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道光邻水县志 [book_author]甘家斌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天文地理,地方志,完结 [book_length]187260 [book_dec]四川地方志。清曾灿奎修,甘家斌纂。六卷,首一卷。灿奎,贵州贵筑(今贵阳)人。嘉庆举人,官邻水知县。家斌,号秩斋,四川邻水人。乾隆进士,历官刑部员外郎,陕西道监察御史、大理寺正卿等。本县有康熙、乾隆、道光诸志。是志为家斌归居乡里时,取旧志考核增删,于道光十五年(1835)成书。记事止于道光十四年。约二十万字。正文有增志序、 图说、图考、职名。正文分天文、地舆、建置、食货、风俗、学校、武备、祀典、职官、选举、人物、艺文十二门,含沿革、祥异、古迹、山川、 户口、 物产、风俗、书院、寺观、政绩、进士、名宦、侨寓、奏疏等八十六目。沿革目自夏始。山川目载山、寨、河、滩等七十余处。寺观目载名寺古刹五十余处。职官志载宋至清历代职官二百余人。选举目载宋迄清历科进士、举人、拔贡等四百余人。人物志载名宦、理学、侨寓、老释等三百余人。艺文志载疏奏、碑记、策、传、铭、赋等六十余篇, 诗、词、歌等百余首。有同治八年(1869)刻本。 [book_img]Z_11654.jpg [book_title]隣水縣志卷首 序文 增脩隣水縣志序〔甘家斌〕 邑建自五代梁室,為漢宕渠地,廣衺皆僅百餘里耳,而自宋以來,掇巍科登顯宦,以文章事功著者,趾相屬也,且禮讓成風,善良者眾,碩德懿行往往可法可傳,為邦國光稱甚盛焉,蓋扶輿清淑之氣磅礴所鍾,抑亦守茲土者,仰文治之光昭,承流宣化,體聖言之豈弟,強教悅安,有以鼓舞振興,通變不倦,俾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而炳然與鄒魯同風也,顧由宋溯梁,上下千百年間,司牧者誰,且猶無攷,其他抑又何說,噫,一治一亂,文獻無徵,零落山邱,煙荒艸蔓,生前雖抱不可貞之苦節,歿後則空化為金玉之精,求如齊景公無德可稱,猶存事蹟而亦不可得,此陳正字所為念天地而涕下,羊太傅所為登峴山而悲思也,然則志之不脩,其湮沒何可勝道哉,顧志宜脩,而脩之亦正不易,非擇焉不精之患,惟語焉不詳之患,即如從前創脩志所載宋時進士共十九人,僅彭戢紀有送行詩句,餘則闕如,夫豈皆少德行,未嘗詳採故也,至重脩之志則又於前志及通志已載之科名多遺漏焉,嗟乎,古人往矣,所藉以斯愛斯傳者志耳,秉筆既多遺漏,奚由昭茲來許,致使茂宰政績、碩彥芳型、孝子順孫、貞女節婦、與夫和聲鳴盛之作,顯漸紀事之文,歿則已焉,無與存者,後之人縱發思古之幽情,欲紹風流於不墜,而閱人成世,時易事殊,其如高逸民朱張之節,經傳靡聞,撫絳州碧落之碑,姓名已缺,何哉,余不敏,又餬口於外,事非躬親,未可臆斷,惟是邑中諸君子採訪增輯裒而成冊,間有刪減前兩志之處,在浮詞不在事實,而於士女之志固已多所補葺焉,若祀典一門,則增至數倍,誠以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其曷敢缺佚,或致隕越以作神羞,亦非人畧我詳也,繼自今閱此志者,緬前芬,樹楷模,引而伸之,光而大之,吏治文風,行將蒸蒸然日上,則諸君子之嘉惠宏多矣,余雖碌碌無奇,聚絲集腋,搦管之餘,言之無文,第等諸自鄶以下,而亦幸此志之有成,可使潛德幽光有以信今傳後,為彈丸小邑生色也,後之脩志者,其亦嚆矢於茲。 道光十四年八月中浣日 賜進士出身、翰林院庶吉士、刑部員外郎、都察院陝西道監察御史、內府工科禮科掌印給事中、內閣侍讀學士、通政使司副使、太常寺少卿、光祿寺正卿、大理寺正卿、署理順天府尹、巡視濟寧七省漕務、察院稽查、宗人府左翼宗學、幫辦內閣批本、丙子科順天鄉試監臨、監放京城黃葛莊賑務。邑人秩齋氏甘家斌書於夔門蓮峰書院 隣水縣志序〔吳𦴤敏〕 鄰邑有誌,由來舊矣,既有舊志,何待於修,亦何待於重修,或者曰前之志不無遺漏,重修所以補遺漏也,或者曰以今日而視前日,則前日之遺漏,固有待於今日之補,以後日而視今日,則今日之遺漏,更不能不有望於後日之補,是二說者,可以修可以不修矣,予曰不然,夫邑之有志也,猶家之有乘也,或十年而一修焉,或數十年而一修焉,因其遺漏而補輯之,則遺者不至於終遺,漏者不至於終漏,安得謂補輯之爲好事也哉 秩齋先生取舊志而增益之,予覽其書,考核精詳,辨論確當,至於闡幽表微,凡屬一邑之忠孝節義,已邀題旌者,固光昭於簡冊,未經附載者,亦採訪而續增,則又善善從長,不惟仰副我皇上激揚之盛典,而維風俗持教化,亦足以砥勵乎,當時而感發乎,後世故有知者,則謂此日之重修爲不得已而爲之,有不知者,謂此日之重修爲可已而不已,隣爲奥域,多士如林,類皆清廟明堂之選,廪生孟春森李宗白囑序於余,余無以爲序,亦即其所以重修,與其所以補輯,就序言敘,以誌其巔末云 峕道光十四年中秋月中浣 署順慶府隣水縣儒學教諭雨橋氏吳𦴤敏書於學舍明倫堂 目錄 卷首:序文、目錄、凡例、圖說、圖考、經修職名、原修重修職名、宸章 卷一:天文志:星野、祥異;地輿志:沿革、疆域、形勝、山川、關隘、水利、古蹟、八景;建置志:城垣、公署、街道、市廛、津梁、義莊、義地 卷二:食貨志:田賦、戶口、鹽法、茶法、積貯、蠲賦、歲支、物產;風俗志:風俗、鄉飲、酒禮、喪禮、祭禮;學校志:學官、學額、書院、義學、試院;武備志:兵額、舖遞、兵燹 卷三:祀典志:聖廟、武廟、文昌廟、社稷壇、神祗壇、先農壇、厲壇、羣祀、寺觀、宗祠 卷四:職官志:題名、政績;選舉志:進士、舉人、貢生、援例、授職、武科;人物誌:名宦、理學、忠義、武功、軍功、孝友、德望、行誼、耆碩、隱逸、義士、義夫、節孝 卷五:人物誌:僑寓、老釋、封蔭、誥勅、坊墓;藝文志:奏疏、碑記、序文 卷六:藝文志:辨、書、狀、策、傳、誄、銘、賦、詩、詞、歌、謠 增刪凡例 一:志以政績人物爲激揚之大端。其紀載之體,與史不同。史昭龜鑑,褒則榮於華衮,貶則嚴於斧鉞,志無是也。誅賞已秉典刑,大書轉形贅設。故雖《一統志》出自朝廷,從無書惡之例。而所書之美,亦不過約舉事實,與史之具官具爵以予之者不同。可知筆削之權,於作志殊無當也。夫體例既僅止書美,則善善從長,不妨節取。俾自好之人,知一有表見,便足千古。而各自勉迪,循良勑懋,蒸蒸焉同歸於善。如於前所節取者,憑空而去之,則後之視今,焉知不如今之視昔?從此爲善者懼矣。况人情萬變,設使有如魏收之輩,以愛憎爲𣓪取,詎復得垂久遠耶?茲則於原志、舊志及通志已經採輯者,槪行增入,期有志者得所取法。 一:志雖成於有司,事多輯自里人。當握管時,於所尊事暨所親暱,類皆質而實,簡而明,與鄉評簽同,有徵足信,並無涉於標榜。私阿所好,致類於陳壽之癖,將共嗤其以綺語鋪張也。 一:殉難士女,矢天不共戴之真誠,標義不可污之大節,其有功於名教甚鉅,使一有疏漏,含冤負屈,何由而伸?是以廣搜博訪,咸留意採補焉。 一:守城堵禦,軍功執照多有冒濫,而實在出力之人,反或無名,今更查明區別,不濫不遺。 一:兵燹之惨,他志有載之者,丹溪彭磬泉先生並作《蜀碧》,即與志書無異,足以盱衡世變,憑吊遺蹤,且知防守情狀,達匪之變。惜余官京師,近又餬口於外,僅得大畧,錄之以俟知者。 一:流峙動植,本天地之生成;撫綏懷柔,遵朝廷之憲典。務期援古証今,毋使歧異,乃不至滋疑聚訟,難以折衷。而興利除獘,執事有恪,胥得瞭如指掌,率履不越,非矜博洽也。 一:藝文他志有附入各條內者,然不如另載,可便觀覽。誌銘誄傳有關其人事實,故亦補入,照通志及他志例也。至於星野杳茫無據,每條弁論多門面語,是以他本亦每從刪。顧典故所關,未便槪行裁去,茲特畧爲訂正,以便初學知其原委,足廣見聞,否則從省何難?若新唐書文減事增,豈遂爲盡善耶?惟弁首序文,徒形冗目,宜移入藝文。後來修志,亦將余序移入。 一:詩以言志,遊覽披閱,興致所發,各抒己見,工拙已成舊章,刪抹殊覺缺畧,故於前志所載,概行備錄。至東樓雜咏四首,原志係徐枝芳作,今仍之。更於有關風化者,採錄一二,以備一則。 一:學校爲造士之本,他志多將聖廟及學署列爲一門,然邑學與廟分,而廟所重在祀典,故仍分別。至設立書院、義學,樂育人才,亦有令於黨庠鄉校之義。試院亦成就文人公所,例得附書,便於省閱。 一:各志所載名宦,所以立官常之矜式也。榮名爲寶,克副綦難,自宜以奉旨入祀者當之。然𦲷茲土者,文經武緯,美意良法,口碑流傳,代不乏人。茲於曾祀名宦外,標以政績志,臚舉善政德教,詳列雅化流風,庶幾實事是求,俾後任有所考鏡焉。 