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诗识名解 [book_author]姚炳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儒理哲学,经学,完结 [book_length]141204 [book_dec]十五卷。清姚炳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此书亦以鸟兽草木分列四门,故以多识为名。其稍异诸家者,兼以推寻文义,颇及作诗之意尔。然孔子言鸟兽草木本括举大凡,譬如史备四时,不妨以春秋互见。炳乃因此一语,遂不载虫、鱼,未免近高叟之固。其中考证辨驳,往往失之蔓衍。……然核其大致,可取者多,固宜略其芜杂,采其菁英焉。”姚彦晖以孔子语学《诗》之益,卒以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乃于说《诗》之余,就孔子所言,分勒四部:凡鸟部三十一类、兽部二十四类、草部七十类、木部四十一类。是书考据广博、辨析细微,虽名物而义行其间,比类所及,必与六艺相证明。惟《诗》之名物,虫鱼亦其显著者也,彦晖泥于孔子之言而遂不及虫鱼,是反以圣训而害其著作矣。书前有自作例言,又有康熙丁亥(1707年)毛奇龄、戊子(1708年)彭始搏及其从父际恒三序。有嘉庆丁丑(1817年)校修本。 [book_img]Z_5378.jpg [book_title]目录 钦定四库全书     经部三 诗识名解目录     诗类 卷一【鸟部】 雎鸠 鳲鸠 鵻  鹰  隼  晨风【关关雎鸠维鸠居之 于嗟鸠兮 鳲鸠在桑 翩翩者鵻 宛彼鸣鸠 时维鹰扬 采?飞隼】 【沔水飞隼鴥彼晨风】 黄鸟【黄鸟于飞 睍睆黄鸟 交交黄鸟鸟鸣嘤嘤 黄鸟黄鸟 緜蛮黄鸟】 鹊【维鹊有巢 鹊之强强 防有鹊巢】 雀【谁谓雀无角】 燕燕 玄鸟【燕燕于飞天命玄鸟】 雉  翟 【附】翬 鷮【雄雉于飞 有鷕雉鸣右手秉翟 翟茀以朝 雉离于罗 雉之朝雊 有集维鷮】 雁  鸿【雝雝鸣雁 弋凫与雁 肃肃其羽鸿则离之 鸿飞遵渚】乌  鸒斯【莫黑匪乌 瞻乌爰止 谁知乌之雌雄 弁彼鸒斯】卷二【鸟部】 鹑【鹑之奔奔 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匪鹑匪鸢】 鸡【鸡栖于埘 鸡鸣喈喈 匪鸡则鸣】 凫【弋凫与雁】 鸨【肃肃鸨羽】 鹭  白鸟【值其鹭羽 白鸟翯翯振鹭于飞 振振鹭】 鴞【有鴞萃止翩彼飞鴞】 鷊【卭有旨鷊】 鹈【维鹈在梁】 鸾【輶车鸾镳 和鸾雝雝 八鸾瑲瑲 鸾声嘒嘒 鸾声将将 八鸾喈喈 八鸾锵锵 鸾声哕哕 八鸾鶬鶬 执其鸾刀】 仓庚【有鸣仓庚 仓庚于飞 仓庚喈喈】 鵙【七月鸣鵙】 卷三【鸟部】 鸱鴞【鸱鴞鸱鴞】 鹳【鹳鸣于□】 脊令【脊令在原题彼脊令】 鹤【鹤鸣于九臯】 桑扈【小宛桑扈桑扈莺羽】 鸳鸯【鸳鸯毕罗白华戢翼】 鶖【有鶖在梁】 鷖【凫鷖在沙】 凤皇【凤皇于飞雝雝喈喈】 枭 【附】流离【为枭为鸱流离之子】 鸱  鸢【为枭为鸱 匪鹑匪鸢 鸢飞戾天】 桃虫【肇允彼桃虫】 卷四【兽部】 马  驹  騋  黄  鸨  骊 白颠 铁  骐  馵  駵  騧 皇  驳  骆  駰  騵  驈 骓  駓  騂  驒  雒  騢 驔  鱼  駽【我马虺隤 言秣其驹 乘我乘驹 我马维驹 皎皎白驹老马反为驹 騋牝三千 良马四之 四牡有骄 乘乘黄 四黄既驾 駉有黄 乘】 【乘鸨 四骊济济 比物四骊 有马白颠驷铁孔阜 驾我骐馵 乘其四骐 駉有骐骐駵是中 騧骊是骖 皇驳其马 嘽嘽骆马 我马维駰 駉有駰 既伯既祷 四】 【牡项领 乘马在廐 驷騵彭彭 駉有驈駉有骓 駉有駓 駉有騂 駉有驒 駉有騢 駉有驔 駉有鱼 駉駉牡马 在垧之野 駜彼乘駽】 兕【我姑酌彼兕觥 称彼兕觥 桑扈兕觥 丝衣兕觥 殪此大兕 匪兕匪虎】兔【肃肃兎置 有兔爰爰 相彼投兔 跃跃毚兔 有兔斯首】麐 【附】驺虞【麐之趾 于嗟乎驺虞】 卷五【兽部】 鼠【谁谓鼠无牙 相鼠有皮 硕鼠硕鼠 穹窒熏鼠 癙忧以痒 鼠思泣血】羔羊 羜  羖  牂 【附】达  羝【羔羊之皮 羔裘三英 羔裘如膏 羊牛下来 既有肥羜三百维羣 其角濈濈 矜兢骞崩 俾出童羖 牂羊坟首 先生如达 取羝以軷】 麕 【附】麌【野有死麕麀鹿麌麌】 鹿【野有死鹿 町畽鹿塲 呦呦鹿鸣维足伎伎 麀鹿攸伏 甡甡其鹿】 虎  猫【有力如虎 襢裼暴虎 文茵畅毂不敢暴虎 有猫有虎 阚如虓虎】狐【莫赤匪狐 有狐绥绥 雄狐绥绥 有芃者狐 狐裘蒙戎 锦衣狐裘 狐裘以朝 狐裘黄黄】 象【象之揥也 佩其象揥 象弭鱼服】 牛  犉  牺【羊牛下来 九十其犉 其耳湿湿 从以騂牡 与我牺羊以其騂黑 我车我牛 騂牡既备 杀时犉牡 享以騂牺 夏而楅衡 白牡騂刚牺尊将将】 卷六【兽部】 豹【羔裘豹饰 豹袪豹裦 赤豹黄罴】 狼【并驱从两狼兮狼跋其胡】 貉  貆【一之日于貉 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狸【取彼狐狸】 鱼【象弭鱼服簟茀鱼服】 熊【维熊维罴 熊罴是裘熊有熊有罴】 罴【维熊维罴赤豹黄罴】 犬  厖  卢  猃  歇骄【遇犬获之无使厖也吠 卢令令载猃歇骄】 豺【投畀豺虎】 猱【母教猱井木】 豕  豝  豵  特 【附】豜【有豕白蹢 一发五豝 发彼小豝 一发五豵 言私其豵 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献豜于公 并驱从两肩兮】 貔【献其貔皮】 卷七【草部】 荇【参差荇菜】 葛【葛之覃兮 旄丘之葛兮 葛生蒙楚 彼采葛兮 葛屦五两 纠纠葛屦 大东葛屦】藟【葛藟累之 緜緜葛藟 莫莫葛藟】 卷耳【采采卷耳】 芣苢【采采芣苢】 蒌【言刈其蒌】 蕨【言采其蕨】 薇【言采其薇 薇亦作止 山有蕨薇】 苹【于以采苹】 藻【于以采藻 鱼在在藻 薄采其藻】 葭  苇【彼茁者葭 葭菼揭揭 蒹葭苍苍一苇杭之 八月萑苇 敦彼行苇】卷八【草部】 蓬 【附】谖草【彼茁者蓬 首如飞蓬 焉得谖草】 葑【采葑采菲 爰采葑矣 采葑采葑】 菲【采葑采菲】 荼【谁谓荼苦 采苦采苦 采荼薪樗堇荼如饴 宁为荼毒 以薅荼蓼】 荠【其甘如荠】 苓【隰有苓采苓采苓】 茨【墙有茨 楚楚者茨 如茨如梁 福禄如茨】 唐  女萝【爰采唐矣茑与女萝】 麦  来牟【爰采麦矣 芃芄其麦 丘中有麦无食我麦 麻麦幪幪 贻我来牟】 蝱【言采其蝱】 绿【绿竹猗猗终朝采绿】 卷九【草部】 竹  竹竿 笋【绿竹猗猗 籊籊竹竿如竹苞矣 维笋及蒲】 菼  萑【葭菼揭揭 毳衣如菼八月萑苇 萑苇淠淠】 芄兰【芄兰之支】 黍  秬 【附】秠【彼黍离离 无食我黍 下泉黍苗 黍稷方华 我黍与与 黍稷彧彧 召伯黍苗 其饟伊黍 维秬 秬鬯一卣 维秠】 稷 【附】重穋【附】稙穉【彼稷之苗 黍稷翼翼 黍稷嶷嶷 黍稷重穋 稙穉菽麦】 蒲  莞【不流束蒲 有蒲与荷 依于其蒲 维笋及蒲 下莞上簟】 蓷【中谷有蓷】 萧【彼采萧兮 浸彼苞萧 蓼彼萧斯 采萧获菽 取萧祭脂】 艾【彼采艾兮】 卷十【草部】 麻  紵  苴【丘中有麻 艺麻如之何 不绩其麻 可以沤麻 麻衣如雪 载绩玄黄 禾麻菽麦 可以沤紵 九月叔苴 附褧衣】 舜【顔如舜华】 荷  菡蓞【隰有荷华 有蒲与荷 有蒲菡蓞】 茹藘【茹藘在阪缟衣茹藘】 蕳【方秉蕳兮有蒲与蕳】 勺药【赠之以勺药】 莠【维莠骄骄莠言自口】 莫【言采其莫】 藚【言采其藚】 稻  稌【不能艺稻粱 十月获稻 有稻有秬 丰年多黍多稌】 粱 穈  芑【不能艺稻粱 亘之穈?薄言采? 丰水有?】 蔹【蘝蔓于野】 蒹【蒹葭苍苍】 荍【视尔如荍】 龙【隰有游龙】 卷十一【草部】 苕【卭有旨苕苕之华】 苌楚【隰有苌楚】 稂【浸彼苞稂不稂不莠】 蓍【浸彼苞蓍】 葽【四月秀葽】 薁【六月食郁及薁】 葵  芹  茆【烹葵及菽 言采其芹薄采其芹 薄采其茆】 菽  藿  荏菽【烹葵及菽 中原有菽 食我塲藿 采萧获菽 采菽采菽 荏菽斾斾】 瓜  瓞  匏  瓠  壶【七月食瓜 有敦瓜苦 疆场有瓜 緜緜瓜瓞 瓜瓞唪唪 匏有苦叶酌之用匏 齿如瓠犀 甘瓠累之 幡幡瓠叶 八月断壶】 卷十二【草部】 茅  白茅 荑  荼【昼尔于茅 白茅包之白茅束兮 露彼菅茅 自牧归荑 手如柔荑 有女如荼 予手捋荼】 韭【献羔祭韭】 果臝【果臝之实】 苹【食野之苹】 蒿  蔚  蘩【食野之蒿 匪莪伊蒿 匪莪伊蔚 于以采蘩 采蘩祁祁】芩【食野之芩】 台【南山有台台笠缁撮】 莱【北山有莱】 莪【菁菁者莪蓼蓼者莪】 蓫【言采其蓫】 葍【言采其葍】 蓝【终朝采蓝】 白华 菅【白华菅兮可以沤菅】 堇【堇荼如饴】 蓼【以薅荼蓼又集于蓼】 卷十三【木部】 桃【桃之夭夭 投我以木桃 园有桃】 楚【言刈其楚 王风束楚 郑风束楚绸缪束楚 葛生蒙楚 止于楚】 甘棠 杜【蔽芾甘棠 杕杜叶湑枤杜道左 枤杜睆实】 梅【摽有梅 有条有梅 墓门有梅 其子在梅 侯梅】 朴【林有朴】 唐棣【唐棣之华】 李  郁【华如桃李 投我以木李 丘中有李 北山有李 六月食郁及薁】柏【柏舟泛流 柏舟中河 施于松柏 新甫之柏 松柏丸丸】 棘【吹彼棘心 园有棘 黄鸟止棘 墓门有棘 其子在棘 在彼?棘 青蝇止棘】榛【山有榛 树之榛栗 其子在榛 止于榛 榛楛济济】 栗  栵【树之榛栗 东门之栗 唐风隰栗秦风隰栗 烝在栗薪 侯栗 其灌其栵】 卷十四【木部】 椅  梓  楰【椅桐梓漆 其桐其椅维桑与梓 北山有楰】 桐  梧桐【椅桐梓漆 其桐其椅 梧桐生矣】 漆【椅桐梓漆 山有漆 阪有漆】 桑  葚  檿  柘【降劝于桑 桑之未落无食桑葚 无折我树桑 言采其桑 桑者闲闲兮 集于苞桑阪有桑 止于桑 鳲鸠在桑 爰求柔桑蚕月条桑 猗彼女桑 彻彼桑土 烝在桑野 南山有桑 无集于桑 维桑与梓隰桑有阿 樵彼桑薪 菀彼桑桑 食我桑黮 其檿其柘】 桧【桧楫松舟】 松【桧楫松舟 山有桥松 如松茂矣 施于松上 松柏斯兑 徂徕之松 松桷有舄 松桷有梴】 木瓜【投我以木瓜】 檀【无折我树檀 坎坎伐檀兮 檀车幝幝 爰有树檀 檀车煌煌】 扶苏【山有扶苏】 柳  ?  杨  柽【折柳樊圃 菀彼柳斯有菀者柳 无折我树? 隰有杨 东门之杨 杨柳依依 北山有杨 菁莪杨舟 采菽杨舟 其柽其椐】 卷十五【木部】 榆  枢  枌 【附】檴【隰有榆 山有枢 东门之枌 无浸檴薪】栲【山有栲 南山有栲】 杻【隰有杻 北山有杻】 椒【椒聊之实 贻我握椒 有椒其馨】 栩  栎  柞【集于苞栩 宛丘之栩 无集于栩 山有苞栎 析其柞薪 维柞之枝 柞棫拔矣瑟彼柞棫 柞棫斯拔】 条【有条有梅】 六驳【山有六驳】 檖【隰有树檖】 枣【八月剥枣】 樗【采荼薪樗蔽芾其樗】 ?【集于苞? 言采其? 南山有?在彼?棘 隰有?桋 言采其?】 常棣【常棣之华 山有苞棣 维常之华】 枸【南山有枸】 榖【其下维榖无集于榖】 桋【隰有?桋】 茑【茑与女萝】 棫【柞棫拔矣 芃芃棫朴瑟彼柞棫 柞棫斯拔】 楛【榛楛济济】 椐 【附】翳【其柽其椐其椔其翳】 枞【虡业惟枞】 【臣】等谨案诗识名解十五卷 国朝姚炳撰炳字彦晖钱塘人自多识之训传自孔门尔雅一经训诂名物略备厥後诸儒纂述日久多佚帷陆玑之疏尚有裒辑重编之本自宋蔡卞以来皆因玑书而辗转增损者也此书亦以鸟兽草木分列四门故以识名为名其稍异诸家者兼以推寻文义颇及作诗之意尔然孔子言鸟兽草木本括举大凡譬如史备四时不妨以春秋互见炳乃因此一语遂不戴虫鱼未免近高叟之固其中考证辨驳往往失之蔓衍如辨麟麐二物义本说文尚有关於训诂至於凤凰神物世所罕睹而连篇累牍辨其形状之异同则与经义燕关矣至於诗中八鸾之类本为铃属非鸾鸟之鸾而列之鸟部然则车之伏兎将入兽部乎是皆爱奇嗜博故有此弊然核其大致可取者多固当略其芜杂采其精英焉乾隆四十二年八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校官【臣】陆费墀 [book_title]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一 钱塘 姚炳 撰 鸟部 鸠 雎鸠【周南关雎篇】释鸟首列鸠族王雎其一鸠眼未化识者憎之其为猛挚明矣郭璞以为雕类江东呼为鹗陆玑谓大小如鸱幽州人谓之鹫盖其属也其他白鷢之说见禽经苍鷃之说见风土记凫类之说见通志鶗鴂之说见诗诂更相拟议要鲜确据至谓鸣戞和顺游於水而息於洲常只不双又谓至秋化鹰之时能搏击他禽所谓鸷常居幽涧人亦罕见所谓在河洲皆缘诗释物吾无取尔矣 集传状类凫鷖盖云询之淮人然只状类而已郑渔仲直以为凫属且云多在水边尾有一点白故扬雄谓之白鷢反以旧说雕类为误则真误也 挚与鸷通曲礼前有挚兽则载貔貅是也说文又至也商书大命不挚言受大命者何不来至亦无深至之义郑氏乃谓王雎之鸟情意至然而有别遂使後儒附会谓猛挚之物不足比后妃之淑善於是杜鹃凫属纷纭拟议则郑氏实开之端矣 罗瑞良引思玄赋雎鸠相和归田赋交颈颉颃之语以为明是乘居匹游乌在论其有别且后妃之意方乐得淑女与其君子相与如雎之相为顾岂暇言其别此解最得犹未畅厥旨也余世父通论云雎鸠有此和声在於河洲游泳并乐其匹偶不乱之意自可於言外想见传谓挚而有别夫曰挚犹是食鱼有搏击之象此但释鸠之性习不必於正意有关会也若云有别则傅会矣孟子夫妇有别此二字所从出岂必以夫妇字加於雎鸠上哉诗人体物纵精安能择一物之有别者以比夫妇烈女传因云人未尝见其乘居而匹处夫谓之有别乃不乱羣之谓耳非异处也今云未尝见其乘居匹处则非所以比夫妇亦大乖关关之旨矣 关关和声本释诂文何元子谓通作□引说文云织绢以丝贯杼也盖象衆鸟飞翔往来之状如穿梭形则易字求解矣 严华谷以郯子五鸠备见诗中分配凿凿然云鸟纪官事属荒渺难可据信且以类考之亦颇舛错未足为典要也但释鸟以鵻冠鸠余四者又各有鸠名则亦从鸠类备列於後以俟考者 【召南鹊巢篇】传以此鸠为鳲鸠欧阳正义辨以为拙鸠谓惟今人直呼鸠者不能为巢如旧所传架枝堕鷇破卵逐雌之事王雪山驳之云诗人偶见鹊有空巢而鸠来居而後人必以为常是谭诗之病也此翻案语已为古今说诗者下一针砭余世父又不谓然通论云王说名为摆脱实成固滞按诗言鹊鸠者以鸟之异类况人之异族也其言巢言居者以鸠之居鹊巢况女之居男室也诗义止此不穿凿不刻画方可说诗一切纷纭尽可扫却矣读之不觉涣然 【卫风氓篇】传以此鸠为鹘鸠按释鸟云鶌鸠鹘鵃郭璞以为似山鹊而小短尾青黑色多声是也至孙炎谓一名鸣鸠舍人谓即今斑鸠陆玑亦谓鹘鸠一名斑鸠似鹁鸠而大项有绣文斑然三说皆非陆农师云鹘鸠似山鹊而小释鸟鷽山鹊故此一名莺鸠与郭说合 正义云尔雅鸠类非一知此是鹘鸠者以鹘鸠冬始去今秋见之以为喻故知非余鸠也愚谓沃若黄陨自是顔色盛衰之况不必拘上章秋期为仲秋季秋也况贸丝是孟夏时事桑葚又是孟夏时物俱非秋时所见明矣故谓此鸠为鹘鸠则可谓因秋见而知为鹘鸠则不可郑氏以为戒鸠非时而食葚者并滞语也 葚味最甘鸠喜食则不厌犹私情易溺士女耽乐则不自禁惟其如是是以为戒耳传谓鸠食葚过则醉而伤其性夫诗第言无食而已未尝言无过食也因过食以至醉因醉以至伤性皆是添足 鳲鸠【曹风鳲鸠篇】严华谷云旧说鳲鸠凡十一名惟李氏别以为今之鸲鹆愚按鸲鹆似鵙而有帻亦谓之哵哵其非鳲鸠明矣所谓十一名者鳲鸠也鴶鵴也秸鞠也布谷也获谷也击谷也戴胜也桑鸠也题肩也击正也搏黍也若博考之方言梁楚之间谓之结诰罗瑞良谓又呼拨谷又呼郭公又呼□鷜则一物而十五名矣然鳲鸠自即布谷所谓鴶鵴秸鞠获谷击谷结诰拨谷郭公有音同而字异者亦有字异而义同者固是一物无疑搏黍与黄鸟名同或亦布谷之义至以为题肩击正谓即鹰化之布谷释鸟谓之茅鸱者则大谬矣不知彼乃未化布谷之雀鹰所谓隼耳眼虽可憎尚故从其旧而名之耶 斑鸠禽经作班鸠注云班次序也凡哺子朝从上下暮从下上故谓之班非项有斑文之谓此盖因传养子均平之说起义未可据 鵻【小雅四牡篇】鵻名纷如释鸟谓之夫不郭璞以为今?