守道不笃徧物不博辩是非不察者不足与游本不固者末必㡬雄而不脩者其后必惰源浊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功成名遂名誉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务言而繁行虽辩必不聴多力而伐功虽劳必不图慧者心辩而不繁説多力而不伐功此以名誉扬天下言无务为多而务为智无务为文而务为察故彼智无察在身而情反其路者也善无主于心者不留行莫辩于身者不立名不可简而成也誉不可巧而立也君子以身戴行者也思利寻焉忘名忽焉可以为士于天下者未尝有也 所染第三 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歎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而已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非独染丝然也国亦有染舜染于许由伯阳禹染于皋陶伯益汤染于伊尹仲虺武王染于太公周公此四王者所染当故王天下立为天子功名蔽天地举天下之仁义显人必称此四王者夏桀染于干辛推哆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厉王染于厉公长父荣夷终幽王染于傅公夷祭公榖此四王者所染不当故国残身死为天下僇举天下不义辱人必称此四王者齐桓染于管仲鲍叔晋文染于舅犯髙偃楚庄染于孙叔沉尹吴阖闾染于伍员文义越句践染于范蠡大夫种此五君所染当故霸诸侯功名传于后世范吉射染于长栁朔王⿰中行寅染于籍秦髙彊吴夫差染于王孙雒太宰嚭知伯瑶染于智国张武中山尚染于魏义偃长宋康染于唐鞅伷不礼此六君者所染不当故国家残亡身为刑戮宗庙破灭絶无后类君臣离散民人流亡举天下之贪暴苛扰者必称此六君也凡君之所以安者何也以其行理也行理生于染当故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治官不能为君者伤形费神愁心劳意然国逾危身逾辱此六君者非不重其国爱其身也以不知要故也不知要者所染不当也非独国有染也士亦有染其友皆好仁义淳谨畏令则家日益身日安名日荣处官得其理矣则段干木禽子傅説之徒是也其友皆好矜奋创作比周则家日损身日危名日辱处官失其理矣则子西易牙竖刁之徒是也诗曰必择其所堪必谨所堪者此之谓也 法仪第四 子墨子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无法仪而其事能成者无有虽至士之为将相者皆有法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百工为方以矩为圜以规直以绳正以悬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四者为法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放依以从事犹逾已故百工从事皆有法度今大者治天下其次治大国而无法度此不若百工辩也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当皆法其父母奚若天下之为父母者衆而仁者寡若皆法其父母此法不仁也法不仁不可以为法当皆法其学奚若天下为学者衆而仁者寡若皆法其学此法不仁也法不仁不可以为法当皆法其君奚若天下之为君者衆而仁者寡若皆法其君此法不仁也法不仁不可以为法故父母学君三者莫可以为治法然则奚以为治法而可故曰莫若法天天之行广而无私其施厚而不徳其明久而不衰故圣王法之既以天为法动作有为必度于天天之所欲则为之天所不欲则止然而天何欲何恶者也天必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奚以知天之欲人之相爱相利而不欲人之相恶相贼也以其兼而爱之兼而利之也奚以知天兼而爱之兼而利之也以其兼而有之兼而食之也今天下无小大国皆天之邑也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此以莫不刍牛羊豢犬猪洁为酒醴粢盛以敬事天此不为兼而有之兼而食之邪天苟兼而有食之夫奚为其不欲人之相爱相利也故曰爱人利人者天必福之恶人贼人者天必祸之日杀不辜者得不祥焉夫岂不以人之相杀而天与祸乎是以天欲人相爱相利而不欲人相恶相贼也昔之圣王禹汤文武兼爱天下之百姓率以尊天事鬼其利人多故天福之使立为天子天下诸侯皆宾事之暴王桀纣幽厉兼恶天下之百姓率以诟天侮鬼其贼人多故天祸之使遂失其国家身死为僇于天下后世子孙毁之至今不息故为不善以得祸者桀纣幽厉是也爱人利人以得福者禹汤文武是也爱人利人以得福者有矣恶人贼人以得祸者亦有矣 七患第五 子墨子曰国有七患七患者何城郭沟池不可守而治宫室一患也边寇至境四邻莫救二患也先尽民力于无用之功赏赐无能之人民力尽于无用财寳虚于侍客三患也仕者待禄游者思反君脩法讨臣臣慑而不敢拂四患也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彊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言不忠所忠不信六患也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治事赏赐不能喜诛罚不能威七患也以七患居国必无社稷以七患守城敌至国倾七患之所当国必有殃凡五榖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为养也故民无仰则君无养民无食则不可治故食不可不务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节也五榖尽收则五味尽御于主不尽收则不尽御一榖不收谓之馑二榖不收谓之旱三榖不收谓之凶四榖不收谓之餽五榖不收谓之饥嵗馑则仕者大夫以下皆损禄五分之一旱则损五分之二凶则损五分之三餽则损五分之四饥则尽无禄禀食而已矣故凶饥存乎国人君彻鼎食五分之五大夫彻县士不入学君朝之衣不革制诸侯之客四隣之使饔食而不盛彻骖騑涂不芸马不食粟婢妾不衣帛此告不足之至也今有负其子而汲者队其子于井中其母必従而拯之今嵗凶民饥道饿此其疚重于队子其可无察邪故时年嵗善则民仁且良时年嵗凶则民吝且恶夫民何常之有为者寡食者衆则嵗无丰故曰财不足则反之时食不足则反之用故先民以时生财固本而用财则财足故虽上世之圣王岂能使五榖常收而旱水不至哉然而无冻饿之民者何也其力时急而自养俭也故夏书曰禹七年水殷书曰汤五年旱此其离凶饿甚矣然而民不冻饿者何也其生财密其用之节也故食无备粟不可以待凶饥库无备兵虽有义不能征无义城郭不备全不可以自守心无备虑不可以应卒是故庆忌无去之心不能轻出夫桀无待汤之备故放纣无待武王之备故杀桀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而皆灭亡于百里之君者何也有富贵而不为备也故备者国之重也食者国之寳也兵者国之爪也城者所以自守也此三者国之具也故曰以其极赏以赐无功虚其府库以备车马衣裘竒怪苦其役徒以治宫室台观死又厚为棺椁多为衣裘生时治台榭死又脩坟墓故民苦于外府库单于内上不厌其乐下不堪其苦故国离冦敌则伤民见凶饥则亡此皆备不具之罪也且夫食者圣人之所寳也故周书曰国无三年之食者国非其国也家无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谓国备 辞过第六 子墨子曰古之民未知为宫时就陵阜以居穴而处下润湿伤民故圣王作为宫室为宫室之法曰髙足以辟润湿边足以圉风寒上足以待雪霜雨露宫牆之髙足以别男女之礼谨此则止费财劳力不加利者不为也是故圣王作为宫室使于生不以为观乐也作为衣服帯履便于身不以为辟怪也故节于身诲于民是以天下之民可得而治财用可得而足当今之主其为宫室则与此异矣必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宫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黄刻镂之饰为宫室若此故左右皆法象之是以其财不足以待凶饥赈孤寡故国贫而民难治也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也当为宫室不可不节古之民未知为衣服时衣皮带茭冬则不轻而温夏则不轻而凊圣王以为不中人之情故作诲妇人治役修丝麻捆布绢以为民衣为衣服之法冬夏则练帛之饰足以为温且清谨此则止故圣人为衣服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当是之时坚车良马不知贵也刻镂文采不知喜也何则其所道使然故民衣食之财家足以待旱水凶饥者何也得其所以自养之情而不感于外也是以其民俭而易治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府库实满足以待不然兵革不顿士民不劳足以以征不服故霸王之业可行于天下矣当今之王其为衣服则与此异矣冬则轻煗夏则轻凊皆已具矣必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以为锦绣文采靡曼之衣铸金以为鈎珠玉以为珮女工作文采男工作刻镂以为身服此非云益煗之情也单财劳力毕归之于无用以此观之其为衣服非为身体皆为观好是以其民淫僻而难治其君奢侈而难谏也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欲用无乱不可得也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为衣服不可不节古之民未知为饮食时素食而分处故圣人作诲男耕稼树艺以为民食其为食也足以増气充虚彊体适腹而已矣故其用财节其自养俭民富国治今则不然厚作敛于百姓以为美食刍豢蒸炙鱼鼈大国累百器小国累十器前方丈目不能徧视手不能徧操口不能徧味夏则设冰冬则饰饐人君为饮食如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富贵者奢侈孤寡者冻馁欲无乱不可得也君实欲天下治而恶其乱当为饮食不可不节古之民未知为舟车时重任不移逺道不至故圣王作为舟车以便民之事其为舟车也全固轻利可以任重致逺其为用财少而为利多是以民乐而利之故法令不急而行民不劳而上足用故民归之当今之王其为舟车与此异矣全固轻利皆已具必厚作敛于百姓以饰舟车饰车以文采饰舟以刻镂女子废其纺织而脩文采故民寒男子离其耕稼而脩刻镂故民饥人君为舟车若此故左右象之是以其民饥寒并至故为姦衺多则刑罚深刑罚深则国乱君实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为舟车不可不节凡周于天地之间包于四海之内天壤之情隂阳之和莫不有也虽至圣不能更也何以知其然圣人有传天地也则曰上下四时也则曰隂阳人情也则曰男女禽兽也则曰牝牡雄雌也真天壤之情虽有先王不能更也虽上世至圣必蓄私不以伤行故民无怨宫无拘女故天下无寡夫内无拘女外无寡夫故天下之民衆当今之君其蓄私也大国拘女累千小国累百是以天下之男多寡无妻女多拘无夫男子失时故民少君实欲民之衆而恶其寡当蓄私不可不节凡此五者圣人之所俭节也小人之所淫佚也节俭则昌淫佚则亡此五者不可不节夫妇节而天地和风雨节而五榖熟衣服节而肌肤和 三辩第七 程繁问于子墨子曰圣王不为乐昔诸侯倦于聴治息于锺鼔之乐士大夫倦于聴治息于竽瑟之乐农夫春耕夏耘秋敛冬蔵息于聆缶之乐今夫子曰圣王不为乐此譬之犹马驾而不税弓张而不弛无乃非有血气者之所不能至邪子墨子曰昔者尧舜有第期者且以为礼且以为乐汤放桀于大水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自作乐命曰九招武王胜殷杀纣环天下自立以为王事成功立无大后患因先王之乐又自作乐命曰象周成王因先王之乐命曰驺虞周成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武王武王之治天下也不若成汤成汤之治天下也不若尧舜故其乐逾繁者其治逾寡自此观之乐非所以治天下也程繁曰子曰圣王无乐此亦乐已若之何其谓圣王无乐也子墨子曰圣王之命也多寡之食之利也以知饥而食之者智也因为无知矣今圣有乐而少此亦无也 墨子卷一 [book_title]墨子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二 尚贤上第八 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衆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衆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不能以尚贤事能为政也是故国有贤良之士衆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务将在于衆贤而已曰然则衆贤之术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譬若欲衆其国之善射御之士者必将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善射御之士将可得而衆也况又有贤良之士厚乎徳行辩乎言谈博乎道术者乎此固国家之珍而社稷之佐也亦必且富之贵之敬之誉之然后国之良士亦将可得而衆也是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言曰不义不富不义不贵不义不亲不义不近是以国之富贵人闻之皆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富贵也今上举义不辟贫贱然则我不可不为义亲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亲也今上举义不辟亲疎然则我不可不为义近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所恃者近也今上举义不辟近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逺者闻之亦退而谋曰始我以逺为无恃今上举义不辟逺然则我不可不为义逮至逺鄙郊外之臣门庭庶子国中之衆四鄙之氓人闻之皆竞为义是其故何也曰上之所以使下者一物也下之所以事上者一术也譬之富者有髙牆深宫牆立既谨上为凿一门有盗人入阖其自入而求之盗其无自出是其故何也则上得要也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别徳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髙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曰爵位不髙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故当是时以徳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此若言之谓也故古者尧举舜于服泽之阳授之政天下平禹举益于隂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汤举伊尹于庖厨之中授之政其谋得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故当是时虽在于厚禄尊位之臣莫不敬惧而施虽在农与工肆之人莫不竞劝而尚意故士者所以为辅相承嗣也故得士则谋不困体不劳名立而功业彰而恶不生则由得士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得意贤士不可不举不得意贤士不可不举尚欲祖述尧舜禹汤之道将不可不以尚贤夫尚贤者政之本也 尚贤中第九 子墨子言曰今王公大人之君人民主社稷治国家欲脩保而勿失胡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何以知尚贤之为政本也曰用贵且智者为政乎愚且贱者则治用愚且贱者为政乎贵且智者则乱是以知尚贤之为政本也故古者圣王甚尊尚贤而任使能不党父兄不偏贵富不嬖顔色贤者举而上之富而贵之以为官长不肖者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役是以民皆劝其赏畏其罚相率而为贤者以贤者衆而不肖者寡此谓进贤然后圣人聴其言迹其行察其所能而慎予官此谓事能故可使治国者使治国可使长官者使长官可使治邑者使治邑凡所使治国家官府邑里此皆国之贤者也贤者之治国家也蚤朝晏退聴狱治政是以国家治而刑法正贤者之长官也夜寝夙兴收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官府是以官府实而财不散贤者之治邑也蚤出莫入耕稼树艺聚菽粟是以菽粟多而民足乎食故国家治则刑法正官府实则万民富上有以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外有以为皮币与四邻诸侯交接内有以食饥息劳将养其万民外有以怀天下之贤人是故上者天鬼富之外者诸侯与之内者万民亲之贤人归之以此谋事则得举事则成入守则固出诛则彊故唯昔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亦其法已既曰若法未知所以行之术则事犹若未成是以必为置三本何谓三本曰爵位不髙则民不敬也蓄禄不厚则民不信也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也故古圣王髙予之爵重予之禄任之以事断予之令夫岂为其臣赐哉欲其事之成也诗曰告女忧䘏诲女序爵孰能执热鲜不用濯则此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不可以不执善承嗣辅佐也譬之犹执热之有濯也将休其手焉古者圣王唯毋得贤人而使之班爵以贵之裂地以封之终身不厌贤人唯毋得明君而事之竭四肢之力以任君之事终身不倦若有美善则归之上是以美善在上而所怨谤在下宁乐在君忧慼在臣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今王公大人亦欲效人以尚贤使能为政髙予之爵而禄不从也夫髙爵而无禄民不信也曰此非中实爱我也假藉而用我也夫假藉之民将岂能亲其上哉故先王言曰贪于政者不能分人以事厚于货者不能分人以禄事则不与禄则不分请问天下之贤人将何自至乎王公大人之侧哉若苟贤者不至乎王公大人之侧则此不肖者在左右也不肖者在左右则其所誉不当贤而所罚不当暴王公大人尊此以为政乎国家则赏亦必不当贤而罚亦必不当暴若苟赏不当贤而罚不当暴则是为贤者不劝而为暴者不沮矣是以入则不慈孝父母出则不长弟乡里居处无节出入无度男女无别使治官府则盗窃守城则倍畔君有难则不死出亡则不从使断狱则不中分财则不均与谋事不得举事不成入守不固出诛不彊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失措其国家倾覆其社稷者以此故也何则皆以明小物而不明大物也今王公大人有一衣裳不能制也必藉良工有一牛羊不能杀也必藉良宰故当若之二物者王公大人未知以尚贤使能为政也逮至其国家之乱社稷之危则不知使能以治之亲戚则使之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夫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岂必智且有慧哉若使之治国家则是使不智慧者治国家也国家之乱既可得而知己且夫王公大人有所爱其色而使其人不察其知而与其爱是故不能治百人者使处乎千人之官不能治千人者使处乎万人之官此其故何也曰若处官者爵髙而禄厚故爱其色而使之焉夫不能治千人者使处乎万人之官则此官什倍也夫治之法将日至者也日以治之日不什脩