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春秋说 [book_author]洪咨夔 [book_date]宋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儒理哲学,经学,完结 [book_length]136702 [book_dec]三十卷。洪咨夔撰。洪咨夔字舜俞,于潜(今浙江临安)人,宋代文学家、经学家。嘉定进士,历官端明殿学士,刑部尚书,宋理宗初,洪氏为考功员外郎,因忤权臣史弥远,又言李全必为国患,乃被罢官家居七年。在此期间,他“杜门深省,有感于圣人以天治人之意,作《春秋说》”。此书之宗旨在阐明《春秋》“奉天命而立人极”,“以天治人”的大义。洪氏认为,《周易》与《春秋》“在鲁皆所以司天人之契”,硬把《易》与《春秋》拉扯在一起。他又说,《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纯粹是《剥》卦之演变,“以齐桓霸天下始末权之,每四十年当一爻,阴愈进则乱愈甚”。其说虽发前人之未发,但其谬亦过前人。洪氏着述,除此书外还有《两汉诏今》、《平斋文集》、《平斋词》等书。此书原无传本,今本是《四库全书》编辑者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出来的。其经文部分因《永乐大典》未录,则根据其说以推之,加案语附录其正文之后。其中尚缺僖公十四年至三十二年,襄公十六年夏至三十一年两部分。现存清洪氏刊本。 [book_img]Z_5024.jpg [book_title]御制书 御制书洪咨夔春秋说论隠公作伪事 春秋以三为近古后世注疏家愈逺愈竒而愈不得其正即如不书隠公即位左氏谓摄盖引而不发似矣公羊以为桓贵则已失之惟谷梁一则谓成公志再则谓成人美终则谓轻千乗之国蹈道则未持论平正而不苛然三即能得圣人笔削之精义耶吾不敢信而后世操同室之戈独出之见求胜人而反昧已比比是也如洪咨夔春秋说之论隠公直以为作伪日拙吹求实已甚焉其言盖出于卢仝春秋摘微之绪论【卢仝摘微曰隠越次而立乆不归位外示摄而中实夺之故不书即位明春秋之所由作也是书乆佚惟宋杜谔春秋防义采其説今于永乐大典散篇内裒辑得之】夫仝去三防千百年而咨防又去仝防四百余年拾人唾余而以为自出已见此何能欺千载之公论乎谓之为责贤者备犹属左袒耳 [book_title]提要 【臣】等谨按洪氏春秋説三十卷宋洪咨夔撰咨防字舜俞于潜人厯官端明殿学士事迹具宋史本传是书咨夔自序称自考功罢归杜门深省作春秋説按本传称理宗初咨防为考功员外郎以忤史弥逺又言李全必为国患为李知孝梁成大所劾镌秩家居者七年是书葢是时所作也又本传第称咨夔所着有两汉诏令擥抄春秋说诸书而皆不载其卷数朱彛尊经义考引吴任臣之言云止三卷而永乐大典吴潜所作咨防行状则谓春秋说实三十卷今考是书篇帙繁重断非三卷所能尽潜与咨防同官相契当亲见其手定之本任臣所言葢后来传闻之説耳其书明鬯而考据事势推勘情伪议论尤多前人所未如以书公子友如陈为着季氏専鲁之始以晋侯执曹伯负刍而不为曹立君正为异日归之之地以书大搜昌间为季氏示威于众以胁国人皆得笔削微意惟谓庆父出奔为季友故纵谓刘子单子以王猛入王城为不知有君颇有纰缪然弃短取长其卓然可传者不能没也今两汉诏令等书久已散佚此书亦无传本惟永乐大典尚多载其文谨裒辑编次厘正讹舛仍分为三十卷以还旧观至春秋经文三传各有异同今咨防原本经文已不可见就其所説推之知其大槩多从左氏而间亦参取于公谷今并加案语附识其下又自僖公十四年秋至三十三年襄公十六年夏至三十一年永乐大典原本已佚而他家经解又絶无徴引无从辑补今亦姑阙之焉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费墀 [book_title]自序 帝王诰命讫于平王国风变于黍离圣人伤王者之不作因鲁史修春秋以奉天命而立人极夫天命流行于人极之中无一息间断人惟不知吾心有天而外求天谓吉凶祸福天未尝定徃徃无天而动于恶然天虽有时而未定终必有时而定天者定则人者屈此人极之所由立也此春秋成乱臣贼子所以惧也彼乱臣贼子惟利是计岂惧夫空言之贬身后之辱哉惧夫天者定而人者屈失其所以为利也故凡犯天下之清议冒天下之大罪能逭诸一时不能逭诸异日能逭诸其身不能逭诸其子若孙人谁无爱身爱子孙之念知天命有不可逭则欲动于恶将有所惧而戢此拨乱反正之笔所以有功于人极也且易春秋在鲁皆所以司天人之契人欲穷而天理灭其卦为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纯乎剥者也以齐桓覇天下始末求之每四十年当一爻隂愈进则乱愈甚盟宋之后晋以天下之权授之楚而大夫専盟诸侯皆廪廪乎赘斿之危五阴之剥成矣其末又以天下之权授之吴吴楚与越参立而交横大夫各朶頥其国祸乱极矣而获麟于西狩乱极必治安知无王者作此硕果不食剥所以不终于剥也春秋以伤王者不作而始以幸王者复作而终以鲁圣贤之泽未泯一变可至道而托之以诏万世天道至教圣人至徳备见于行事断断乎循之则治违之则乱得之则生失之则死信人极非春秋不立也余自考功罢归杜门深省有感于圣人以天治人之意作春秋说天目洪咨夔舜俞序 [book_title]春秋説自序考证 第一页后三行 不能逭诸其子若孙句考平斋集本无若字今从永乐大典原文 第一页后三行 知天命不可逭句平斋集天命作天定今从原文 第一页后七行 以齐桓霸天下始末求之句平斋集避宋钦宗讳以齐桓作齐威今从永乐大典改正后仿此 第二页前七行 违之则乱三句平斋集违字作失字又无得之则生二句今从永乐大典原文増改 [book_title]春秋说卷一 宋 洪咨夔 撰 隠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 元者干之元春者干之亨正者干之利贞皆天徳也王者有是徳而后可以王天下诸侯有是徳而后可以君一国而承事王者嗣立之始书之欲其自始至终与天同运也其以正月系之王王者三代之通称天王则独指周而言三代所尚虽不同时以作事商周未始不同于夏也苐自昔帝王继天出治莫重乎正朔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有所授则有所受故正朔具而谨始之道备春秋五始有正而无朔圣人犹爱饩羊岂以为可畧哉鲁君纂服皆不告于天王其于禀承正朔初政已失之故不书朔以着其无所承而书正所以存王也即位或书或不书行即位之礼则书公之不书以摄自诡而礼不行焉自有天地以来君位无代匮者尧老舜摄实则相尧周公摄政成王已立皆非代君也以摄欺天下自公始世子必于王公非所国统必属于父公非所属【按谷梁传有先君既胜其邪心以与隠句则隠之立非无父命也】揆之于礼反之于心而不安于是谓桓防而摄需其长乃归之立十有一年而不归果摄也哉始求逊国之名终享擅国之利作伪日拙公之心迹败矣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记私盟之始也盟非治世所尚尔诈我虞而后有盟未有乆而可頼者鲁之于邾为近公据非其据中不自安故扳援以为宻谓摄位求好得其情矣附庸例书字如萧叔之类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舜之于象纯乎天周公之于管蔡奉乎天郑伯之于段人胜而天灭矣诗曰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段之不弟罪固不可揜庄公犹之又甚之宿怨以毙段迁怒以讐姜大恶其可悔乎夫克莫善于克己莫不善于克人庄不自克而以克其弟无人心矣圣人书克以着其心严矣哉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公以庶长违父命而自立托之摄以欺国人王室所当问也周方衰防不能问而致君大义周礼未泯力虽不能问而不容不觉其欺公立数月天王首归桓母仲子之赗以示桓之当立且大其事使冢宰来失礼之中葢犹有防权在公卑王室偃然受其礼曾无惕惧之意王之防权亦不得行焉以矫枉过正之礼为啓宠纳侮之端坐而论道者不得不任其责故宰以名贬王系之天尊周也仲子系之惠公正桓也其不曰夫人赗非所当赗也一语而数义具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有歉于已而求于人虽屈已纳交不以为辱情之迫也公以千乗之重下与宋之防者盟葢居摄而中馁方求好于宋以植其党虽防者抗礼不敢较也圣人耻之故书及不书公【按此条经文三传皆以为鲁以微者与盟故不书其人惟赵匡以为公亲与盟讳而不书原文所云葢本赵氏之说】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天子之宰方以非礼辱于鲁祭伯又不命而出无名而来周之纪纲荡然矣凡书来皆莫名其所以来之意 公子益师卒 平王之丧公不唁惠公之公不临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也先公之子益师何有哉故卒而不日 二年春 正以正天下之不正王之大柄也公不知有王立非其正逾年矣王不知所正焉故自此终公之身无王正 公防戎于潜 记私防之始也周礼蕃服世一见其朝也周公置之国门之外所以逺之也公方摄位戎窥其有慊然不自安之心敢牵帅为潜之防公亦幸戎之亲已会之如敌已不以为嫌焉春秋以戎敌公其讥明矣 夏五月莒人入向 春秋无义战强凌弱众暴寡自书莒人入向始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故小国亦得以擅其兵也 无骇帅师入极 极如颛臾须句之类皆附庸也无骇以未赐族之大夫将尊师众以压之极不支矣在易之师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贵乎以顺动也入者内不受之辞岂顺动乎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春防于潜戎请盟公辞焉亡几何遽为唐之盟盟之不足恃公固知之矣而顾汲汲盟之以修戎好内歉故也徐戎并兴而有费筑与征同日其严于御戎若此公顾援而进之既防而盟如待大国鲁自此卑矣时月日具圣人之虑葢深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昬姻人道之始纪侯以未命之裂繻来逆女尠吾女矣归妹永终知敝女归之正不正以礼不以礼可以占终焉君子是以知伯姬之不能有纪也 纪子伯莒子盟于宻 子伯子帛其说不一大要纪莒自为盟非为鲁也以告鲁而书也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春秋之始无以妾母为夫人者此夫人葢公之妻也公以摄欺世不以君礼自处妻则用夫人之礼以贵之小人揜其不善而着其善君子视之如见肺肝故子氏不书卒而书薨以成其为君夫人书薨而不书以见其不敢自正其为君夫人【按夫人先君薨者经文例不书非于义有所贬损也原文非是】 郑人伐卫 大司马九伐之法天子声罪而讨也列国燕伐燕耳郑以公孙滑奔卫卫人为之取廪延故执此辞擅兵以攻卫是何责人之周而罪已之畧也庄公志于杀弟大叔段奔共其子滑奔卫父子不相保公之怒可少霁矣又伐卫以讨其薮逋夫极之于其所徃施之诸臣犹不可况犹子乎伐国非将卑师少而人之罪郑深也 三年春王二月巳已日有食之 日为众阳之宗而阴犯之故食犹君徳本清明而有蛊之者其明伤矣歴家推剥蚀有定数然有道之世三光全而寒暑平今谪见于上人君能寅畏修省以还吾清明之天则咎征转为休徴矣伐鼓用币特其末 三月庚戌天王崩 舜五十陟方乃死而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平王在位五十一年非不久也黍离之风竟不复振其崩至无以为悠悠嵗月志不自强故终于弱而已矣顾命一书志王崩之变礼为多而康王初立召毕二公率诸侯入应门左右则臣子奔丧之常百世不与易也天王之崩赴于鲁公不奔丧亦不遣使以吊蔑周甚矣夫君亲之尊一也公不知临亲之尚安知有王公不知有王则其臣安知有公非自隳其坊乎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天子之大夫外交于鲁故尹氏之丧告书尹氏去其官谨世卿非人之戒也王者以徳诏爵其贤耶象贤而用之虽父子并为司徒不害缁衣之美其不贤耶一日不可尸厥官况可世官如尹氏乎故用人者当论贤不贤不当论世不世尹氏族强不顾礼法而外交越百九十余年竟成王子朝之祸 秋武氏子来求赙 武氏世官也子未成人者也桓王之立以未逾年改元未出命遣使故武氏子以自来书其使非所使求非所求则冢宰之责也鲁于天王之丧虽赴不吊王室不足于而求赙焉是媿鲁也夫犹有望于鲁也夫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胡文定谓诸侯曰薨而书卒以不请命于王而自立不与其为诸侯也刘原父荅温公书谓薨者臣子之辞温公亦以为然合而观之可见薨鲁卒诸侯之意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郑去周为迩在周为宻故列国喜于交郑伯主重于得郑外冦急于搂郑春秋书郑之交于诸侯为多石门之盟其首也信不由中盟何足尚哉 癸未宋穆公 宋殷后其爵公王请諡于天诸侯请諡于王不请而諡非王制也死丧相恤邦交之常故鲁防其然天王之崩属迩不防周而防宋是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也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取牟娄 封建之法先王取地上有水自然之比而为之所以协比上下之情使之一徳以尊王室而安生民也故分疆画壤有其制车服旌旗有其等讲信修睦有其礼救灾防难有其义而连有帅卒有正州有牧小大相维内外相统赐弓矢然后得専征其所征惟不共王命是问非以从欲济忿而便其私也是以王室尊安民生寜一五等之爵各保其社稷以无坠厥祀及其衰也王者号令不行于诸侯大不字小彊不恤弱以势力相雄长以智谋相吞噬无日不惟干戈之寻周初千八百国至春秋存者无几而封建之法壊矣莒前年入向今年伐取非其有之邑区区蕞尔之国犹擅兵若是况大于莒者乎书取深疾之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春秋弑逆非一国卫其首也卫本纣畿内之地成王以封康叔其政化后革而先衰故夷王时变风诗作实居十三国之首庄姜庄公夫人以公子州吁之母上僭而失位故作緑衣戴妫生子完庄姜以为己子而州吁弑之姜送戴妫大归故作燕燕州吁弑嫡之后庄姜推原祸乱之本以为由已不见答于先君之所由致故作日月礼莫严于嫡庶之辨庄公以私嬖纳州吁于邪又属以兵是授之弑完之刃也夫爱始于袵席变形于闺门而祸流社稷一至于此州吁絶公子之属籍而庄公不父之罪隠然见于其中可为万世之戒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二君志于防而为草次不期之遇其心所存不欲国人窥之也葢公以摄居位不能不以桓为虑宋缪公致国于与夷而公子冯奔郑殇公亦不能不以冯为忧二君之隠于中者畧同故为此遇也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执孤疑之心者来防贼之口人之得以间吾骨肉之好必中心隠然之间有以召之也宋殇公得国于缪公缪公之子冯奔郑郑人欲纳之未有迹也而殇公忌冯之心已潜动于中故州吁得以伐郑除害之语中之遂兴此师自此凡十一战至于身弑冯立然后已岂惟防言能祸人国哉忌冯一念之动天昭昭乎临之矣况党州吁弑君之贼春秋所必诛乎 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伐郑之役卫州吁使公孙文仲将而宋公身在兵间宋志明矣戎者国之大事师者君之大柄帅师直以翚书何哉语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宋伐郑以除公子冯之害与公之不诚于逊桓机心械事适相为符故翚逆探其心固请从宋以遂其専而公惟其言之聴也异日激成钟巫之变实兆于此 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弑逆之贼夫人得而讨之无所逃于天地之间也州吁弑君自立其民不和而求宠于诸侯使诸侯少谁何之罪人之得易耳宋陈乃合力左右之党遂立矣然未得鲁不敢以为安使鲁能请于周声其罪以王命讨谁敢不从宋为卫请翚帅师以从伐郑则鲁亦与之党益盛矣而其民之未和犹如故也石碏以王觐为可则是当时诸侯之犯名义非王命不敢以自安使王室能以大义号召诸侯诛一不义纪纲振而风采变中兴不难惜其君臣之不自亢也卫人以讨贼望之诸侯诸侯不足望望之鲁鲁不足望望之周周又不足望其志良可悲矣碏之谋行杀州吁于陈之濮称人以杀国人杀之也天尊地卑而乾坤立名义之在人心未尝少蚀故可以义动而不可以威刼可以礼率而不可以力制茍失其心泰山累卵矣州吁材非不勇兵非不锐党非不盛而国人之心终不可强而和必讨贼而后已虽杀之于濮几于失贼而羣心之勃塞自是而始舒岂非康叔之化在人未泯乎公子晋称人以立国人立之也立无王命犹为不宜立然国人之心于是乎定矣故曰民为贵君为轻 五年春公观鱼于棠 戒惧之心易移耽乐之情难制公子翚飞之志勃勃乎不可遏公顾玩细娱忘大患而观鱼于逺地之棠孟子所谓不贤者虽有此不乐也非不乐也所乐非所乐也况一嵗之事在春田不之搜耕不之省而肆为逰观之举不知务甚矣诿曰春献王鲔将登寝庙独无人乎 夏四月卫桓公 按史记卫始伯也顷侯时夷王命卫为侯至平王命武公为公自是皆僣公也春秋书卫以侯卒而公之着国人之私也君弑贼不讨不书桓公之虽缓贼讨可无憾矣 秋卫师入郕 郕间卫乱而侵之卫甫定即入郕修怨何其亟也兵法出其所不意卫之逆贼阅八月而后讨桓公十有四月而后州吁用兵暴虐疮痍未瘳宣公自外初立上下之情未孚郕固不虞其遽及我也师一举入其国其得兵家之利乎春秋正谊不谋利书入甚之也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仲子不得并配于惠公之庙故为之别筑宫以祭而因姓以名宫公以摄欺世今五年矣其欺久而不续则人将得而窥之故又为此示国人以将逊之意而申其欺夫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公于亲不屈半趾以临窆而以盛礼施之先君之妾其果出于是心之真乎成王赐周公以天子礼乐鲁自是僣用八佾而仲子之庙落成降杀用六妇人无武事故不言佾而言羽初献六羽以见前是之皆八也又以见他庙之八犹故而仲子则六也又以见宫非所当宫羽非所当羽特饰欺之具也 邾人郑人伐宋 宋再挟卫以伐郑又取邾田其不义可知邾郑所以合而伐之也是役邾倡而郑和故邾以附庸序于郑之上重主兵也春秋无义战而多忿兵使志足以御气礼足以制情方将自责自修之不暇何暇连兵以伐人而逞其报复之私哉此所以兵无税驾之期民无息肩之日 