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吴郡志【标点本】 [book_author]范成大 [book_date]宋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天文地理,地方志,完结 [book_length]320733 [book_dec]一作《吴门志》。南宋范成大撰。五十卷。绍熙三年(1192)或四年成书。校官汪泰亨等于绍定二年(1229)至宝祐四年(1256)增订,后人续有增补。吴郡时称平江府,治吴县、长洲二县(今江苏苏州市)。全书分沿革、分野、户口租税、土贡、风俗、城郭、学校、宫宇、古迹、水利、人物、寺观、异闻、杂咏等三十九门。记载府城尤详,水利一门保存不少有关太湖流域重要资料,人物遗迹所占篇幅亦多。征引浩博、叙述简赅,是古方志中佳作。对研究南宋时期苏州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有参考价值。惟汪泰亨等所补,体例殊乖,或为正文,或作夹注,颇嫌淆杂。此为《吴郡志》标点本。 [book_img]Z_11216.jpg [book_title]提要 《吴郡志》,五十卷,宋范成大撰。 成大有《骖鸾录》,已著录。 是书为成大末年所作,郡人龚颐、滕茂、周南相与赞成之。时有求附于籍不得者,会成大殁,乃腾谤谓不出成大手,遂寝不行。故《至元嘉禾志》序,谓《吴郡志》以妄议不得刊也。 绍定初,广德李寿朋始为鋟版,赵汝谈为之序。以周必大所撰成大墓志①,定是书实所自为,并申明龚颐三人者,常为成大蒐访,故谤有自来,其论乃定。 寿朋又以是书止绍兴三年,其后诸大建置,如百万仓、嘉定新邑、许浦水军、顾迳移屯,皆未及载。复令校官汪泰亨补之,自谓仿褚少孙补《史记》例。然少孙补《史记》虽为妄陋,犹不混本书。泰亨所续,当时不别署为续志,遂与本书淆乱,体例殊乖。 其书凡分三十九门,徵引浩博,而叙述简核,为地志中之善本。刊版久佚,此本犹绍定旧椠,往往于夹注之中又有夹注。考成大以前,惟姚宏补注《战国策》尝有此例,而不及此书之多,亦可云著书之创体矣。 【注】 ①胡案:此处有误。据赵汝谈《序》“子盍亦观益公碑公墓乎?载所为书,篇目可考”,则指的是神道碑,并非墓志铭。查周必大《文忠集》,有碑无墓志。《范成大神道碑》有“别著《吴郡志》五十卷”。 [book_title]序 初,石湖范公为《吴郡志》,成,守具木欲刻矣,时有求附某事于籍而弗得者,因哗曰,“是书非石湖笔也。”守惮,莫敢辨,亦弗敢刻,遂以书藏学宫。 愚按,风土必志尚矣,吴郡自阖庐以霸,更千数百年,号称虽数易,常为东南大都会,当中兴,其地视汉扶冯,人物魁倬,井赋蕃溢,谈者至与杭等,盖益盛矣。而旧图经芜漫失考,朱公长文虽重作,亦略,是岂非大缺者?何幸此笔属公,条章粲然,成一郡巨典,辞与事称矣!而流俗乃复揜阨,使不得行,岂不使人甚太息哉! 绍定初元冬,广德李侯寿朋,以尚书郎出守。其先度支公嘉言,石湖客也,是以侯习知之,及谒学问故,惊曰,是书犹未刊耶?他日拜石湖祠,退从其家求遗书,得数种,而斯志与焉,校“学本”,无少异。侯曰,噫,信是已,吾何敢不力!而书止绍熙三年,其后大建置,如百万仓、嘉定新邑、许浦水军、顾泾移屯等类皆未载,法当补。于是会校官汪泰亨,与文学士杂议,用褚少孙例,增所缺遗,订其脱讹,书用大备,而不自别为续焉。侯喜曰,是不没公美矣,亦吾先人志也。 书来,属汝谈序。余病谢,弗果。侯重请曰,吾以是石湖书也,故敢慁子,而子亦辞乎?余不得已,勉诺。 客有问余曰:“或疑是书不尽出石湖笔,子亦信乎?” 余笑曰:“是固前哗者云也。昔八公徒著道术数万言,书标淮南,《通典》亦出众力,而特表杜佑;自古如《吕氏春秋》,大小《戴礼》,曷尝尽出一手哉?顾提纲何人耳!余闻石湖在时,与郡士龚颐、滕茂、周南厚。三人者,博雅善道古,皆州之隽民也,故公数咨焉,而龚荐所闻于公尤多,异论由是作。子盍亦观益公碑公墓乎?载所为书,篇目可考,子不信碑而信诞乎?且公蚤以文名四方,位二府,余鄙,何所系重,余特嘉夫侯之不忘其先,能毕力是书,以卒公志,而不自表显焉,是其贤非余言莫眀也,抑余所感,则又有大此者焉。方公书始出也,疑谤横集,士至莫敢伸喙以白,曾未四十年,而向之风波息灭澌尽,至是无一存者,书乃竟赖侯以传,是不有时数哉?然则世论是非,曷尝不待久而后定乎?此余所以重感也。余诚不足序公,姑以是寄意焉,其亦可乎否也?” 疑者唯服。 侯父子世儒,有闻,其治吴未期,百坠交举,既上此职,方氏将复刊《石湖集》,与《白氏长庆集》并行,而改命漕湖北矣。余故并志,以申后觊焉。 绍定二年,十一月朔,汴人赵汝谈序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一 沿革 吴,古扬州之域也。初,周大王三子:大伯、仲雍、季历。季历有圣子昌,大王欲立季历以及昌。大伯、仲雍乃奔荆蛮,文身断发,示不可用,以避季历。荆蛮义之,从而归者千余家,号曰句吴,立为吴大伯。 自大伯作吴,五世而武王克商,即封其后为二:曰虞、曰吴。后十二世,当周惠王二十二年,晋献公灭虞。自武王元年至虞灭,合四百七十八年。又二世,合七十一年。至寿梦而吴益兴,始通中国。 寿梦卒,子诸樊立,(谯周云:又名诸樊遏。)伐楚,为巢门人射伤,卒。弟余祭(侧界反)立,余祭卒,弟余昧(莫葛反)立。余昧卒,子僚立。诸樊之子光杀僚自立,是为阖庐。破楚伐越,越败吴于携李,又败之于姑苏。阖庐伤指而卒,子夫差立。三年,乃伐越以报怨,败之于夫椒,栖句践于会稽。句践入臣于吴,群臣祖于浙江上。勾践返国,厚献夫差。夫差悦之,乃赐书,增之以封:东至句甬,西至携李,南至姑末,北至平原,纵横八百余里,举今四明、三衢、嘉兴等地,悉以与越。十四年,越遂入吴。十八年,又败吴于笠泽。二十一年,遂围吴。二十三年,灭吴。欲以夫差居甬东,夫差自刭,越遂并吴而有其地。是时鲁哀公之二十二年也。 勾践卒,传六世至王无疆,凡一百四十余年。楚威王伐越,杀无疆,尽取吴故地。威王曾孙考烈王,以吴封其国相春申君黄歇,使其子为假君,留吴。 秦始皇二十五年,并天下,以吴越地为会稽郡,治于吴。 汉因之,领县二十六。项羽封英布为九江王,汉改九江曰淮南,即以封布。十一年,布诛。立皇子长为淮南王,后封兄子濞为吴王。以上三国,尽得扬州之地,吴与会稽皆在封域中。景帝四年,濞诛,乃复为郡,治于吴。元鼎五年,除东越。因以其地并属于此,而立东部都尉,后徙章安。阳朔元年,徙鄞,又徙句章。顺帝永建四年,阳羡周嘉吾上书,以县远赴会难,求得分置。遂以浙江西为吴郡,领县十三;以东为会稽郡,会稽还治山阴。按《会稽典录》以为是年岁在己巳,刘府君上书也。 孙皓宝鼎元年,分吴郡为吴兴郡。晋吴郡领县十一。宋领县十二。 元嘉时,以扬州、浙江西属司隶校尉;以浙江东五郡立会州。及始平,王子鸾初封新安王、南徐州刺史,又割吴郡属之。《旧经》所谓“大明七年,废属南徐”者是也。八年,属扬州。齐不改,陈为吴州。 隋平陈,改曰苏州,以姑苏山为名。大业六年,复为吴州,领县五。 唐武德四年,复为苏州,领县四。置都督,督苏、湖、杭、暨四州。九年,罢都督,属润州。贞观元年,隶江南道。天宝元年,改为吴郡。乾元元年,复为苏州,置浙江西道都团练观察使,管苏、常、润、杭、湖、睦六州。后移使额于润州,而苏州属焉。 乾宁之后,属钱氏吴越国。黄巢之乱,钱镠聚兵淮南,杨行密据扬州。镠奔,渡江据苏州,遂定浙西数州。光启三年,六合镇将徐约攻陷苏州。龙纪元年,镠遣其弟銶讨约,破走之。大顺元年七月,杨行密将李友陷苏州。九月,孙儒围苏州,十一月,陷之,杀李友。二年,镠复苏州,诏以镠兼苏、杭等州观察处置等使。乾宁三年,杨行密将台蒙陷苏州,五年九月,镠讨平之。梁开平二年,杨行密复围苏州;三年,镠复讨平之。 唐同光二年升苏州为中吴军。 晋天福五年,割嘉兴县为秀州。 本朝开宝八年,改中吴军为平江军。 太平兴国三年,钱俶纳土。 【以上沿革,以《吴越春秋》、《史记》、《汉书》、《晋书》、《南史》、《会稽典录》、《十道四蕃志》、《九国志》、《吴越备史》及《旧图经》等参修。】 政和三年,以徽庙节镇之所,升苏州为平江府。 分野 黄帝分星次:斗十一度至婺女七度曰须女,又曰星纪。于辰在丑,谓之赤奋若。于律为黄钟。 斗建在子,今吴越分野。 费直分星次:斗十度至女五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分野属扬州。 蔡邕分星次:斗六度至须女二度,谓之星纪,大雪、冬至居之。吴越之分野。 陈卓、范蠡、鬼谷、张良、诸葛亮、谯周、京房、张衡分星次分野:斗、牵牛、须女。吴、越、扬州;九江入斗一度,庐江入斗六度,豫章入斗十度,丹阳入斗十六度,会稽人牛一度,临淮入牛四度,广陵入牛八度,泗水入女一度,六安入女六度。 唐一行所分星次分野:南斗、牵牛,星纪之次也。丑初起斗九度余千四十二秒十二太,中斗二十四度一千七百八半,终女四度。其分野:自庐江、九江、负淮水之南,尽临淮、广陵至于东海。又逾南河,得汉丹阳、会稽、豫章郡。西滨彭蠡,南涉越州,尽苍梧、南海。古吴、越及东南百越之国,皆星纪分也。南斗在云汉下流,殷淮海之间为吴分。牵牛在南河浸远,故其分野自豫章东达会稽,南逾岭微,为越分。岛夷蛮貊之人,声教之所不洎,皆系于狗国。 户口税租 《旧经》所记详矣,前汉领县二十六,故户至二十二万,口至一百三万。后汉领城十三,户止十六万。自后领县浸减,又多兵乱,户口亦耗。惟唐天宝元年,户止七万,口至六十三万,皆有奇。然《长庆集》以为十万户,此后来增衍也。 《大唐国要图》云:“唐朝应管诸院,每年两浙场收钱五百五十五万贯,苏州场一百五万贯。”观此一色,足以推见唐时赋入之盛矣。本朝户主二万七千八百八十九。元丰三年,户十九万九千,口三十七万九千,皆有奇,号为甚盛。故其输帛为匹者八万,苗为斛者三十四万九千,绩为两者二万五千,免役为缗者八万五千,皆有奇。 今考孙觐《普明寺记》载,宣和间产至四十三万。中更狄难,扫荡流离,城中几于十室九空。中兴为辅郡,涵养生息六十年矣。淳熙十一年,户十七万三千四十二,口二十九万八千四百有五,苗三十四万三千二百五十六石六斗九升六合四勺五抄,夏税折帛钱四十三万九千三百五十六贯四百五十八文,上供诸色钱共一百二十三万一千二百八贯九百文。 土贡 唐之土贡,考之《唐书》,所贡:丝、葛、丝绵、八蚕丝、绯、绫布、白角簟、草席鞋、大小香粳、柑、橘、藕、鲻皮、饭腊、鸭胞、肚鱼、鱼子、白石脂、蛇栗。《六典》又有红纶巾、蛇床子。《圃经》及《九域志圃叙》,唐贡:丝绵、丝布、八蚕丝、朱绫等外,又有丝布、菱、米、柑、橘、藕、灯心席、灯心草、鞋子、口味三十七,鲻鱼条、贩鱼条、鱼春子焉。二鱼条疑即鲻皮、饭腊,春子疑即鱼子也:《大唐国要图》又载,苏州贡:丝绢、绫绢、乌眼绫衫、段罗、纡布、折皂布、柑子、橘子、菱角。三书所载,不同如此。 本朝土贡,考之《九域图》,所贡:坐倚席、白墡、柑、橘、咸酸果子、海味、鮆鱼肚、糟姜。《元丰土贡录》载,户部:薰橘一万五千颗,治平四年罢。生丝鞋、皇祐敕罢。花席二十合。熙宁三年罢。又云,《进奏院状》称,见今逐年进奉土产:柑、橘、糟姜、咸酸果子。又云,今别贡葛二十匹,白石脂、蛇床子各十斤,席二十领。以上本朝故事。今惟遇圣节贡银五百两,绢五百匹,葛布二十匹。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二 风俗 吴之土风习俗,《隋志》详矣。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食鱼与稻,以渔猎为业。虽无蓄积之资,然而亦无饥馁。其俗信鬼神,好淫祀。父子或异居,大抵然也。其人并习战,号为天下精兵。俗以五月五日为斗力之戏,各料强弱相敌,事类讲武。宣城、毗陵、吴郡、会稽、余杭、东阳,其俗皆同。然数郡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凑。其人君子尚礼,庸庶淳愿。故风俗澄清,而道教隆洽,亦其风气所尚也。【《隋志》】华谊论云:“吴有发剑之节,赵有挟色之客。”《郡国志兰》云:“吴俗好用剑轻死,又六朝时多斗将战士。”按诸说吴俗,盖古如此。本朝文教渐摩之久,如五月斗力之戏,亦不复有。惟所谓尚礼、淳厖、澄清、隆洽之说则自若。岂诗所谓美教化、移风俗者与? 吴趋行。《乐府题解》云:“古乐府吴趋者,行径趋市也。”《文选注》云:“趋,步也。此曲吴人歌其土风也。吴王阖闾起阊门,象闾阖,旧说吴人歌其地也。”晋陆机《吴趋行》曰:“楚妃且勿叹,齐娥且莫诬。四坐并清听,听我歌吴趋。吴趋自有始,请从阊门起。阊门何峨峨?飞阁跨通波。重乐承游极,回轩启曲阿。蔼蔼庆云被,泠泠祥风过。山泽多藏育,土风清且嘉。泰伯导仁风,仲雍扬其波。穆穆延陵子,灼灼光诸华。王迹颓阳九,帝功兴四遐。大皇自富春,矫手顿首罗。邦彦应运兴,粲若春林葩。属城咸有士,吴邑最为多。八族未足侈,四姓实名家。文德熙淳懿,武功侔山河。礼让何济济?流化自滂沱。淑美难穷纪,商摧为此歌。”【《乐府题解》】 吴音,清乐也,乃古之遗音。唐初古曲渐缺,管弦之曲多讹失,与吴音转远。议者请求吴人使之传习。【《唐会要》】贞观中,有赵师者,善琴独步。尝云:“吴声清婉,若长江广流,绵绵徐游,国士之风。”今乐府有吴音子,世俗之乐耳。 白纻舞。案《舞辞》有巾袍之言,纻本顺地所出,宜是吴舞也。晋俳歌曰:“皎皎白纻,节节为双。”吴音呼绪为纡,疑白绪即白纻也。【《古今乐录》】 吴敝,吴人歌也。 拂舞、白符舞、白凫鸠舞。按《舞志》曰:“江左初有拂舞、吴舞。检其歌,非吴辞也。”又杨泓《拂舞序》曰:“自到江南,见白符舞,或言白凫鸠舞,云有此来数十年。察其辞旨,乃是吴人患孙皓虐政,思属晋也。” 吴农器甚备,以其平地夷尽为田也。唐陆龟蒙有《耒耜经》,今具载之曰:“耒耜农之言也,民之习,通谓之犁。冶金而为之者:曰犁馋,曰犁壁。斫木而为之者:曰犁底,曰压馋,曰策额,曰犁箭,曰犁辕,曰犁梢,曰犁评【去声】,曰犁建,曰犁盘。木、金几十有一事。耕之土曰拨,墩,犹块也。起其拨者,馋也。覆其墩者,壁也。草之生必布于拨,不覆之,则无以绝其本根。故馋引而居下,壁偃而居上。馋表上利,壁形其圆。负铙者曰底,底初实于馋中,工谓之鳖肉。底之次曰压馋,背有二乳,系于压馋之两旁。馋之次曰策额,言其可以捍其壁也,皆貤然相戴。自策额达于犁底,纵而贯之曰箭。前如程而戮者曰辕,后如柄而乔者曰梢。辕有越加箭,可弛张焉。辕之上又有如槽形,亦如箭焉。刻马级,前高而后庳。所以进退曰评,进之则箭下,人土也深;退之则箭上,入土也浅。以其上下类激射,故曰箭;以其浅深类可否,故曰评。评之上,曲而衡之者曰建。建,揵也,所以柅其辕与评。无是,则二物跃而出,箭刚不能止。横于辕之前末曰盘,言可转也,左右系以㭴乎轭也。辕之后末曰梢,中在手,所以执耕者也。辕,车之胸,梢取舟之尾,止乎此乎。馋长一尺四寸,广六寸。壁广长皆尺,微椭【敕果切】底长四尺,广四寸。评底过压馋二尺,策减压镜四寸,广狭与底同。箭高三尺,评尺有三寸,盘增评尺七焉。建惟称【绝】,辕修九尺,梢得其半。辕至梢中间掩四尺,犁之终始丈有二。耕而后有爬【去声】,渠疏之义也,散拨去芟者焉。爬而有砺【呼格】珲【宅】焉,有碌碡焉。自爬至砺珲皆有齿,碌碡觚棱而已。咸以木为之,坚而重者良。江东之田器尽于是。” 牛栏,亦名牛宫。吴地下湿,冬寒,牛即入栏,唐人谓之牛宫。陆龟蒙有《祝牛宫词》,其《序》曰:“冬十月,耕牛违寒,筑宫纳而皂之。