鸠是也方言有?鷱鵴鸠鳻鸠?鸠?鸠?鸠鹘鸠鹪鳸诸称凡八名广雅则别?鷱专名鸠而以?鸠辟鷱□鸠鵴鸠为一物陆玑以为即今小鸠幽州人谓之?鷱梁宋之间谓之鵻陆农师以为一名荆鸠一名楚鸠一名乳鸠严华谷以为鵻一鸟十四名内有鹁鸠祝鸠鵾鸠之称又在诸说外愚谓其中有以音赘者夫与?是也有以字赘者?与□与乳是也有以地赘者荆与楚是也 郑渔仲以为其者指之之词鸟之短尾者皆谓之佳惟夫不专名焉故指隹为夫不此亦曲解通尔雅中无此行文之法当为衍文阙之若严华谷竟以隹其二字为名更无义矣 鵻改作□隼赘作鵻并属杜譔字书已辨之其害使人以隼同□以鵻同隼张冠李戴名物混淆则皆子云辈好作奇字之遗孽也 广雅释隹为鹑按隹者短尾禽总名鹑头细无尾亦是隹类但谓鹑为隹则可以隹属鹑则不可说文□注云鵻又从隹一或曰鹑字此误隹为鹑之本矣 【小雅小宛篇】传以鸣鸠为鹘鵰非陆玑云鹘鸠一名斑鸠陆农师驳之谓鹘鸠短尾青黑色多声故名鸣鸠斑鸠与此全异玑之言非愚谓玑以斑鸠释鸣鸠本不误但不当以鹘鸠为斑鸠耳鸣鸠自是鳲鸠即月令所称拂羽者许叔重谓鸣鸠奋迅其羽直刺上飞数千丈入云中此翰飞戾天之证盖鳲鸠鹰所变化鼓翅摩天固其能事若鹘鸠小物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控於地而已矣何以戾天为 传因鹘鸠起义故谓刺幽王行小人之道责高明之功终不可得要是强解愚疑下有念先人怀二人教诲式谷无忝所生诸语当是乱离思亲之词与鳲鸠亦有关合鳲鸠性壹而慈有哺子之恩故即以起兴耳 诗中宛字未尝专作小训若宛在水中央宛其死矣之宛不可以小通也如云戾天之鸠奋迅入云远不可即望之宛然如可见者较当且诗篇旧名小宛若宛并以小训之则是篇义作小小矣何元子引考工记惌训孔小为解亦强证 鹰【大雅大明篇】释鸟以鹰为鶆鸠郭璞谓鶆为鷞字之误杜预左传注云鷞鸠鹰鸷鸟是也又礼月令鹰化为鸠王制鸠化为鹰盖一物而相变化者故尔雅通以鸠名之今依其义类辨於此夏小正亦云鹰者其杀之时也鸠者非其杀之时也 隼【小雅采?篇】鹰隼丑见释鸟文隼当为鹞鹞即鹰之小者故兹从鹰并见鸠类陆玑云齐人谓之击征或谓之题肩或谓之雀鹰春化为布谷者此属数种皆为隼是矣韦昭以隼为鹗李善言鸷击之鸟通呼为隼顔师古谓即今所呼鹘一曰鹬子许叔重解淮南子又以为鵧鷑即今鵶?皆未得其实也 旧有合引月令列子淮南子艹木疏诸文谓鹰隼鹑鸇鸠鹞布谷晨风诸鸟总顺节令以变形故尔雅曰属曰丑是也但淮南鹑字当是鹞字之讹世无鹑化鸇之理况末云复为鹞必本上鹞来可证 戾天爰止专为下试字取兴隼有戾天之勇而翔止合其宜军有三千之衆而练习得其法二语自递合郑氏旧分雨义失其旨矣 【小雅沔水篇】此飞止对上朝宗当从未乱时说若谓喻诸侯骄恣欲朝不朝自由无所惧心便与二章飞扬意复且沔水上何以言归海下何以言汤汤耶 何元子引说文训率中陵之率为捕鸟毕对下惩字作解愚谓率字之义非必因鸟网而制且其用不过为掩取之具恐戾天之隼未必入其机中耳 晨风【秦风晨风篇】晨风鸇释鸟文郭璞以为鹞属陆玑以为似鹞青黄色燕舍鈎喙禽经了曰鹞曰鸇盖一以目名一以翼名也列子鹞之为鸇鸇之为布谷布谷久复为鹞则其先後变化之序如此者大抵鹰类始生为鹞鹞羽翼长成能向风摇翅为鸇月令鹰化为鸠所谓鸇之为布谷也鸠化为鹰所谓布谷久复为鹞也 或谓愿因晨风发送子以贱躯亦谓风也非晨风为鸇也按李陵诗屏营衢路侧执手埜踟躇长当从此别且复立斯须俱是长途把别不能远随之语鸇飞急疾故云愿因晨风之发【发如宋玉言鲲鱼朝发之发】托贱躯以长随耳且其属多出辽海上李陵在匈奴送别之作固是即其所见云然不得谓晨风为朝风也旧引古诗证之云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又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又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若非指鸇何以言鸟言翼何以晨风与蟋蟀并称若晨风为朝风合古诗二句观之似言风凌风文义难通矣此最鬯论 六书故训鴥为风之迅谓通作风迅林木披靡故言郁彼北林若晨风为鸇当言集彼北林不得言郁自尔雅误认鴥为鸟飞因以晨风为鸇俗遂制鷐字此强駮也按鴥字诗中凡两见一为晨风一为隼大抵鹰隼之飞急疾故谓之鴥耳若以鴥为风迅岂飞隼亦风名耶且制字从鸟其为鸟飞明甚不可以风之通也晨风北林各自为义以晨风迅飞喻贤臣之归往以北林茂盛喻秦国之多才如下章苞栎六駮亦自分山隰对言也传疏皆以二义穿合故於郁字难通适滋後人拟议耳 晨风但取迅飞为归往之意未尝以其义为贤臣比也陆农师凭空譔出义字又从义生仁厚誉黄鸟为配更从三良之死造出贤臣之生转辗支离不可纪极矣 黄鸟 黄鸟【周南葛覃篇】黄鸟有搏黍离留栗留黄鸎黄鹂诸名愚谓栗离声之转也离鹂字之讹也黄鸎取其声也黄鸟从其色也搏黍因其时也若仓庚商庚鵹黄楚雀恐别一族否则尔雅不应复列如马陵车前车前芣苢诸条皆连类相释此何不类举而释以黄鸟耶其谓黄鸟即仓庚者以释鸟文又有仓庚黧黄之语讹黧作鵹遂以仓庚为鵹黄因以鵹黄为黄鸟一误再误不可复辨识者审之 喈喈说文训声衆且和其义止此通论云毛传加远闻意以后妃处深宫而闻之然安见深宫邻於产葛之地耶拈出一笑 【?风凯风篇】传释睍睆为好貌旧皆主容貌言惟集传以为鸟声按六书故云睆目圜转也此集传圆转二字所从出但易视为鸣加清和二字未知何据耳何元子谓睍以视言睆以目言乃注视凝眸之貌则从人之视鸟为说犹云瞻彼相彼也杕杜有睆其实大东睆彼牵牛皆可作如此解 【秦风黄鸟篇】按交义共也合也互也友也又交加参错也今重文曰交交自是往来如织之状传训小於义无取【小雅伐木篇】嘤嘤不当专指黄鸟之声按释训文丁丁嘤嘤相切直也郑氏以为两鸟声要是鸟鸣通称羽猎赋亦称鸿鴈嘤嘤是矣罗瑞良引禽经鸎鸣嘤嘤谓诗即指此又苦无出谷迁乔之验泥甚 【小雅黄鸟篇】通论云此黄鸟黄雀也非黄莺莺不啄粟呼黄鸟与呼硕鼠同一寓言不必实指此物严华谷以为民适异国无可告语惟黄鸟飞鸣往来於此故於将去告别之引杜诗埜花送客樯燕留人之句谓送留惟花燕亦此诗告别黄鸟之意恐未然 【小雅緜蛮篇】传释緜蛮为小鸟貌於义不可解集传以为鸟声何元子分释之谓其声之微细不絶如緜而鸟语不可与人解又似蛮也然鸎声圆滑可人故有双柑斗酒之听若南蛮鴃舌何足入高人之耳而以是为好音诬所谓愈解则愈凿不可通矣 韩诗章句云緜蛮文貌亦未似又许由箕山歌甘瓜施兮叶緜蛮则为叶盛之词合之黄鸟究未有当也 鹊 鹊【召南鹊巢篇】鹊大如雅而长尾尖觜黑爪绿背白腹尾翮黑白駮杂旧呼乌鹊实不与乌类罗瑞良以为乌之属故周礼总谓之乌鸟非也其名亦不一以性恶湿曰乾鹊以知人喜曰灵鹊以色駮杂曰飞駮或称神女或称刍尼杂见禽经释藏诸书 月令鹊始巢乃巢成而居之候郑氏必谓冬至架之至春乃成正义因以始巢为季冬未成之验恐未然也【?风鹑之奔奔篇】韩诗以强强为乘匹之貌郑氏谓居有常匹飞则相随之貌大都对宣姜与顽言也然其义但可意会不可泥字求解陆农师直以刚释强补传云鹊能不淫其匹故以刚言今试以强强易作刚刚便难通矣礼表记引诗作姜姜旧注云争鬭恶貌愚按强有二音亦分二义释诂云强当也注谓好与物相当值也释言云强暴也注谓强梁凌暴也则当义读若姜暴义读若强此作姜姜则义取当不取暴明矣故有溺旧解以为刺暴非刺淫者非也且左氏有明徵矣襄二十七年伯有赋鹑之贲贲赵孟曰牀笫之言不踰阈况在埜乎【陈风防有鹊巢篇】防传训邑集传以为人所筑以扞水者按防与中唐对举庙中路谓之中唐不必实有所指传训为邑陈无邑名防者惟郡国志陈国陈县注引博物记云卭地在县北防亭在焉则或为亭上之巢未可知也若筑堤扞水皆列栅如堵非槎枒可栖无结巢其上之理且鹊性恶湿必巢枝杪今郊外乔木巅多有之不闻有水小巢畀之事说文云鸟在木上为巢在穴为窠若以堤防穴居则是窠而非巢义更难通矣 雀 雀【召南行露篇】陆农师云雀固物之淫者也凡鸟皆雄乘雌鸣此鸟雌乘雄鸣又四时有子故诗以譬强暴愚谓诗但以穿屋为雀憎耳何必言及其淫说诗者多因诗起义而并以诬物大率如此 吕氏春秋云季秋候鴈来宾雀入大水为蛤许叔重谓宾雀者老雀也栖宿人家堂宇之间如宾客然古今注亦谓一名嘉宾按礼记通论云宾滨通王莽传率土之宾可证以其时更寒鸿鴈悉来南而宅於水滨也则雀又恐无宾名附识於此 燕燕 燕燕【?风燕燕篇】鳦鸟本名燕燕不名燕以其双飞往来遂以双声名之若周周蛩蛩猩猩狒狒之类最古之书凡三见而语适合此诗及释鸟文燕燕鳦与汉书童謡燕燕尾涎涎是也余书省其文多单言之其後词章家习用乳燕海燕之类不知单言燕者乃乌名释鸟云燕白脰乌小尔雅谓之燕乌凿然可据则旧以燕燕为两燕及曲为重言之说者皆非也 说文训巂为周燕通雅驳之谓失尔雅句读引吕氏春秋云肉之美者有巂燕之翠因以巂周为燕之一名或又引周周衔羽之说谓巂者周也燕燕者鳦也三说互异愚按郭璞注子巂鸟出蜀中禽经亦云鸐巂周子规也则巂之为周与为周燕恐皆臆揣不敢傅会惟是燕燕之名於斯益信耳 差池郑氏兼言尾翼於一燕义犹未悖陆农师引禽经向宿背飞为说谓两相差为差池通作迟徐行也则竟作两燕矣愚谓此当专以尾言燕尾双岐如剪故云差池耳左传臭味差池臭与味不可分二物明甚 颉说文云直项也颃同亢释鸟云鸟咙也又与吭通何元子谓鸟高飞直上故见其项颈上向是也然则此亦当以孤燕言如戴妫涕泣而长往耳传据三章下上以释此章未确後人刻描双燕之状便谓一下一上为颉颃尤傅会 下上作低昂训以音之轻重疾徐言犹高下其手之谓不然雄雉一鸟不应亦言下上其音矣传疏皆实看上下二字必从飞论音泥甚郑氏独以为兴戴妫将归言语感激声有大小此正低昂之旨也 玄鸟【商颂玄鸟篇】玄鸟生商乃诗人隽语欲求甚解已非何况傅会其事诸书纷纷语怪递相祖述虽识者不免惟传独以己意断之又蔡邕月令章句云玄鸟感阳而至其来主为孳乳蕃滋故重至日因以用事与传意合通论云今人居数千载下岂能逆测古事但依文说经不必先立主见如生民诗文义实似谓履迹而生者不必为之辟异也此诗实无吞卵而生之文不必为之好异也此最为确论 玄鸟降即玄鸟至也月令戴胜降于桑谓之天命可乎旧注云言降者重之若自天来亦饰说 雉 雉【?风雄雉篇】说文谓雉有十四种皆本释鸟文惟以鹞雉重出不列别分雗雉鵫雉为二以足十四之数又易颅为卢鷮为乔鸐为翟雗为翰鵫为卓鹞为摇鶅为甾鵗为希鷷为蹲颇失其本愚疑颅者雉之总名即下鹞雉鷮雉之类故谓之诸雉其东西南北之名特方言不同非於上诸雉之外别有所指也 传笺援序刺淫之说直拈雄字穿凿郑说则更秽矣陆农师云雉死耿介妬垄护疆一界之内要以一雄为长余者虽衆莫敢鸣雊潘岳所谓画坟衍以分畿者也愚按此即诗称雄雉之意雄雉为衆雉之长犹君子为一家之长覩物怀人因以为咏无他义尔 泄泄下明有羽字盖以飞之羽言不专以其飞言犹二章下上乃音之下上非飞之下上也旧解多以泄泄属飞故无确谛按字书泄泄弛缓貌又散也盖雉之雄者有冠长尾身多文采刷羽而飞则文采舒散可观所谓泄泄其羽耳 严华谷云诗人之言不必尽同燕燕言下上其音谓双燕相追逐而飞鸣也此言雄雉下上其音则止是一雉之音或下或上也愚谓此正是证低昂之义彼以诗凿言雄雉不能仍训一下一上又虑燕燕无以为解乃曲为诗言不必尽同之说此所谓欲盖弥彰直为前篇立一左劵耳 【?风匏有苦叶篇】传以鷕为雌雉声说文云字从鸟唯赵宧光谓唯者譍声也雄倡雌龢故从唯存其说 旧解皆以飞雌求走牡为喻惟严华谷主飞走通之说谓凡鸟鸣皆雄求雌雌不甚鸣今乃雌求其雄为不知羞恶也愚谓严说固是而仍未得其解按此诗为刺淫之作首二章俱属比以浅深之宜喻理濡轨求牡之况言情盖男女大欲所存如济盈未有不濡轨者雉鸣未有不求牡者但非理不可以相干故鸣鴈归妻又由情而制为礼如此也似此文义明顺旧解多为牡字拘牵所谓以文害辞耳 翟【?风简兮篇】传以翟为翟羽按释鸟有鸐山雉之文郭璞以为长尾者此云秉翟盖持其尾羽而舞也周礼羽舞惟用翟羽取尾长而色备禹贡羽畎夏翟是矣公羊说万舞以鸿羽韩诗说以夷狄大羽皆不经 南齐郑义奏更以翟为笛谓笛饰以髦龠饰以羽梁武帝云翟是五雉之一取其毳羽以秉之耳宁谓羌笛耶宋元丰三年详定朝会仪注以为今文舞所秉翟羽以雉尾掉髹漆之柄求之古制盖无所本景佑广乐记载聂崇义图羽舞所执类羽葆幢析羽四重以结绶系之於柄请依崇义图以翟羽为之其说与古义合则知以翟为笛者谬矣 【卫风硕人篇】周礼王后五路翟车在重厌二者之外重厌但以翟羽饰车两旁非车後户也按释器云舆革前谓之鞎後谓之茀竹前谓之御後谓之蔽则茀是後户之饰今正义槩言蔽车前後误矣且茀蔽二者又有革竹之分不当混诗所谓翟茀者当是革车其後户亦以革饰而画翟羽之文於革上耳 【王风兔爰篇】正义云兔言缓则雉为急此曲解传缓急说耳愚谓文鸟离罗不过无辜受祸之况何得泥爰爰之缓遂以雉为急乎 【附】翬【小雅斯干篇】说文云翬大飞也此翬飞犹释鸟其飞也翬之意非翬雉也诗取象在飞不在采色且雉飞不过寻丈不可以拟骞举之势郑氏讹据素质五采文以为奇异之鸟陋矣陆农师又谓翬雉从翬而不悟此诗之翬非雉意以矢棘鸟革皆指物言之则首句如跂斯翼跂又当指为何物耶 【小雅小弁篇】郑氏但训雊为雉鸣正义误引说文谓雊为雄雉鸣取配卫风之鷕截分雌雄恐未然按雊者勾颈而鸣之谓罗瑞良谓鸲鹆以足相勾雉以颈相勾故皆从勾商书雉勾鼎耳不特鸣而已是也勾非一雉则雊亦非一声是说文雄雌鸣之义孔氏譌雌作雉诬矣诗中求雌之喻亦为幽王黜申后云然非真以雊为雄求雌声也且鷕雊二者古亦并用之潘岳射雉赋云麦渐渐以擢芒雉鷕鷕而朝雊 夏小正雉震呴注云震晨之譌也盖取雉求雌而雊以朝之义按说文雷始动雉鸣而勾其颈则震乃雷震耳必牵合朝雊易字求解误矣又月令章句云雷在地中雉性精刚知之应而鸣是也 鷮【小雅间关篇】郭璞以鷮雉为鷮鸡郑渔仲以鹞雉为鷮雉愚按上有秩秩海雉鸐山雉之文明以此名释彼名璞分鹞鷮为二而渔仲合之当非无据但山海经谓女几之山多白鷮则又与青质五采之鹞异矣要以尾长走鸣为验可耳陆玑云鷮微小於翟走而且鸣曰鷮鷮其尾长是也 说文谓鷮长尾雉走鸣乘舆尾为防釳着马头上按张衡东京赋方釳左纛李善注云五寸铁中央低两头高如山形翟尾结着辕两边防马相突也则尾又是翟非鷮抑如陆玑所云微小於翟者故亦谓之翟与 正义云此鷮是雉中之别名以雉有耿介之性与硕女有贞专之德诗义止此陆农师取翬衣揄翟鷩冕为说谓鷮又下鷩一等故诗用以况衆妾亦凿甚矣 雁 雁【?风匏有苦叶篇】雁有翁鸡□鹑?三名李巡谓埜曰雁家曰鵞而方言谓自关而西谓之?鵞南楚之外谓之鵞或谓之鶬?罗瑞良以为鵞兼有雁名雁又假鵞以为名愚按二物形相似盖相易为别名者释鸟舒雁鵞是鵞有雁名也若方言广雅诸书以鵞呼雁是雁又有鵞名矣但旧说埜鵞大於雁似人家苍鵞谓之驾鵞亦曰?鵞则驾鵞似又非雁族然今人直谓雁鵞耳 法言云能来能往者朱鸟之谓张揖以为玄鸟朱鸟皆燕也陆农师则谓燕一名玄鸟雁一名朱鸟今按二鸟并有往来之义然玄乃燕色朱於二鸟皆无取或云雁以阳鸟名故曰朱朱者阳色也 禹贡阳鸟自以随阳之义而名但昏礼所取不当在此郑氏以为似妇人从夫凿矣本艹唐注云雁得中和之气热则即北寒则即南以就和气所以为礼币者一取其信一取其和其说似当 亲迎非昕时不当言旭旦则此诗之雁自为亲迎以前时用但昏礼云下达纳采用雁执雁请问名纳吉用雁请期用雁此章为淫者陈其正礼固当通指郑氏专以为请期之用不免执一耳 【郑风女曰鸡鸣篇】古无以雁为馔惟内则有雁宜麦及雁肾之文旧皆谓人君燕食之物要非常用者且古以雁为贽及六礼之备皆生致之此言弋言宜以供饮燕当是田舍夫妇景况不宜如正义拘大夫食礼为说也 【小雅鸿雁篇】传解肃肃为羽声严华谷引小星传以为疾貌则此亦为羽声之疾何元子云肃者矜持振肃之义鸟之振羽其形肃然故曰肃肃愚谓雁飞行列不乱有整肃之仪故谓之肃肃唐风肃肃鸨行鸨亦有行列如雁也 首章以雁之行列整齐兴民之劬劳离散次章以雁之栖止得所兴民之还定安居二义各有所取故或以春北秋南专喻民不安居又或专以为避危就安喻者皆执一之论也 易以鸿渐于木为失所书以阳鸟攸居为得所要之得所亦非易事此诗于垣作堵全从劳处得安陆农师云雁夜泊洲渚令雁奴围而警察有远害之道此正其集中泽之劬劳也 鸿【?