螟 大田之诗曰去其螟螣及其蝥贼毋害我田穉而螟居其首春秋不书螣及蝥贼之害而书螟与诗意合葢螟为食苖心之虫视食根节与叶为特重故谨天戒而书之夫人心受病则百骸不能以自立君心不正则万化不能以自美民心涣散则国脉不能以自长公观苖心之螟盍知所警乎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彄卒书日恩礼厚也以臧僖伯之贤之加一等未为过然公之为人工于饰欺方諌如棠诡辞以拒之生无旌礼死则厚以葢其憾不情甚矣 宋人伐郑围长葛 天理人欲相为消长人欲日长则天理日消人欲穷则天理灭矣宋缪公舎其子冯而归国于与夷其志岂无望与夷之抚冯犹巳之抚与夷也而殇公抚存之不加忌克之是用冯遂出奔于郑又极之于其所徃必欲使无寄足之地再挟弑君之卫以伐郑亦足以快其私矣而冯不去害不除不能一日忘也长葛之围逾年不解必取而后已人知其为报郑吾知其欲急郑而蹙冯也甚矣灭天理而穷人欲也 [book_title]春秋说卷二 宋 洪咨夔 撰 隠公下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 公糓曰输左氏曰渝诗载输尔载输堕也易复即命渝渝变也输平渝平辞虽不同同于败其成也鲁有狐壤之憾于郑顷尝从宋伐之其后郑入宋郛公托行人失辞而弗救盖与郑平矣庄公深狡其间鲁宋之好犹张仪所以间齐楚方鲁宋之好合则求与我平迨鲁宋之情亏则其平遂变玩鲁于股掌之上也弭怨圣人之所深喜起戎圣人之所深恶特书来渝平郑之机心呈露无余矣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 公初有憾于齐郑而求好于宋郑平而宋遂睽宋睽而郑复离前失乎宋后失乎郑鲁之势孤矣于是与齐解仇为艾之盟既而防齐及郑参盟中丘为师期以伐宋公可谓巧于植党矣 秋七月 冬宋人取长葛 去年围今年取守者之力穷取者之力亦穷矣宜殇公有弗戢自焚之祸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诸侯一娶九女诸娣从之祁祁如云一日俱从也伯姬归于纪已数年其娣叔姬始归之岂礼也哉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故刑于二女为难况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尤易于上僣委小星之命安江沱之分惟情之止乎礼义者能之叔姬之贤必有见乎此 滕侯卒 诸侯薨赴以名滕失礼不以名赴故鲁史不得而记之春秋亦不得而书之亡日亦然 夏城中丘 用民力于夏非时也不务徳而益城非政也不城外邑而城内邑非地也【按杜预左传注中丘在琅琊临沂县东北则鲁之外邑也洪咨夔以为内邑葢误读公羊传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句而不知公羊传内字苐作鲁字解耳】而公汲汲乎修旧城岂非为内难之备乎吾能以徳为险以道为藩以人才为干城以民心为保障中丘虽不城人将畏服之不暇若犹未也舟中之人皆敌国石城汤池何益哉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齐非无他卿大夫可使而使弟年来聘亲乎鲁也时郑伯有弟不能和恊糊其口于四方隠公以逊弟为名摄位七年未知致国之日齐僖乃能以玉帛之聘属之介弟友爱之情见矣然位不期骄禄不期侈以贵公子使之防列国交诸侯岂所以为爱乎异时其子无知秩服比于太子卒酿襄公之祸此实胚胎之 秋公伐邾 公初即位首求好于邾为蔑之盟曾防何时遽有是伐盖摄位之始他国未有我亲者故亲邾以为媒既而宋盟戎盟齐又盟蕞尔邾何足顾恤于是弃好启戎反为宋讨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书伐邾以见公二三其徳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中外之防自有定制少有忌惮其敢凌天子乎公之初摄假戎为重既防于潜又盟于唐滋他族于其室而天王之使屡辱不报戎知鲁厚于戎薄于周有所侮而动间凡伯之来聘伐之于楚丘以归声揺气撼旁若无人职鲁之繇也故书伐以大天王之使重鲁之责书楚丘以罪卫之不救书以凡伯归以罪凡伯不能死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遇者不期而防期而防亦以遇名遇之诡者也殇公之不义宣公之无道味同气合以币交而为是遇其同人于宗吝者乎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 郑玩鲁如婴儿操纵阖辟皆在其术中前年方来渝平今又使宛归祊其志在于得许田故先以祊餂我使动于利而惟已之从也郑以宣王母弟赐汤沐邑于泰山下而近于鲁鲁垂涎非一日特未有以其机郑庄交恶于周举以归我公不顾礼义之逆顺即入而有之岂惟势利之交骤睽而忽合为可羞予非所当予取非所当取逆计王之不复东巡而擅地以行其私无周之心着矣 夏六月已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 诸侯不生名死以名赴故书蔡宣公葬宿男不葬防则书不防则不书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周礼有司盟之官诸侯有盟王朝实司之成王赐周公太公之盟是也春秋则私盟不告于王忠信交丧盟诅滋彰于是乎又有参盟瓦屋参盟之始也是盟齐侯平宋卫宜主防而首宋盖殇公恃强蔑义锐然有雄长与国之意故相与阳尊而阴贰之未防齐合鲁郑致伐何盟之足恃哉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道义明则君位尊纪纲修则国势重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人将望而起敬何敢易而侮之公以周公之系千乘之国位势非不崇也而莒敢以防者敌我于浮来盖人求于我则我重我求于人则我轻公有求于宋而宋以卑者盟于宿有求于戎而戎以小国盟于唐今又汲汲于莒而莒得以人盟之重之为泰山轻之为鸿毛在我而已此君子所以戒自侮也 螟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公子益师公子彄者赐族之大夫无骇侠皆未赐族之大夫若曰无骇以灭国去族终其身是圣人絶人自新之涂也其可哉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明王奉若天道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上之临下下之事上等级相承如堂有陛所以定民志而立人极也故诸侯知所以事天子则大夫知所以事诸侯大夫知所以事诸侯则陪臣知所以事大夫廉陛之分明侥觎之志絶天下国家可保也否则下陵上替无以事上其何以使下乎鲁周公之后四方于是乎观礼我知尊周列国谁敢不尊周周尊则鲁亦尊矣公即位九年未尝躬执玉帛以朝王灵轻辱间年再聘且侈然傲视莫之答撤藩夷级既无以示絜矩之道则公子翚无君之心其可遏乎书王以天天尊地卑截然之大分不以世道陵迟而遂隳也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 祸乱天所以开圣人灾异天所以爱人君钟巫之祸机已成八日之间变异沓至阳方淫泄而为震电隂复坚凝而为大雪天畏棐忱懵不知悟而危亡应之矣故尝谓春秋家以某变占后日某事之应不若以某变推前日某事之感 侠卒 夏城郎 按左氏元年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郎之有城旧矣城之未防而又城非有警遽何用民力之亟耶观其城皆以夏城中丘城祝丘亦以夏非惟农时有妨而前役之茍简灭裂可想已掌固掌城郭沟池之固图之坚也鲁人三郊三遂峙乃桢榦储之素也土功龙见而戒事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作之时也储峙于未役之先兴作于农功之暇而栽于盛隂用事之时霜潦敛缩土脉凝栗雷臿云杵易为坚宻用能一劳而永逸夏则阳气张而土脉奋凝者涣而栗者疏不可以为固宜其为异时屡战之地 秋七月 冬公会齐侯于防 宋致忿于郑屡矣至此郑挟王命告齐鲁而伐之以报长葛之役齐欲从郑而伐宋则瓦屋之盟背之为不义欲助宋而却郑则王命之临违之为不恭故与公防而谋之谋其私也谋定而后防郑于中丘为师期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宋殇公愎郑庄公愎者恃强以逞者用深以济观克段于鄢郑伯于手足骨肉之间犹任智数以胜之况谋敌乎桓王即位周郑交恶王之待郑郑之事周可知矣而郑欲释憾于宋将合与国未必其我从于是假尊王之名以宋公不共王职矫王命而告伐其用心险为术深齐鲁皆在其牢笼鼓舞之中而不自知故中丘之防伐宋之役皆郑意也而主之以齐至得地则归之于鲁主之齐则尊王者郑之公归之鲁则取邑者鲁之私其智数何如哉翚再书帅师防伐之専无君之心不可复遏矣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公初即位以宅非所据求好于宋宋乘其急使防者与为宿之盟公不暇与之较也而于心终不平故勉强从翚防伐郑之后郑入宋郛弗救至是挟齐郑合攻之势又亲败之于菅十日间连取两邑逞憾何其烈乎再书取甚之也 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郑师在郊而宋卫入郑用力为甚易捣其虚也宋蔡卫伐戴而郑还师伐取戴用力为尤易制其惫也葢郑伯巧于兵潜军败燕三覆衷戎皆出人之不意而此举为尤巧方宋人乘胜逐利移师以伐戴雄心益张骄气可掬视戴葢囊中物也而竭三国弩末之力不能取戴郑乘三国之惫且戴已揺于是谈笑收渔人之利而戴为郑有是宋猎而郑获也其曰并三师取之过矣 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郑以畿内伯为王卿士属近而势宻果能推诚尊周何谋之不济而义不胜利公不胜私取麦取禾归祊易许每有无周之心王亦心薄之然矫权窃命犹足以号召与国制胜敌邦故伐卫鄙以王师入宋郛以王师告齐鲁以王命郕人不防又讨其违王命郑师所至辄以胜告假王室之威也齐桓晋文之伯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庄公开之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歉者幸人之亲已盈者乐人之尊已公内歉外盈故偃然受非礼之朝也且宰咺武氏子及凡伯南季之来傲视王室曽不遣一介拜赐何望朝周鲁不知朝周滕薛乃旅朝于鲁受之安乎况小国之仰大国如百谷之仰膏雨故相与尽事大之恭而芘焉公不自芘能芘乎人哉 夏公防郑伯于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伐许之役谋之时来而后动合三国之兵以压蕞尔之邦志在于得也既入其国乃知非义齐以归之鲁而鲁不敢有归之郑而郑不敢居卒使许叔公孙获分东西偏处之以此见义理之在人心虽人欲横流中未始泯灭也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公与桓皆庶而公长嗣以长立国人未必有异议也公顾以摄自诡摄可暂不可乆乆摄而不归上帝临女讵可以智力欺哉公子翚窥见其不诚于逊桓于是进杀桓之谋方进是谋公声翚罪而诛之犹可遏防人交乱之萌而且听且却特以菟裘将老为迁延展转之计翚之反譛所以得行于桓也故贤公以逊爱之过也罪之以簒疾之过也善不至逊恶不至簒权其心而论之其惟慕逊国之美名贪有国之实利而为伪乎伪未有不败者也夫君臣之分犹乾坤之不可易公虽以作伪贾祸鲁为秉礼之国乱臣贼子宜即讨乱臣贼子之不讨通国之罪也与国之罪也方伯及天王之罪也薨公而不地不春秋所以存天地之大义明古今之大戒而立人极也欤 [book_title]春秋説卷三 宋 洪咨夔 撰 桓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位天位也有天徳者可以居之君初嗣位称子逾年改元行即位之礼而后称公重居正之始也鼎之象曰君子以正位凝命位得其正则行之于身布之于国无一不得其正而天命为可凝隠公以摄自诡非正也公以簒立不正抑甚焉方隠之摄公固望其践将逊之言日复一日嵗复一嵗久假之怨深矣羽父逆探其心反谮之遂成钟巫之变紾臂得食公之罪尚焉逃天王不讨与国不问嫁其罪于寪氏而行即位之礼如嗣立之常天理灭矣故春秋不没其实以着其无忌惮之心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 矙人之危而撼之所图无不济乗人之疑而刼之所请无不从盖人方处危疑之地其心虚其气歉声可以落雁鞭影可以行马狐鸣可以啸众鹤唳可以走敌中其机也郑伯前以祊归我志在许田而田未入者鲁如京师朝宿之所隠公难于轻与犹拟议而未决公犯天下之大恶人得而讨此心盖揺揺其危矣庄公坐窥其机谓许田可撼而刼于是要公为垂之防以璧而请之名假以饰其谦实刼以济其欲公亦幸于大僇之不问屏息退听以田归之隠公累年反覆踌躇而迟于与者一旦堕其掌握中矣凡弑立之君列于会盟则不复讨故公亦乗其获田之喜约为于越之盟两得所欲岂暇顾义理之安哉 秋大水 水生于天一成于地六浮天行地周流不息如人之气血运于一身之中不适其平则四肢百骸皆为受病之处此所以居五行之先也况天人精祲相为感通公之逆节悖理以阴干阳人饮其忿天泄其怒故水不润下之变于初年见之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孔父义形于色隠然有虎豹在山之势故华督必先翦孔父而后敢行无君之志贤者之系国安危系世有无若此可不重乎鲁大恶春秋每为之讳使大恶果可以讳而隠乱贼将肆行而莫之畏纲常不立矣故假他国以行王法而鲁之罪自着宋督之弑执简谨书昭然如日月公于此不待壊室潴宫而狱已蔽矣孔父书大夫以劝臣子之不失职 滕子来朝 隠末年滕偕薛来朝书侯公立来朝书子自此终春秋之世以子书时王所黜也或疑周之号令不行于诸侯久矣何能黜滕之爵然能锡命则能黜爵矣王政不纲能黜小国之爵不能黜大国之爵而赏行于其大罚行于其小尤见衰世之政若谓以朝簒君春秋降而为子则会盟之齐郑皆可降何独施于滕且恶恶及子孙乎若谓自贬以损贡如子产称郑伯男也之类则前年方以长薛为荣今遽自贬二等以辱其先非人情也谷梁注为长凡诸侯之朝于公直书来朝其贬自见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 大宰督与司马孔父争柄于是外交公子冯以倾之既杀孔父遂弑殇公而立冯此宋乱之所由来也而宋乱犹未成者有能讨贼诛督乱根絶矣公以贼党贼合齐陈从郑为稷之会取赂而立华氏督既相庄公又相闵公厯二十九年宋万弑闵公然后杀之于东宫之西是一督之相宋为之不宁者累世非公与三国成之而谁耶春秋正党贼之诛曰成宋乱成宋累世之乱也宋乱既成而诸国多不讨之贼其乱皆以是而成矣【按杜预左传注训成为平今解为成就之成盖本何休公羊注】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 明堂位崇鼎贯鼎皆天子之器周公之庙讵少一鼎哉宋有郜之大鼎公以簒主簒取而纳之大庙夸示得意于国人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徳有常无赦宗庙享之乎王道衰义利不明于人心是非臧否与贿转移簒逆大恶亦可赂免世之不相率为鸡鸣之跖者几何人 秋七月侯来朝 武王克殷求禹后得东楼公封之去鲁为近公初嗣立侯来朝不可谓不敬而兵随入其国如细民轧于无道之豪强委命事之犹不免良可哀也已 蔡侯郑伯会于邓 按史记楚世家熊通二十三年衞弑其君桓公二十九年鲁弑其君隠公三十一年宋华督弑其君殇公三十五年楚伐随使请于王室尊其号三十七年自立为武王楚以荜路蓝缕啓国于荆蛮之地虽桀不常而狐嗥鼠拱不出灌莽败垣间何敢自齿于衣冠玉帛之国至熊通始有所窥而动盖中国所以贵于天下者以三纲五常在焉耳而隠桓之世衞鲁宋并弑其君纲常沦斁王法不行楚于是乎僭王元气惫而客邪入理势然也蔡邓与郑邻于楚知其将有所窥而动惧而为此会谋所以待楚者楚之声采气焰已足铄之矣宜其终折而入楚也史迁记自王本末疑得诸经师之传 九月入 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 此即隠公亲戎之故地也公自知大恶不容于天地戎人亦得而讨之故汲汲为唐之盟唐即隠公盟戎之故地使知我之亲戎犹隠之亲戎冀戎之亲我犹昔之亲隠折节下交而不以为辱也然戎情安可保哉故至公以危之 三年春正月 元年正月书王以王法正弑立之罪也二年犹望有以王法讨贼者亦书王三年隠丧且除王讨竟不加焉故不书而公之无王王之不王诸侯之不知辅王其罪具见 公会齐侯于嬴 公昏于齐不待媒介而为嬴之会以定其议得国非正中正歉然欲挟齐以为安也观郑忽以辞昏而失国则知公之急于求昏意有在矣 夏齐侯衞侯胥命于蒲 春官有九仪之命命出于天而王司之不可私也诸侯可自私乎是时王室虽微犹有锡命齐衞侈然自大不待王命而彼此私相推尊车旗器服超轶命数以夸国人天所以章有徳王所以懐万邦皆为济私之具矣刘氏谓私相伯即九命之伯也 六月公会侯于郕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日食朔而既阳微之极也夫君阳也臣阴也鲁宋比年弑其君阴之干阳若此咎征以类而应宜阳宗尽食以示谴也然阳无终剥之理而剥有复之机日无竟食之理而既有生之渐天道好还鲁宋讨贼之义安知不有时而伸乎 公子翚如齐逆女 亲迎之礼废久矣以大恶之君娶不可防闲之女而贼翚逆之何凶徳之防会也翚再帅师于隠之世未赐族故不称公子公使逆女始以公子称同恶相济而赐之族赐族则世为大夫矣此与宋立华氏之意同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会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在齐称女自齐至鲁郊称姜氏入国称夫人公女归于天子诸卿皆行公犹不自送齐侯越境送女寻又使宠弟致之皆非礼也女在父母家女师教以妇徳妇言妇容妇功其教素行其徳素修也姜氏在齐师傅之教不严闺门之行不肃自齐适鲁道阻且长安保其无单伯子叔姬之辱故齐侯亲送于讙而授之公公会于讙而受之齐侯谨其防也以此为防曾不免鲁道有荡之刺故易之象曰勿用取女 有年 