一:他志烈女節婦,羅列參差。我朝激揚典重,閨襜弱質,咸知慕義。今謹遵旌典,凡節烈貞孝,分類而書。其未經詳報十餘名,均由隣近衿士採訪確寔,事蹟可徵,年例相符者,除具呈立案外,備載不遺,以俟遇有國恩,再請旌表。此皆善善從長,維持風化意也。 一:孝友爲古今庸行,盡倫盡敬,無違天親,斯爲克副其名。隣邑向有割股調疾者,跡近毀傷,原非旌表所及,然推原初心,亦愚而可憫,故間有採錄,以警世之忤逆者。 一:隱逸必志行高潔,樂道安貧,乃兄雞羣鶴立,他志每舉屢試不售之老童,及孤高白詡不齒人羣者,輒以入志,未免過濫。今則考証確鑿,期其人心攝服。 一:志與史相表裏,編敘次第,宜以類相從。茲照通省志倣史家八書十志之例,分爲十二志,每志中又各分子目,撮其大旨,爲之小序,眉目較然,取便觀覽。惟每條之有關係者,用按語發明之。 一:卷帙頗多,魯魚亥豕,往往不免,抑或有牴牾者。此則讐校之責,非予一人之咎。閱是編者,其亦共諒予心也夫。 圖說 有邑必有志,有志必有圖。志以紀其事,圖以繪其形,二者恆相資而不可或缺。故《周官》有形方氏以辨邦域,職方氏以攷輿圖,所謂畫疆繪里,不使事過境遷,至於湮沒而不傳也。况隣本巖邑,四達皆有山立人面、雲傍馬頭之險,尤足以豁壯遊之目。茲爲寫其山川之險夷,封域之廣狹,道里之近遠,精心摶結,要在掃尺素於千里,俾閱是編者展卷披圖,瞭若指掌,斯亦觀風問俗之一助也。圖成,爲說以識之。 重修縣志職名 纂修 原任大理寺卿,甘家斌,秩齋,邑人 總裁 隣水縣知縣,曾燦奎,貴州貴筑人 隣水縣知縣,劉光第,直隸天津人 參訂 隣水縣教諭,冉思儒,江津人 隣水縣教諭,吳映敏,崇寧人 隣水縣典史,李鍏,河南祥符人 校正 戊子科舉人夏錕,劍溪 歲貢生熊文樓,易岩 歲貢生唐振拔,松岩 歲貢生陳士澐,濟川 歲貢生周汝南,冠三 歲貢生馮學濬,鎰堂 拔貢生馮耀祖,象離 歲貢生甘笏,賡廷 歲貢生王際盛,贊篁 歲貢生馮大生,如春 廩生王仁榮 分校 廩生甘培宣 廩生屈守謙,益齋 增監生甘鵬,徙南 廩生陳士標 廩生杜家超 廩生包軾 總理經修 增生李鳴春,約齋 增生余新之,鳳山 八品監生余文政 採輯 增貢生甘培楫,舟之 廩生李宗白,昺山 廩生應禮讓,籍林 廩生熊春崇,杏村 例貢生劉有容,桂亭 庠生程雲程,扶九 校對 廩生馮三錫,晉占 庠生魯㫤,曉園 庠生夏松 廩生甘槐,柯軒 增生昌言,懋猷 協辦 增生周廣心 八品監生杜天瓊 監生王榮健 監生陳映海 庠生王復旦 監生甘文珆 監生甘家禮 府經歷馮賢璋 監生周邵卿 監生李逢年,農三 監生張應魁 編次 廩生孟春森,西園 繕寫 業儒馮大榜 梓人 黃德潤 王奕魁 增頁(道光十八年增修) 增生周廣心 增生昌言 庠生馮楫 八品監生李作善 八品監生杜天瓊 監生王榮健 監生甘家禮 監生陳應海 監生張應魁 監生甘文珆 監生王孟鄉 六品武生周興望 採輯(道光十八年增修) 例貢生劉有容 廪生 廪生□□□ 庠生程雲程,扶九 庠生魯㫤 宸章 康熙四十二年御製訓飭士子文 一:生員之家,父母賢智者,子當受教,父母愚魯或有非爲者,子既讀書明理,當再三懇告,使父母不陷於危亡 一:生員立志當學爲忠臣清官,書史所載忠臣事蹟,務須互相講究,凡利國愛民之事,更宜留心 一:生員居心忠厚,正直讀書,方有實用,有實用出仕必作良吏,若心術邪刻,讀書必無成就,爲官必取禍患,行害人之事,往往自殺其身,常宜思省 一:生員不可干求官長,交結勢要,希圖進身,若果心善德全,上天知之,必加以福 一:生員當愛身忍性,凡有官司,衙門不可輕入,即有切己之事,許家人代告,不許干預他人詞訟,他人亦不許牽連生員作証 一:爲學當尊敬先生,若講說皆當誠心聽受,如有未明,從容再問,毋妄行辨論,爲師長者亦當盡心教訓,勿致怠惰 一:軍民一切利病,不許生員上書陳言,如有一言建白,以違制論,革黜治罪 一:生員不許糾黨多人立盟結社,把持官府,武斷鄉曲,所作文字不許妄行刊刻,違者聽提調治罪 雍正元年御製諭知州知縣文 朕惟國家首重吏治。爾州牧縣令,乃親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貢賦獄訟,爾實司之。品職雖卑,職任綦重。州縣官賢,則民先受其利;州縣官不肖,則民先受其害。應茲任者,當體朝廷惠養元元之意,以愛民爲先務。周察蔀屋,綏輯鄉里。治行果有其實,循卓自有其名。非內聚賄而外干譽,謂之名實兼收也。全省吏治,如作室然,督撫其棟梁也,司道其垣墉也,州縣其基址也。《書》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夫所以固邦本者在吏治,而吏治之本在州縣。苟州縣之品行不端,猶基不立,則室不固,庸有濟乎哉?皇考臨御六十一年,灼知州縣之重,特行引見,咨詢明試,至詳至慎。其有廉能之員,每不次超擢,以示鼓勵。今海內羣黎,皆皇考所懷保也。朕膺宗社重寄,思纘皇考之治功,惟爾州縣諸臣,俱有父母斯民之責,其爲朕立基址,以固邦本焉。誠能潔己奉公,實心盡職,一州一縣中,興仁興讓,教孝教忠,物阜民安,刑清訟簡,朕將升之中,以作股肱。如或罔念民瘼,恣意貪婪,或朘削肥家,或刑逞虐,或借刻以爲清,或恃才而多事,或諂媚上司以位,或任縱胥吏以擾民,或徇私逞欲以虧國帑,王章具,豈爾貸歟?更有任州縣時,私肥己橐,而漫云且俟顯要、正名節者,其與初市清名、晚而改操之人,何以異哉?至錢糧關係尤重,絲毫顆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則民一分之累,減一分則民沾一分之澤。前有請暫加火耗補虧空帑項者,皇考示諭在廷,不允其請,爾諸臣其聞之矣。今州縣火耗任加增,視爲成例,民何以堪乎?嗣後斷宜禁之,或被上司劾,或被科道糾察,必從重治罪,決不寬貸。夫欲清虧空源,莫如節儉正直。節儉則用無不足,正直則上官不可以私。若朘小民之生,以飽上官之貪欲,冒不測之罪,以快一時之奢侈,豈砥礪廉隅,爲民父母之道乎?爾州縣等官,其恪共乃職,勿貽罪戾。毋謂地遠官卑,朕不及察其賢否也。特諭。 嘉慶十三年御製明慎用刑說 道德齊禮,聖王埀教之本意也。齊之以刑,聖王不得已之苦心也。代天子民者,君也,爲人君止於仁止之義,蓋言一切用人行政,除暴去殘,皆仁心所流露也。君爲眾父,億兆皆吾赤子,豈不欲其生,而必欲置之絕地哉?誠以良莠不同,干名背義,作奸犯科之徒,非刑不能齊之耳。而用刑之大旨,不外乎明慎。明者,知其事之原委,察其情之真僞,兩造既備,虛衷聽斷,如日之光,不遺幽暗,犯法者甘心認罪,受害者了無嗔怨,此明之功效也。慎者,胞與爲懷,豈可任其殘賊?哀矜勿喜,一死不能復生,一字無虛,始可定案,片言不實,勿厭重推,總欲吾心毫無疑竇,則情真法協,如衡之平,焉有輕重倒置?此慎之功效也。我朝立法,至爲詳備,凡一罪囚,必經數次覆勘,始定爰書,在官者皆得預議。至於情實重犯,尚候勾到,有一綫可寬者,改入可緩。視前代設鎮撫司,習用非刑,草菅人命者,真天淵之隔矣。人心日流日下,犯法者多,案牘紛繁,詐僞百出。問刑有司憚於聽訟,漸至潦草隨意,不能虛衷延納,反覆推求,遂令奸詭者漏網,懦弱者罹罪,健訟者逞刁,覆盆者難雪,皆不能明慎之所致也。朝審爲恤刑大典,誠兼聽並觀,盡善盡美之良法。在京則大學士、九卿、科道,在直省則督撫、藩臬司道,公同會議,雖古之明目達聰,何以踰此哉!奈奉行已久,視爲泛常,旅進旅退,無聲無𦤀,靦顏謂毫無冤抑,罪當情真。間有一二敢言之臣,以從緩改實,加重辦理爲認真,益增秋肅之氣,反失春生之旨,所謂北轅適越,相去益遠矣。夫明生於公,公則無私,無私始能明;慎由於勤,勤則不怠,不怠斯能慎。嗚呼!凡百有位,皆以明慎爲用,公勤爲體,庶幾辟以止辟,以馴至于刑期無刑,鼓太和之元氣,臻斯世於大同。遇可言之時,行有爲之績,予一人實有厚望焉。 嘉慶十四年御製慎刑論 天道好生,然不能專以春溫而成歲,必有秋收以濟之。聖王尚德,然不能專用寬柔以治世,必設律例以齊之。得情勿喜,原屬不得已之苦心,若鍛鍊羅織,斯流爲殘忍暴戾,相去愈遠矣。世道人心,變幻詐僞,竟有出於律例之外者,必求一至當不易,務使生者無憾,死者釋憾,兩得其平,唯視其自取,勿以己意重輕,曲直自在,應念一死不能復生,可不慎乎?刑期無刑,辟以止辟,保全良善,剪除邪慝,誠仁者之用心也。弼教化,正風俗,皆從慎刑始,所繫豈淺鮮哉?酷吏縱欲亂法,以濟其貪,王法所必誅,由於大不慎也。亦有惑於積陰功之見,妄談救生不救死之論,是誠見牛未見羊矣。被害之人,呼號悽慘,反不加憐憫,轉惜頑梗之凶徒,是欲積陰功,殊不知大損陰功,亦不慎之所致也。