知以治之知不什益而予官什倍则此治一而弃其九矣虽日夜相接以治若官官犹若不治此其故何也则王公大人不明乎以尚贤使能为政也故以尚贤使能为政而治者夫若言之谓也以下贤为政而乱者若吾言之谓也今王公大人中实将欲治其国家欲脩保而勿失胡不察尚贤为政之本也且以尚贤为政之本者亦岂独子墨子之言哉此圣王之道先王之书竖年之言也传曰求圣君哲人以禆辅而身汤誓曰聿求元圣与之戮力同心以治天下则此言圣之不失以尚贤使能为政也故古者圣王唯能审以尚贤使能为政无异物杂焉天下皆得其列古者舜耕歴山陶河濵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举以为天子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伊挚有莘氏女之私臣亲为庖人汤得之举以为己相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傅説被褐帯索庸筑乎傅岩武丁得之举以为三公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此何故始贱卒而贵始贫卒而富则王公大人明乎以尚贤使能为政是以民无饥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劳而不得息乱而不得治者故古圣王审以尚贤使能为政而取法于天虽天亦不辩贫富贵贱逺迩亲疎贤者举而尚之不肖者抑而废之然则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是也所以得其赏何也曰其为政乎天下也兼而爱之从而利之又率天下之万民以尚尊天事鬼爱利万民是故天鬼赏之立为天子以为民父母万民从而誉之曰圣王至今不已则此富贵为贤以得其赏者也然则富贵为暴以得其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是也何以知其然也曰其为政乎天下也兼而憎之从而贱之又率天下之民以诟天侮鬼贱傲万民是故天鬼罚之使身死而为刑戮子孙离散室家丧灭絶无后嗣万民从而非之曰暴王至今不已则此富贵为暴而以得其罚者也然则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伯鲧帝之元子废帝之徳庸既乃刑之于羽之郊乃热照无有及也帝亦不爱则此亲而不善以得其罚者也然则天之所使能者谁也曰若昔者禹稷皋陶是也何以知其然也先王之书吕刑道之曰皇帝清问下民有辞于苖曰羣后之逮在下明明棐常鳏寡无盖徳威维威徳明维明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维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种农殖嘉榖三后成功维殷于民则此言三圣人者谨其言慎其行精其思虑索天下之隠事遗利以上事天则天乡其徳下施之万民万民被其利终身无巳故先王之言曰此道也大用之天下则不窕小用之则不困脩用之则万民被其利终身无巳周颂道之曰圣人之徳若天之髙若地之普其有昭于天下也若地之固若山之承不坼不崩若日之光若月之明与天地同常则此言圣人之徳章明博大埴固以脩久也故圣人之徳盖总乎天地者也今王公大人欲王天下正诸侯夫无徳义将何以哉其説将必挟震威彊今王公大人将焉取挟震威彊哉倾者民之死也民生为甚欲死为甚憎所欲不得而所憎屡至自古及今未尝能有以此王天下正诸侯者也今大人欲王天下正诸侯将欲使意得乎天下名成乎后世故必察尚贤政之本也此圣人之厚行也 尚贤下第十 子墨子言曰天下之王公大人皆欲其国家之富也人民之衆也刑法之治也然而不识以尚贤为政治其国家百姓王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也若苟王公大人本失尚贤为政之本也则不能毋举物示之乎今若有一诸侯于此为政于国家也曰凡我国能射御之士我将赏贵之不能射御之士我将罪贱之问于若国之士孰喜孰惧我以为必能射御之士喜不能射御之士惧我赏因而诱之矣曰凡我国之忠信之士我将赏贵之不忠信之士我将罪贱之问于若国之士孰喜孰惧我以为必忠信之士喜不忠不信之士惧今唯毋以尚贤为政其国家百姓使国为善者劝为暴者沮夫以为政于天下使天下之为善者劝为暴者沮然昔吾所以贵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何故以哉以其唯毋临衆发政而治民使天下之为善者可得而劝也为暴者可得而沮也然则此尚贤者也与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同矣而今天下之士君子处居言语皆尚贤逮至其临衆发政而治民莫知尚贤而使能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明小而不明于大也何以知其然乎今王公大人有一牛羊之财不能杀必索良宰有一衣裳之财不能制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虽有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不使之也是何故恐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失尚贤而使能王公大人有一罢马不能治必索良医有一危弓不能张必索良工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虽有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实知其不能也必不使也是何故恐其败财也当王公大人之于此也则不失尚贤而使能逮至其国家则不然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则举之则王公大人之亲其国家也不若其亲一危弓罢马衣裳牛羊之财与我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皆明于小而不明于大也此譬犹瘖者而使为行人聋者而使为乐师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其所富其所贵未必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也是故昔者舜耕于歴山陶于河濒渔于雷泽灰于常阳尧得之服泽之阳立为天子使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昔伊尹为莘氏女师僕使为庖人汤得而举之立为三公使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昔者傅説居北海之洲圜土之上衣褐帯索庸筑于傅岩之城武丁得而举之立为三公使之接天下之政而治天下之民是故昔者尧之举舜也汤之举伊尹也武丁之举傅説也岂以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哉唯法其言用其谋行其道上可以利天中可以利鬼下可以利人是故推而上之古者圣王既审尚贤欲以为政故书之竹帛琢之槃盂传以遗后世子孙于先王之书吕刑之书然王曰于来有国有土告女讼刑在今而安百姓女何择言人何敬不刑何度不及能择人而敬为刑尧舜禹汤文武之道可及也是何也则以尚贤及之于先王之书竖年之言然曰晞夫圣武知人以屏辅而身此言先王之治天下也必选择贤者以为其羣属辅佐曰今也天下言士君子皆欲富贵而恶贫贱曰然女何为而得富贵而辟贫贱莫若为贤为贤之道将奈何曰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财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劝以教人若此则飢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若飢则得食寒则得衣乱则得治此安生生今王公大人其所富其所贵皆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也今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焉故必知哉若不知使治其国家则其国家之乱可得而知也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欲富贵而恶贫贱然女何为而得富贵而辟贫贱哉曰莫若为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王公大人骨肉之亲无故富贵面目美好者此非可学能者也使不知辩徳行之厚若禹汤文武不加得也王公大人骨肉之亲蹙瘖聋暴为桀纣不加失也是故以赏不当贤罚不当暴其所赏者已无故矣其所罚者亦无罪是以使百姓皆攸心解体沮以为善隳其股肱之力而不相劳来也腐臭馀财而不相分资也隠匿良道而不相教诲也若此则飢者不推而上之以是故昔者尧有舜舜有禹禹有皋陶汤有小臣武王有闳夭泰颠南宫括散宜生得此不劝誉且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为仁义求为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而天下和庶民阜是以近者安之逺者归之日月之所照舟车之所及雨露之所渐粒食之所养故尚贤之为説而不可不察此者也尚贤者天鬼百姓之利而政事之本也 墨子卷二 [book_title]墨子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三 尚同上第十一 子墨子言曰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时盖其语人异义是以一人则一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滋衆其所谓义者亦滋衆是以人是其义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是也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离散不能相和合天下之百姓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至有馀力不能以相劳府列馀财不以相分隠匿良道不以相教天下之乱若禽兽然夫明虖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天子三公既以立以天下为博大逺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万国立诸侯国君诸侯国君既已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正长正长既已具天子发政于天下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意若闻善而不善不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弗能是上之所非弗能非上有过弗规谏下有善弗傍荐下比不能上同者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上以此为赏罚其明察以审信是故里长者里之仁人也里长发政里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其乡长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乡长之所非必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乡长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乡长之善行则乡何説以乱哉察乡之所治者何也乡长唯能壹同乡之义是以乡治也乡长者乡之仁人也乡长发政乡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者必以告国君国君之所是必皆是之国君之所非必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国君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国君之善行则国何説以乱哉察国之所以治者何也国君唯能壹同国之义是以国治也国君者国之仁人也国君发政国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天子天子之所是皆是之天子之所非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天子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天子之善行则天下何説以乱哉察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天子唯能壹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以治也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一而不上同于天则菑犹未去也今若天飘风苦雨凑凑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上同于天者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圣王为五刑请以治其民譬若丝缕之有纪罔罟之有纲所以连牧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尚同中第十二 子墨子曰方今之时复古之民始生未有正长之时盖其语曰天下之人异义是以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百人百义其人数滋衆其所谓义者亦滋衆是以人是其义而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内之父子兄弟作怨讐皆有离散之心不能相和合至乎舎馀力不以相劳隠匿良道不以相教府列馀财不以相分天下之乱也至如禽兽然无君臣上下长幼之节父子兄弟之礼是以天下乱焉明乎民之无正长以一同天下之义而天下乱也是故选择天下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立以为天子使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既已立矣以为唯其耳目之近不能独一同天下之义是故选择天下赞閲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置以为三公与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三公既已立矣以为天下博大山林逺土之民不可得而一也是故靡分天下设以为万诸侯国君使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国君既已立矣又以为唯其耳目之近不能一同其国之义是故择其国之贤者置以为左右将军大夫以逺至乎乡里之长与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天子诸侯之君民之正长既已定矣天子为发政施教曰凡闻见善者必以告其上闻见不善者亦必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亦是之上之所非必亦非之见有善傍荐之上有过规諌之尚同义其上而毋有下比之心上得则赏之万民闻则誉之意若闻见善不以告其上闻见不善亦不以告其上上之所是不能是上之所非不能非见有善不能傍荐之上有过不能规谏之下比而非其上者上得则诛罚之万民闻则非毁之故古者圣王之为刑政赏誉也甚明察以审信是以举天下之人皆欲得上之赏誉而畏上之毁罚是故里长顺天子政而一同其里之义里长既同其里之义率其里之万民以尚同乎乡长曰凡里之万民皆尚同乎乡长而不敢下比乡长之所是必亦是之乡长之所非必亦非之去而不善言学乡长之善言去而不善行学乡长之善行乡长固乡之贤者也举郷人以法乡长夫乡何説而不治哉察乡长之所以治乡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其乡之义是以乡治其乡而乡既以治矣又率其乡万民以尚同乎国君曰凡乡之万民皆上同乎国君而不敢下比国君之所是必亦是之国君之所非必亦非之去而不善言学国君之善言去而不善行学国君之善行国君固国之贤者也举国人以法国君夫国何説而不治哉察国君之所以治国而国治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其国之义是以国治国君治其国而既已治矣又率其国之万民以尚同乎天子曰凡国之万民上同乎天子而不敢下比天子之所是必亦是之天子之所非必亦非之去而不善言学天子之善言去而不善行学天子之善行天子者固天下之仁人也举天下之万民以法天子夫天下何説而不治哉察天子之所以治天下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治夫既尚同乎天子而未尚同乎天者则天菑将犹未止也故若天降寒热不节霜雪雨露不时五榖不熟六畜不遂疾菑戾疫飘风苦雨荐臻而至者此天之降罚也将以罚下人之不尚同乎天者也故古者圣王明天鬼之所欲而避天鬼之所憎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是以率天下之万民齐戒沐浴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其事鬼神也酒醴粢盛不敢不蠲洁牺牲不敢不腯肥珪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春秋祭祀不敢失时期聴狱不敢不中分财不敢不均居处不敢怠慢曰其为正长若此是故出诛胜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尚同为政者也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今天下之人曰方今之时天鬼之福可得也万民之所便利而能彊从事焉则万民之亲可得也其为政若此是以谋事举事成入守固上者天鬼有厚乎其为政长也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天鬼之所深厚而彊从事焉则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而天下之所以乱者何故之以也子墨子曰方今之时之正长则本与古者异矣譬之若有量之以五刑然昔者圣王制为五刑以治天下逮至有苗之制五刑以乱天下则此岂刑不善哉用刑则不善也是以先王之书吕刑之道曰苗民否用练折则刑唯作五杀之刑曰法则此言善用刑者以治民不善用刑者以为五杀则此岂刑不善哉用刑则不善故遂以为五杀是以先王之书术令之道曰惟口出好兴戎则此言善用口者出好不善用口者以为谗贼冦戎则此岂口不善哉用口则不善也故遂以为䜛贼冦戎故古者之置正长也将以治民也譬之若丝缕之有纪而罔罟之有纲也将以运役天下淫暴而一同其义也是以先王之书相年之道曰夫建国设都乃作后王君公否用泰也轻大夫师长否用佚也维辩使治天均则此语古者上帝鬼神之建设国都立正长也非髙其爵厚其禄富贵佚而错之也将以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也故古者圣王之为若此今王公大人之为刑政则举此政以属便辟宗于父兄故旧以为左右置以为正长民知上置正长之非正以治民也是以皆比周隠匿而莫肯尚同其上是故上下不同义若苟上下不同义赏誉不足以劝善而刑罚不足以沮暴何以知其然也曰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为民正长曰人可赏吾将赏之若苟上下不同义上之所赏则衆之所非日与衆人处于衆得非则是虽使得上之赏未足以劝乎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为民正长曰人可罚吾将罚之若苟上下不同义上之所罚则衆之所誉日与衆人处于衆得誉则是虽使得上之罚未足以沮乎若立而为政乎国家为民正长赏誉不足以劝善而刑罚不可以沮暴则是不与乡吾本言民始生未有正长之时同乎若有正长与无正长之时同则此非所以治民一衆之道故古者圣王唯壹以尚同以为正长是上下请谒为通上有隠事遗利下得而利之下有蓄怨积害上得而除之是以数千万里之外有为善者其室人未徧知乡里未徧闻天子得而赏之数千万里之外有为不善者其室人未徧知郷里未徧闻天子得而罚之是以举天下之人皆恐惧振动惕慄不敢为淫暴曰天子之视聴也神先王之言曰非神也夫唯能使人之耳目助己视聴使人之吻助己言谈使人之心助己思虑使人之股肱助己动作助之视聴者衆则其所闻见者逺矣助之言谈者衆则其徳音之所抚循者博矣助之思虑者衆则其谋虑速得矣助之动作者衆则其举事速成矣故古者圣人之所以济事成功垂名于后世者无他故异物焉曰唯能以尚同为政者也是以先王之书周颂之道曰载来见彼王曰求厥章则此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以春秋来朝聘天子之廷受天子之严教退而治国政之所加莫敢不宾当此之时本无有敢纷天子之教者诗曰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又曰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即此语也古者国君诸侯之闻见善与不善也皆驰驱以告天子是以赏当贤罚当暴不杀不辜不失有罪则此尚同之功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请将欲富其国家衆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当若尚同之不可不察此之本也 