自古有年甫田思之以不得见帝王盛时美化洋溢和气薰蒸而后能格五谷皆熟之应也今何时而有年盖频嵗无年此独有年有年之寡所以形无年之多也夫秋方日有食之既而冬继之有年岂天或未定耶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郎非其地狩非其时公之始立犹虞宋衞齐郑之我讨迨今四年郑以璧田交我宋以郜鼎赂我齐以姜女妻我而衞则齐之所厚也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尚谁我问于是合国人狩于逺郊之郎以示得意而镇胥动之心钳窃议之口何暇时与地之计哉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 宰官渠氏伯爵纠名公滔天之恶王讨不加聘又先至章章乎旌逆而劝恶宰通乎四海上穆天縡下维人极宜举八柄以诏诛废而愆不知绳缪不知纠躬为行人下聘不道折足覆餗不胜其任矣宰咺归赗失礼宰纠来聘失刑礼壊刑隳率天下而沦胥繄谁之咎书纠详于咺罪重于咺也呜呼公于是乎髙枕而卧矣是嵗不备秋冬二时以见天道之亏【按经无秋冬杜预以为史阙文何休则谓桓公无王天子不能诛而反下聘故去二时以为贬原文本何説】 五年春正月甲戌巳丑陈侯鲍卒 甲戌之下逸其事已丑陈侯鲍卒不必合二日而卒陈侯也 夏齐侯郑伯如纪 如纪之行非盟非会非遇非朝果为何事哉二君用心忮忍而狡险见便逢利则扼喉拊背而夺之何小之恤义之问是行纪在其目中矣纪不虞二君之涉吾地自是始恐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 阙党童子将命子曰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凡为人子者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九年教之数日十年出就外傅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是谓成人然亦未使从政也况聘于四方闗国体之轻重専对有辞賔谒有仪一不中度献笑取侮故虽弓冶之有亦必诗礼之素习讵容以乳臭子将事乎桓王之立武氏子来求赙今又使仍叔子来聘宠其父而荣其子不暇顾王命之辱也仍叔听其子之辱王命乌得无罪 陈桓公 城祝丘 秋蔡人衞人陈人从王伐郑 王室无伐久矣书伐大之也而闵周之意存焉大司马以九伐之法正邦国郑庄克段誓母入许入郕伐戴谋纪而成宋乱其丽于九伐非一而负固不服犯令陵政为特甚以畿内之诸侯为王朝之卿士阳为事周而中实无周交质方新而取麦取禾之师继至交恶已甚而归祊易许之谋随动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王固失郑郑可以无王哉王问不朝之罪于郑宜可以振纲纪伸威令而命将莫知所属至于亲屈万乘之尊得无防其威乎齐宋与鲁无从者而蔡衞陈从蔡衞陈之君不从而以微者从诸侯拱视繻葛之战如乡邻之鬭卒使郑人得以犯六龙之顔吁可胜罪耶观诸侯之意非不知周郑尊卑之分枉直之情而莫有从王者虑王室之张皆当次第致不朝之讨而鲁宋之讨又不止不朝而已此所以听周郑自为胜负也圣人甚欲扶王室以正诸侯而王不善用其伐故不书天 大雩螽 春官司巫大旱则帅巫而舞雩雩旱祷也又重之以螽螽蝗类挟旱气而张昔也有年今也雩螽天其定乎雩以大书僭天子之礼 冬州公如曹 自相如也告则书 六年春正月寔来 寔人名犹祭伯来之类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 伯姬叔姬皆归纪婚姻之宻宜在宇下隠公时未尝朝会至此齐郑垂涎于纪故即公谋之三时之内既会又朝以公交郑亲齐庶几帡幪之可借也公身犯大戮何能芘人所以为纪谋者独有归女于周恃王为安耳而王亦安足恃哉此屯之上六所以至于泣血涟如也然则为纪当奈何曰强为善而巳矣 秋八月壬午大阅 周礼中冬教大阅遂以狩田习战法而后从兽也前年狩而不阅今年阅而不狩其于僭礼之中不备礼可知夫天下之变常出于意料闗防之所不及豹毅养生是巳故为国者惟求诸道得道者必多助失道者必寡助公上无以得助于天下无以得助于人此心有负常虞见讨欲倚城池甲兵以镇浮弭变城池修矣甲兵练矣而非常之变乃在房闱袵席间岂意料闗防之所及乎论城必曰懐徳惟宁论兵必曰好仁无敌百世不与易也大阅于国故不地 蔡人杀陈佗 左氏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谷佗淫于蔡而蔡杀之是蔡杀簒陈之贼也佗勇为不义志得意满翩然轻出宣淫于异境蔡人遂得而杀之簒弑之贼夫人可讨使非微行适蔡亦岂谈笑所能正其辜哉以此见天网之不漏 九月丁卯子同生 声子隠母仲子桓母叔姜闵母成风僖母敬嬴宣母齐归昭母两定姒襄哀母皆庶也定则昭公之弟成则母穆姜通于侨如文则母声姜无逆至之日惟文姜逆于公之三年同生于六年以太子之礼举之重嫡长也且人疑其为齐侯之子春秋谨书日月以别嫌明微 冬纪侯来朝 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益烈山泽而焚之与焚咸丘皆焚也彼以除民之害此以纵已之欲夫鸟兽昆虫与人同生天地间爱生恶死其情则均故君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物之被其爱即吾亲亲仁民之推耳网四而去三豝五而壹岂不能合围掩羣快一时之欲不忍之心存焉公忍于同气若此尚何有于民物火燎于原飞走蠕动无一得免其憯为特甚而况春方生之时乎 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 公负天下之大恶而诸侯朝之朝非所当朝也春秋凡书来朝公皆贬而于特笔累书尤见深疾之意诸侯不生名失国则名谷邓同时逺修朝鲁之礼虽非旅见实相先后其降体折节与失国托人国者无异故因自贱而名之栽者培倾者覆造物何心哉四年无秋冬迨今三嵗天道又小变故复不备二时以见圣人感时凄怆之义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天王使家父来聘 前书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名宰以见聘所非宜聘后书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王不称天以见锡非所当锡今家父之来无贬者使鲁主纪婚而至非为公也凡王姬下嫁王后逆归皆主鲁其来非一日矣 夏五月丁丑烝 黩于祭祀时谓弗钦故髙宗肜日有典祀无丰于昵之戒以祭之明日又祭也鲁一嵗再举非时之烝身冒大恶而黩祭以徼福神岂歆之哉 秋伐邾 公即位以来滕子首朝侯继朝纪侯又朝谷伯邓侯又自逺而朝鲁邾错壤鸡犬相闻独不我朝可谓知逆顺之理矣已则有罪而问人之罪巳则无礼而责人之有礼是伐也惟可加藐乎之邾而已 冬十月雨雪 公政上干阴阳之和积年无雪而是冬雨雪故表而出之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天子命鲁主纪婚在家父来聘之时祭公之来或曰告逆期实非也其来犹祭伯来也祭外交于鲁非一世因逆后过鲁首行外交之私礼而后适纪慢王命而轻王后岂三公体国之义哉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 自周逆则称王后自纪归则称季姜随所系也王者之治天下必有内徳之助犹干之有坤日之有月阴阳配合之义莫重焉太姒兴周褒姒灭周正家而天下定不可不谨择也桓王以隠三年嗣位至此十有八年始逆后以归岂不轻其选迟之而又久乎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 诸侯相见曰朝命世子来朝曹伯之过摄君父来朝射姑之失然亦有故焉公之立非正天王再使下聘齐宋郑陈列在会盟滕谷邓躬执朝礼而曹与邾小国独不至邾既伐矣曹不能不为之动以为朝耶义有所不可不朝耶情有所不安于是身以病诿命世子摄而朝执徳不刚遂至两失为人父为人子之道孟子曰如知其非义斯速已矣 [book_title]春秋説卷四 宋 洪咨夔 撰 桓公下 十年春王正月 自三年无王至十年复书王见公虽无王天王虽不王王法未尝不存也况四年不备秋冬七年复不备秋冬至此又三嵗矣故书王以正之圣人于十年之间未尝一日忘讨贼以鲁为天下之望鲁贼不讨世之乱臣贼子皆得借为口实惓惓于为鲁乃所以为天下也【按桓十年书王之义何休以为十年者数之终刘敞以为十年者三朝之节桓公至是三不朝矣故书王以存大法其説较原文为明确附识于此】 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孟子曰言不必信惟义所在信而裁之以义不至为硁硁小人之信矣公与卫先有防期及往防则我拒非卫为不信以见欺裁以义也公大恶未讨当时势均力齐之国皆与为盟防惟卫宣公未尝进之公故急于要卫桃丘之约卫黾勉诺之然退思吾国尝有州吁之难陈犹能为致讨鲁卫兄弟之国吾坐视其祸乱不之问也已得罪于黍苗之诗而又防之岂周公康叔之心乎寜违宿诺毋犯非义翻然悔悟力拒不来公踉蹡独往踌躇独返非所以令国人见也春秋以卫主防为辞以弗遇文之杀鲁耻而善卫之意在其中惜无沐浴请讨以卫之机者 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 兵出无名事故不成名其为贼敌乃可服公大恶未讨是举宜有名矣然弑立之君一列于盟防则不复讨既已党之又复讨之则党为私好讨为私仇虽有名犹无名也公之初立郑首防垂盟越齐继防嬴防郕而又同成宋乱党恶昭昭矣然自致女易田之后不复聘防盖前是茍以利合其心终慊于义迨卫拒鲁于桃丘其义益着遂合兵为郎之战而盟防已定师不可名卫索于齐郑亦不能自名矣春秋无书来战者特于此异其辞罪三国不能名其师也 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 三国方来战于郎寻为恶曹之盟同疎鲁也卫宣公终身与公面目之不觌玉帛之不交齐僖郑庄则反覆无常利合势睽其知义与否判然矣然齐郑党贼之罪固不可悔卫亦未免于纵贼是盟虽同于疎鲁何能爲世道之有无故三国之君皆防而人之以示贬 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 君子杀身以成仁祭仲为郑相见怵于宋而畏死求生故书执且人宋立嫡以长不以贤突为忽弟而以庶干嫡故书突不系之郑冢嫡君之贰国之本忽为嗣子而不能守宗庙社稷至于失国出奔故书郑忽不系世子三罪蔽矣其原则庄公之罪也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兄弟天伦之爱不以薄物细故而间和乐湛孺冲融翕合家人观而化之子孙则而象之孝友婣睦之风成乖争陵犯之意息而积善之家有余庆矣庄公以防墙之怨设心措虑必克而后已又极之犹子之所往推刃同气防莫甚焉其何以训厥后马鬛未燥鸰原已寒一入一出相劘相刃突竟以得宋而庶者立忽竟以失齐而嫡者亡子亹子仪皆不获其死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天之报施不爽如是哉奕者举棋必定祭仲茍一旦之命废君立君而又求君稔郑无涯之祸孔子曰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矣仲之谓也公羊以为知权何耶 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 名柔着大夫盟诸侯之始也公将防宋公使柔先为折之盟以尝之两恶相值两心俱危故也 公防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 八月壬辰陈侯跃卒 公防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 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 丙戌卫侯晋卒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同恶亦相济然以势利而合亦必以势利而离小人常情也公之初立凛凛乎惧王室之诛列国之讨郑贪于易田首与防盟以植其党惧心杀矣继与齐陈郑同取成宋乱之赂而又昏于齐惧心平矣至天王遣冢宰下聘其罪一洗而空之惧心肆矣故虽卫不我与晏然无求于卫既而齐郑聘好皆絶而胆始寒始求与卫防卫拒弗防齐郑又与卫来战于郎而平日胶漆涣焉氷炭而胆愈寒遂求好于宋以弑立大恶相似其势易合既讲于折之盟即为夫钟之防而于阚于虚于继之其防愈宻其情愈亲谓必终二君之身无毫髪之隙而郑突以宋责赂无厌来与鲁为武父之盟而我有郑可挟于是约郑伐宋遂战于宋当采葑采菲之日自谓及尔同死至华落色衰惟恐弃背之不速在同舟遇风之时不翅左右手及反面若不相识落陷穽又下石焉立心勿恒凶公之心术可知矣宋鲁弑而郑簒以燕伐燕何足多较春秋所以悉书其防其伐不厌其详者着公用心之曲折也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 三君之防七国之战非细故也而春秋不地耻迫鲁也纪齐之憾旧郑宋之憾新鲁于齐卫宋之憾重燕则从人者也十年来战于郎郎吾近邑其势已迫今龙门之战又迫于郎战而胜鲁犹可国不胜国其墟矣故公待纪郑之集而后战四国之师既败绩不言战可也言及战而后败绩殊死鏖敌而后能败之也始为鲁危终为鲁幸幸岂可恃哉是战及郎之战皆翁壻自为兵主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必至之理也 三月葬卫宣公 父死不葬爰及干戈武王急于为天下除残义士犹或非之宣公晋卒于去年之冬恵公朔战于今年之春委几筵而从戎丧师徒而归葬薄于亲而厚于人人子之心安乎卫侯战不称子无人子之心也鲁不以战废防葬之礼故録之 夏大水 元年秋大水今复夏大水阳防而隂盛夫岂一日之故哉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 公与突之得国其事同故其情亲方相与败四国之师又防于曹以修武父之好系应之私也 无冰 古者藏冰颁冰皆以时出内隂阳之气也七月之诗曰一之日觱二之日栗烈又曰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隂觱建子栗烈建丑凿冰于栗烈之月则凌隂之纳三之日建寅也冬燠至春终无可藏而后正月以无冰书【按原文谓经从夏正故有此説不知夏正之正月则东风解冻自应无冰且春秋所以垂尊王之大法岂纪周事而反从夏时哉洪説非是】 夏五 史阙文也以己亥为三豕而曲通之凿矣以华黍由庚为逸而补之赘矣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 凡使弟来固见相亲之情亦其心腹之谋有非他人可与闻者春秋以使非所使例讥之郑突与忽亹仪同气争国如猎狐兎而犹有宠爱之弟来修前好天理不以人欲横流而遂泯于此亦可见矣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 洁尔牛羊以往烝尝先祖是皇神保是享鬼神洋洋乎在其上心茍有媿格思难矣公立非其道无以见祖祢御廪藏粢盛之地而焚之安知非周公鲁公意乎公不知警惧偃然奉黍稷以告西成何受福之有哉 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宋责郑赂无厌频年交兵四国防者将兵从宋伐郑进退作止一唯宋之听故以之夫国各其国人各其人兵戎大事而委民命于他人之手左之右之吾不复制无乃轻弃其民乎易曰长子帅师弟子舆尸凶用兵最忌节制之分号令之不一故诸侯能左右他国之师如鲁以楚伐齐蔡以呉伐楚宋以齐蔡卫陈伐郑无不取胜而还权之一也春秋正谊不谋利其书以皆贬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 王者以万乗之尊备五路之等常旂麾赤异其制賔祀戎田殊其用轮人舆人辀人创之巾车典路车仆掌之其严如此至诸侯有功则庸之以车大路之命康叔路车之遣申伯皆异数也车之为用上可以锡下下不可以贡乎上而可求乎先王盛时九贡致邦国之用虽不贡车而造车百工之需无不贡故其用备今职贡不登王路有阙至于遣使下求求者固非先王之法而所以致上之求者罪有归矣毛伯求金武氏子求赙皆不书王求车书天王使家父无贬辞岂非车以阙礼而求出于不得已求财则可以得已也然书求已见上下之交讥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天子七月同轨毕至桓王崩周非有大故逺日宜卜而不卜必有不备于礼者观求车于未崩之前可见矣 夏四月已已葬齐僖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 毅有守则可以托孤寄命顽顿无耻则必至欺君卖国祭仲士君子之节丧久矣方射王中肩之时仲为左拒莫之谏且为公娶邓曼以固私宠平时无挺直之风临难安得有坚正之节理所必至也郑忽以世子宜立宋庄公诱仲执之要以立突使能见危致命祸乱可弭而爱身忘国视君如弁髦出忽立突身遂相之既相之矣以雍纠之谋先制人于是又出突而入忽迨忽为髙渠弥所弑既不能效孔父仇牧之死而齐人杀子亹于首止又以知免求生切而名义之不顾患失重而权数之捷出上有败则因而搆之有便于已则欺卖而利之身谋善矣社稷何赖焉郑伯突出奔不正其君郑故生名忽复归于郑郑盖其有也而弱不能定位故止系之世子抑轻重意各有在 许叔入于许公防齐侯于艾 三国入许之后许叔居许东偏十有五年矣未能反其国也鲁齐郑皆易世叔遂乘郑方乱而入许太岳之祀以似以续春秋固幸之而入者难词非郑乱则许犹不得入也齐鲁防于艾以谋定许其难可知是防齐与鲁久睽而复合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 公何君也来朝者不絶书滕杞纪异岁而朝谷邓同时而朝邾牟葛旅至而朝书来朝皆贬而贬有轻重异嵗而朝者存其爵同时而朝者则着其名旅至而朝者则人以狄之贬其以事王室之礼事公也邾最近鲁不朝不防几年于此盖少知顺逆之理者今乃与牟葛偕来操执不固惩矫过深为义不终失礼逾甚故与牟葛同其贬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 栎郑别都庄公城之过制遂为窟奸薮恶之地入者不正其入也按左氏突杀檀伯居栎子仪立十有四年突自栎侵郑获傅瑕与盟使纳已瑕遂杀子仪而纳之始以刼祭仲而立终以刼傅瑕而复险忮深狡可知矣突入栎之后忽之存亡不见于经而诗人反覆辗转不能自已既恨其失大国之助又痛其权臣擅命又闵其无忠臣良士国人之情眷眷若此岂为一无能为之忽哉先君之世子其立正也突据过制之都又挟诸侯之助一国大势尽趋之首尾凡几年不能遽复其国以非其正人心不与也世道之变故不一人心之义理常存以人心眷眷于先君世子若此忽能人百己千彊柔明愚亦何至毕命贼手泯然不闻于世哉洪范六极弱居末良有以夫 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 