慎之一字,爲用刑之大綱,豈可玩視人命,逞一時之喜怒,以致寬嚴失當,則民無所措手足,冤抑不得伸矣。從嚴固宜慎,從寬亦宜慎也。生者雖可矜,死者尤可憫也。刑罰不中,上于天和,水旱災荒,皆由此起,可不慎歟!近日細閱各省招冊,殫心竭慮,唯求一是,勉於慎刑,愛惜民命,曷敢稍有忽畧?故著此論,以示法司。我君臣同折衷於慎,庶幾獄訟漸鮮,所保全者眾矣。 右《臥碑》一通,宸章三篇,仰見我朝保民愛士,宵旰不忘。身列膠庠者,自應遵行不違;職膺守土者,一展卷而念民依,飭官方,勤撫字,胥於是乎在。 附錄前三次修志職名 康熙四十六年丁亥歲嘉平月修 原志纂修:知縣徐枝芳〔可齋〕 同校:儒學教諭章闇然、訓導周衢 採輯:舉人馮志章、吳存珌 貢生:鍾應朗、胡士奎、甘克家、王學敏、王學開、杜需枚 生員:秦學淵、杜需材、楊伯撰、蔣宏德、魯代眭、楊伯龍、鍾士槐、王繼緒、王學山、吳存瑾、劉興祖、吳振家、包蘭台、吳宗璿、楊崇 乾隆二十二年丁丑歲孟秋月修 舊志總纂:知縣陳覲光 分纂:教諭高繼允、舉人楊伯龍、典史趙世宏 採輯:舉人楊爾式、甘文林、廩生游精一、楊宗偉、增生包從輅 校對:廩生何其偉、增生吳瓊家、甘儒、生員王道寧 道光元年辛巳歲小陽月修 重修志總裁:兩准鹽運使司廖寅 纂修:知縣吳秀良、李嘉祐、王尚錦、陳嘉謨 同修:教諭蔣夢蘭、李維英、典史李鍏 採輯:舉人夏貢廷、熊文鳳、貢生熊文樓、候補同知廖思莊、增生李鳴春、杜克鰲、監生鄭蘭 掌稿:廩生曾繼楠 較訂:貢生王際盛、廩生周汝南、余文照、增生王之屏、孟春森、胡卓憑、庠生吳利濟、余新之、杜家泰、張熙寧、王復旦、昌言、張朝迎 承辦:監生謝昌言、甘家禮、李作善、余珩、包金輔、周升聞、劉佳霖、武生廖桂香、吳玉堂 [book_title]隣水縣志卷之一 目錄 天文志 星野、祥異 地輿志 沿革、疆域、形勝、山川、關隘、水利、古蹟、八景 建置志 城垣、公署、街道、市廛、津梁、義莊、義地 天文志 星野 《周禮》以星土辨九州,觀妖祥,其書久亡,惟散見於左氏。至漢司馬子長世掌天官,乃以二十八宿言分野。班孟堅《漢書·地里志》復推十二國分野之詳。皇甫氏謐又言十二國所入宿度,雖疑者甚多,然以占災祥,歷歷不爽,所謂其本在地上,發於天也。鄰祗彈丸,載籍無徵,以巴蜀參之,則庶乎其不差矣。至於占驗,則非一邑之事也。《天官書》曰:益州爲參分。《古蜀志》:成都當井、鬼之分,入參一度,爲鶉火之次。天文次舍井十度,至鬼柳爲鶉首,於辰在未。《郡志》:參井之分,鶉火之次。舊志:參、井分野,入參七度。按《史記·天官書》:觜觿、參,益州。漢書秦地,於天官東井、輿鬼之分野也。其界南有巴(今重慶府)、蜀(今成都府)、廣漢(今漢州)、犍爲,自井十度至柳三度,謂之鶉首之次,秦之分也。又自柳三度至張十度,謂之鶉火之次,爲周之分。又魏地觜觿參分野,其界在今陝西高陵縣以東及河南省。《帝工世紀》:黃帝推分星次,自井十六度至柳入度,曰鶉首之次,今秦分野,於辰在未。自柳九度至張十七度曰鶉火之次,今周分野,於辰在巳。《新唐書》:東井與鬼鶉首盡巴蜀漢中之地。《明史》:四川布政司所屬惟綿州觜分,合州參井分,餘皆井鬼分類。掖,成都、重慶、保寧、敘州、龍安、雅州、嘉定、潼川共八府,及眉、邛、瀘三州,暨陝西省西安、鳳翔、興安、延安,甘肅省鞏昌、慶陽、寧夏,雲南省雲南、大理、臨安、楚雄、澂江、曲、靖定共十五府,皆井、鬼分野。惟順慶府及山西省太原、潞安、遼州,貴州省貴陽、遵義,皆參、井分野。又松潘衛及山西省平陽、澤州二府,觜、參分野。汾州府參分野。以上與舊志大同小異。惟是馬、班、皇甫所言界限度數已有參差,而州縣改隸,伊古來復又不同。邑地自周至秦皆屬於巴,又與巴縣接壤,何以一屬果郡,遂知其爲參、井分野,入參七度,致與巴縣屬井、鬼之分入參三度,未能符合。而星經謂一度統地二千三百九十里,又何以接壤之地竟入參,相距有四度之遥耶?且順慶與保寧於秦漢時同屬巴郡,後又皆爲巴西,亦不應分野迥別。况四方八而皆四川地,其分野圴係井鬼,毫無空隙,乃獨越出川省之外,迢遥焉,與隔別之貴州、山西兩省同係參井之度,星固若是之忽斷忽連,越境以應遠乎?凡此皆理勢所難通者。再推測之法,因時而異,如月令中星與堯典不同,歲差故也。歲差之說,肇自晉虞喜,宋元明因之,其法畧備。我朝康熙十三年,監臣南懷仁撰《恆星經緯度表》,用黃赤經緯互推,乃得二十八宿度分之凖。乾隆九年,監臣戴進賢等據新測以証舊經,增星一千六百一十有四。凡黃赤經緯去極入宿之度,釐然可考,但難推之於一邑也。 祥異 舊志重修,皆列三卷末,春秋傳書:天災流行,國家代有,又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則附於天文類,亦倣古之意也 吉一而已,凶悔吝居其三,觀於易而知乾惕,震恐乃旡咎焉,故石隕星飛,豈無弭救之道,驅蝗走虎,必有感通之由,天人之應捷於桴鼓,惟在司牧者,能反躬修省,而編氓亦各知警懼,庶幾化災爲祥耳,至大有之年,自天降康,其休徵亦非偶然也,彼言星野者,或亦印証於斯乎〔增減原論〕 明朝 成化六年大旱 宏治元年十二月辛卯地震三日;十年大有 正德十三年正月己未隕石於東郊 嘉靖元年旱;六年旱,民大饑 隆慶二年三月戊寅地震,是歲大旱;四年大有 萬曆二十五年地震三日乃止 天啟七年大旱 崇禎十年十月乙卯地震;十四年十月大雪,山林城市間樹木皆冰結其上,如戰鬥形 國朝 康熙二十三年大旱,居民逃散 雍正元年大旱 乾隆四十三年戊戌大旱;次年道殣相望,餓斃者多;五十年乙巳大旱;五十一年五月初六午時地震;五十四年己酉四月十八日夜大雨,城內外多被淹沒 嘉慶五年庚申旱;十五年七月初二午時烈風驟起,木拔禾偃;十六年辛未大旱 道光元年大有;六年丙戌旱;七年丁亥三月初六日午時光如黑夜,久之大雨雹;八、九、十年俱大有;十一年七月十四、十七日日光綠色;十四年大有 輿地志 沿革 王者大,一統而度地,以建邑,因時創制,沿革不同,鄰雖小邑,詎忘所自,今據通志,及寰宇記,方輿紀要,類掖諸書,略爲考訂,如左夏爲。禹貢梁州之域、周爲雍州地、華陽國志武王克殷,封姬姓於巴,爵之以子,故春秋戰國,屬巴子國,今巴縣、秦屬巴郡、漢屬宕渠,今渠縣。晉屬巴西、漢獻帝初平,時以墊江以上爲巴郡,以江州至臨江爲永寧郡,後又改永寧爲巴東郡,以巴郡爲巴西郡,梁大同三年始置鄰水縣,因隣水而名,在渠州,今渠縣之東南一百三十里,並於是年在渠州東南一百里置鄰州,將邑屬州,即寄理於州城,又置鄰山縣,俱宕渠地,其故治詳後,後魏改鄰州爲鄰山郡,將邑屬焉,隋開皇元年,郡廢,隋初盡廢郡爲州,領縣又併鄰山縣入鄰水,屬渠州,邑自鄰州城移治於岳池溪,今縣北九里故城是也,義寧元年,改屬鄰州,唐武德元年,分鄰水,復置鄰山縣,三年邑還屬渠州,自故城移於今治,八年,鄰州廢,鄰山縣亦屬渠州,人視元年,未知何帝年號,析宕渠之東,界置大竹縣,屬蓬州,天寶初,以渠州爲鄰山郡,至德元年,改屬鄰山郡,乾元初,郡復爲渠州,寶歷元年,鄰水及大竹俱省入鄰山縣,大中初,復置鄰水,五代初,王建復置鄰州,並復置大竹縣,與鄰水俱隸州屬,宋初,州廢,邑仍屬渠州,乾德三年,將鄰山縣移治故鄰州城,四年將鄰水移治崑樓鎮,即岳池溪故城,在渠州東南一百五十里,景祐三年,大竹省入流江縣,今渠縣,南宋紹興三年復置,元至元二十年,省入大竹縣,改邑治爲鄰水鎮,併省鄰山縣,亦入大竹明,成化二年,復置,移治故城西,即今縣治也,將鄰山縣移治之故城,名爲鄰山鎮縣,隸順慶府,國朝因之,按邑置於梁大同三年,至唐寶歷元年,共閱三百零八年,而廢越二十餘年,至大中初復置,又閱四百三十餘年,至元朝至元二十年而廢,越二百零八年,至明成化二年復置,以迄於今,是置多廢少也,再查邑與鄰州、鄰山縣及大竹縣,多係同時並有共治處,亦有分別,邑之故治,則在岳池溪也,古鄰州故城,則在邑之鄰山里也,古鄰山縣故城,則在大竹縣東南浧水西也,攷唐置鄰山縣時,其城西南北,三面有池,廻繞東阻,浧水甚險,固俗號爲金城,又浧水在大竹縣東,在鄰山縣西北二十步,又仙門水在大竹縣南,在鄰山縣西北五十里,源出金盤山流,爲大洪江入鄰水界,是鄰山縣故治,在大竹縣境內與鄰無涉,則鄰水與鄰山顯分兩縣,斷難相混,而鄰山縣於宋時始移治古鄰州城,則鄰水非即鄰州亦,甚判然明以鄰山縣名鄰山鎮,特以宋曾移治於此,故耳原其初,則係鄰州故治也,若夫大竹縣故治,在今治北百里,人渠縣界,名鳳來鄉,更與鄰水風馬牛不相及矣。 