尚同下第十三 子墨子言曰知者之事必计国家百姓所以治者而为之必计国家百姓之所以乱者而辟之然计国家百姓之所以治者何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治不得下之情则乱何以知其然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是明于民之善非也苟若明于民之善非也则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也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上之为政也不得下之情则是不明于民之善非也若苟不明于民之善非则是不得善人而赏之不得暴人而罚之善人不赏而暴人不罚为政若此国衆必乱故赏不得下之情而不可不察者也然计得下之情将奈何可故子墨子曰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然后可矣何以知尚同一义之可而为政于天下也然胡不审稽古之治为政之説乎古者天之始生民未有正长也百姓为政若苟百姓为政是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百人百义千人千义逮至人之衆不可胜计也则其所谓义者亦不可胜计此皆是其义而非人之义是以厚者有鬬而薄者有争是故天下之欲同一天下之义也是故选择贤者立为天子天子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天下是以选择其次立为三公三公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天子也是以分国建诸侯诸侯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其四境之内也是以选择其次立为卿之宰卿之宰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其君也是以选择其次立而为乡长家君是故古者天子之立三公诸侯卿之宰乡长家君非特富贵游佚而择之也将使助治乱刑政也故古者建国设都乃立后王君公奉以卿士师长此非欲用説也唯辩而使助治天民也今此何为人上而不能治其下为人下而不能事其上则是上下相残也何故以然则义不同也若苟义不同者有党上以若人为善将赏之若人唯使得上之赏而避百姓之毁是以为善者必未可使劝见有赏也上以若人为暴将罚之若人唯使得上之罚而怀百姓之誉是以为暴者必未可使沮见有罚也故讣上之赏誉不足以劝善计其毁罚不足以沮暴此何故以然则欲同一天下之义将奈何可故子墨子言曰然胡不赏使家君试用家君发宪布令其家曰若见爱利家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家者亦必以告若见爱利家以告亦犹爱利家者也上得且赏之衆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家不以告亦犹恶贼家者也上得且罚之衆闻则非之是以徧若家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辟其毁罚是以善言之不善言之家君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之赏而暴人之罚则家必治矣然计若家之所以治者何也唯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家既已治国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国之为家数也甚多此皆是其家而非人之家是以厚者有乱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家君总其家之义以尚同于国君国君亦为发宪布令于国之衆曰若见爱利国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国者亦必以告若见爱利国以告者亦犹爱利国者也上得且赏之衆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国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国者也上得且罚之衆闻则非之是以徧若国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民见善者言之见不善者言之国君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矣然计若国之所以治者何也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国既已治矣天下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天下之为国数也甚多此皆是其国而非人之国是以厚者有乱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国君选其国之义以义尚同于天子天子亦为发宪布令于天下之衆曰若见爱利天下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天下者亦以告若见爱利天下以告者亦犹爱利天下者也上得且赏之衆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天下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天下者也上得且罚之衆闻则非之是以徧天下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见善不善者告之天子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天下必治矣然计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唯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天下既以治天子又总天下之义以尚同于天故当尚同之为説也上用之天子可以治天下矣中用之诸侯可用而治其国矣小用之家君可而治其家矣是故大用之治天下而不窕小用之治一国一家而不横者若道之谓也故曰治天下之国若治一家使天下之民若使一夫意独子墨子有此而先王无此其有邪则亦然也圣王皆以尚同为政故天下治何以知其然也于先王之书也大誓之言然曰小人见姦巧乃闻不言也发罪钧此言见淫僻不以告者其罪亦犹淫僻者也故古之圣王治天下也其所差论以自左右羽翼者皆良外为之人助之视聴者衆故与人谋事先人得之与人举事先人成之光誉令问先人发之唯信身而从事故利若此古者有语焉曰一目之视也不若二目之视也一耳之聴也不若二耳之聴也一手之操也不若二手之彊也夫唯能信身而从事故利若此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千里之外有贤人焉其乡里之人皆未之均闻见也圣王得而赏之千里之外有暴人焉其乡里未之均见也圣王得而罚之故唯毋以圣王为聪耳明目与岂能一视而通见千里之外哉一聴而通闻千里之外哉圣王不往而视也不就而聴也然而使天下之为冦乱盗贼者周流天下无所重足者何也其以尚同为政善也是故子墨子曰凡使民尚同者爱民不疾民无可使曰必疾爱而使之致信而持之富贵以道其前明罚以率其后为政若此唯欲毋与我同将不可得也是以子墨子曰今天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情将欲为仁义求为士上欲中圣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尚同之説而不可不察尚同为政之本而治要也 墨子卷三 [book_title]墨子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四 兼爱上第十四 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弗能治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不可不察乱之所自起当察乱何自起起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臣自爱不爱君故亏君而自利此所谓乱也虽父之不慈子兄之不慈弟君之不慈臣此亦天下之所谓乱也父自爱也不爱子故亏子而自利兄自爱也不爱弟故亏弟而自利君自爱也不爱臣故亏臣而自利是何也皆起不相爱虽至天下之为盗贼者亦然盗爱其室不爱其异室故窃异室以利其室贼爱其身不爱人故贼人以利其身此何也皆起不相爱虽至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亦然大夫各爱家不爱异家故乱异家以利家诸侯各爱其国不爱异国故攻异国以利其国天下之乱物具此而已矣察此何自起皆起不相爱若使天下兼相爱人若爱其身恶施不孝犹有不慈者乎视子弟与臣若其身恶施不慈不慈不孝亡犹有盗贼乎故视人之室若其室谁窃视人身若其身谁贼故盗贼有亡犹有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乎视人家若其家谁乱视人国若其国谁攻故大夫之相乱家诸侯之相攻国者有亡若使天下兼相爱国与国不相攻家与家不相乱盗贼无有君臣父子皆能孝慈若此则天下治故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恶得不禁恶而劝爱故天下兼相爱则治相恶则乱故子墨子曰不可以不劝爱人者此也 兼爱中第十五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子墨子言曰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簒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则此天下之害也然则崇此害亦何用生哉以不相爱生邪子墨子言以不相爱生今诸侯独知爱其国不爱人之国是以不惮举其国以攻人之国今家主独知爱其家而不爱人之家是以不惮举其家以簒人之家今人独知爱其身不爱人之身是以不惮举其身以贼人之身是故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簒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弟不相爱则不和调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傲贱诈必欺愚凡天下祸簒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是以仁者非之既以非之何以易之子墨子言曰以兼相爱交相利之法易之然则兼相爱交相利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是故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簒人与人相爱则不相贼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凡天下祸簒怨恨可使毋起者以仁者誉之然而今天下之士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衆不劫寡富不侮贫子墨子曰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天下之难物于故也子墨子言曰天下之士君子特不识其利辩其故也今若夫攻城野战杀身为名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苟君説之则士衆能为之况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特上弗以为政士不以为行故也昔者晋文公好士之恶衣故文公之臣皆䍧羊之裘帯以褊韦练帛之冠入以见于君出以践于朝其故何也君説之故臣为之也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据肱然后兴扶牆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危是其故何也君説之故臣能之也昔越王句践好士之勇教驯其臣和合之焚舟失火试其士曰越国之寳尽在此越王亲自鼔其士而进之其士闻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馀越王击金而退之是故子墨子言曰乃若夫少食恶衣杀身而为名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若苟君説之则衆能为之况兼相爱交相利与此异矣夫爱人者人亦从而爱之利人者人亦从而利之恶人者人亦从而恶之害人者人亦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焉特上不以为政而士不以为行故也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泰山越河济也子墨子言是非其譬也夫挈泰山而越河济可谓勇健有力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况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古者圣王行之何以知其然古者禹治天下西为西河渔窦以泄渠孙皇之水北为防原𣲖注后之邸嘑池之窦洒为底柱凿为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东为漏之陆防盖诸之泽洒为九浍以楗东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楚荆越与南夷之民此言禹之事吾今行兼矣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为大国侮小国不为衆庶侮鳏寡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彘天屑临文王慈是以老而无子者有所得终其夀运独无兄弟者有所杂于生人之间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长此文王之事则吾今行兼矣昔者武王将事泰山隧传曰泰山有道曽孙周王有事大事既获仁人尚作以祗商夏蛮夷丑貉虽有周亲不若仁人万方有罪维予一人此言武王之事吾今行兼矣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君子中实欲天下之士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兼爱下第十六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然当今之时天下之害孰为大曰若大国之攻小国也大家之乱小家也强之劫弱衆之暴寡诈之谋愚贵之傲贱此天下之害也又与为人君者之不惠也臣者之不忠也父者之不慈也子者之不孝也此又天下之害也又与今人之贱人执其兵刃毒药水火以交相亏贼此又天下之害也姑尝本原若衆害之所自此胡自生此自爱人利人生与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恶人贼人生分名乎天下恶人而贼人者兼与别与即必别也然即之交别者果生天下之大害者与是故别非也子墨子曰非人者必有以易之若非人而无以易之譬之犹以火救水也其説将必无可焉是故子墨子曰兼以易别然即兼之可以易别之故何也曰藉为人之国若为其国夫谁独举其国以攻人之国者哉为彼者由为巳也为人之都若为其都夫谁独举其都以伐人之都者哉为彼犹为巳也为人之家若为其家夫谁独举其家以乱人之家者哉为彼犹为巳也然即国都不相攻伐人家不相乱贼此天下之害与天下之利与即必曰天下之利也姑尝本原若衆利之所自生此胡自生此自恶人贼人生与即必曰非然也必曰从爱人利人生分名乎天下爱人而利人者别与兼与即必曰兼也然即之交兼者果生天下之大利者与是故子墨子曰兼是也且乡吾本言曰仁人之事者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今吾本原兼之所生天下之大利者也吾本原别之所生天下之大害者也是故子墨子曰别非而兼是者出乎若方也今吾将正求兴天下之利而取之以兼为正是以聪耳明目相为视聴乎是以股肱勇强相为动宰乎而有道肆相教诲是以老而无妻子者有所侍养以终其夀幼弱孤童之无父母者有所放依以长其身今唯毋以兼为正即若其利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即善矣虽然岂可用哉子墨子曰用而不可者亦将非之且焉有善而不可用者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士使其一士者执别使其一士者执兼是故别士之言曰吾岂能为吾友之身若为吾身为吾友之亲若为吾亲是故退睹其友飢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葬埋别士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士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髙士于天下者必为其友之身若为其身为其友之亲若为其亲然后可以为髙士于天下是故退睹其友饥则食之寒则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葬埋之兼士之言若此行若此若之二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常使若二士者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有平原广野于此被甲婴胄将往战死生之权未可识也又有君大夫之逺使于巴越齐荆往来及否未及否未可识也然即将家室奉承亲戚提挈妻子而寄託之不识于兼之有是乎于别之有是乎哉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之 