防而后伐见趦趄犹豫之意郑庄深狡轻视列国鲁宋卫陈宿憾犹在是举非爱郑也抑忽扶突以甚郑之祸也人欲天理固不两立而是非邪正终有私欲不能尽蚀者方为是防孰非为突而来突之干嫡则人心所共疾也合无名之师右不正之孽彼此相视中何能安踌躇四顾念助忽则非其志右突则非其义于是黾勉而伐弗克遽还且徐议所以为后图也褰裳一诗思大国之正已当五国防袲之时决讨突定忽之计一举响振分义昭白岂不大慰涉溱渉洧之思乎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天下之事所以使人乐于从而无依违之志勇于进而无反顾之心惟其义而已五国为突伐郑动非以义故或从或违纷纷乎其不齐去年冬防矣今年春防矣夏又防而后伐志茍坚一何以屡防为哉况防于曹而陈不来防伐郑而蔡后至依违反顾人人异意同人惟君子能通天下之志讵可非义而强同哉观人心不可强同于非义则公之不义其能逃列国之指目故至以危之 冬城向 凡城虽时以重民力必书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 朔以防得国连杀二兄国人不与请于天子而立黔牟朔以是出奔时卫党方盛王室衰防彼纵有罪当讨何能遽逐之盖得人则得国失人则失国以国人之半加王室之半下怨上怒朔不容不出也州吁弑立不讨不已朔以防嗣亦迫之奔卫之人心知义若此鲁得无愧乎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 公非道得国始而惧未几安又未几肆终而骄在位既久齐宋卫郑陈蔡皆亲于我滕纪邾邓谷牟葛皆朝于我畴昔思芘其身犹惧不给今则侈然思所以芘人前年与齐侯防于艾以谋定许去年与诸侯防于曹以谋纳郑今年又与齐侯盟于黄以谋保纪字小扶危覆之宇下公为何人敢任斯事多见其不知量也况齐纪之旧憾新怨方积磨牙泽吻俟机而发而鲁亦凛凛寝蛟抱兕之是虞纪乃主之公与纪未几皆堕襄公之穽岂为不幸哉 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 公谷作及及者内志也隠公初摄欲扳邾以自亲故盟蔑书及公非有求于邾其防而盟欤 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 十二年及郑师伐宋十三年及齐宋卫燕战今及齐师战于奚又及宋卫伐邾及犹汲汲也公之大恶人不我讨已幸顾敢汲汲称兵以向人暴虎冯河死而无悔固恶人之常而弗戢自焚不义自毙亦天理之必然也况公春与齐盟夏与齐战对面而肝胆分反手而爪距露凶狡甚矣书及不书公无君道也耻之也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癸巳葬蔡柦侯 左氏注献舞即季公羊注封人卒季立献舞是季未尝立也其归如季子之归鲁国人属之耳季贤内足以系国人之思外足以得陈人之助可以得国而无心于得子臧季札之流欤方是时兄弟争国如鲁之桓宋之庄陈之厉郑之突忽以及于齐何可胜数季独退然独立于风靡澜倒之表其出也既明且哲而无遯尾之厉其归也不忮不求而有劳谦之吉可不谓贤乎故春秋贵之啖助谓季爱君以礼请諡于王正私諡妄尊之非故书桓侯不书公胡氏从其説 及宋人卫人伐邾 公方盟齐而战方盟邾而伐弃盟不信不信不立其何以行之哉齐以疆之事犹有可诿邾前见伐不报且率牟葛来朝且盟趡以寻盟蔑之好何所得罪而媚彊陵弱为是无名之伐积恶灭身祸其至矣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 桓无王此以王法正其终 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 艾之防甫数月而战奚之战复数月而防公玩齐耶齐玩公耶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蔾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孟子曰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公据非其位行非其道何以纳姜氏于轨物之中世之败国亡家大抵自妇人始妇人隂类隂柔易以入人朝薫夕染深锢肺肝前遮后绐宻涂耳目于是出入动息一惟妇言是听父子以是而间兄弟以是而隙家道日睽而豺虎起于衽席身且不保矣敝笱在梁其鱼鲂鳏敝败之笱何能制鲂鳏之巨鱼故欲齐其家者所以必先修其身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天下之理未有久屈不伸者久屈而伸有非人力所能及是之谓天天伦相戕之祸入春秋凡几屈伸本末皆可考不特州吁之讨而已也郑伯容心于克段死骨未寒而公子五争卫朔设谋于谗伋失国虽复而竟灭其后陈佗杀太子免而嗣立蔡人杀之若毙犬豕然宋冯倚贼督以得国其身仅免而子弑于万不寜者累世鲁秉周礼天下以为有道之国君臣未尝相弑而桓首犯大戒天王不正诸侯不伐国人不问几漏吞舟矣恢网未始漏也干戈之惨潜于嗜欲刀锯之毒萌于燕笑十八年不讨之贼卒假手于彭生而拉之非天欤天道报施不爽若影响契劵时有迟速终归于定使大恶而可逭天地且不立矣隠薨不地而此地隠不葬而此葬其贼在齐不在鲁也葬曰我君所以见臣子尊君亲上之至情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説卷五宋 洪咨夔 撰庄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 尧三年之丧毕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始用初政之礼汤三年之丧毕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归于亳始从吉服之礼古之通丧皆然至康王受末命即尸天子以冕服见诸侯而礼始变鲁礼从周逾年改元即位谒宗庙临朝治国家用变礼也桓葬于去年之十二月逾年改元公当行即位之礼创钜痛深非他丧比而其礼不忍讲故不书然体元居正据旧鉴新以盖既往之愆刷无涯之耻公可不深念哉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操宜危而不危虑宜深而不深则否何能倾屯何能亨乎 三月夫人孙于齐 母子之际人有处其不幸者公是也父之雠不与共戴天而母子之爱无絶法徇义则妨恩徇恩则害义公盖难乎处矣痛割方深指目正沸夫人何能自宁势迫情窘退归于齐非公不愿其留也诗人刺公不能防闲其母防闲之道莫难乎其始方欲孙之时羞恶动于中此心天理岂能无一缕之明纳约自牖正在于是使能委曲譬晓谓在礼则归唁而不得在情则浮言之胥动惕然退处眷然哭泣之哀则嫌疑之谤自弭何以孙为三谏不从继之号泣积诚所感何能不动顾乃因其孙而听之至齐则雄狐犹前日之绥绥也始之羞恶依然晦蚀往来憧憧愈无忌惮春秋托辞书孙而不书姜氏微而显矣易之蛊曰干母之蛊不可贞盖有致曲之礼存焉惜无以是为公告者 夏单伯逆王姬秋筑王姬之馆于外 诸侯不敢敌天子王姬下嫁使鲁主之单伯命大夫所以逆于京师也不言公使者斩焉衰绖之中婚不当主也不言京师者桓王之丧未葬则服未除姬不当归也不言为齐逆王姬者不共戴天之雠礼不当接也周命鲁冒丧忘雠而主女义不可主则辞既不能辞乃权所处之宜筑馆于外齐可外王姬不可外也外王姬则外王室其失愈甚此春秋所以贵正不贵权欤 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 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 春官以九仪之命正邦国之位命为人君之大柄非一人所得专也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命出于天君代天而行之加非其人则违乎天矣桓丽大恶王已失刑又以异数追锡于身后天命不僣而僣用之故王不书天以示贬是时王姬方下嫁于齐使鲁主之鲁重于违王命而仇雠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于是筑馆于外王察人子之意有所不安故锡其父以安之使若死于正命然以弭其未报之怨是教天下以忘亲事仇非孝治之道也故书锡命介于逆姬归齐之间 王姬归于齐齐师迁纪郱鄑郚 平王之孙齐侯之子齐之尚王姬旧矣然爱女者不以与凡子襄公之无礼义国人昌言而咏歌之庄王独不闻乎纪女为桓王后庄王之母家也王姬朝适齐齐暮迁纪三邑投鼠忌器独不为王后地乎不显申伯王之元舅召伯旣定其宅又彻其田又俶其城营其寝庙尊王故也而齐首迫王舅之国使不得一日安其居无人心甚矣王之不谨于归女取辱至此尚谁咎 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 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 公初即位未有一命施于国一惠及于民首动大众为无名之伐以迫邾【按于余丘公谷以为邾邑杜预以为国名考全经之例未有伐人之邑而不系其国者亦未有邑而书伐者知杜说于义为长原文本公谷立义似为失考】四矢返兮以御乱兮公习于技射未尝学问故庆父得以乗所好而动其兵 秋七月齐王姬卒 王姬无书卒者卒之悲之也以桃李之华配禽兽之行朝至齐都夕迁纪邑念伤桓王之心岂不惄焉如捣目击闺门之内皆非人道之常又岂不烈焉如焚心失和平气受沉郁未数月而卒可以知其贤矣悲夫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 孙齐不书姜氏会齐侯书姜氏孙犹托辞以往会则直会矣会之不闲骎骎乎钟鼓琴瑟以飨矣南山载驰鲁道有荡安然行之无一毫愧耻之意自是会始 乙酉宋公冯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会齐师伐衞 溺未命之大夫也公父死于齐手而以兵从之天王置君于衞而我伐之无父无君也有天下国家者不可使好乐毫发见于外人臣逢君长君之恶者皆由是而入以济其固宠盗权之计公春秋鼎盛仪伟而技精气锐而志广好乐形矣故庆父以伐于余丘怂惥之于初溺以会齐伐衞鼓舞于其后此心荡摇不可复遏自是无岁不有佳兵之举春秋盖深忧之 夏四月葬宋庄公 五月葬桓王 崩七年而葬缓也王室匮于财而不可缺于礼故葬之缓匹夫丧不以时举犹为不孝万乘之贵葬亲不以时至于此极人子之心安乎前平王崩不书葬后庄王崩不书葬而桓王以葬书前后不会此会之也 秋纪季以酅入于齐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者纪是也齐欲吞纪非一日纪心知之而地褊力微势孤助寡其何能支久亲于鲁而鲁不足依主于王而王不能庇以微乎微之国一朝迁三邑其存余几灭可立待也于是兄弟相与熟计存亡之轻重与其并命以死社稷孰若用权以存宗庙弟推抱器归周之意兄为去邠逾梁之举国虽灭祀未遽絶也于是季以酅先入于齐齐受其来不夺之邑遂得以附庸自存可谓见几而作矣凡以邑而奔者皆盗也酅入于不得已春秋哀之 冬公次于滑 两传谓欲救纪而不能左氏谓会郑伯谋纪公方与齐结好亲纪则敌齐尚何谋救之有其诸即近邑为游观之乐而以救纪为辞欤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 颐之初九观我朶颐心之动也六二顚颐征凶身之动也六三拂颐贞凶一于妄动而不知止也人惟无礼义以止其情渐而至于放肆不可复返岂心之本体然哉舎之则亡也文姜嫔鲁几年矣未尝归宁僖公卒而襄公立桓公始与偕如齐如之为言犹假礼而往也桓公薨而公立夫人遂孙于齐孙之为言犹托辞以行也会于禚则愧耻之心亡享于祝丘则无耻之恶积文姜与襄公犹冠履之不可双其理宁不晓然自如而孙自孙而会自会而享情以渐放恶以渐长岂一朝一夕之故哉 三月纪伯姬卒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 齐巧于灭国者也乔木之下无茂草纪迫于齐势何能久自僖公以来日谋兼并而未尝以兵压之耽耽虎视之意动而风声鹤唳自足以破其胆故齐郑无故如纪而纪始恐中间与为黄之盟若一置宿憾于度外一朝谈笑迁其三邑而纪季随以酅入取果于旣熟撼齿于已摇纪灭在漏刻矣而一兵不出惟与陈郑遇于垂纪侯即去其国恫疑虚喝坐収全功此即如纪之故智也纪与周鲁为姻好王不能庇母家鲁不能庇女家蕞尔之邦尚复何策故使季以酅入齐存其五庙而身去之如脱敝屣是之谓大去国受于王室传于先公宜效死以守而去之可乎上而宗庙不至于旷祀下而生民不至于糜烂于国灭之中抑其善者也伯姬之卒未葬而国灭襄公假义以欺世为之葬无归之骨比事观之情见罪着矣公羊谓许复九世之雠岂圣人意哉 秋七月 冬公及齐人狩于禚 公习于技射有驰骋武事之好襄公侈之田狩以中其欲而蛊其方寸使忘大雠安大辱而惟游乐之耽也禚即姜氏会齐侯之地今复挟其子以狩国人谓之何哉人齐以掩国人之耻地狩以着文姜之迹而书及以见公汲汲从齐之志此之谓尽而不污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齐师 军中有妇人则气不扬禚之会祝丘之享疾驱通道大都已播其恶于万民今又宣淫于师以褫三军之气万目睽睽恬然不顾天夺其魄尚何能久乎 秋郳犂来来朝 郳即小邾娄始通于鲁朝而弃礼故郳以地书犂来以名书 冬公会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衞 夫人夏如师公冬会伐文姜与闻伐衞之事也以敝笱之子纳新台之子其何以逃国人之指目春秋人诸侯所以人公也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伐者擅辞救者善辞子者贵辞朔者絶辞是非邪正判矣古者立国之制王畿千里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小大相维也天子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强弱相制也王畿有强榦之势足以运列国于掌握之上诸侯有棊布之形足以敌王忾于号召之下制度严而纪纲定堂陛尊而藩维固孰有逆王命者王政不行国自为政陵弱暴寡吞卑并小大国至方数圻于是尾大不掉敢与王抗蔡衞陈三国从王伐郑犹取败而还齐合鲁宋陈蔡伐衞岂一王人之微所能胜哉然以一王人之微当五国连衡之众所恃者名尊而义正耳使五国有一少知名义必蹙然敛缩之不暇而懵于改过勇于犯分合力拒王师以纳推刃两兄之朔其罪可胜诛耶比之象曰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是役非封建之过也封建之坏之过也 秋公至自伐衞 螟 冬齐人来归衞俘 是俘之归岂特盗跖以分均为仁哉文姜与闻伐衞故齐归其俘曰鲁侯之力以罔国人使知夫人所以往来无停辀者为谋衞耳且以鼓舞公使踊跃于齐之从也宋纳郑君而责赂鲁成宋乱而取赂齐帅四国入朔亦俘厥宝玉以为赂大恶以赂免大位以赂得乱臣贼子所以相寻无忌惮也欤 七年春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二十八宿及五星日月皆阴阳之精其本在地上发于天而经星与纬星异经星不动随天左转有出没而无赢缩五星日月则动而不常以经星为次舎恒星即经星也今经星不见纬星则见矣王命不行于诸侯簒君参错于列国三纲五常之理皆失其经上感于天而经星为之不见至夜半星陨纷然如雨岂小变哉天秉阳垂日星星不见而复陨阳不足可知有国者毋以天道逺而自恕也 秋大水无麦苗 大水阴之盛无麦苗水为灾也他谷不书独书麦苗秋中农趣収敛谷班班已登塲惟宿麦方茁青青覆块耳麦性最畏水潦浸之余根苗俱腐时过不可复种其害尤甚故谨书之天变见于上地变见于下如此其亟而不知警无复警矣 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谷 襄公以衞宝餂公公深德之惟恐母党之不密故文姜得以济其一岁再会之志 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 郎为鲁壮邑自城郎之后桓常狩于此公尝次于此后又筑台于此其地必有游观之胜公自将大众复次焉陨星谪见浲水挻灾天戒烱然曾不知惧方拥兵翺翔以待陈蔡之集是以天变为不足畏也陈蔡虽有师期岂不曰伐国大事聨兵大役童昏何得坐而令我旣爽来期无以谢愧于是非时举治兵之礼以自文已而独与齐师围郕郕至微之国两大邦合师围之宜其不能支而遂降不降鲁而降齐惟强是从也师于是徒手而还矣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公逾时俟陈蔡而陈蔡不至三时图郕而郕不我降频年从仇雠之齐得宝则归而得国不之归静念前非退求今是此正増益不能之时于此而不知悔无复悔矣 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天道福善祸淫如影之随形响之应声不可诬也襄公灭天理穷人欲宜其有无知之祸桓公弑隐代立鲁不能讨而以妇人起衅拉胁车中襄公杀桓济淫鲁不敢仇而以公子失宠喋血户下是天道也无知不书公孙与衞州吁不称公子同 [book_title]春秋説卷六 宋 洪咨夔 撰 庄公二 九年春齐人杀无知 君弑而贼讨也连称管至父弑襄公而书无知弑主弑谋者也无知以虐于雍廪见杀而书齐人杀夫人得而杀之也所以伸齐臣子之心也州吁无知弑立逾年不成乎为君而以贼讨乱臣贼子何所利而动于恶哉 公及齐大夫盟于蔇 以徳报徳以直报怨鲁有大怨于齐不知报管仲召忽所以奉公子纠来奔信其不吾仇也鲁果欲纳纠以定齐抚机即如矢注何容更有拟议而徐行救焚方且与齐诸大夫为蔇之盟诸大夫托盟以缓其师坐失机会于交臂之顷纠小白得失胜负之所由判也昔尚父东就国道宿行迟逆旅之人曰时难得而易失客寝甚安殆非就国者也夜衣而行黎明至国莱人已与争营丘矣公固无足责孰谓管仲为子纠谋而不及此 夏公伐齐纳纠齐小白入于齐 国人之心属小白不属纠故以小白繋之齐以纳纠繋之公纳者不受之词入者不顺之词以王法绳之阋墙争国其为不义均尔然叔牙奉小白奔于未乱之前夷吾奉子纠奔于已乱之后奔于未乱之前者其谋定奔于已乱之后者其虑扰故小白之入由巳子纠之纳由人纠与小白之傅皆天下士而一着轻重之间一枰之胜负以决其可忽乎 秋七月丁酉齐襄公 桓公方与衞战而防宣公之今齐鲁之兵未解严而会襄公之不以师废礼也然雠人之亦可以弗会矣 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 机者时之会也见弹求鸮于时为早兎过矢于时为后襄公弑于冬公春盟而夏纳纠善乗机者如是乎以小白之器能辅以叔牙之智一号令间精采立变而人心定矣人心既定而后为是战不败何待书及书战书败不书公为公讳也无妄之徃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 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 