疆域 燾二苴茅,定自王制,開郡置縣,始於嬴秦,尺地皆王土,界限有經,設,官以牧民,疆理必飭,故關津要害,防備以周,市井桑麻,經畫既正,亦王政所有事也,鄰邑星介參井地,属巖疆,宋鎮唐城,多歷年所山邱水樹,猶是名區,覽是編者能無,興陰雨綢繆之思乎,東西廣一百三十里,南北袤一百八十里,縣城東距墊江縣風門舖界一百里,南距長壽縣五華嶺界九十里,西距合州華銀山頂界九十里,西南距巴縣大面坡界九十里,西北距岳池縣西山嶺界八十里,北距廣安州西山凌雲舖界三十里,東北距大竹縣大道雲池舖界五十里,西北距省城九百三十里,距順慶三百二十里,由廣元陸路進京五千二百一十里,共五十站,由夔州府山路至宜昌進京約四十八站,惟水路較捷便耳。 形勝 蜀取岷江、沱江、黑水、白水四大川以爲名,北走秦鳳,東下荊襄,南通六詔,西拒吐畨,誠雄藩也,故紀其形勝,可另列一門,至於藐茲小邑,似可附入關隘,然由偏攬全,邑無小不可忽也,矧三山兩漕,地勢緊要,亦足稱雄乎,故仍分列之。首連夔達,尾接巴渝,通志三山橫亙,二水夾流,五華鄰谷,介在東南,海寶崑樓,聳於西北,洵果郡之,要區實西川之岩,邑舊志上通綏達,下達巴渝,東連長墊,北接廣岳,複壁重巖,不減連雲,棧道迴溪,疊嶂實爲,果𨛦名區 八景 江上清風,山間明月,成聲成色,何處不可共適?况蜀多山水,隨在皆覺,魚鳥親人,應接不暇,而各府州縣之志,顧沾沾濫觴八景,不亦拘乎?且既約之爲八,則必有適相符合處,徘徊俯仰,飛動怡神,否則易地皆然,何必情在於斯耶?邑舊志將八景附入《形勝》,曾用數語摹寫其狀,重修者刪之,殆以隨人領會,非言語所能罄。然泛爲此說,則八景之名,並可不立矣。是以仍舊添敘,若攬勝者,更爲詳細描寫,并或增添數景,尤足爲扶輿生色,富人奚囊矣。 玉屏朝墩。玉屏山形如屏障,彎環回互,峭蒨玲瓏。每當旭日初升,則晃耀翠壁,一色晶瑩,望之若琉璃,或似水蒼,洵佳景也。 書巖夜月。書巖石壁如削,秀潤光華,夜月當空,照澈林谷,則淡煙窈窕,黛靄蒼翠,尤覺濯魄水壼,倩麗無比。 華銀雪霽。華銀山,巴縣亦以此爲景。其志云:山簏四面環拱,孤峭揷天,綿亙巴、合、鄰、岳四縣之界,蓋坤輿之雄鎮也。山巓雖當金風戒嚴,而翠色蔚藍,光景如春,尤妙於冬雪之霽,碎瓊亂玉,或有或無,掩映長林翠靄間。蜀地氣暖,獨此高騫玉宇,界天一色,豈牟尼珠豔,普現三千世界耶? 海賓連雲。海寶山碧峰峻極,撐矗霄漢。蜀中多雨,往往礎澗之初,他山猶含日色,此處獨布濃雲,霮䨴矞皇,圍繞尖頂,融結不散,饒有金柯玉葉之勝。 盃池擁翠。流桮池瀠莎滌蘇,委曲洄漩。隖嶼清奇之處,時有浮翠,輕鬆鮮麗,撲人眉宇,一若薈萃於是者然。 鼎山遠眺。銀鼎山突兀亭峙,頂平圍圓,城內市廛,環繞其麓。教諭高繼允記云:山巓遠眺,華銀海寶,如數螺髻。近視城郭室廬,煙火草樹,清溪流水,皆出舄履下。 筆峰瑞彩。筆峰山秀巘鬰起,芙蓉拔地,時有祥雲繚繞,香靄霏微,里人以爲文筆之徵。麓有小溪,瀠洄蕩漾,初晴彌望,塔影浮於水面,宛宛若濡染,最爲清雅。 磁洞煙嵐。白磁洞幽邃窅深,莫測底止。洞口峭壁嵌空,天然秀拔,時有煙痕平覆,嵐影斜披,殆中涵淑氣,磅礴而成。 隣州十六景(陳嘉儒敘) 內八景 閃岡平巒。在州治北一里。由龍鼻巖閃疊曲折而南,至結穴處突起一阜,縮然而住,土色如金,形似峙鼎。 臥月迎沙。自龍鼻巖東走而南,瀠環披拂,如瓜藤映帶。結穴處一沙綿亙三里,鈎曲似新月,即隣州城基。 覆甌黛柏 雙井渫花。一名甘泉,一名凍花,相去半里,味俱醇甜,清人心脾。 渡江石虹。在州治東里許。江心石梁如帶,首尾連岸,宛然長虹,行人不舟而渡。夏月水涸,人多投罶取魚。 眠筆溪霞 月兒懸鈎。在州北三里。一阜如弦弓形,俗號月兒塆。 廻川紐絲。亦州北三里,與月兒塆連阜。前一溪如瓜蒂,五折入港口,左旋右轉,形如太極圖,與臥月沙映帶。 外八景 龍巖噴霧。在州西北五里。昂首如龍頭,遠望鼻牙森列,嘗有雲霧出入其間(詳古蹟) 赤洞飛霞 臺坪疊嶂 石堡懸嬙 谷口關鎻 蘆溪垂帶 雲屏筆彩。 巢窩乳燕。燕窩山在州北六里,形如螺髻。谷頂一窩,縱橫數畝,中有園田松竹,石峽峭璧,春燕嘗巢其中。 按以上十六景,特就隣州舊治處言之。陶靖節云:園日涉以成趣。蘇東坡云:閒者便是主人。是勝景亦在乎靜觀自得也。引而伸之,一邑中何在非景?故附錄之,以爲有勝情者式。 山川 郡縣以山川為營衛,辨地絡正界,紀本截然也。而犬牙交錯,亦彼此互見者,俱備錄以資考核。 鄰山,治東北六十里,土色如鐵,梁鄰州、鄰山縣皆由此名〔舊志〕。按通志,鄰山在縣東北八十里,接鄰山縣界。又鄰山在大竹縣西十五里,山形重疊,鄰比相次,因名。南入鄰水界,此山產鐵,鄰水出焉。據此,則鄰山距大竹甚近,而祗與縣接壤也。至鄰山縣亦係梁置,舊志誤作魏,故去之。 懷仁山,治東一里,爲聖廟後龍主山,山勢紆徐。乾隆初,有某姓建屋其上,遂六科無中式者。十五年春,知縣程英銘、教諭高繼允諭令拆徙,是科揚爾式即中式。 筆嶺山,治南一里,舊有七級浮圖建其頂,傾於明季,址基猶存。斯塔既傾,南宮從無得第者。乾隆十九年,知縣陳覲光捐俸倡修,閱兩載而落成。其制周圍七丈七尺,藝文志有記。 筆峰山,治西二里許,有文筆塔,傾𡉏已久。乾隆三年紳士等依制重修,高七八丈,形勢縹緲,遠近皆見〔詳八景〕 銀鼎山,在學署後,其色如銀,其形如鼎,康熙年間,知縣姚宏烈曾於山頂平石建草亭石几,晏飲後圮;嘉慶二年,教匪攻城,知縣楊爲龍建炮臺哨樓於其上,城賴以守;二十年,知縣吳秀良復置三面石牆八角高亭作聖廟文峰;道光三年,知縣陳之璵改修圓亭〔詳八景〕 玉屏山,在縣署後,居城外,與城內銀鼎山對峙,嘉慶二年,教匪圍城,憑據其上,城內大困;三年,知縣鍾人傑議添城垣,將此山包羅在內,因賊氛尙熾未果;道光四年,知縣陳之嶼復議,照糧派錢修此城隅,詳報府尊未果,按銀鼎、玉屏兩山相距僅十餘丈,若如所議,誠慎守之要圖也,抑或將玉屏山先築短垣,令民住札,亦能聯絡聲勢〔餘詳八景〕 金銀巖,治東四里,高十餘丈,石色黃白相間,晃若金銀,且居山之陽,晨興日出,尤覺晶光可愛 白沙嘴,治東四十里,山形挺峙,沙石皓潔,遠近皆見,春石爲泥,作磁器行遠近州縣 萬峰山,治東四十五里,崇嶐嵂崒,頂嶺極高,爲萬峰之望,嶺尖有梵殿,石壁鐵瓦皆數百年,物旁有二清泉湧出,形如龍首,土人謂兩泉爲龍眼泉,明邑人進士楊一儁講學於 老君山,治東六十里,相傳李老聃出函谷關與尹,喜約至蜀青羊市,曾駐於此,遂以名,山先有石像露坐其上,後經土人建立石廟以祀旱亁水溢,祈禱輒應,廟前有古柏對植,黛色參天,山後右偏嶺腰,萬松偃蓋,翠泛波濤,秀巘之下,平疇沃𧗠,溪流曲折,有桃源風景,下有洞,其水冬溫夏凉,儒學高繼允遊此,謂別一天地非虛語也,嘉慶初年,教匪焚廟,瓦墜傷石像之鼻,居人漫詆誹之,歸即譫語家人謝過乃已,今修建椽桷如故,外又添建廟宇供文武兩夫子像 冠子山,治東六十里。羣山拱伏,此獨高峙,如人翹首特立。頂上向有大樹,形如繖蓋,今被風吹倒,宜補栽也。 寶榖山,治東六十里。上有石屹立如廪囤,相傳有老僧擕一徙倚石建菴,後有米自罅隙出,日給二僧之食。邑舉人甘補堂補葺,題其院曰「第一名山」。里人馮鑑堂於山頂大石刻「寶榖鍾英」四字。山門下紗帽石刻「有開必先」匾。 五華山,治東南六十里許,綿亙數十里,中有五峰聳翠,高矗雲霄,秀色如華,故名〔迤北有泥杏坪、青林溝、泥家溝、富家溝,山皆雄厚〕 皛然山,治東南七十里〔通志:南二十五里〕,自宕渠山連延至此山東有石崖,下有石乳三條,呼爲石鐘,村人嘗擊之以禱神。西有高崖白色,舊名白崖。宋真宗閱圖經易今名〔廣安州亦有此山〕。 靈璧山,治南五里許,兩面絕璧如削〔見藝文志〕。 天馬山,治南二十里。形如天馬〔見舊志及通志〕。 重石寨,治南五十里。四面如削,一山聳峙,高數十丈,有巨石曡架其嶺,望之,層次宛然。 黃陵山,治南五十里。土色黃赤,崖半石窟中有泉甚微,百人飲之不竭,經年不汲亦不盈〔通志及舊志〕。 象鼓寨,治南六十里。四面平坦,突聳一山,高十餘丈,周圍圓轉,其形如鼓。 九龍山,治南七十里。羣峰突起,蜿蜒蚴蟉,形如九龍,四面皆巉崖絕璧,人跡罕到。山頂有寨曰凉傘寨,中高四下,如華蓋然,勢甚險峻,避難者多居之,獲保全焉。 宗性寨,治東六十里。巖壁如削,橫約三十丈,縱可百丈,三面俱險,惟一徑可通。順治十七年,知縣李時亨蒞任,因縣城榛蕪,寄居於此,招撫流民。康熙元年,始修邑城居焉。嘉慶二年,教匪之亂,里人復築外寨,中外住紥,保全者甚眾。 普主寨:治東南六十里,平地突起二寨,一曰公主,一曰母主,合稱普主寨。相去一里,大小屹立相望,有公母之形,四面如削,門只一徑,歷朝避亂者皆居焉。小寨容十餘家,大寨容百餘家,其險絕惟飛鴉可度,一夫持戟,萬夫難上,堅壘也。 母豬石寨,治南六十五里,平地峯巒突起,高十餘丈,頂平圍圓,勢甚險峻。昔人避姚黃亂被圍數日不克,後白蓮教匪不時滋擾,亦無恙。 公豬石寨,與母豬石對,相去一里,形如公母,左有豬兒形,次第環列,高阜視之,亦覺可人。 