建之前日,老农请气灵于土官,以从乡教。予勉之而为辞:四牸三牯,中一去乳,天霜降寒,纳此室处。老农拘拘,度地不亩,东西几何?七举其武。南北几何?丈二加五。偶楹当间,载尺人土。太岁在亥,余不足数。上缔蓬茅,下远官府。耕耨以时,饮食得所。或寝或卧,免风免雨。宜尔子孙,实我仓瘐。” 鱼具,吴中水国,矢鱼之具尤多。陆龟蒙、皮日休尝为《鱼具诗》序其事:“大凡结绳持网者,总谓之网。罟之流曰众、曰罾、曰舅侧交反,圆而纵舍曰罩,挟而升降曰固【女减切】,矛而卓者总谓之筌。筌之流曰筒、曰车。横川曰梁,承虚曰笱。编而沈之曰箪【音卑】,矛而卓之曰猎【音册,予也。】棘而中之曰叉,镞而纶之曰射,扣而똤之曰根,【以薄板置瓦器上,击之以驱鱼。】置而守之曰神,【鲤鱼三百六十岁,蛟龙辄率而飞去。年置一神守之,则不能去矣,神龟也。】列竹于海噬曰沪,【吴之沪渎是也。】错薪于水中曰糁【音糁】,所载之舟曰舴艋,所贮之器曰答箵。其他或术以招之,或药而尽之。皆出于诗书杂传及今之闻见,可考而验不诬。又择其任咏者作十五题,其所谓十五题者:曰网、曰罩、曰固、曰钓筒、曰钓车、曰鱼梁、曰叉鱼、曰射鱼、曰呜桹、曰沪、曰嶠、曰种鱼、曰药鱼、曰舴艋、日笭管。【《松陵集》】 鱼斗者,吴俗以斗数鱼,今以二斤半为一斗。买卖者多论斗,自唐至今如此。皮日休《钓侣》诗云:“趁眠无事避风涛,一斗霜鳞换浊醪。莫怪儿童呼不得,尽行烟雨漉车螯。”【吴中卖鱼论斗。】 吴下全盛时,衣冠所聚,士风笃厚,尊事耆老。来为守者多前辈名人,亦能因其习俗以成美意。旧通衢皆立表揭为坊名,凡士大夫名德在人者,所居往往以名坊曲:元参政绛所居,名衮绣坊;富秘监严所居,名德寿坊;蒋密学堂家产芝草,名芝草坊;范侍御师道所居,名豸冠坊;芦龙图秉奉其亲八十余,名德庆坊;朱光禄所居有园池号乐圃,名乐圃坊。临水亭馆,以待宾客舟航者,亦或因其人相近为名:德寿亭,以德寿富氏也;旌隐亭,以灵芝蒋氏也。此风惟吴邦见之。【《石林避暑录》】 晋周玘以忧愤谓子勰曰:“害我者诸伧子也。”吴人谓中州人曰伧云。陆玩食酪得疾,与王导笺云:“仆虽吴人,几作伧鬼。”盖轻易之词。 吴中自昔号繁盛,四郊无旷土,随高下悉为田。人无贵贱,往往皆有常产。以故俗多奢少俭,竞节物,好游遨。岁首即会于佛寺,谓岁忏。士女阗咽,殆无行路。亲友有经岁不相面者,多于此时相见,或庆或吊,纷然。议姻亲,觇婿妇,亦多决于此时。上元影灯巧丽,它郡莫及。有万眼罗及琉璃球者,尤妙天下。以糖团、春茧为节食。爆糯役于釜中,名孛娄,亦曰米花。每人自爆,以卜一岁之休咎。春时用六柱船,红幕青盖,载箫鼓以游,虎丘、灵岩为最盛处。寒食则拜扫坟墓。竞渡亦用清明、寒食。四月八日,浮屠浴佛,遍走闾里。重午以角黍、水团、彩索、艾花、画扇相饷。夏至复作角黍以祭,以东粽之草系手足而祝之,名健粽,云令人健壮。又以李核为囊带之,云疗鲭。七夕有乞巧会,令儿女辈悉预,谓之小儿节。重九以菊花、茱萸尝新酒,食栗、粽、花糕。十月朔,再谒墓,且不贺朔。是日开炉,不问寒燠,皆炽炭。俗重冬至,而略岁节。腊日并力舂一岁粮,藏之上瓦宠中,经岁不蛀坏,谓之冬舂米。十六日,妇女祭厕姑,男子不得至。二十四日祭龟,女子不得预。二十五日食赤豆粥,云辟瘟。举家大小无不及,下至婢仆猫犬皆有之;家人有出外者,亦贮其分,名曰口数粥。是夕爆竹及傩田间燃高炬,名照田蚕。岁节祭飨用,除夜祭毕,则复曝竹,焚苍术及辟瘟丹。家人酌酒,名分岁。食物有胶牙、守岁盘。夜分祭瘟神,易门神、桃符之属。夜向明,则持杖击灰积,有祝词,谓之打灰堆。盖彭蠡庙中如愿故事,吴中独传。此一岁风俗之大略也。 吴语谓来为厘,本于陆德明“贻我来牟”、“弃甲复来”,皆音厘。德明吴人,岂遂以乡音释注,或自古本有厘音耶?吴谓“罢”必缀一“休”字,曰“罢休”。《史记》吴王语孙武曰:“将军罢休。”盖亦古有此语。 九老会 庆历九老会。都官员外郎徐佑与少卿叶参,俱以耆德告老而归,约为九老会。晏元献公、杜正献公,皆寄诗赞之。晏诗首句云:“买得梧宫数亩秋,便追黄绮作朋俦。”杜诗卒章云:“如何九老人犹少,应许东归伴醉吟。”时会者才五人,故杜诗云尔。 九老会后更名耆英,又名真率。 元丰间,章岵守郡,与郡之长老游从,各饮酒赋诗。时米黻礼部以杭州从事罢,经由为作叙,叙诸老之德甚详。十老谓: 大中大夫致仕、上护军濮阳县开国子庐革仲新,年八十二; 奉议郎致仕、骑都尉赐绯鱼袋黄挺公操,年八十二; 正议大夫充集贤殿修撰致仕、上柱国广平郡开国侯程师孟公辟,年七十七; 朝散大夫致仕、上轻车都尉邓方平道卿,年七十三; 朝议大夫致仕、护军清丰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阎丘孝终公显,年七十三; 中散大夫、知苏州军州事、河间县开国伯护军、赐紫金鱼袋章岵伯望,年七十三; 朝请大夫、主管建州武夷山冲佑观、赐紫金鱼袋徐九思公谨,年七十三; 朝议大夫致仕、上柱国彭城县开国子、赐紫金鱼袋徐师闵圣徒,年七十二; 承议郎致仕、骑都尉赐绯鱼袋崇大年静之,年七十一; 龙图阁直学士、正议大夫、提举杭州洞霄宫、清河郡开国侯张说枢言,年七十。 ——十人合七百四十六岁。 十老各有诗。米芾序之: 中散大夫河间公,清德杰气,惟时老成。高谊劲节,缙绅所仰。静镇吴国,四周星纪。威孚惠洽,讼庭晨虚。乃辟郡斋,会九俊老。惟内阁清河公,神宇轩拔,德章昭融。名威羌夷,勋书册府。正议大夫广平公,秀实孤映,标清迈远。郁建功利,焕于汗青。大中大夫濮阳公,冲襟爽澈,淑质端靖。积厚施衍,父子显荣。朝议大夫清丰公、朝议大夫彭城公、朝议大夫徐公、朝散大夫郑公,并道韵虚旷,内德淳耀。或中台彦耆,或四方肤使。出处有裕,终始一德。恺悌利爱,布在世间。承议郎崇君、奉议郎黄君,素行洁修,里闰标淮。早解簪绂,仕路式瞻。咸颀颀硕德,天锡难老。貌若辽鹤,言为龟鉴。于时羽觞屡酬,雅章迭作。叙怀感遇,乐时休明。顾眄之间,穆如清徽,薰如大和。夫学本美身,仕欲行志。名节既立,荣利后之。若诸公积储渊深,未极经纬,而不苟于得,进退从容。千祀可垂,后生仰止。以襄阳米黻,倦游四海,多出宾僚。刻绘既传,属为序引。呜呼!乐道人善,君子有之。顾黻何堪,忝于承命。谨序。 三学同舍会 淳佑己酉月正人日,郡守郑霖会三学同舍,序拜于天庆斋堂。会者四十二人: 天台郑霖景说,(参持志,谕存心,长服膺学谕。) 吴门颜岩世光(节性), 应天滕哲景初(养正), 天台周公明元德(养正), 吴门孔烨明仲(观化学谕), 吴门盛文韶景声(率履), 吴门詹次睽平叟(持志), 吴门滕照德明(养正), 会稽扬珍庭玉(允蹈)。 三衢郑英杰德秀(养正), 婺女吴邃困仲(诚意), 吴门张经德常(节性过存心,服膺习是。), 会稽李士特奇父(果行), 吴门钱振祖季玉(笃言), 嘉禾赵与理子正(宗学立爱过怀德)。 三山赵绾夫景扬(宗学怀德学录), 吴门赵震亨子东(果行过时中), 吴门朱杲晦叔(务本), 兴化陈寿翁仁父(笃信过果行学谕), 三山陈梦圆宗震(务本), 严陵诸葛克念师圣(循理), 三山陈桂岩肖(持志), 三山林应炎光远(习是), 吴门陈伯章焕文(诚意), 吴门吕直之道夫(持志), 三山陈龙炎刚伯(诚意), 毗陵李惴子明(存心), 吴门范爽邦景哲(守约), 三山郑宏洪甫(率履), 吴门干天麟仁仲(习是), 合阳侯烟季立(持志), 通川高仁立仲立(立礼), 吴门陈由之子是(诚意), 吴门赵时隽德玉(明贤过怀德), 通川高仁洽君泽(立礼), 吴门张应高仰之(贯通), 天台范应时稣甫(习是), 金华范士表仲端(服膺), 南剑陈洧有之(率履), 临安章昌朝文叔(经德), 三山陈钰伯坚(养正), 通川陆应霆伯声(服膺) 序曰: 淳祐九年,岁在己酉。天基锡宴之后二日。三学同舍,序拜于吴门天庆观。礼成,谯于郡之春雨堂。有执爵而祝者三,始酌曰:“侯自制锦,而历符节。加惠此邦,尚矣。愿守五年之信,终始如一,毋废甘棠。”又酌曰:“仕而行义,敬共厥职,愿毋愧羔羊。”又酌曰:“学优则仕,时当其可,愿无负□丰芑。”于是合席皆作而谢曰:“凡我同盟,有味斯言。”是集也,序以齿,交以礼,会以文。隐然乡饮之遗风,依然斋庐之旧习,欢然相爱而又有规焉。古之人饮食必祝歌,诗以见志,其庶几乎。 又《春雨堂即事》诗曰: 十年随牒访三高,不觉星星上鬓毛。 尚忆萎盐形夜梦,聊因椒柏荐春醪。 文盟再会知何日,臭味相投属我曹。 总是虞庠旧培植,致君当不愧夔皋。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三 城郭 太伯城,周三里二百步,外郭三百余里。在西北隅,名曰故吴,又曰吴城,在今梅里平墟。人民皆田其中。 * 阖闾城,吴王阖闾自梅里徙都,即今郡城。始阖闾举伍子胥于耕野,以为行人。以客礼事之,与谋国政。问子胥曰:“寡人欲强国霸王,何由而事济?”子胥对曰:“臣闻治国之道,安君理民为上。”阖闾曰:“其术奈何?”子胥曰:“凡欲安君治民,兴霸成王,从近制远,必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斯则其术也。”阖闾曰:“善夫!筑城郭,立仓库,因地制宜。其有天气之数,以威邻国者乎?”子胥曰:“有”。阖闾曰:“寡人委计于子。”乃使相上当水,象天法地。筑大城,周回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之八风。水门八,以法地之八卦。筑小城,周十里。门之名,皆伍子胥所制。东面娄、匠二门,西面板、胥二门,南面盘、蛇二门,北面齐、平二门。唐时,八门悉启。刘梦得诗云:“二八城门开道路。”许浑诗云:“共醉八门回画舸。”今惟启五门。八门,《吴地记》所纪,而不载葑门。《绩经》载葑门,而谓平门一名巫门,与赤门二门,皆不在八门之数。盖考之于今者如此。方故吴时,东门不开,欲以绝越也。梁吴均《吴城赋》曰:“古树荒烟,几百千年。云是吴王(所筑,越王)所迁。东有铸剑残水,西有舞鹤故廛。萦具区之广泽,宕姑苏之远山。仆奉蓄怒,千悲亿恨。况复荆棘萧森,丛罗网蔓。亭梧百尺,皆历地而生枝;阶筠万丈,或至杪而无叶。不见春花夏薰,唯闻秋蝉冬蝶。水魅晨定,山鬼夜笃。不知四海九州,乃复有此吴城。”【杜牧《吴城》诗:二月春色江上来,水晶波动碎楼台。吴王宫殿柳含翠,苏小宅房花正开。解舞细腰何处往,能歌遂女姹谁回。千秋万古无消息,国作荒原人作灰。】 * 阊门,《文选注》:“吴王阖闾立阊门,象天阊阖门。”《吴越春秋》曰:“城立闸门者,象天通闾阖风也。”《南史》及传记中或书作昌门,盖字之讹。《吴越春秋》又曰:“阊门亦名破楚门,吴伐楚,自此门出也。孙坚母梦肠绕闾门。俗传闾门,鲁班所造。又传楚封春申君于吴,讳云,讳云破楚,改曰闾门。”亦非是。小说或谓名望齐门,乃与齐门相犯,非是。陆机《吴趋行兰》云:“吴趋自有始,请从阊门起。”《文选注》引《吴地记》:“阊门者,阖闾所作,名曰闾阖门,高尚楼阁道。”按陆机所赋,此门在晋时楼阁之盛如此。本朝承平时,门上亦有楼三间,甚宏敞。苏舜钦当曰题诗于上,今废。【张继诗:耕夫古募逐楼船,春草青青万顷田。试上吴门看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韦应物:独乌下高树,遥知吴苑园。凄凉千古事,日暮倚闾门。白居易:阊门四望郁苍苍,始觉州雄土俗强。十万夫家供课税,五千子弟守封疆。阖闾城碧铺秋草,乌鹊桥红带夕阳。处处楼前飘管吹,家家门外泊舟舫。云埋虎寺山藏色,月耀娃宫水放光。曾赏钱塘兼茂苑,今来未敢苦夸张。苏舜钦:年华苒苒催人去,云物萧萧又变秋。家在凤凰山下住,江南何事苦相留。】 娄门,秦娄县所直,又谓之翏,今谓之昆山。昆山县东北三百里许,有村落名娄县,盖古县治所寓也。 齐门,齐景公与吴战,不胜,以少女嫁吴太子终累,所谓涕泣而女于吴者。终累,阖阎长子,夫差兄也,早亡。齐女思家,吴王于此作九层飞阁,令女登以望齐,故名。【陆广微《吴地记》】 胥门,伍子胥宅在其傍。《吴地记》云:“石碑见在,今亡。”此门出太湖道也。今水陆二门皆塞,而新姑苏台馆乃据其上。【皮日休诗:青翰虚徐夏思清,愁烟漠漠荇花平。醉来欲把田田叶,尽裹当时醒酒鲭。陆龟蒙:捆桨轻桦下白蘋,故城花谢绿阴新。岂无今日逃名士,试问南塘著履人。】 盘门,《吴地记》云:“吴尝名蟠门,刻木作蟠龙以镇此。”又云:“水陆萦回,徘徊屈曲,故谓之盘。”【【补注】】门有楼,宝庆三年秋大风雨,楼门俱坏。绍定二年冬,郡守李寿朋新作之,规制视旧有加。 蛇门,在巳方,故云。又云:越在巳地,吴作木蛇北向,示越属吴也。《吴地记》谓有陆无水,即与陆门八之说相迕。然今巳位正是漕河通过,安得无水?但门已废,不可考尔。 匠门,又曰干将门,《绩经》止曰将门。吴王使于将铸剑于此,故曰将门。今谓之匠,音之讹。此门本出海道,通人海,沿松江下沪渎。今废。 葑门,《绩经》曰当作封门,取封禺之山以为名。故属吴郡,今属吴兴。今但曰葑门,葑门陆路尝塞,范文正公开之,今俗或讹呼富门。 赤门、平门,《绩经》谓不在八门之数。平门一名巫门,巫咸所葬。“巫”“平”字画相近。今犹有赤门湾,近葑门。《吴地记》又云,又有葑门、赤门、栗门、鲂孵门。葑、赤已见上。鲂鮄之类,皆无所据。 *** 《开胥蛇门议》,胡舜申所作。其说甚详,今具载之: 舜申,乃舜陟之弟也。通风土阴阳之术,世所传《江西地里新法》,出于舜申。绍兴间,自绩溪徙居吴。暇日,以其术行四郭而相之,以为蛇门不当塞。作《吴门忠告》兰篇曰:“吴城以干亥山为主,阳山是也。山在城西北,屹然独高,为众山祖,杰立三十里之外。其余冈阜累累,如群马南驰,皆其支陇。城居陇前,平夷如掌。所谓势来形止,全气之地也。如只自城中观之,则城中之地,亦唯西北最高,是干亥无疑。乾为天亥,则紫微帝座所次,是谓贵龙。此城既主是山,法当用金局,干亥于大五行属金故也。山如此,水则当与山相应。此邦水势,自东南贪狼,西南及正西武曲,以至西北巨门等位来,其来皆聚于太湖。由正北廉贞,及正东、东北禄存而去,以入于江,而归之海。其来去无一,不合金局之法。故自古常为大郡国,今为行都藩辅。而吴中人物繁伙,冠盖峥嵘,所以常甲于东南。 今观水之流派,常自阊、盘二门入,即西南、西北水也。由葑、娄、齐三门出,即正东、正北、东北水也。其于来去之法固合。然所以导迎善祥气者,尚有缺然。盖胥塘自正西帝旺来,是谓武曲之水,本由胥门入。运河自吴江东南长生来,是谓贪狼之水,本由蛇门人。顷岁乃塞胥、蛇二门,而生旺之水,遂不得朝乡城中。此其为害,明阴阳风水者,常叹息于斯。胥塘之水,尚由阊、盘二门委曲而人城。东南长生之水,乃环城而东,径由葑门之外,以出于城中,了不相关,此尤可叹惜。故自顷以来,城市萧条,人物衰歇,富昌室无几,且无三世能保其居安土宦达者,比承平时寝少。至建炎之祸,一切扫地,至举城无区宅能存,数百千年未之有也。 按《地里法》:生旺二水,利害最切。犹人身气血荣街,今塞绝之,能安强乎?明知者愿图回其事,复开二门,导水人城,以幸此邦,可也:胥门适当姑苏新馆,势不可动。又武曲但主财富而已。蛇门之水为贪狼,主文笔官职之事,于埋为重,复开之便。政和修城,于诸故门虽已塞,然皆刻石于右以识。今石刻具存。但袭府图之误,以蛇门为赤门尔。蛇门在城之巳方,故以蛇名。赤门以在城正南至阳之地,其义可考。况蛇门直南,正对吴江运河。 今舟船自南来,非东入葑门,即西人盘门。皆迂远十数里,于水行非便。昔吴王阖庐始作城,伍子胥实规画之。立陆门八,以象八风;水门八,以象八封。其后诸门开闭不常,吴时欲以绝越,遂不开东南门,即蛇门也。