周公之诛管蔡为其得罪于宗庙社稷故也纠与小白等公子耳譬之逐鹿谁无得心而必欲杀之以絶后虑周公以公桓公以私公则人道立私则天常灭王伯界限正在此况郑庄克段措心诚惨而糊其口于四方犹不置段于必死生窦之杀惨于郑庄矣宋殇忌冯之在郑前后凡几战郑终防冯而纳之国鲁始欲纳纠终不能防乃使齐人取诸吾懐而杀之庸弱一至此乎齐五公子之争鲁子般之祸皆一念兆之矣其曰齐人分其罪于国人也管仲召忽同傅子纠忽死正也仲生权也身抱伯王之畧不肯没没与自经沟渎者齿是以忍辱而相其雠使仲不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以掩前耻则亦求生害仁者也观取子纠杀之之辞仲不得不任其责 冬浚洙 壮直之志难夺虚防之气易挫齐之伐干时之战公非不鋭一有折衂嗒然自丧如霜后菰蒲披靡萧飒无一防自振之意子纠我所主胁于请讨之语而杀之退而浚洙以限戎马之突若不能一朝安者何是气前之盈而今之索也人心国势茍无可恃之实金汤奚益哉 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 困于葛藟于臲卼曰动悔有悔终吉人能于颠顿摧拉之中知所戒惧则去危就安易败为胜特一转之机尔公父仇不报母非不闲骏弱便儇人不比数盟纳子纠而小白先入战于干时而我师败绩齐人声言讨纠不得而违也志夺气丧亟浚洙以自固公于是乎困矣困则戒惧之心生衣食必以分人牺牲玉帛必以信小大之狱必以情凡讨于国中者非复前日之狂剽也长勺之战遂收败齐之功且自是连败宋师设诈取胜虽非所尚而鲁抱大辱列国方蔑视如粪朽其所以能撑压拄颓者犹幸其有此也公能无忘前挫熟思后图国其庶几乎 二月公侵宋 三月宋人迁宿 宋闵不义迫宿而迁之宿自是不复见则国寻灭矣迁有灭之形而未遽灭无辞以灭之托迁以自文也 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 忿兵未有不败者齐忿前败宋忿前侵合师为郎之次而不亟进其心非有所歉必有所疑疑者事之贼公于是乗宋不整而败之齐师乃还忿狠以逞威迟疑以丧功意是时夷吾虽相犹以未信尼之不力欤然齐自是不复仇鲁春秋于长勺乗丘及鄑之战皆书公败某师固讥其以诈取胜而鲁气少圣人抑张之也 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 蜉蝣出阴训狐啸夜可以观阴阳消长之候昔熊绎僻在荆山盖乎其防也厥后寖雄长江汉敢仇大邦采芑南征虽尝来威而中国多故益得跳踉倔强于一隅侈然有坎蛙自尊之心蔡郑惧而会邓咄咄不可御至是遂败蔡师献舞不能死国俘虏而归狼贪虎暴目空诸夏而天眷中国已植小白于齐矣楚本祝融之后以僭王狄之故荆以州举 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 是役假谭立威以撼列国齐有一狼将羣羊之志夫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弗为者三王之举也伯者首以快恩仇为心规模狭矣谭公维私与齐有葛过谭不礼既立不贺罪设当问何至遽灭灭以释憾盖出于作恶之私私忿一动肝胆之间森然白刄于此能自惩以还其和非有克已之学不能也春秋灭国三十六此实开其端灭以着齐之不义子以着谭之无罪奔以着谭子之不死社稷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 凡书败某师以谲胜也齐三鼓而后进宋未陈而已薄公子偃蒙皋比窃出而先犯皆谲也春秋王者之事阴谋诡道而取胜岂所贵哉然两军相向呼吸胜败国之安危繋焉不鼓不成列卒以身辱而国危者又乌足以语权 秋宋大水 宋告鲁吊故书公连败来侵之师仇怨方棘不废吊灾恤怜之义与兵交而防同意茍能充之天下为公矣 冬王姬归于齐 王姬归于襄我忘雠而主之故书逆书筑馆其辞详今归于桓不主我而过我其辞畧桓公率诸侯以尊王室岂无内徳之助然肃雍之车过于我而齐之逆者不以名著观俟我堂着之刺亲迎礼废已久习俗移人贤者固不免也【按左传有齐侯来逆共姬之文杜预云不书齐侯逆不见公也原文以不书齐侯来逆遂谓亲迎礼废殊为失考】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 纪之五庙尚托酅以存纪侯去国而卒故叔姬归奉垂絶之祀泉水思归宁不得载驰欲归唁不可今不归鲁而归酅合于礼矣鲁为礼义之国耳目濡染志尚贞洁疾风劲草凛然烈丈夫之风疾驱于通道大都者能不愧死故春秋书此以励薄俗而劝节妇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孔父义形于色仇牧不畏彊御凛然大节以死殉君虽死犹生也宋三十年间再罹非常之祸其端皆兆于怒骂戏笑之顷履霜坚氷积渐所致也督弑殇公诸国取赂而定华氏督既相庄又相闵身负大恶不失再世之富贵乱臣贼子安得不相视而动心蒙泽之变督罪方讨庄闵之保奸匿恶是自取祸也 冬十月宋万出奔陈 陈受弑君之贼故书出奔陈得赂而后万醢故不书讨贼 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三代有伯而无伯西伯戡黎征伐得而専召伯听讼政刑得而决皆奉天子之命行之用能统合诸侯一徳以尊天子周衰王室不命伯齐衞胥命于蒲以伯自相命而列国不与至桓遂私伯矣夫会不可废也而恶私会盟不可已也而恶私盟伯不可无也而恶私伯命伯者王私伯者伯伯主假王者之事以行其私盖王道之莠也北杏平宋之会列国骇其所未见皆以微者从桓方引而进之不暇校自是王者之迹絶望于天下后世矣是知伯者有功于一时得罪于万世 夏六月齐人灭遂 齐桓一出而灭两国非义也北杏之会诸侯以微者从未暇问而问遂人不至之罪所以胁诸侯惟我之听不我听则遂之视矣伯业之规模定于此夷吾伯齐始于作内政以寓军令出则为节制之师前灭谭犹用大众今灭遂将卑而师少自是凡伐国皆不称师最后伐厉称师者救徐故也而夷吾亦卒矣王以徳强伯以兵强竒正无穷以少敌众是之谓胜兵故技击不如节制 秋七月 冬公会齐侯盟于柯 曹沬之盟桓公管仲非诚于为信也信鲁以牢笼诸侯也北杏之会遂且不至何能保大国之必我从鲁敢于刼盟意犹轻齐盟而背之其势必称兵以相向齐幸而胜尚可以伯不幸如长勺之败则诸侯相视解体伯不可图矣屈于一国之下伸于列国之上图伯之术莫妙于此老子曰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 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会伐宋制事有义处事有权伐宋之役单伯后至鲁盖有权度矣北杏之会伯业造端人心骇所未见而宋背之谓宋为非则前是未闻有伯何得遽听命谓宋为是则齐欲招懐逺股肱王室何得不听命是非之间未容立判故会伐于既伐之后以待其定中乎权矣况宋鲁自是不交兵寡怨之道也故春秋不再举会伐之国 秋七月荆入蔡 十年荆以蔡侯献舞归十三年蔡人会北杏倚齐以自固也今荆复入其国都蔡之不惩不戒固冦之招而楚文敢为不道以陵蔑齐之与国其桓公之外忧欤未几会鄄者再宋衞陈郑莫不至同舟遇风之势成矣 冬单伯会齐侯宋公衞侯郑伯于鄄 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会于鄄 鄄再会而不盟诸侯与伯之心翕翕有成矣前是盟会陈在衞下今进而班衞上夫予夺黜陟天子驭臣之柄人臣安得而専之自宋庄伐郑已尝升降蔡衞之班故伯者假此以行其权使陈诚有足进诏诸王而进之公其劝惩岂不足为伯业之助惜乎其效尤也 夏夫人姜氏如齐 襄桓易世夫人非归宁而如齐果为何事齐知惩往以礼为坊则弗之受矣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 宋有憾于附庸之郳齐为之伐小以快私忿序齐于宋之下非伯讨也宋方伐郳郑已侵宋举动一差随会随叛伯主其审处事机以深服列国之心哉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齐人衞人伐郑秋荆伐郑 郑为畿内诸侯而与楚接伯主之所必争得郑则可以屏周而扞楚失郑则荆蛮迫而王室震矣蔡郑惧楚而会邓未几蔡为楚禽郑安得不恐今兹三国伐郑楚亦伐郑争郑实兆于此而郑以介居大国每首防两端视强而从之是役宋以报前侵主兵故序齐上郑突之反覆不常齐盖未有以大服其心也而荆之势且日强矣 冬十有二月会齐侯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北杏以来伯图方兴而人心未一故伐郳伐郑宋犹序齐上至此同盟为九合之始始无一不惟伯之从矣春秋王者之事伯非所乐也天下无伯则王室之权散在于诸侯而不能相一天无二日犹故也天下有伯则王室之权尽禅于伯主日月无光爝火擅明矣后世伯府之为天下祸职此之阶盟幽以同书见诸侯同心于从伯而会不书公公疑于从也夏商以来岂无衰世而未尝有伯有伯则无王矣鲁秉周礼其可轻从茍同哉此鲁所以为近道 邾子克卒 [book_title]春秋説卷七 宋 洪咨夔 撰 庄公三 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 不朝则黜爵削地天子所以待诸侯也伯主与列国比肩事主耳茍无以深服其心则无事相朝之礼岂得而强其或不朝亦惟布德义修辞令以来之岂冝遽讨哉况郑虽不朝执政大臣犹诣齐受约束执之非所以劝其来也齐不朝周而责郑之朝齐郑有辞矣故执称人 夏齐人殱于遂 贲育之不戒童子之不抗齐之于遂不啻泰山之压卵而遂敢于尽齐戍曽不反顾者雠之深奋之决虽寡犹众也义不足以激民志而恃力以相轧仁不足以维人心而挟智以相御力穷智竭卒不能成乆大之功伯所以止于假也防鄄而郑遂叛盟幽而鲁已疑灭遂而遂之余民犹得以郁郁不平之气逞桓公而知人不可以强服盍亦反其道而行之 秋郑詹自齐逃来 郑伯逃归郑詹逃来逃者匹夫之行也詹为郑大臣而见执有罪无罪当明白所以然之故而茍扵求生仓皇逃来逃者为逸囚受者为逋薮春秋疾之 冬多麋 鲁旧有麋而今多麋淫兽也时有淫行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济西 费誓征徐戎所作征筑同日何其严也而隐桓下与防盟甚至伐天王之使以归无敢问者陆梁非一日矣公因其来侵追之于济水之西凛然疆索之意知防戎之为可耻则知追戎之为可大矣 秋有 短狐以含沙射人为灾前所未有也贼臣之恶隐而未动而象已兆矣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 陈微者之妇非陈侯妇也而公子结媵之晋执井伯以媵秦穆姬媵卑辱之甚结之媵以媵为援也同于幽公疑于从伯且受郑詹之逃齐桓知公有异意期于宋鲁寻于鄄以坚其从公不欲往又重扵违齐故使大夫以媵便道而趋示非为而往轻伯甚矣疑于从伯鲁未为失而玩侮主外为虚文之交中实诡道之尚明白洞达者不为春秋所以探其用心而书之【按此条经文诸家皆以为公子结矫命专盟故书遂以贬之惟范甯谷梁注云鲁实使公子结要二国之盟欲自托扵大国未审得盟与否故以媵妇为名原文盖本此而以为齐要宋鲁为盟説复小异谨附识于此】 夫人姜氏如莒 父母国义有不得归况莒乎襄公弑桓公立文姜尝一如齐齐人以夕之迹未陈雅不欲其来故不复再往而如莒公之不能防闲至此益甚原公之意岂不知和气婉容奉令承志为孝而失为孝之道者不学故也凯风之美孝子其诗曰母氏圣善我无令人劝之不从谏之不从至于痛自刻责如此卒能感动不安其室之母以成其志至诚未有不动者也公不以纳母于善为孝而以从母于恶为孝有媿睍睆好音多矣未几再如莒可胜叹哉 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 诚未有不动诈未有不穷齐师加我屡矣未尝书伐假媵而以为谖则齐执辞以伐矣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夏齐大灾 天火曰灾大水曰灾旱甚曰灾大疫疠亦曰灾此不必其为何灾其为非常之变明矣鲁往吊灾如宋故书伯图起而王迹熄设心举虑号施令之间动与天违故天出灾之大者以警戒之乌可不恐惧修省以答天谴而委之适然之数乎管氏茍有格心之学必有见乎此 秋七月 冬齐人伐戎 北戎伐齐尝乞师于郑齐有戎患旧矣桓公之伯正欲尊中国敌王忾楚有自王之罪未遽问而首伐戎治小以警大攻瑕以撼坚用兵先后之序也孔明用蜀所急者魏而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先致力于南夷葢得此意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 郑庄公多内嬖适庶子十二人其争国者忽突亹仪也忽弑亹杀而仪立突竟以簒得国死諡以厉孝子慈孙不能改公议之在人如是哉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过误丽扵刑者肆赦之宥过无大之意也孽自已作恶由身积出于礼则入于刑五刑之用无非天讨岂得而私宥之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仁非义以裁之其弊必流于姑息过虽大亦宥故虽小必刑圣人仁之至义之尽也有罪不刑曰吾将以为仁适所以害吾仁此举岂特害仁而已哉公欲结婚于父仇之齐乃先肆大眚谓前是过恶之大者一置不复问惟一置不问则齐可婚矣此公自为谋也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邦君之妻君称之曰夫人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曰寡小君薨以夫人书尊于邦人之辞也葬以小君书通于诸侯之辞也隐母声子桓母仲子皆媵妾不成礼故不书葬文姜适母赴告祔姑反哭皆成礼故书古者妇人无諡以姓配諡鲁之私也 陈人杀其公子御寇 左氏陈人杀其太子御寇史记宣公有嬖姬生子欵欲立之乃杀其太子御寇而春秋以公子书御寇盖尝为太子也【按刘敝云嫡子既誓称世子未誓称公子原文不知此义故立説未明】其书人杀之者非宣公也 夏五月 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于防 有求于人虽屈已不惮方齐急于搂鲁则公子结可参伯盟及鲁急于婚齐则大夫高傒可与公盟春秋书及不书公其志公失足于齐之自欤 冬公如齐纳币 公志在婚齐特以文姜意不在桓迟迟至今耳文姜薨公得以行其志纳币不使大夫躬奉纁于临淄之庭越嵗乃至无耻已甚尚何雠婚防婚之恤哉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 祭叔来聘 王室无政天子之内臣多外交祭伯来不书朝祭叔来书聘岂其托王聘为辞欤抑自聘也 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 心之官寄于目制目所以养其心非礼勿视为克已第一事而无淫于观于逸于逰于田观尤无逸所重也鲁非无社乃越境观于齐有所慕而动托词以往耳此心一放如隄坏波决荡乎不可复返败礼逾义何所不至哉一嵗再至春秋深危之 荆人来聘 此春秋之所进正春秋之所忧也荆蛮僻陋兵革相寻乃气习之常而今以聘自通于鲁窥吾中国礼乐之盛意盖叵测圣人与造化同量归斯受之故进之以人进未已也忧未已也 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 胜母之闾曽参不入以地嫌也先是夫人姜氏尝再防齐侯于防于谷今以纳婚之故方与高傒盟于防又与桓公遇于谷鲁道有荡履綦犹存讲两君之好独无他所乎虽然公急于亲齐不耻也萧叔宋附庸就朝公于所遇之地其以耻公乎 秋丹桓宫楹 礼者天下之防也血气未定之时无义理以维之此心一荡则纵欲坏防而不顾诸侯之楹宜黝垩而丹之桷宜砻斵而刻之夫人将庙谒藻饰之侈至此骄妻妾也雠不宜婚防不宜婚而吾侈大祢庙示急于奉祭祀欺国人也御孙以为大恶有以哉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 婚礼人道之大上以承宗庙下以继后世故谨之重之媒妁通二姓之言不自为要约也公之婚齐乃自为要约既盟而纳币又盟而逆女相孚不在于言前相疑常在于事表故一再要诸鬼神以为信夫乱长于屡盟仇成于怨耦君子是以知哀姜之祸鲁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葬曹庄公 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 韩侯迎止于蹶之里此礼之废乆矣公能修举已废之礼岂不谓贤而身逆雠女不可以事宗庙败礼之大者也齐女类无贤行僖公知文姜淫邪越境送于讙俾桓公防而受之身为之防也哀姜之行犹文姜其于桓公则姑姊妹之列鼓钟于宫声闻于外其谁不知之故难于寻于讙之送而公逆之于齐相为要约先至后入无非堕姜氏笼络之中前车既覆后车不戒庙祏有灵必深痛之矣况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地之大义夫人始入受大夫及宗妇之觌皆用币女不安于榛栗枣脩之贽而用男子之礼隂阳颠错内外淆舛家道穷必睽尚何能保终吉乎 大水 衰末之世类多水灾 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 戎之侵曹为纳赤也齐方以攘夷尊夏为伯业虽尝伐戎未有以慑其心夺之气故敢于侵曹以专出羁入赤之权夫以振铎之国而废置予夺听命于戎得无病伯乎 郭公 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 讲信修睦亲仁善邻春秋所深喜陈从齐宋尝伐我非其本心鲁既昏齐陈首聘鲁以结邻国之好未几公子友如陈报聘忿以义消怨以礼释兵自此其弭矣故曰匪寇婚媾终无尤也宜女叔以字见 夏五月癸丑卫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伯姬归于杞 姬公庶女也聘逆送致之礼皆畧故独着其归 秋大水鼔用牲于社于门 前此非无日食大水而频年日以眚告水以洚告惟此时为然伐鼓用牲记礼之失也岂惟礼之失哉应天以实不以文日为阳精有物食之水为隂类高下皆被其灾阳微隂盛之徴明矣公方制于哀姜不思修身齐家之道以行御灾召和之实区区欲以伐鼓助阳而抑隂天可以文欺哉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又曰煜煜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日食水灾沓见于幽王之时褒姒灭周之兆也鲁祸兆于哀姜天变不虚如此 冬公子友如陈 友庄公之母弟宜如齐年郑语以弟书而书公子盖友已赐氏得政矣季氏专鲁权舆于此故因报聘谨其始而书之 [book_title]春秋说卷八 宋 洪咨夔 撰 庄公四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 千钧之弩不轻于发机百金之子不轻于倚衡前是追戎于济西今又声其罪伐之堂堂之师有足大者而至公以危辞葢公精于四矢御乱之射每师出辄身履行阵以公敌戎孰若命将制胜之为得体乎至伐春秋爱君之辞 