人必寄託之于兼之有是也言而非兼择即此 言行拂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犹未止也曰意可以择士而不可以择君子姑尝两而进之谁以为二君使其一君者执兼使其一君者执别是故别君之言曰吾恶能为吾万民之身若为吾身此泰非天下之情也人之生乎地上之无㡬何也譬之犹驰驷而过隙也是故退睹其万民饥即不食寒即不衣疾病不侍养死丧不葬埋别君之言若此行若此兼君之言不然行亦不然曰吾闻为明君于天下者必先万民之身后为其身然后可以为明君于天下是故退睹万民饥即食之寒即衣之疾病侍养之死丧葬埋之兼君之言若此行若此然即交若之二君者言相非而行相反与当使若二君者言必信行必果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无言而不行也然即敢问今嵗有疠疫万民多有勤苦冻馁转死沟壑中者既已衆矣不识将择之二君者将何从也我以为当其于此也天下无愚夫愚妇虽非兼君必从兼君是也言而非兼择即此言行拂也不识天下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也犹未止也曰兼即仁矣义矣虽然岂可为哉吾譬兼之不可为也犹挈泰山以超江河也故兼者直愿之也夫岂可为之物哉子墨子曰夫挈泰山以超江河自古及今生民而来未尝有也今若夫兼相爱交相利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子墨子曰吾非与之并世同时亲闻其声见其色也以其所书于竹帛镂于金石琢于槃盂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泰誓曰文王若日若月乍照光于四方于西土即此言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即此文王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王取法焉且不惟泰誓为然虽禹誓即亦犹是也禹曰济济有衆咸聴朕言非惟小子敢行称乱蠢兹有苗用天之罚若予既率尔羣对诸羣以征有苗禹之征有苗也非以求重富贵干福禄乐耳目也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即此禹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禹求焉且不惟禹誓为然虽汤説即亦犹是也汤曰惟予小子履敢用𤣥牡告于上天后曰今天大旱即当朕身履未知得罪于上下有善不敢蔽有罪不敢赦简在帝心万方有罪即当朕身朕身有罪无及万方即此言汤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且不惮以身为牺牲以祠説于上帝鬼神即此汤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汤取法焉且不唯誓命与汤説为然周诗即亦犹是也周诗曰王道荡荡不偏不党王道平平不党不偏其直若矢其易若底君子之所履小人之所视若吾言非语道之谓也古者文武为政均分赏贤罚暴勿有亲戚弟兄之所阿即此文武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武取法焉不识天下之人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然而天下之非兼者之言犹未止曰意不忠亲之利而害为孝乎子墨子曰姑尝本原之孝子之为亲度者吾不识孝子之为亲度者亦欲人爱利其亲与意欲人之恶贼其亲与以説观之即欲人之爱利其亲也然即吾恶先从事即得此若我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爱利吾亲乎意我先从事乎恶贼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乎即必吾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也然即之效孝子者果不得已乎毋先从事爱利人之亲者与意以天下之孝子为偶而不足以为正乎姑尝本原之先王之所书大雅之所道曰无言而不讐无徳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即此言爱人者必见爱也而恶人者必见恶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意以为难而不可为耶尝有难此而可为者昔荆灵王好小腰当灵王之身荆国之士饭不踰乎一握据而后兴扶垣而后行故约食为其难者也然后为而灵王説之未踰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昔者越王句践好勇教其士臣三年以其知为未足以知之也焚舟失火鼔而进之其士偃前列伏水火而死者不可胜数也当此之时不鼔而退也越国之士可谓颤矣故焚身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越王説之未踰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昔者晋文公好苴服当文公之时晋国之士大布之衣䍧羊之裘练帛之冠蒯苴之屦入见文公出以践之朝故苴服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文公説之未踰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是故约食焚舟苴服此天下之至难为也然后为而上説之未踰于世而民可移也何故也即求以乡其上也今若夫兼相利此其有利且易为也不可胜计也我以为则无有上説之者而已矣苟有上説之者劝之以赏誉威之以刑罚我以为人之于就兼相爱交相利也譬之犹火之就上水之就下也不可防止于天下故兼者圣王之道也王公大人之所以安也万民衣食之所以足也故君子莫若审兼而务行之为人君必惠为人臣必忠为人父必慈为人子必孝为人兄必友为人弟必悌故君子莫若欲为惠君忠臣慈父孝子友兄悌弟当若兼之不可不行也此圣王之道而万民之大利也 墨子卷四 [book_title]墨子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五 非攻上第十七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衆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廏取人马牛者其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褫其衣裘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廏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説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之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説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今有人于此少见黒曰黒多见黒曰白则以此人不知白黒之辨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辨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辨义与不义之乱也 非攻中第十八 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为政于国家者情欲誉之审赏罚之当刑政之不过失是故子墨子曰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隠谋若此可得而知矣今师徒唯毋兴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可以冬夏为者也春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则废民穫敛今唯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今尝计军士竹箭羽旄幄幕甲盾拨劫往而靡弊腐冷不反者不可胜数乂与矛㦸戈剑乗车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马牛肥而往瘠而反往死亡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涂道之脩逺粮食辍絶而不继百姓死者不可胜数也与其居处之不安食饭之不时饥饱之不节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不可胜数丧师多不可胜数丧师尽不可胜计则是鬼神之丧其主后亦不可胜数国家发政夺民之用废民之利若此甚衆然而何为为之曰我贪伐胜之名及得之利故为之子墨子言曰讣其所自胜无所可用也计其所得反不如所丧者之多今攻三里之城七里之郭攻此不用鋭且无杀而徒得此然也杀人多必数于万寡必数于千然后三里之城七里之郭且可得也今万乗之国虚数于千不胜而人广衍数于万不胜而辟然则土地者所有馀也王民者所不足也今尽王民之死严下上之患以争虚城则是弃所不足而重所有馀也为政若此非国之务者也饰攻战者言曰南则荆吴之王北则齐晋之君始封于天下之时其土地之方未有至数百里也人徒之衆未有至数十万人也以攻战之故土地之博至有数千里人徒之衆至有数百万人故当攻战而不可已也子墨子言曰虽四五国则得利焉犹谓之非行道也譬若医之药人之有病者然今有医于此和合其药于天下之有病者而药之万人食此若医四五人得利焉犹谓之非行药也故孝子不以食其亲忠臣不以食其君古者封国于天下尚者以耳之所闻近者以目之所见以攻战亡者不可胜数何以知其然也东方有莒之国者其为国甚小间于大国之间不敬事于大大国亦弗之从而爱利是以东者越人夹削其壤地西者齐人兼而有之讣莒之所以亡于齐越之间者以是攻战也虽南者陈蔡其所以亡于吴越之间者亦以攻战虽北者中山诸国其所以亡于燕代胡貊之间者亦以攻战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情欲得而恶失故安而恶危故当攻战而不可不非饰攻战者之言曰彼不能收用彼衆是故亡我能收用我衆以此攻战于天下谁敢不賔服哉子墨子言曰子虽能收用子之衆子岂若古者吴阖闾哉古者吴阖闾教七年奉甲执兵奔三百里而舎焉次注林出于㝠隘之径战于柏举中楚国而朝宋与及鲁至夫差之身北面攻齐舎于汶上战于艾陵大败齐人而葆之泰山东面攻越济三江五湖而葆之会稽九夷之国莫不賔服于是退不能赏孤施舍羣氓自恃其力伐其功誉其智怠于教遂筑姑苏之台七年不成及若此则吴有离罢之心越王句践视吴上下不相得收其衆以复其讐入北郭徙大内围王宫而吴国以亡昔者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为强焉计其土地之博人徒之衆欲以抗诸侯以为英名攻战之速故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舟车之衆以攻中行氏而有之以其谋为既已足矣又攻兹范氏而大败之并三家以为一家而不止又围赵襄子于晋阳及若此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古者有语脣亡则齿寒赵氏朝亡我夕从之赵氏夕亡我朝从之诗曰鱼水不务陆将何及乎是以三主之君一心戮力辟门除道奉甲兴士韩魏自外赵氏自内击智伯大败之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有语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今以攻战为利则盖尝鉴之于智伯之事乎此其为不吉而凶既可得而知矣 非攻下第十九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所誉善者其説将何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誉意无非为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虽使下之愚人必曰将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也今天下之所同义者圣王之法也今天下之诸侯将犹多皆勉攻伐并兼则是有誉义之名而不察其实也此譬犹盲者之与人同命白黒之名而不能分其物也则岂谓有别哉是故古之知者之为天下度也必顺虑其义而后为之行是以动则不疑速通成得其所欲而顺天鬼百姓之利则知者之道也是故古之仁人有天下者必反大国之説一天下之和总四海之内焉率天下之百姓以农臣事上帝山川鬼神利人多功故又大是以天赏之愚富之人誉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叅乎天地至今不废此则知者之道也先王之所以有天下者也今王公大人天下之诸侯则不然将必皆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其舟车之卒伍于此为坚甲利兵以往攻伐无罪之国入其国家边境芟刈其禾稼斩其树木坠其城郭以湮其沟池攘杀其牲牷燔溃其祖庙劲杀其万民覆其老弱迁其重器卒进而柱乎鬭曰死命为上多杀次之身伤者为下又况先列北挠乎哉罪死无杀以譂其衆夫无兼国覆军贼虐万民以乱圣人之绪意将以为利天乎夫取天之人以攻天之邑此刺杀天民剥振神之位倾覆社稷攘杀其牺牲则此上不中天之利矣意将以为利鬼乎夫杀之神灭鬼神之主废灭先王贼虐万民百姓离散则此中不中鬼之利矣意将以为利人乎夫杀之人为利人也博矣又计其费此为周生之本竭天下百姓之财用不可胜数也则此下不中人之利矣今夫师者之相为不利者也曰将不勇士不分兵不利教不习师不衆卒不和威不圉害之不久争之不疾孙之不强植心不坚与国诸侯疑与国诸侯疑则敌生虑而意嬴矣偏具此物而致从事焉则是国家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今不尝观其説好攻伐之国若使中兴师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徒倍十万然后足以师而动矣久者数嵗速者数月是上不暇聴治士不暇治其官府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紝则是国家失卒而百姓易务也然而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幔幕帷盖三军之用甲兵之备五分而得其一则犹为序疏矣然而又与其散亡道路道路辽逺粮食不继傺食饮之时厠役以此饥寒冻馁疾病而转死沟壑中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不利于人也天下之害厚矣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岂不悖哉今天下好战之国齐晋楚越若使此四国者得意于天下此皆十倍其国之衆而未能食其地也是人不足而地有馀也今又以争地之故而反相贼也然则是亏不足而重有馀也今还夫好攻伐之君乂饰其説以非子墨子曰以攻伐之为不义非利物与昔者禹征有苗汤伐桀武王伐纣此皆立为圣王是何故也子墨子曰子未察吾言之类未明其故者也彼非所谓攻谓诛也昔者有三苗大乱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龙生庙大哭乎市夏冰地坼及泉五榖变化民乃大振高阳乃命𤣥宫禹亲把天之瑞令以征有苗四雷诱祗有神人面鸟身若瑾以侍搤矢有苗之祥苗师大乱后乃遂㡬禹既已克有三苗焉磨为山川别物上下卿制大极而神民不违天下乃静则此禹之所以征有苗也逮至乎夏王桀天有⿰命日月不时寒暑杂至五榖焦死鬼呼国鸖鸣十馀夕乃命汤于镳宫用受夏之大命夏徳大乱予既卒其命于天矣往而诛之必使女堪之汤焉敢奉率其衆是以乡有夏之境帝乃使隂暴毁有夏之城少少有神来告曰夏徳大乱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予既受命于天天命融隆火于夏之城间西北之隅汤奉桀衆以克有属诸侯于薄荐章天命通于四方而天下诸侯莫敢不賔服则此汤之所以诛桀也逮至乎商王纣天不序其徳祀用失时兼夜中十日雨王于薄九鼎迁止妇妖宵出有鬼宵吟有女为男天雨肉棘生乎国道王兄自纵也赤鸟衔珪降周之岐社曰天命周文王伐殷有国泰颠来賔河出緑图地出乗黄武王践功梦见三神予既沉渍殷纣于酒徳矣往攻之予必使汝大堪之武王乃攻狂夫反商之周天赐武王黄鸟之旗王既已克殷成帝之来分主诸神祀纣先王通维四夷而天下莫不宾焉袭汤之绪此即武王之所以诛纣也若以此三圣王者观之则非所谓攻所谓诛也则夫好攻伐之君又饰其説以非子墨子曰子以攻伐为不义非利物与昔者楚熊丽始讨此睢山之间越王紧亏出自有遽始邦于越唐叔与吕尚邦齐晋此皆地方数百里今以幷国之故四分天下而有之是何故也子墨子曰子未察吾言之类未明其故者也古者天子之始封诸侯也万有馀今以幷国之国万国有馀皆灭而四国独立此譬犹医之药万有馀人而四人愈也则不可谓良医矣则夫好攻伐之君又饰其説曰我非以金玉子女壤地为不足也我欲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徳来诸侯也子墨子曰今若有能以义名立于天下以徳来诸侯者天下之服可立而待也夫天下处攻伐久矣譬犹傅子之为马然今若有能信効先利天下诸侯者大国之不义也则同忧之大国之攻小国也则同救之小国城郭之不全也必使修之布粟之絶则委之币帛不足则共之以此効大国则小国之君説人劳我逸则我甲兵强寛以惠缓易急民必移易攻伐以治我国攻必倍量我师举之费以诤诸侯之毙则必可得而序利焉督以止义其名必务寛吾衆信吾师以此授诸侯之师则天下无敌矣其为下不可胜数也以天下之利而王公大人不知而用则此可谓不知利天下之巨务矣是故子墨子曰今且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情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繁为攻伐此实天下之巨害也今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若非攻之为説而将不可不察者此也 墨子卷五 [book_title]墨子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六 节用上第二十 