不知塞绝生气,故终为越所灭,兹亦明效大验。至吴、晋、李唐时,诸门未尝不开。故左太冲赋《吴都》有“通门二八,水道陆街”之语。刘梦得诗亦曰:“二八城门开道路。”故晋唐时,吴下最为雄盛。今所启门者五,余皆闭塞。而甚不可塞者,唯蛇门。究所以闭塞,《图经》之说为其多途,艰于守卫几禁。噫!抑末矣。今清跸暂驻钱塘,吴尤当开东南之门,以伸朝拱之义焉。吴城门不常启闭,旧矣。昔年盖尝于八门之外,又开赤、乎二门。而葑门陆街,盖尝塞矣。范文正公守郡,始命辟之,往来至今为便。诚能远迹晋、唐,近效文正,复辟蛇门。东南虚秀之气,疏导迅发,儒道利亨,文物之盛,非复今日吴下矣。” 乾道甲申冬,直秘阁沈度守郡,与舜申旧同寮。知其说,心善之。明年春,邦人以为请,度即命官吏行视其处,将以十二月乙丑启蛇门。部置已定,会属邑辄呼带郭民户,悉具畚镭,克期赴役号召。隐然有异意者,以为扰民,度避谤乃止。淳熙乙未春,秘阁修撰韩彦古起复为守。其秋,邦人申前请,彦古欣然从之。卜以九月十二日庚寅差役。八月,彦古罢。是时舜申年八十五矣,慨然惋惜!谓天时人事难合如此。复为后序告来者,词赘不录。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四 学校 府学,在南园之隅。景祐元年,范仲淹守乡郡。二年,奏请立学。得南园之巽隅,以定其址。元祐四年,纯礼持节过家,又请于朝,复得南园隙地以广其垣,卒父志也。绍兴十一年,梁汝嘉建大成殿。十五年,王奂绘两廉像,创讲堂,辟斋舍。规模宏敞,视昔有加。乾道九年,丘崇造直庐。淳熙二年,韩彦古创采芹、仰高二亭。十六年,赵彦操建御书阁、五贤堂在讲堂左。五贤谓陆蛰、范仲淹、范纯仁、胡瑗、朱长文也。 * 朱长文《记》: 两仪定位,学校兴矣。五教既敷,学校立矣。礼义不可一日忘,故学校不可一日废也。昔唐虞三代之盛,未尝不以建学严师为先务。内则王世子、群后、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其入以齿。外则塾、党、乡、遂之间,其教以时。下至于四方万国之远,皆命之为庠序,其法详矣。故始于直宽刚简而防其失,次以歌诗音律而致其和者,此尧舜之典乐所以教也。以智、仁、圣、义、忠、和为之德,孝友、睦姻、任恤为之行,礼、乐、射、御、书、数为之艺,此周之大司徒、乡卿大夫所以教也。上之所以教于下,下之所以应于上,若置邮而传命也;若决江河,莫之能御也。《书》云“万邦黎献”,可以共为帝者之臣。《诗》称 “成人有德”,小子犹有所造。其材之可用如此。盖当是时,风化行,习俗美,人人有士君子之器。虽畎亩之贱,山林之幽,亦为仁义之所渐摩,礼乐之所陶染,咸人于善。买兔而不忘敬,敦苇而不忍践。岂有暴乱萌于心,奸宄害于事者哉。此建学之效也。王道衰,礼义废,独一鲁侯,能修泮宫。囚馘之献,犹不离此,邦人颂焉。战国之际,孟轲犹历说时君:“谨庠序之教,申孝弟之义。”终阔而不用。习大乱,迄于秦,弃儒任法,民不知学。而疾视其君,蜂起而墟秦矣。漠方休息元元,末遑先王之教。世宗奕奕,首善于京。其臣有若董仲舒者为大夫,文翁者为守吏,皆尚儒术。乃诏置博士弟子之员,而立学校官于郡国,其课土必以经艺。盖士不素养,则德难遽考。使因学以知经,因经以会道,庶乎有成矣。东京内盛三雍之仪,不及于外。而郑兴、贾逵、马融、郑康成之徒,继为人师,以经相授,囊括古典,六学寝明。是以时政虽乱于上,而义士交起于下,抗节濡足,用救陵夷,漠赖以不亡者百余年。魏分晋弱,事不足道。唐之文物盛矣,而尚赋以取人,世薄经术,以文辞相夸。夫文所以宣志也,观其文则志可廋哉。故元臣硕老,多由辞科以出。神宋受命,遏乱兴治。乘与常幸国庠,亲临讲席。是时勋臣宿将,并列藩镇。庠序虽未兴,而鸿儒硕士,闻风以起。有若戚坚素在睢水,种明逸在终南,皆聚徒讲授,髦俊归之。其后陪京方面之守臣,稍请兴学。 自景祐中,范文正公作学于吴,又创于润,滕子京建于湖。庆历之盛,文正公参预机政,而石守道、孙明复首居太学。是时仁宗开天章阁,召辅臣八人问以洽要,文正公复以学校为对。于是诏天下皆立学。神宗之时,立三舍法,置方郎致官,皆试可而后授。今上嗣位,申命近臣,荐堪内外学官者。方圣朝承平之久,而长育之勤,虽濒海裔夷之邦,执耒垂髫之子,孰不抱籍缀辞,以干荣禄。褒然而赴诏者,不知其几万数,盖自昔未有盛于今也。凡命教之法,以经术观其学,以词赋观其文,以论策观其智。所取兼于汉、唐,而德行道艺之士,参出乎其中矣。然欲合二帝、三代之法,使人人有士君子之器,在吾君相之所润色也。始,姑苏郡城之东南有夫子庙,所处隘陋。方文正公以天章阁待制守是邦,欲迁之高显。相地之胜,莫如南园。南园者,钱氏之所作也。高木清流,交荫环酽。乃割其与隅以建学,广殿在左,公堂在右,前有泮池,旁有斋室。是时学者才逾三十人,或言其太广。文正曰:“吾恐异日以为小也。”于是召安定先生首当师席,英才杂遝,自远而至。厥后登科者逾百数,多致显达。繇景祐讫今五十余载,学者倍蓰于当时,而居不加辟也。长文适忝命掌学,周视黉舍,倾陊褊迫,寒薄暑掀,诸生病之,来者无所处。乃与同僚议请南园隙地以广斋庐,屡谂于郡守,部刺史病财用之不给。会文正之子兵部侍郎公纯礼,以厚德远业,见器朝廷,出自奉常制置江淮六路漕事。持使者节,过乡上冢,乃以学舍之微启公。公既即学拜文正公遗像,延见诸生,感慨陈迹。即奏言苏、润之学,皆先臣所建。后之人不葺,而斋室不庇风雨,讲习无所,愿给钱修广。而今太守谏议王公在润,先以润学为请。有诏:各以度牒十纸充其费,时元祐四年五月也。 前守户部刘公瑾,选官治役,度用赋工。会汪公自润易苏,下车三日,临视兴作,命下栽筑,填圩立基,如讲之素。益以关赋之材,助以亡命之卒,完旧创新,累工逾万,期岁而告成,不以一分取于民。公堂如也,廊廉翼如也。斋室凡二十二,而始作者十。为屋总百有五十楹,而初建者三之一。立文正公、安定先生祠字。迁校试厅于公堂之阴,榜曰“传道”。庖厨、澡室,莫不严洁。窈然而深,旷然而明。其处也宽,其容也众。南楹引爱日,北牖延清风,咸适其宜矣。凡学田之佃于人而隐没者,为之括而宾之。屋之僦于市而已坏者,为之新而复之。养士之资,由此不匮,皆太守所命也。 夫儒者早暮孜孜从事于典籍,苟居处之不佚,糇粮之不丰,而责其勤,难矣。故严其宫,足其饷,所以教也。且吴为东南都会,自泰伯三逊天下,延陵脱屣千乘,言偃以学称,严助以文著,朱、张、顾、陆,世多显者。此诚礼义之区,儒雅之薮也。今夫兴学以教者,岂徒贵其中程课、躐科等哉。必也,为文足以贯道,为经足以通理。立于朝廷则谋王体,赞国论;仕于郡县,则宣惠泽,兴事功。其余风所扇,犹将使人老老而幼幼,夫夫而妇妇。室有忠信,俗有廉洁。然后知新学之作,岂专以栋宇为哉。君子谓兵部公善述其先志,可谓之孝。正谏公乐成于教育,可谓之仁。惟孝与仁,于是著矣。正谏公以道立朝,忠精不回。其治吴期月,吏民感其德而安其政。昼坐郡阁事,至即决。已而与宾客雍容笑语,沛然有余裕。方学之成,吴人莫不欣悦鼓舞,望车马之来,而乐芹藻之采也。见命作记,确辞莫获。辄系之声诗,刻之隆碣,以告于后世云。诗曰: 惟帝光宅,锡民保极。曷以臻兹?惟教之绩。 降漠迄唐,以经以文。元臣硕老,世伟其人。 天佑神宋,七圣继德。右儒尚文,经纬九域。 肇开雍庠,周设泮序。兴贤举能,岁几千数。 维吴有学,文正是兴。师明友谅,俊杰绍登。 历载五纪,丞然髦士。将圮其隘,士罔能止。 翼翼肤使,继述其先。建言于朝,授牒易泉。 邦牧承命,以新以广。匪惮厥勤,资我教养。 高堂邃廉,环辟群斋。潭潭其深,济济其来。 孰居是堂,勿尸厥职。直尔诚心,传道解惑。 凡处是斋,勿嬉勿息。道德渊源,辞章润色。 拱把之木,长而参云;涓勺之水,涤而流坤。 匪学之设,惟材之成。是明是翼,永赞丕平。 * 郑仲熊《重修大成殿记》略云: 郡邑置夫子庙于学,以岁时释奠。盖自唐贞观以来,未之或改。我宋有天下,因其制而损益之。姑苏当浙右要区,规抚尤大。更建炎戎马,荡然无遗。虽修学宫于荆榛瓦砾之余,独殿宇未遑议也。每春秋展礼于斋庐,已则置不问,殆为阙典。今宝文合直学士括苍梁公来牧之明年,实绍兴十有一里也。二月上丁,修祀既毕。乃惕然自咎,揖诸生告之曰:“天子不以汝嘉为不肖,俾再守兹土。顾治民事神,皆守之职。惟是夫子之祠,教化所基,尤宜严且谨。而拜跪荐祭之地,庳陋乃尔。其何以揭虔妥灵?汝嘉也不敢避其责。曩尝去此弥年,若有所负,尚安得以罢软自恕,复累后人乎!他日或克就绪,愿与诸君落之。”于是谋之僚吏,搜故府得遗材逾千枚,取赢资以给其费,鸠工庀役,各举其任。岁月讫功,民不与知,像设礼器,百用具修。至于堂室、廊序、门牖、垣墙,皆一新之。 六经阁,旧有之。吴学始于范文正公,后更八政始成。而此阁成于富严郎中。先是张伯玉尝以郡从事主学,后帅浙东,阁始成。世传邦人谒记于伯玉,伯玉令参佐拟撰,皆不如意。一日对众援笔,书首句云:“六经阁,子史在焉,不书,尊经也。”坐皆叹服。 * 张伯玉《六经阁记》云: 六经阁,诸子百家皆在焉,不书尊经也。吴郡州学,始由高平范公经构之。至今尚书富郎中,十年更八政,学始大成,而六经阁又建。先时,书籍草创,未暇理缉。厨之后庑,泽地污晦,日滋散脱。观者恻然,非古人藏象魏、拜六经之意。至是,富公始与吴邑、长洲二大夫以本学之余钱,僦工市材。直公堂之南,临泮池,构层屋。起夏六月乙酉,至秋八月甲申,凡旬有七浃。计庸千有二百,作楹十有六,栋三,架溜八,桷三百八十有四。二户六牖,梯衡粢税、圬墁陶甓称是。祈于久,故爽而不庳。酌于道,故文而不华。经南向,史西向,子、集东向。标之以油素,揭之以油黄。泽然区处,如蛟龙之鳞丽,如日月之在纪,不可得而乱矣。则天地之极致,皇王之高道,生人之纪律,举在是矣。古者圣人之设教也,知函夏之至广,生齿之至众,不可以颐解耳授。故教之有方,导之有原。乃本庠序之风,师儒之说,始于邦,达于乡,至于室,莫不有学。垣之以文物,耸之以声名,先用警策其耳目,然后清发其灵腑。故其习之也易,其得之也深。其教不肃而成,不烦而洽。驱元元之入善域,优而柔之,俾自得之。万世之后,尊三王四代法者,无它焉,教化之本末驯渐也。然则观是阁者,知六经之在,则知有圣人之道;知有圣人之道,则知有朝廷之化;知有朝廷之化,则向方之心,日懋一日。礼义之泽流于外,弦诵之声格于内。其为恶也无所从,其为善也有所归。虽不欲徙善远罪,纳诸大和不可。召康公之诗曰:“岂弟君子,来游来歌。”子思子之说云:“布在方册。”人存则政举,凡百君子,繇斯道觉斯民,畅皇极,序彝伦者,舍此而安适,得无尽心焉。诸儒谓伯玉尝从事此州,游学滋久,宜刊乐石,庶几永永无忽。 御书阁,淳熙十四年,郡守秘阁修撰赵彦操,即六经合旧址为之,以奉高宗皇帝所赐御书。石刻六经,先是累政欲作,弗果。彦操始克立,遂为郡庠壮观焉。 * 洪迈《记》: 若稽古高宗皇帝,实天生德。既以聪明圣武,戡济多难,垂中兴亿年之基。洎保大定功,投戈息马于世纷万殊。泊乎无一嗜玩,唯翰墨捆域。天纵神与,持致志专心,不舍食息,渊妙沉着。顾韦诞、钟繇所擅正书中取威,定霸高处,视古无上,帝中第一。殆隘么不足言羲、献,诸庾固已望洋敛避,矧唐欧、虞、褚、薛辈,直可台与命也。《诗》、《书》、《易》、《春秋》、《孝经》、《论语》、《孟轲氏》凡几书,书凡几帙,帙凡几字,一一肆笔而成。翥凤翔鸾,震荡辉赫。端正严重,肃如神明。当是时,每终一经,辄诏玉册官摹刻,遍以石本,侈锡方夏光天之内,盖群戴其书。昔人谓万世之下,一遇大圣而知其解者,是为旦莫之遇。况乎亲见帝王以为之师,恩斯勤斯,士宜如何报也?妥奉当在泮宫。苏为吴盛府,故有六经阁,毁于兵。 绍兴中,守臣宝文阁学士王唤,始改建学,室宇宏备,夸雄它邦。合独未克立,而庋置石经于大成殿。仍俭就寡,瓜华芗火之敬,弗答弗涓,揆于祗瞻,殊甚不称。寥寥向四纪,郡博士领诸生数有请,二千石亦数留意。然昼不坚定,会其凡,辄中止。更数十政,讫莫之能为。 淳熙十四年,秘阎修撰赵彦操至。平易中和,敏洁莅业,用善教得民。苏比比多事,且去天咫尺。南北问涂者,街舟接轴。冗丛厥身,居东道主。第知承迎过客,趣了亭传为先务。朴遨马上,戴星而入。民瘼不暇问,尚安以教化劝功为哉。彦操才旬月久,非能滋民,使多浚财,使丰辟上,使广而千里,一旦廓(廓)如仙晨道院。于是以一阁之任自予,即旧址,度为三楹两翼。三其檐。为高六十尺,为广七十有五尺。材木以壮买,瓦石以愿市,工以募来。发公帑赢储千万给费,相以冶钱二十之一。毫犁之须,于我乎取。虑卜于素,五县乃不知。 去年秋七月壬戌命日,今年春二月丁卯,成一区之宫。若飞从天外,行人骇观,凝立如植。彦操写其制,以告当涂守迈,使识本末。臣恭惟西箱清穆敞闲之处,至尊寿皇圣帝奉先追孝,方勒崇焕章,建官列职,燕迪宸奎之昭,回上模紫清。一时臣子,宜有以效尺寸。彦操羽仪宗支,尝典正京邑,参侍从,兹息匣辅藩。首能扩尊君亲上,然后兴学之谊。鸠此巨役,章天显休。佥谓当刊表乐石,以诗不朽。其词曰: 故吴所都,上直斗牛。今为畿辅,气压百州。 沈沈学宫,鼎以杰阁。烂其天光,照我海岳。 倬哉高皇,肆笔成书。石经百卷,方国是储。 岧蛲干云,翚若有造。谁其尸之?臣日彦操。 洞庭之山,具区五湖。龙螭万数,右翼左趋。 惟尔有神,实主张是。时节来朝,敬于万里。 补注: 吴学久不修,宝庆三年秋七月大风雨,殿阁、堂馆、直舍、门廉、斋亭,皆摧圮欲压。绍定二年,以复田得租,遂新之。始于宪守林介,成于郡侯李寿朋。吴潜作《修学记》,陈耆卿作《复田记》,并附于后。 * 《修学记》: 潜同里汪君泰亨,教授吴学。学有田,为豪右隐占久。君条具始末,闻于守相,闻于部刺史,转闻于相国。迄归田,且得所负积赋,为钱三百五十万有奇。君曰:“有田矣,不患无以养也;有养矣,不患无以安也。”颅瞻学宫,日颓月圮,遂捐钱,有事改作。宪守林公介,佐以他钱五十万。后来者刑狱使者王公与权、常平使者王公拭、郡太守李公寿朋,皆相眠继金粟,财益衍用不匮。仆兴僵立,朽革腐新,悉就条理。旧为屋七百五十程,一一皆新美矣。若耆宿,若宗胄,若业武,游学亦各有次。独童而习者,教毓未备。乃别敞一斋,曰小学。哉工于绍定戊子冬十一月,粤己丑秋七月既功,于是吴学益奂然甲东南矣。夫物囿于数者,有成必有毁,天地、日月、宇宙、江山,不能逃焉。而所以扶持于不坏不灭者,人也。彼大者固已如此矣,况小乎。故新而久必敝,敝而久必坏,坏而久必泯。学基堂于文正范公父子,中更南渡,历绍兴,阅乾道,至淳熙,涉贤守数人,经时数十载始大备。而其积累艰难,亦可喟息矣。能及其敝而未坏,坏而未泯,疾起而扶持。举斯加彼,察乎天地、日月、宇宙、江山所以不坏不灭者,斯岂不足以尽人道而宏教法哉。诸生朝游而夕息,景行先哲,睹文正容貌,而企慕其为人。其未仕也,必如文正刻苦自厉,以六经为师,文章论说,一本仁义而后可。其既仕也,必如文正有是非,无利害,与上官往复论辩,不以官职轻人性命而后可。其仕而通显也,必如文正至诚许国,终始不渝,天下闻风,夷狄委命而后可。诚如是矣,则不负今相国,今部刺史、守相,今郡文学,所以幸惠尔学者。庶几潜言,抑有述焉。 是岁九月望日,宛陵吴潜记。 * 《复田记》: 按《吴郡图刻》,建学防文正范公,主学防安定胡先生。先生学法,传天下未坠。学宫在一州,亦未废也。而田有不守者,盖公斥胜地焉宫,又择沃壤为田。更建炎亡其籍,而绍、淳之石与版,独烂如也。不幸渔于豪民之手,黠吏羽翼之,株远冗深,漫弗省治。故在常熟县为田千六百九十亩,而租之入者仅干亩焉。盖十有九年,更几部使者、郡守,不能直,几校官不得直。而得直者汪君泰亨,能直之者林公介、章公良朋、司马公述也。方林公之摄守也,汪君力以告,公力主之。已而章公为守,又力主之。既主之直矣,有撼者,司马公为使,继直其事。