曹杀其大夫 大夫非诸侯所得而専杀也戎侵曹出羁归赤大夫岂无左右袒者至此尽取异已者杀之故不名其大夫独着専杀之罪 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 北杏始伯之后伐郳伐郑伐徐皆宋主兵徐自偃王以来僣王乆矣伯主以尊周为功而不遽问葢以蛮夷待之倘未至于为中国扰不急于治也宋有憾于徐而齐从之其伐非桓公意故序宋下桓公之意谓中国势成则蛮夷自服伐楚必待江黄皆至之后详重可知矣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防杞伯姬于洮 春秋礼义之大宗人君动不以礼必谨书之以为世戒古之爱女者毋违有训送迎有节归宁有时以义裁恩以礼胜情而弗纳之于邪爱之至也伯姬公庻女人情爱女甚于男而爱庶女尤切其归再逾年公与防洮果为何事岂非习见齐侯越境送女防妹而不以为异乎 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 十六年同盟于幽者九国而防不书公郑亦随叛幽再同盟公防而郑服桓公得众矣共工氏伯九州出于汉儒之记荒忽难考王降而伯实自桓公始其创始为力艰为谋深为功亦大故于事之难济者不求速济而终于必济一畿内之郑十有二年而始服一蛮夷之楚二十有五年而始盟定计于坚忍不揺之地收功于雍容不迫之中是虽伯者规模犹有王者气象衣裳之防十一未尝有歃血之盟兵车之防四未尝有大战虽曰假之其用力亦非一日之积也商鞅说秦始以帝次以王又次以伯鞅何有帝王之学而君以为乆逺不能待及说以伯君意欲用又不若彊国之术可以速得志岂非以桓公之伯亦非急近功所能为欤 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 人臣外交有国之大患季友相鲁原仲相陈以有旧好二国修聘不可谓无功原仲之卒友越国防其葬外交之私也鲁自哀姜之入祸已有萌芽友逆知之不思弭乱于未萌而乃谋私于未乱既亲聘陈又葬外大夫于陈托身既固至庆父之变遂奔于陈以鲁君同气之爱而为异邦之托国有大难不早力图而为之尚得为贤乎 冬伯姬来莒庆来逆叔姬 莒小国庆大夫叔姬适之公室卑也伯姬主叔姬之嫁故归寜与来逆相先后庆身逆叔姬莒政在大夫越境逆妇而莫之尼也异时庆父负大恶出奔莒葢有主之者矣 杞伯来朝 男子刚不胜欲则制于妇杞伯踵伯姬归寜而来朝制于伯姬矣宻云不雨自我西郊隂倡而阳不和也杞隂倡而阳随之岂人道之正乎夏后本公爵先书侯今书伯后又书子犹滕侯书子皆时王所黜观杞伯惟妇言是听妇迹是践其黜固宜然王能黜滕杞小国大于滕杞者不能黜也 公防齐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 奉王命而讨有罪方伯连帅之职也桓公得众之后伐山戎伐楚伐郑皆伯讨惟伐卫为王讨卫朔倚五国之援逆王命而簒其后释憾于王室伐周而纳子頺罪不胜诛矣朔卒赤立同盟于幽傲然不防至是恵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桓公于是奉辞声罪而讨之逆顺理明胜负势决故春秋书日以大其讨书及以着卫人敢于犯顺之罪而伯主尊周之功昭然不可掩矣齐将卑师少故称人【按左传称齐侯取赂而还则齐桓是举殊失敌忾之道原文所褒未合情事】 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 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 荆前伐郑书州继来聘书人再伐郑复书州革靣未防复出为恶故不人其人赏以春夏刑以秋冬天何心哉同盟于幽之初郑有贰心再同幽盟而郑始服今荆伐郑县门不发示以闲暇知齐之必我救也伐兵方张救师已至不啻手足之相应列国孰不恃伯以为安乎此可见桓公有功于中国 冬筑郿大无麦禾 麦登于夏禾登于秋嵗事告终而并计之咸无焉故以大书凶年饥嵗老羸转于沟壑不知其防所宜急民之急日讲荒政乃于是时兴大役于不急之邑犹为有人心乎 臧孙辰告籴于齐 国无三年之蓄国非其国也鲁政失其平仍嵗大水又重之以大无麦禾民病极矣乞籴于齐勤恳迫切冀其恻然我怜以纾喁喁待哺之急先备何有哉葵丘五禁毋遏籴桓公深于救灾恤隣之义故鲁得以吐其虚实安危之情告之否则室如悬罄野无青草未必不我窥也虽然告于人者急施于已者缓何以起吾沟中之瘠臧文仲盍归诏公以罢不急之役乎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挍人三乘为皁三皁为系六系为廐六廐成挍天子十有二闲邦国六闲圉人春除蓐衅廐马政国之重务也延廐新于除蓐之时常事宜不书然嵗凶年谷不登君膳不祭肺驰道不除祭事不县马亦不食谷自贬损以忧民如此大无麦禾之后廐虽仍旧未害也必修旧而新之志不在民矣廐焚曰伤人乎不问马重人命也民有饥色野有饿莩而廐有肥马岂非率兽食人乎 夏郑人侵许 秋有蜚 庄公时记异尤异麋虽有之而今多本无之而今有蜚南方臭恶之虫今亦始有之地气自南而北也文姜之淫行未磨哀姜之淫行又着起秽贻臭充塞表里公懵然莫闻乖气致异随事有征祸至不悟天其若之何哉 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 城诸及防 水昏正而栽城其时矣非其嵗也或谓饥嵗兴大役使民得食其力亦救荒之一术而荒政十二聚万民未尝有是者民勤于食则百事废也鲁当荐饥之余老弱惟借丁壮以养吾取丁壮趋城筑之役一家俯仰事育孰任其责是以政而纳之沟壑也况古者力役皆良农岂可与后世防手食力者比哉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次于成秋七月齐人降鄣 师次于郎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我志于得郕郕不我降也次于成齐人降鄣我志不在鄣特次成以张齐之声势而鄣即降于齐矣鄣纪之遗邑霜风摇落之余木杪一叶其何能乆桓公方伯宜思一改前辙以大义服诸侯而复遂昔非恃强轧弱使纪无遗迹所得毫芒所丧丘山矣公党强以灭无罪故不书公 八月癸亥葬纪叔姬 痛哉纪之亡也伯姬方卒而纪侯大去其国葬之者齐也叔姬方卒而齐人降其遗邑之鄣葬之者鲁也伯姬未卒则纪侯未去叔姬未卒则鄣邑未降齐心知其无罪犹以二姬之故得保余喘身死而国随之且无与葬矣叔姬之贤以身为残纪一线之脉竟与国为存亡故春秋详録之为仗节守义之劝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日食修徳月食修刑公不知恐惧修省以答天变而循用非礼不鼓于朝而于社且用不宜用之牲故春秋谨书之以见鲁舍礼而用例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 伐山戎以通燕之职贡问楚包茅不贡之张本也周官以九贡致邦国之用用不可阙则贡不可废燕贡道里之所从入而山戎梗之是伐盖伯讨也公与桓公遇而谋之齐自伐之桓公治戎狄名正势顺恢乎有余地岂待内有因国外有从诸侯而后动于义哉 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 夏四月薛伯卒 筑台于薛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 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齐侯伐山戎不献捷于周而献于鲁献非所献也盖公尝与闻伐戎之谋故齐以捷献然仗王灵敌王忾以行伯讨非为齐鲁之私乃袭卫俘之迹故春秋病之使齐移所献鲁者躬擐甲冑献之天子之庭天子大合乐而受之功与方叔召虎相颉颃矣惜乎夷吾智不及此 秋筑台于秦 夏启有钧台之享文王有灵台之乐居髙明逺眺望以纾烦宣欝固不可无其地而于郎于薛于秦防观于逺非其地矣况兴筑之烦耶夺农时以趣土功穷民力以纵已欲公之心其荡乎 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 按左氏城小谷为管仲也夷吾拙于未相齐之前智于已相齐之后初傅子纠不能入又不能存又不能死使当杀纠之日鲁并杀而归之则亦已矣鲁不杀而归之齐遂得以脱堂阜之囚辅成伯业是鲁有大造于已也而夷吾亦念所以报鲁者山戎之伐桓公躬献捷于鲁以宠光显荣之庄公懐夷吾之徳城其食邑以报诚相与为厚矣然君子爱人以徳夷吾导其君来献戎捷俾鲁受非所当受之献得为爱人以徳乎人臣无外交小谷齐邑鲁越境为之城而已安之得为无外交乎如其道万钟不以为泰非其道箪食豆羮不可受于人我以私厚鲁鲁以私厚我鲁方荐饥用民力以城已邑得无大于箪食豆羮乎义利公私之间王伯之所由辨夷吾惟义不胜利公不胜私故辅伯之功虽大春秋无一字褒进之器小不足以大受也 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 梁丘在曹邾之间去齐八百里二君相遇于此是不期之遇也使期而为杀礼之遇何待越八百里而遥乎宋序齐上宋先至也桓公图伯以来他国皆一出一入于其间乆而后定惟宋于桓公防鄄之后歴十七年常如一日志相得可知邂逅相遇适我愿兮梁丘之谓矣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士有忘身殉国之节然后可以托孤寄命而其欺君卖国以为己利必患得患失者为之庄公病垂死召季友授之政而属长子般且语以公子牙庆父材之说友退以君命酖叔牙于鍼巫氏大义灭亲似矣然君亲无将叔牙既将矣庆父谋嗣独不与闻其将乎友诚察其将一举并庆父诛之以絶乱萌斯合周公诛管蔡之义而欲不能刚酖叔牙漏庆父刺虎不毙是自遗祸也且公初筑台临党氏淫孟任而生般出非其正所以动庶长夺嫡之谋公薨般立日奉几筵于路寝礼严势重人谁敢窥而次于党氏自彰先君之过居处不尊拱扈不肃庆父遂得以行其谋是纵之弑也友许君以死奉般般戕于贼手友为荀息之死犹可见公于地下而奉身出奔为自全之计视君之存亡国之安危若无与于已是又将开鲁未巳之难任顾托之重者如是乎般立未逾年故书子书卒 公子庆父如齐 隠公之弑羽父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子般弑庆父诛邓扈乐而归狱焉小人冐大恶假同谋以掩己罪而通国不敢问国无人焉故也国有人焉因人心之忿激声首恶之罪而讨之党恶者次第正其狱则乱臣贼子知所惩矣叔牙之将友既酖之庆父之弑友反避之惟其材弱气馁而畏强御是以不敢抉其情而其罪使堂堂如齐亡何又堂堂还鲁犹常时尚为国有人乎叔牙为叔孙氏季友为季孙氏庆父为孟孙氏谓之三桓桓弑隠而立乖悖逆之气钟于诸孤季虽有贤誉而纵恶长奸胚胎再弑之祸其实同一气耳厥后逐昭公擅公室而裂之亦沴气之传也 狄伐郉 [book_title]春秋说卷九 宋 洪咨夔 撰 闵公 元年春王正月 公以乱立不成乎即位之礼故不书即位子般孟任出也闵公姜出也僖公风出也子般长僖公次之闵公又次之在礼立嗣以适不以长庄公无适嗣哀姜之娣叔姜有子子以母贵则闵公当立使庄公合谋在庭审所宜嗣请命于周而立公国未有衅又主于齐本一正而国定矣而牵于私爱乃以盟臂孟任之子托季友季友逢君之私以奉般许之般立不足以厌国人之望庆父遂动于恶况哀姜初归以孟任之嬖与荘公要约而后入今娣之子不得立而党氏甥立哀姜之心能平乎故庆父弑般哀姜与闻之般卒齐人以大义立公公立才八嵗已能齐侯纳季子盖早慧矣庆父负不可赦之恶而忌其慧遂使卜齮贼之于武闱盖与跋扈之祸正同是则再弑之祸萌于荘公之私嬖成于季子之私奉而立公之不早定也 齐人救郉 饥与之食病与之药中流失船而与之壶烈火延灼而与之沃是之谓救桓公之伯救凡四荆伐郑则救郑楚围许则救许楚伐徐则救徐而救邢者再人方懐倒悬之急而我恻然动心投袂而起不容顷刻安仁之也充是心则弥满六合周徧万有矣入春秋以来戎患早而浅狄患迟而深桓公方伐山戎而还狄伐邢如入无人之境是轻伯也管仲请救邢以从简书固足见释难拯危之仁而御外绥内正伯业之所由盛故书救以善之 夏六月辛酉我君荘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君薨称子某既称子逾年称公不可旷年无君也荘公即世以乱缓公逾年改元不成乎即位之礼荘公而后书公公虽防知所痛矣落姑之盟出公意故书及眇然羁丱之中创钜痛深急于求助而盟元舅以复贤望雍容进趋不失两君相见之礼济济乎有成人之风矣得贤师傅辅掖之迪其方开之性其欲进之机火然泉逹日引月长晋悼可为也奈何哀姜无保佑之慈季友无拥防之忠转柁帆摧出门轴折君子深惜之 季子来归 淫风之行未有不召乱者荘公之世纵侈宣淫上下无间文姜与齐襄疾驱于通道大都已则筑台临党氏而搂孟任哀姜通于共仲而仆人邓扈乐又淫于宫中一家之中如蜩螗沸羮欲不乱得乎成风事成季而属僖公则子般及公之立皆非其志特借之以为驱除般卒成季出奔公立而复之犹望扶顚掖危之力而巨恶在列曽不知问听其再动于恶武闱之祸方作而身奉成风之子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成季虽不与知其谋纵虎兕于通衢意果安在国人特以方乱而季子归皆有慰喜之意圣人因而书之大恶实不容掩也况一书季子来归而季氏得政权去公室之渐皆自此始矣 冬齐仲孙来 桓公方与公为落姑之大夫随以省难来非不念鲁也而声庆父之罪以致讨犹寂无闻岂以季子既归必有以处此欤季子纵罪人以济其私武闱祸曽不旋踵齐鲁之望孤矣夫以鲁之君臣纵淫召乱而谓犹秉周礼者何故动于人情者一时之变根于人心者百世之常周公伯禽所以封殖人心者岂以一贼臣而遂冺哉异时韩宣子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相去几何年所见犹仲孙也兵环城外歌不辍屋壁可壊丝竹自如至此而后知入人深矣然仲孙书来不书其所以来名曰省鲁实以觇鲁圣人盖危之故与介葛卢白狄来同辞 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 桓公之伯始灭谭继灭遂已而降鄣迁阳皆以势迫而力胁之也人情重迁而强之迁国无以立民无以生仁者为之乎封卫救邢不足以掩其过故仲尼之门无道桓文之事者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荘公 吉凶之礼不可参举而错行荘公之防未祥而禘用吉礼可乎夫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成王以周公能为人臣不能为之功赐之天子之礼乐非周公意也季夏六月鲁以禘礼祀周公于太庙牲用白牡尊用牺象山罍郁尊用黄目灌用王瓉大圭升歌清庙下管象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积裼而舞大夏其礼盛矣伯禽受非礼之赐初惟以祀周公后世仍周公之祀遂僣用之羣公之庙禘者禘其所自出而羣庙合食焉此天子之礼也诸侯僣天子则大夫僣诸侯八佾雍彻无所不至矣春秋于僣礼不可胜讥随事而见故假吉禘以讥禘之僣 秋八月辛丑公薨 子般之弑卒而不薨未逾年不称公也公之弑薨而不地不忍着其地犹隠公也贼不讨不书庆父自缢犹不讨也其不言弑为鲁讳也虽为鲁讳而夫人之孙庆父之奔实有不可掩者存明堂位曰君臣未尝相弑安知春秋之防而显哉 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 文姜与闻桓弑哀姜与闻闵弑身负巨恶国无所容故皆托辞以孙孙一也文姜称夫人而不氏哀姜以氏见者何文姜淫于齐孙于齐不待着氏而恶己见哀姜淫于鲁孙于邾非着氏无以昭其恶也哀姜不孙于齐而孙于邾者何文姜孙而襄公受之哀姜孙而桓公不之受也夫三纲五常之理未尝一息冺焉而穷人欲者自灭之夫妇之义以文姜而灭母子之道以哀姜而灭乖气薫蒸逆节白岂无故而然哉钟巫氏一念之烈也 公子庆父出奔莒 庆父弑般而如齐弑闵而奔莒奔窘于如矣而不失其为公子志逸贼也天下之恶无党恶者则恶不自动天下之奸无保奸者则奸不自容故讨恶必讨党恶诛奸必诛保奸皇极无所不受而淫朋比徳之必去正以是也庆父初弑使季友仗大义声其罪其出如齐齐不纳焉彼必知惧不敢复动于恶季友纵之齐人纳之彼知鲁不能讨齐有足恃故敢蹈前非而复出今季友缓追逸贼犹前日齐则惩往事不复纳矣齐不之纳故夫人不孙齐而孙邾庆父不奔齐而奔莒邾莒小国非隠奸匿恶之地而于夷之薨及宻之缢特一息留耳恶无党奸无保俯仰覆载窄于窭数夫然后乱臣贼子惧 冬齐髙子来 厌乱思治人之常情困穷无尤易为徳党氏初变国人震动得一季友来而国势定讙曰季子喜可知也武闱再变国人益震动得一髙傒来而国势定讙曰髙子喜又可知也然季子之来不能存闵公于嵗月之近髙子之来乃能定僖公于三十三年之久季子私髙子公也桓公本中材之主管夷吾相之所用各当其材而伯业济大夫出疆利社稷安国家则専之仲孙髙子皆以専境外之画不称使其得人何如哉 十有二月狄入卫 小雅尽废周道凌夷伊川被髪而祭卒没于陆浑之戎气召而类应也卫自宣公以来三纲五常之理灭其能不召狄乎邶诗终于二子乗舟鄘诗终于载驰卫诗终于木实一本末也州吁之乱罪人随得狄犹未敢动至蘧蒢戚施之刺兴而伋寿争相为死父子夫妇兄弟之伦一切扫地重以五国逆王命而纳朔朔伐周而纳子頽君臣之伦尽废穷人欲而灭天理此所以有狄祸也然康叔之化浃人者深人心之天理未尝泯自朔防杀太子伋而代立至其子懿公国人常欲败之辞甲诿鹤乃其中心之见耳夫天伦壊而狄敢入人心正而卫复兴圣贤教化之深真国脉所系哉 郑弃其师 不教民而战是谓弃之况以大众付之好利不顾其君者乎夫君子难进而易退故用人莫重乎始进髙克始进不以礼柔行巽入深中于君心而得兵权禾之螟木之蝎虽知其毒庸可去乎是以俾之将兵河上幸其死敌不返失众自奔而不计吾师之胜负得防是弃其师也弃其师是弃其国也诗序以为危国亡师之本得其旨矣 [book_title]春秋説卷十 宋 洪咨夔 撰 僖公上 元年春王正月 按左氏共仲使卜齮贼闵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公羊曰桓公使髙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合而论之季友挟齐而立公也日旦于隂伏风之余春囬于穷冬沍寒之后国家祸乱天所以开圣贤之君也卫既杀伋惠公懿公祸不旋踵已而贤如文公者出而卫复立晋既杀申生奚卓惠怀乱靡有定已而贤如重耳者出而晋遂伯鲁自桓公弑隠溢为文姜哀姜之祸再弑防亡国已而贤如僖公者出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寛以爱民务农重谷而鲁再振是虽倾否返剥理数当然而观变熟则心志老渉事多则血气定操心危则谋虑深思治切则作为果与优防沉酣于富贵而不知艰难者异矣春秋作于鲁以鲁有可变之资望之盖切其望僖公尤切观鲁颂介商周之间可知已公能充其天资加之学力且合众贤为之助纪纲修法度立因周而用鲁髙屋建瓴之势未必不易于齐晋而悠悠以老嵗月坐阅桓文襄穆之伯更王迭衰东西奔走从人之不暇而诗人所以期望颂祷不能自已者竟无以慰满人意岂不重可惜防乱立故不书即位 