平安寨,治西一百二十里,平原中突起岡壟,婉蜒數里,兩面皆懸壁數仞。嘉慶二年教匪之亂,邑紳屈澤霖、廖繼儒等糾眾修寨,保全甚多。 龍虎山,治南七十里。巉崖聳峙,森然特立,如龍虎相持。 打鼓山,治南一百里。四面平遠,中起一峰,高數十丈,下則三小河匯流環繞,東名豐玉橋,南名鳴珂橋。鳴珂橋側有井,名破石缸,泉水甘美清洌,歲旱遠近咸汲,源流不絕。 石鼓山,治西南五十里。山頂有大石如鼓,擊之有聲。 九峰山,治西南六十里。羣峰峭列,其數有九。。 雷公坡,治西南六十里。頂有雷公廟。 沙平砦,治西二十里。突起一山,形勢高峻,亦昔人避寇處。 掛榜山,治西四十里。山勢排列如屏牆,鄉會試有登科者,其先則大雷雨,洗盡浮沙,其土赤色曜目,如金榜然。。 海寶山,治西四十里,高插雲表,上有菴觀,爲無際禪師成道處,俗名高登山。諺曰:高登山無雲,來朝必定晴。以常將雨而雲密布也。土人以此占晴雨〔餘見八景〕。 穿心洞,在海寶山下,崖石橫架如梁,約長數丈,道經其下,如遊亭閣,清凉幽靜,迴非凡境。土人居中貿易。 華銀山,治西一百四十里,介合、巴、鄰、岳四州縣,高二十餘里,蟠結約數十里,縹緲崇嶐,常有煙雲繚繞其上,雪積巔頂,經夏月始化,遠望如瓊瑤撒地,晶玉鋪山。相傳普賢真人成道處。知縣陳覲光有小記。按《巴縣志》:華鎣山,俗作銀,非,踞合、巴、鄰、岳四縣之界,周圍二百餘里,高十里,山勢參天,雲插半嶺,每秋得雪甚早,入春不化,爲眾山鼻祖。山頂有光明寺、鐵瓦殿云云。 香爐山。一在治北二十里,傳爲聖廟來脈,關係邑城風水。二在治西一百二十里,巨石鼎峙,如香爐然,形勝絕佳。 凌雲山,治北三十里。山峰峭拔,石磴蜿蜒,俗名楠木頂,與廣安州接壤,赴省郡路皆經此。 崑樓山,治北三十里。山巖疊峙,形如樓閣,宋崑樓鎮以此名,即縣治後龍主山。 子母石,治東北十五里。道傍大石蟠踞,蹲伏如獸,一石微小,依伏其下,形似子母。 牛心石,治東北五十里。危峰奇兀,形似牛心。 鄰水,在縣城之東,源出鄰山,南流三十里入縣境。中有大石磧,懸流十餘丈,勢甚奔激。又西南流五十里,至縣東,又一百里入長壽界,合岷江。鄰水縣以此名〔舊志〕。按通志所載與舊志同,惟於長壽界下有又名玉溪四字。又載鄰水在大竹縣西,源出鄰山,又西南流入鄰水縣界,名曰東溪。中有大磧,懸流十餘丈,勢若驚湍電瀉。輿地紀勝:鄰水有二,大鄰水出鄰山頂上,西南流逕鄰水入巴縣界。小鄰水亦出山頂上,西南流一百五十里入鄰水。查舊志止載此條鄰水,而重修之志則於水利條另載鄰水河,蓋即太、小鄰水之分也。二水同出鄰山,而邑有三山兩漕,其流則一達北漕,一達南漕,此條係南漕也。歷興仁塲西至王家塲三十里,萬峯山坎下石牛口有小河,其水北流四十里,旋轉至響水灘,仍入興仁塲。又歷八耳、水磨、平灘及豐禾塲、長灘、熊家灘,以迄於河尾青煙洞,交長壽界,入巴縣犁牛灘。河行至桶井,與自腰灘及秤沱口而下之河水合流入大江。其豐禾塲上下河身廣闊,可容舟楫,祗熊家灘有石梁橫亙,商賈議欲開鑿,未果。 青煙洞,治南一百里,鄰水之委也。懸流數十丈,水簾其門,噴霧飛騰,瀑布之聲,聞於數里。 鄰水河,發源於鄰山,北來三十里,合龍井壩河,迤入縣城,自郭而去,至西南泝流五十里,轉至縣東,與芭蕉河合。按方輿紀要:龍穴在治東,源出大竹縣界金盤山,至大洪溪合於鄰水。《通志》:仙門水在大竹縣南,源出金盤山龍穴,流爲大洪溪,入鄰水界。是此條係達於北漕者也。 芭蕉河,治南二十里。發源於雲霧山,流經柑子舖六十里至長灘渡,東流三十里合鄰水河,又一百里通臭水河,下至理民府江口,又與鄰水東河合流入大江。按此二河歷合流水罈子壩,迄於腰灘河。 腰灘河,有塲,治西南一百里,即鄰水河之委也。下流二十里,入巴縣費家沱、包家筌及筌沱等河,以達於太洪江。邑中之河,惟此可通舟楫。由太洪江入岷江,廣貨及官鹽於是運入穀米,食貨亦於是運出。塲距青煙洞數里,若青煙洞十之河能通舟楫,則由陸路運貨至此,亦不甚喫力〔增輯〕 秤沱口,與巴縣、長壽交界,下流二十里入巴縣輥子灘、桶井,至太洪江。 渠江,在治北。自廣安州流入境,經縣西合諸山溪水南流入合州界〔《方輿紀要》〕 大灘,治東二十里。水深岸闊,魚鱉充牣,亦名官潭。歲時祭用,鱻尾咸取給焉。 白龍灘,治東四十里。水險流急,有白石橫江,狀若伏龍,春夏間水動石磯,尤令人動心駭目。 老龍洞,治東六十里。山巔之旁,峭壁生成,裂開一洞,高二三丈,闊丈餘。相傅昔大旱時,有僧人入洞取水,雷雨即大作。向因洞甚幽邃,無人敢入。重修云:近有膽勇之士,篝火備糧,往探其底。約行數十丈,忽結小口,僅可容身,傴僂而入,仍闊如前。舉火燭之,兩壁花磚石几,渾如雕鏤。又清水一池,瑩可以鑑,方圓數仞,號曰龍堂。旁有石柱兩楹,圍可數尺,望之晶瑩朗澈,宛然貝闕螭宮,真非凡境。洞口塑有龍神像,每歲夏月,相連州縣居民祈年禱雨,絡繹不絕,今已成報賽之地。 筆架溪,在老君山麓之東。發源於傅家溝,至此有筆架石二,又有珠盒石一,石船二、磨盤石一,皆居水中。水之涯有石馬、書箱形石各一,皆宛肖。岸上有石牛,約長二丈餘,高五六尺,依於田畔,如側臥然。相傳夜食田禾,居人鑿其蹄乃伏。接連數武有橋,今圮。〔增輯〕 水磨灘,治東七十里。水聲遠徹,可卜晴雨。 石船灘,一名灣,治東八十里,在寶穀山下,溪中有石如船。《諺》云:石船載寶穀,以山之石隙曾出穀供僧也。 仙人跡,在石船灣上游不半里,河干石頭上有大人足跡二隻,其一長二尺,寬六七寸許,風兩不磨。里人遇小兒有災,輒寄帖於上,以祈保全,曰仙人跡。 石牛口,治東七十里黑潭溝。灘口有巨石,皎潔可愛,伏臥若牛,故名。又溝水澄明,其色如靛,停蓄於茲,故名黑潭。 鴛鴦池,治東七十里,方圓數十丈,時有鴛鴦棲止其中。 絲綸池,治東南八十里。 關門石,在治南四里。兩岸夾谷,犬牙交錯,治前水口也。中有兩石,壁立如門,下有土洲,狀若魚形。每鄉會年,觀水撲其首尾,可决登第先後。 龍潭,治南與龍虎山相近,上有龍潭峽,四山連夾,潭居其下〔《方輿紀要》〕 龍洞,治南七十里。溪中石灘數丈,下有塘,寬約三四丈,深六七丈,漁人腰纏而入,探其底止。其形如鼎,口狹腹拓,橫空數十丈,微風鼓盪,水石相激,則聲如金鼓齊鳴,可聞里許。土人呼爲龍洞,以其聲聞,疑有怪物〔重修增輯〕 醴泉池,在打鼓山之西一里許。於石嶺山渥洼一池,方廣二丈許,深四丈許,往來行人浴沭其中。里人恐致陷溺,以土填之,則牛即瘟疫。或云地形似牛,此牛眼也。上刻有醴泉二字。 白水洞,治西南五十里。兩山排列,中凹一池,水從谷口飛流直下,約高數十丈,形如白練,遠近皆見。重修志云此池一名百齡池,寬闊似金盤而深只丈餘,中多水族,居人常取利焉。 跳魚洞,治西南六十里。水勢奔騰,魚不能上。春時有大魚至此,乘霧直上,秋後乃止。 太公石,懸巖之下,一石盤中,一石不上,一石帽大十圍,高二丈,面向跳魚洞,宛似人形。俗謂魚之躍,以石之靈致之也。 漂水洞,治西三十里。懸巖十餘丈,水從石竇瀉出,其勢飛騰如瀑布。 綠水洞,形如陶屋,泉水瀉出,即成溪澗,繞城曲折,南流入於西河。 白馬洞,治西十里。相傳有白馬出洞害人,後一法師鎮塞之,乃息。 石牛灘,治東北四十里。灘有石形如牛,相傳夜牧岸上,人折其足。老君山亦有石牛,夜食禾苖,人傷其背。 瀠灘,治東北五十里,與大竹接壤,波流瀠洄,水最深闊,當秋水澄澈之時,更覺瑩明可愛。 金盤池,治東北六十里。山嶺之半,陡凹一池,闊數丈,長十餘丈,深莫測其底。相傳與海通,居民常見異物,綠水瑩明,四時平凈,不盈不竭,魚躍鳬浮,漁獵者皆不敢近。 魚鱗灘,治南七十里,中洲高數丈,不消不長,相傳係墊江縣風水,昔有漁人在洲上炊爨,墊江城遂災。 大石鼓,治南八十里。其脈自西南蜿蜒而來,陡起一峯,四面無石,有巨石三自天而降,二石墜入魚子河,一石獨豎頂上,大十圍,高二丈,叩之聲大而遠,如擊鼓然。 關隘 彈丸小邑,原可合關隘於形勝。然形勝第渾舉其大勢,而關隘則切指其要害。防寇禦盜,譚地利者尚其時嚴保障乎? 石臼城,四達之衝,平地突起一山,高數十丈,周圍石壁如城,僅一道可陟。山頂中凹如臼,內有田產,地基甚厰,可容數百家。嘉慶初,賊入境時,四處無寨,遠近避亂皆寄居焉。三年冬,賊圍寨東,守陴者齊聲吆喝,震驚數里,賊畏而去。 中城寨,與墊江接壤,高八里許,懸崖峭壁,左右兩磵圍繞,只一徑可通,周圍七八里,有樹木田地,寺院可容數百家。寺中有池,四時不涸。崖畔遙望長墊、梁山諸邑,瞭如指掌。明末流寇之變,居民築砌固守,賊不敢犯。嘉慶教匪之亂,長墊、鄰竹民人復壘石樹柵,結茅棲止,保全數千家。 石老寨,治東八十里,當鄰竹之衝,懸崖如削,高十餘丈,前後兩關逼窄,後關兩石突立如人,俗呼之曰石老公、石老婆。