遇林公再摄守,复深直其事,遂得直。盖归其冒没六百二十亩,又归其间羡四百余亩,士类起舞矣。乃并祠三公于学,而请记于余。余惟三代盛时,无地无学,而无家无田。故学之宫,不待兴田,不待给。而听谓良民者,即其所谓秀士也。其后士与民二矣,给之田以助学,盖将使士之秀者专之。而乃使民之无良者夺之,其于义何居?而不知此邦之田,则文正所给之田也。给以助学,则安定所主之学也。白景祐以来,言哲辅者孰如文正,言明师者孰如安定。二贤光气,覆罩八表。岂以一州亲沐嘉泽,亲染余诲,而可废队之乎?以十有九年之湮没,而还之一朝。其还者,时也;所以还者,人也。此三公之所以有赐于学也。人知三公之赐之深,由其主之之力。而不知汪君之请之力,其赐概不浅也,虽并祠可也。夫二公冶文正之地,而汪君司安定之席者也。或主养,或主教,一也。凡尔多士,因其养而溯其所以养,如见文正焉。因其教而溯其所以教,如见安定焉。以是学古穷经,砥操厉行。末达则治己,达则治天下国家。将使事业显融,名声辉焯。后之人见其盛而推其所自,曰吴学之士也,不负教与养者也。其岂非三公与汪君之意夫!其岂非文正安定之意夫! 绍定二年八月朔日,天台陈耆卿记。 *** 贡院,在西河西明泽桥北,旧西比较酒务基。乾道四年,郡守姚宪建,范成大书额。 县学记 吴郡自古为衣冠之薮。中兴以来,应举之士,倍承平时。后五县皆兴学,然其盛衰,则系令之贤否。绍兴间,程沂为昆山令,重修学,张九成作记。或谓九成托此以讽,遂不人石,集中亦不载。比访得之,附于后。 * 梁肃《昆山县学记》: 学之制,与政损益。故学举则道举,政污则道污。昆,吴东鄙之县。先是,县有文宣王庙,庙堂之后有学室。中年,兵馑荐臻,堂宇大坏。方郡县多故,未遑缮完。其后长民者,或因而葺之,以民尚未泰,故讲习之事,设而不备。大历九年,太原王纲以大理司直兼县令。既释奠于庙,退而叹曰:“夫化民成俗,以学为本。是而不崇,何政之为?”乃谕三老主吏,整序民,饰班事。大启室于庙垣之右,聚五经于其间。以邑人沈嗣宗躬履经学,俾为博士。于是遐迩学徒,或童或冠,不召而至,如归市焉。公听治之暇,则往敷大猷以耸之,博考明德以翼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揭而厉之,使自趋之。故民见德而兴,行之于乡党,洽于四境。父笃其子,兄勉其弟。有不被儒服而行,莫不耻焉。佥曰:“公主于设教,向其末不坠其本,易其俗不失其宜也。”传曰:“本立而道生。”昔崔瑗有《南阳文学志》,王粲有《荆州文学志》,皆表儒训以著不朽。遂继其流,为《县学记》,俾来者知我邑经艺文教之所以兴。是岁龙集乙卯,公为县之明年也。 大历九年月日,梁肃撰。 * 王禹僻《昆山县新修文宣王庙记》: 夫圣人之生,必受天命。有位者,天使之化民,为一时也。三皇五帝之谓乎。无位者,天使之立教,为万世也,先师夫子之谓乎。是以穷于旅人,终于陪臣,非不幸也。向使居帝王之位,行尧舜之风,则颜、闵之科,犹元凯之举也。两观之诛,(犹)四凶之罪也。自然道至而我无为,化行而人不知。时之歌者,必曰何力之有?后之美者,必曰无得而称也。虽流为典谟,形乎筒册,亦不过浚哲文明,温恭允塞而已。岂复有祖述宪章之道,流于后代乎?故曰:“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者也。”秉笔之士,安得轻议其德业欤?吴之诸郡,姑苏称其尊。郡之属邑,昆山出其右。杂以渔盐之利,溉乎朝夕之池。昔在皇唐,是为名邑。降及钱氏,兹惟上腴。距海之田,民斯阜矣。然而庠序或缺,儒素弗兴。实仓糜而礼节未知,既富庶而教化不至。为邑之长,得无咎乎?县大夫边公,世为儒流,时号甲族。自起家之调,历宰邑之资。所在播其能名,侪类惊其久次。大来之望,固未易知。皇上嗣位之明年,淮海王如京师,且献图籍,尊王室也。主上思泰远人,精择循吏。铜墨之任,尤难其才。始得公以宰吴,吴民受赐。降玺书以劳之,旌善政也。秩满受代,将选于天官。会兹邑有令尹之乏者,二千石命公以承乏。且叙政绩,闻诸冕旒。未几,有即真之命,免常调也。公因民所利,期月而治。以为人者教之本,儒者教之先。苟非师严而道尊,乌可移风而易俗哉。先是文宣王庙,但有基址,尽为蓁芜。废而不修,六十年矣。公乃出俸金以营之,同僚悦随,郡吏弗违。乃庀工徒,乃度材用。一亩之宫,图蔓以出之。数仞之墙,树土而揭之。殿堂既严,门阙斯备。丽以丹漆,饰以圬墁。制度合乎礼文,力役当乎农隙。乃像素王,被华衮,垂珠旒,王者之制彰矣。乃状十哲,冠章甫,衣缝掖,儒者之服备矣。庙之兴也既如彼,像之设也又如此。粤上丁之晨,行释奠之礼。所以列豆篷,陈篮簋,洁牲牢,具罍洗。蛰币有数,尸祝有辞。八音作而人和。三献终而神悦。礼无违者,道不虚行。观之如堵墙,化之犹影响。俎豆之事修矣,礼乐之道兴矣。十室之邑,期忠信以如丘;一变之风,闱《诗》《书》而及鲁。议者曰:吴地,裸国也。昆丘,海隅也。旧染霸俗,未行儒风。非明君以文德敷万邦,非贤宰以儒术化百里。又安能遵先王之教,移小国之风者哉?禹偁幸忝德邻,熟闻异政,爰旌茂绩,俾述斯文。鸡言虽在于圣门,不朽愿刊于贞石。 时大宋雍熙四年三月十九日,将仕郎守大理评事、知长洲县事王禹僻撰。 * 张九成《昆山县重修学记》: 通直郎知乎江府昆山县事程公沂咏之,文筒公之曾孙,伊川先生之侄孙也。绍兴二十八年七月十二日,作书抵余曰:沂闻为政莫先于教化,教化莫先于兴学。吾邑有学,卑陋不治,甚不称朝廷所以尊儒重道之意。学门之外有社坛,斋厅掩蔽于前,气象不舒,沂乃移于社坛之西。辟其门墙,广袤十余丈。又以东隅建学外门,周植槐柳,增崇殿门。营治斋字,气象宏伟。殿堂斋廉,鼎鼎一新。遇月旦,则率县官诣学,请主学者分讲六经,与诸生环坐堂上以听焉。时知府事待制蒋公,名其堂曰“致道”,并书学榜以宠贲之。呜呼,可谓盛矣。又曰:先生昔学于大儒,其所见闻非俗儒比。愿以其所闻者明告于我,我将有以大之。余曰:吾老矣,久抱末疾,旧学荒落,顾何以副子之请?虽然,不可以虚辱也。辄以闻于师者以告左右,左右其择焉。窃尝以为学者当以孔子为师;以孔子为师,当学孔子之学。孔子之学,非为博物洽闻,넨章绩句,高自标致,视四海为无人。攘臂而言曰:吾仕官当至将相,吾富贵当归故乡。吾当记三箧于渡河,赋万言于倚马。此正俗儒之学,孔子之学乃不如是。当熟诵孔子“若圣与仁,则吾岂敢”之说,子夏“掬溜播洒”之说,孟子 “徐行后长者”之说,以求孔子之心,可也。是谓孔子之学。若乃学如马融、如陆淳,博如许敬宗,文如班固、如柳子厚,亦可矣。而依梁冀,而助武氏,而事实宪,而附王叔文,此吾侪之所以羞道,而孔门之罪人也。咏之以为如何?如其不然,当明以教我。 * 常熟县《丹阳公祠堂记》: 平江府常熟县学丹阳公祠者,孔门高第弟子言偃子游之祠也。按太史公记孔门诸子,多东州之士,独公为吴人。而此县有巷名子游,有桥名文学,相传至今。《图经》又言:公之故宅在县西北,而旧井存焉。则今虽不复可见,而公为此县之人,盖不诬矣。然自孔子之没以至于今,千有六百余年。郡县之学,通祀先圣。公虽以列,得从服食。而其乡邑乃未有能表其事而出之者。庆元三年七月,知县事通直郎会稽孙应时,乃始即其学宫讲堂之东偏作为此堂,以奉祠事。是岁中冬长日之至,躬率邑人、学士、大夫及其子弟,奠爵释菜,以妥其灵。而以书来曰:愿有记也。熹惟三代之前,帝王之兴,率在中上。以故德行道艺之教,其行于近者著。而人之观感服习,以入焉者深。若夫句吴之墟,则在虞夏五服,是为要荒之外。爰自太伯采药荆蛮,始得其民,而端委以临之,然亦仅没其身。而虞仲之后,相传累世,乃能有以自通于上国,其俗盖亦朴鄙而不文矣。公生其间,乃独能悦周公、仲尼之道。而北学于中国,身通受业。遂因文学以得圣人之一体,岂不可谓豪杰之士哉。今以《论语》考其话言,类皆简易疏通,高畅宏达。其曰“本之则无”者,虽若见诂于子夏,然要为知有本也。则其所谓文学,固宜有以异乎今世之文学矣。既又考其行事,则武城之政,不小其邑,而必以诗、书、礼、乐为先务。其视有勇足民之效,盖有不足为者。至使圣师为之莞尔而笑,则其与之之意,岂浅浅哉。乃其取人,则又以二事之细而得减明之贤,亦其意气之感,默有以相契者。以故近世论者,意其为人必当敏于闻道,而不滞于形器。岂所谓南方之学,得其精华者,乃自古而已然也耶?矧今全吴通为畿辅,文物之盛,绝异曩时。孙君于此,又能举千载之阙遗,稽古崇德,以励其学者。则武城弦歌之意,于是乎在。故熹喜闻其事,而乐为之书。至于孔门设科之法,与公之言所谓本,所谓道,及其所以取人者,则愿诸生相与勉焉,以进其实。使此邑之人,百世之下,复有如公者出。而又有以一洒夫偷懦惮事,无廉耻而耆饮食之讥焉。是则孙君之志,而亦熹之愿也。公之追爵,自唐开元始封吴侯。我朝大中祥符改封丹阳公云。 五年六月甲申,朝奉大夫致仕、婺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朱熹记。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五 营寨 禁军 威果二十八指挥 雄节第九指挥 威果四十一指挥 威果六十五指挥 全捷二十一指挥 【补注】 《新军省札》: 平江李知府申,寿朋猥以凡庸,误叨藩辅之寄。到任之初,首访军籍。禁军元额计二千三百三十人,前后阙额,因循不补,在籍者一千七百五人而已。寿朋多方招募,不问子弟、百姓,但是少壮及等,即时当厅收刺,无毫发所费,由是人乐应募。自正月八日为始,至五月终,共招刺到六百三十人。并已填足元额,分番教阅,立定赏格,示以激劝。目今弓弩事艺,渐已习熟,其间亦有出等者。若自此不废,则皆为可用之兵。寿朋又谓:国家置禁军以壮蕃屏,置弓手、土兵以警盗贼。本府六县,所管寨分,类多阙额。截日终,已招填到四十八人。见督巡尉,严行教阅。此外如厢军,如递补,共又收刺到八十一人。新刺厢军,并令阅习事艺。如遇赏射,与禁军一般支犒。但目今所管弓弩、衣甲、器械,委是欠阙。见行措置,日夕打造。庶几缓急有备,不致上误使令。除将军兵射艺及支犒等,则费过钱。会开具军册供申外,伏乞证会小贴子。寿朋证得所招填到禁军等,月给钱米、春冬衣、赐及赏射支犒。以一岁计之,为数约十万余缗。并系本府自行计置,不敢上渎朝廷,并乞证会。 证得平江府先来曾招到禁军五百人,今又招到六百三十人。合证镇江府例,令为一军,分立队伍。别行选差将官,专一管辖。日逐严督,精加训练,务令一一勇锐。不许诸司州府见任州官及寄居差借,占破私役。须至札下。 右札付平江府遵证,今来札下事理,逐一措置施行,仍具申枢密院。准此。 厢军 崇节第九指挥 崇节第十指挥 崇节第十一指挥 崇节第十二指挥 壮城指挥 中军鼓角指挥 横江指挥 宁节第三指挥 城下开江指挥 * 按《长编》范仲淹《疏》: 臣知苏州日,点检簿书,一州之田,系出税者三万四千顷。中稔之利,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计出米七百余万石。东南每岁上供之数六百万石,乃一州所出。臣询访高年,则云:曩时苏州有营田军四都,共七八千人专为田事,导河筑堤,以减水患。于时民间钱五十文耀白米一石。自皇朝一统,江南不稔,则取之浙右;浙右不稔,则取之淮南。故慢于农政,不复修举。江南圩田,浙西河塘,大半隳废,失东南之大利。今江浙之米,石不下六七百,足至一贯省。比于当时,其贵十倍。民不得不困,国不得不虚矣。 * 又按《中兴小历》: 绍兴二十八年,知平江府蒋璨言,太湖者数州之巨浸,而独泄以松江之一川,宜其势有所不逮。是以昔人于常熟之北,开二十四浦,疏而导之扬子江。又于昆山之东,开一十二浦,分而纳之海。三十六浦,后为潮汐沙积,而开江之卒亦废,于是民田有淹没之忧。天圣间,漕臣张尝纶于常熟、昆山各开众浦。景祐问,郡守范仲淹亦亲至海浦,浚开五河。政和间,提举官赵霖又开三十余浦。此见于已行者也。今诸浦湮塞,又非前比。总计用工三百三十余万,钱三十三万余贯,米十万余石。缘平江积水已两月末退,望速行之。乃诏监察御史任古覆视,既而古至平江。又言常熟五浦通江,委是快便。若依赵子潇子浦是时为两浙漕所请,以五千人为率。来岁正月入役,月余可毕。又言平江四县,旧有开江兵二千人,今乞止于常熟、昆山两县,各招填百人。从之。 * 按府籍元额,城下五百人。昆山、常熟、吴江各五百人。与《中兴小历》合。今存者百不二一。 【补注】足至一贯省,本集作足至一贯文者。 *** 作院指挥 寨 忠顺官寨,在报恩光孝寺后。淳熙二年建。 *** 御前许浦水军寨 《许浦水军省札》:端明殿学士、左中奉大夫、知平江府军事汪应辰札子奏:臣契勘平江府,准三省枢密院札子,御前水军统制冯湛申,已躬亲遍历,相视海道。控扼去处数内,苏州许浦镇,实控扼之要。港汊深远,可以安泊舟船。土地高广,可以安立寨栅。比之江阴屯驻之地,公议差胜。且去淮甸不远,斥堠相继,易于探报。比之定海驻札之地,尤为良便。乞于许浦镇移驻大军。合用寨地,乞委平江府差官与本军同共前去许浦,踏逐标拨,并教场地步施行。四月九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依札付平江府者。本府寻遵依指挥,差委常熟县丞秦,同水军统制差来使臣,踏逐寨地问。今据所差委官申:水军统制司先差到将官等,迁定合立寨基。其所指地段,并系人户居止八十余家,约有屋宇数百间,及积年埋葬坟茔三十余所。又有千人坑、焚化院各一所。又包占田土约七千余亩、并系膏腴之地。见种麻麦,相次成熟,已被蹂践。及种下秧苗,亦皆废坏。小民失业,号泣盈路。兼许浦镇止系边江,不当海道,自来即非紧切控扼之地。旧年曾经分拨些小防秋人船,时暂屯戍。其海道自别有要害去处,正合分军屯驻。今却全军尽在许浦,亦末为便。臣以上件事理,询访士民,皆言委是利害如此。切以水军万人,聚在一处。若谓防托海道,其许浦去海约一百六十余里,既非紧切控扼之地。而其他要害去处,又却无备。徒使一方百姓,麻、麦、秧田,既已失望;田庐、坟墓,复不能保。伏望特降睿旨,施行取进止。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平江府依已降指挥,疾速逐仍打画图本,申三省、枢密院。乾道六年闰五月,元额管官兵一万二千,分为四军、八将、六十二队。于内分拨三百人江阴驻札。乾道七年十月,奉圣旨:御前水军,以七千人为额。淳熙三年二月,冯湛奏请再招收一千人。奉圣旨:增额五百人。五年八月,于友奏乞增额五百人,不拘等仗、刺充、胜捷,均拨使唤。绍兴元年四月,奉圣旨:发到福州,寄招梢矸水手三百二十人,并绩发到水手一百八十人,付司收刺,支破、壮军请给。嘉泰四年七月,枢密院札子:措置招募贩倭人。奉圣旨:令招募情愿充应贩倭人二十人,支破全分效用请给。开禧二年,冯拱申:海船百只,水手分布不敷,乞招收三色军兵五百人。又乞招收武艺精熟,识见可用一百人。刺充全效及次等效用。奉圣旨:并依。嘉定十五年,吴英申:乞增招梢碇水手八百四十人,刺充、胜捷、壮军与元管军兵总以万人为额。《顾径水军省札》:平江府许浦水军都统制吴英申:证对本司驻札许浦,分屯列戍,管认江海,界分渺阔,责任匪轻。所管隘口,唯顾径最是紧要。盖缘坐落杨子大江末流,去海甚近。北通沙窖,密迩敌境。本司差拨官兵二千人,著隘防捍。比年以来,虏寇侵扰两淮州郡,累蒙朝廷调遣本司兵船前去建康,直至江池、鄂渚,应援防护江面,本司兵额虽曰万人,除分屯顾径、黄鱼垛、江阴寨及楚州管下淮海等处捍御,出江下海巡捕盗贼,诸杂轮流差使。逃亡名阙外,许浦在寨人数无几,每遇调遣,不免逐急。