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用足以倍之圣王为政其发令兴事便民用财也无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徳不劳其兴利多矣其为衣裘何以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凡为衣裘之道冬加温夏加凊者芋䱉不加者去之其为宫室何以为冬以圉风寒夏以圉暑雨凡为宫室加固者芋䱉不加者去之其为甲盾五兵何以为以圉冦乱盗贼若有冦乱盗贼有甲盾五兵者胜无有不胜是故圣人作为甲盾五兵凡为甲盾五兵皆轻以利坚而难折者芋䱉不加者去之其为舟车何以为车以行陵陆舟以行川谷以通四方之利凡为舟车之道加轻以利者芋䱉不加者去之凡其为此物也无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徳不劳其兴利多有去大人之好聚珠玉鸟兽犬马以益衣裳宫室甲盾五兵舟车之数于数倍乎若则不难故孰为难倍惟人为难倍然人有可倍也昔圣王为法曰丈夫年二十毋敢不处家女子年十五毋敢不事人此圣王之法也圣王既没于民次也其欲蚤处家者有所二十年处家其欲晩处家者有所四十年处家以其蚤与其晩相践后圣王之法十年若纯三年而字子生可以二三计矣此惟不使民蚤处家而可以倍与且不然已今天下为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劳其籍敛厚民财不足冻饿死者不可胜数也且大人唯毋兴师以攻伐邻国久者终年速者数月男女久不相见此所以寡人之道也与居处不安饮食不时作疾病死者有与侵就𠋠槖攻城野战死者不可胜数此非今为政者所以寡人之道数术而起与圣人为政特无此圣人为政其所以衆人之道亦数术而起与故子墨子曰去无用之务行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 节用中第二十一 子墨子言曰古者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彼其爱民谨忠利民谨厚忠信相连又示之以利是以终身不餍殁二十而不卷古者明王圣人其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也是故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法曰凡天下羣百工轮车鞼匏陶冶梓匠使各从事其所能曰凡足以奉给民用诸加费不加民利则止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足以充虚继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逺国珍恢异物何以知其然古者尧治天下南抚交趾北降幽都东西至日所出入莫不宾服建至其厚爱黍稷不二羮胾不重饮于土㙧啜于土硎斗以酌俛仰周旋威仪之礼圣王弗为古者圣王制为衣服之法曰冬服绀緅之衣轻且暖夏服絺綌之衣轻且凊则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古者圣王为猛禽狡兽暴人害民于是教民以兵行日帯剑为刺则入击则断旁击而不折此剑之利也甲为衣则轻且利动则兵且从此甲之利也车为服重致逺乗之则安引之则利安以不伤人利以速至此车之利也古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于是制为舟楫足以将之则止虽上者三公诸侯至舟楫不易津人不饰此舟之利也古者圣王制为节葬之法曰衣三领足以朽肉棺三寸足以朽骸掘穴深不通于泉流不发洩则止死者既葬生者毋久丧用哀古者人之始生未有宫室之时因陵丘掘穴而处焉圣王虑之以为掘穴曰冬可以辟风寒逮夏下润湿上熏烝恐伤民之气于是作为宫室而利然则为宫室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其旁可以圉风寒上可以圉雪霜雨露其中蠲洁可以祭祀宫牆足以为男女之别则止诸加费不加民利者圣王弗为 节用下第二十二〈阙〉 节葬上第二十三〈阙〉 节葬中第二十四〈阙〉 节葬下第二十五 子墨子言曰仁者之为天下度也辟之无以异乎孝子之为亲度也今孝子之为亲度也将奈何哉曰亲贫则从事乎富之人民寡则从事乎衆之衆乱则从事乎治之当其于此也亦有力不足财不赡知不知然后已矣无敢舎馀力隠谋遗利而不为亲为之者矣若三务孝子之为亲度也既若此矣虽仁者为天下度亦犹此也曰天下贫则从事乎富之人民寡则从事乎衆之衆而乱则从事乎治之当其于此亦有力不足财不赡知不知然后已矣无敢舎馀力隠谋遗利而不为天下为之者矣若三务者此仁者之为天下度既若此矣今逮至昔者三代圣王既没天下失义后世之君子或以厚葬久丧以为仁也义也孝子之事也或以厚葬久丧以为非仁义非孝子之事也曰二子者言则相非行即相反皆曰吾上祖述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也而言即相非行即相反于此乎后世之君子皆疑惑乎二子者言也若苟疑惑乎之二子者言然则姑尝传而为政乎国家万民而观之计厚葬久丧奚当此三利者我意若使法其言用其谋厚葬久丧实可以富贫衆寡定危治乱乎此仁也义也孝子之事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仁者将求兴之天下谁霸而使民誉之终勿废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衆寡定危治乱乎此非仁非义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仁者将兴之天下谁霸而使民誉之终勿废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衆寡定危理乱乎此非仁非义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仁者将求除之天下相废而使人非之终身勿为且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今国家百姓之不治也自古及今未尝有之也何以知其然也今天下之士君子将犹多皆疑惑厚葬久丧之为中是非利害也故子墨子言曰然则姑尝稽之今虽毋法执厚葬久丧者言以为事乎国家此存乎王公大人有丧者曰棺椁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绣必繁丘陇必巨存乎正夫贱人死者殆竭家室乎诸侯死者虚库府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纶组节约车马蔵乎圹又必多为屋幕鼎鼓几筵壶滥戈剑羽旄齿革寝而埋之满意若送从曰天子杀殉衆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衆者数十寡者数人处丧之法将奈何哉曰哭泣不秩声翁縗絰垂涕处倚庐寝苫枕凷又相率强不食而为饥不衣而为寒使面目陷𨼥顔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之持丧也必扶而后起杖而后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使王公大人行此则必不能蚤朝五官六府辟草木实仓廪使农夫行此则必不能蚤出夜入耕稼树艺使百工行此则必不能修舟车为器皿矣使妇人行此则必不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絍细计厚葬为多埋赋之财者也计久丧为久禁从事者也财以成者扶而埋之后得生者久而禁之以此求富此譬犹禁耕而求穫也富之説无可得焉是故以求富家而既已不可矣欲以衆人民意者可邪其説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君死丧之三年父母死丧之三年妻与后子死者皆丧之三年然后伯父叔父兄弟孽子其族人五月姑姊甥舅皆有月数则毁瘠必有制矣使面目陷𨼥顔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持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苟其飢约又若此矣是故百姓冬不忍寒夏不忍暑作疾病死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败男女之交多矣以此求衆譬犹使人负剑而求其夀也衆之説无可得焉是故求以衆人民而既以不可矣欲以治刑政意者可乎其説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法若言行若道使为上者行此则不能聴治使为下者行此则不能从事上不聴治刑政必乱下不従事衣食之财必不足若苟不足为人弟者求其兄而不得不弟弟必将怨其兄矣为人子者求其亲而不得不孝子必且怨其亲矣为人臣者求之君而不得不忠臣必且乱其上矣是以僻淫邪行之民出则无衣也入则无食也内溃奚若并为淫暴而不可胜禁也是故盗贼衆而治者寡衆盗贼而寡治者以此求治譬犹使人之衆而毋负已也治之説无可得焉是故求以治刑政而既已不可矣欲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意者可邪其説又不可矣是故昔者圣王既没天下失义诸侯力征南有楚越之王而北有齐晋之君此皆砥砺其卒伍以攻伐幷兼为政于天下是故凡大国之所以不攻小国者积委多城郭脩上下调和是故大国不嗜攻之无积委城郭不脩上下不调和是故大国者攻之今惟毋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无以为积委也若苟寡是城郭沟渠者寡也若苟乱是出战不克入守不固此求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可矣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意者可邪其説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粢盛酒醴不浄洁也若苟寡是事上帝鬼神者寡也若苟乱是祭祀不时度也今又禁止事上帝鬼神为政若此上帝鬼神始得从上抚之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孰愈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无择也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罚而弃之则岂不亦乃其所哉故古圣王制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体衣衾三领足以覆恶以及其葬也下毋及泉上无通臭垄若参耕之亩则止矣死者既以葬矣生者必无久哭而疾而从事人为其所能以交相利也此圣王之法也今执厚葬久丧者之言曰厚葬久丧虽使不可以富贫衆寡定危治乱然此圣王之道也子墨子曰不然昔者尧北教乎八狄道死葬巩山之隂衣衾三领榖木之棺葛以缄之既𣳜而后哭满埳无封已葬而牛马乗之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已之市衣衾三领榖木之棺葛以缄之已葬而市人乗之禹东教乎九夷道死葬㑹稽之山衣衾三领桐棺三寸葛以缄之绞之不合道之不塪土地之深下毋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馀壤其上垄若参耕之亩取止矣若以此若三圣王者观之则厚葬久丧果非圣王之道故三王者皆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岂忧财用之不足哉以为如此葬埋之法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则异于此必大棺中棺革闠三操璧玉即具戈剑鼎鼔壶滥文绣素练大鞅万领舆马女乐皆具曰必捶捈差通垄鋭比山陵此为辍民之事靡民之财不可胜计也其为无用若此矣是故子墨子曰郷者吾本言曰意亦使其言用其谋计厚葬久丧诚可以富贫衆寡定危治乱乎则仁也义也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若人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衆寡定危治乱乎则非仁也非义也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是故求以富国家甚得贫焉欲以衆人民甚得寡焉欲以治刑政甚得乱焉求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可矣欲以千上帝鬼神之福又得祸焉上稽之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而政逆之下稽之桀纣幽厉之事犹合节也若以此观则厚葬久丧其非圣王之道也今执厚葬久丧者言曰厚葬久丧果非圣王之道夫胡説中国之君子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哉子墨子曰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昔者越之东有□沐之国者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其大父死负其大母而弃之曰鬼妻不可与居处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楚之南有炎人国者其亲戚死朽其肉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为孝子秦之西有仪秉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燻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若以此若三国者观之则亦犹薄矣若中国之君子观之则亦犹厚矣如彼则大厚如此则大薄然则葬埋之有节矣故衣食者人之生利也然且犹尚有节葬埋者人之死利也夫何独无节于此乎子墨子制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领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无菹漏气无发洩于上垄足以期其所则止矣哭往哭来反从事乎衣食之财佴乎祭祀以致孝于亲故曰子墨子之法不失死生之利者此也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咸谓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若节葬之为政而不可不察者此也 墨子卷六 [book_title]墨子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七 天志上第二十六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何以知之以其处家者知之若处家而得罪于家长犹有隣家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共相儆戒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恶有处家得罪于家长而可为也非独处家者为然虽处国亦然处国得罪于国君犹有邻国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共相儆戒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谁亦有处国得罪于国君而可为也此有所避逃之者也相儆戒犹若此其厚况无所避逃之者相儆戒岂不愈厚然后可哉且语言有之曰焉而晏曰焉而得罪将恶避逃之曰无所避逃之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明必见之然而天下之君子天也忽然不知以相儆戒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也然则天亦何欲何恶天欲义而恶不义然则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于义则我乃为天之所欲也我为天之所欲天亦为我所欲然则我何欲何恶我欲福禄而恶祸祟然则我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于祸祟中也然则何知天之欲义而恶不义曰天下有义则生无义则死有义则富无义则贫有义则治无义则乱然则天欲其生而恶其死欲其富而恶其贫欲其治而恶其乱此我所以知天欲义而恶不义也曰且夫义者政也无从下之政上必从上之政下是故庶人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士政之士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将军大夫政之将军大夫竭力从事未得恣已而为政有三公诸侯政之三公诸侯竭力聴治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天子政之天子未得恣已而为政有天政之天子为政于三公诸侯士庶人天下之士君子固明知天之为政于天子天下百姓未得之明知也故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欲以天之为政于天子明説天下之百姓故莫不犓牛羊豢犬彘洁盛酒醴以祭祀上帝鬼神而求祈福于天我未尝闻天下之所求祈福于天子者也我所以知天之为政于天子者也故天子者天下之穷贵也天下之穷富也故欲富且贵者当天意而不可不慎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然则是谁顺天意而得赏者谁反天意而得罚者子墨子言曰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此顺天意而得赏也昔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此反天意而得罚者也然则禹汤文武其得赏何以也子墨子言曰其事上尊天中事鬼神下爱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兼而爱之我所利兼而利之爱人者此为博焉利人者此为厚焉故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业万世子孙传称其善方施天下至今称之谓之圣王然则桀纣幽厉得其罚何以也子墨子言曰其事上诟天中诬鬼下贱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别而恶之我所利交而贼之恶人者此为之博也贼人者此为之厚也故使不得终其夀不殁其世至今毁之谓之暴王然则何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以其兼而明之何以知其兼而明之以其兼而有之何以知其兼而有之以其兼而食焉何以知其兼而食焉曰四海之内粒食之民莫不犓牛羊豢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祭祀于上帝鬼神天有兼食何用弗爱也且吾言杀一不辜者必有一不祥杀不辜者谁也则人也予之不祥者谁也则天也若以天为不爱天下之百姓则何故以人与人相杀而天予之不祥此我所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也顺天意者义政也反天意者力政也然义政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处大国不攻小国处大家不簒小家强者不劫弱贵者不傲贱多诈者不欺愚此必上利于天中利于鬼下利于人三利无所不利故举天下美名加之谓之圣王力政者则与此异言非此行反此犹偝驰也处大国攻小国处大家簒小家强者劫弱贵者傲贱多诈欺愚此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人三不利无所利故举天下恶名加之谓之暴王子墨子言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度天下之方圜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今天下之士君子之书不可胜载言语不可尽计上説诸侯下説列士其于仁义则大相逺也何以知之曰我得天下之明法以度之 