明末避亂,相傳張鵬翮生此,後歸遂寧教匪之亂,扎住千餘家,賊望之畏不敢逼。 仰天窩,上通廣安,周圍懸崖峭壁,中一埡口可通人行。嘉慶二年,知縣楊爲龍設關立柵,練勇守禦,賊不敢入,惜運糧維艱耳〔重修〕 李子埡,西通合州岳池,地勢扼要,兩山壁立,一道中通。知縣楊爲龍設關防守,賊不敢犯。今基址猶存〔重修〕 蔣家塘,在縣西百里,因華銀山一帶,山勢險絕,路徑盤曲,易於藏奸。乾隆十七年,議設外委一員,帶兵盤詰,汛立四達之衢,亦要地也〔重修〕 太平鎮,縣東百里,山勢峭峻,道路崎嶇,商賈往來,贔屭而上,爲自鄰達墊門戶〔重修〕。按環邑皆山也。嘉慶初年,達匪不靖,大眾議於境上設三十六團,遍守關隘,似亦不爲無見。迨其後豕突狼奔,則往來邑境,如入無人之地。猶之江油一帶,後漢時鄧艾褁氈而縋,甚爲險絕,而教匪俱橫行無阻,其故何也?《孟子》云地利不如人和。當賊眾猖獗之時,而欲防之邊圉,其爲日也甚久,其爲道也綿長。千夫防之,必須數百人運糧;百夫防之,必須數十人運糧。其運糧之人夫又需工食,勢必難乎爲繼。故同役而不同心,徒勞而罔濟也。惟各就毗近處所結柵防堵,糧由自運,即以自給。賊來則守,賊去則耕。守則各思保家,力無不協;耕則各自餬口,力無不盡,稍有收成,即貯於寨。此堅壁清野之法,祇求自全,而賊由是殲,以無食而逃散也。然則人心既合,隨處皆成關隘,豈徒恃此數處與? 天華寨,治南六十里,舊名天王山,形勢險峻。嘉慶二年冬,朱總鎮勝賊於此,易名天華,里人築寨居之。 古蹟 天地之化,往過來續;帝王之制,時易事殊,故崇城麗譙,悼歎禾黍,華林梓澤[1],憑弔坵墟,以及高賢逸士,林壑是躭,鴻爪雪泥,書題攸寄,歷年既久,強半淪湮矣,然斷甓頽瓦間傳黃初之年,泐石摩崖時留泰始之字,好古者梯磴棧、披蒙葺,一搜得之不啻頷珠刖璧,摩挲而不忍去,蓋蹟以少而彌珍,事以往而增感也,望古遥集有同情爾〔增刪原論〕 古鄰州城,在今鄰山里(興仁塲地),遺址尚存〔舊志〕 鄰水故城,在治北,隋名岳池溪,宋名崑樓鎮,元名鄰水鎮 順慶府通判署,在今豐禾塲上街,禹王宮即舊址也〔增纂〕。按舊志所載古鄰州城及鄰水故城,皆有據矣。乃於城池條內又云縣城,一建於鄰山里,是謂與鄰州有兩城也,不知梁時祇係寄治也。一建於豐禾里,址基無攷,不知豐禾里係通判故署也。通判於乾隆初年,因與岳池縣交界之華銀山,林深崖互,時藏流匪,移於山左大溪口駐紥偵緝,佐貳閒曹無城,故移後無蹟。 鹽泉廢縣,在縣南,唐武德初置,屬鄰州,八年省入鄰山縣,見《方輿紀要》,今通志載入大竹縣〔增纂〕 白磁洞,一名石蓮洞,治北三十里,洞甚幽邃,莫窮所止,石孔如乳石,色如磁煙,雲常覆其上,中有泉,味甘而不竭,石比次如蓮,上刻佛像,極工緻,丹爐井竈宛然,洞外有石碑,萬曆三十七年知縣尹愉建石坊,額其上一曰「人間天上」,一曰「白磁洞天」,字畫清奇 靈寶山,治南五里,兩面絕壁如削,中有小河,上名洗腳溪,下合流關門石河,入磬灘河。乾隆年,知縣江有本、縣尉胡延璠於水石內修一卍字,春夏常聚飲,書其石曰「曲水流觴」,又曰「中流砥柱」。嘉慶間,郡守金齊賢阿、知縣吳秀良游飲,書「愛此山川佳」字。右有廟,廟左有響泉,水聲潺潺,晴雨尤甚。 臥龍坡,治南三十里。峭壁摩霄,高峰突兀,鳥道盤空,羣山拱揖。相傳漢丞相諸葛武侯嘗經此,山頂極高,頂畔有大石,高二丈,刻臥龍坡三字,不知誰書。康熙年間,知縣徐枝芳立武侯祠以祀之。道光元年,知縣吳秀良贈匾曰「靈蹟光昭」。 書巖,治西二十里。唐杜工部遊覽寓此,見石壁秀潤光華,因刻「書巖」二字於上,字畫清勁,洵屬名筆。明隆慶元年,南充進士任山東巡撫張鑑與縣尹吳乾亨往遊其地,愛谷中和風襲人,復顏其旁曰「陽春谷」,亦邑中名勝也。又名少陵巖,亦在此。 流盃池,距書巖二里。唐陳子昂於溪流淺瀨處鑿石爲池,縱橫丈許,波流委折,狀若廻文,時與賓客晏遊其間。明萬曆三十六年,知縣尹愉同邑人馮從龍、孔宏頤等臨池晏飲,因於池岸石壁上刻「流觴曲水」四字,又刻「茂林修竹」,字畫遒勁可愛,亦大觀也。 衮繡樓,治西六十里。宋嘉定間知縣趙彥礪爲制置使安丙立,遺址尚存。安丙見省志名宦。 雪菴,治南七十里。今名觀音寺。明遜國從亡臣御史葉希賢隱於此,建一塔。菴後有白龍洞,洞旁有皺眉柑,晚熟,味極甘美。菴前有松柏灘,即葉公投楚詞處。下有沙洲,鶴常集其上〔詳僑寓〕 魁字巖,治南五十里。懸崖絕壁上書「魁」字,縱橫丈餘,旁註嘉靖乙巳年進士孔宏頤書。字畫工勁,亦名筆也。 卍字河,治南五十里有小河,明舉人劉明節昆季八人於河畔建一亭,水石中修一「卍」字,每暇日邀友集宴,曲水流杯,以盡一日之歡。 龍鼻巖,治東九十里,古隣州後山石壁上刻「龍鼻」二字。石上有竇,雲霧時出入,人號爲雲根。山頂之高,有插天峭崿之勢,雲覆其上則雨,拂其下則晴,試之不爽。山右有石硯,高闊丈餘,池可盛水,雖旱不竭。旁有三山,若筆架形。貢生馮學濬往見,書法遒勁,旁小字不可辨,命人拭刷,始知爲「甲戌嘉定七年春,前南賓郡佐武謙書」〔考南賓郡即今忠州〕 蓬萊閣,治北半里,前明馮方伯別墅也。懸崖之半有石洞,深廣丈餘,顏曰蓬萊仙境。崖下廻廊飛閣,皆倚石爲之。他則水亭花塢,逐徑斜開,嘉木叢篁,繞崖倒拂,時極其勝。今多廢弛矣。然韋曲春回,猶足動騷人逸興。 龍門沱,治東七十里之灶門灘下,沱水囦深,非可丈記。前有沙洲,號沙魚沱。右石壁間刻有「龍門沱」三字,字畫蒼勁,未著時代姓名。 白鶴寺,在古鄰州二里許。昔廟貌宏厰,有大方丈居之,凡仕宦多遊於此。宋時趙學士題詩於壁〔紹興五年丙辰冬十二月戊申,趙德載赴官宕渠,入境小雨,肩輿中戲作一絕。見藝文。後修職郎奏差隣山縣尉高匪躬、從政郎奏差隣山縣令史彥時共立石碣。廟毀辱泥塗久矣。嘉慶中,包姓於田中得之,移入興仁市川主廟〕,永垂不朽。寺前有古柏一株,榦老蚴蟉,結蓋如鸛鶴形。相傳有二石獅夜出食人禾苖,僧於樹上燃燈照之,乃止。今故址蕩廢,猶稱燃燈照白鶴焉。 黃陵寺,宋寶慶間建。治南五十里,懸巖佛像甚多,高者長丈餘,鏤刻俱極莊嚴,土人傳爲魯班遺跡。 月亮坡,在黃陵寺坎上,一石大十圍,形如磨盤,中刻月字,筆法古勁,未書姓名。 天生礄,一在黃陵寺巖畔。天生一礄,似削而成,高七丈,長五丈,闊六尺。一在帝君廟巖畔,形勢相同,均可通車輿。天地間物必有偶,觀此益信。 龍虎石,治南九十里,在帝君廟。建於明季,嘉慶十年,里人沿其舊而更新之。側有二石相對,高二丈,闊丈餘,左龍有鱗,右虎有毛,宛如生像。 多來石,治南六十五里。高二丈餘,重三層,下小中大。相傳飛來之石,藏有金銀。天順初年,有二僧建廟無貲,虔來拜禮。忽出一白蛇,揮劍兩斷,係是白銀。一取頭修廟,曰獨吼寺;一取身修廟,曰多來寺。今鄉里嬰兒有災,拜之無恙。 聖水寺,治南六十五里。成化時創修。有龍鼻,四時水從鼻出,歲旱則無禱雨者。上以香薰,下以瓶盛其鼻,滴水則雨,否則無雨。右有風洞,吹無間斷。 鳳泉寺,治南八十里。傳聞昔大殿丹墀下有一土包,後人平之,有鳳凰一雙飛去,遂成一池。今有水出,不竭不溢。 劍井,治南一百二十里。相傳建文帝至杜景賢家,問:卿有書館否?杜引至其所,帝曰:此地甚佳。杜曰:惜少井耳。帝以劍指其石旁曰:此處可井。遂令人鑿之,果得泉。今存。 清風亭,在學堂溝劍井側,係杜景賢豎,時與建文帝及程濟、王友德、葉希賢等遊玩,古蹟猶存。 石鼓石棺,治東七十里,在大魚箭坎上,右鼓左棺,形像宛然。 神仙樹,治北觀音橋畔一枇芭樹,高數丈餘,夏榮冬枯,土人以發榮早遲十年豐歉不爽,因名。 水利 鄰邑山高水急,易涸易盈,無湖澤陂陀可謀塘堰。其平衍之處,縱然修築,水勢渙散,無由瀦蓄。即有接近山坡,而田塊甚少,所漑幾何,故無水利可紀。其尚可汲引者。 龍井壩河與鄰水河合,其間科坎高處,每歲春夏,土人自相築砌,引水漑田,廣狹不一。迨流至芭蕉河,則面闊岸高,難於堵截。間有低處,槪用桔橰引灌。 青林溝泉水,雖旱不涸,可引救數十石穀之田。又凡深山坳處,每有泉水浸潤,一遇亁旱,轉勝平陸,特沾漑有限耳。然乃亦有秋,莫非瓊漿玉液也〔增輯〕 雨臺山,因康熙年間術士甘法勝在此設臺求雨,立應而名。山不甚高,勢最紆徐,下注廣濟橋溪畔左麓有洞,泉水泌潏,自上而下,洞口微高於壤,圍之以泥,即若井然。遇大旱,溪井皆枯,此仍觱沸如故,毗連田畝,資灌漑焉。相傳設臺時,議於詰朝赴五里許彭姓井內取龍。是夜龍三次托夢於彭令,即赴井汲水一盂,藏於宅內,上用米篩蓋往。迨法勝至,見井無龍,強求乃得,率眾舁至臺上,即大雨,眾各散去。法勝乃頃入此山,而彭姓之井遂遇旱則亁矣〔增輯〕 建置志 城垣 王者疆里天下畛域既定,必有建置。有建置必先城垣。《易》云:以待暴客,《禮》云:城郭以爲固。苞桑攸係,社稷所憑也。