于顾径戍兵二千人内,抽差一千,添同前去。止有千人在戍,除看守仓场、库务、军器、支打、钱粮外,守御者委是寡少。况海湖战船,尽泊此港。设若贼徒窥伺,乘间经涉海道、沙窖作遇,本戍阙人捍御,所系甚重。岂得不预为布列兵屯,以防叵测。今欲措置增招二于人,添置左军内。拨新旧军人相半,同老小专一驻札顾径,防托海道。如或上流江西等处,设有警急,乃就许浦便可调发。庶免摘抽顾径兵船,不致有前出后空之虑。亦省官兵小券钱米实军国,经久利便。宝庆元年十一月。 *** 牧马寨,大寨八,小寨十七,散在城内。每岁四月,差统兵官总辖牧放,九月回。总辖衙在定慧寺西。 * 按《中兴小历》: 绍兴十八年夏四月,殿帅杨存中乞于平江府,添盖牧马屋。诏所费并令官给见缗,不得科民。二十八年春正月,令平江府改造瓦屋。上谕:宰执据问架支钱,付逐军自盖。如户部阙钱,从内库支。【补注】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六 官宇 吴都佳丽,自昔所闻。建炎兵烬,所存惟觉报小寺及子城角天王祠。今州宅、官廨、学舍、仓庾、亭馆之类,皆中兴后随事草创,不能悉如旧观。辄考故事,并异时名额,识之以备考古。 *** 谯楼,绍兴二年,郡守席益鸠工。三年,郡守李擢成之。二十年,郡守徐兢篆平江府额。然止能立正门之楼,两傍挟楼至今未复,遗基归然。 *** 戟门,绍兴元年,郡守胡松年建。榜以平江军额,徐琛书。 *** 设厅,皇祐中,李晋卿以兵部员外郎守郡,尝修大厅。蒋堂为《记》,叙厅之所始甚详。今题名逸李姓名,晋卿是其字也。后嘉祐中,王琪以知制诰守郡,始大修设厅,规模宏壮。假省库钱数千缗,听既成,漕司不肯除破。时方贵《杜集》,人间苦无全书。琪家藏本,雠校素精。即俾公使库镂版印万本,每部为直千钱。士人争买之,富室或买十许部。既偿省库,羡余以给公厨。兵火之后,绍兴三年,郡守宋伯友更建今厅。高宗皇帝巡幸,尝以为正衙,制度差雄。 * 蒋堂《重修大厅记》: 姑苏受署厅新成,当兵部员外郎李公晋卿守屏之明年冬十月也。政修事举,所至精明。完茸之初,见梁问有题识,乃有唐乾宁元年刺史成及所建。乾宁距圣宋一百六十有余年矣,刺是郡者,接迹不绝。凡受署讫,即临便阁,烦鞅沉迷。其于厅事,或旬日不一至。以至年祀寝远,栋将桡焉。予昔两绾苏印,班录余问,每浚池隍,构台榭,以馆遇宾,以备宴衎,以追韦、白二公风迹。虽自以为适,然于是厅缮完,有所未至。今观李公之为,有过人者。图新补废,俾唐末之遣构,巍乎显明。吏民瞻之,靡不胥悦。君子谓李公急于先务,知布政之本焉。予目是事,怃然自咎。因书本末云。 时皇佑六年三月日记。 **** 黄堂,《郡国志》:在鸡陂之侧,春申君子假君之殿也。后太守居之,以数失火,涂以雌黄,遂名黄堂,即今太守正厅是也。今天下郡治,皆名黄堂,防此。 *** 郡圃,在州宅正北,前临池光亭大池,后抵齐云楼城下,甚广袤。案:唐有西园,旧木兰堂基,正在郡圃之西。其前隙地,今为教场,俗呼后设场,疑即古西园之地。郡治旧有齐云、初阳及东、西四楼、木兰堂、东、西二亭、北轩、东斋等处。今复立者,惟齐云、西楼、东斋尔。余皆兵火后一时创立,非复能如旧闻。 *** 东楼,唐有之。今废。 独孤及《重阳陪李苏州东楼宴》诗: 是菊花开日,当君乘兴秋。风前孟嘉帽,月下庾公楼。酒解留征客,歌能破别愁。醉归无以赠,只奉万年酬。 *** 初阳楼,在郡中池上,既曰初阳,宜占东城。今废。 皮日休《登初阳楼》: 危楼新制号初阳,白粉青奸射沼光。 避酒几浮轻舴艋,下棋曾觉睡鸳鸯。 投钩列坐围华烛,格簺分明占靓妆。 莫怪重登频有恨,二年曾侍旧吴王。 * 陆龟蒙: 远窗福很亦成年,几伴杨公白昼筵。日暖烟花曾扑地,气和星象却归天。 闲将水石侵军垒,醉引笙歌上钩船。无限恩波犹在目,东风吹起细漪涟。 *** 东亭,唐有之,今更它名。 白居易: 温温土炉火,耿耿纱笼烛。独抱一张琴,夜入东斋宿。 窗声度残漏,帘影浮初旭。头痒晓梳多,眼昏春睡足。 负暄檐宇下,散步池塘曲。南雁去未回,东风来何速? 雪依瓦沟白,草绕墙根绿。何言万户州,太守常幽独。 *** 西亭,唐有之,今西斋是其处。 白居易诗: 常爱西亭面北林,公私尘事不能侵。 共闲作伴无如鹤,与老相宜祗有琴。 莫遣是非分作界,须教吏隐合为心。 可怜此道人皆见,但要修行功用深。 又《题西亭》: 朝亦视簿书,暮亦视簿书。簿书视未竞,蟋蟀鸣座隅。 始觉方岁晚,复嗟尘务拘。西园景多暇,可以少踌躇。 池乌淡容与,桥柳高扶疏。烟蔓弱青薜,水花披白蕖。 何人造兹亭?华敞绰有余。四檐轩乌翅,复屋罗蜘蛛。 直廊抵曲房,窈窕深且虚。修竹夹左右,清风来徐徐。 此宜宴嘉宾,鼓瑟吹笙竿。荒淫即不可,废旷将何如? 幸有酒与乐,及时欢且娱。忽其解郡印,他人来此居。 *** 西园,在郡圃之西,隙地直子城,甚袤。唐谓之西园,今以作教场。 白居易: 丘园谁共卜,山水共谁寻, 风月共谁赏,诗篇共谁吟, 花开共谁看,酒熟共谁斟? 惠死庄杜口,钟殁师废琴。 道理使之然,从古非独今。 吾道自此孤,我情安可任。 唯将病眼泪,一洒秋风襟。 *** 北轩,在郡宅之后。 梅挚《北轩欹枕》: 苦无勤瘁补台纲,西院西头冷峭房。 今日钤斋一欹枕,清风不敢傲羲皇。 北池,又名后池。唐在木兰堂后,韦、白常有歌咏。白公桧盖在池中。皮、陆亦有《木兰后池白莲》、《重台莲》、《浮萍》三咏。今池乃在正堂之后,而木兰堂基正在其西,后无池迹。岂所谓木兰堂基者,非唐旧耶?或旧池更大,连木兰耶?本朝皇祐问,蒋堂守郡,乃增葺池馆,赋《北池宴集诗》及《和梅垫北池十咏》。后十二年复守郡,遂作《北池赋》。按堂赋咏,池中有危桥、虚阁,今池皆不能容,则知承平时,池更大矣。 * 《蒋堂穴北池赋并序》: 姑苏北池,其来古矣。昔刺史韦应物诗云:“海上风雨至,逍遥池阁凉。”即其池也。韦与白乐天皆有池上之作,盛诧其景。自韦、白没,仅三百年,寂无歌咏者。予景祐丁丑岁,被命守苏,池馆必葺,尝赋《北池宴集诗》。是时端明张安道为邑昆山,亦留《风什传》,刻于石,故事在焉。去此涉一纪,予复佩苏印。感旧成赋,聊以寄怀云。泽国秀壤,句吴故城。其野意之胜者,有曲池之著名。环碧晓涨,浮光昼淳。斡琅津之余派,分银潢之一泓。危桥跨波,迅若走鲸;虚阁延月,清如构琼。乃飞盖之所集,霭芳尘之不凝。主人一去,谓予去此十二年矣。春草罗生。赋咏几废,涓萦未平。今兹税鞅之日,复慰临流之情。目与景会,神将喜并。是时霁色疏净,群动纷盈。鱼在藻以性遂,龟游莲而体轻。禽巢枝而自适,蝉得荫而独清。科斗成文书之象,蛙龟有鼓吹之声。以至鸥乌群嬉,不触不惊;菡萏成列,若将若迎。岸产并柯之木,波孕紫茎之萍。滩露沙而金紫,垣叠藓以衣青。新蒲锵锵,挺水心之剑;绿竹整整,矗羽林之兵。别有岛桧高耸,虬枝相撑。水石结操,冰霜荐英。若古君子,与世寡偶,而特立独行,吁可异也。噫!境之胜者可称,物之秀者可旌。故万状在目,吾得题评者已。吾方岸野愤,踞风亭,觞宾友,奏竽笙。或独茧静钓,或扁舟醉乘。惟蔗有浆,用以析朝酲;惟菊有华,可以制颓龄。而况庭无留事,身若遗荣。泯得丧乎意表,育平粹于心灵。姑倘徉于池上,亦何虑乎何营。 * 皮日休《木兰后池重台莲花》: 欹红委媠力难任,每叶头边半米金。 可得教他水妃见,两重元是一重心。 《浮萍》: 嫩似金脂扬似烟,多情浑欲瘫红莲。 明朗凝附南风便,寄与湘妃作翠细。 《白莲》: 但恐醍醐难并洁,只应薝卜可齐香。 半垂金粉知何似,静婉临溪照额黄。 陆龟蒙《和重台莲》: 水国烟乡足芰荷,就中芳瑞此难过。 风情为与吴王近,红尊常教一倍多。 《浮萍》: 晚来风约半池明,重叠侵沙绿厨成。 不用临池重相笑,最无根蒂是浮名。 《白莲》: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真合在瑶池。 还应有恨无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 皮日休《重题后池》: 细雨阑珊眠鹭觉,钿波悠漾并鸳娇。 适来会得荆王意,只为莲茎重折腰。 陆龟蒙: 晓烟清露暗相和,浴雁浮鸥意趣多。 却是陈王词赋错,枉将心事托微波。 * 蒋堂《和梅挚北池十咏》: 池上有虚阁,翠檐迅若翔。百壶多盛集,四坐仰惟良。 藓印文綦绿,莲依桂楫香。何由陪啸咏,敷衽纳微凉。 池上有奇桧,青青岁纪深。旧枝怜茂殖,时亦欠清吟。 夕月漏孤影,秋霜滋劲心。今方遇真赏,风什播瑶音。 池上有孤岛,影摇波底天。蓬壶欣仿佛,仙客得留连。 岸草衬丹毂,滩芦隈画船。羡君休擀日,寄傲一樽前。 池上有修竹,遥闻手自栽。几因风韵响,时感隼旗来。 粉箨经梅脱,虬根遇石回。婵娟绿阴下,小宴为谁开。 池上有垂柳,烟笼濯濯枝。芳根逢茂育,老翠胜平时。 体弱因风舞,词清人笛吹。金城久不到,遥想叹羁离。 池上有丛菊,繁英满旧蹊。金刀惜频剪,粉蝶得幽栖。 醉弁谁同插,香笺手自题。遥思清赏处,野步岸东西。 池上有时钓,闲忘侍从身。波平方浸月,吏退阕无人。 藻映鲂鱼尾,风摇独茧纶。一亭容膝地,雅饰免荒蓁。 池上有时宴,笙篁沸欲凝。欢多漏移刻,坐久月和灯。 席客咏持蟹,女娼歌采菱。醉来忘万事,风静水波澄。 池上有雏鹤,来从淮水壖。旧巢离海树,清唳入吴天。 骨峭翘霜月,翎疏刷野泉。使君宜得伴,仙格本千年。 池上有驯鹿,亭台深处行。长随熊轼惯,且免兔置惊。 遥草眠多稳,流泉饮亦清。寸岑有灵囿,可使遂微生。 双莲堂,在郡治木兰堂东,旧芙蓉堂也。至和初,吕济叔大卿守郡,以双莲花开,易此名。 杨备:双莲仙影面波光,翠盖摇风红粉香。中有画船呜鼓吹,瞥然惊起两鸳鸯。 * 池光亭,在郡宅后池北。绍兴十七年,郡守郑滋重建。池傍有小山二:东曰芳坻,郡守蒋粲建,飞白书其额;西有桧,郡守洪遵访恭寐植焉。唐有白公桧,已不存。淳熙六年,郡守司马汲以亭名犯曾祖及祖讳,暂以木兰堂榜之。 * 木兰堂,在郡治后。《岚斋录》云:唐张搏自湖州刺史移苏州,于堂前大植木兰花。当盛开时,燕郡中诗客,即席赋之。陆龟蒙后至,张联酌浮之,龟蒙径醉,强执笔题两句云:“洞庭波浪渺无津,日日征帆送远人。”颓然醉倒。搏命他客绩之,皆莫详其意。既而龟蒙稍醒,援毫卒其章曰:“几度木兰船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遂为一时绝唱。按旧堂基在今观德堂后,古木犹森列。郡守数有欲兴废者,而卒未就。承平时,堂近有治平二年郡守陈经所刻御书飞白字碑,揭于木兰堂之新阁上,今不复存。 范仲淹《木兰堂》:堂上列歌钟,多惭不如古。却羡木兰花,曾见霓裳舞。白乐天焉【苏州刺史,常教此舞。】 杨备:木兰枝密树仍高,堂下花光照节旄。列鼎重茵歌舞地,金章同色使君袍。 双瑞堂,旧名西斋。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建。前有花石小圃,便坐之佳处。绍熙元年,长洲有瑞麦四歧,及后池出双莲。郡守袁说友茸西斋,以双瑞名堂,以识嘉祥。 * 范成大《双瑞堂记》: 绍熙初元夏四月,吴郡袁使君为政之再阅月也,长洲之彭华乡以瑞麦献。又三月,木兰后池以瑞莲献。麦两歧,已坚栗可刈。歧间复出新苗,玉枝青葱,且秀且实。后十日,又歧于新苗之半,亦秀实如前。按《瑞图》:麦自两歧至九歧者有矣。未闻枯茎之梯,一再重出,青黄殊色,而三颖俱茂,有生生不穷之意,盖创见云。莲则共蒂异花,连理并秀,丰腴适相当,亦奇产也。吏民欢喜,谓造物者效珍发祥,工深巧妙,非贤使君孰能致此。又谓使君辱临吾州,政尔暖席,而嘉瑞辄应,何其速耶?余闻神人精祲之交,其迹固相绝远。一念感通,则和同无间,直瞬息顷尔,固未可速计也。方使君持节按刑时,以柱后惠文,绳郡县弗虔,官吏累足立,逐捕剧贼,血其鲸鲵,风采烈于秋霜。朝廷第最课,进直中秘书,就牧此邦。吴人儋其威名,相与屏气惕息。使君一日遇范村,从容为余言:“向吾以衣绣持斧为职,知饬法锄奸而已。今为郡守,号称民父母,当有恻怛之爱。拊摩畿鳏,若乳保之于赤子。使百姓知吾此心,庶几有不忍欺者。虽蒲鞭且弗愿用,况于桁扬敲朴乎?”余瞿然起,贺曰:“公此心当与天通,人固未能户知,神者其知之矣。”阅时广几,而叶气熏翔,被于珍物。岂非一念之感,如鼓应桴,有不疾而速,不召而至欤?是岁,秋大熟,政成人和,庭讼稀简,郡廓廓无事。曩之蕲望于民者,皆如本指,益知祥应之不虚。于是部使者暨府县之宾佐,皆画图以传,赋诗以相倡酬,犹谓未足传久远。且《春秋》有年、大有年,皆以喜书。今兹乐岁善收,瓯娄污邪,无不满望。二瑞实兆其祥,尤不可以弗识,乃以双瑞名郡之东堂。余又为原其所以致祥者为之记。因以附见有年之喜,亦《春秋》之遗意焉。 使君名说友,字起岩,建阳人。 嘉平日,石湖范成大记。 平易堂,在小厅东挟。绍兴间,郡守蒋璨立,自书扁榜。淳熙五年,郡守单夔易以隶书。 * 思政堂,旧名东斋。绍兴三十年,郡守朱翌建。隆兴间,郡守沈度更名复斋。绍熙三年,郡守沈揆更今名,自书曰扁榜。 思贤堂,旧名思贤亭,以祠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后改曰三贤堂。绍兴二十八年,郡守蒋璨建。三十二年,郡守洪遵又益以王仲舒及范文正公二像,更名思贤。 * 仲并撰《三贤堂记》: 绍兴二十八年春,敷文阁待制、阳羡蒋公之镇吴门也,既期年矣。治最上闻,帝用褒宠。民安初政,郡以无事。公唯益勤不懈,事有关于风教,纤悉必举。前人遣踪胜概,以次复焉。(且)以前政信安孟玉之意,尝捐金欲兴三贤堂。(惟)唐左司郎中曰洛阳韦公,太子少傅曰太原白公,太子宾客曰中山刘公,皆尝牧此邦者,邦人尊之日三贤。囊岁为堂以祀之,毁于兵火。垂三十年,邦人念之叹息。公访其遗基,得于郡治故木兰堂之左。攘剔榛翳,抡材庀工。百姓不知,僚属皆乐从也。 三月辛酉,堂成。制度古雅,不陋不奢,称三贤之居焉。塑其像,以次位置于堂,南向东上。并尝一再从公过焉,公曰:“其为我记岁月。”固辞不获。并每独怪唐史如《文艺》、《儒学》、《循吏》三傅,几二百人,韦公法当处一焉。乃独不为立传,亦史册之遗恨也。惜哉!公正元初,由左司郎得郡于此。清德临民,民乐其政。暇日,宾礼名流,与之酬唱。于时白公客游郡下,盛称公风流雅韵,播于吴中。至有诗仙之目,自以不得与公游宴为不满。 已而罢郡,寓永定僧庐,羁旅萧然,欲求田课耕而未得。每端居,焚香扫地而坐。清风峻节,可想而知。其后白公自杭移苏,实宝历初元也。首以公郡宴诗馋之石,酷爱慕之,每自谓不及。韦公大概,可见于此。史不传,不得不致详焉。若白与刘,行事始终,则有本傅在。二公共生大历王子岁,真辈行也。晚益相厚,世谓刘、白。白之去郡,刘以诗遗之,有“千门万户婴儿啼”之句。虽三代遗爱,何以加焉。 后六七年,当大和中,刘亦继来。乘郡荒疫之余,抚摩安辑,免民于转徙,文宗锡服以宠之。白公时在河南,犹以诗为刘贺。三贤平时道义相先,分相好,诚相与也。而文声政绩,兼优并著,且俱为有意于民者。名藩巨屏,得一师帅吾民,幸矣。乃接踵来临,岁月未远。声名风采,炳乎其辉,一时盛事,他郡所未有也。去之三四百岁,邦人怀慕之不衰,宜哉。公复振起而一新之,是将传之愈久而愈无穷也。蒋氏代以儒学显,至公而守兹土者三世矣。 公少受知初世父枢密太师魏公,翰墨篇章,悉有家法。晚逢明天子,擢登法从,处剧以简,中扃湛然。到郡今逾年矣,锄荒植废,皆如此堂,未易一二书也。并闻元祐中,魏公帅南海郡人,绘前刺史吴公隐之、宋公璟而下八人,筑堂以祠之。魏公阅图籍所载,又得滕公修、王公林,合前八人者号十贤,各为之赞叙。公今新斯堂也,视十贤之举盖不谋而契。益知公之心,真魏公之心哉。敢并书以告来者。 