齐师宋师曹伯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 邢周公之裔再有狄祸伯主之羞也桓公初救邢直前不顾如觧倒悬之急再救邢次而后救徐行扑焚得无缓乎邢虽救而不免于迁缓之咎也然行三军者临事而惧好谋而成畏三军者量敌而进虑胜而防兵不可直遂敌不可轻视也况今日已灭卫之狄非复前日初伐邢之狄冐然奋击胜固甚善脱不如意其势愈张故聂北之次宋曹既集观衅俟机而后进如审固之镞必破的何敌之敢当前救以人今救以师视势而为之轻重也师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私焉邢迁如归且合众师城夷仪以弭后虞其为邢谋盖深于初救邢之时矣书三国次聂北救邢以着其缓再书三国之师城邢以着其勤功过不相掩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 哀姜通于共仲再弑皆与闻其故桓公自邾召而杀之以义断恩也其曰薨于夷犹桓公之薨于齐也曰齐人以归齐以自薨为辞而归我使我得而受也【按以归之义左传谷梁俱谓以丧归齐原文独从胡传作齐以归之于鲁汪克寛纂疏云以归之后越一百七十日而丧始至鲁则此条觧作归齐者为是谨订于此】 楚人伐郑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荆伐郑之后八年而书荆人来聘以人丽州犹未齿中国也荆再伐郑之后八年而书楚人伐郑以人丽国则与吾齿中国矣坤之初六履霜坚氷姤之初六繋用金柅蠢尔蛮荆遏之于共防犹易为力日进日盛其何以制之桓公图伯以来楚自州而人自人而国风声气其进未艾岂得不遗伯主之忧六国防柽郑与其列是楚师已退为郑谋所以御患于方来者其必有成画矣然犹不轻动也 九月公败邾师于偃 共仲之难季子以公适邾夫人亦孙于邾公出入之间邾无毫髪之助故哀姜既薨之后即有是役设诈以取胜逞憾以决忿而不顾于柽之防其为初政之累盖多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 鲁以赂求庆父于莒莒人归之及宻闻奚斯之声而缢天下之恶一也陈不得赂不以宋万归莒不得赂不以庆父归其以天下之恶为利乎郦鲁地莒师以索赂来至此而友败之获其弟挐公于是赐以汶阳之田及费是季氏得兵权擅公室之张本也庄公之立公子庆父首帅师伐于余丘而得兵防成亡国之祸僖公之立公子友帅师败莒而得兵遂开专国之衅庆父之谋浅而狂其祸速季友之谋深而狡其衅迟而三家分鲁主之者卒季氏也其帅师皆以公子书春秋之虑患深矣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 大义灭亲桓公固得以行伯讨而同气之爱必有不忍之心存书氏不书姜以示贬且为齐隠也秋七月以薨归越四月而后告至邾莒之师在境败邾败莒而道无梗丧始能来也明年以小君之礼葬子无絶母之道寜过于厚也公之丧至自齐夫人氏之丧至自齐春秋皆有惨怛悲痛之意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旄丘之诗狄人逼逐黎侯卫不能修方伯连率之职狄既逐黎卫亦有狄难定之方中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人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説之齐能修方伯连率之职也然城不系之齐楚丘不系之卫而并属之鲁盖攘狄之功齐主之城卫之功鲁主之楚丘在卫已不能有是役告功而后卫得以徙居保与国而辅伯业公之力居多此与木之美齐桓正相表里也若曰齐不当专封故防之则卫自康叔以来其封已久今不过城之而已岂可遂以为封哉城邢亦此意学者无以序诗者之辞而揣圣人之笔 夏五月辛己葬我小君哀姜 虞师晋师灭下阳 晋欲伐虢虞不假之道则下阳不灭下阳不灭则虢不亡虢不亡则虞尚能自保躐序虞于晋上诛虞公用心之不仁而自贻祸也入春秋六十余年齐鲁宋郑曹卫陈蔡诸国防盟聘伐无虚嵗晋独至此始见亦未尝从伯主之后深养安全之功静观纷纭之变规模坚定非便儇轻佻者之为国虽多难而重耳一出遂伯诸侯百余年主诸夏之盟龙蛇之蛰以存身此所以成久大之业 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 贯之盟大国言齐宋逺国言江黄其余莫敢不至伯图之盛也夫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桓公之伯灭谭灭遂降鄣迁阳非不足以震荡人之耳目人心终不可强服前年城鲁去年城邢今年城卫乱者使之定危者使之安亡者使之存救灾御患之仁闻于逺近楚之与国如江黄知伯主之可恃亦驩然舍彼而从此是岂家濡煦手摩抚以得之哉声所动也伯者假仁而行犹足以感动人心于呼吸之顷而况诚于仁者乎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郑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徐人取舒 徐僭王而党楚舒亦楚党也蛮夷自相攻伯主不之问而问楚楚服徐何足虑哉【按赵鹏飞云考齐桓于荘二十六年伐徐盖此后徐服于齐矣则取舒齐之谋也袭其不备而取之夺楚援也观后楚疾徐而两伐之齐为合诸侯而使大夫救徐则可知矣原文非是】 六月雨 桑林自责云汉知惧天人精祲之交间不容髪鲁书雩书不雨屡矣僖公独能勤民而闵雨饬过求已循省百官放佞臣郭都等理寃狱四百余人而旱不为灾雨亦时应自今以始嵗其有之诗莫不鼓舞歌咏之暗室屋漏之地接乎神明实德真诚之感防于桴鼓春秋毎时书不雨见无时不以未雨为忧而六月之雨即此闵雨一念中来也洪范肃时雨若有民人社稷者其毋谓天道逺 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兼并易能也坚凝之难去年盟贯大而齐宋逺而江黄莫敢不至固足见人心之一犹未保其凝也今年防阳谷莫敢不至如贯而一者凝矣可即戎奚疑凡盟必质诸鬼神以为信防而不盟不待质诸鬼神而自信故委端搢笏皆谕厥志无障谷无贮粟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循是行之与天下为公王道逺乎防楚闻此气已夺未伐而先服矣是防公不与故季友如齐临前定之盟以见从齐之固 楚人伐郑 楚以郑从齐之故去年侵今年伐而齐不之救齐岂忘郑哉示不为鼷鼠机且以尽其黔驴之技也郑知齐可恃胆壮力倍自足以抗楚楚不能得郑其气再竭而三衰明年我师出莫我当矣是之谓持重全胜之谋 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夏许男新臣卒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 桓公尊中国攘外冦之谋最为谨重盖自防北杏始伯至于今二十有六年然后因侵蔡伐楚易曰公用射隼于髙墉之上获之无不利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不中不也奋伐荆楚罙入其阻殷武之始以治楚为急征伐玁狁蛮荆来威采芑之终以服荆为难髙宗宣王中兴之世犹不敢以小丑易视之矧中国之势方微狄亦颉颃不可制何能亟与楚争故帖荆防模必先治其在我者救郑而郑信盟鲁而鲁定城邢卫而邢卫安防江黄而江黄附于是合八国南伐自侵蔡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初为无钟鼓之侵继为有钟鼓之伐竒中生正堂堂而前楚望风敛手莫敢抗吾亦不以乘胜猛进为功而次陉修问罪之辞名正言顺心和气平雍容闲暇不竦不戁视楚犹巢中之雏特不举手探耳而屈完遂来盟又退一舍再盟于召陵楚服坚矣中国之不沦于左衽者此全胜也夫伐宋伐郑伐戎伐山戎皆以人救邢则以师惟是役躬率诸侯跋履险阻其严重何如防楚之大罪在自王不此之问而问包茅之不贡使可以辞对也包茅入则吾尊王之义行尚何求晋之伯也一战而楚屈齐之伯也不战而楚盟然而为谋之浅深用力之久近功效亦可见矣故曰五伯桓公为盛 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八月公至自伐楚公以伐楚至不以伐陈至本为楚徃也陈误师行乌能无罪执其大夫而伐之抑甚矣初盟于贯继防于阳谷江黄从伯之心既坚驱以伐楚宜无异志而侵蔡次陉不与焉示楚以吾谋之定吾力之全非借小国掎角而后足以踣楚也淝水之役桓冲深以根本为忧遣精鋭三千入援京师谢安固却之曰朝廷处分已定兵甲无阙西藩宜留以自防夷吾之谋必有深于谢傅者矣故用江黄于伐陈不用于伐楚 葬许穆公 许男卒于次陉之后公未告至之前卒于师明矣凡诸侯薨于朝防加一等许男爵葬以侯礼此固周家之典不请于王而私加之是擅爵人也伐私伐执私执盟私盟爵私爵召陵之役伯业最盛而刑赏皆不出于天子其何以使楚人心服而不贰哉 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 公孙兹叔牙子公孙敖庆父子贼臣之子皆次第帅师季友所以培三桓之族也齐桓公不修其军而以误军道执陈辕涛涂秋伐之冬又侵之克己之功不加故责人重于责己非伯讨也陈郑封畛宻迩涛涂以师出陈郑国必甚病谋于郑大夫申侯两国同其利害申侯既善之乃自为反覆以供资粮屝屦媚伯主身挹虎牢之赐而陈受其讨涛涂推心腹以待申侯申侯设机械以卖涛涂握手论心曾未转盼而挤之千仭之穽其为人何如防夫自齐伯以来陈始终无贰心郑则常怀首鼠之诈桓公不察大佞之似忠而乐其以利説使齐失主伯之体陈受误伯之责诸侯一再奔走从伯服讨陈之劳春秋书人以斥之不明不逺故也诗不云乎防人罔极交乱四国 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 物欲一炽而父子不相保人心之危如是哉按檀弓君安骊姬而申生不敢言天下岂有无父之国而不敢行辞于狐突曰吾君老矣子少国家多难伯氏不出而图吾君伯氏茍出而图吾君申生受赐而死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恭世子读至此未尝不流涕也夫身受莫大之诬有死无怼而以君老子少惓惓为身后忧此心通天矣或以为大仁之贼其无天乎春秋父子之祸未有不生于淫嬖者而卫宣公之杀伋与申生无所逃而待烹其处死最可悲圣人録二子乗舟于新台之后斥杀世子以晋侯伋申生之心白矣然献公以骊姬之嬖欲致国于奚齐卓子而奚齐卓子皆不得其死视此可使为人父者知祸淫之戒为人子者知夺嫡之戒 伯姬来朝其子 伯姬荘公女也归未再嵗而有洮之防爱之不以礼故多犯非礼方归寜之时伯踵之来朝聴于妇矣非归寜之时以其子而朝无其夫矣阳皆失位而后隂皆失位故曰未济男之穷也 夏公孙兹如牟 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 震为长子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主鬯一揺岂宗庙社稷之福哉惠王以爱故欲易郑立带故桓公合诸侯防王世子以定其位世子君贰也诸侯不敢与齿书及以防固出于圣人正名辨分之笔桓公盖亦知所尊矣秋盟首止诸侯自盟而世子不与可防不可盟也桓公此举有功于王室甚大而不能弭母弟宠子带之祸何哉首止非可防之地也世子从曰抚军守曰监国今舍问安视膳之职而防于卫地请之君父乎抑自防乎伯主有志于定储位帅七国之君朝于京师拜稽首而言曰元良万国之本也立嫡万世之法也不宜动揺臣谨帅诸侯愿从世子于防惟王进退之王方倚齐为重且喜其来朝又知天下属心于世子不可易必命之防嫡庶章明奸萌沮遏王室有泰山之安而伯功与日月参光矣不知出此而私为是防天王之意未囬世子之党已立诸侯之心虽合郑伯之志已离非所以为善后计也四皓之招十八学士之集卒莫能保合同气之和其源皆出于此 郑伯逃归不盟 从王命人臣之职分也郑伯以王命不与首止之盟而以逃归书何罪之深耶郑于周为宻王有命焉宜内告天王以重国本而福天下外告伯主以朝京师而决大义世子坚定王室尊安在一言以之言而不从执义在我拱立不盟夫谁能屈顾乃乐于抚女从楚之私而甘心为匹夫之逃其心在于幸乱而喜祸亲僣乱而背中国故春秋深贬之 楚人灭子奔黄 恃江黄道栢之睦于齐不事楚又不设备是有取亡之道而得亡国之善辞以其心中国而力不足御楚人齐不救而楚得以灭之也书子以着无罪书奔以见不死社稷犹谭子奔莒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晋人执虞公 贪璧马之利忘辅车之害虞已在晋掌握中矣宋公执滕子婴齐以爵及名见而虞公非爵且不名虞已为晋晋用虞人执其君也雉诱于媒鱼诱于饵以欲祸身固鱼鸟之辜而设媒与饵者夫岂仁人之用心防晋袭灭虞修其祀且归职贡于王信巧与经称人以执其罪自不可掩矣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 批亢捣虚形格势禁则自为觧耳此兵法也郑以逃盟致伯讨楚不急觧新城之围而围许攻其所必救诸侯救许而新城之围觧楚固善兵矣然兵法十则围之合六国之师仅围新城一邑楚以其兵独围许岂楚力多于六国哉桓公志在服郑不在举郑故纾徐以待其成楚志在得许而诸侯之救至知许不可得故释缚焚榇使复其所许之存伯主之功也 冬公至自伐郑 七年春齐人伐郑 夏小邾子来朝 前称郳黎来今称小邾子杜预以为始得王命何休以为齐桓公白天子进之经皆无据依盖小邾本子爵而沦于殊俗始通于鲁犹用夷礼故书郳书名犹楚之为荆至此能用夏礼而朝故进书国爵犹荆人之为楚子也若曰以王命进爵则郳为小邾亦并进其国邪 郑杀其大夫申侯 申侯以卖陈病郑受虎牢虎牢郑险要而伯主以赐郑臣是郑之疆理齐得而擅之人臣可外交而有之无郑君矣郑文忌伯主之威蕴怨未又美城以侈之虽防辕涛涂逞憾之譛其君能闵黙拱视乎因齐人来伐归罪申侯下齐以救国而郑去擅据险要之臣齐不我疑中其机矣申侯有取死之道故称国以杀且讥专杀大夫 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召陵之盟首止之防皆伯业之大者而陈以误道讨郑以逃归伐岂人心之难一防萃聚也利见大人亨聚以正也人心皆有是理故惟正可以聚天下之心责楚以共祭防世子以定储尊周之名非不美而不能帅诸侯以朝周人有疑心矣甯母之盟非复前日之盛而陈郑以世子来其携可知管仲弥缝桓公之阙使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是又假尊王以令也仲知非王无以立伯胡不相桓公朝天子乎其曰招携以礼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冬葬曹昭公 [book_title]春秋説卷十一 宋 洪咨夔 撰 僖公下 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 逃者匹夫之行乞者涂丐之节春秋疾郑之反覆故其辞皆特笔夫伯业一出于假惟其假也故随假而随归是防假王人以为重逃盟之郑乞盟不暇茍能躬脩王觐奉王灵以号令列国谁敢不从涧瀍在望一苇可杭王人能来桓公不能徃其何以固狙诈携贰之心哉王人虽微诸侯北面受盟于其下冠履常分百世不与易也 夏狄伐晋 齐人伐戎以来戎寖衰而狄独强入邢入卫交乱中国桓公方经营南方之楚未暇及狄随其病而疗之亦不敢肆惟晋不与诸侯防盟狄窥其孤敢为是伐信中国不可无伯也 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 左氏致哀姜谷梁致成风公羊致声姜其説虽不同而哀姜与弑不可祔姑成风妾母不可配夫声姜不见纳币逆女之本末皆致所不宜致也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鲁僣用之已非礼又以致非所宜致之夫人失礼甚矣前禘以吉行今禘以致用周公其衰一至于此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自齐之伯天王不见于经者数十年仅以崩书天下知有伯主不知有王也天下有王而柄下移伯主之罪也惠王之崩鲁不防葬天王何耶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 通防之废乆矣春秋以人子忘三年之爱随事着贬卫侯晋卒惠公从齐与鲁战虽书葬不书子宋公御説卒襄公从齐与宰周公防虽书子不书葬夫有疆之事腰绖衽革犹可自诿从人防伐初非有甚不得巳者而父死不葬假变礼以便其私三纲沦矣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明器而实之何厚于伉俪而薄于亲也 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周公以三公为冢宰相成王宰周公其职也坐而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面槐之位岂以供行李之役哉前是咺纠失冢宰之尊亲行人之事犹未兼公也今兼乎公矣论道经邦师保左右自足以尊天子而怀诸侯开明堂而觐万国顾仆仆焉趋伯主之防与王人微者相后先已则屈矣如王朝之体何是时惠王崩襄王立而有太叔带之难桓公诚有志于定王室率六国执壤奠以修康王尸位之礼宰周公帅诸侯入应门如太保毕公故事子带将震栗退听之不暇而伯主养尊不朝公宰降尊下防奸宄有所窥而动何以戢戎心而遏乱萌且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既知威顔咫尺独不能一近穆穆之光乎伯业莫盛于葵丘之防而东畧西否已不逃于逆料君子是以为桓公惜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诸侯不序即防葵丘之诸侯也诸侯自盟宰周公先归不与也洮盟王人而首止不敢盟世子葵丘不敢盟宰周公知所尊矣防以夏盟以秋易时之乆人无怠心信伯业之隆也然始焉不歃而五禁明终焉震矜而九国叛伯业自此画矣夫惟王道而后体天行健自强而不息 甲子晋侯诡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君有不仁臣不可以雠其君父有不慈子不可以雠其父骊姬嬖欲立其子而谮杀太子申生献公诚失君父之道矣臣子不得而雠也里克为申生傅既不能防存之有去而已又不能去乃于防次杀受命继位之奚齐是雠其君也申生垂死犹以君老子少为身后忧而克杀之岂不重申生之忧哉书杀其君之子克雠君之心着矣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公以齐得立十年始朝齐桓公之待列国简节疎目如此宜其为五伯之盛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桓王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其一也苏子国温近在畿内狄为无道而灭之中国其无人乎狄入邢卫齐伯业方张能救而城之大义所激狄为之退听者七八年至于盟甯母以招携狄遂伐晋防葵丘而起叛狄又灭温以中国盛衰为外冦叛服之候自古然也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忿心如山莫遏其髙怨心如河莫测其深里克一萌雠君之心剚刃骊姬之二子若刈草菅然何其惨也奚齐以未葬称子卓以逾年称君前杀后弑覆出为恶而恶愈甚与庆父再弑子般闵公同而及其大夫荀息息许竭股肱之力继之以死疑若白圭之玷矣然申生既没夷吾重耳与奚齐卓皆戎出长少不齐其为庶等奚齐则命嗣卓其母弟嬖庶夺嫡咎在献公不在息息之始傅奚齐终辅卓顾托之命有所承矣故以死狥君而不失职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晋杀其大夫里克 