天志中第二十七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君子之欲为仁义者则不可不察义之所从出既曰不可以不察义之所从出然则义何从出子墨子曰义不从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出何以知义之不从愚且贱者出而必自贵且知者出也曰义者善政也何以知义之善政也曰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是以知义之善政也夫愚且贱者不得为政乎贵且知者然后得为政乎愚且贱者此吾所以知义之不从愚且贱者出而必自贵且知者出也然则孰为贵孰为知曰天为贵天为知而已矣然则义果自天出矣今天下之人曰当若天子之贵诸侯诸侯之贵大夫髙明知之然吾未知天之贵且知于天子也子墨子曰吾所以知天之贵且知于天子者有矣曰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天子有疾病祸祟必斋戒沐浴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则天能除去之然吾未知天之祈福于天子也此吾所以知天之贵且知于天子者不止此而已矣又以先王之书训天明不解之道也知之曰明哲维天临君下出则此语天之贵且知于天子不知亦有贵知夫天者乎曰天为贵天为知而已矣然则义果自天出矣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慎也既以天之意以为不可不慎已然则天之将何欲何憎子墨子曰天之意不欲大国之攻小国也大家之乱小家也强之暴寡诈之谋愚贵之傲贱此天之所不欲也止此而已欲人之有力相营有道相教有财相分也又欲上之强聴治也下之强从事也上强聴治则国家治矣下强从事则财用足矣若国家治用足则内有以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外有以为环璧珠玉以聘交四隣诸侯之寃不兴矣边境兵甲不作矣内有以食饥息劳持养其万民则君臣上下惠忠父子弟兄慈孝故惟毋明乎顺天之意奉而光施之天下则刑政治万民和国家富财用足百姓皆得煖衣饱食使宁无忧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慎也且夫天子之有天下也辟之无以异乎国君诸侯之有四境之内也今国君诸侯之有四境之内也夫岂欲其臣国万民之相为不利哉今若处大国则攻小国处大家则乱小家欲以此求赏誉终不可得诛罚必至矣夫天子之有天下也将无已异此今若处大国攻小国处大都则伐小都欲以此求福禄于天福禄终不得而祸祟必至矣然有所不为天之所欲而为天之所不欲则夫天亦且不为人之所欲而为人之所不欲矣人之所不欲者何也曰病疾祟也若已不为天之所欲而为天之所不欲是率天下之万民以从事乎祸祟之中也故古者圣王明知天鬼之所福而辟天鬼之所憎以求兴天下之利而除天下之害是以天之为寒热也节四时调隂阳雨露也时五榖熟六畜遂疾菑戾疫凶飢则不至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意不可不慎也且夫天下盖有不仁不祥者曰当若子之不事父弟之不事兄臣之不事君也故天下之君子举谓之不祥者今夫天兼天下而爱之撽遂万物以利之若豪之末非天之所为也而民得而利之则可谓否矣然独无报夫天而不知其为不仁不祥也此吾所谓君子明细而不明大也且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者有矣曰以磨为日月星辰以昭道之制为四时春秋冬夏以纪纲之降雷雪霜雨露以长遂五榖麻丝使民得而财利之列为山川谿谷播赋百事以临司民之善否为王公侯伯使之赏贤而罚暴贼金木鸟兽从事乎五榖麻丝以为民衣食之财自古及今未尝不有此也今有人于此驩若爱其子竭力单务以利之其子长而无报子求父故天下之君子举谓之不仁不祥今夫天兼天下而爱之撽遂万物以利之若豪之末非天之所为而民得而利之则可谓否矣然独无报夫天而不知其为不仁不祥也此吾所谓君子明细而不明大也且吾所以知天爱民之厚者不止此而足矣曰杀不辜者天予不祥不辜者谁也曰人也予之不祥者谁也曰天也若天不爱民之厚天胡説人杀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此吾以知天之爱民之厚也且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者不止此而已矣曰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有矣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亦有矣夫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谁也曰若昔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是也尧舜禹汤文武焉所从事曰从事兼不从事别兼者处大国不攻小国大家不乱小家强不劫弱衆不暴寡诈不谋愚贵不傲贱观其事上利乎天中利乎鬼下利乎人三利无所不利是谓天徳聚敛天下之美名而加之焉曰此仁也义也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也不止此而已书于竹帛镂之金石琢之槃盂传遗后世子孙曰将何以为将以识夫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也皇矣道之曰帝谓文王予怀明徳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善其顺法则也故举殷以赏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誉至今不息故夫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既可得留而已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是也桀纣幽厉焉所从事曰从事别不从事兼别者处大国则攻小国处大家则乱小家强劫弱衆暴寡诈谋愚贵傲贱观其事上不利乎天中不利乎鬼下不利乎人三不利无所利是谓天贼聚敛天下之丑名而加之焉曰此非仁也非义也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也不止此而已又书其事于竹帛镂之金石琢之槃盂传遗后世子孙曰将何以为将以识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也大明道之曰纣越厥夷居不肯事上帝弃厥先神祗不祀乃曰吾有命无廖⿰务天下天亦纵弃纣而不葆察天之纵弃纣而不葆者反天之意也故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既可谓而知也是故子墨子曰有天志辟人无以异乎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也今夫轮人操其规将以量度天下之圜与不圜也曰中吾规者谓之圜不中吾规者谓之不圜是以圜与不圜皆可得而知也此其故何则圜法明也匠人亦操其矩将以量度天下之方与不方也曰中吾矩者谓之方不中吾矩者谓之不方是以方与不方皆可得而知之此其故何则方法明也故子墨子之有天之意也上将以度天下之王公大人之为刑政也下将以量天下之万民为文学出言谈也观其行顺天之意谓之善意行反天之意谓之不善意非观其言谈顺天意谓之善言谈反天之意谓之不善言谈观其刑政顺天之意谓之善刑政反天之意谓之不善刑政故置此以为法立此以为仪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黒白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顺也顺天之意者义之法也 天志下第二十八 子墨子言曰天下之所以乱者其説将何哉则是天下士君子皆明于小而不明于大何以知其明于小不明于大也以其不明于天之意也何以知其不明于天之意也以处人之家者知之今人处若家得罪将犹有异家所以避逃之者然且父以戒子兄以戒弟曰戒之慎之处人之家不戒之慎之而有处人之国者乎今人处若国得罪将犹有异国所以避逃之者矣然且父以戒子兄以戒弟曰戒之慎之处人之国者不可不戒慎也今人皆处天下而事天得罪于天将无所以避逃之者矣然而莫知以相极戒也吾以此知大物则不知者也是故子墨子言曰戒之慎之必为天之所欲而去天之所恶曰天之所欲者何也所恶者何也天欲义而恶其不义者也何以知其然也曰义者正也何以知义之为正也天下有义则治无义则乱我以此知义之为正也然而正者无自下正上者必自上正下是故庶人不得恣已而为正有士正之士不得恣已而为正有大夫正之大夫不得恣已而为正有诸侯正之诸侯不得恣已而为正有三公正之三公不得恣已而为正有天子正之天子不得恣已而为正有天正之今天下之士君子皆明于天子之正天下也而不明于天正也是故古者圣人明以此説人曰天子有善天能赏之天子有过天能罚之天子赏罚不当聴狱不中天下疾病祸祟霜露不时天子必且犓豢其牛羊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祷祠祈福于天我未尝闻天之祷祈福于天子也吾以此知天之重且贵于天子也是故义者不自愚且贱者出必自贵且知者出曰谁为知天为知然则义果自天出也今天下之士君子之欲为义者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曰顺天之意何若曰兼爱天下之人何以知兼爱天下之人也以兼而食之也何以知其兼而食之也自古及今无有逺灵孤夷之国皆犓豢其牛羊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敬祭祀上帝山川鬼神以此知兼而食之也苟兼而食焉必兼而爱之譬之若楚越之君今是楚王食于楚之四境之内故不爱越之人今天兼天下而食焉我以此知其兼爱天下之人也且天之爱百姓也不尽物而止矣今天下之国粒食之民国杀一不辜不祥曰谁杀不辜曰人也孰予之不祥曰天也若天之中实不爱此民也何故而人有杀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且天之爱百姓厚矣天之爱百姓别矣既可得而知也何以知天之爱百姓也吾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何以知贤者之必赏善罚暴也吾以昔者三代之圣王知之故昔也三代之圣王尧舜禹汤文武之兼爱天下也从而利之移其百姓之意焉率以敬上帝山川鬼神天以为从其所爱而爱之从其所利而利之于是加其赏焉使之处上位立为天子以法也名之曰圣人以此知其赏善之证是故昔也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之兼恶天下也从而贼之移其百姓之意焉率以诟侮上帝山川鬼神天以为不从其所爱而恶之不从其所利而贼之于是加其罚焉使之父子离散国家灭亡陨失社稷忧以及其身是以天下之庶民属而毁之业万世子孙继嗣毁之贲不之废也名之曰失王以此知其罚暴之证今天下之士君子欲为义者则不可不顺天之意矣曰顺天之意者兼也反天之意者别也兼之为道也义正别之为道也力正曰义正者何若曰大不攻小也强不侮弱也衆不贼寡也诈不欺愚也贵不傲贱也富不骄贫也壮不夺老也是以天下之庶国莫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害也若事上利天中利鬼下利人三利而无所不利是谓天徳故凡从事此者圣知也仁义也忠惠也慈孝也是故聚敛天下之善名而加之是其故何也则顺天之意也曰力正者何若曰大则攻小也强则侮弱也衆则贼寡也诈则欺愚也贵则傲贱也富则骄贫也壮则夺老也是以天下之庶国方以水火毒药兵刃以相贼害也若事上不利天中不利鬼下不利人三不利而无所利是谓天贼故凡从事此者冦乱也盗贼也不仁不义不忠不惠不慈不孝也是故聚敛天下之恶名而加之是其故何也则反天之意也故子墨子置立天志以为仪法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也今轮人以规匠人以矩以此方圜之别矣是故子墨子置立天志以为仪法吾以此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之逺也何以知天下之士君子之去义逺也今之为大国之君寛然者曰吾处大国而不攻小国吾何以为大哉是以差论爪牙之士比列其舟车之卒以攻伐无罪之国入其沟境刈其禾稼斩其树木残其城郭以污其沟池焚烧其祖庙攘杀其牺牷民之格者则劲拔之不格者则繫操而归大夫以为僕圉胥靡妇人以为舂酋则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义以告四隣诸侯曰吾攻国覆军杀将若干人矣其隣国之君亦不知此为不仁义也有具其皮币发其綛处使人飨贺焉则夫好攻伐之君有重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有书之竹帛蔵之府库为人后子者必且欲顺其先君之行曰何不当发吾库视吾先君之法未必不曰文武之为政者若此矣曰吾攻国覆军杀将若干人矣则夫好攻伐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其隣国之君不知此为不仁不义也是以攻伐世世而不已者此吾所谓大物则不知也所谓小物则知之者何若今有人于此入人之场园取人之桃李𤓰薑者上得且罚之衆闻则非之是何也曰不与其劳获其实已非其所有取之故而况有踰于人之牆垣抯格人之子女者乎与角人之府库窃人之金玉蚤絫者乎与踰人之栏牢窃人之牛马者乎而况有杀一不辜人乎今王公大人之为政也自杀一不辜人者踰人之牆垣抯格人之子女者与角人之府库窃人之金玉蚤絫者与踰人之栏牢窃人牛马桃李𤓰薑者今王公大人之加罚此也虽古之尧舜禹汤文武之为政亦无以异此矣今天下之诸侯将犹皆侵凌攻伐兼幷此为杀一不辜人者数千万矣此为踰人之牆垣格人之子女者与角人府库窃人金玉蚤絫者数千万矣踰人之栏牢窃人之牛马者与入人之塲园窃人之桃李𤓰薑者数千万矣而自曰义也故子墨子言曰是蕡我者则岂有以异是蕡黒白甘苦之辨者哉今有人于此少而示之黒谓之黒多示之黒谓白必曰吾目乱不知黒白之别今有人于此能少尝之甘谓甘多尝谓苦必曰吾口乱不知其甘苦之味今王公大人之政也或杀人其国家禁之此蚤越有能多杀其隣国之人因以为文义此岂有异蕡白黒甘苦之别者哉故子墨子置天志以为仪法非独子墨子以天之志为法也于先王之书大夏道之之然帝谓文王予怀而明徳毋大声以色毋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此谓文王之以天志为法也而顺帝之则也且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者当天之志而不可不察也天之志者义之经也 墨子卷七 [book_title]墨子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八 眀鬼上第二十九〈阙〉 眀鬼中第三十〈阙〉 眀鬼下第三十一 子墨子言曰逮至昔三代圣王既没天下失义诸侯力正是以存夫为人君臣上下者之不惠忠也父子弟兄之不慈孝弟长贞良也正长之不强于聴治贱人之不强于从事也民之为淫暴寇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率径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并作由此始是以天下乱此其故何以然也则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眀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今若使天下之人借若信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则夫天下岂乱哉今执无鬼者曰鬼神者固无有旦暮以为教诲乎天下之疑天下之衆使天下之衆皆疑惑乎鬼神有无之别是以天下乱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故当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以为将不可不眀察此者也既以鬼神有无之别以为不可不察已然则吾为眀察此其説将奈何而可子墨子曰是与天下之所以察知有与无之道者必以衆之耳目之实知有与无为仪者也请惑闻之见之则必以为无若是何不尝入一乡一里而问之自古以及今生民以来者亦有尝见鬼神之物闻鬼神之声则鬼神可谓无乎若莫闻莫见则鬼神可谓有乎今执无鬼者言曰夫天下之为闻见鬼神之物者不可胜计也亦孰为闻见鬼神有无之物哉子墨子曰若以衆之所同见与衆之所同闻则若昔者杜伯是也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杜伯曰吾君杀我而不辜若以死者为无知则止矣若死而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其三年周宣王合诸侯而田于圃田车数百乗从数千人满野日中杜伯乗白马素车朱衣冠执朱弓挟朱矢追周宣王射入车上中心折脊殪车中伏弢而死当是之时周人従者莫不见逺者莫不闻著在周之春秋为君者以教其臣为父者以警其子曰戒之慎之凡杀不辜者其得不祥鬼神之谋若此之𢡚遫以若书之説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非惟若书之説为然昔者郑穆公当昼日中处乎庙有神入门而左鸟身素服三絶靣状正方郑穆公见之乃恐惧奔神曰帝享女眀徳使予锡女夀十年有九使若国家蕃昌子孙茂毋失郑穆公再拜稽首曰敢问神曰予为句芒若以郑穆公之所身见为仪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非惟若书之説为然也昔者燕简公杀其臣荘子仪而不辜荘子仪曰吾君王杀我而不辜死人无知亦已死人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期年燕将驰祖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日中燕简公方将驰于祖涂荘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之车上当是时燕人従者莫不见逺者莫不闻著在燕之春秋诸侯传而言之曰凡杀不辜者其得不祥鬼神之诛若此其𢡚遬也以若书之説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非惟若书之説为然也昔者宋文君鲍之时有臣曰⿰观辜固尝従事于厉株子杖揖出与言曰观辜是何陆璧之不满度量酒醴粢盛之不浄洁也牺牲之不牷肥春夏秋冬选失时岂女为之与意鲍为之与观辜曰鲍幼弱在荷襁之中鲍何与识焉官臣观辜特为之株子举揖而槀之殪之坛上当是时宋人従者莫不见逺者莫不闻著在宋之春秋诸侯传而语之曰诸不敬慎祭祀者鬼神之诛至若此其憯遬以若书之説观之鬼神之有岂可疑哉非惟若书之説为然也昔者齐荘君之时有所谓王里国中里徼者此二子者讼三年而狱不㫁齐君若兼杀之恐不辜若兼释之恐释有罪乃使之人共一羊盟齐之神社二子许诺于是泏洫𢵣羊而漉其血读王里国之辞既已终矣读中里徼之辞未半也羊起而触之折其脚祧神而槀之殪之盟所当是时齐人従者莫不见逺者莫不闻著在齐之春秋诸侯传而语之曰请