五月庚申朔,左朝奉郎、前差通判信州军州主管学事、江都仲并记,广平程绍祖书。 * 范成大撰《思贤堂记》: 吴郡治故有思贤亭,以祠韦、白、刘三太守。更兵烬久之,遂作新堂,名曰三贤。其四年,当绍兴辛巳,鄱阳洪公始益以唐王常侍、本朝范文正之像,复其旧之名亭者榜焉。先是,公以岁五月来临吾州,繇州南鄙望洞庭,略具区。观三江五湖之吐吞,涛波晤天,旁无边垠。而石堤截然,浮于巨浸之上。若有鬼神之扶倾,鲸鳖背负而涌以出也。暮夜,人语马嘶,匈匈不绝。公固己语其人,思常侍之功矣。周览原田,而相其沟防。东南之播于江,东北之委于海者,脉络酽通,堙芜涤除,夏旱易以陂,潦水时至,不能啮渚涯以决污邪,荒寒化为麦禾。起景祐迄兹岁,无大浸。于是公又曰:“非文正范公之勤其民者乎。”退者参石记竹书之传,详两贤行事,尚什百于此。韩退之名知言,碑王之墓隧,谓治苏最天下。盖遗册尘存于一堤,其变灭无考者,不知几也。文正自郡召还,遂参永昭陵大政。德业光明,为宋宗臣。通国之诵曰文正公,而不以姓氏行焉。韦、白、刘之余爱,邦人既已俎豆之。语在旧碑,尚矣。王、范风烈如此,且有德于吴,宜俱三贤不没,以为无穷之思,此堂之所为得名者。尝谓士才干必自贤,位高或不屑其宫,世通患也。洪公忠宣公之子,擢博学宏词第一,名字满四海。 余二十年,既人翰林为学士,未几自劾去。甫及里门,制书以左鱼来矣。邦人度公且上朝谒,莫能久私公也。然始至之日,咨民所疾苦,退然不自居其智能。亟从掌故吏访诸贤之旧图画,仿佛想见其平生。公既以道学文章命一世,顾有羡于五君子者。意将迹其惠术,讲千里之长利,以膏雨此民。彼憧憧往来,示桑阴,趣舍人装者,虑安肯出此。夫才高而不自贤,位高而滋共其官,盛德事也。斯堂法应得书,会公使来属笔纪岁日。成大世占名数西郭,乐其州多贤守令之不歉于古也,文正公又吾东家丘焉。窃愿托斯堂以夸邻邦,以为邑子荣。乃不辞而承公命。 八月既望,州民左从事郎范成大记并书。 瞻仪堂,旧在厅事之东。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建。吴俗贵重太守,来丈必绘其像。春秋则陈于齐云楼之两挟,令吏民瞻礼。至是,洪公恐为风日所侵,故作此堂藏之。绍熙三年,郡守沈揆始迁诸像于后圃旧凝香堂中,并其名迁焉。 * 范成大《瞻仪堂》: 吴自置守以来,仍古大国,世为名郡。又当东南水会,外暨百粤,中属之江淮。四方宾客行李之往来,毕上谒戏下,愿见东道主,城门之轨深焉。稻田膏沃,民生其围玫繁。井邑如云烟,物伙事穰。有司程文书应官府者,以千万计。奉使命大夫行部,第郡课必致详于吴。以视列城,其雄剧如此。夜漏未尽,太守坐堂上,主吏、傧客旅进退,语言面目,不暇相孰何。平明乃得据按,听诸曹白事,率常旰食。有顷,它客与报期会者,又至如前。虽精力过绝人,其势亦出甚劳,而后能善治。故吴郡虎符,非名德士若已至大官者不以朌。去之数十百年,长老犹以为记。至臧去绘像,畏爱之如一日,番阳洪公之以内相典城也,乃规东序之间屋为堂。取凡公私所藏故侯之像,颇补其阙遗,列画其上。又采韩退之庙学碑语,名之曰瞻仪,而命州民范成大词而识诸石。窃尝观郡国方志,与耆旧、风土之书,既备载山川、土疆、郭郛所在,必论次前世贤守长爵里、姓字之大略,著于篇。谓君子尝居之,其地政僻陋,犹借此以为宠。今吾州不独能志其人,而肖貌具在,章绶相辉,凛凛如对生面,它郡未闻有此。虽大府地重多显者来,自有以不没。抑吴人习于亲上,至久远且弗弭忘,气俗之嫩旧矣。洪公盖始表出之,盛事固不宜无纪。然公实以绍兴辛巳夏五旦至郡,是岁,北虏谋畔盟,积甲并塞,使行人来启兵端。又造舟东海上,将数道入寇。天子赫怒,大发步骑待边。分命楼船将督水居之士,营巨浸以直贼冲。吴前当出师通道,后控海浦所从人。烽候相望,羽书疾星火。公声气弗为动,舂容颐指。不敛一钱,不籍一夫,机事立决无留行。奸人幸骚摇一逞,心醉叵测,相率遁去。里门晏闭,田问无吠犬。行歌刈熟,不知有军兴。民德公甚,念无以报恩勤,饮食必祝焉。公于艰艰时用剧郡,呼吸变故,曾无足以婴道德之威,齿文章之斧斤者。治行冠一世,而不自以为功,若此足矣。顾方帅其吏民,以馆御诸贤,览观裴回,若慕用之云者。夫有余则毋我,不足者多尚人。君子之德心,岂世俗所能测识者哉。后之人历阶而登,有感于作者之意。畴肯以行能盖前闻人,其必葺斯堂而嗣其事。壁问之图,将鱼鳞杂袭,至于无穷可也。敢并书之以风来者。 十月九日,左从事郎范成大记。 齐云楼,在郡治后子城上。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重建。两挟循城,为屋数问,有二小楼翼之。轮奂雄特,不惟甲于二浙;虽蜀之西楼,鄂之南楼、岳阳楼、庾楼,皆在下风。父老谓兵火之后,官寺草创,惟此楼胜承平时。楼前同时建文、武二亭。淳熙十二年,郡守丘崇又于文、武亭前建二井亭。 * 唐白居易《齐云楼晚望偶题十韵兼呈马〔冯〕侍御周殷二协律》: 潦倒官情尽,萧条芳岁阑。欲辞南国去,重上北城看。 复叠江山壮,平铺井邑宽。人稠过杨府,坊闹半长安。 插雾峰头没,穿霞日脚残。水光红漾漾,树色绿漫漫。 约略留遗爱,殷勤念旧欢。病抛官职易,老别友朋难。 九月全无热,西风亦未寒。齐云楼北面,半日凭栏干。 又《和公权登齐云》: 楼外春晴百乌呜,楼中春酒美人倾。 路傍花日添衣色,云裹天风散佩声。 向此高吟谁得意,偶来闲客独多情。 佳时莫起兴亡恨,游乐今逢四海清。 《九日宴集》: 前年九日余杭郡,呼宾命宴虚白堂。去年九日到东洛,今年九日来吴乡。 两逞蓬鬓一时白。三处菊花同色黄。一日日知添老病,一年年觉惜重阳。 江南九月未摇落,柳青蒲绿稻稳香。姑苏台榭倚苍霭,太湖山水含清光。 可怜暇日好天色,公门吏静风景凉。榜舟鞭马取宾客,扫楼拂席排壶觞。 胡琴清圆指拨剌,吴娃美丽眉眼长。笙歌一曲思凝绝,金钿再拜光低昂。 日脚欲落备灯烛,风头渐高加酒浆。觥盏滟翻菡萏叶,舞鬟摆落茱萸房。 半酣凭槛起四顾,七堰八门六十坊。远近高低寺间出,东西南北桥相望。 水道脉分棹鳞次,里闾棋布城册方。人烟树色无隙罅,十里一片青茫茫, 自问有何才与政,高厅大馆居中央。铜鱼今乃泽国节,刺史是古吴郡王。 郊无戎马郡无事,门有棨戟腰有章。盛时倘来合惭愧,壮岁忽去还感伤。 从事醒归应不可,使君醉倒亦何妨!请君停杯听我语,此语真实非虚狂。 五旬已过不为天,七十为期盖是常。须知菊酒登高会,从此多无二十场。 * 章宪《登齐云》: 飞楼缥缈瞰吴邦,表里江湖自一方。曲槛高窗云细薄,落霞孤骛水苍茫。 固知兴废因时有,独觉江山共古长。回首中原正愁思,不堪残日半规黄。 西楼,在郡治子城西门之上。唐旧名西楼,后更为观风楼,今复旧。绍兴十五年,郡守王唤重建。二十年,郡守徐琛篆额。下临市桥曰金母桥,亦取西向之义。唤初落成,郡人竞献诗,以进士耿元鼎所赋为最。 * 白居易《西楼雪宴》: 宿云黄惨淡,晓雪白飘飘。散颏遮槐市,堆花压柳桥。 四郊铺缟素,万室甃琼瑶。银桩携桑落,金炉上丽谯。 光迎舞妓动,寒近醉人销。歌乐虽盈耳,惭无五裤谣。 《城上夜宴》: 留春不住登城望,惜夜相将秉烛游。风月万家河两岸,笙歌一曲郡西楼。 诗听越客吟何苦,酒被吴娃劝不休。纵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 刘禹锡《登西楼见乐天题诗》: 湖上收宿雨,城中无昼尘。楼依新柳贵,池带乱苔春。 云水正一望,簿书来绕身。烟波洞庭路,愧彼扁舟人。 《玩月》: 半夜碧云收,中天素月流。开城邀好客,置酒赏新秋。 影透衣香润,光凝歌黛愁。斜辉犹可玩,移宴上西楼。 杨备《观风楼》: 观风危堞与云齐,楼下开门画戟西。 鼓角声沉丝管沸,卷帘晴黛远山低。 范仲淹《观风楼》: 高压郡西城,观风不浪名。山川千里色,语笑万家声。 碧寺烟中静,虹桥柳际明。登临岂刘白,满目见诗情。 章造《西楼怀感》: 高花古柳傍城闻,游目江城次第新。 百感中来倚惆怅,满城烟雨满城春。 耿元鼎: 西楼一曲旧笙歌,千古当楼面翠峨。 花发花残香径雨,月生月落洞庭波。 地雄鼓角秋声壮,天迥阑干夕照多。 四百年来逢妙手,要看风物似元和。 四照亭,在郡圃之东北。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为屋四合,各植花石,随岁时之宜:春海棠,夏湖石,秋芙蓉,冬梅。 凝香堂,在思贤堂西,面临池。绍熙三年,迁太守画像于此堂,更名瞻仪。 逍遥阁,在旧凝香堂后。盖取韦应物“逍遥池阁凉”之句。此阁旧观复堂也。逍遥额,郡守蒋璨书。后守韩彦古欲更名,乃除去旧额,而迄不果更名。 云章串,在旧凝香堂西南,故有此亭。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始命名。亭有仁宗皇帝赐陈经御书飞白“端敏宝文阎”佛〔五〕字石刻及奖谕陈经敕,赐丁谓诗,并太上皇帝御书千字文。 坐啸斋,在四照亭南。绍兴二十七年,郡守蒋璨建,并书额。 秀野亭,在坐啸斋西。绍兴三十一年,郡守洪遵建。凉渚,本流杯名。旧在凝香堂后,今徙于池光亭后。 观德堂,在教场,唐西园地也。绍兴二十一年,郡守徐琛建,西又有射亭。 扶春,池光亭后酴醵洞也。绍兴二年,郡守沈揆名之,且书其榜。 颁春、宣诏二亭,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建,知信州吴说书额。亭之侧,东、西二井亭,乾道四年,郡守姚宪建。 介庵,庆历八年,郡守梅挚建。在木兰堂南凌云台下,挚作铭刻石。后庵入通判东厅,久亦废,而铭石尚在。盖兵火更张,官廨多失其旧也。 * 《介庵铭并序》: 表署西北,有堂日木兰。堂之南,有台日凌云。灌木骈生其上,台下有故园废洞址在焉。予因访陈迹,通其塞而庵之。惜乎孑立一隅,中无长物。入之者志意敛然,思有所守,宜介其名而铭之: 庵非广居,介不兼济。有守退公,杖而独诣。心渊坐澄,默与真契。呜呼!公怒贼私,不迁而霁。私欲蠹公,不萌而制。世纷万殊,浩乎亡际。何以靖之?曰:“思无邪,一言以蔽。” 庆历八年九月二十五日,尚书户部员外郎、知苏州军州事梅挚立。 通判东厅,在郡治之西。绍兴九年,通判白彦惇建。介奄,旧在郡圃后,人通判厅,今庵亦废。厅西有琵琶泉,小丘嵌岩曰西施洞,皆传为往迹,泉清冽可酿酒。淳熙十一年,通判魏仲恭葺。洞门作捧心亭。今更名舞雪。 通判西厅,在城隍庙后,依子城东南角。城上有小楼见西山,名涌翠。 签判厅,在仪门西。 教授厅,在府学之东。 节推厅,在通判东厅之西。 察推厅,在乎桥南。 府院,在谯楼东。 司理院,在谯楼西。 司户厅,在府院西。 司法厅,在平桥南。 路钤衙,在子城内,府西楼下东偏。 州钤厅,在状元坊内。 路分厅,在路铃衙南。 转运衙,旧在郡西治偏,后徙余杭。【初,钱氏国除,田重税尚仍,旧亩税三斗。太宗命王蛰为转运使,来均杂税。蛰悉令亩税一斗,至今便之。】 仓库场务 府仓,在饮马桥西。 常平仓,在府仓内。 户部百万仓,在阎门里。开禧三年创,以府职曹官兼。嘉定二年,始命官专掌,以都司提领宪司措置。【补注】 归仁仓、报功仓,淳熙元年,郡守韩彦古创建。专储年计,并存府仓内。 甲仗库,在设厅西廊。 军资库,公使酒库,并在设厅东。 公使库、公使酒库,并在设厅东。 架阁库,在设厅西廊。 作院,在教场西。乾道四年,郡守姚宪建。 监仓厅,在姑苏馆前。 粮料厅,在谯楼西。 四酒务,在平桥南。初,郡有酒务四,合而为一,故名曰四酒务。 激赏西库,在景德寺东。 激赏南库,在盘门裹。 望云馆,在闾门里。 【右三所,并绍定二年郡守李寿朋创。】 清风楼,在乐桥南。 黄鹤楼,西楼之西。 跨街楼,西楼之西。 花月楼,饮马桥东北。 丽景楼,乐桥东南。 【花月、丽景,皆淳熙十二年郡守丘崇建。雄盛甲于诸楼。】 坊市 按《长庆集》云:六十坊者,《旧经》所籍如之,后颇随事而有创有易: △乐桥东南 孝义坊(东憩桥巷) 通阛坊(金母桥西) 绣锦坊(大市) 儒教坊(饮马桥南) 旌义坊(蔡汇头) 孝友坊(南园东巷) 玉渊坊(南星桥) 儒学坊(乌鹊桥南) 衮绣坊(乌鹊桥北) 状元坊(醋库巷,黄魁所居) 吴会坊(府治东) 晋宁坊(濠股口) 和令坊(杨郡王府前) 绣衣坊(南仓桥北) 孔圣坊(南仓桥南) 积善坊(府治西) 阜通坊(夏侯桥西) △乐桥东北 干将坊(东市门) 建盖口坊(干将巷) 真庆坊(天庆观巷) 迁盖口坊(草桥) 布德坊(顾家桥) 豸冠坊(仁王寺前) 富仁坊(鱼行桥东) 闻德坊(周太尉桥东) 崇不义坊(禅兴寺桥南) 乘鲤坊(张马步桥南) 闾丘坊(张马步桥北) 大云坊(天庆观西) 碧凤坊(天庆观前) 庆源坊(大郎桥东) 天宫坊(迎春巷) 迎春坊(百口桥) △乐桥西南 武状元坊(乐桥南纸廊巷,林魁所居) 吴敝坊(西憩桥巷)平权坊(跨街楼南) 馆娃坊(果子行) 和丰坊(米行) 丽泽坊(吉利桥北) 通波坊(吉利桥南) 孙君坊(孙老桥)宾兴坊(贡院南) 好礼坊(富郎中巷) 义和坊(杉渎桥东) 灵芝坊(侍其巷) 昼锦坊(南营西) 载耜坊(开元寺东) 坤维坊(瑞光寺东) 同仁坊(金狮巷) 南宫坊(南园巷) △乐桥西北 西市坊(铁瓶巷) 太平坊(太平桥) 嘉鱼坊(鱼行桥西) 流化坊(吴县东) 武状元坊(雍熙寺东,周魁所居) 文正范公之坊(范家园) 盍簪坊(张马步桥北) 德庆坊(惮兴寺桥西) 甘节坊(承天寺东) 乐圃坊(三太尉桥北) 立义坊(北寺西) 清嘉坊(朱明寺桥北) 仁风坊(十九胜巷) 至德坊(泰伯庙前) 吴趋坊(皋桥西) (补注)右六十五坊,绍定二年春,郡守寿朋并新作之,壮观视昔有加。 儒学坊,林文节公与诸弟所居。希父概先在国史《儒学传》。希徙居吴,与弟旦,嘉祐二年同第进士,次举弟邵颜文同登第。吴人荣之,故以名坊。 ○衮绣坊,以参知政事元绛所居得名。 ○状元坊,淳熙八年,黄由魁天下,郡守韩彦质以表其闾。十一年,街泾魁天下。泾居昆山之石浦,亦立状元坊。 ○豸冠坊,直龙图阁范师道贯之所居。贯之出入台谏有声,故以名坊。 ○大云坊,林虑所居,虑自号大云翁。 ○武状元坊二:淳熙十一年,林票为廷魁,郡守谢师稷以表其闾,在乐桥之南。庆元二年,周虎为廷魁,亦以名坊,在雍熙寺之东。 ○灵芝坊 初名难老坊,蒋堂谢事所居。李之仪作《范正乎遣录》云:胡文恭公宿为诸生时,尝受学于蒋堂。文恭守吴郡,蒋居第表为难老坊。蒋不乐曰:“此俚俗歆艳,内不足而假之人以夸者,非所望于故人。愿即撤去。”胡乃用蒋氏当日有芝草之瑞,更名灵芝。 按:堂皇祐六年三月作《平江车新修大厅记》云:当兵部员外郎李公晋卿守屏之明年十月,修此厅。又有《因芝草生谢兵部》诗。据此,则所谓兵部者,正谓李晋卿。而揭灵芝于坊表者,亦李也。李之仪所记,乃谓揭坊名为胡宿,疑有误。 又按《胡宿墓志》:自祠部员外郎判度支,后知苏州。盖未尝为兵部,其为晋卿无疑。晋卿逸其名,今太守题名皆不著胡、李,盖阙文。方芝一产时,堂有诗记之。 (《因芝草生谢兵部》:黄茵〔困〕诞丘园,灵堪配醴泉。至和非我召,美化自公宣。秀色邻三径,幽光被一廛。时髦秉笔君〔者〕,为我列详〔诗〕编。 使君有意饰门闾,雅为灵芝揭表初。招隐溪边往还者,从兹认得野人居。) ○昼锦坊,以光禄大夫程师孟所居得名。 ○德庆坊,直龙圃阁卢秉奉其亲,年八十余,故以名坊。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七 官宇续 提点刑狱司,在乌鹊桥西北,绍兴元年建。厅事后曰明清堂,堂后小圃种竹,有亭曰“留客”,曾逮创。逮父文清公几命名,且作诗,徐蒇隶额。乾道九年,诸路添置武提刑一员。遂于旧司之东,撤去干官廨宇,以其地作东厅。