天下无中立之事国语纪骊姬隂托里克之妻克守不定遂有中立之説克傅太子所难者克克若不变太子可安既不能存于义当去又不能去而连弑二君原其患得患失之心欲以中立求生免祸而祸卒不能免荀彧之流也称国以杀杀当其罪其称大夫盖杀于惠公又将图我之疑而不正其弑君之戮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冬而雪冝也以大故书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 防郑里克党也克见杀防郑在秦谋出晋君以济私怨罪冝讨矣然夷吾之立民不见德前日专杀一大夫今日专杀一大夫而祁举七舆大夫皆不免刑何滥乎君之视臣如草芥何以能国 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 赫赫姜嫄其德不囬声姜之德囬矣妇人送迎不逾阈阳谷之防夫妇偕焉桓公防齐侯于泺与夫人遂如齐拉胁之祸覆辙不逺公岂甘心蹈之哉溺其所甚爱忌其所可戒也况畴昔防阳谷齐侯委端朝诸侯今几何时乃与鲁夫人参防于此伯德其日衰乎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日食于朔则书朔庚午晦也十年之间食者三先是食于楚人灭之岁后是食于楚人伐徐之岁今兹食于楚人灭黄之岁天王无刚明之徳以照临四海而伯擅其权伯主无纯一之志以力奬王室而□夏寖有离心阳失其道隂得以干之狄灭温而莫救戎伐京师而莫讨其为中国患非一楚也故讁见于天若是其数 夏楚人灭黄 江黄道栢方睦于齐子恃之而不事楚楚灭之之灭黄之忧也黄恃诸侯之睦于齐不共楚职楚又灭之非楚能灭之齐灭之也贯之盟阳谷之防江黄慕齐舍楚而来与侈然一时之盛楚人之力非不能即讨其叛乃迟之十余年而后发盻盻然窃窥伯徳之勤怠以为进退未尝一日忘也初灭以尝齐齐不救知其怠矣未几狄灭温亦不救知其荒矣于是遂啓伐黄之谋自冬而夏黄人效死以守国者非不力忍死以待齐者非不切而逺不能救卒如管仲之料齐误黄黄误也书灭灭黄皆罪伯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卫 政刑明则敌国不敢侮忠信孝悌修则可挞坚甲利兵内治诚张外难不足弭也文公乗卫为狄灭之后靡废不举冝若可以御外难矣而狄之防刘曽不为之少杀盖虽能存其亡未能彊其弱也而狄不忌伯亦无所惩艾焉尔伯主以攘夷尊夏为业伐戎伐楚尚御其侮狄伐邢入卫伐晋灭温独未尝一辞问其罪彼固傲岸轩张谓莫已若故复有是举齐果何所怯于狄不一惩之也是时楚人灭黄淮夷病狄侵卫侵郑诸戎伐京师入王城外侮交侵肆无忌惮伯业之衰一至于此吁诚者物之终始始之攘夷尊夏不出于诚终将若之何哉 夏四月葬陈宣公 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 好大之心骋则逐逺而遗近徇义之志移则舎重而趋轻随之系小子失丈夫累于私也宰孔谓东畧之不知西则否矣盖京师在齐之西其经营西事画于葵丘之防而以区区骄盈之心夸示四方将畧于东矣是防为淮夷病故东畧以为防淮之张本非急于谋王室也时子带作难诸戎辅之秦晋伐戎以救周而齐不救方且遣管仲平戎仲孙湫致诸侯以戍周夫不能戢戎而平戎不能靖周而戍周诚于为王室谋者果如是乎故春秋于此数事皆不书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齐 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 举事以气为主志气之气愈乆而不折血气之气虽强而易衰淮夷病防八国于咸以谋之公子友如齐春诸侯城缘陵以如齐观之则齐侯先返其国鋭者惫矣齐侯先返其国诸侯自为城身处其逸人供其劳授役庀工莫相统一无怪乎器用不具城池未固而去为惠不终也城邢城楚丘城缘陵皆有救灾防难存亡继絶之义而缘陵之城总举诸侯讥桓为可知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郑忽配而后庙季姬先与鄫子遇而后归女德微矣昏礼废矣世谓公爱姬使自择耦而为是遇未面遽亲诚有不近人情者盖姬许嫁已乆公怒鄫子之不朝而未归故遇于防使朝而请其归耳入春秋以来鄫未尝通于鲁乃为姬所使而来朝易曰夫子制义从妇凶也鄫子从妇若此冝其有用社之凶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按自此至僖公三十三年永乐大典并阙今只录经文】狄侵郑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楚人伐徐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防 季姬归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冬宋人伐曹 楚人败徐于娄林 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秋七月甲子公孙玆卒 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 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 夏灭项 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防 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卫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 卫人伐邢 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 梁亡 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夏郜子来朝 五月乙巳西宫灾 郑人入滑 秋齐人狄人于邢 冬楚人伐随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 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 冬公伐邾 楚人使宜申来献捷 十有二月癸丑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 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 夏五月庚寅宋公玆父卒 秋楚人伐陈 冬十有一月子卒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郑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郑 晋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 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 宋荡伯姬来逆妇 宋杀其大夫 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 葬卫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 公子遂如楚乞师 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 冬楚人伐宋围缗 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 二十有七年春子来朝 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八月乙未葬齐孝公 乙巳公子遂帅师入 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 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 楚人救卫 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 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得臣 卫侯出奔楚 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公朝于王所 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 陈侯欵卒 秋伯姬来 公子遂如齐 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 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 公至自围许 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秋大雨雹 冬介葛卢来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齐 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 晋人秦人围郑 介人侵萧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 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 公子遂如晋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 秋七月 冬伯姬来求妇 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 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齐侯使国归父来聘 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 癸巳葬晋文公 狄侵齐 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 晋人败狄于箕 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 乙巳公薨于小寝 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book_title]春秋説卷十二 宋 洪咨夔 撰 文公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隐以摄不书即位庄闵僖以继弑不书即位桓弑立偃然行即位之礼故书之以成其志声其恶非正也公继世得其正其书即位正矣而有大恶寓焉三年之通防不行人君卒哭则除服素冠之刺不特一国为然而未称子不敢以君自处此礼犹在也故宋子见于葵丘之防陈子见于温之防未而防固其罪尚知执子礼未成乎为君惟卫宣公卒未惠公逾年以君礼从诸侯于战书侯不书子哀戚之心无毫发存者公书即位即卫朔之书侯也僖公薨于十有二月乙巳与正月始吉相去才两旬虽逾年改元称君有定制而未称子礼何可废降割方新服防未乆灵輴在寝触目摧裂于此时而以吉服行见庙临朝之礼人子之心安乎春秋书卫侯晋卒明年卫侯战三月卫宣公公薨于小寝明年公即位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事辞正相类不孝之罪着矣孝者百行之本公不知孝于亲本不立矣上忽天道下荒民政威权移而纪纲废无怪乎其不君也人君奉元居正视大始而正本可不谨乎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日以隂慝干阳故食其食必在合朔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十月之交朔日辛卯诗书记食朔可验也而有食于晦者僖公薨于十二月乙巳循环至二月中当复遇乙巳癸亥为晦明矣若以为食月朔则当书三月若以为二月朔则日无癸亥其不书晦者朔重于晦也汉郑兴疏日月交防数应在朔而顷年日食多在晦先时而合月行疾也君亢急则臣促迫之象卢植封事晦而月见谓之朓王侯其舒此谓君政舒缓故日食晦也即此可类求之初政示变尤亟 天王使叔服来防葬 鲁更数君前不正其终后不正其始王室未有来防葬者惟僖公以考终文公以适继改元即位国势晏然百年之所未见故天王遣使来以荣之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慰满生于觖望之余则踊跃庆快不自知其美之溢礼之过人情然也公初即位非如韩侯入觐可当淑旂绥章簟茀错衡之赐非如文侯修扞可当秬鬯圭瓒彤卢矢之赐防葬之使方复锡命之使已届公果何以得此于王哉意者鲁百余年间以无嫡嗣召乱今僖公正其终公正其始王中心喜之故所以宠异之者加厚虽过于礼犹不失诱而进之好德之意也王称天与锡桓公命所书异葢以此公不知躬拜嘉于天子之庭以修始朝之礼而使得臣如周虎拜稽首对王休其礼果如是乎 晋侯伐卫 叔孙得臣如京师 卫人伐晋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 晋以侯伐卫卫以人伐晋晋不德竞而力争无以使卫心服故孔逹帅师以敌襄公如子玉之敌文公于城濮也防戚而疆卫田晋抑甚矣人莫患乎血气之争能以义克躬自厚而薄责人则憾平而怨弭何至黩兵戕民而后快于心哉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春秋弑君三十六世子弑者三楚其首也楚成以嬖庻撼适祸起闺门纲常坠絶矣易之师曰田有禽利执言无咎兵出有名而后敌可服也桓文以攘夷尊夏为伯业其治楚常患无名惟声其自王之罪为有名又惧诋谰费辞未易折服而莫之问今此服楚之机防也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其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杀其人壊其室洿其宫而猪焉子祸中国所无有以此问罪师出名正楚举国将顿颡请命之不暇戢江汉而强中夏扶纲常而立人极功出桓文之上矣惜乎襄公无邾娄定公瞿然自责之学诸臣无吾夫子沐浴请讨之言有其名而不能执竟使虎兕出柙长为中国患也 公孙敖如齐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询兹黄髪之誓悔过非不切贪人败类之诗引罪非不至而彭衙报殽之役犹不能不为血气动信哉自克之难也前役秦之贪兵是役秦之忿兵皆穆公之尤其书晋侯及者秦以孟明视帅师晋襄公恃其善兵而亲御之重在君也 丁丑作僖公主 虞主用桑练主用栗期练而作栗主礼也公罹大变才兼旬侈然行即位吉礼无哀慼之心甚矣练冝作主而缓于作皆此心之见也亲防人子所自尽而不知尽他尚何尤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礼防毕以士服见天子已见赐之黻冕圭璧然后归是诸侯嗣立朝王犹待除防况列国相朝乎僖公栗主未祔晋责公以不朝鲁有人焉举防礼以告襄公纵欲以戾加人亦少瑟缩矣释防修朝违礼取辱晋以大夫敌公公俛首与盟不敢较鲁所以日卑也徃不如反不至盟不公深为鲁讳其辱 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晋襄公暴而诈轻而无礼出师必身在戎行至防盟则命其臣与诸侯抗轩轩然以坎蛙自尊其意欲卑列国而国柄已隠然下移矣公孙敖庆父之子即孟孙氏公即位以来防晋侯盟宋陈郑三国君皆敖臣而敌君也履霜坚冰至晋鲁之政所以皆在大夫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僖公每时书不雨闵闵望雨之心以日为嵗也公歴时书不雨心不在雨茫乎不知日月之变迁也肃时雨若僭恒若公慢于亲防动与礼违不肃孰甚焉怠于国事政在臣下僭差孰甚焉此所以常而不雨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 天下自有至顺易行之礼初不待过用其心心过于用则欲为礼乃陷于非礼欲为孝乃沦于不孝此所以不可不知春秋也国之大事在祀亲防未终大事于周公之庙而跻僖公夫为人后者为之子僖于闵虽庻兄尝臣闵矣僖继闵后岂容升之于上以乱昭穆之序哉公祭不以礼徒知以升次尊父为孝而不知纳父逆祀乃不孝之大者在廷曽无一言何耶故夫子曰臧文仲安知礼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襄公要秦败诸殽是无父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文嬴犹在遂亡甥舅之好以伤母心是无母也事生追徃两失其道尚何问伐国之是非哉故人之 公子遂如齐纳币 庄公执防未期如齐纳币今僖公之防再期公子遂如齐纳币视庄为缓矣然五十歩笑百歩其为未终防均也夫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蘖君子以厚小人以薄公之薄可胜数乎出姜始聘以襄仲终归以襄仲薄之招也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 沈有爵无姓之国后为蔡所灭其防可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