风新台篇】陆玑云鸿鹄羽毛光泽纯白似鹤而大长颈肉美如雁又有小鸿大小如鳬色亦白愚谓此亦雁之一种诗注别大为鸿小为雁淮南鸿烈别仲秋来者为鸿雁季秋来者为候雁说文谓鸿雁从北汉中来过周雒南去至彭蠡候雁从北汉中来南之彭蠡八月来者其父母九月来者其子合诸说观要是一族又杜诗云故国霜前白雁来白雁者鸿也 旧以鱼比汲鸿比宣公为所得非所求之喻愚谓上二章皆有燕婉籧除语则设网离鸿取譬当不在此盖宣公作新台而邀齐女犹渔人设鱼网而罗鸿鹄反常背理之喻也 【风九罭篇】鸿乃水鸟洲渚固其楼所传谓鸿不宜栖渚喻公宜在朝廷而乃留滞东上者非也易鸿渐于陆有夫征不复之象二章疑亦取不复之义非谓不得其安也何元子谓遵渚者自北而南之时况公之避京师而居东遵陆者自南归北之时况公之自东而归不复来东亦凿玩一归字可知专取北乡耳 乌 乌【?风北风篇】乌似乌鸦而小多羣飞作哑哑声淮南子云乌之哑哑是也有哺子之慈故广雅谓之慈乌又有反哺之孝故说文谓之孝乌与凡乌迥别诗凡单言乌者皆属此 小尔雅云去隂就阳者谓之阳乌鸠雁是也纯黑而反哺者谓之乌小而腹下白不反哺者谓之鸦乌白项而羣飞者谓之燕乌白脰乌也按此足尽乌类然惟纯黑而反哺者专有乌名林罕谓乌字全象鸟形但不注其目睛万类目睛皆黑乌体全黑远而不分别其睛是也今玩北风语意当指纯黑者言若白腹白脰缁素斑然安得云莫黑匪乌耶 慈乌反哺白脰不祥二者灾祥异类必以此诗所言乌为不祥之物作危乱徵不能不为慈且孝者负屈也古语云爱人者兼爱其屋上之乌惟慈且孝故足爱耳若槩以为不祥之物思援弓缴之不暇而暇爱之乎【小雅正月篇】无禄犹云不幸与左传无禄献公即世义同疏谓得禄者福庆之事故谓福佑为禄虽民无福亦谓无禄是矣传因卒章傅会作富人之屋正义乃谓乌求食陆农师因以为趋利总为禄字写照夫乌非恶鸟何经说诗者之口动极丑诋如是不知诗但谓刑法之严如此我民从何而得生犹彼网罗之密如此飞乌何处而安止耳岂有他义耶 谁知雌雄亦必以纯黑者言惟其全体皆黑虽目睛不辨何况首尾毛色之间释鸟云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殆亦为此类设者 此诗前後二乌絶不相蒙前乌比无禄之民後乌喻予圣之君陆农师谓诗人每引乌以刺者为其初皆利合不以道匪特诬乌其诬诗甚矣夫诗人冲口吟咏不拘一辙如天保前颂冈陵後复以南山为祝各有取义不相关涉说诗者何自固乃尔耶 鸒斯【小雅小弁篇】鸒斯即鸦乌有鹎鶋鹎乌壁屋贾乌诸名此乌自名鸒斯不名鸒以释鸟已有明文也正义谓斯为语词取萧斯柳斯为证似矣然他书未有称萧柳为萧斯柳斯者惟鸒斯数见别本自释鸟文外若禽经法言类苑小尔雅注皆有斯字则此斯当非语助之比故或加鸟作六书统收正韵传多遵尔雅立说旧本疑皆有斯字非衍孔氏专以定本为据余未敢信 鸒斯专有鸦名以其亦是乌类故谓之鸦乌非名为乌者即是鸦也如北风旧解直指乌为乌鸦误矣乌鸦性贪鸷善避矰缴见异则噪古有鸦经以占吉凶即此然昔人专以白脰者为不祥则鸒斯恐犹不受不祥之名耳 乐府朱鹭鱼以乌统言乌也昌黎元和圣德诗鱼鱼雅雅举乌之一也以叶上妥下堕韵故易字成文耳弇州巵言乃谓乌转为鸦鸦转为雅恐未然 传训弁为乐集传以为飞拊翼貌或云通作般谓般旋也俱未确按礼玉藻弁行剡剡起屦孔氏以弁为急是也诗意当与此同盖归飞争宿有急疾意杜诗昏鸦噪晚林情景可见 提提不徒取羣义盖衆鸦归栖先後翔集若同体而追随者有提挈提擕之状便觉隐隐关情或训提为举谓羣飞高举之貌高举则不似归飞光景矣 即鸒斯之羣飞见追随聚首为可幸严华谷谓乌鸦不能反哺犹已之不能致养是为不孝自罪之词诗意似未及此 诗识名解卷一 [book_title]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二 钱塘 姚炳 撰 鸟部 鹑 鹑【鄘风鹑之奔奔篇】释鸟云鹩鹑其雄鶛牡痹李巡以为鹑一名鹩非也鹑无鹩名释鸟并言之自是二物鶛痹取义未详张萱以为不乱其匹与其牝偕者曰鶛其匹不乱故其牝曰痹若牝鸡司晨非以不安於痹之义乎此皆因刺宣姜立论未足据也 鹑?相似而非一族张揖云佳鹑也鴽?也月令仲春田鼠化为鴽淮南子虾蟆为鹑又释鸟鹑子鳼鴽子鸋各有类属可见 奔奔礼表记作贲贲注云争鬭恶貌是也然鬭鹑自古有之盖其性然亦不必谓恶乱其匹以求合诗旨且贲同奔国语天子有虎贲诸侯有旅贲注云执戈盾夹车而趋是趋即奔义也夏小正十二月玄驹贲注云贲者走於地中是走又即奔义也必易贲求他解凿矣左氏鹑之贲贲亦用成语为文取奔义耳岂天文鹑火固有奔象耶 【魏风伐檀篇】此因韵成文错拈物类并无举小之意旧谓在位贪鄙小禽尚公之如此或又谓特比貆为易得而鹑比特为尤小皆非且上言三百?囷何於禾并取其大而於物并取其细此说之不可通者也庄子云吾未尝好田而鹑生於宎若勿怪何耶语意正与此诗相似【小雅四月篇】传以此鹑为雕正义取说文之□证之或云赤凤亦名鹑六书故因传训鵰谓当作□则是泥传而欲改诗也旧注又音团引诗释为鵰沿诗传两误愚按此辨颇确禽经赤凤谓之鹑鶡冠子亦云凤鹑火之禽阳之精也凤凰翺翔千仞翽羽高骞足证戾天之说但与鸢并言于义未恊旧说鵰属似是然改字作解余素未敢信也兹於鹑部两存之苟有相诘者亦但应之曰匪鹑可耳 鸡 鸡【王风君子于役篇】释鸟云鸡大者蜀陆农师谓鸡有蜀鲁荆越诸种越鸡小蜀鸡大鲁鸡又其大者罗瑞良辨以为荆越相近若蜀者非巴蜀盖鲁成公会於蜀者亦鲁地云尔愚按释鸟有鶾天鸡之文逸周书以为文鶾若彩鸡成王时蜀人所献又说文云鲁郊以丹鸡祝疑即蜀鸡之类也盖鲁之蜀地人所献而郊用之耳若蜀道至秦始通成王时安得有来献者耶邢昺解蜀为鸡之名恐未然 罗瑞良引风俗通云呼鸡曰朱朱相传鸡本朱氏翁化为之而汉有祝鸡翁呼鸡名则种别而至疑朱为祝之转又引古今注鸡名烛夜因通尔雅之蜀谓烛音本於此愚按朱祝转音不可考烛夜之烛犹烛奸之烛盖以其知时而名庄子见卵而求时夜注谓度时而呼更意与此同非祝音之近也若蜀则鸡所产之地尤不可混烛明矣 鸡为知时之畜故晦明风雨皆能应候而鸣人以夜漏难凭独重其晨啼为兴居之节耳故栖埘栖桀亦以其止息验日夕又匪特其鸣为知时也 【郑风风雨篇】喈喈声衆且和与黄鸟同然此当主衆为说羣鸡感时而鸣虽风雨惨凄皆不改其度有齐一之义和於鸡声无取 陆农师解胶胶义为固於鸡声更不可通严华谷谓胶胶扰扰是杂之意则羣鸡声是也然按说文胶训昵昵与黏通有相接之义此云胶胶盖鸡鸣相应此倡彼和如接续而为声者此所谓常度耳非扰杂之说也何元子又谓鸡声与风雨声相为纠杂而不可分别尤未是古晨兴以鸡鸣为节礼内则鸡初鸣而衣服齐风鸡鸣朝盈孟子鸡鸣而起列女传鸡鸣乐师击鼓以告旦后夫人鸣佩而去凡自帝后至於士庶朝会以及闤闠莫不皆然此时羣动俱作尚欲为桑中之期必不然耳则鸡鸣之非淫奔时可知且旧以东门之杨为淫者负约不至矣其诗云昏以为期明星煌煌夫奔者顾待鸡鸣时耶 【齐风鸡鸣篇】鸡鸣蝇声古今聚讼余世父论之稔矣通论云严氏谓蝇以天将明乃飞而有声鸡未鸣之前无声也非是蝇声夜中间有然亦不必泥苍蝇之声犹云虫鸣声耳秋夜有虫鸣此必夏夜故云苍蝇或谓贤妃误听或谓君误指皆无不可乃谓蝇以天将明乃飞而有声是误以蚊声为蝇声矣蚊则天将明乃飞而有声即下所谓虫飞薨薨是也自严氏为此说後人均疑蝇声在鸡鸣後与下月光不一例是以纷纷凿解朱郁仪谓月字乃日字之误季明德以一章为疑其已迟二章为幸其尚早何元子谓贤妃警君毋谓鸡鸣为早过此以往不但闻鸡声将有苍蝇之声矣因叹诗人本误以蝇声为鸡声解诗者又误以蝇声为蚊声真堪捧腹 凫 凫【郑风女曰鸡鸣篇】凫即释鸟沈凫一名鸍一名水?方言谓南楚之外谓之鸊鹈大者谓之鹘鹈陆玑云大小如鸭青色卑脚短喙是也此是埜族其性畏人昼见人则没水中故飞而啄食常以晨夜陆龟蒙言冬视获於甫田夜间往往闻有声类暴雨而疾至者一夕数四以此验之则知星烂翺翔非虚语耳其名因以晨称故古赋云晨凫旦至说苑魏文侯嗜晨凫广志晨凫肥而耐寒皆可证 凫与鹜自有家埜之分释鸟云鸍沈凫又云舒凫鹜玩词旨分上下为释其宾主可见故尸子云埜鸭为凫家鸭为鹜是也余首源世父庸言录中论之尤晰谨列於篇以资博览者 庸言录云鸭之名最多孟子一匹雏曲礼庶人之挚匹广雅作鴄是名匹左传窃更之以鹜又名鹜尔雅舒凫鹜又名凫俗又名鸭一物四名或因以鸭为家鸭凫为埜鸭又以鹜为家鸭凫为埜鸭纷纷不一予以为匹乃古字鸭乃近字家鸭为鹜埜鸭为凫耳礼庶人执鹜楚词将与鸡鹜争食乎将泛泛若水中之凫乎左传窃更之以鹜又诗弋凫与雁则是鹜为家鸭凫为埜鸭甚明若夫庾翼诮逸少有家鸡埜鹜之说王勃滕王阁赋落霞与孤鹜齐飞此取音调用字不足为据 周礼夏官司弓矢缯矢茀矢用诸弋注云结缴於矢谓之矰矰高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飞鸟刜罗之也陆龟蒙谓江之南不能弋常药而得之罗瑞良又谓江南大陂湖中其诱鳬者皆以网植两表於水相去甚远中网焉以舟自前驱而逐之率一获千百辈则较弋为便矣 弋本射飞鸟之制但人情多贪并其宿者取之宿对飞言盖栖止者非夜宿也陆农师泥序刺不说德之说强解弋为不射宿鸟所以为好德大是穿凿且往弋之时凫雁羣集田间安知其尽为飞者无宿者耶盖由误训翺翔为凫雁之飞逐遂至曲说如此耳 鸨 鸨【唐风鸨羽篇】郭璞谓鸨似雁无後趾毛有豹文一名独豹此以文似豹而名罗瑞良谓鸨豹为声之譌误矣鸨不与雁族而实相类性近水如雁托宿洲渚间然亦非必竟为水鸟也 鸨既连蹄当不栖木故以集栩集棘集桑喻征役之危苦文义本顺陆农师以为鸨之劳苦如此尚得以其类集则多一折矣罗瑞良专谓水鸟不木栖亦泥夫所以不木栖者以其连蹄耳若近水之鸟何尝不翔止山林也且鸨亦鸷鸟讵水鸟耶 六书本义单作□象立於树槎上按鸨性本不树止反以立於树槎象形岂制字意耶今人以七十鸟为鸨尤鄙 传训行为翮正义为鸟翮之毛有行列故称行陆农师云鸨性羣居如雁自然而有行列诗称鸨行以此愚按陆说得之今词章家称蜂行蝶队亦以其羣飞成行言也 肃肃鸨羽声其义或取劳苦或取急疾或取振肃不一其说愚谓此当与鸿雁肃肃其羽同义盖羣鸨飞翔其行列亦自整肃不乱故曰肃肃耳 鹭 鹭【陈风宛丘篇】陆玑云鹭水鸟也汶阳谓之白鸟齐鲁之间谓之舂锄辽东乐浪吴扬人皆谓之白鹭大小如鸱青脚高尺七八寸尾如鹰尾喙长三寸头上有毛十数枚长尺余毵毵然与衆毛异此可尽其状矣其名亦不一杜牧赋称风标公子李昉称雪客苏子瞻诗称雪衣儿海录一名带丝禽格物论一名属玉然属玉紫绀色不白又可以厌火故汉武帝取以名观非鹭别名也旧说楚威王时有朱鹭合沓飞翔而来舞故鼓吹有朱鹭曲要是仅见非白鸟族耳 禽经露翥则露旧注以为鹤然鹤无露名物类相感志云鹭人养之於池塘驯若家禽每至白露日即飞腾而去则仍谓鹭也故陆农师云亦或谓之白露 传谓鹭鸟之羽可以为翳郑氏云翳舞者所持以指麾也愚按古无以鹭羽舞者周礼国子羽舞舞人所执皆翟羽龠师敎吹龠以节之?风左手执龠右手秉翟是矣旧鼓吹朱鹭曲亦援楚威王故事取其合沓飞翔之势所谓鱼以乌耳非舞鹭羽也况诗中但有击鼓无舞羽文罗瑞良引隋乐志云建鼓商世所作又栖翔鹭於其上考梓人之职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笋簴陈风鹭羽鹭翿皆笋簴之所悬说诗者乃以为舞翳而训值为持不知值者乃植立之义耳此亦创论但笋簴惟悬钟磬与鼔不合况三章易鼔为缶亦云值其鹭翿则又未敢执罗说以强断也 周礼羽舞皆国子舞之乐师则敎以采齐肆夏之仪不自舞也至若龠师但敎国子吹龠为舞节更与舞事无涉何元子因鹭羽之舞无据遂谓此与周礼之羽舞不同盖翟羽舞人所执鹭羽舞师所执其说较诞然则宋乐志文舞之不用翟羽而用鹭羽非误於此诗乃误於後之说诗者耳 翳华盖也蔽也障也凡艹木延蔓所蔽曰翳又鸟名又翳者所以隐射也射雉赋以讲肄之余暇习媒翳之事盖其用不一传所云不知何指而郑氏凿言舞者所持过矣 释言训翿为纛则纛亦非舞器周礼干戈羽龠其用具备纛虽武舞不用之何况文舞郑司农乡师注云翿羽葆幢也蔡邕独断云以旄牛尾为之大如斗在左騑马头上所谓黄屋左纛愚疑幽公游荡宛丘常在其下击鼓缶人见乘舆之纛日值其上不去故因以为刺并不必强作鼓上栖鹭解也 白鸟【大雅灵台篇】上实言麀鹿此白鸟当有所指或谓鸟羽色白者偶举所见而言非也鹭好而洁白汶阳谓之白鸟则鹭本有白鸟名故陆农师解此诗直云鹭白鸟也【周颂振鹭篇】传以振振为羣飞貌然此诗只言振而已未尝言振振也玩词义则翔举之鹭为振鹭钱氏所谓自振其羽近是後人加鸟作?为鹭别名误左思蜀都赋鸿俦鹤侣?鹭鹈鹕本借诗振鹭文选譌作?非鹭一名?也此或当如罗说为鼓上所栖者诗言振鹭即乐志所谓翔鹭是矣 罗瑞良云说者以西雝为泽案西雝当是置礼乐器之所盖大雅於论钟鼔必於辟雝之地以在西故曰西雝而春秋传则云西辟乐备是辟雝西雝西辟皆乐器之所在也大射仪建鼔在阼阶西南书亦云大贝鼖鼔在西房则西雝振鹭之飞为鼓上之鹭明矣鼓常在西振鹭在鼔之上有飞之象耳存以俟考 何元子云此与有瞽有客之诗为微子作也微子封宋修其礼物作宾王家故有客诗云亦白其马商尚白也鹭乃白鸟而客容似之意其衣服车旗之类皆尚白与愚按此论颇似不则容字便难立言今解作我客之容貌修洁取洁合白终属勉强故谓为二王後者恐非也【鲁颂有駜篇】此鹭确为鼔上之鹭以下皆有鼓咽咽文可据盖振之为言奋也裂也动也言击此栖鹭之鼓其鹭振然如飞动而欲下者是以鼓声咽咽而醉且舞为可乐耳上振字解作击字下振字解作翔字文义不连二鹭则皆指鼔上所栖也 旧以鹭羽为舞者所持因下有醉舞之说似也然二章不云鼔咽咽醉言归耶鼓则犹是而舞者变舞者变而鹭终不变吾故曰鹭为鼓上之鹭也 旧解谓舞鹭羽外又有训鹭下象舞者尤谬若使鹭鸟之下而象舞则二章鹭鸟之飞亦云象归耶舞说之不可通於此可见 此诗之舞对归言不过醉饱之余起舞以曲畅其情耳说者乃欲诏乐师进国子而行羽舞考之典礼则不合揆之情事亦非宜虽使诗人复起当不易吾言矣 鴞 鴞【陈风墓门篇】鴞一名?鸟见广雅或引天问繁鸟萃棘谓繁即?之误未可据也陆玑谓大如斑鸠绿色即贾谊所赋鵩鸟正义谓一名鵩枭一名鸱以瞻卭为枭为鸱当之俗说即上枭非陆农师谓枭非鵩严华谷则合鴞与怪鸱鵩鸺鶹四者为一而以为即瞻卭之鸱诸说互异愚按广志谓鴞为楚鸠所生如驴巨虚不孳乳或别是一种若鵩乃是鸱非鴞也汉贾谊传云鵩似鴞贾公彦云鴞之与鵩二鸟俱夜为恶鸣者明是两物且以陆玑羹臛之说断之庄子见弹而求鴞炙礼内则鹄鴞胖未闻鵩可为羮炙也何氏辨之审矣 何元子云如邢陆说则枭鴞鵩乃一物而罗瑞良别鵩与鴞为二以为鵩似鴞小如雉体有文采行不出域有疆服者故名鵩则鵩之非鴞明矣然鴞亦非枭广雅谓之?