比年省罢,使者来,从其便而居焉。 *** 曾几《留客亭诗序》:“逮子作亭于官舍明清堂之后,种竹殆千竿余。名其亭以“留客”,取老杜“竹深留客处”之句。因题二小诗云:“行列竹穷处,有亭佳可游。境因吾子胜,客为此君留。娟净经时雨,萧梢六月秋。岂无他草树,泾渭不同流。”种竹无他事,林间与客游。自应携手人,安用闭门留。静可过僧夏,清宜对弈秋。衰翁九节杖,来往亦风流。” 沈度:汩汩多尘事,长怀鸠杖游。每因门可款,岂为醉相留。静契竹林胜,幽非草树秋。公今国耆艾,砥柱屹中流。持节推仍世,林园记昔游。深藏事幽讨,长辔诅淹留。已见山无盗,欣同〔闻〕岁有秋。时容一啸咏,窃比晋名流。 《浙西提刑题名》:淳熙三年,直龙图阁陈公,繇浙东常平使者按刑西道;领刺史韩公,由浙东刑狱使者奉祠三街,同时被命以西。二公,前日僚旧也。弭节末几,声谐志合,风绩俱茂。暇日,因相语曰:“凡官寺必有所谓壁记,是司也独缺焉。其名氏官职与夫在事之岁月,久而遂泯,不可复知。非所以隆一台、诏后世也。”于是搜阅案牍,自建炎迄今,居是官者,得四十有二人焉。将才石宠置壁间,俾贾为之记。惟案刑遣使,国家令典也。漠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行郡国而谨督捕;唐颜真卿为监察御史,使五原而决冤狱事。固甚类,然未有专为刑狱遣著之令甲者。本朝列圣相承,子视元元,钦恤刑章。在淳化中,始遣常参官提点诸路刑狱。景德以来,始兼用武臣。厥后沿革因时,或省或置,汗青所载,叮考而知。圣上龙飞,惟祖宗成宪是循。用文武长材,求之如不及。乃乾道六年,遵景德恭寐,制诏诸路,各置武提刑三员,与文臣合台共治。惟时两浙,古一道也。熙宁末年,歧而复合。建炎以后,复析而东西之。浙西在今实为畿甸,异时遣使,视他路尤切注意。今陈公以名御史、韩公以左右信臣为之。皇华得人,于斯焉盛。恭闻真宗皇帝,尝命资政殿大学上向敏中,较诸路提刑所上课绩。惟两浙有奏报雪活冤狱者,遽命升其等级,以示旌劝。今日考核之意,同符真宗。则奏最九重,必有青常之宠,又当自二公始。故贾敢忘属吏之贱,学殖之荒落,而记不敢辞。淳熙四年四月日,奉议郎、如常州武进县、主管劝农公事借绯陈贾记。 *** 施垌(左朝散大夫,建炎四年九月十七日到任。绍兴二年二月,除江东提刑。) 邵昂(左朝请郎,绍兴二年四月十六日到任,当年十一月罢。) 向宗厚(右朝奉大夫,绍兴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到任,五年正月宫观。) 朱绰(左朝奉大夫,绍兴五年正月二十三日到任。当年二月二十八日,改除两浙转运副使。) 吴表臣(右朝请郎,绍兴五年三月十五日到任。当年十二月,除秘书监。) 朱纬(左朝散大夫,绍兴六年五月十四日到任。七年三月,改差知信川。) 陈桷(左朝散大夫、直龙圃开,绍兴七年三月初三日到任。八年七月,改差知台川。) 曾几(左朝奉大夫,绍兴八年十二月二十日到任,九年六月宫观。) 向宗厚(右朝散大夫,绍兴九年七月十四日到任。十一年四月,改差知婺州。) 张叔献(右朝奉郎、直秘阁,绍兴十一年九月二十五日到任。十二年十月,改除两浙转运副使。) 王鈇(右朝奉大夫、直秘阁,绍兴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到任。十三年八月,改除两浙转运副使。) 万俟止(右朝散大夫,绍兴十三年八月二十七日到任,十四年三月宫观。) 符行中(左朝奉郎,绍兴十四年七月二十四日到任,十五年二月罢。) 徐琛(右朝散郎,直秘闾,绍兴十二年四月十三日到任。当年十二月,除车器监。) 高世定(右朝请大夫、直龙图阎,绍兴十六年正月二十六日到任,当年六月罢。) 吴传(左奉议郎,绍兴十六年七月十三日到任,十八年十二月宫观。) 赵令良(左朝请大夫,绍兴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到任,十九年十一月宫观。) 谢邦彦(左朝请大夫,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日到任,二十六年三月罢。) 赵涣(左朝奉郎,绍兴二十六年五月二十八日到任,二十七年二月宫观。) 金安节(左朝散郎,绍兴二十七年二月十七日到任。当年九月,改除大理少卿。) 陈抃(右朝散大夫,绍兴二十七年十月初二日到任,二十八年正月宫观。) 徐康(右朝奉大夫,绍兴二十八年三月十八日到任,当年十月罢。) 邵大受(左朝请大夫、直秘合,绍兴二十八年十一月初五日到任。二十九年闰六月,除左司。) 吕广问(左朝请郎,绍兴二十九年七月初七日到任。三十年四月,改除两浙转运副使。) 黄应南(左朝散郎,绍兴三十年七月二十五日到任。三十一年六月初七日致仕。) 王超(右朝请大夫,绍兴三十一年八月初五日到任。三十二年八月二十一日罢。) 王傅(左朝议大夫,绍兴三十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到任。隆兴二年正月初二日,转左中奉大夫。当年六月十一日,改知信州。) 叶谦亨(左朝奉大夫、直显谟合,隆兴二年八月二十八日到任,当年十一月初五日致仕。) 曾逮(右承议郎,隆兴二年闰十一月初六日到任。乾道二年五月二十六日,丁父忧。) 王沦(左朝散郎,乾道二年六月二十八日到任。当年八月初七日,改除吏部郎官。) 姚宪(右朝奉郎,乾道二年九月初六日到任。三年五月十一日,除直秘阁、知平江府。) 陈良翰(左朝散郎、直敷文阁,乾道三年六月十一日到任。四年五月,盗贼肃静,特转左朝请郎。当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改除宗正少卿。) 李简能(左朝奉郎,乾道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到任。五年二月二十一日,磨勘转左朝散郎。六年六月十六日,除直秘阁,主管台州崇道观。) 任文荐(左朝奉大夫、直宝文阎,乾道六年八月二十五日到任。七年六月二十六日,除秘合修撰,改差知建宁府。) 王淮(左朝散郎、直敷文阁,乾道七年十月十一日到任。八年十一月初九日,改除太常少卿。) 梁俊彦(右武大夫、高州刺史,乾道九年闰正月初五日到任。淳熙元年三月二十七日,除福建提刑,绩改差提举佑神观。) 吕企中(右朝散郎、直宝文合,乾道九年六月二十六日到任。当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改知扬州。) 郑兴裔(武功大夫、江州观察使,淳熙元年四月初九日到任。当年八月二十日,改除江东提刑,续召赴行在。) 徐本中(朝奉大夫、充集英殿修撰,淳熙元年十二月十四日到任。三年三月二十五日,改除江东转运副使。) 赵师夔(承议郎、直龙图阎,淳熙三年五月十八日到任,当年六月初八日罢。) 陈举善(以朝奉郎、直龙图闾、浙东提举除,淳熙三年八月初八日到任。五年四月二十七日,召除左司。) 韩俣(以武德大夫、高州刺史奉祠除,淳熙三年十月初六日到任。五年九月初六日,改差知庐州。) 吕正己(以降授朝散大夫、直显谟阎、知镇江府除,淳熙五年六月初二日到任,当年九月初一日罢。) 韩元龙(以朝散大夫、司农卿除直龙图阎、浙西提刑,淳熙五年十月初四日到任。七年十月初二日,主管毫州明道宫。) 赵伯骗(以武功大夫、忠州团练使、浙西总管除,淳熙五年十月十六日到任。七年八月初六日,转和州防御使。) 梁总(以朝散大夫、人理少卿除,淳熙七年十月十六日到任。九年七月十三日,改除江东提刑,绩准省札,因兼知严州。救荒有劳,除直敷文阁。) 傅淇(以朝请大夫、浙东提刑除,淳熙九年十月十六日到任。十一年六月,除直龙图阁。十月十六日再任。十二年三月二十六日,改知宁国府。) 刘颖(以降授朝散郎、浙西提举除,淳熙十二年四月初二日到任,当年十月初十日罢。) 勾昌泰(以降授宣教郎、浙东提举除,淳熙十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到任。十三年二月,转奉议郎,当月叙承议郎,四月磨勘转朝奉郎。当年七月初十罢。) 王尚之(以朝奉郎、大理少卿除直宝文阁、浙西提刑,淳熙十三年闰七月初三日到任。十四年二月十四日,改除司农少卿、湖广总领。) 赵子濛(以朝议大夫、直龙图阁、知扬州除,淳熙十四年五月十二日到任。十五年四月十六日,除秘阎修撰,致仕。) 潘且圭(以朝议大夫、知池州除,淳熙十五年五月初四日到任。当年十二月初五日改除大理卿。) 王师愈(以朝议大夫、直秘开、福建运判除,淳熙十六年正月二十八日到任。七月初十日,除直焕章阁宫观。) 袁说友(以朝议大夫、浙东提举除,淳熙十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到任。绍熙元年三月,除直秘合、知平江府。) 王正己(以朝请大夫、充秘合修撰、新江东提刑改除,绍熙元年五月初三日到任。十二月初三日,准敕以陈乞宫祠差,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 应孟明(以朝奉郎、直秘合、知静江府除,绍熙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到任。二年九月,除尚左郎官。) 陈公亮(以朝请大夫、直秘阁、福建提刑除,绍熙三年四月到任。四年,除江南西路转运副使。) 黄遹(以朝奉大夫、浙西提举除,绍熙五年正月到任。当年,除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傅伯寿(以朝议大夫、直焕章合、江东运副除,绍熙五年□月到任。庆元元年,除将作监。) 何异(以朝请郎新江东提刑改除,庆元元年八月到任。三年,除直敷文合;八月,除太常少卿。) 韩邈(以朝请大夫、直秘阁、浙西提举改除,庆元三年八月到任。当年,除金部郎官。) 虞俦(以朝请大夫、新除直显谟闾、江西运副权知平江府除,庆元四年正月到任。依旧兼知平江府,六月住兼。九月,除直宝文阎知庐州。) 朱致和(以朝议大夫、直徽猷阁奉祠除,庆元五年四月到任。当年,除枢密院捡详。) 薛沼(以朝散大夫、提举两浙西路常乎茶盐公事除,庆元五年六月到任。当年,除户部郎官、淮东总领。) 任洙(以朝散郎、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除,庆元六年正月到任。嘉泰元年,除直秘阎宫观。) 陈研(以朝散大夫、直秘阁、荆湖南路转运副使除,嘉泰元年六月到任。二年,除枢密院捡详。) 孟纶(以朝请大夫、尚书仓部除,嘉泰二年六月到任。三年五月罢。) 曾(上卤下木)(以朝散大夫、荆湖南路计度转运副使除,嘉泰三年八月到任。十七日,除直焕章阎。当年,除太府少卿。) 方铨(以朝散大夫、尚书司封郎中除,嘉泰三年十二月到任。开禧元年四月,改除江西运判,填见阙。) 叶篑(以朝议大夫、尚书户部郎中除,开禧元年五月到任。二年四月,召赴行在,除右司。) 胡元衡(承议郎、尚书右司员外郎,除直宝谟阁,开禧二年四月到任。嘉定元年正月,召赴行在,除检正。) 汪文振(朝散大夫、司农少卿、兼玉牒所捡讨官,除直宝谟阎,嘉定元年正月到任。八月,准省札权镇江府,并权淮东总领。九月,正除司农少卿、淮东总领。) 李孟传(朝请大夫除,仓部郎官改除,嘉定元年十月到任。二年七月,除直秘阁,江东提刑。) 王居安(朝奉郎、知太平州,除直龙图阎,嘉定二年九月到任。当年赴诏行在,除权工部侍郎。) 留恭(朝奉大夫、浙西提举。嘉定三年正月,兼权提刑,四月就除。五月,改除直宝谟阎,知绍兴府。) 刘烩(朝散大夫、尚书吏部郎中,嘉定三年五月到任。四年二月,除司业。) 章徕(朝奉郎、浙西提举,嘉定四年正月,兼权提刑。闰二月,正除。) 陈芾(朝散郎,新除大理寺丞,嘉定五年正月到任,兼权平江府。七月,除直秘合、知平江府。) 金嵘(以朝请郎、守军器监除,嘉定五年到任。七年八月,除大理少卿。) 柴中行(承议郎、直秘阁,除江东运判,未赴。嘉定七年八月改除,十一月到任。九年,除尚左郎官。) 王涔(朝奉郎、新福建提刑改除,嘉定九年五月到任,九月宫观。) 王棐(承议郎、浙西提举兼权。嘉定十年十二月正除,十一年八月,除金部郎官,得旨兼权乎江府。) 乔行简(朝散郎、江淮等路都大提点坑冶除,嘉定十二年正月到任。闰二月,节制许浦水军。三月,兼权平江府。十一月,除直秘阎,依旧浙西提刑,兼知镇江府。当月,除军器监。十二月,除直焕章阁,知镇江府兼权提刑。十四年,除司业。) 赵患夫(朝散郎、兵部郎官除,嘉定十四年十一月到任。十六年,除直秘阎,再任,宝庆元年罢。) 休介(朝散大夫、浙西提举兼权。宝庆元年,直秘合正除。三年,兼权平江府。十二月,除太府少卿,依旧兼权平江府。绍定元年十一月,改除大理少卿。) 王与权(朝请郎,绍定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到任。) 检法官厅,在提刑司东。 * 干办公事厅,在东厅后。 提举常平茶盐司,在子城之东。厅事东有小池,上有假山,旁〔榜〕曰“亚中林壑”,米友仁书。池南北有亭:南曰扬清,北曰草堂。厅事之西,有宝翰阁,亦友仁书额。厅东北曰宣惠堂,厅后日皇华堂,厅之东侧曰颐斋,斋后圃中曰望云堂。绍兴三十年,杨和王子谈持节时作,为思亲也。池旁曰绣春堂,淳熙十五年,史弥正建。 *** 徐康《记》: 官舍题名,其来久矣。非特纪岁月,次先后;而其人之贤不肖,治行之能否,亦繇此可考焉。自守令而下,凡在官者,未之或废也。初,元丰、崇宁之间,尝遣廷臣分行诸路,号提举措置盐事。除授缰踵,而屡经并省。政和之二年,始罢官鬻,行新钞盐法。于是两河、二浙、荆湖、江淮复置提举司以总之。宣和五年,又分淮、浙为西路,则八州、军、三十八县隶焉,治平江府。今在府治之东厅,事独无记。康之承乏,又当兵火后,案籍残缺,欲为之而未暇。会朝廷纂修先帝《实录》,史官移文郡县,诸司取会题名。于是纲罗阙遗,访问故老,得承议郎王晋明而下,讫于朝请大夫石彦和,凡二十人。皆以月日为次,其未分路,则或治会稽,非今所部。书之以著其始,而阙其所不可考者。裒而刻诸石,以备采择焉。惟政事之在天下,莫如财用。而山泽之利,常居其半。管仲治齐,谨正盐荚,国以富饶,用能成九合之功。自漠、唐以来,盐铁、榷酒、均输之议,纷纷不同。而常为国家大计,所以制四夷、安边、足用之奉。善乎,魏尚书邢峦之言。圣人敛山泽之货,以宽田畴之赋。收关市之征,以助什一之储。取此与彼,非为身也。御史中尉甄琛,请弛河东盐池之禁。以为为民父母,而吝其醯醢。兼有群生,而榷其一物。是专奉口腹,而不及四体也。峦讥之曰:“坐谈则理高,行之则夷〔事〕阙。”于时咸以为然。世宗卒从琛议。其后豪贵封护,甚于官司,乃复禁如初。夫古今异宜,治非一轨。下三章之约于结绳之代,犹为密纲。太古之无事,后世非所及。而欲虞衡之官,捐利予民,安在其为知务也。与其赋外横敛,曷若权制商贾,为不失重轻之术哉。为今之法者,近是矣。钞有茶、盐、香、矾四等。茶盐之课,故岁至七百万缗,盐利居五之四。并海县道,煮水者六所。额以斛计者,常不下百五十万。则所以裨国计,以图恢复之功者,夫岂少哉。而康独有感焉者:四人之中,农为最劳。以其终岁勤动,寒耕而熟耘也。 今所谓亭户,则过于此。加以负山带海,顽犷成俗,急趋利而轻犯法。使输货于官者,价直以时,毋或高下,则盗贩息。盗贩息,则抵冒少,犴狱简,不但公家利其入而已。