鄰城西北傍山,惟東南臨水,故無池可鑿。今特列城垣於左: 邑置於梁,寄治鄰州 隋移於岳池溪 唐始移於今治 明成化二年,知縣于福削山砌石爲城,周圍凡四里,計七百二十丈,高一丈五尺 嘉靖四十年,知縣吳乾亨創修並建四門,名迎陽、永寧、鎮安、安慶,後圮 崇禎八年,知縣韓士俊重修完固 崇禎十七年,城郭衙署俱燬,人民逃散 國朝康熙元年,知縣李時亨始即其地,除榛莽,翦荊棘,招民住居 康熙九年,知縣周世澤重建四門 康熙十三年,吳三桂之變,土寇四起,復燬於兵 康熙二十四年,知縣蔣擢招集散亡,復修四門 康熙四十三年,知縣徐枝芳復加修整,改建四門,東曰發育、南曰通陽、西曰金馬、北曰星拱,後雖加補砌,仍多殘圮 乾隆二年,知縣潘閏秋,詳請修理,列入緩工,至三十年知縣彭雲際始興工重修,周圍五里,計七百二十四丈,高一丈七尺五寸,極其堅固,重建四門,東曰景陽、南文明,西北仍之 嘉慶二年,知縣楊爲龍增修城內銀鼎山炮臺周圍墻垣十餘丈,上建哨樓一座,曰視遠樓 嘉慶十八年,知縣吳秀良增修北炮臺一座,西炮臺一座,周圍各一丈二尺,中置鐵炮二尊,蓋城外玉屏山與此山對峙,下窺通城,勢難守禦,道光四年,議添建城垣圈入城內,未果 公署 雷封百里,待治於令。出莅有堂,退食有所。非徒壯觀瞻,正體統,將以盡忠補過,職思其居也。而教諭課士,把總練兵,亦必有攸芋屋宇,期稱厥職焉。 縣署 縣署,明成化初,知縣朱瑩創建大堂、住房各五楹。東爲庫樓,下分兩廊爲六房。左爲主簿署,右爲典史署。前建儀門,右監獄,左賓館,外樵樓。繼經知縣于福削山砌石,築周圍衙墻。明末流寇盡燬。至康熙二年,知縣李時亨即其地建茅屋數間莅事。二十四年,知縣蔣擢始修大堂三間,川堂一間,儀門三間,東西兩廊共九間。曰承發,古都吏;曰吏,古功曹;曰戶,曰工,曰倉,曰鹽,古戶曹;曰禮,古議曹;曰兵,古戎曹;曰刑,古决曹、賊曹也。樵樓一座。四十三年,知縣徐枝芳重修二堂三間,內宅五間,坐樓三間。後知縣邱鏞、潘閏秋等陸續興修,頗復舊制。程英銘則增修東書房六間。張宗文修凉亭三間,門房三間、堅白亭一所。袁鍾秀在儀門右修監獄六間,左修土地祠三間,樵樓外修申明亭一間。陳崇禮增修西書房右耳房三間。吳鼎增修西書房後正房出山一間。道光六年,陳之璵修東書房出山二間。七年,劉建區重修二堂。十二年,余紹元補修西書房後三間。 其周圍衙墻年久傾圮。乾隆十六年,知縣程英銘照舊制以石補砌,矻若城墉,今如故。 主薄故署 主薄故署,明在縣署左,官有李淮等,今廢。 典史署 典史署在縣署右。明成化初,知縣朱瑩始建,計大門三間,大堂三間,二堂、住宅各三間,書房、船房各三間。乾隆二年,典史趙世鴻重修。乾隆四十五年,典史胡延璠增修。乾隆五十四年,典史顏謹補修。嘉慶十二年,典史馬宣補修。道光元年,典史李鍏建修三堂內東西廂房各二間,右邊套房一間,抱廳一座,餘俱經培補。 教諭署 教諭署在縣中街銀鼎山之麓。明嘉靖五年,知縣蔡珀、教諭樊相典、訓導何鴻高創修。明末爲流寇所燬,地址亦被人佔去。至康熙四十五年,知縣徐枝芳仍即舊址重建。乾隆五十年,教諭游文濬增修頭門儀門各一座,明倫堂三間,仰止亭一所。補修住房五間,左右廂房各一間。至明倫堂左臥碑,係明洪武頒例禁十二條於天下鐫立。其不遵者以違制論。道光十四年,教諭吳𦴤敏見字跡糢糊,延工新鐫。 把總署 把總署歷係僦民屋以居。乾隆十七年,知縣程英銘始議於禹王廟左側官基修建。三十五年,把總馬天佑建修。五十三年,外委任朝相增修。嘉慶十一年,把總馮奠邦補修。計頭門一座,正房三間,左右耳房各一間。 營房 營房在北門外,煙堆三座,營房三間,哨樓一座。知縣吳秀良捐修。 僧會司、道會司、陰陽學、醫學 僧會司、道會司、陰陽學、醫學,皆無定所。 街道 《管子》云四民不可使雜處,雜處則言哤,其事亂。故郡邑之中,宜分別士庻,不令雜居,工伎屠沽,各有攸處也。鄰邑尚存古意〔增輯〕 東街、西街、南街、北街、上街〔多居人〕、中街〔皆闤闠〕、書院街〔多廟宇〕、東北街、後街〔多居人〕 市廛 國有都鄙,邑有村鎮,因鄉分里,因里分甲,設有鄉約保正,即《周禮》里宰比長遺制。周以下土爲之。漢有三老、嗇夫、游徼,主教化盜賊之事。蓋去民愈近,則言孝言慈,引導較易,或賢或莠,鑒察能周,此漢治所以近古也。近則視保正爲賤役,前強紳士爲之,經督學郭尚先奏免,復擇里之能者充當。至日中爲市,以有易無,噬嗑於斯,起訟亦於斯,聚盜亦於斯。在地方善於安輯,嚴於偵緝,則息訟弭盜,未嘗不在斯也。邑舊分四鄉,編戶一十六里。 東爲鄰山鄉,統鄰山、新民、石船、嘉會四里。 南爲隆安鄉,統隆安、永寧、善慶、德豐四里。 西爲懷遠鄉,統豐樂、豐禾、袁市、長壽四里。 北爲復興鄉,統復興、太安、荊山、會賢四里。 明兵燹之後,孑遺無幾。國初僅編二里,上曰鄰山,下曰石船。分五鄉,每鄉二甲。東北太安,與大竹界;東曰鄰山,與墊江界;南曰懷遠,與長壽界;西曰善慶,與巴縣界;北曰復興,與廣安界。 邑在前朝時,在城曰鄰水鎮,即今治。在鄉曰榮支、長樂、廉井、龍會、樂游、安二、太平、合祿,今則易爲場。 按通志將榮支八鎮附載關隘條內,並有凜圖鎮共九鎮,均以爲出九域志,其易名爲場,亦同 冷家渡,治東三十里 大坪場,治東五十里 柳塘場,治東六十里 石稻場,治東五十里 八耳灘,治東七十里 興仁場,治東八十里 石龍場,治東六十里 王家場,治東八十里 復盛場,東南八十里 板橋場,治南三十里 梁家場,治南五十里 袁市場,治南五十里 豐禾場,治南七十里 九龍場,治南九十里 龍橋場,治南六十里 雙河場,東南五十里 乾冬壩,西南六十里 九峯寺,西南七十里 腰灘場,西南九十里 牟家坪,治西三十里 合流水,治西五十里 罈子壩,治西八十里 高灘場,治西九十里 觀音橋,東北三十里 柑子舖,東北五十里,半屬大竹 龍安場,東北六十里 古家場,東北九十里 石子灘,治東七十里 大石橋,治南八十里 普興場,東北六十里 仁和場,治南九十里,半屬長壽 稱沱場,治西南乙百里,半屬長壽 菁崗場,治北三十里 金坪場,治東五十里 金埡場,治東四十里 普安場,治東北六十里 以上共三十六場 津梁 周禮司險,知山澤之阻而達其道路。蓋盈盈一水間,輿梁既成,民未病涉,亦王政之亟務也。昔薛惠宰彭城,其父薛宣至其邑,見橋路不修,知其不能。令諸葛治蜀,於橋梁無不繕治,而民不告勞,亦在任斯職者知所當務耳。至若招招舟子,載詠邛須,俾無迷津之歎,則渡船之設,誠義舉也〔增刪原論〕 發育橋,在城東門 星拱橋,在縣北門,舊碑刻「焦公橋」 迎陽橋,南門舊碑有「鄭公橋」三字 龍頭橋,東北五十里 平灘橋,東十五里在東五十里 長安橋,東十五里 鄧家橋,東四十里 達邦橋,東四十里 甘家橋,東五十里 李三橋,東六十里 劉九橋,東六十里 郭家橋,東六十里 廣濟橋,東六十里 倒石橋,東六十里;一在治南二里 馬家橋,東六十里 李家橋,東 靈寶橋,南五里靈寶山下流〔詳古蹟〕 永安橋,南十里 高溪橋,南五十里 踏泥橋,南五十里 長灘橋,南七十里 魚鱗灘橋,南六十里 紀郭灘橋,南六十里豐禾場,往來要津,長四十餘丈,傳係紀、郭二人所修,故名。 龍橋,西海寶山下,兩山對峙,中架一石如梁,可通人行,形類伏龍,故名。 御史橋,西十五里,明御史楊一儁建 熊家灘橋,南八十里 永清橋,西二十五里 鵝項頸橋,西三十里 高橋,西門五里;一在治南一百里九龍場側;一在治西五十里近合流渡 石溪橋,西六十里 梅子溪橋,西六十里 七孔溪橋,西一百一十里,屈嗚介、艾忠勳募修。橋三空洞,長十餘丈。鳴介書「善積所德懋亭」等字。 來鳳橋,北五里 觀音橋,東北三十里;一在城西二十里 廣濟橋,北十二里旁刻有「甘公兆也橋」五字 柑子舖橋,東北四十里 倒水橋,東北五十里 官渡,南三十里 永安渡,西二十五里,渡船一隻,知縣徐枝芳設 滑灘橋,治南一百里 長安渡,知縣徐枝芳設,乾隆四年,知縣潘閏秋僱夫濟渡,眾捐貲買田一分,改爲義渡。 捲洞橋,治東南一百一十里 白水橋,治南九十里 母豬灘橋,治東十五里 黎家橋,治東南一百二十里 馬鹿橋,治東南一百三十里,相傳橋落成時上有馬鹿足跡因名 擺灘橋,治東一百二十里 斗探橋,治南九十里,橋形似斗探 魚脊橋,治南一百里 洲泗灘橋,治南八十里 黃葛橋,治西七十里,舊有石橋,根從中穿插宛如削成 義地 掩骼垂於王制,澤枯頌自周文。誠以貧乏之家,他鄉之客,遇有死喪,買地無貲,往往籲求諸人而不得,遂致暴骨堪憐,魄難歸土。故義地之置,實仁人君子匍匐救之之深心,亦足助王道送死無憾之一端也。是所望於好義者。邑玉屏山左側及北門外,明時俱有義塚,其建置之人今已無攷,特將新置者開列於左: 一在城西關外梯子巖,係兩淮運司廖寅置。 