鸟未详其状若何其名枭者乃尔雅之枭鸱耳亦谓之土枭故瞻卭篇云为枭为鸱旧说相传皆谓枭者土枭鸱者怪鸱与鴞无涉不可不辨 列女传易鴞作鹗不足据然所载陈辨女事与诗颇相似亦善於傅会者也 【鲁颂泮水篇】食黮怀音二语各自为义絶不相蒙一言其食一言其声自郑氏以为食黮音美而诸家祖之奉为典实虽贤者不免良可哂也且卫风戒鸠食黮传因以为过醉能伤其性此篇美鴞食黮笺因以为味美能好其音明是缘诗傅会全无所本若使鸠鴞易地二者亦转而为说耳至季明德乃谓食黮变音可见讲学之功格乎禽鸟则尤腐语矣 世说张天锡为孝武所器颇有嫉己者於坐问张北方何物可贵张云桑黮甘香鸱鴞革响醇酪养性人无嫉心此亦援诗为说要是词章隽语耳如兰成谢赉马啓云柳谷未开翻逢紫燕陵源犹远忽见桃花此不过借马名渲染也监儒便欲向柳谷陵源求生活耶 蔡元度云惟僖公有仁厚之德故虽所恶之鸟能集可欲之地今不庭之来犹之鴞去幽荒而集於泮林也此语夸诞 谓鸠食黮变音已非陆农师复广为食梅不能变音之说强以陈风墓门傅会则穿凿之尤也 鷊 鷊【陈风防有鹊巢篇】释鸟无鷊释草有虉故传疏皆易字训绶草意以对上苕言耳不知此大迂论观篇中四有物皆不伦况上言鹊此何必不言鷊也今仍为如字列鸟部中陆农师云绶鸟大如鸜鹆头颈似雉有时吐物长数寸食必蓄嗉臆前大如斗古今注谓一名功曹今谓之锦囊此可得其名状矣 戴侗驳农师云鷊之大仅如鸜鹆而臆乃大如斗亦不察矣埜人有馈予锦囊者大如鸡颔下有锦囊鸣则囊见又李时珍云吐绶鸡项有嗉囊内藏肉绶常时不见春夏清明则向日摆之顶上先出两翠角二寸许乃徐舒项下绶长阔近尺采色焕烂踰时悉敛或剖视之一无所睹其说较详 何元子引韵会小补谓鷊一名辟株以其行必远艹木亦名真珠鸡体有真珠点文食之甚美是鷊可食故称旨鷊绶艹具五色作绶文字亦从鷊然未闻言虉可食者则不得以旨名矣当作鸟名解为正愚按何氏以鷊属鸟固当但解旨字亦泥旨以美言与下予美相应诗盖以草与鸟之美者兴予之所美意境自佳必欲於可食不可食论之近凿此误於陆玑苕可生食之说也陆农师谓鷊善相其天而吐绶乐则见其文采有戕贼之疑则不吐此缘序为说也然序谗贼作谗言之谗此譌为戕害之戕音义迥别岂别有取尔耶 忧谗之说盖缘侜字而生其实宣公信谗之事一无所考玩予美二字当如唐风葛生为训疑亦妇人怀夫之词巢甓带言其意谓高丘之上草之美者有苕鸟之美者有鷊而予之所美虽有如无不可得见故心焉忧思不能自安也旧谓绶草杂衆色以成文犹多言交织以成惑皆为序中谗字穿凿耳 说文鶂重文作鷊按鶂水鸟高飞似雁色苍白雌雄相视则孕庄子白鶂相视眸子不运而风化是也与绶鸟迥别许氏谬谓重文合一又譌虉为□引诗作旨其改文舛错如此不可不辨 鹈 鹈【曹风候人篇】鹈一名鴮鸅一名洿泽一名鹈鹕又俗呼淘河按鴮鸅即洿泽从鸟从水义各有取至淘即洿意河即泽意亦不必分二说罗瑞良谓洿抒水也又戽斗亦抒水器鴮洿戽三字同音其义一是也此鸟本单名鹈释鸟文甚明郭璞云今之鹈鹕或以其颔下胡得名抑读尔雅者失其句读以鴮属上句转音为鹈鹕耶然其名自昔已有之庄子云鱼不畏网而畏鹈鹕 或谓鴮鸅又名鸅鸆疑尔雅鶭即鹈别名婟泽即鴮鸅不得分为二非也郭璞谓婟泽鸟似水鴞苍黑色常在泽中见人则鸣唤不去有象主守之官故名俗呼为护田鸟其形性与鹈迥别释鸟两列之郭璞亦两注之正未可混魏黄初中有鹈集灵芝池文帝识之曰此诗人所谓洿泽亦不作婟泽也 鹈沈水捕鱼虽深渊能没有似淘河者故因以为名陆玑谓羣飞抒水竭泽食鱼恐未然小如尺泽亦源源而来未有鹈鹕能尽之理本艹谓其颐下有皮袋容一二升物展缩由囊中盛水以养鱼此或其胡之用也山海经鹈鹕作鹕谓其状如鸳鸯而人足其鸣自?陆农师本此为说吴志伊广注云俗以夏至前来谓之犁湖主水夏至後来谓之犁涂主旱以其嘴之形状似犁故云犁湖转声为鹈鹕又譌为驼鹤愚谓不然犁如犁田之犁作活字看犁湖犹言淘河耳此随俗而呼者非鹈鹕为犁湖之转也 不濡不称语意紧对盖鹈在梁则当濡其翼而乃不濡以兴之子在位则当称其服而乃不称所谓服者上章赤芾是也 鸾 鸾【秦风驷铁篇】三辅决疑注载光武时有大鸟高五尺鸡头燕颔蛇颈鱼尾五色备举而多青诏问百僚咸以为凤太史令蔡衡对云凡象凤者有五多赤色者凤多青色者鸾多黄色者鵷鶵多紫色者鸑鷟多白色者鹄今此鸟多青乃鸾也禽经则云青凤谓之鶡黄凤谓之鸾而说文以鸾为赤色五彩又禽虫述云鸾赤为丹凤青为羽翔白为化翼玄为隂翥黄为土符诸书所载羽色互异大抵以青鸟之说为正陆农师亦主之要是似凤而不与凤族者也状如翟见山海经及孙氏瑞应图有虞氏之路谓之鸾车月令春则乘之蔡邕谓以金为鸾鸟悬铃其中施於衡为迟速之节此乃天子乘车之制也若兵车用皮纒束取坚且捷利於驰骤安得为金鸟之饰故悬铃於镳以为声观小戎之车制可见笺谓置鸾於镳异於乘车是矣 罗瑞良引古今注以为五辂衡上金雀者朱鸟也又礼云衡前朱雀或谓朱雀即鸾鸟并误朱鸟乃南方之宿取象鹑火与鸾无涉且礼朱鸟玄武青龙白虎皆建旟旐旗旗於车上而画其形耳岂所饰於衡上之金雀耶鸾本车上所饰之鸟其口衔铃故统谓之鸾今无鸟有铃者亦以鸾名或别作銮无二义罗瑞良必谓以车前有鸾鸟故谓之鸾鸾口有铃故谓之銮鸟之鸾主形铃之銮主声亦过分其说矣 【小雅蓼萧篇】传训在轼曰和在镳曰鸾正义以为无文此殆误据驷铁例言之也鲁诗和以设轼鸾以设衡韩诗在轼曰和在轭曰鸾干宝周礼注和鸾皆以金为铃鸾者在衡和者在轼总无有云在镳者则郑氏谓乘车之制异於兵车於此诗益信 陆农师谓雌名和雄名鸾当上古时鸾舆顺动此鸟辄集车上雄鸣於前雌应於後後世不能致作和鸾以象之此诞语盖本抱朴子及吕氏春秋诸书不足信也夫鸾鸣和应若倡和然有倡无和则不和故谓轼上之铃为和亦饰鸾鸟衔之耳岂上古真有雌雄二鸟鸣应於车上耶 【小雅采芑篇】此诗在衡在镳传笺皆无明文以诗义与郑氏兵车制考之则应是在镳者或谓上言错衡此疑即衡上之饰如汉舆服志安车立车亦一衡立八鸾存其说【小雅庭燎篇】传亦以此为鸾镳声何元子引仪礼谓诸侯觐天子乘墨车载龙旗以朝疑墨车亦有设鸾之制愚谓鸾者铃之总名惟车制有鸾鸟形余不过设铃取其声耳杜预春秋注云锡鸾和铃者锡在马额鸾在镳和在衡铃在旗然统言之则鸾和铃一鸾而已是也此鸾当为龙旗之铃故首二章将至但听其声三章既至则观其旗确然可据者 【小雅采菽篇】此亦如庭燎诗为旗上鸾声细玩语气明是顺递惟旗淠淠而飞扬故旗上之鸾亦嘒嘒而声动二语合观正上所云言观其旗也自正义以淠淠属旌旗嘒嘒属车马两义对举语不贯穿失其解矣 【大雅烝民篇】人臣出使四方则乘輶轩取其轻捷便驰骤故行人乘之仲山甫奉命城齐所乘当是輶车之制鸾不在衡而在镳理固有之故他诗多言八鸾而不及四牡惟此为可据耳 【大雅韩奕篇】韩侯毕觐事而出国门遂於蹶父所居行娶妻亲迎之礼断无乘戎路轻车者或如汉安车立车之制施八鸾於衡上故易四牡而言百两与 【鲁颂泮水篇】此与采菽语同亦当为旗上之鸾声下章其音昭昭乃衡轼和鸾之音由其马蹻蹻验之也旧解误鸾旗为鸾车而以二章车音为僖公之德音亦过矣【商颂烈祖篇】郑氏解此诗又云鸾在镳此自相矛盾语耳上文明言错衡此断当为衡上之饰乃诸侯之金路所谓金饰错衡之车也施鸾於衡以为观美夫何疑耶然则周殆沿殷之旧者汉安车立车之制则又沿周之旧要不当以鸾鏕例耳 【小雅信南山篇】刀无鸾形而环有铃故亦谓之鸾刀则铃之统谓鸾明矣说诗者於鸾旗顾泥为鸾车耶或云环有和锋有鸾此不足信 正义引礼祭义文谓此鸾刀乃卿大夫亲执是也锺伯敬云礼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则人君祭礼执鸾刀者固谓卿大夫也若仪礼特牲则谓主人立於门户视侧杀少牢则谓主人即位於庙门之外司马刲羊司士击豕宗人告备乃退则士大夫犹视杀而不亲刲矣王介甫刘执中乃谓王执鸾刀以亲杀此何据耶愚按鸾刀之执有二祭义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此卿大夫执之也祭统夫人荐涗水君执鸾刀羞哜又礼器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夫曰羞哜曰制祭曰割牲三者皆君执之也特俟司马司士刲击後君大夫亲行其礼【亦如秉耒躬耕三推五推以身亲其事为敬】非必自为杀耳岂可谓王无亲执鸾刀之文耶 仓庚 仓庚【风七月篇】释鸟云仓庚商庚郭璞谓即鵹黄也释鸟又云仓庚鵹黄也郭璞谓其黧黑而黄因以名此郭注之误辨见黄鸟不赘但并列其文以俟覧者而误自见然其误已自毛公始之传云仓庚离黄也以黧同离有毫厘千里之别不知释鸟黧黄之文纪其色非纪其名仓庚黧黑而黄岂名鵹黄之楚雀又安得谬为名离黄之黄鸟乎罗瑞良云仓庚黄鸟而黑章而尔雅有皇黄鸟仓庚商庚鵹黄楚雀之名观其词旨彼固己心疑之矣 旧谓关西呼仓庚为黄鸟按豳土属雍州为关中之域与关西接壤而此诗及东山出车何以皆不言黄鸟而言仓庚则当为两物明矣 蔡元度谓仓庚所以鸣其时也故凡纪时者皆言仓庚黄鸟所以命其德也故哀三良刺宣王皆言黄鸟此亦陆农师强分兴赋之说不知谓黄鸟为命德而葛覃偏取纪时谓仓庚为纪时而东山颇似命德可见本是两物不容强合耳 山海经说黄鸟状如枭而白首食之不妬此黄鸟并非黄鹂後人亦即譌为仓庚尤可哂杨夔止妬论云梁武帝郗氏性妬或言仓庚为膳疗忌遂令治之妬果减半总是词章傅会之说今安得如枭白首之黄鸟更安得如枭白首之仓庚耶 月令仲春之月仓庚鸣说文鸣则蚕生其时盖在春分之後则感春阳颇迟龟经训仓为清训庚为新谓感春阳清新之气而出故名亦强解耳今以释鸟商庚考之商为秋令庚更也谓其春鸣至秋而更变也仓商则一音之譌耳 【豳风东山篇】郑氏主仲春嫁娶之说故谓归士始行时新婚今还序其情以乐之此大非也正义云毛以秋冬为昏此义必异於郑宜以仓庚为兴得之然说家谓赋时物以起兴则犹未离乎仲春之说何元子因以果臝熠燿苦瓜皆夏末秋初所有而仓庚之鸣在仲春时不相值则当为追述无疑辗转拟议仍归郑说而诗之本旨全失矣王肃云仓庚羽翼鲜明以喻嫁者之盛饰此二语诗义已足盖特以仓庚兴之子以熠燿兴皇驳偶举相况絶非因时而赋景物也故孔氏谓嫁之得礼明亦及时可谓善为序摆脱者 陆农师为及时之说所误又疑於归时不合因谓仓庚鸣於仲春其羽之鲜明在夏则其鸣喈喈者昏姻之时熠燿其羽者非昏姻之时此以言得及男女之时而已其泥於旧说委曲作解如此 说文云熠盛光也燿照也此诗以言羽色当是借用比拟盖物之鲜明者莫如火今仓庚之羽灼然耀目无可名象因举火光似之犹上章熠燿亦举以似萤火之光非熠燿为萤火之名也故以宵行为虫名者固非以熠燿作萤火名者亦误观释虫於蛜蝛蠨蛸下不列熠燿而别以萤火为即照可见且以诗词按之上蛜蝛蠨蛸虫名对举此町畽熠燿空文对举词旨昭然无可疑者并附考於此 传释熠燿为磷又释磷为萤火正义驳之云磷者鬼火之名非萤火而陈思王萤火论又谓诗熠耀章句以为鬼火或谓之磷未为得也然按室庐荒废夜色凄凉旷埜青怜理或有之杜诗隂房鬼火亦是此况当存其说要不可以怜为萤火耳 陆农师云一说萤非熠燿熠燿乃行虫今畀湿处有虫如蚕蠋尾後载火行而有光俗谓之熠燿此尤非也所谓如蚕载火者即未变化之萤火耳岂可别加以熠燿之名乎 集传训熠燿为明不定而以宵行为虫名盖恐碍於四章仓庚之说杨升庵解之云古人用字有虚有实熠燿之为萤火实也熠燿为仓庚之羽虚也有一明证小雅有莺其领言桑扈之领如莺之文非谓莺即桑扈也彼谓仓庚之羽如熠燿之明非谓熠燿即仓庚也然此亦是慧舌强解莺但作文采貌岂直指黄莺耶愚谓熠燿其羽犹言差池其羽泄泄其羽耳 【小雅出车篇】此篇专为纪时之语黍稷方华夏正四五月也此为往城朔方之时雨雪载涂【载涂犹云载路谓雨雪满道也传谓冻释为涂泥非】十二月也此为城朔方还归之时方其还归在涂而又奉简书西伐迨艹虫鸣阜螽跃已踰年九月矣此为伐西戎之时至仓庚喈喈则又踰年二月也此为伐西戎还归之时旧解皆谓冻释为正月鸟鸣为二月出师两地未有如此神速者则仓庚喈喈当以三年仲春为断 鵙 鵙【豳风七月篇】释鸟云鵙伯劳也郭璞以为似鶷而大左传谓之伯赵氏陈思王恶鸟论云伯赵以五月鸣应隂气之动其声鵙鵙故以其音名余书论鵙状不一禽经注谓形似鸲鹆鸲鹆喙黄伯劳喙黑顔师古汉书注谓为子规方言谓为鶡鴠遯斋闲覧谓为?国史补谓为布谷丹铅录谓为架犁通雅谓为苦鸟衆说纷纭皆未可据其云子规布谷恶枭者尤误 释鸟文鸟飞有翪有翔有翬皆专状其飞势不应言足且翪字从羽当如邢昺竦翅之说陆农师本说文训敛足为翪谓鵙飞敛足腹下恐未然 鵙与鴂同夏小正鵙作鴂孟子注以鴂为鵙是也禽经鶗鴂鸣而艹衰注本服?说以鵙当之又楚词恐□鴂之先鸣使百艹为之不芳盖五月一隂始生艹木凋零之根已基於此鵙又贼害之鸟感阴肃杀而鸣故为艹衰不芳之验此诗麻熟载绩是矣何元子乃谓鴂名鸋鴂与鵙无涉殆泥王逸楚词注以鳭鹩名巧妇者为鵙别名故力辨其诬要之单言鴂者即鵙也 临海异物志谓□鴂一名杜鹃至三月鸣昼夜不止按此名秭鴂不名□鴂史记历书秭鴂先?索隐云子鴂鸟春气发动先出埜泽而鸣是也未尝以七月始鸣志说误 陆农师云或言□鴂春分鸣则衆芳生秋分鸣则衆芳歇此是谬语大戴礼五月鵙则鸣逸周书芒种之日螳螂生又五日鵙始鸣吕览注谓仲夏隂作於下阳发於上伯劳夏至後应隂而杀蛇磔之於棘而鸣於上合诸说观可知五月以前鵙未尝鸣也如或所言仍以鵙为杜鹃耳 罗瑞良谓伯劳以仲夏时鸣不当复有芳艹引离骚鹈?先鸣以为鹈即秭之譌?即鴂字历书所谓秭鴂先?者也或转而为南蛮鴃舌之鴃则宜其以为伯劳耳此非也按历书云昔自在古历建正於孟春於时冰泮发蛰百艹奋兴则秭鴂之鸣正百艹始生时不当一云艹衰一云不芳是离骚之鹈?断当为鶗鴂非秭鴂也且罗氏认芳艹亦太泥芳对衰言离骚谓之不芳者即禽经所云艹衰耳盖一隂始生为雕零之基也否则仲夏艹正壮茂何云无芳耶若夫梨菊萎折之说恐亦有未尽然者 天地之气南燠北寒此一定者土在岐山北乃西北之域其寒应早郑氏独以为晚寒故五月之鸣鵙至此始应之只为七月二字强解耳补传谓鵙仲夏始鸣至七月则鸣之极而将去严华谷亦云七月犹鸣盖三隂之候而寒将至也两说得之 蔡元度谓夏至则生者劳物鵙鸣同万物而劳者也故谓之百劳此亦凿说伯劳名颇不一左传作伯赵旧注赵者疾也夏小正作伯鹩通卦验又作传劳或云赵劳之转鹩劳之譌博百之近 诗识名解卷二 [book_title]卷三 <经部,诗类,诗识名解>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三 钱塘 姚炳 撰 鸟部 鸱鴞 鸱鴞【风鸱鴞篇】鸱鴞鸋鴂释鸟文郭璞以爲鸱类邢昺疑之谓与先儒意异愚谓此误鸱鴞爲恶鸟之始前此毛郑皆依释鸟文以鸱鴞爲小雀与诗义极合自璞目爲鸱类而後儒宗之以小易大匪特名物失真而诗义亦晦始作俑者於郭氏乎奚辞 陆玑云鸱鴞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取茅莠爲巢以麻紩之如刺袜然悬着树枝或一房或二房幽州人谓之鸋鴂按此正诗所云鸱鴞释鸟谓之鸋鴂者其茅莠麻紩即诗之桑土绸缪也其一房二房即诗之牖户室家也爲物小故有拮据卒瘏之况着枝危故有漂摇风雨之忧核之诗义情状脗合确然无可疑者 陆农师谓尔雅言鸱鴞鸋鴂继以狂茅鸱怪鸱枭鸱则鸱鴞宜亦鸱类贾谊所谓鸾凤伏窜鸱鴞翺翔是也此见最泥如凤爲羽族长而释鸟列於桃虫之下?鴒之上古人所作其不拘类此若贾谊所云乃以鸱鴞况鵩鸟耳且其曰鸱鴞者非鸱鴞也鸱与鴞也犹夫鸾凤之爲鸾与凤也 鸟类无两鸋鴂名吕东莱据方言云自关而东呼桑飞爲鸋鴂谓此乃陆玑所谓巧妇者其名偶与鸱鴞之别名同与尔雅所载实两物则更误矣 鸺□亦名鸱鸺头目似猫即释鸟所谓怪鸱者庄子鸱鸺夜撮蚤是也旧传其入城城空入室室空以爲不祥之物不闻其善搏击其於毁巢取子事更无验则是祸鸟非恶鸟若谓鸱鴞爲鸺□而并以恶鸟目之匪特诬鸱鴞并诬鸺鶹矣何元子云尔雅明别鸱鴞与怪鸱爲二物无容混而爲一得之 严华谷谓鸱乃恶声之鸟今鸱鴞爲鸱类则亦恶声之鸟此所谓想当然耳今有延二客於一堂者其一人自北方来诘其姓名曰某某也其一人自南方来诘之其姓同其名亦近同则将以二人者之爲一人与抑美厉各殊而语言大异也鸱恶则鸱鴞亦恶之说何以异於是 鸱鴞非鸱亦非鴞何元子谓单言之即鴞尤误若单言即鴞又何不云单言即鸱耶且物名固有半同异者不可偏举如蜗牛莎鸡之类是也从何氏之说则蜗牛即牛莎鸡即鸡矣然则鴞乃恶声鸱鴞固未尝恶声也以爲比流言者非穿凿而何 周公大义灭亲事出於万不得已方将隐痛不遑未有既诛而又出忍言谓宁亡管蔡无能留管蔡以毁我周室者此传疏误解也盖鸱鴞小鸟善爲巢而不得所托故周公借以自比首章乃设爲自呼其名者意以王室新造复遭流言既陷我管蔡於不义矣犹将不利於国家乎二章则转信其绸缪之固见其不可动摇也三章又极叹其经营之劳瘁四章乃言今日遭家多难已之东征不啻羽杀尾敝巢室漂摇是以哓哓哀鸣不能自已逐段按来真如鷇音婉转叙述呜咽核之陆玑巧妇之释情态如见诸家皆未见及故诋爲恶鸟且以破巢食子厚诬之耳 鸟名多自呼者非自呼其名也因其呼而名之也如鷮鷮爲鷮鵙鵙爲鵙之类鸱鴞当亦似此故首句先述其本然之声下乃写其寄托之情陆农师以黄鸟例作戒鸱鴞语谓非其自道则後三章何以无一语似相戒者耶 鬻有养义传训稚误释言云鬻糜也淖糜本养人之物庄子天鬻也者天食也此诗之鬻亦取食意盖所以鬻稚子非鬻爲稚故集传通作育训养是也 传解哓哓爲惧本释训文按释训自作憢不作哓注即以此诗之哓证之非是惧从心音从口今诗从口作哓哓自是哀鸣不辍之意钱氏以为叫呼近之况羽杀尾敝巢室漂摇亦是悲境非惧境也且其曰哓哓者安知非即鷮之鷮鷮鵙之鵙鵙所谓鸱鴞鸱鴞其自呼盖如此矣使先儒闻之亦必瞿然曰此非恶声也 鹳 鹳【豳风东山篇】陆玑谓鹳似鸿而大长颈赤喙白身黑尾翅一名负釜一名黑凥一名背竈一名皂裙广雅别作皁帔通雅又作皁君陈无功引作旱羣以其能致旱灾之故谬也又负釜作负金谓喜负日而飞色如金或又谓周思方养鹳纵之後鹳背负金串卸於地故名说尤诞愚谓竈釜皆取黑意鹳尾翅多黑有背竈负釜之状因以爲名皁黑色也裙帔义通至以釜譌金以皁譌旱以裙譌羣皆因字误致生妄语耳故旧谓杀其子六十里旱能羣飞薄霄激散云雨亦出傅会之说 陆农师谓鹳雀学术士禹步法能转巨石解巢缚其说出北梦琐言要是诞语不足信者 罗瑞良引讲堂衔鱣事谓即鹳或辨之云後汉杨震传有冠雀衔三鱣飞集讲堂以雀有朱顶故称冠雀非谓冠即鹳也愚按鹳本有雀名又旧称其泥巢作池养鱼则衔鱼固其能事况可衔三鱣定非小鸟别作朱顶之雀其大小正不知何似通冠作鹳理固有之耳 释鸟鹳鷒读若欢团字同音别非此鹳雀也今鹳形尾短故亦从佳爲雚然状颇类鹤作巢如车轮盖羽族之大者而说文解雚作小雀故诗考异字直以爲尔雅之鹳鷒亦误甚矣 传以鹤鸣爲将雨之徵先儒皆本其说何元子辨之云鹳俯鸣则隂仰鸣则晴又善羣飞薄霄激雨雨爲之散上文明言零雨其蒙则非将雨矣以洒扫穹窒推之此鹤之鸣所谓仰鸣则晴者也愚按俯仰隂晴之说出禽经本未可据但就诗义推之上既言零雨此不当复以鹳鸣爲将雨何驳是也要之下章仓庚只兴之子此鹳鸣亦只兴妇叹不过引喻陪衬而已与上零雨何涉故知於鹳鸣争晴雨者犹後义耳 垤固爲蚁封然此诗垤字但作土丘言与蚁无涉况鹳啗蛇鱼必无屑食蝼蚁之事故毛郑犹仅以鹳呜爲将雨之徵若更舍却鹳鸣独拈蚁垤以验雨候特谓鹳爲得食而鸣者去诗义尤远矣果尔则诗何不云蚁出于垤而云鹤鸣于垤又何不云鹳食于垤而云鹳鸣于垤也不知零雨四句乃四章总文其下触绪成吟絶不相顾鹤何关雨事鹤鸣于垤何关蚁事诗义愈穿凿则愈晦此类是也 脊令 脊令【小雅常棣篇】释鸟以?