故乐以告后之人。厥初建官,兼治香矾,后不复较。而以摘山、煮海正其名称,谓之提举茶盐公事司,盖自宣和七年治〔始〕也。绍兴十年七月十六日,右奉议郎、提举两浙西路茶盐公事徐康记。 *** 承议郎王晋明(政和二十一月到任。) 朝奉郎李尧俊(政和四年到任。) 宣教郎曾熏(政和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到任,七年罢任。) 奉直大夫吴林。(阙) 奉议郎魏志崇。(阙) 承事郎何志修(政和七年添差。) 宣教郎曾熏(宣和元年九旦干日到任。) 朝奉郎陈隆寿(宣和元年十一月十四日到任,二年五月十五日,改添差于越州置司。三年二月,就除两浙提举常平。) 朝奉大夫刘敏才(宣和二年到任。三年五月罢。) 通直郎王韪(宣和三年五月到任,六月物故。) 奉议郎李与权(宣和三年到任,五年丁忧。) 通直郎李弼孺(宣和五年到任,六年丁忧。) 奉议郎王据(宣和七年四月到任,当年七月丁忧。) 通直郎王阳(宣和七年到任,建炎二年五月任满。) 奉直大夫陈述(建炎二年五月二十八日到任,四年正月二十八日罢任。) 承议郎、直秘阁梁汝嘉(建炎四年三月十三日到任。绍兴与二月十五日。就除两浙转运判官。) 左宣教郎夏之文(绍兴二年四月十九日到任。三年四月十三日罢任。) 右通直郎张愿(绍兴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到任,四年正月初九日罢任。) 右通直郎侯宪(绍兴四年二月初三日到任,五年四月十二日罢任。) 右宣教郎钱堪(绍兴五年四月二十六日到任,七年四月二十六日任满。) 右朝请大夫石彦和(绍兴七年四月二十七日到任,九年四月二十七日任满。) 右承议郎徐康(绍兴九年四月二十八日到任,十一年五月初三日满,替除权发遣严州,续改知常州。) 右朝散郎米友仁(绍兴十一年五月初四日到任,十二年四月十一日,除将作少监。) 右朝散大夫万俟止(绍兴十一年五月内到任,绍兴十三年八月内,就除浙西提刑。) 右通直郎吴垌(绍兴十三年九月初四日到任,至绍兴十四年十二月三十日,改除两浙运判。) 右朝散大夫韦寿成(绍兴十五年二月十三日到任,当年七月初二日,改除仓郡〔部〕郎官。) 右朝奉大夫、直秘阁郑侨年(绍兴十五年七月初四日到任,当年八月十九日,与浙东提举高显谟两易。) 右朝请大夫、直显谟阎高世定(绍兴十五年八旦二十六日到任,十六年正月二十六日。除直龙图合、浙西提刑。) 左朝奉郎孙汝翼(绍兴十六年七月初十日到任,十七年正月二十七日,除提点江淮等路坑冶铸钱。) 右朝请大夫黄仁荣(绍兴十七年七月十九日到任,至十八年九月十一日罢任。) 右奉直大夫王晌(绍兴十八年十一月十七日到任,至十九年三月初三日,就除知平江府。) 右朝散大夫王玨(绍兴十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到任,绍兴二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任满。) 右朝散大夫李琛(绍兴二十一年十二月十五日到任,绍兴二十四年五月初二日,改除知婺州。) 右朝奉大夫孟处义(绍兴二十四年五月初四日到任,二十五年正月初七日,改除淮南路转运判官。) 右朝请大夫李流(绍兴二十五年四月初三日到任,六月初六日,改差知明州。) 左朝议郎杜师旦(绍兴二十五年七月初三日到任,十月二十六日罢。) 右通直郎司马倬(绍兴二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到任,二十六年四月初十日罢。) 左朝请大夫赵子砥(绍兴二十六年六月初二日到任,当年八月二日致仕。) 右朝奉大夫陈抃(绍兴二十六年闰十月初二日到任,二十七年九月初八日,改除浙西提刑。) 左朝请郎朱倬(未到任,间改除右正言。) 左朝奉郎谢伋(绍兴二十七年十一月,自权知处州准告授,十二月二十三日到任。) 右朝请郎吕广问(绍兴二十九年四月初一日到任,当年闰六月二十一日,改除浙西提刑。) 左朝奉大夫直秘合杨倓(绍兴二十九年七月十四日到任。三十年,除直显谟阁。三十一年二月,准敕主管台州崇道观。) 左朝请郎洪适(绍兴三十一年三月初四日到任,当年月初六日,改除江东提举常平茶盐公事。) 右朝散大夫徐康(绍兴三十一年四月初一日到任。三十二年闰二月二十六日,改除户部郎官,总领淮东军马钱粮。) 左朝请郎章服(绍兴三十二年七月初五日到任,隆兴二年七月二十五日,改除吏部郎官。) 右朝奉大夫曾憎(隆兴二年九月初七日到任,乾道元年三月初六日,除尚书度支郎官。) 右朝奉郎姚宪(乾道元年三月初十日到任,乾道二年八月七日,改除本路提刑。) 右朝奉大夫刘敏士(乾道二年十月二十二日到任,至乾道三年十二月初六日,改除两浙转运判官。) 右朝请郎钱建(乾道四年六月十五日到任,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准敕主管台州崇道观。) 左承议郎芮辉(乾道五年二月十六日到任,六年八月,内除江西运判。) 右朝散大夫直敷文阎胡坚常(乾道六年九月十三日到任,乾道七年正月初二日,改除两浙运判。) 右奉议郎李结(乾道七年正月十七日到任,乾道八年七月十六日罢。) 右朝散大夫叶模(乾道八年八月二十六日到任,淳熙元年三月十一日,召赴行在。) 朝散大夫陈岘(淳熙元年五月二十日到任,至淳熙二年二月二十三日,准告除直秘阁,当年二月二十六日,改除两浙路转运判官。) 承议郎直秘阁薛元鼎(淳熙二年三月初九日到任,四年正月初五日,改除户部郎官。) 朝奉大夫潘畤(淳熙四年二月初五日到任,五年六月,两易江东提举。) 朝散郎颜师鲁(淳熙五年十月初四日到任,六年十二月十七日,除直秘阎,七年九月十二日,召赴行在。) 承议郎赵伯涣(淳熙七年十月初八日到任,十一月丁母忧。) 奉议郎张杓〔构〕(淳熙九年正月初八日到任,当年九月,内除直秘阁,于当月二十五日,除两浙运判。) 奉议郎王尚之(淳熙十年正月二十八日到任,当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召赴行在。) 朝散郎刘颖(淳熙十年闰十一月十四日到任,十二年四月初二日,改除浙西提刑。) 朝奉郎石起宗(淳熙十二年四月十七日到任,当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改除。) 奉议郎罗点(淳熙十三年二月初二日到任,十五年正月二十八日赴召。) 朝奉郎史弥正(淳熙十五年三月初六日到任,九月初五日,除直秘阁,十六年,改除淮东提举。) 朝奉郎张体仁(淳熙十六年六月初三日到任,绍熙元年十月,除户部郎官、湖广总领。) 朝奉郎徐谊(绍熙元年十二月初一日到任。三年五月初一日,被旨赴行在奏事。)已上(补注) 朝奉大夫黄遹(绍熙三年七月到任,绍熙五年正月,改除浙西提刑。) 朝请大夫郑公显(绍熙五年正月到任,当年九月,改除湖南提举。) 朝请郎黄濒(绍熙五年十月到任,庆元元年,追两官放罢。) 朝奉大夫许介(庆元元年三月到任,当年九月,两易江东提举。) 降授朝散大夫李唐卿(庆元元年十月到任,二年,复朝请大夫,当月致仕。) 朝散大夫韩邈(庆元二年三月到任。三年,除直秘阎。八月,除浙西提刑。) 朝请大夫俞丰(庆元三年九月到任,四年五月,除浙东提刑。) 朝散大夫薛绍(庆元四年七月到任,五年六月,除浙西提刑。) 朝散郎任洙(庆元五年六月到任,十二月,除浙西提刑。) 中奉大夫陈昭嗣(庆元八年正月到任,至嘉泰元年宫觐。) 朝请大夫赵善闿(嘉泰元年十月到任,二年召赴行在。) 朝请郎直秘阁任清叟(嘉泰二十二月到任。三年宫觐。) 朝奉大夫赵不才(嘉泰三年三月到任,十月,除直秘阁。四年,召赴行在。) 朝散大夫史弥远(嘉泰四年四月到任,开禧元年,改除司封郎官。) 承议郎黄荦(开禧元三月到任二年六月,召赴行在。) 朝散大夫陈耆寿(开禧二年六月到任,嘉定元年,除直秘阎。当年,除右曹郎官。) 朝奉郎林拱辰(嘉定元年闰四月到任,二年,除直秘阁、淮东运判。) 朝奉大夫留恭(嘉定二年八月到任。三年四月,改除浙西提刑。) 朝奉郎章梾(嘉定三年五月到任,四年闰二月,除浙西提刑。) 承议郎应武(嘉定四年闰二月到任,七月,除宗正丞。) 朝散郎杨烽(嘉定五年八月初四日到任,七年八月,兼权提刑,当月,除左曹郎官。) 朝散郎吴格(嘉定七年九月九日到任,除左曹郎官。) 承议郎王棐(嘉定九年八月到任,九月,兼权提刑。十年正除。) 奉议郎魏豹文(嘉定十年十二月到任,十二年十月,除军器少监。) 程必(嘉定十二年十一月到任,十三年,除秘书丞,权右司郎官。) 承议郎朱在(嘉定十三年十二月到任,十四年,除右曹郎官,十二月,时暂兼权嘉兴府。) 朝奉郎赵希齐(嘉定十四年闰十二月到任,十五年罢。) 朝奉大夫刘垕(嘉定十五年十一月到任,十七年宫观。) 朝散大夫林介(嘉定十七年十月到任,宝庆元年正月,兼权提刑,十一月,除直秘合、浙西提刑。) 朝奉郎司马述(宝庆元年十二月到任,绍定元年正月,除大理正,八月,除金部郎官。) 朝请大夫王拭(绍定元年十月到任。) 茶盐司干办公事厅二:一在醋库巷,一在郡楼之东。 常平司干办公事厅二:一在捡法厅之北,一在郡楼之西。 * 姑苏馆,在盘门里河西城下。绍兴十四年,郡守王唤建。体势宏丽,为浙西客馆之最。中分为二,曰南馆、北馆。绍兴间,始与虏通和,使者岁再往来此馆,专以奉国信。贵客经由,亦假以蚁船。登城西望,吴山皆在指顾间。故又作台于城上,以姑苏名之。虽非故处,因馆而名,亦以存旧事也。制度尤瑰,特为吴中伟观。此台正据古胥门,门迹犹存。又有百花洲在台下,射圃在洲之东。台、洲亦皆唤所建。并馆额皆吴说书。 * 吴会亭、升羽亭、候春亭、茂苑亭、春波亭,皆孙老桥之东,吉利桥之西,河北岸沿流客馆也。皇华亭、平汇亭,在饮马桥之东北岸,亦客馆。升平馆,在梵门桥南。 宾兴馆,在贡院前河西。望云馆,在阊门河南。 高丽亭二:一在阊门外,一在盘门外。旧高丽使人人朝,作此亭以馆之,今犹仍旧名。 吴门亭,在盘门内。 [book_title]吴郡志卷第八 古迹 吴城,事具《城郭》门。 石室,在常熟县海隅山。石室凡十所,相传太公避纣居之。《孟子》:“太公避纣,居东海之滨。”常熟去海近,或是。 言偃宅,《苏州记主》云:“在常熟县西。”《史记兰》云:“言偃,吴人也。”《吴地志〔记〕》云:“宅有井,井边有洗衣石,周四尺,皆其故物。”《与地志》云:“梁萧正德为郡太守,将石去,莫知所在。” 丁令威宅,在阳山,文殊法海寺。有炼丹井存焉,号令威井。 射台、华池、南城宫、姑苏台、组山、鸥陂、游台、石城、长洲林园、石龙,以上悉吴阖庐故迹。《吴越春秋》云:“阖庐既立夫差为太子,使将兵屯守。而自治宫室,立射台于安平里,华池在平昌,南城宫在长乐里。阖闾出人游卧,秋冬治于城中,春夏治于城外姑苏之台。旦食组山,昼游苏台,射于鸥陂,驰于游台,兴乐石城,走犬长洲焉。”《越绝书》云:“石城者,阖庐所置。美人离城也。”《吴地记》云:“石城,吴王离宫,越王献西施于此城。”又云:“林园,在华林里,石龙在【阙】(龙)坛里,里在乌鹊桥东,皆阖阎作。” 流杯(亭),在女坟湖西百五十步。阖闾三月三日泛舟游之。今基隍犹存。【《吴地记》】 秦余杭山,即今阳山。越破吴,夫差遁去,昼驰夜走。三日三夕,达于秦余杭山。馁甚,顾得生稻而食之,伏北(地)而饮水焉。【《吴越春秋》】 夷亭,阖阎十年,东夷侵逼吴境,下营于此,因名之。【《吴地记》】 酒城,在坛城边,夫差祭子胥处。临祭劝酒,因名焉。城中有石于。 走狗塘,吴王作。 干隧,越王以散卒三千,擒夫差于干隧,在吴县西北。《史记正义》:“干隧,出叶安山西南一里。”【《战国策》、《史记正义》】 姑苏台,在姑苏山。 《旧圃经》云:“在吴县西三十里。” 《绩圃经》云:三一十五里,一名姑苏,一名姑余。” 《史记正义》云:“在吴县西南三十里,横山西北麓姑苏山上。” 《山水记》云:“阖闾作,春秋〔夏〕游焉。”又云:“夫差作台。三年不成,积材五年乃成。造九曲路,高见三百里。勾践欲伐吴,于是作栅楣。婴以白璧,镂以黄金,状如龙蛇,献吴王。吴王大悦,受以起此台。” 《越绝书》云:“阖庐造九曲路,以游姑胥之台。栅楣之义未详,此楣所谓神木一双,大二十围,长五十寻者。吴王将起台,子胥谏曰:‘王既变禹之功,而高高下下,以罢民于姑苏,吴民离矣。’弗听。” 《洞冥记》云:“吴王夫差筑姑苏之台,三年乃成。周旋诘屈,横亘五里。崇饰土木,弹耗人力。宫妓千人,台上别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造千石酒钟,又作天池。池中造青龙舟,舟中盛致妓乐,日与西施为嬉。又于宫中作海灵馆、馆娃阎,铜沟玉槛。宫之楹榱,皆珠玉饰之。” 《吴地记》云:“阖闾十一年,起台于姑苏山,因山为名,西南去国三十五里,夫差复高而饰之。越伐吴,焚之。”又云:“阖闾十年筑,经五年始成。高三百丈,望见三百里,造曲路以登临。吴王春夏游姑苏台,秋冬游馆娃宫、兴乐华池、南城之宫。又猎于长洲之苑。”太史公云:“余登姑苏(台)望五湖。”案:五湖去此台尚二十余里。 《越绝书》云:“夫差伐齐,越范蠡、泄庸帅师屯海道江,以绝吴路。败太子友,遂入吴国。烧姑胥台,徙其大舟。” 《绩图经》:“考之传记,谓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器不雕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而《吴越春秋》言:“阖庐昼游苏台。”盖此台始基于阖庐,而成于夫差。庶可以厶口传记之说云。 *** 唐任公叔《登姑苏台赋》: 司马迁世掌天官,才称良史。探禹穴之遗迹,绝吴国之旧轨。乃怃然而嘻曰:登此姑苏之墟,淹留兮踌躇。感斯宇之基为沼,而仲雍之把忽诸。我闻周道既衰,诸侯狎主。中无霸王,蛮戎振旅。始阖闾以信威,继夫差以极武。斜与劲越同壤,右以强楚为邻。内有高台之筑,外有远略之勤。积如莽而暴骨,亦如仇而视人。是以疆场〔埸〕日骇,板筑未弭。方五载而厥成,造中天而特起。因累上以台高,宛岳立而山峙。或比象于巫庐之峰,或倒影于沧浪之水。悉人之力,以为美观;厚人之泽,以为侈靡。斯实累卵于九层,夫何见乎三百里。野语有之曰:川拥则溃,月盈而仄。善败由己,吉凶何常。矧谋主之赐剑,若涉川兮无梁。以为栖越以求霸,卒见豢吴而受殃。客自南鄙,观于江濆。徘徊旧德,惆怅前闻。试游目于廖〔寥〕廓,曾是归然而参云。听逆虐而翳谏,竟麋鹿而为群。高天放旷,平湖泱漭。奕奕孤屿,茫茫极浦。悲早雁于海风,啸高鸱于江雨。况复关梁坐隔,羁旅增愁。山木将落,汀葭乱秋。思美人兮,子胥何为?怀直道而骤谏,遭重昏之见危。将渔父以抗迹,且垂钓于江湄。高台既倾,夕露沾衣。感莅国之不及,冀莱人之与归者也。 * 崔鹦《姑苏台赋》: 崔子勤学少间,与客游于横山之下。有台归然,出于群山。荒基峻级,高切云间。荆棘为之蒙翳,麋鹿为之徊环。余语诸客,此何所也?客曰:子不闻吴都之壮丽乎?造姑苏之高台,临四远而特建,此其遗址也。余乃倚杖而立,喟然而叹曰:盖闻吴王之筑斯台也,受邻越之贡,竭全吴之力。千夫吟山,万人道泣。三年而聚材,五年而有立。佩茂苑于长洲,带浚池以朝夕。自以为天下之奇观也,而今安在哉!神材异木,饰巧穷奇。黄金之楹,白璧之楣。龙蛇刻画,灿灿生辉。而今安在哉?于是与客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