品先不以其请者鬼神之诛至若此其憯遬也以若书之説观之鬼神之有岂可疑哉是故子墨子言曰虽有深溪博林幽涧无人之所施行不可以不董见有鬼神视之今执无鬼者曰夫衆人耳目之请岂足以断疑哉奈何其欲为髙君子于天下而有复信衆之耳目之请哉子曰若以衆之耳目之请以为不足信也不以断疑不识若昔者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足以为法乎故于此乎自中人以上皆曰若昔者三代圣王足以为法矣若苟昔者三代圣王足以为法然则姑尝上观圣王之事昔者武王之攻殷诛纣也使诸侯分其祭曰使亲者受内祀疏者受外祀故武王必以鬼神为有是故攻殷诛纣使诸侯分其祭若鬼神无有则武王何分祭哉非惟武王之事为然也故圣王其赏也必于祖其僇也必于社赏于祖者何也告分之均也僇于社者何也告聴之中也非惟若书之説为然也且惟昔者虞夏商周三代之圣王其始建国营都日必择国之正坛置以为宗庙必择木之修茂者立以为菆位必择国之父兄慈孝贞良者以为祝宗必择六畜之胜腯肥倅毛以为牺牲珪璧璜琮称财为度必择五榖之芳黄以为酒醴粢盛故酒醴粢盛与嵗上下也故古圣王治天下也故必先鬼神而后人者此也故曰官府选効必先祭器祭服毕藏于府祝宗有司毕立于朝牺牷不与昔聚羣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古者圣王必以鬼神为其务鬼神厚矣又恐后世子孙不能知也故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咸恐其腐蠧絶灭后世子孙不得而记故琢之盘盂镂之金石以重之有恐后世子孙不䏻敬莙以取灾故先王之书圣人一尺之帛一篇之书语数鬼神之有也重有重之此其故何则圣王务之今执无鬼者曰鬼神者固无有则此反圣王之务反圣王之务则非所以为君子之道也今执无鬼者之言曰先王之书慎无一尺之帛一萹之书语数鬼神之有重有重亦何书之亦何书有之哉子墨子曰周书大雅有之曰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穆穆文王令闻不已若鬼神无有则文王既死彼岂䏻在帝之左右哉此吾所以知周书之鬼也且周书独鬼而商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然则姑尝止观乎商书曰呜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祸之时百兽贞虫允及飞鸟莫不比方矧住人面胡敢异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寜若能共允住天下之合下土之葆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寜者以佐谋禹也此吾所以知周商之鬼也且商书独鬼而夏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然则姑尝止观乎夏书禹誓曰大战于甘王乃命左右六人下聴誓于中军曰有扈氏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勦絶其命有曰日中今予与有扈氏争一日之命且尔卿大夫庶人予非尔田野葆士之欲也予共行天之罚也左不共于左右不共于右若不共命御非尔马之政若不共命是以赏于祖而僇扵社赏于祖者何也言分命之均也僇于社者何也言聴狱之事也故古圣王必以鬼神为赏贤而罚暴是故赏必于祖而僇必于社此吾所以知夏书之鬼也故尚书夏书其次商周之书语数鬼神之有也重有重之此其故何也则圣王务之以若书之説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于古曰吉日丁卯周代祝社方嵗于社考以延年夀若无鬼神彼岂有所延年夀哉是故子墨子曰尝若鬼神之䏻赏贤而罚暴也盖夲施之国家施之万民实所以治国家利万民之道也若以为不然是以吏治官府之不洁亷男女之为无别者鬼神见之民之为滛暴冦乱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有鬼神现之是以吏治官府不敢不洁亷见善不敢不赏见暴不敢不罪民之为滛暴冦乱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由此止是以莫放幽间拟乎鬼神之眀显眀有一人畏上诛罚是以天下治故鬼神之眀不可为幽间广泽山林深谷鬼神之眀必知之鬼神之罚不可为富贵衆强勇力强武坚甲利兵鬼神之罚必胜之若以为不然昔者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上诟天侮鬼下殃傲天下之万民祥上帝伐元山帝行故于此乎天乃使汤至眀罚焉汤以车九两鸟阵雁行汤乗大赞犯遂下衆人之⿰遂王手禽推哆大戏故昔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之推哆大戏主别兕虎指画杀人人民之衆兆亿侯盈厥泽陵然不能以此圉鬼神之诛此吾所谓鬼神之罚不可为富贵衆强勇力强武坚甲利兵者此也且不惟此为然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上诟天侮鬼下殃虐天下之万民播弃黎老贼诛孩子楚毒无罪刳剔孕妇庶旧鳏寡号咷无告也故于此乎天乃使武王至眀罚焉武王以革车百两虎贲之卒四百人先庶国节窥戎与殷人战乎牧之野王手禽费中恶来衆畔百走武王逐奔入宫万年梓株折纣而繫之赤环载之白旗以为天下诸侯僇故昔者殷王纣贵为天子富有天下有勇力之人费中恶来崇侯虎指寡杀人人民之衆兆亿侯盈厥泽陵然不能以此圉鬼神之诛此吾所谓鬼神之罚不可为富贵衆强力勇强武坚甲利兵者此也且禽艾之道之曰得玑无小灭宗无大则此言鬼神之所赏无小必赏之鬼神之所罚无大必罚之今执无鬼者曰意不忠亲之利而害为孝子乎子墨子曰古今之为鬼非他也有天鬼亦有山川鬼神者亦有人死而为鬼者今有子先其父死弟先其兄死者矣意虽死然然而天下之陈物曰先生者先死若是则先死者非父则母非兄而姒也今洁为酒醴粢盛以敬慎祭祀若使鬼神诚有是得其父母姒兄而饮食之也岂非厚利哉若使鬼神诚无是乃费其所为酒醴粢盛之财耳自夫费之特注之污壑而弃之也内者宗族外者乡里皆得如具饮食之虽使鬼神诚无此犹可以合驩聚衆取亲于乡里今执无鬼者言曰鬼神者固诚无有是以不共其酒醴粢盛牺牲之财吾非乃今爱其酒醴粢盛牺牲之财乎其所得者将何哉此上逆圣王之书内逆民人孝子之行而为上士于天下此非所以为上士道是故子墨子曰今吾为祭祀也非直注之污壑而弃之也上以交鬼之福下以合驩聚衆取亲乎乡里若神有则是得吾父母弟兄而食之也则此岂非天下利事也哉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鬼神之有也将不可不尊眀也圣王之道也 非乐上第三十二 子墨子言曰仁者之事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将以为法乎天下利人乎即为不利人乎即止且夫仁者之为天下度也非为其目之所美耳之所乐口之所甘身体之所安以此亏夺民衣食之财仁者弗为也是故子墨子之所以非乐者非以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为不乐也非以刻镂华文章之色以为不美也非以犓豢煎炙之味以为不甘也非以髙台厚榭䆳野之居以为不安也虽身知其安也口知其甘也目知其美也耳知其乐也然上度之不中圣人之事下度之不中万民之利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虽无造为乐器以为事乎国家非直棓潦水折壤垣而为之也将必厚措敛乎万民以为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譬之若圣王之为舟车也即我弗敢非也古者圣王亦尝厚措歛乎万民以为舟车既已成矣曰吾将恶许用之曰舟用之水车用之陆君子息其足焉小人休其肩背焉故万民出财齎而予之不敢以为慼恨者何也以其反中民之利也然则乐器反中民之利亦若此即我弗敢非也然则当用乐器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然则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戚民衣食之财将安可得乎即我以为未必然也意舎此今有大国即攻小国有大家即伐小家强劫弱衆暴寡诈欺愚贵傲贱冦乱盗贼并兴不可禁止也然即当为之撞巨锺击鸣鼓弹琴瑟吹竽笙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戚天下之乱也将安可得而治与即我未必然也是故子墨子曰姑尝厚措歛乎万民以为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无补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王公大人惟无处髙台厚榭之上而视之锺犹是延鼎也弗撞击将何乐得焉哉其説将必撞击之惟勿撞击将必不使老与迟者老与迟者耳目不聪眀股肱不毕强声不和调眀不转朴将必使壮年因其耳目之聪眀股肱之毕强声之和调眀之转朴使文夫为之废丈夫耕稼树艺之时使妇人为之废妇人纺绩织絍之事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亏夺民衣食之时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大锺鸣鼓琴瑟竽笙之声既已具矣大人鏽然奏而独聴之将何乐得焉哉其説将必与贱人不与君子聴之与君子聴之废君子聴治与贱人聴之废贱人之従事今王公大人惟毋为乐亏夺民之衣食之财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糠糟曰食饮不美面目顔色不足视也衣服不美身体従容丑羸不足观也是以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此掌不従事乎衣食之财而掌食乎人者也是故子墨子曰今王公大人惟无为乐亏夺民衣食之财以拊乐如此多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今人固与禽兽麋鹿蜚鸟贞虫异者也今之禽兽麋鹿蜚鸟贞虫因其羽毛以为衣裘因其蹄蚤以为绔履因其水草以为饮食故唯使雄不耕稼树艺雌亦不纺绩织絍衣食之财固已具矣今人与此异者也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君子不强聴治即刑政乱贱人不强从事即财用不足今天下之士君子以吾言不然然即姑尝数天下分事而观乐之害王公大人蚤朝晏退聴狱政治此其分事也士君子竭股肱之力亶其思虑之智内治官府外收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仓廪府库此其分事也农夫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升粟此其分事也妇人夙兴夜寐纺绩织絍多治麻丝葛绪细布縿此其分事也今惟毋在乎王公大人説乐而聴之即必不能蚤朝晏退聴狱治政是故国家乱而社稷危矣今惟毋在乎士君子説乐而聴之即必不能竭股肱之力亶其思虑之智内治官府外收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仓廪府库是故仓廪府库不实今惟毋在乎农夫説乐而聴之即必不能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升粟不足今惟毋在乎妇人説乐而聴之即必不夙兴夜寐纺绩织絍多治麻丝葛绪细布縿是故布縿不兴曰孰为大人之聴治而废国家之従事曰乐也是故子墨子曰为乐非也何以知其然也曰先王之书汤之官刑有之曰其恒舞于宫是谓巫风其刑君子出丝二卫小人否似二伯黄径乃言曰呜呼舞洋洋嘉言孔章上帝弗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降之百殃其家必懐䘮察九有之所以亡者徒从饰乐也于武观曰殷乃淫溢康乐野于饮食将铭苋磬以力湛浊于酒渝食于野万舞翼翼章闻于天天用弗式故上者天鬼弗戒下者万民弗利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士君子请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在乐之为物将不可不禁而止也 非乐中第三十三〈阙〉 墨子卷八 [book_title]墨子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九 非乐下第三十四〈阙〉 非命上第三十五 子墨子言曰古者王公大人为政国家者皆欲国家之富人民之衆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贫不得衆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乱则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恶是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执有命者以杂于民间者衆执有命者之言曰命富则富命贫则贫命衆则衆命寡则寡命治则治命乱则乱命夀则夀命夭则夭命虽强劲何益哉上以説王公大人下以沮百姓之従事故执有命者不仁故当执有命者之言不可不眀辩然则眀辩此之説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必立仪言而母仪譬如运钧之上而立朝夕者也是非利害之辩不可得而眀知也故言必有三表何谓三表子墨子言曰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于何本之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于何原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于何用之发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此所谓言有三表也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或以命为有益盖尝尚观于圣王之事古者桀之所乱汤受而治之纣之所乱武王受而治之此世未易民未渝于桀纣则天下乱在于汤武则天下治岂可谓有命哉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或以命为有益尝尚观于先王之书先王之书所出国家布施百姓宪也先王之宪亦尝有曰福不可请而祸不可讳敬无益暴无伤者乎所以聴狱制罪者刑也先王之刑亦尝有曰福不可请祸不可讳敬无益暴无伤者乎所以整设师旅进退师徒者誓也先王之誓亦尝有曰福不可请祸不可讳敬无益暴无伤者乎是故子墨子言曰吾当未监数天下之良书不可尽计数大方论数而五者是也今虽毋求执有命者之言不必得不亦可错乎今用执有命者之言是覆天下之义覆天下之义者是立命者也百姓之谇也説百姓之谇者是灭天下之人也然则所为欲义在上者何也曰义人在上天下必治上帝山川鬼神必有干主万民被其大利何以知之子墨子曰古者汤封于亳絶长继短方地百里与其百姓兼相爱交相利移则分率其百姓以上尊天事鬼是以天鬼富之诸侯与之百姓亲之贤士归之未殁其世而王天下政诸侯昔者文王封于岐周絶长继短方地百里与其百姓兼相爱交相利则是以近者安其政逺者归其徳闻文王者皆起而趋之罢不肖股肱不利者处而愿之曰奈何乎使文王之地及我吾则吾利岂不亦犹文王之民也哉是以天鬼富之诸侯与之百姓亲之贤士归之未殁其世而王天下政诸侯乡者言曰义人在上天下必治上帝山川鬼神必有干主万民被其大利吾用此知之是故古之圣王发宪出令设以为赏罚以劝贤是以入则孝慈于亲戚出则弟长于乡里坐处有度出入有节男女有辩是故使治官府则不盗窃守城则不崩叛君有难则死出亡则送此上之所赏而百姓之所誉也执有命者之言曰上之所赏命固且赏非贤故赏也上之所罚命固且罚不暴故罚也是故入则不慈孝于亲戚出则不治长于乡里坐处不度出入无节男女无辨是故治官府则盗窃守城则崩叛君有难则不死出亡则不送此上之所罚百姓之所非毁也执有命者言曰上之所罚命固且罚不暴故罚也上之所赏命固且赏非贤故赏也以此为君则不义为臣则不忠为父则不慈为子则不孝为兄则不良为弟则不弟而强执此者此持凶言之所自生而暴人之道者然则何以知命之为暴人之道昔上世之穷民贪于饮食惰于従事是以衣食之财不足而饥寒冻馁之忧至不知曰我罢不肖従事不疾必曰我命固且贫苦上世暴主不忍其耳目之淫心意之辟不顺其亲戚遂以亡失国家倾覆社稷不知曰我罢不肖为政不善必曰吾命固失之于仲虺之诰曰我闻于夏人矫天命布命于下帝式是恶用爽厥师此言汤之所以非桀之执有命也于太誓曰纣夷处不肯事上帝鬼神祸厥先神祇不祀乃曰吾民有命无廖排屚天亦縦之弃而弗葆此言武王所以非纣执有命也今用执有命者之言则上不聴治下不従事上不聴治则刑政乱下不従事则财用不足上无以共粢盛酒醴祭祀上帝鬼神降绥天下贤可之士外无以应待诸侯之賔客内无以食饥衣寒将养老弱故命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人而强执此者此持凶言之所自生而暴人之道也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执有命者之言不可不非此天下之大害也 非命中第三十六 子墨子言曰凡出言谈由文章之为道也则不可而不先立仪法若言而无仪譬犹立朝夕于运钧之上也则虽有巧工必不能得正焉然今天下之情伪未可得而识也故使言有三法三法者何也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于其本之也考之天鬼之志圣王之事于其原之也徵以先王之书用之奈何发而为刑此言之三法也今天下之士君子或以命为亡我所以知命之有与亡者以衆人耳目之情知有与亡有闻之有见之谓之有莫之闻莫之见谓之亡然胡尝考之百姓之情自古以及今生民以来者亦尝见命之物闻命之声者乎则未尝有也若以百姓为愚不肖耳目之情不足因而为法然则胡不尝考之诸侯之传言流语乎自古以及今生民以来者亦尝有闻命之声见命之体者乎则未尝有也然胡不尝考之圣王之事古之圣王举孝子而劝之事亲尊贤良而劝之为善发宪布令以教诲赏罚以劝沮若此则乱者可使治而危者可使安矣若以为不然昔者桀之所乱汤治之纣之所乱武王治之此世不渝而民不改上变政而民易教其在汤武则治其在桀纣则乱安危治乱在上之发政也则岂可谓有命哉夫曰有命云者亦不然矣今夫有命者言曰我非作之后世也自昔三代有若言以传流矣今故先王对之曰夫有命者不志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也何以知之初之列士卿大夫慎言知行此上有以规諌其君长下有以教顺其百姓故上有以规諌其君长下有以教顺其百姓故上得其君长之赏下得其百姓之誉列士卿大夫声闻不废传流至今而天下皆曰其力也一不顾其国家百姓之政䌓为无用暴逆百姓使下不亲其上是故国为虚厉身在刑僇之中必不能曰我见命焉是故昔者三代之暴王不缪其耳目之淫不慎其心志之辟外之敺骋田猎毕弋内沉于酒乐我罢不肖我为刑政不善必曰我命故且亡虽昔也三代之穷民亦犹此也内之不能善事其亲戚外不能善事其君长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従事衣食之财不足使身至有饥寒冻馁之忧必不能曰我罢不肖我従事不疾必曰我命固且穷虽昔也三代之伪民亦犹此也䌓饰有命以教衆愚朴人久矣圣王之患此也故书之竹帛琢之金石于先王之书仲虺之诰曰我闻有夏人矫天命布命于下帝式是恶用厥师此语夏王桀之执有命也汤与仲虺共非之先王之书太誓之言然曰纣夷之居而不肯事上帝弃厥先神而不祀也曰我民有命毋僇其务天不亦弃縦而不葆此言纣之执有命也武王以太誓非之有于三代不国有之曰女毋崇天之有命也命三不国亦言命之无也于召公之执令于然且敬哉无天命惟予二人而无造言不自天降之哉得之在于夏商之诗书曰命者暴王作之且今天下之士君子将欲辩是非利害之故当有天命者不可不疾非也执有命者此天下之厚害也是故子墨子非也 非命下第三十七 