鴒爲雝渠而广雅别作□一名雃按雃从隹音牵说文石鸟一名雝渠一名精列又爲鵁鶄之别名上林赋云烦鹜庸渠【雝亦作庸】乃水鸟也广雅所释盖指此与诗脊令名同物异先儒专谓雝渠爲脊令别名此误脊令爲水鸟之由矣 脊令大如鷃雀长脚长尾尖喙背上青灰色腹下白颈下黑其别名有四雝渠见尔雅钱母见义训连钱见诗疏雪姑见物类相感志然雪姑之名不过取其白似雪耳若云鸣则大雪岂无雪时长不鸣耶陆农师以爲极验恐不可信 诗意取兴脊令以脊令本有兄弟之谊旧谓其共母者飞鸣不相离又唐明皇时有脊令数十集麟德殿廷木翔栖浃日魏光乘作颂以爲天子友悌之祥盖其天性然也若徒以飞鸣行摇取急难意恐今乌鹊颇亦然耳严华谷云郑氏以爲水鸟宜在水中在原则失其常处故飞鸣以求其类非也今雪姑非水中之鸟若失其常处而飞鸣以求其类凡鸟皆然何独脊令哉按此最有识解惟其凡鸟皆知求类故飞鸣行摇不足爲脊令之取况也郑氏因误认雝渠便多如许穿凿不知即是水鸟亦何妨在原几见近洲渚者便不翔山林耶 飞鸣行摇二语传因急难态状想出严华谷乃谓小宛取义在於飞则鸣常棣取义在於行则摇则益凿矣即以常棣言之诗但谓在原而已不知其在原飞在原行也且鸟性无常未有行而不飞飞而不行者若必凿分二章亦失物情真趣矣遑言诗义乎 【小雅小宛篇】题字义无所考按引此诗者中论作相潜夫论作顾皆取视义当依传爲训孔子丘陵歌题彼泰山正与此同读若第亦不必泥睇爲邪视也 载飞载鸣非一脊令正与下而字我字对勘亲切见脊令共母者或则飞或则鸣而不相舍我与而同一所生者当日有就月有进而共相勉也旧谓口翼俱劳无有止息以兴进修不得暇逸觉於词旨涉泛非兄弟相朂语气 鸣鸠念其父母不可得见故有宛然戾天之思脊令朂其兄弟身得相亲故有题彼飞鸣之况观此其爲乱离思亲作无疑矣 鹤 鹤【小雅鹤鸣篇】鹤从隹形如鵞短尾相鹤经所谓足高而尾凋是也故陆玑但谓顶目赤脚青黑而不及尾若云颈尾俱黑恐误盖其翅杪色黑敛翮而立则羽尾黝然集传因以爲尾黑不知凌风鼓翅黑在翼不在尾也子瞻赋玄裳缟衣殆亦未悟短尾故耳故陈晦伯稽疑云遇九臯之介鸟伟胎化之仙禽其黑者尾耶 鹤爲仙禽取其能夀未有老而声下之理此禽经谬语而罗瑞良述之也易之在隂盖处三四重隂之下王弼以爲立诚笃志虽在闇昩物亦应焉耳乃谓鸣臯之鹤爲俊鸣隂之鹤爲老不知二爻位处上卦之中与五相应正士之及时而未仕者何以云老且物各从其类鹤鸣子和不过同类相应之意彼鸣九臯者虽闻野闻天岂更有非其类而应之耶焦弱侯引易作鸖谓鹤恶阳故从雨鹭恶露故去雨尤诞 罗瑞良杂引诸书多言鹄者谓鹄即是鹤音之转後人以鹄名颇着谓鹤之外别有所谓鹄非也或辨之谓诸书有专言鹄者未尝谓鹄即鹤有鹤鹄并言者明分爲二惟别鹤操雄鹄雌鹄辨命论龟鹄寿千岁捣衣诗开縕舒龟鹄古原作鹤俗譌爲鹄岂可据今所见鹤与鹄容貌差别信如诸家言鹄即鹤则今人通谓鹳爲鹳鹤是鹤即鹤称绶草爲鷊是草即鸟也愚谓二家各得其一说不知鹄本有斛谷二音斛音与鹤通用前说是也谷音者乃小鸟射者设之以命中後说是也 传训臯爲泽何元子谓其於义无取别作?引史记秭鴂先?索隐亦训爲泽又谓?字说文不载疑即泽字之譌故史记天官书云其色大圜黄??亦音泽即润泽之义泽或省作睾荀子侧载睾芷睾芷者泽芷也睾或混作臯故睾有臯音列子望其圹睾如荀子作望其圹臯如又後汉书郡国志以成臯爲成睾皆其明证然则九臯之臯本泽字传写讹耳愚谓不然臯并不当训泽左传御以如臯不可云如泽汉贾山传江臯河滨臯对滨言非深泽可知又李奇云臯水淤地若泽中水岂能壅淤地上是臯乃泽之涯非竟爲泽不可以字譌强通也郑氏云臯泽中水溢出所爲坎得之 韩诗解九臯爲九折之泽泥甚郑氏谓从外数至九尤非鹤非水鸟要无深入泽中之理郝仲舆以爲九臯深泽犹云九泉九天极言其深亦非诗旨也诗当取空旷之意故谓其声上极於天下周於埜与凤鸣高冈情况相似然则所谓九臯者犹四埜六幕八闳九垓之说耳 桑扈 桑扈【小雅小宛篇】释鸟两列桑扈古今聚讼然物殊类而同名者颇多若山海经所称崌有鸟焉如鹗赤身白首其名窃脂又与释鸟所列两者絶异无容执此以泥彼耳但青雀青质非浅白嘴曲食肉好盗脂膏与扈不伦何以亦名桑扈若因其毛色而名又恐与窃蓝之秋扈混此则难以臆断者也 谓释鸟有两桑扈则可谓诗有两桑扈则不可盖以窃脂对剖苇言之则爲青雀以窃脂对窃丹言之则爲浅白此有可据之文也若必以诗之咏莺羽者属浅白之窃脂而以咏啄粟者爲盗窃脂膏之雀则泥且凿矣陆农师云小雅桑扈所取者有两窃脂故尔雅亦两解此强说也 无肉而循塲啄粟失其天性不能以自活理或有之故淮南子亦有桑扈不食粟之说然按交交词义羣飞往来颇类自适情况且安知此诗所咏非浅白之窃脂而必以盗肉之青雀就啄粟解耶愚疑引喻顚寡岸狱或亦人不如鸟意不必定作困境也 杜预注扈有九种以九扈爲九农之号各随其宜以教民事贾逵樊光分爲趣民耕耘收藏及驱鸟雀诸职此傅会不足据也必取释鸟诸扈配合爲九凿矣若桑扈分爲二种不且有十扈乎况尔雅鶨?老扈鴳之文李巡孙炎郭璞皆以老上属扈下属爲解惟樊光定鶨?爲句以老下属今重文曰老扈鷃鷃是明以九扈无证强造释鸟文作配耳吾谁欺耶 【小雅桑扈篇】旧以此桑扈爲浅白之窃脂然窃脂既是浅白其色淡然不应有文章即谓其翅领与身异色亦未必遂文采之绚烂也若盗脂之扈青质苍翠又颇与莺羽近似故吾谓两诗不得各主一桑扈耳 鸳鸯 鸳鸯【小雅鸳鸯篇】鸳鸯指间有幕圆嘴似鹜故崔豹以爲凫类归藏云有凫鸳鸯有鴈鷫鷞是也罗瑞良分质杏黄色头戴白毛垂至尾尾翅皆黑者爲鸳鸯黄赤五彩首有缨者爲鸂鶒要之鸂鶒别是一族说文作谿陈昭裕建州图经云溪游雄左雌右皆有式度则其名各有所取特以并游似鸳鸯而色紫故太白诗称七十紫鸳鸯实非其种耳 匹鸟爲鸳鸯专称罗瑞良引礼记庶人之挚匹谓鳬鷖水鸟之类多相匹耦非也礼匹旧作鹜鹜之名匹於义未详一名末匹广雅作鴄余冬序録云鴄爲匹盖古省文要其类羣浮水上每一游辄数十未见其匹也鸳鸯匹处故传以爲匹鸟正不当与水鸟类同论耳传交物有道取之以时皆依序爲说核之诗语固不相蒙然徒作颂君浮词味亦如咀蜡且於兴义无取按稽圣赋云雎鸠奚别鸳鸯奚双亦谓双飞相耦足称好逑故後世闺闼投赠多引爲隹话此诗自爲伉俪之咏其云万年福禄必非寻常夫妇说此诗者惟何氏深得其旨录之以俟断者 何元子云此美大昏之诗故以鸳鸯起兴若如序以爲刺幽王则咏娶申后事也以白华之诗证之七章亦有在梁二语词旨昭然矣幽王之娶申后当在未即位时诗人追美其初昏祝以万年之福亦犹唐高宗欲废王皇后长孙无忌述太宗言朕佳儿佳妇今以付卿言犹在耳之意鸳鸯不再匹故以兴新昏且刺幽王黜申后立褒姒也愚按如此则诗中字字有情语无泛设何氏此解可谓只眼矣 白华诗爲既废後作故词激而怨深鸳鸯诗爲将废时作故语恭而情切玩其立言之旨则又不当依序作刺词观也 陆农师严华谷皆衍毛郑旧义而说益腐陆氏好引鲁论不射宿文说诗最爲可哂此其一也若严氏长大能飞之说又本孔疏与鼈长後食谑语絶类夫弋射岂能悉获非独毕然也陷穽皆令自投非独网然也乃以毕罗爲不尽物之意是傅会也且鸳鸯一小物耳品未闻供簿正味不足充饮御而犹既毕之又罗之多方以相戕若此是焚林竭泽之爲也有道明王顾如是乎何元子云凡诗言于飞者六黄鸟仓庚雄雉皆单举一鸟若燕燕虽重言之然以比庄姜戴嬀则犹之乎皆雌燕也【此说误驳见燕燕】至鸿雁则有大小之异要非一族其以雌雄连言者惟凤皇及此鸳鸯耳卷阿虽不从匹配取义而左传齐懿氏卜妻敬仲亦有凤皇于飞和鸣锵锵之占是以雄凤雌皇之俱飞比夫妇也然则此诗双举鸳鸯以兴夫妇何疑兴义重于飞不重毕罗愚按此真解人语其看飞字极雅切有致则前此不坠卵不射宿之说不待辨而知其腐矣且云不重毕罗则严华谷有得有不得待其自入之语通是傅会可见 首章明言毕罗亦既捕取之矣岂无惊扰之患则郑氏休息无恐惧之说其不可通明甚严华谷谓在梁者乃毕罗之余则是戢翼之鸳鸯爲幸而漏网者亦非盛世明王气象序说之不可傅会如是 正义谓戢左翼举雄者言盖误泥释鸟左掩右掩之文何元子驳之谓诗明合言鸳鸯何得谓单举雄者是也陆农师以爲飞而起则仰左翼飞而下则仰右翼则是飞翔时非止息时与在梁戢翼语不合此自取并栖爲义当以张子厚说爲正夫一正一倒是皆左翼也皆左翼则非独一雄也故诗合举之曰鸳鸯也 何元子云于飞毕罗皆可得所谓飞则爲双也在梁戢翼以相向所谓止则爲耦也诗兴夫妇之和睦如此宜其享长远之福只此二语诗义便自了然不当复求他说耳 【小雅白华篇】此与鸳鸯于飞篇无异旨亦不可以释鸟左右掩之文解也释鸟左右之辨乃爲雌雄之不可别者而设鸳鸯雌雄判然安得引爲证郑氏谓隂阳相下皆饰语也谢叠山云鸳鸯不失其匹耦幽王乃丧其良心嬖妾废后有愧於鸳鸯矣其大意止此 鶖 鶖【小雅白华篇】秃鶖水鸟一名扶老一名舍利形似鹈鹕长颈赤目爪如鸡头项无毛形颇陋恶崔豹谓其似鹤而大盖髣髴间耳若□光以爲似凤皇景焕又谓爰居即秃鶖皆拟非其伦北史魏明帝获鶖於宫中养之崔光谏云贪恶之鸟埜泽所有黄初中鹈暂集而去犹以爲戒况饕餮之禽必费鱼肉菽麦稻粱之食岂可留意於丑形恶声哉此可以知其状矣 鶖秃似老人头童故名扶老非秃鶖别名?也?乃俗字李时珍因秃作鵚误鵚爲?以?同老因谓秃鶖一名鴜?引元朝常赋有鴜?之供饮膳要是谬证未可据耳 鹤善而鶖恶分喻申褒此不易之说但在梁在林只作一得地不得地影子看如褒立而申黜云尔必泥鱼梁爲言谓以得食不得食喻别饱与馁则凿矣罗瑞良云鶖贪恋之鸟也故进造於梁鹤高洁之鸟也故退栖於林以喻褒姒申后之进退语最浅合 鷖 鷖【大雅凫鷖篇】鷖传以爲凫属苍颉解诂谓即鸥也一名水鴞风土记谓之鷖鸭海物异名记谓之信凫按六书故云鷖鸥一声之转实一物说文有鸥无鷖则鷖当即鸥无疑列子作沤相如赋作翳皆即此与凫不族而别名信凫又谓之鷖鸭故传云凫属耳南越记谓其色白陆农师以爲苍黑色罗瑞良云鸥亦有白者不专於青黑是也 水鸟皆能出没水中然其性各有所便陆农师谓凫好没鸥好浮盖凫未尝不浮而性便於没鸥未尝不没而性便於浮耳或驳之谓凡骈跖之鸟皆能浮湛湛而求鱼必伏气不息势不能久此拘墟之见也 水鸟而居水中犹人爲公尸之在宗庙此语意浅而合陆农师谓凫鷖安乐於水者故诗以爲神只祖考安乐之喻此从序说推出亦觉添足矣总之诗之取兴若有意若无意不可执物以求解也 罗瑞良谓水鸟灭没浩荡似不可羁然诚得其道有可驯之理因引海鸥不至之说以爲诚僞之不可掩如此诞矣夫鸥鸟忘机此列子寓言耳岂可牵合作鬼神如临如在气象耶郝仲舆云凫没鷖浮有变化出没之象以比鬼神其说亦仿此 罗氏又谓古者祭义通於物理故自乐之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示以至六变各有所致羽物既与川泽之示相应则所以美神只祖考之安乐者比之凫鷖亦其理宜也此说更诞诗人触绪兴怀断无以物验神之理且水鸟微族岂真有鬼神式凭之耶礼云索祭于祊不知神之所在于彼于此苟若所言但求之羽族之微足矣其傅会益可知也 何元子泥二鸟不当兴一尸谓先言凫後言鷖则凫当兴考鷖当兴妣以凫能远飞鷖不能远飞爲别又谓逸周书有凫旌男子所执周礼有鷖总王后所用亦以定考妣之分此大穿凿愚谓是诗爲绎祭享尸之诗一章内两言公尸而不言祖考神只盖正祭所重在格神绎祭所重在事尸也且尸者神之所依考妣皆式凭之未闻有一庙二尸者乃牵合旌路别凫鷖爲考妣之兴亦诞甚矣 何元子谓泾爲水名其後沙渚潨亹乃蒙乎泾之词非也泾水去丰镐亦远此诗所指不当爲水名乃水流之浊者庄子泾流不辨涯涘是矣与沙渚潨亹例言总言之则一水耳郑氏泥五者分五等鬼神凿甚元子又以爲高曾祖考之别更属臆断总非触物连类之旨惟罗瑞良次序之说犹觉浅合 凤皇 凤皇【大雅卷阿篇】郭璞谓凤皇高六尺许而京房易传以爲高丈二旧疑爲雌雄之异未可据也凤鸟虽大亦无高至丈二之理此当以郭说爲正京房於麟亦云高丈二其诞可知且其形象亦纷传不一如韩诗外传载天老对黄帝语及纬书六像九苞飞行鸣声要是谀词罗瑞良云凤生南方逹中国甚远而又不妄飞鸣饮啄其至盖罕故孔子称之而世好事者喜爲之传道务奇怪其章紬绎其声列於神圣故千世而不合焉其识达矣山海经凤出丹穴爲南方之产不应以五色别五方所谓发明焦明之名槩不足信又何论其爲祥爲孽耶乐叶图徵所谓丧疫水旱之感必非真凤鸟也杨升庵谓西有鳻雀东有谏珂北有定甲南有锦驼皆窃凤形而似者汉宣成之世凤皇数集安知非此则傅会者之妄不可不辨罗瑞良云汉儒夸大其词推爲希世之瑞夸而无验极而必反则又推之以爲孽揆厥所由实亦指埜鸟爲鸾耳 翽翽传训衆多因下多士爲说正义直以爲凤皇衆多引白虎通云黄帝之时凤皇蔽日而至此诞也郑氏疑凤乃希见之鸟不当云衆多因解爲羽声以爲衆鸟之从亦未是不知翽翽对蔼蔼不对多士释训云蔼蔼济济止也郭璞以爲皆贤士盛多之容止则蔼蔼以士之容言翽翽以凤之仪言总於飞时见之盖集止者飞而集傅天者飞而傅凤皇上击九千不知所至而喜见其止又见其傅故曰亦也何元子乃谓羣鸟相从不一对凤皇言故云亦则误矣 梧桐何地蔑有竹之实非佳物乃凤皇乐栖之食之而又不见其一至可知庄子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二语亦因诗傅会成语耳 何元子谓高冈者朝廷之比梧桐者大臣爵位之比此说甚当按释训云蔼蔼萋萋臣尽力也噰噰喈喈民协服也本以梧桐比臣固无比君之说盖凤皇只贤士之喻尚未应聘爲臣栖梧则居位殚职师济同心而民亦协服焉然则说文所谓凤飞羣鸟从之以万数其非翽羽之时而雝喈之时乎郑氏不会释训之旨易喻君德误通论详矣 通论云诗意本是高冈朝阳梧桐生其上而凤皇栖於梧桐之上鸣焉今凤皇言高冈梧桐言朝阳互见也解者不知见诗是凤皇鸣高冈梧桐生朝阳则凤皇梧桐两不相属虽漫引庄子非梧桐不栖之言而究不知所合也於是郑氏以凤皇鸣高冈喻贤者居高位则於梧桐更无着落只得以之喻君且以朝阳爲温仁之气亦喻君德解者至今从之岂不凿而谬乎 枭 枭【大雅瞻卭篇】此鸟之最恶者与鴞絶异鴞但能爲声祸民无食母之恶惟土枭伛伏其子百日而长羽翼既成食母而飞盖稍长从母索食母无以应於是而死古者以春解祠用枭祠黄帝又汉使东郡送枭作羮赐百官皆恶其恶也 枭亦有鸱名释鸟云枭鸱郭璞以爲土枭是也然在瞻卭诗明以二者对举如爲鬼爲蜮各爲一物郑氏似混而爲一不可不辨且枭乃恶鸟非恶声之鸟郑氏此言乃爲下长舌写照使後人以鴞同枭禾必非其说误之也 此但以鸟之恶者诋人之恶者更无他义旧谓枭鸱皆能聚致衆鸟以比幽王锺爱褒姒则羣小并集恐诗人念不及此矣 【附】流离【邶风旄丘篇】传以流离爲鸟正义引释鸟文谓流与鶹盖古今之字离或作鷅以通其说此真所谓读尔雅不熟者也试以文义按之上云鸟之雌雄不可别者以翼右掩左雄左掩右雌下云二足而羽谓之禽四足而毛谓之兽皆统论鸟兽情状故谓凡鸟之少美长丑者俱呼爲鶹鷅耳况上既释枭鸱此不当复赘明甚後人因黄鸟有栗留离留之通强以诗流离比例且饰爲食母则丑之说何其寃也 若以流离爲枭则枭长大食母?恶莫甚安得如传以爲微弱之喻苏子瞻谓以狄之微而不忌如流离之养其子不知将爲己害其说似矣然玩篇中语气皆自伤其失国飘零而未尝及狄之强暴不如依集传漂散之说爲浅合耳 琐细也尾末也此不易之解今人称微末事爲琐屑是矣毛公误读释鸟□鷅之文强解琐尾爲少好全无取义而正义傅会其说以琐属少以尾属好尤不可解夫考之名物按其词旨举无足通其说者则流离之非鶹鷅与鶹鷅之并非土枭不辨自明矣 鸱 鸱【大雅瞻卭篇】此释鸟所谓怪鸱郭璞以爲即鸱鸺是也然惟此专有鸱名旧说大如鸱鹰黄黑斑色头目如猫有毛角两耳昼伏夜出鸣则雌雄相唤声如老人初若呼後若笑所至多不祥蜀人呼毂辘鸟亦呼春哥儿楚人名呼咵鹰亦名快扛鸟吴人谓夜食鹰江东又谓之车载板里俗忌闻其声盖与鴞同恶而实不族者也今人譌鸱爲鴞又以鴞爲枭并以鸱鴞爲鸱枭纷纭舛错如其说则鸱当即鴞鴞又卽枭瞻卭诗人何爲叠床架屋乃尔乎 李时珍分鸱鸺鸺鶹爲二通雅合之按本草亦谓鸺鶹大如雊鹆毛色似鹞头目似猫鸣则後窍应之其声连转如休留休留故名正字通云此鸟初声若呼若笑转而若休留非呼笑爲鸱鸺之声休留爲鸺鶹之声则仍是一物也 庄子鸱鸺夜撮蚤蚤乃蚤虱後人譌蚤为爪谓夜能入人家拾人指爪知人吉凶有人获之嗉中犹有爪甲故除爪甲者埋之户内爲此此齐东埜语耳 鸢【小雅四月篇】郑氏谓鸢爲鸱类苍颉解诂以爲即鸱陆玑陆农师皆从苍说严华谷是之而别於瞻卭诗解云鸱有二鸢飞戾天者鹰类也亦单名鸱恶声之鸟者怪鸱也此配枭言者愚以严氏後说爲当盖惟恶声之鸟专有鸱名鸢特从其类耳今以释鸟茅鸱推之广雅别名爲老?者疑即指此陶隐居云俗人呼爲老鸦者与鵰鹗并相似而大极善飞腾江淮间捕鱼食之今人呼爲饿鸱则郑氏鸱类之说不诬矣 鸢亦鸷鸟一种其异於衆鸷者在不击惟乘风直上摩天回翔而已故以爲风之候越人呼爲风伯抱朴子云鸢之在下无力及至乎上耸身直翅而已此释鸟鸢乌丑其飞翔之谓也 翰本爲鸟羽苏子瞻以爲翼之鋭是也然此诗当训高飞非鸟羽之谓如易翰音登天王弼亦训高飞是矣且下云潜逃于渊潜取深意正与翰之高例言若云翰爲鸟羽则鱣鲔何以不云尾云鳞而云潜耶 【大雅旱麓篇】传袭中庸成语全无着落正义以爲化及飞潜乃腐语耳郑氏易传求解义并强合皆因泥作人爲教化鼓舞便於鸢鱼喻义无解愚谓作动也言其岂弟之德之盛有以感动乎人也有一明证棫朴以天人对言此以天渊与人对言盖天远而难至渊深而难出人衆而难动惟鸢有乘风之力故能至于天鱼有泳游之性故能出于渊君子有岂弟之德故能动乎人二义融然絶无沾滞不必深於求解也 宋明诸儒说是诗者不可胜纪大抵深言理者以爲道在飞跃侈言化者以爲格及禽鱼要於本诗作人之旨去而万里此皆溺於中庸断章奥义耳通论云此言作人也上篇言倬彼云汉爲章于天此言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亦见渊鱼文藻掞及天渊之意故亦曰岂弟君子遐不作人如此说诗便可扫除一切 陆农师云鸢钝者也而乘风以作之则高飞鱼潜者也而乘气以作之则深跃故诗以况君子作人之盛此解作字正合感动之义 桃虫 桃虫【周颂小毖篇】释鸟以桃虫爲鹪且云其雌鴱则但有鹪名而非鹪鹩明矣郭璞谓之鹪?陆玑直以爲今鹪鹩误也玑又引俗鹪鹩生雕之语尤不可信郑氏亦谓鹪之所爲鸟题肩或云鴞大抵因传始小终大之说傅会耳愚谓尔雅列桃虫於鸟部则固是鸟无疑但以其亦有虫称故借以爲说犹云问其名若爲虫覩其飞则维鸟不可因其名而忽之如武庚本爲孤雏乃能挟奄徐诸国以叛事理之难测如此也 广雅释鹪?爲鸋鴂按鸋鴂自是鸱鴞别名无容混入若从其说则是桃虫即鹪鹩鹪鹩又即巧妇辗转相诬不可复辨且使後人因此反易鸱鴞爲恶鸟则误中又误也 或以释鸟桃虫鹪又鹩鹑又鳭鹩爲一物误甚桃虫但有鹪名鹩鹑但有鹩名【李廵谓鹑一名鹩】鳭鹩鹪鹩则音近而已不可易鳭爲鹪也且鳭鹩之鹩叶力周切义尤难合名物之失真皆自谬爲相通始之 拚与翻同不必爲手拊之义盖泥桃虫之名以爲不在羽族未必能飞者孰知其竟飞而乃爲鸟也如此说则鸟字上便可不添大字矣 余首源世父善张氏向爲鼠後爲虎之喻断桃虫非鸟名故通论云鹪鹩虽小鸟亦鸟也安得以虫名且庄子谓其所栖不过一枝不云桃枝也尔雅之说已自难信而郭璞复实之以鹪鹩生雕之说几曾见鹪鹩生子爲鵰鴞来其傅会更何疑若鹪鹩生子爲雕鴞不知鹪鹩又何物所生乎且诗第云鸟不云大鸟也今爲彼说以桃虫爲小鸟势必以鸟爲大鸟增添语字以就已说可乎总之若使桃虫爲鸟诗决不又云飞维鸟矣盖谓虫之小物忽变而爲飞鸟以喻武庚其始甚微而臣服後乃鸱张也此又一说 诗识名解卷三 [book_title]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四 钱塘 姚炳 撰 兽部 马 马【周南卷耳篇】马生於午在易为乾象禀纯阳之体而健行坤配乾取牝顺牡故云利牝马之贞以其行地因称地类实与地无涉纬书谓地精为马非也货殖传地用莫如马亦行健之谓健则贞贞则久故十有二月始生其齿遂以年加长考异纪又谓地生月精为马因取应月之说并非应月者皆隂类如顾兔在腹鱼脑盈虚是也纬书以为王者驾马故字以王为马此伪说不足论也陆农师驳之谓王无驾马之制古者天子乘龙盖取周礼八尺以上为龙之说亦未是释畜云马八尺为駥易駥作龙此周礼美其辞耳陈用之又谓月令天子所乘皆言龙卫诸侯所畜则言騋是天子乘龙诸侯乘騋也其说并泥 正义云虺隤者病之状似通作隳颓是也隳颓则罢罢则不能升高固是一意何元子穿凿字义谓虺似蛇而小隤说文以为下坠也孙炎解虺隤为马退不能升高盖犹今人言蛇倒退耳易罢为退以就已说诞矣且虺九经考异作?岂可泥字文为小蛇耶 传云玄马病则黄如此则专指色黑者言矣若騂骐黄白诸种又将以何为病名耶郭璞谓虺隤玄黄皆人病之通名人病则面目黧黑而黄此自然之理马之毛色病则不能润泽亦当似此故或玄或黄耳 驹【周南汉广篇】驹有拘系义礼月令游牝别羣则絷腾驹注谓季春妊孕已遂故仲夏不使同羣防踶啮是也释畜云玄驹褭骖郭璞亦谓小马别名则是马之小者总名驹耳传谓五尺以上株林笺谓六尺以下皆从周礼庾人文差等之凿甚 旧说六书不专以马齿立字说文马一岁为马八岁为果尔则驷当是四岁馵当是二十岁他七岁当作□九岁当作□岂古人制字本义况说文马二岁曰驹何以不从□三岁曰駣何以不从□即如周礼教駣亦第指马之未闲习者驹?駣皆马之通称不必拘年数分诂耳此论最达然则以驹为二岁马者亦拘也 【陈风株林篇】传云大夫乘驹其意盖谓天子乘八尺者为龙诸侯乘六尺者为马则大夫乘五尺者宜为驹凖此则士初试为大夫者当乘三四尺为□矣此说之不可通者也陆农师又谓驹血气未定则有踶啮之虞故大夫乘之夫问大夫之富数马以对亦既俨然卿贰矣而必乘踶啮之马以危其身此何礼制耶 【小雅皇皇者华篇】陆农师谓维骐维骆维駰蒙上之文宜皆为驹此亦泥大夫分宜乘驹之说陋矣夫駪駪征夫衆多疾行所遣不一人所驾不一马安得尽为五尺以上者而乘之乎 【小雅白驹篇】白驹取洁白意犹如玉之谓何元子谓此为饯箕子之诗由其不受周爵故退而就卿大夫之服不乘马而乘驹也白者殷所尚之色与振鹭有客义同此本诗传阐亦武断 【小雅角弓篇】此与下章皆根受爵不让来老马为驹喻父兄之退处教猱升木喻子弟之凌尊所谓不顾其後谓今日子弟不让如此全不顾後时为父兄亦有起而凌我者复将自?於老马为驹之势耳 騋【鄘风定之方中篇】騋牝不当分训释畜云騋牝骊牡盖騋之牝骊之牡皆马之良者故指以为言正义谓诸侯齐道高八尺田马高七尺驽马高六尺独言騋者举中言之非也若云兼言牝马则周礼校人职云凡马特居四之一谓一牡可配四牝此诗夸牝之多适形牡之少矣郑氏檀弓注引释畜文又以玄驹之玄上属谓七尺曰騋牝者色骊牡者色玄其于此诗騋牝之义何居 笺以邦国六闲之制例此诗谓文公徙而能富马数过制国人美之泥甚後儒纷纭拟议其说不一以为可用者三百乘而其牝牡乃三千此苏氏说也以为革车不用牝马今并牝马数之故为三千此严氏说也以为成周以民牧者如丘甸岁取马四疋之类盖天子十二闲是养之于官者文公三千举官民通数言之此林氏说也以为马特居四之一騋牝三千则当有牡一千革车不用牝纯用牡牡马一千为车二百五十乘取成数曰三百此罗氏说也愚谓三千不过侈言其盛以见良马衆多如此其下焉者更可知耳若必泥三千之字以求合马制迨於制不合则又曲为之解以通其说不识无羊章三百九十为数何隘而诗人夸之耶即左传元年三十季年三百亦第谓其生马蕃息十倍昔时不必定限以三百之数取合于邦国六闲也 【卫风于旄篇】传以辔为多寡之数谓骖马五辔其制不可考王肃因以为夏驾两殷驾三言骖则三马之名驾三马则五辔王基驳之云商颂约軧错衡八鸾锵锵是殷驾四不驾三明矣岂可据肃语以解传并以解诗耶笺谓五见之六见之於义为近严华谷云言来见者愈衆也只可作如是解 五之五马六之六马此以马为多寡之数然亦第谓极言其盛不可以礼制拘也若拘礼制言则五马属後世事不可入经解六马之说虽历见古文尚书及易孟京春秋公羊礼王度白虎通诸书然皆谓天子之制耳此为卫大夫见贤之诗不当以是例也况大雅驷騵彭彭武王所乘未尝过四尚书诸侯入应门皆布乘黄朱献天子者亦只四耶 【卫风硕人篇】传训骄为壮貌於义未确字书谓马骠逸不受控制得之盖诸侯之女嫁于诸侯车马之雄皆为上驷其辟易之状若不受控制者故谓之有骄云尔说文乃云马高六尺为骄由其见周礼庾人三等之说六尺以上为马更无他字相代遂以骄为六尺之名其傅会如此 黄【郑风大叔于田篇】传以乘黄为四马皆黄何元子辨之谓黄下必四鸨叔不应乘马之骤易若此当於乘字略断读之盖四马为乘於乘之中有黄者有鸨者或两服为黄而两骖为鸨也愚谓此不过举马之上色夸之固不必泥四马为一色亦不必分骖服各一色如小雅四黄既驾鲁颂駜彼乘黄则亦非必不可得者以叔之骄侈何知不比物齐色以快一时耳目耶 襄训驾本释言文但此诗直指钩衡之处马之所以驾者而言所谓辕端横木是也下齐首亦是此义盖服在骖前直近辕端而两骖次之故谓服为上驾与骖之鴈行正相合郑氏谓马之最良者为上驾误矣或通作骧引说文马低昂之谓则又易字求解不必从 【小雅车攻篇】陆农师以四黄两骖为驾六之证诞甚两骖即於四黄中指其易於出入者而能不倚以见御之良耳若泥两骖在四黄之外以为田猎盛事制固如此则方其徂东伊始属车载道何盛如之而龎龎者仅以四牡称耶 【鲁颂駉篇】黄纯色无杂易辨故释畜无文传恐黄白之皇通混作黄故专言黄者加騂以别之然颇涉语赘不必也试合举之黄辞曰黄又云赤黄曰騂两马不几无辨乎鸨【郑风大叔于田篇】释畜骊白杂毛鸨郭璞以为今乌骢陆农师谓其名取诸鸟盖毛色似耳诗旧本字从鸟释畜文从马古通或云犹八尺以上曰龙二目白曰鱼马可以曰龙曰鱼鸨亦可曰鸨古称良马如翔麟紫燕驳龙紫鹿黄鹄晨凫铁獭緑虵之属不尽出马类也其说达矣骊【齐风载驱篇】释畜於骊无正文駉传谓纯黑曰骊不知何据如黄白皆以色称况鬛喙之黑者亦直言黑此何独易为骊耶愚疑骊乃良马之号故释畜盗骊骊牡皆为上驷其毛色不同则分骊马白跨骊马黄脊青骊骊白诸种耳未必骊为纯黑名也识者断之 【小雅六月篇】四骊但称比物不言齐色则骊固是良马非黑马可知旧注以为既比其物而曰四骊则其色又齐似属添足 白顚【秦风车邻篇】释畜训馰颡为白颠舍人云的白也颡额也额有白毛今之戴星马也愚按的颡亦名的卢卢与颅通犹颡也马政论云颡有白毛谓之的卢是也世说载刘备乘的卢得出厄其为良马无疑若相马经云马白额入口至齿者名的卢奴乘客死主乘弃市此误也晋书庾亮所乘马有的卢殷浩以为不祥劝卖之殆亦因相经而误称者按释畜云白达素县邢昺以为其白自额下达鼻茎者名县俗谓漫髗彻齿此当即相经所云白额入口至齿者深源名士必不妄语其谓不样者乃漫髗非的卢也的卢良马而以为杀人何其寃乎且秦以牧马开基马政固其世业其于良驽自熟悉必不取杀人者而乘之而夸之明矣 陆农师引觐礼云奉束帛匹马卓上九马随之说者以为卓即的颡故以为上列而九马随其後此本郑注素的之说而误者觐礼卓者特立之义谓先以束帛匹马特达而九马随以献非卓为的颡名也 铁【秦风驷铁篇】传解此直作铁骊盖以骊为纯黑故合称之亦不察甚矣月令驾铁骊乃谓铁色之骊马耳铁为黑金说文以为马之赤黑色者是也陆农师云先儒谓非特有取于色亦取其坚壮如铁故曰铁存其说 骐【秦风小戎篇】骐释畜无文楚词骐骥抗轭则骐疑亦良马名未必为色名不当以青黑定之说文谓马青骊文如博綦未知何据但字与綦通尚书二人綦弁曹风其弁伊骐俱互用故正义谓弁色如骐马之文此诗又谓马色作綦文耳 【小雅采芑篇】陆农师谓骐中驷骊上驷北伐举四骊南征举四骐者方是时马政愈修故虽骐亦闲习为用非也骐乃马之良者旧谓即今骢马非驽骀也故小戎皇华駉篇皆备举之况周礼军事物马而颁此乃供元帅服御者其为上驷之选何疑 翼翼骖服整齐之貌即上襄鴈行意传训壮健无谓何元子谓马在车左右如鸟之有翼亦是但谓两服为两翼两骖又为两翼故重言翼翼则曲解矣 【鲁颂駉篇】传谓苍祺曰骐正义以为祺者黑色之名今按祺从示者训祥从衣者训系并无黑义传作祺尤不可解岂亦通綦耶 馵【秦风小戎篇】左白馵释畜明文郭璞以为後左脚白是也说文谓?从马一绊其足馵从马二绊其足馽从马口其足则穿凿之甚矣释畜又云膝上皆白惟馵亦谓馵之左足连膝皆白也郭璞谓马膝上皆白为惟馵後脚白者专名馵恐未然 陆农师谓骐与馵只两马正合王肃驾两之说谬甚戎车未闻有两马者此省文耳必若所云则载骖载驷当驾七马矣且亦可谓骐馵为骐马而馵足是又驾一非驾二也说诗者之以辞害志如此 駵【秦风小戎篇】释畜駵无明文愚按駵同驑骅骝古良马之称其毛色不一则有駵马白腹者有駵马黄脊者有駵白者传笺以为赤身黑鬛并臆说也正义云駵是色名说者皆以駵为赤色若身鬛俱赤则为騂马故为赤身黑鬛固是强解 月令夏驾赤駵中央驾黄駵若駵定为赤身黑鬛之名则黄駵又作何解岂有赤身黑鬛而仍黄者耶 何元子谓篇中骐駵騧骊四牡备矣益以上章之馵反成五马则知駵即馵也乃尔雅所谓駵白驳者因其白之在足而题之以馵因其駵之在体而题之以駵愚谓不然馵駵驳三者毛色自别释畜分释凿凿无庸强混况本章中骖四牡言之甚悉必欲连馵为五谓其不成驾数遂牵合马色武断成文是犹执骐馵为驾两者也方其出师西征车驰马骤不可胜纪诗特约略言之若合二章始成一车之所驾则是一车之外更无他车四马之外更无他马矣固矣夫元子之为诗也 騧【秦风小戎篇】按释畜云白马黑鬛骆白马黑唇駩黑喙騧文义似蒙上白马来而传独断为色黄不知何据郭璞酌衷于黄白之间谓今之浅黄色者为騧亦骑墙见耳皇【豳风东山篇】正义解黄白皇谓马色有黄处有白处非也夫有黄有白是杂毛矣而释畜此条未有杂毛之语且後文明释黄白杂毛为駓可证愚意皇盖黄色之近白者疑今浅黄色是也 驳【豳风东山篇】释畜云駵白驳盖駵马之白者名为驳也先儒误以駵为色名谓马色有駵处有白处夫駵诚为赤身黑鬛则直谓之駵矣又安得云有駵处耶此说之不可通者也今以释畜文考之駵之白腹者名騵此则言其通白者耳徐铉谓疑象駮文亦臆揣 此言皇驳特取马色灿烂若云锦然与熠燿相辉映耳陆农师引文王晋侯乘驳事谓皇驳国君所乘诗亦言此则士昏礼摄盛故何其凿也 骆【小雅四牡篇】白马黑鬛为骆释畜明文广雅易作朱鬛陆农师解之云今呼黄马尾鬛一道通黑如界者为骆盖马无分于黄白若今衣脊络缝故曰骆也礼明堂位夏后氏骆马黑鬛此以别白马朱鬛之骆也月令孟秋驾白骆此以别黄马黑鬛之骆也愚谓此正强解明堂位骆马黑鬛即白马黑鬛盖谓之骆者未有不白也月令驾白骆即驾黑鬛之白骆盖谓之白骆者未有不黑鬛也礼单言之省文耳黄朱之说并不必从络缝为骆尤凿 传训騑騑为行不止貌此因使臣作解於义未确正义引少仪云车马之容騑騑翼翼虽行不止不废其容騑騑也愚谓此直当作车马之容解不必为传行不止之语回护或本说文谓騑为骖旁马今云騑騑特指两骖而言亦凿 