子墨子言曰凡出言谈则不可而不先立仪而言若不先立仪而言譬之犹运钧之上而立朝夕焉也我以为虽有朝夕之辩必将终未可得而从定也是故言有三法何谓三法曰有考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恶乎考之考先圣大王之事恶乎原之察衆之耳目之请恶乎用之发而为政乎国察万民而观之此谓三法也故昔者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务举孝子而劝之事亲尊贤良之人而教之为善是故出政施教赏善罚暴且以为若此则天下之乱也将属可得而治也社稷之危也将属可得而定也若以为不然昔桀之所乱汤治之纣之所乱武王治之当此之时世不渝而民不易上变政而民改俗存乎桀纣而天下乱存乎汤武而天下治天下之治也汤武之力也天下之乱也桀纣之罪也若以此观之夫安危治乱存乎上之为政也则夫岂可谓有命哉故昔者禹汤文武方为政乎天下之时曰必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劳者得息乱者得治遂得光誉令闻于天下夫岂可以为命哉故以为其力也今贤良之人尊贤而好道术故上得其王公大人之赏下得其万民之誉遂得光誉令闻于天下亦岂以为其命哉又以为力也然今执有命者不识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与若以説观之则必非昔三代圣善人也必暴不肖人也然今以命为有者昔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于此乎不矫其耳目之欲而従其心意之辟外之⿰区支 -- 敺骋田猎毕弋内湛于酒乐而不顾其国家百姓之政繁为无用暴逆百姓遂失其宗庙其言不曰吾罢不肖吾聴治不强必曰吾命固将失之虽昔也三代罢不肖之民亦犹此也不能善事亲戚君长甚恶恭俭而好简易贪饮食而惰从事衣食之财不足是以身陷乎饥寒冻馁之忧其言不曰吾罢不肖吾従事不强必曰吾命固将穷昔三代伪民亦犹此也昔者暴王作之穷人术之此皆疑衆迟朴先圣王之患之也固在前矣是以书之竹帛镂之金石琢之盘盂传遗后世子孙曰何书焉存禹之总徳有之曰允不著惟天民不而葆既防凶心天加之咎不慎厥徳天命焉葆仲虺之诰曰我闻有夏人矫天命于下帝式是増用爽厥师彼用无为有故谓矫若有而谓有夫岂谓矫哉昔者桀执有命而行汤为仲虺之诰以非之太誓之言也于去发曰恶乎君子天有显徳其行甚章为鑑不逺在彼殷王谓人有命谓敬不可行谓祭无益谓暴无伤上帝不常九有以亡上帝不顺祝降其䘮惟我有周受之大帝昔者纣执有命而行武王为太誓去发以非之曰子胡不尚考之乎商周虞夏之记従十简之篇以尚皆无之将何若者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君子之为文章出言谈也非将勤劳其颊舌而利其唇呡也中实将欲为其国家邑里万民刑政者也今也王公大人之所以早朝晏退聴狱治政终朝均分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治不强必乱强必寕不强必危故不敢怠倦今也卿大夫之所以竭股肱之力殚其思虑之知内治官府外敛关市山林泽梁之利以实官府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贵不强必贱强必荣不强必辱故不敢怠倦今也农夫之所以蚤出暮入强乎耕稼树艺多聚升粟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故不敢怠倦今也妇人之所以夙兴夜寐强乎纺绩织絍多治麻统葛绪捆布縿而不敢怠倦者何也曰彼以为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煖不强必寒故不敢怠倦今惟毋在乎王公大人真若信有命而致行之则必怠乎聴狱治政矣卿大夫必怠乎治官府矣农夫必怠乎耕稼树艺矣妇人必怠乎纺绩织絍矣王公大人怠乎聴狱治政卿大夫怠乎治官府则我以为天下必乱矣农夫怠乎耕稼树艺妇人怠乎纺绩织絍则我以为天下衣食之财将必不足矣若以为政乎天下上以事天鬼天鬼不使下以待养百姓百姓不利必离散不可得用也是以入守则不固出诛则不胜故虽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之所以共陨其国家倾覆其社稷者此也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实将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有命者言也曰命者暴王所作穷人所术非仁者之言也今之为仁义者将不可不察而强非者此也 非儒上第三十八〈阙〉 非儒下第三十九 儒者曰亲亲有术尊贤有等言亲疎尊卑之异也其礼曰䘮父母三年其后子三年伯父叔父弟兄庶子其戚族人五月若以亲疏为嵗月之数则亲者多而疏者少矣是妻后子与父同也若以尊卑为嵗月数则是尊其妻子与父母同而亲伯父宗兄而卑子也逆孰大焉其亲死列户弗登屋窥井挑䑕穴探涤器而求其人焉以为实在则戅愚甚矣如其亡也必求焉伪亦大矣取妻身迎祗褍为僕秉辔授绥如仰严亲昏礼威仪如承祭祀颠覆上下悖逆父母下则妻子妻子上侵事亲若此可谓孝乎传者迎妻妻之奉祭祀子将守宗庙故重之应之曰此诬言也其宗兄守其先宗庙数十年死丧之其兄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弗散则丧妻子三年必非以守奉祭祀也夫忧妻子以大负絫有曰所以重亲也为欲厚所至和轻所至重岂非大姦也哉有强执有命以説议曰夀夭贫富安危治乱固有天命不可损益穷逹赏罚幸否有极人之知力不能为焉羣吏信之则怠于分职庶人信之则怠于从事不治则乱农事缓则贫贫且乱政之本而儒者以为道教是贱天下之人者也且夫䌓饰礼乐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立命缓贫而髙浩居倍本弃事而安怠倦贪于饮食惰于作务陷于饥寒危于冻馁无以违之是苦人气⿰䑕蔵而羝羊视羵彘起君子笑之怒曰散人焉知良儒夫夏乞麦禾五榖既收大丧是随子姓皆従得厌饮食毕治数丧足以至矣因人之扇翣以为恃因人之野以为尊富人有丧乃大説喜曰此衣食之端也儒者曰君子必服古言然后仁应之曰所谓古之者皆尝新矣而古人服之则君子也然则必法非君子之法言非君子之言而后仁乎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又曰君子胜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应之曰若皆仁人也则无説而相与仁人则其取舍是非之理相告无故从有故也弗知从有知也无辞必服见善必迁何故相若两暴交争其胜者欲不逐奔揜函弗射施则助之胥车虽尽能犹且不得为君子也意暴残之国也圣人将为世除害兴师诛罚胜将因用儒术令士卒曰母逐奔揜函勿射施则助之胥车暴乱之人也得治天下害不除是为羣残父母而深贱世也不义莫大焉又曰吾子若钟击之则鸣弗击不鸣应之曰夫仁人事上竭忠事亲得孝务善则美有过则谏此为人臣之道也今击之则鸣弗击不鸣隠知豫力恬漠待问而后对虽有君亲之大利弗问不言若将有大寇乱盗贼将作若机辟将发也他人不知己独知之虽其君亲皆在不问不言是夫大乱之贼也以是为人臣不忠为子不孝事兄不弟交遇人不贞良夫执后不言之朝物见利使已虽恐后言君若言而未有利焉则髙拱下视㑹噎为深曰惟其未之学也用谁急遗行逺矣夫一道术学业仁义也昔大以治人小以任官逺施用偏近以循身不义不处非理不行务兴天下之利曲直周旋利则止此君子之道也以所闻孔丘之行则本与此相反谬也齐景公问晏子曰孔子为人何如晏子不对公又复问不对景公曰以孔丘语寡人者衆矣俱以贤人也今寡人问之而子不对何也晏子对曰婴不肖不足以知贤人虽然婴闻所谓贤人者入人之国必务合其君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孔丘之荆知白公之谋而奉之以石乞君身㡬灭而白公僇婴闻贤人得上不虚得下不危言聴于君必利人教行下必于上是以言眀而易知也行易而从也行义可眀乎民谋虑可通乎君臣今孔丘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思尽知以行邪劝下乱上教臣杀君非贤人之行也入人之国而与人之贼非义之类也知人不忠趣之为乱非仁义之也逃人而后谋避人而后言行义不可眀于民谋虑不可通于君臣婴不知孔丘之有异于白公也是以不对景公曰呜呼贶寡人者衆矣非夫子则吾终身不知孔丘之与白公同也孔丘之齐见景公景公説欲封之以尼谿以告晏子晏子曰不可夫儒浩裾而自顺者也不可以教下好乐而淫人不可使亲治立命而怠事不可使守职宗丧循哀不可使慈民异服勉容不可使导衆孔丘盛容脩饰以蛊世弦歌鼓舞以聚徒䌓登降之礼以示仪务趋翔之节以观衆儒学不可使议世劳思不可以补民絫夀不能尽其学当年不能行其礼积财不能赡其乐䌓饰邪术以营世君盛为声乐以淫遇民其道不可以期世其学不可以导衆今君封之以侈齐俗非所以导衆存民扵是厚其礼留其封敬见而不问其道孔丘乃志怒于景公与晏子乃树鸱夷子及于田常之门告南郭𠅤子以所欲为归于鲁有顷间齐将伐鲁告子贡曰赐乎举大事于今之时矣乃遣子贡之齐因南郭惠子以见田常劝之伐吴以教髙国鲍晏使毋得害田常之乱劝越伐吴三年之内齐吴破国之难伏尸以言术数孔丘之诛也孔丘为鲁司㓂舍公家而于季孙季孙相鲁君而走季孙与邑人争门关决植孔丘穷于蔡陈之间藜羮不糂十日子路为烹豚孔丘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剥人衣以酤酒孔丘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丘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丘曰来吾语女曩与女为苟义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羸饱伪行以自饰污邪诈伪孰大于此孔丘与其门弟子閒坐曰夫舜见瞽叟然就此时天下岌乎周公旦非其人也邪何为亦舍家室而託寓也孔丘所行心术所至也其徒属弟子皆效孔丘子贡季路辅孔悝乎卫阳虎乱乎齐佛肸以中牟叛求雕刑残莫大焉夫为弟子后生其师必脩其言法其行力不足知弗及而后已今孔丘之行如此儒士则可以疑矣 墨子卷九 [book_title]墨子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墨子卷十 经上第四十 故所得而后成也止以久也体分于兼也必不已也知材也平同髙也虑求也同长以缶相尽也知接也中同长也𢜔眀也厚有所大也仁体爱也日中缶南也义利也直参也礼敬也圜一中同长也行为也方柱隅四讙也实荣也倍为二也忠以为利而强低也端体之无序而最前者也孝利亲也有问中也信言合于意也间不及旁也佴自作也纑间虚也□作嗛也盈莫不有也亷作非也坚白不相外也令不为所作也撄相得也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似有以相撄有不相撄也勇志之所以敢也次无间而不撄撄也力形之所以奋也法所若而然也生形与知处也佴所然也卧知无知也説所以眀也梦卧而以为然也攸不可两不可也平知无欲恶也辩争攸也辩胜当也利所得而喜也为穷知而□于欲也害所得而恶也已成亡治求得也使谓故誉眀美也名逹类私诽眀恶也谓移举加举拟实也知间説亲名实合为言出举也闻博亲且且言然也见体尽君臣⿱⺾眀通约也合缶宜必功利民也欲缶权利且恶缶权害赏上报下之功也为存亡易荡治化罪犯禁也同重体合类罚上报下之罪也异二体不合不类同异而俱于之一也同异交得放有无久弥异时也守弥异所也闻耳之聪也穷或有前不容尺也循所闻而得其意心也察也尽莫不然也言口之利也始当时也执所言而意得见心之辩也化徵易也诺不一利用损偏去也服执説巧转则求其故大益儇租秪法同则观其同库易也法异则观其宜动或従也止因以别道读此书旁行缶无非 经下第四十一 止类以行人説在同所存与者于存与孰存驷异説推类之难説在之大小五行母常胜説在宜物尽同名二与鬭爱食与招白与视丽与夫与履一偏弃之谓而固是也説在因不可偏去而二説在见与俱一与二广与循无欲恶之为益损也説在宜不能而不害説在害损而不害説在馀异类不吡説在量知而不以五路説在久偏去莫加少説在故必热説在顿假必誖説在不然知其所以不知説在以名取物之所以然与所以知之与所以使人知之不必同説在病无不必待有説在所谓疑説在逢循遇过擢虑不疑説在有无合与一或复否説在拒且然不可正而不害用工説在宜欧物一体也説在俱一惟是均之絶不説在所均宇或従説在长宇久尧之义也生于今而处于古而异时説在所义二临鑑而立景到多而若少説在寡区狗犬也而杀狗非杀犬也可説在重鑑位量一小而易一大而缶説在中之外内使殷美説在使鑑圑景一不坚白説在荆之大其沉浅也説在具无久与宇坚白説在因以槛为博于以为无知也説在意在诸其所然未者然説在于是推之意未可知説在可用过仵景不従説在改为一少于二而多于五説在建住景二説在重非半弗⿰则不动説在端景到在午有端与景长説在端可无也有之而不可去説在尝然景迎曰説在博缶而不可担説在博景之小大説在地缶逺近宇进无近説在敷天而必缶説在得行循以久説在先后贞而不挠説在胜一法者之相与也尽若方之相召也説在方契与枝板説在薄狂举不可以知异説在有不可牛马之非牛与可之同説在兼倚者不可正説在剃循此循此与彼此同説在异推之必往説在废材唱和同患説在功买无贵説在仮其贾闻所不知若所知则两知之説在告贾宜则讐説在尽以言为尽誖誖説在其言无説而惧説在弗心惟吾谓非名也则不可説在仮或过名也説在实无穷不害兼説在盈否知知之否之足用也谆説在无以也不知其数而知其尽也説在眀者谓辩无胜必不当説在辩不知其所处不害爱之説在䘮子者无不让也不可説在始仁义之为外内也内説在仵顔于一有知焉有不知焉説在存学之益也説在诽者有指于二而不可逃説在以二絫诽之可否不以衆寡説在可非所知而弗能指説在春也逃臣狗犬贵者非诽者谆説在弗非知狗而自谓不知犬过也説在重物箕不甚説在若是通意后对説在不知其谁谓也取下以求上也説在泽是是与是同説在不州 经説上第四十二 故小故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体也若有端大故有之必无然若见之成见也体若二之一尺之端也知材知也者所以知也而必知若眀虑虑也者以其知有求也而不必得之若睨知知也者以其知过物而能貌之若见恕恕也者以其知论物而其知之也著若眀仁爱己者非为用己也不若爱焉著若眀义志以天下为芬而能能利之不必用礼贵者公贱者名而俱有敬僈焉等异论也行所为不善名行也所为善名巧也若为盗实其志气之见也使人如己不若金声玉振忠不利弱子亥足将入止容孝以亲为芬而能能利亲不必得信不以其言之当也使人视城得金佴与人遇人衆循⿰为是为是之治彼也弗为也亷己惟为之知其思佴也所令非身弗行任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勇以其敢于是也命之不以其不敢于彼也害之力重之谓下与重旧也生楹之生商不可必也卧梦平惔然利得是而喜则是利也其害也非是也害得是而恶则是害也其利也非是也治吾事治矣人有治南北誉之必其行也其言之忻使人督之诽必其行也其言之忻誉告以文名举彼实也故言也者诸口能之出民者也民若画俿也言也谓言犹名致也且自前曰且自后曰己方然亦且若名者也君以若名者也功不待时若衣裘功不待时若衣裘赏罪不在禁惟害无罪殆姑上报下之功也罚上报下之罪也侗二人而俱见是楹也若事君今久古今且莫宇东西家南北穷或不容尺有穷莫不容尺无穷也尽但止动始时或有久或无久始当无久化若鼃为鹑损偏也者兼之礼也其体或去存谓其存者损儇昫民也库区穴若斯貌常动偏祭従者户枢免瑟止无久之不止当牛非马若人过楹有久之不止当马非马若人过梁必谓台执者也若弟兄一然者一不然者必不必也是非必也同楗与狂之同长也心中自是往相若也厚惟无所大圜规写攴也方矩见攴也倍二尺与尺但去一端是无同也有闻谓夹之者也闻谓夹者也尺前于区穴而后于端不夹于端与区穴及及非齐之及也纑虚也者两木之间谓其无木者也盈无盈无厚于尺无所往而不得得二坚异处不相盈相非是相外也撄尺与尺俱不尽端无端但尽尺与或尽或不尽坚白之撄相尽体撄不相尽端仳两目端而后可次无厚而厚可法意䂓员三也俱可以为法佴然也者民若法也彼凡牛枢非牛两也无以非也辩或谓之牛或谓之非牛是争彼也是不俱当不俱当必或不当不若当犬为欲⿰其指智不知其害是智之罪也若智之慎文也无遗于其害也而犹欲⿰之则离之是犹食脯也骚之利害未知也欲而骚是不以所疑止所欲也廧外之利害未可知也趋之而得力则弗趋也是以所疑止所欲也观为穷知而⿰于欲之理食脯而非𢜔也⿰指而非愚也所为与不所与为相疑也非谋也己为衣成也治病亡也使令谓谓也不必成湿故也必待所为之成也名物逹也有实必待文多也命之马类也若实也者必以是名也命之臧私也是名也止于是实也声出口俱有名若姓宇洒谓狗犬命也狗犬举也叱狗加也知传受之闻也方不㢓説也身观焉亲也所以谓名也所谓实也名实耦合也志行为也闻或告之传也身观焉亲也见时者体也二者尽也古兵立反中志工正也臧之为宜也非彼必不有必也圣者用而勿必必也者可勿疑仗者两而勿偏为早台存也病亡也买鬻易也霄尽荡也顺长治也鼃买化也同二名一实重同也不外于兼体同也俱处于室合同也有以同类同也异二必异二也不连属不体也不同所不合也不有同不类也同异交得于福家良恕有无也比度多少也免虭还园去就也鸟折用桐坚柔也劒尤早死生也处室子子母长少也两絶胜白黑也中央旁也论行行行学实是非也难宿成未也兄弟俱适也身处志往存亡也霍为姓故也贾宜贵贱也诺超城员止也相従相去先知是可五色长短前后轻重援执服难成言务成之九则求执之法法取同观巧传法取此择彼问故观宜以人之有黑者有不黑者也止黑人与以有爱于人有不爱于人心爱人是孰宜心彼举然者以为此其然也则举不然者而问之若圣人有非而不非正五诺皆人于知有説过五诺若员无直无説用五诺若自然矣 经説下第四十三 止彼以此其然也説是其然也我以此其不然也疑是其然也谓四足兽与立鸟与物尽与大小也此然是必然则俱为麋同名俱鬬不俱二三与鬬也包肝肺子爱也橘茅食与抬也白马多白视马不多视白与视也为丽不必丽不必丽与暴也为非以人是不为非若为夫勇不为夫为屦以买衣为屦夫与屦也二与一亡不与一在偏去未有文实也而后谓之无文实也则无谓也不若敷与美谓是则是固美也谓也则是非美无谓则报也见不见离一二不相盈广循坚白举不重不与箴非力之任也为握者之⿰倍非智之任也若耳目异木与夜孰长智与粟孰多爵亲行贾四者孰贵麋与霍孰髙麋与霍孰霍虭与瑟孰瑟偏俱一无变假假必非也而后假狗假霍也犹氏霍也物或伤之然也见之智也吉之使智也疑蓬为务则士为牛庐者夏寒蓬也举之则轻废之则重非有力也沛従削非巧也若石羽楯也鬬者之敝也以饮酒若以曰中是不可智也愚也智与以已为然也与愚也俱俱一若牛马四足惟是当牛马数牛数马则牛马二数牛马则牛马一若数指指五而五一长宇徙而有处宇宇南北在且有在莫宇徙久无坚得白必相盈也在尧善治自今在诸古也自古在之今则尧不能治也景光至景亡若在尽古息景二光夹一光一光者景也景光之人煦若射下者之人也髙髙者之人也下足蔽下光故成景于上首蔽上光故成景于下在逺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景日之光反烛人则景在日与人之间景木杝景短大木正景长小大小于木则景大于木非独小也逺近临正鉴景寡貌能白黑逺近杝正异于光鉴景当俱就去尔当俱俱用北鉴者之臭于鉴无所不鉴景之臭无数而必过正故同处其体俱然鉴分鉴中之内鉴者近中则所鉴大景亦大逺中则所鉴小景亦小而必正起于中縁正而长其直也中之外鉴者近中则所鉴大景亦大逺中则所鉴小景亦小而必易合于而长其直也鉴鉴者近则所鉴大景亦大亦逺所鉴小景亦小而必正景过正故招负衡木加重焉而不挠极胜重也右校交绳无加焉而挠极不胜重也衡加重于其一旁必捶权重相若也相衡则本短标长两加焉重相若则标必下标得权也挈有力也引无力也不必所挈之止于施也绳制挈之也若以锥刺之挈长重者下短轻者上上者愈得下下者愈亡绳直权重相若则心矣收上者愈䘮下者愈得上者权重尽则遂挈两轮髙两轮为輲车梯也重其前弦其前载弦其前载弦其轱而县重于其前是梯挈且挈则行凡重上弗挈下弗收旁弗刼则下直杝或害之也㳅⿰者不得⿰直也今也废尺于平地重不下无䠙也若夫绳之引轱也是犹自舟中引横也倚倍拒坚䠳倚焉则不正谁⿰石絫石耳夹𡨦者法也方石去地尺关石于其下县丝于其上使适至方石不下柱也胶丝去石挈也丝絶引也未变而名易收也买刀籴相为贾刀轻则籴不贵刀重则籴不易王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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