嘽嘽当为声气盛疾之状与戎车嘽嘽徒御嘽嘽王旅嘽嘽无二义盖车马行声也又上声音阐乐记其声嘽以缓则缓弛之意传因愍使臣劳苦即以为马喘息貌与騑騑训行不止皆相因起义耳陆农师谓骆善耐劳苦而喘息不平如此以甚劳故尤傅会 駰【小雅皇皇者华篇】陆农师谓此诗马序先後与駉合则駰不如骆骆不如骐卒言駰者以明马虽弥劣所以御之滋善此凿说也皇华乃极道使臣每怀靡及之心不过借马名同韵者押出诹询谋度四字而其先後适与駉合耳何必拘牵文义以为说乎 【鲁颂駉篇】隂白杂毛为駰按旧解隂不一或云目下白或云白隂或云浅黑色见舍人樊光孙炎郭璞诸说愚谓隂乃幽隂之义如重云密布风雨欲来昧晦难辨之状又如漆室深闭帷幙周遮于棂隙间稍露微光若隐若见合之于色当作浅黑无疑舍人谓今之泥骢是也【小雅吉日篇】传以伯为马祖正义云伯者长也马祖始是长也何元子驳之谓未闻田猎有马祖之祭亦未闻马祖有伯之称祖者始也伯者长也二义悬殊何得以伯当祖伯当通作貊亦作貉郑司农读为禡师田皆行军之事宜同有禡祭观说文既伯作既禡可证即田猎表貉之祭也愚按释天明有马祭之文亦作既伯说文易禡非也况尔雅既释禷禡为师祭此何得以混之特竟以伯为马祖恐未然释天云是禷是禡师祭也既伯既祷马祭也通以祭名并举则伯为祭马祖之名非伯为马祖名耳若云伯通作貊又读貉为伯是易字求解矣【小雅节南山篇】项无大义说文但训头後领即项也驾四牡者必加衡轭於颈上故以项领言盖驾车主於行今有马可驾而无地可行故但见俛首伏轭好其项领而已新序宋玉曰此皮筋非加急而体益短也处世不便故也诗不云乎驾彼四牡四牡项领 【小雅鸳鸯篇】何元子云此乘马乃亲迎时所用与硕人车舝之四牡同汉广诗之子于归言秣其驹事亦似此愚按如此说乘马便觉亲切有味存之【详见鸟部鸳鸯】 騵【大雅大明篇】陆农师以为騵从縓省縓浅赤也此穿凿说释畜明言腹白何得反以浅赤之名加之总因认駵为赤马故耳 先儒惟以駵为赤色故谓腹白者为上周下殷语尤诞夫二代革易之际正当异其所尚何必以胜国之色杂之且似兵家厌胜术非王师所为传说盖本檀弓要不可据故或言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则於戎事乘騵之说害矣此确证也陆农师反曲为之解亦不察耳 驈【鲁颂駉篇】驈乃骊马而白跨者郭璞以为白在髀间孙炎以为股脚皆白按跨者所跨据之处则其白当及股本而止未至於脚若股脚并白不得但谓之白跨矣骓【鲁颂駉篇】释畜以骓为苍白杂毛说文易白作黑不知何据史记项羽骏马名骓所当无敌一日千里世号乌骓此别是一种岂可以乌泥耶 陆农师谓骓亦鸨类取鵻之色鵻在青黑之间亦在青白之间此骑墙说也且骓马未必因鵻鸟而名岂可以鸨例而并以为一类乎 駓【鲁颂駉篇】释畜以駓为黄白杂毛说文以駓为黄马白毛夫既云黄马矣而又以为白毛岂黄为马名白为马色乎其为黄白毛相杂无疑也郭璞谓即今桃花马按桃花良马名梁简文西斋行马诗桃花紫玉珂又兰成谢赉马启陵源犹远忽见桃花岂其黄白斑驳如桃片零落者与 不言杂毛者乃纯色之毛如黄白为浅黄是也杂色则是二色相间杂无疑邢昺於凡言杂毛者皆谓复有杂毛又云兼杂毛则是二色之外更有他色相杂矣尔雅立言之旨似不如是 騂【鲁颂駉篇】騂释畜亦无文正义解传谓周人尚赤而牲用騂刚礼称阳祀用騂牲是騂为赤色也从之传兼言黄者以马色无正赤故谓赤黄为騂於义近似特上章黄騂曰黄则赘语耳 驒【鲁颂駉篇】释畜云青骊驎驒盖谓青色之骊马有浅深斑驳隐粼者谓之驒孙炎以为似鱼鳞是也旧皆作青黑斑驳解为小异耳说文别有驒騱乃埜马文亦如鼍鱼然駉篇乃畜牧不当入野马其中郭璞以为即今连钱骢未知是否韩诗外传以白马黑鬛为驒以色考之乃是骆马焉可诬也 雒【鲁颂駉篇】正义谓定本集注及徐音皆作骆而俗本多作驳按上句既明言骆其以雒为骆者固非俗本易作驳尤诞孔氏论之详矣传见释畜无文莫可定解意以白马黑鬛为骆此亦名雒字异音同便取其文倒置之为黑身白鬛其说究无所出耳 何元子以雒乃鸲鹆鸟疑马之色似之故名此仿駂马为说但雒名释鸟两见皆作雒说文从佳者训鵋?从鸟者训乌?又分二种则马色亦不知於二者何似要是臆揣未可据也 騢【鲁颂駉篇】释畜云彤白杂毛騢郭璞谓即今赭白马是也说文以为色似鰕鱼按鰕鱼色青黑与赤白者全不类许氏因文同作段故谬为释非是徐锴谓騢色似霞近之顔延之赋云膺门沬赭汗沟流血有可想见又宋梅尧臣杂志号碧云騢谓庄宪太后以马赐荆王王恶其旋毛留以借上闲遂为御马策一以其物肉色碧如霞片故号之此似霞之证也但尧臣特即其所见以刺朝绅又非必騢马尽旋毛耳 驔【鲁颂駉篇】驔释畜无文今皆从传钟伯敬云毛传本作豪骭白驔朱传因此四种马文连余三俱有曰字故言豪骭曰驔若然则豪是长毛骭是脚胫注云豪在骭而白白字从何生出愚按锺说是此章四马皆应主杂白者言駰隂白也騢彤白也鱼二目白也则驔当为豪骭白者但毛传今本皆作曰不独朱传也孔氏去古未远其旧本或原作白今譌为曰或曰上更有白字故释毛意以白言朱传仍毛譌文而又本孔旧义故其说如此释畜骊马黄脊者名騽文甚明说文易训驔而解騽为马豪骭此谬也然驔释畜无文而传所说又与说文騽同究不知其何所出耳 鱼【鲁颂駉篇】二目白鱼郭璞以为似鱼目也罗瑞良引相马之说云马目欲得黄又欲光而有紫焰若小而多白则惊畏惊畏马之大病故其序尤在後此非也夫马固以黄瞳紫焰为良然相马黄白之辨但就病不病而言若二目本白者自是一种不可以为病马而弃之序後之说泥甚 正义谓僖公使牧於炯埜马皆肥健作者因马有良戎田驽四种故每章各取其一此迂论也夫诸侯四马礼无明文本不足据乃欲拘牵此诗分别良驽岂有一当乎即以駉篇之马言之旧分首章为良乃朝祭所乘者其不?用可知乃六月篇比物四骊驾戎车矣车攻篇四黄既驾供田猎矣且二章备行阵而皇华维骐以遣征夫三章主蒐苗而四牡驾骆以劳行役即此以推可知皆拘文牵墨执此例彼无论作诗者无是心即传举是四者以为言亦未尝凿凿分配如此也後人於凡言马者动谓其与駉序合此孔氏之作俑矣 駉与炯音同义亦略同炯火光也後人借为精神强旺意则駉駉犹炯炯所谓马肥张也说文在垧之垧亦作駉故以駉为牧苑此不足据何元子本之以为重言駉駉者一苑又一苑也此大可哂按传林外曰垧又郡县志垧泽俗名连泉泽在兖州曲阜县东九里传虚志实其字要皆从土无从马者许氏讹其一何氏并讹其二试就其文言之一苑一苑之马在一苑之埜叠牀驾屋有是理乎 駽【鲁颂有駜篇】释畜云青骊駽盖青色之骊马别名为駽也孙炎谓色青黑之间青毛黑毛相杂者名駽此总以骊为黑色马名故耳郭璞谓即今之铁骢未知是否在公专以臣言何元子引汉乐府君黄臣苍之说谓此诗特以黄駽相对当分属君臣所乘非也乐府汉歌不必为古制且其曰黄曰苍亦不过错举为言何尝定属君臣之分耶 駜传训马肥强貌说文训马饱也二义亦自蒙合 兕 兕【周南卷耳篇】释兽谓兕似牛犀似豕两形判然不容相混郭璞亦谓犀有三角一角之不同而於兕但云一角山海经嶓冢之山兽多犀兕盖并举二物言之考工记犀甲七属寿百年兕甲六属寿二百年则犀革又劣於兕其非一族可知罗瑞良谓兕即犀之?者但犀青而兕黑兕一角而犀二角以此为异又谓古人多言兕今人多言犀北人多言兕南人多言犀俱混为一种恐未然也李时珍乃云犀有山犀水犀兕犀三种直以兕为犀之一更误 觥惟用兕不用犀故旧引先师说云刻木为之形似兕角盖不以犀代也今之角觥皆称犀杯不知犀文颇闇仅入药饵兕觥则文理莹然故凡带钩之饰皆用之惟唐敬宗时南昌国进夜明犀上令解为腰带其余通天辟寒辟暑却尘诸类仅供几座未闻琢为服玩其不以为酒器更可知左成十四年卫侯飨苦成叔甯武子歌兕觥昭元年郑人燕赵孟穆叔子皮及曹大夫兴拜举兕爵以知觥未有不用兕者陆农师云老子兕无所投其角兕善抵触故先王之制罚爵以兕角为之酒阳物也而善发人之刚其过则在抵触先王制此以为酒戒其用兕之微意也与 郑氏泥觥为罚爵於诗中词旨全无系着夫我者后妃自我也忧思之深托言惟酒可忘耳何故忽以罍自劝又何故忽以觥自罚耶通论云罚爵偶用兕觥非兕觥为罚爵也一语破的 【豳风七月篇】传解此诗亦谓觥所以示衆盖皆泥罚爵立论耳不知跻堂称祝何等和乐气象岂有举罚誓衆之事不过酒行无算後称觥以尽其欢耳 【小雅桑扈篇】吕东莱谓卷耳罍觥并陈则不必指为罚爵若此诗则罚爵也愚按下思柔匪傲词旨近似然其器凡燕飨皆设之亦不必以罚为说如左传歌兕觥举兕爵未尝定为违礼罸饮要是醉饱後称觥以极其情亦如七月公堂之祝耳 【周颂丝衣篇】郑氏谓绎之旅大用兕觥变於祭也此亦因罸爵曲解夫兕觥器之美者故以为宗庙之献诗人顾物思义取其不话傲而宁胡考以是为祭之备物尽志云耳而反云变於祭耶曹氏云旅酬之後恐有失礼者以此罸之要属臆说 【小雅吉日篇】兕重千斤兽之最大者故以一矢而殪为难罗瑞良谓射以得兕为隽非也国策楚王游於云梦有狂兕忽至王弯弓射之应发而殪仰天而叹曰乐矣正此意 【小雅何草不黄篇】野兽当在旷野人不当常行道途此兴义也陆农师谓兕抵触虎搏噬先王驱而远之则率彼旷野於义亦赘 兔 兔【周南兔罝篇】兔似羊而小长耳短足毛褐色隂类也旧说为明月之精月有时缺故兔口亦缺盖秉其精气而降生者今词章家据傅玄拟天问之说动摭捣药事为典实则陋矣 博物志云兔无雄望月而孕口中吐子故谓之兔此诳语也论衡兔舐雄毫而孕则兔明有雄者又古乐府云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亦并举雄雌言大抵物类中相感或以声或以视或以迹所由孕者不同要皆具雌雄而後变化者亦不必如陆农师说分其为九窍八窍也若望月不过同气相求之故非待望而始得孕耳传解肃肃为敬此本释训文按肃自有敬义但释训别有所指非以兔罝之肃肃为敬也集传以为整饬貌得之玩语意文下连罝亦以其周张完密严不可越俨然干城之扞卫为足美耳於敬义何涉哉 【王风兔爰篇】爰爰缓意何元子谓宜通作缓缓非也此双声字连读之取其意为某字义犹蔼蔼为和悠悠为长也岂有易本字为双声之理乎 【小雅小弁篇】猿兔之类穷则奔林未有反投人者郑氏掩捕之说为长此当如投鼠忌器之投先之者哀其生而预释之耳若奉时辰牡虞人固翼以待射则其不忍而先纵之理或然也 【小雅巧言篇】传以毚兔为狡兔正义引苍颉解诂云毚兔大兔也大兔必狡猾又谓之狡兔此为传文回护耳毚自为大兔之专称格物论云?其狡者毚又其大是也夫三窟之智虽小犹狡况其大者特不可作毚义训耳【小雅瓠叶篇】郑氏训斯为白谓今俗语斯白之字作鲜齐鲁之间声近斯大是臆说兔多褐色少白者故瑞应图以白兔为祥今瓠叶之诗思古人不以微薄废礼安得择白首者而燔炙之此当与秩秩斯干彼疏斯稗例观皆助语并不必如传训为此也 王肃孙毓述传皆云惟有一兔头此滞语正义已驳之矣集传谓斯首一兔也犹数鱼以尾也得之今人凡於牛羊类皆云几头是矣何元子引内则於兔去尻谓既弃其後臀不用故但举首以显之亦不必 炮燔炙三者统言之皆为治庖之事诗中多换字法如鸳鸯篇乘马始言摧秣继言秣摧倒句成文更无深义此诗亦然旧分新杀及割截脯乾三种何元子疑兔不过二斤不当为用之宏如此因有先事後事之分亦不必也 麐 麐【周南麐趾篇】麕身牛尾一角见释兽文此麐之实状也其余马足黄色图蹄五角有翼能飞含仁怀义音中律吕诸语要是褒美亦如凤凰之多为祥说耳罗瑞良云麐埜物也其为性又善鬬释兽载之盖若麕?麋之属初不之异其所见亦如此 陆玑云今并州界有麟大小如鹿非瑞应麐也故司马相如赋射麋脚麟谓此麟也愚疑此乃从粦之麟非从吝之麐麐与麟当有别齐诗麟趾本作麐趾尔雅公羊传皆然广雅作麐义同其後麐麟多通用无所分辨说文云麒仁兽也麐牝麒也麟大牝鹿也与玑说正合存考 旧谓不践生草不履生物有爱吝之意故麐从吝牡麒牝麐隂主吝啬故云麐也一说麐不世出世衰则麐死故从吝吝惜也字义虽是穿凿要不与麟同训可知通论云振乃振起振兴意传训仁厚欲附会麐趾言麐信而应礼以足至者也不知振岂有仁厚意乎按此则仁厚字全从麐之不践不履生出於振义固无关也然即以不践不履为仁厚则但谓之仁兽可矣何谓又以麐属信且修礼又何为致属信之麐吾不解也 以足至三字尤费解正义谓麐是走兽以足而至若然则凡兽皆足至者何独为麐誉耶且於定角二义又难通矣 定释言作顁为题此明文可据者何元子谓说文无顁字当通作顶非也说文多譌舛不可以彼所遗遂疑其无且顶不可以言额释名云额鄂也有垠鄂也絶非顶义盖顶乃头之颠额乃面之颠颠者对末而言本始之通称也何氏专以额为颠因以顶为额并以顁为顶於义踈矣 趾定角亦是即其所具错咏之必谓从下而上取每况愈上意则凿矣何元子乃谓趾赞太姒定赞太任角赞太姜於公子公姓公族三者分别求解尤凿 【附】驺虞【召南驺虞篇】驺虞旧说不一以为白虎黑文者始自毛公而诸纬书附和若响其後司马封禅之书中郎五灵之颂郭璞之赞薛综之文陆玑之疏陆佃之雅其最着者也以为掌鸟兽之官者始自韩诗明於贾生踵於欧阳正义继以严氏诗缉以为异兽者或执东方朔驺牙之说为劵以为神马者或指淮南子文王之事为徵而愚独取韩诗之说何也盖尔雅一书於诗中鸟兽草木无不备列虽小物弗遗何况赫赫仁兽与麐凤同灵者而顾不列一名则匪特白虎黑文无据即以为神马异兽者总强合耳 传见周南以鸟始以兽终因指为感应自然之理而召南恰首鹊巢不可无物为应又其文皆有于嗟叹美词指相似则驺虞当是灵兽无疑因饰为白虎黑文仍以不践不履实之阳与麐异名而隂与麐同德以愚後人而後人亦遂以驺虞为与麐凤同灵之兽也悲夫 诗识名解卷四 [book_title]卷五 <经部,诗类,诗识名解> 钦定四库全书 诗识名解卷五 钱塘 姚炳 撰 兽部 鼠 鼠【召南行露篇】鼠具尾足如兽其属若鼬鼠鼫鼠皆出没山林与猿兔同类说文以爲穴虫者犹倮毛羽介之说盖生物通称也尔雅诸书并列兽部陆农师误读说文别出附虫族於义未当今正之按释兽文鼠属凡十有三种广雅增至二十余兹不赘列取其见於诗者着之篇说文训牙爲牡齿徐锴以爲比於齿爲牡盖齿之最坚者也然凡物无牙者齿必鋭其用更厉於牙鼠仅四齿而能穿墉则似有牙者故旧谓雀角以无爲有鼠牙似是而非陆农师亦谓必合两说观其义始足是也狱与屋叶讼与墉叶取韵成文非有深旨也即以狱讼言之周礼司寇职注云讼谓以财货相告者狱谓相告以罪名者则不得专以圜墙爲狱明矣陆农师谓雀言狱鼠言讼当别有义遂以昼夜难易之说解之凿甚且谓召南之初事易察者至狱而後明其後贞信已兴则虽难知者不待狱而明是直以狱作圜墙矣 【鄘风相鼠篇】旧以此诗之鼠爲礼鼠亦名拱鼠録异记云拱鼠形如常鼠行田野中见人即拱手而立人近欲捕之即跳跃而走今秦川有之愚谓今鼫鼠人畜之家中饲以食亦拱而受大抵足前高後卑者类然不必别有礼名也礼鼠之名亦因诗爲说耳一说相州所出之鼠故称相鼠非 通诗语意以有无二字呼应盖鼠一小物耳犹有皮齿四体之具存而人反无礼仪容止之可法全是唤醒人不如物意严华谷谓鼠只有皮人则不可以无仪语意反懈此本正义不必从 止字当依郑氏作容止解非止息也罗瑞良谓齿有时以啮有时以止在易艮爲鼠故齿象止是强解取兴武断甚矣此亦叶韵成文耳何必爲之说乎 【魏风硕鼠篇】释兽於鼠属有鼫鼠无硕鼠愚疑硕鼫古字当借用郭璞谓鼫鼠头似兔如鼠形而大故序称大鼠不必训硕爲大也郑氏所据乃释诂文然释诂所指当是硕人之硕非硕鼠之硕今鼫鼠有黄白二种人畜之家中多纯白者驯扰从人每行遇丰草一食辄尽则其害稼可知陆玑以鼫鼠爲蝼蛄而别谓河东有大鼠能人立交前两脚於颈上跳舞善鸣食人禾苖魏国今河北县言其方物宜谓此鼠非鼫鼠也不知玑所说正鼫鼠别无所谓硕鼠耳 说文谓鼫爲五技鼠广雅谓一名?鼠陆农师谓一名雀鼠何元子谓?雀硕音相近宜可信李时珍谓关西方音转石爲?譌?爲雀又字书谓雀鼠即拱鼠?鼠即□鼠不与鼫鼠同□省作??无雀音鼫无?名愚按鼯似蝙蝠有翅尾五技所谓能飞不能上屋彼爲近之荀子亦谓鼯鼠五技而穷非鼫明甚雀鼠当即鼫鼠曹宪释广雅亦作爵鼠见人能拱而立不必更有拱鼠也至别?作□与广雅异又非释兽所谓豹文者恐未可信 通雅引蜀图经虎鼠即□鼠亦刺蝟之一种又谈薮云虎必居草薄者畏木上有□鼠也□□音相近省作?耳愚谓□□异字不当以音近而混且豹从豸亦不应省爲勺也世无孝亷郎此业固当益晦矣 郑氏谓鼠爲斥其君非严华谷以爲指聚敛之臣即伐檀所言在位贪鄙者是也 【豳风七月篇】此释兽所谓鼶鼠夏小正云鼶鼬则穴是也邢昺谓鼶似鼬则形当如鼠狼其穴地中爲隙甚大寒气易入又穴於九月故豳人以十月熏之使出按之时令自是此种若庄子所谓鼷鼠深穴神臯以避熏凿又食物本草谓鼱鼩大如蚕豆即今地鼠此亦皆穴地中者但小不爲患耳 【小雅正月篇】癙忧之癙诗本从疾癙病释诂文旧说屚创也淮南子云狸头疗癙又痒释诂亦训病说文同痬周礼痬医掌诸痬盖其小心忧思如人有隐疾备极痛苦不能告人者故谓之癙忧云耳旧必去疾爲鼠谓鼠伏兽病而忧在穴内人所不知则是鼠思之解非癙忧之解矣 【小雅雨无正篇】此竟作鼠则当如字解犹今人言狐疑狼疾雉乖之类旧说鼠性疑出穴多不果故持两端谓之首鼠韩子所谓狐鼠进退是也 羊 羔羊【召南羔羊篇】旧说羔之德宜施於朝故古者以爲朝服春秋繁露云羔羣而不党有角而不用类仁执之不鸣杀之不嘷类义饮其母必跪类礼又公羊传注云死义生礼者此羔羊之德也 传谓大夫羔裘以居正义辨之以爲居於朝廷非居於家是也如羔裘逍遥桧君以朝服而游燕诗犹刺之岂有大夫而反爲私居服者况下云退食自公明是由朝归家其非燕居时可知严华谷何元子皆主趋朝之服是也 緎紽总皆合丝所成即俗称綫是也西京杂记谓五丝爲?倍?爲升倍升爲緎倍緎爲纪倍纪爲緵盖綫粗细之殊名耳此乃爲缝裘之用非饰裘之名也陆农师乃谓緎寡於总紽寡於緎以昭俭德何居且谓裘革缝爲裘敝之渐尤非理夫既俨然在位而一裘蒙戎可谓俭不中礼矣奚爲反举羔羊美之耶 诗所谓五者明是紽与緎与总而补传因序中俭字立说易作五羊之皮此大可哂姚旅又谓皮小则合缝多而用丝繁五紽见其皮之大皮大则贱正言其俭皆傅会也夫诗既称羔羊则皮必小皮小则一裘必非五羊所能成明矣且裘缝内蕴不露何用复假素丝以饰其外耶通论云大夫羔裘乃当时之制何得谓之节俭此诗固赞大夫然无一字及其贤何以独知其爲正直乎若夫或以其服羊裘及以言革言缝爲节俭或以爲羊性柔顺逆牵不进像士难易进退爲正直所谓岂徒顺之又从爲之辞已閲此可爲扫却一切 【郑风羔裘篇】三英之爲裘饰无文可据范祖禹谓五紽五緎五总皆所以英裘是之谓三然紽緎总只是缝皮之綫而已岂爲裘外饰者且古亦无饰裘之制其训英爲饰者盖因二矛重英之英训爲矛饰云然不知彼亦但作鋭字解不可云饰也此疑即三事大夫之称传训三德谓刚克柔克正直亦太泥 【桧风羔裘篇】脂膏色白此羔裘当指其白者言所谓白乱烝肪是也故日出照耀有光非但取润泽义耳 【王风于役篇】牛羊羊牛行文者偶倒其词非有义也陆农师谓先羊後牛者羊性畏露而早归常先於牛此固物理有之然诗人亦念不及此今坊本次章作牛羊俗诂以爲下山时羊先於牛到家时牛先於羊或云首章叙归之先後次章论类之大小皆是凿说 诗中先羊後牛者凡四见小雅无羊篇何元子谓羊躁进竞前又其性畏露归先於牛与于役意同周颂我将篇何元子谓明堂祭天当用特牛而有羊者周礼积共羊牲乃积柴祭天则用羊实柴先柴後献故维羊文在维牛之上丝衣篇传云先羊後牛者从小及大也郝仲舆主绎祭之说谓祭牲入先太牢後少牢彻故羊先出而牛从之诸说纷如愚谓于役无羊我将三诗不过从小及大错举之耳丝衣则以牛叶?韵不必别爲穿凿也 羜【小雅伐木篇】未成羊羜释畜文郭璞谓今俗呼五月羔是也或驳之以爲羊自始生时形体虽微即已成羊未可谓羜爲未成羊此迂论耳所谓未成者乃极形其小犹今童子谓之未成人不得谓之非人也 说文训羜爲五月生羔罗瑞良疑其似谓仲夏所生引齐民要术五六七月生者两热相仍恶中之甚以速诸父不应用此当是生及五月者是也 罗瑞良谓诸父用小羊诸舅用大牛隆杀不同者食礼享礼之分各有所宜也此说非理诗限於韵束於句所谓酾酒洒扫陈馈羜牡皆一时行舅父皆一时速互文以相通亦因韵以成章耳正义旧分上爲燕下爲食又谓二者爲一礼皆不必泥要之三礼之学不可以说诗也 【小雅无羊篇】羣乃衆多之意不可以数泥六书故谓自三以往爲羣是也周语兽三爲羣亦谓自三以上盖一则独两则耦皆不可以言羣故羣爲三以上之通称若依正义必三百之衆始成一羣而羣又不可胜数恐无是理愚意当其降阿饮池时或三五或什伯各自爲羣约计羣数则饶有三百云尔史记卜式脱身出分独取畜羊百余入山牧十余岁致千余可知孶息亦非易事读诗者善会之可也 濈濈有聚意有敛意惟聚且敛而不相触故和然所谓聚者即聚於降阿饮池寝讹之所非归也三章麾肱来升乃正言其归耳严华谷谓羊不归而聚则不见其角之濈濈恐未然 羊行安缓同羣不争先後此言矜兢有相路前行矜慎不躁之意故能不患骞崩也传训坚强无此义陆农师以矜矜爲爱牧人兢兢爲畏牧人不免体物过当何元子谓矜之爲言兢也兢之爲言竞也陵兢不让竞先争归乃是羊态如此则诗何不云兢兢竞竞而云矜矜兢兢耶 骞之爲亏义可通崩之爲羣疾殊不伦陆农师以死善耗败训崩尤非其旨何元子有二说其一谓天保骞崩指山体言山中有亏损者有崩圯者今羣羊皆从正道而行未尝奔逸傍出於崎岖险仄之处致难收摄故谓之不骞崩此爲近之其一引说文解骞爲马腹絷通崩作绷爲束缚义则强合矣愚按字义骞亦训轻儇躁进貌柳州乞巧文沓沓骞骞是也又自上坠下曰崩盖羊行矜慎安缓无轻儇躁进之态故能驯扰随人山中自上而下不患崩坠所以麾之以肱皆来升入於牢也核之诗义觉较谛当 羖【小雅宾筵篇】夏羊牡羭牝羖释畜明文说文反以羖爲牡羊遂致後人通羖作牯其误甚矣观郭璞夏羊注谓之黑羖?则当时便统谓夏羊爲羖其实但爲牝者专名也且夏羊自有黑白二种又不得专以羖爲黑者耳抑诗彼童而角童字训作幼字谓牛羊之幼者无角也此童羖之童乃无角之称如人之无发山之无木者皆谓之童传所谓羖羊不童是矣 牂【小雅苕之华篇】释畜云羊牡羒牝牂则牂自是吴羊牡者之名说文亦易牝作牡不知何据广雅谓吴羊牝一岁曰□?三岁曰牂则牂非小羊也正义欲合坟首之义训爲牝小羊罗瑞良驳之是 传训坟爲大罗瑞良谓犹羒也牂羊羒首喻妇人而爲男子之事何元子引焦氏易林作羵谓说文有羒无羵其字当通然终嫌非诗本字不如仍依传作大训谓饥馑之余百物凋耗羊瘠则首大故但见其坟首爲通【附】达【大雅生民篇】笺训达爲羊子何氏辨之谓羊子名羍诗乃达字非羍也逹通也以言语相通也此时后稷未生而如有神焉告语之者即下不坼二句是也愚按小羊作羍此作达说文本分二字正义因郑说便以其训羍者实之恐未当也然何氏谓神以言语相通于词旨不似愚谓不过后稷当弥月时通逹易生毫无留难二语足毕其解下不坼不副正所谓如逹耳 羝【生民篇】广雅谓吴羊三岁者名羝罗瑞良以爲羝是牡羊之总名而羒乃吴羊之羝者古者大率多言羝易羝羊触籓汉书苏武牧羝又齐民要术畜牧之法大率十羊二羝皆是然则此诗所指当统谓牡羊非必谓吴羊之羝者也 麕 麕【召南野有死麕篇】释兽有麕无麞周礼缋人注云齐人谓麕为獐说文训亦同今从之其义以傽偟爲近所谓性胆最怯饮水见影辄奔是也陆农师谓爲章美之义非字从囷亦取谐声故俗或作麏其善聚散之说尤凿陆玑混麋爲麕以爲青州谓之麋误释兽麋麕并举明是两物且其牝牡之名各异其子种类亦殊无容合而爲一也 麇喜音声麞喜文彩此好事者之说也今使猎者舍其罝罗弓矢而张乐空山以待逸材之兽吾恐麋鹿见之决骤矣是乐鷃以钟鼓也且麞麋一物顾或以彩服诱之而或以音声导之两者各异如此可知皆从文字穿凿非物情之真耳 诗以死麕爲兴郑氏漫谓麕肉作婚姻礼物陋矣此犹论语束修之训十脡也若使死麕可爲礼物则下章朴死鹿二者对举亦将以朴爲礼物耶愚谓麕鹿性奔逸不受拘缚林木势高竦不可攀折然已死则包之而已朴则束之而已今贞洁之女子如麕鹿之奔逸林木之高竦者非可以无礼诱之耳 严华谷谓麕肉以茅包恐爲物汚也罗泌谓死麕可弃而包茅恶其洿地也二说相反然均非诗旨郝仲舆云麕鹿比奔也死麕死鹿如恶恶臭丑诋之词若然则何必以白茅之洁清者包之乎亦强解 【小雅吉日篇】麕牡爲麌本释兽文然但可作一字训不可作两字训今郑氏解之云麌复麌言多则强合矣若然则麀鹿亦何不重言麀麀鹿鹿耶此与三章其祁孔有易祁作麎皆武断不可从也或乃谓於鹿则举牝於麕则举牡足尽乎麕鹿之类所谓强言耳 鹿 鹿【召南野有死麕篇】按释兽文鹿牝麀牡麚异名而诗中俱作麀鹿则似谓牝者爲麀牡者爲鹿麚名不概见也又今人通谓牝牡爲鹿则并不言麀矣蟫史云鹿牡有角而无齿牝有齿而无角然其角易辨齿之有无陆农师谓别於其上龈要是内藏难见耳 上言麕此言鹿乃换字文其义亦犹首章耳若依毛郑解谓广可用之物以爲昏礼而次及於鹿则古者俪皮爲礼一死鹿足矣何必云凶荒杀礼而广及羣田之获哉此以知麕鹿肉之爲昏礼断属臆说也 何元子踵恶恶臭之说谓全用白茅里束此死鹿亦恶其臭此陋说也臭岂可以茅包而遂掩耶况玩文义纯束自总上两语亦不得谓专爲死鹿用明矣 【豳风东山篇】町畽田畔践踏之所不必定爲鹿践以下云鹿塲则人迹少而鹿迹多故传直训爲鹿迹不可泥也孔鲋云兔之所息谓之窟鹿之所息谓之塲塲之说本此诗 【小雅鹿鸣篇】焦氏易林云白鹿鸣呦呼其老少喜彼茂草乐我君子则呦自是相呼之和声重言呦呦者呼之长也野有苹必相呼而共食兴君有承筐必笙簧以相将词旨燎然其谓以臣呼臣者谬矣恳诚二字亦是从下承筐好我看出必谓鹿无外貌矫饰之情得草相呼出自中心则赘也 旧以鹿呼同类如君呼臣子嫌於鸟兽爲比然古人无所拘忌也若鱼藻明以鱼在王在对言岂至如後世表笺称麐美凤习爲应制体耶 【小雅小弁篇】奔则疾舒则缓二义相反然则既言奔不得爲舒传笺所谓安舒而稽留失其解矣何元子云通作跂说文以爲足多指是也然则伎伎盖奔趋足相及貌鹿爱其类发於天性同羣而奔足指甚衆所以同求雌之之雊雉异无枝之坏木耳 【大雅灵台篇】攸郑氏训所是也然云所伏不得云伏所此是不了语盖谓文王视麀鹿所伏息之处则见麀鹿濯濯然耳赵岐孟子注韦昭国语注皆作怀孕伏息之说何元子辨之谓乐记羽者妪伏毛者孕鬻不应以伏咏麀鹿且於濯濯不聨贯信然但又谓攸有行义伏有止义诗意言麀鹿行止皆自得亦强解 濯濯自取鲜泽义孟子是以若彼濯濯盖谓山无材木童然如洗濯者今麀鹿毛润无汚之义亦当似之何元子所谓濯本训澣取以拟鲜泽之貌如言新沐新浴是也传作娱游非其旨 通论云攸伏濯濯合二语观有自得境象诗人之描写刻露善於体物如此要不可执字义强解也严华谷谓孟子最善说诗只民乐其有鱼鼈一语道尽诗意毛氏以爲灵道行於囿沼今鹿养之久则自驯白鸟未有不洁鱼未有不跃者岂皆灵道之行乎後之说诗者推广毛意其词愈美而去诗义愈远矣此深得子舆氏说诗心法 【大雅桑柔篇】甡甡有并立相角意说文云衆生齐盛若鹿角然按之诗意似谓中林之鹿其角森然见人若将抵触者以喻交谮之可畏亦如此是以进退维谷也 虎 虎【邶风简兮篇】虎名不一白者名甝黑者名虪见释兽文陈魏楚宋之间呼李父南楚之间呼李耳或呼□关东西呼伯都见方言然按左传楚人谓虎爲於菟而方言两志楚语所称各异然则其姓其名不过好事者爲之耳旧说虎舌大如掌生倒刺夜视一目放光一目看物有威骨如乙字长一寸在胁两傍尾端亦有之故较他兽爲独猛说苑又谓其能知冲破每行以爪坼地卜食观奇耦而行大抵物之灵者有之如豺祭狼卜之类是也旧本以有力如虎二句下属惟集传别作一章今按上两言万舞此紧从舞说来下又明言执龠秉翟之事似不当以才艺浮语解之或疑是武舞之形容盖武舞中有所谓发扬?厉者故见爲如虎也存考 【郑风大叔于田篇】或引说文作膻肉膻也亦作亶荀子露亶是也今文作襢乃丹縠衣与肉膻义无涉此说泥甚愚按襢同袒丧大纪设牀襢笫又大夫士襢之注即训袒不必定从肉作膻也释训文与诗合可据 【秦风小戎篇】传以文茵爲虎皮愚疑此无明文如三章虎韔则明言虎可据且觐礼云包干戈以虎皮是韔之用虎皮古制然耳茵之用虎皮何所考耶释名盖亦本传爲说恐未足取徵也 【小雅小旻篇】先儒解此诗皆以暴虎冯河易见之端引起小人无形之祸於义殊浅按论语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可见君子之战兢无时不有暴虎冯河之惧所谓如临如履即是不敢暴冯之心耳此诗中一与他二字之义也 猫【大雅韩奕篇】按释兽虎窃毛谓之虦猫正此诗之猫也传谓猫似虎浅毛则似指畜猫非虎类矣陆农师引记迎猫迎虎之文以爲猫食田鼠虎食田彘故诗以誉韩乐误也锺伯敬云以上下文熊罴虎类观知是猛兽非捕鼠猫得之盖此猫特浅毛虎别名西域传注谓师子似虎即释畜所谓狻麑如虦猫可知其状必狰狞异常物而乃以寻常捕鼠者当之真鄙琐之见矣且捕鼠之猫何地蔑有而独韩以爲乐耶 【大雅常武篇】虓不独爲虎怒之状盖怒而发於声者说文训爲虎鸣得之风俗通作哮格物论云虎怒而吼其声如雷百兽爲之震恐而风从之生是也说文又训爲师子名非 狐 狐【邶风北风篇】狐形如黄狗鼻尖口鋭尾大其性好羣每以类聚旧谓多疑盖恐他物害己如郭缘生述征记听冰始渡之说非必嫌其同类也陆农师谓疑则不可以类合故文从孤省要是强解耳 狐乌爲比在毛郑旧义亦然但谓喻卫君臣相承爲恶如一莫能分别则赤黑判然非其解矣愚谓此全取下惠好同车义盖欲以类相从如狐乌之各从其色爲类也所谓莫赤莫黑犹云丽朱者赤附墨者黑之意值此世乱时危苟有与我同类而相好者吾当与之携手偕隐矣似於词旨较合 【卫风有狐篇】绥绥毛传训匹行朱传训独行二说正相反要皆就序中丧耦起义耳严华谷以爲定绥之意稍迂何元子云易称小狐汔济濡其尾亦其尾重善濡溺古语所谓狐欲渡河无如尾何者此论可谓创获但以绥通緌谓狐尾如冠结之余散而下垂者此但得一字之解而於两字尚未详也盖狐前小後大行则其尾绥绥然而散舒故易有濡尾之占荀子绥绥乎其有文章旧注亦谓采色散舒之貌以知绥绥爲散舒意耳 【齐风南山篇】对文则飞爲雌雄走爲牝牡散则可以相通正义之说是也陆农师以爲非牡狐之称宜读如狐不二雄之雄雄君之象罗瑞良引春秋秦穆伐晋之筮词爲证似矣然按伐晋之役筮得蛊卦狐有蛊惑之义因以爲繇又军中无妇人而占独称雄故知所惑者非他人必晋君耳如骆丞讨武氏檄直指武氏狐媚惑主可知狐爲物妖淫凡有淫行者皆得比之此诗刺齐襄故系以雄若云雄爲君象则迂矣 【小雅何草不黄篇】说文芃草盛貌徐锴以爲泛泛然若风之起是也狐尾长大散而下垂芃芃然若草之丛生者故以爲况亦犹绥绥意耳传凡於字义难解者辄以小训如交交緜蛮之类尤可哂也 【邶风旄丘秦风终南桧风羔裘三篇】狐裘旄丘传主狐苍裘言终南正义主狐白裘言羔裘笺主狐黄裘言三诗互异愚谓皆当言狐白者按陈用之云士不衣狐白裘不特以其德之未成亦不敢以贵服贱也礼玉藻君衣狐白裘君谓国君君以下有卿有大夫礼皆不言而独於士云不衣狐白则士以上大夫至天子皆得衣之断无诸侯不敢私服之理其衣狐青之君子乃专指士而言也旄丘狐裘黎侯所服非黎臣所服此时侯虽失国而服犹仍其旧所以蒙戎欲敝耳终南秦人创见夸美谅非亵物且有锦衣爲裼词旨昭然至黄冠草服田野之饰故都人士皆服之桧君务爲华美不衣狐白而反衣狐黄是舍锦绣而窃敝襦必不然矣览者断之 蒙戎传训乱盖服久而毛敝之状与如濡正相反又其爲物毛深温厚故敝则愈觉其蒙戎耳 【小雅都人士篇】旧说狐裘黄衣贵者亦服之但以次章言台笠乃野人所用故知此当爲野服耳愚谓狐白惟士以下不得服狐黄则通贵贱服之此云都人士必非寻常百姓所谓河南帝城多近臣是也岂可竟以爲野人之用耶严华谷云若专以爲民则万民所望非庶民之事若专以爲士大夫则下章台笠非士大夫之服故士者通贵贱之称凡诗中以士对女者皆谓男子耳此都人士对君子女言亦指男子得之 象 象【鄘风君子偕老篇】南州异物志云象鼻长六七尺大如臂其所食物皆以取之俗传象牙岁脱犹爱惜之掘地而藏之人欲取当作假牙潜往易之觉则不藏故处是也又具十二生肖肉各有分段惟鼻是其本肉胆不附肝随月在诸肉间其异於他物如此 传谓象服尊者所以爲饰盖即郑氏所云褕翟阙翟之类也正义误解传意以爲言服则非揥明以象骨饰服惟尊者爲然则真书传之所未闻矣严华谷云翟皆刻缯以象鸟羽故谓之象翟是也臯陶谟所谓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诸属是其明证字说以爲人於象齿也服而象焉於天象也象而服焉二语殊不可解揥摘髪具正义谓以象骨搔首因以爲饰名爲揥严华谷辨之云若摘爲摘取之义则镊子矣搔首之摘因以爲饰者若今之箆儿也何元子云整髪钗也愚按揥若即箆亦非佩物疑所谓整髪钗近是古礼服有玉瑱无象揥今并举之或是燕居之饰欤 象?即象牙古通称齿左传象齿焚身又羽毛齿革君地生焉皆是汉後始易称牙释文云牙植牙也随形言之盖象口中自有食齿惟两吻出两牙夹鼻所谓植牙是矣 【魏风葛屦篇】象揥自是华饰偕老与玉瑱对举固侈言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