一在城北半里,一在城北一里,係監生劉佳霖置。 義莊 睦族敬宗,虞廷首重;矜孤恤寡,王政先施。疏太傅不治生產,用給親鄰。范仲淹廣置義田,大賑貧乏,積而能散,此仁人君子之行也。鄰邑義舉,前無可攷,近來則惟兩淮廖都轉始置義莊,並添置紹庭義學及鄰山書院學田、紹綵宗祠,任恤之雅,足與疏、范二公匹休矣。有開必先,願後來有力之人,胥然而胥效之。 廣惠義莊凡數處,運司廖寅所置,每年得穀三百石,以二百石入宗祠,以贍同宗之八十以上者,肉二十觔,七十、六十者各有差。讀書之子弟,歲給修脯,府院試卷貲,其實貧苦者倍給之。入學補廩及鄉會試所給各有差。寡婦則三節,各有所給,子長能養者告止,其老而廢疾無依者,照寡婦例給。又喪事初斂及出殯,均有所給。以上規條,列於紹綵宗祠,其一百石入紹庭義學,另志於後。 按義莊曾經順慶府太守程家祥勘云積俸置莊,捐貲立學,竭讓水廉泉之潤,爲興仁廣育之鄉。恤嫠矜老,期無憾於宗支;養正訓蒙,立有基於庠序。凡茲義舉,實屬可風。即如詳立案,其產業坐落畝數、義館、義莊內,俱鐫立碑文,以垂久遠。 [book_title]隣水縣志卷之二 目錄 食貨志:田賦、戶口、鹽法、茶法、積貯、蠲賦、歲支、物產 風俗志:風俗、鄉飲酒禮、喪禮、家祭禮 學校志:學官學額、書院、義學、試院 武備志:兵額、舖遞 食貨志 田賦 則壤成賦,古之制也,鄰邑多山,田惟下上,仰蒙我朝輕徭薄賦,畸零磽确,永不陞科,而又疊奉恩旨蠲免,故邇來民氣和樂,自二月開征,輸將者惟恐或後,迨午節方屆,而已如數收解矣,夫糧輸兩季,我朝原有成規,而鄰民獨踴躍爭先,半季全完,豈蒞斯土者之深仁厚澤與 征收科則 自順治十八年奉文清查起 中田每畝載糧一升一合六勺 下田每畝載糧一升一合四勺 水鄉地每畝載糧六合六勺 山鄉地每畝載糧二合 每糧一石徵糧銀一兩一分二釐七毫,徵條銀五錢五分九釐九毫 原載稅糧八百六十九石五斗三升六合一抄 原載條糧銀一千六百六十八兩五錢二分六釐四毫 康熙九年奉文:遇閏加徵每兩一分八釐三毫 雍正七年奉文:經丈合併積算,按畝征糧,陸續首報,至乾隆十五年止,除籍田四畝九分不計丁糧外,新舊承糧花戶胡啟志等五千八百九十戶墾輸中下水山鄉田地共三千一百六十頃七十三畝二分三釐,共徵條糧銀六千一百一十一兩七錢七分九釐一毫 乾隆三十一年奉文清查,里內民包鶬藩等首出中下水鄉田地共三千二百九十二頃一十畝七分七釐三毫,共徵條糧六十一兩三錢五分四釐四毫,連前共徵丁條糧銀六千一百七十三兩一錢三分三釐三毫 以上俱照舊志錄,以後雖不時奉文清查,並無報墾田地,其數照舊徵輸 戶口 戶口與錢糧相表裏,伊古來,丁與地分即租庸法,合面爲一即兩稅法,惟前明萬曆年間將丁銀派於地銀,口有常算,計畝均輸,名曰條糧,其法甚善,惜乎行之不力也,我朝康熙五十二年續生人丁永不加賦,又於雍正四年將人丁攤入地畝條編,寬仁厚澤古所未有,所以生齒日繁,共享太平之福與 康熙六十一年編審冊報五千一百四十二戶,一萬一百二十四丁 雍正元年至乾隆十五年冊報凡戶七千六百八十八,口一萬七千一百二十五 乾隆十七年,冊報戶二萬六千五百二十七,口五萬八千九百一十,與十五年多冥則迥異矣 嘉慶十六年,冊報戶二萬七千七百四十一,口六萬九百三十 鹽法 自黃帝之臣夙沙氏煮海爲鹽,而其用遂達於朝野上下而無或外。自漢武帝元封元年,從桑宏羊之請,置鹽官,而私鬻者於是乎有禁。歷唐、宋、元、明,或奪竈而官煮,或奪商而官賣,或弛其例禁而聽商轉運,皆有流弊,罕盡善者。我朝自雍正年間,配引招商,設官稽察,商買於竈而鬻於民,竈與商各納其稅於官,夫然後政得其平,而鹽法肅清矣。邑原額射洪縣水引三十張,蓬溪縣陸引八百五十九張。雍正十一年並乾隆元年,二次請將陸引八百五十九張改爲水引七十二張,連射洪水引三十張,共行射蓬水引一百零二張。至乾隆四十四年並四十六年,二次請將射蓬水引一百零二張改配犍爲縣買鹽回鄰行銷,每引徵銀三兩四錢五釐,共徵稞銀三百四十七兩五錢一分。又分認蓬溪縣積滯陸引五百張,每張徵稞銀二錢七分二釐四毫,共徵銀一百三十六兩二錢,每年徵水陸銀四百八十三兩七錢一分,又羡截銀七百七十六兩七錢七分。以上水陸引共徵正課羡餘截角銀一千二百六十兩四錢八分。道光十年,因生齒日繁,引不敵配,請增犍爲縣水引一百二十張,運縣銷售,接濟民食。其稅自犍爲批解。 茶法 邑茶課,原額腹引四十三張。每張榷課銀一錢二分五釐,共徵銀五兩三錢七分五釐。每張徵稅銀二錢五分,共徵銀十兩七錢五分。以上共徵銀一十六兩一錢二分五釐。本縣買茶,本縣發賣, 魚法 邑魚課,每年徵銀一兩一錢五釐。 積貯 積貯者,生民之大命也。常平倉,官爲貯之,社倉民自理之,皆所以恤貧苦,賑囏阨,然行之均不能無弊,總在慈惠之宰,實心愛民,剔奸懲宄,則可垂久遠,而陰功亦甚浩大矣。 常平倉,在縣署右,倉廒六間,共貯穀倉斗二千二百七十八石六斗六升,如遇大歉,報明上司出糶平價,俟豐年填補。 監倉,在縣署右,倉廒四間,共貯穀倉斗一千五百二十三石三斗四升。 濟倉,在縣署右,倉廒三間,每年貯穀三百四十三石。 社倉,乾隆元年起至二十一年,官民捐輸穀一千七十餘石,分貯城鄉,逐年捐輸,交與社首,春放秋還。每年歲㡳,將出貯數目自造冊結報官,申報上司咨部。嘉慶年間,經藩司董通飭將條糧最多之戶編爲一冊,按年挨次承充社首,一年一換,以免互相推諉。 惠社首亦無賠累之數。况前川北道黎詳請各州縣照糧攤買濟產,以爲荒歲之資,意美法良,本爲民起見,而民究未食其福,何也?濟產行年所出之穀,詳有倉正、附二人管收,年中有入無出,積累一千有奇,於例存三百四十三石之數多贏餘矣。道光六年,奉布政司扎飭,將濟倉餘穀照市變價,批解存庫,俟有荒歉,再請賑救。夫以良法美意而令民所出以自濟者,反而求乞於上,且自隣至省,多一往返,殊爲多事。脫令爲大吏者悉此情形,因民之利而利之,洵仁心仁政之一端云 蠲賦 蠲免錢糧,乃盛世之曠典。我朝深仁厚澤,自古無比,民所不能忘也。特稱之爲政,則非著爲常令可比。至若西蜀,素稱魚米之鄉,雖有𤯝災,仍係年清年款,從不辦賑,於是視爲尋常,雖遇旱既太甚,鮮能虔誠祈雨,設法賑救者,以致道殣相望,閤家餓莩,其情殊堪憫惻。似可加添《荒政》一條,勸捐施粥,亦仰體皇仁之一端也。 康熙二十六年,困四川地方昔年爲賊竊踞苦累,及三十三年、四十三年因係邊省,又五十年特沛恩施,所有應徵地丁錢糧,四次恭奉恩旨蠲免。雍正八年額征丁銀,因西藏寧謐,恭奉恩旨蠲免。乾隆十一年,四川、雲南、貴州等省恭奉恩旨蠲免。三十五年,恭逢聖母八旬大慶,及四十二年推廣慈恩,俱全行蠲免四十年錢糧。以勦辦大小金川,恭奉恩旨,緩征十分之五。四十三年錢糧,以金川平定,恭奉恩旨,蠲免五十六年錢糧。恭逢八旬萬壽,蠲免嘉慶元年錢糧,因舉行歸政典禮,恭奉恩旨,蠲免,次年再寬免十分之二。又三、四、五、六年錢糧,因白蓮教匪滋擾,恭奉恩旨蠲免。又於四年,恭奉恩旨,發帑銀六千餘兩,麥四千一百三十四石五斗四升,賑濟被賊蹂躪難民。二十五年,欽奉恩旨,蠲免十分之二。 歲支 國家經費有常,而蜀之田賦往往入不敷出。自屢次裁汰以後,無溢無苛,定限制即宏體恤,故羣情洽而財用亦於是乎不匱。 知縣俸銀四十五兩,養廉銀六百兩。捕役三名,四季工食共銀十八兩;仵作三名,正一名,六兩、副二名,各三兩;禁卒八名,共銀四十八兩;更夫五名,共銀三十兩;快役八名,共銀四十八兩;皂隸十四名,共銀八十四兩;轎傘扇夫七名,共銀四十二兩;民壯十名,共銀八十兩。斗級一名、倉夫二名,共銀十八兩。 教諭俸銀四十兩;膳夫、門斗工食銀十二兩。 典史俸銀三十一兩五錢二分,養廉銀八十兩。衙役六名,內門子一名、皂隸四名、馬夫一名,共銀三十六兩。 外委餉廉銀五十四兩。戰兵二名,每名四季關餉米銀二十兩四錢六分三釐。守兵十三名,每名四季關餉米銀十四兩八錢三釐二纖。舖司兵十二名,共銀七十二兩,遇閏每名加增銀五錢。 廩膳生二十名,每名銀三兩二錢,共銀六十四兩,遇閏加銀二錢六分六釐六毫六絲六忽六微六塵四纖,於地丁扣留。 文廟、武廟及山川、社稷各壇,於康熙十一年請給春秋祭祀銀十六兩,均在縣地丁錢糧扣留。雍正十三年,文廟加增銀十二兩,山川、社稷二壇酌增銀八兩。乾隆二年,奉文在於兩廟祭祀銀兩酌撥二兩祭厲壇。 文武會試盤費,每科例給銀四兩六錢一分三毫三絲三忽四微六塵。 旌表節孝節烈,每名建坊銀三十兩。 養濟院孤貧口糧,每名每日各給銀一分。 會試以下三款,歲無定額,隨時酌定扣支。 物產 天施地生,萬物並育,雖《爾雅》《山海經》不能盡詳也。而其最切於民者,土宜有辨,職方之所掌宜知;其有害於民者,不若勿逢,鑄鼎之所象可溯。至於多識其名,亦足以增張茂先博物之譽。而形形色色,何莫非悠久所以成物,何莫非山之廣大,水之不測乎? 穀之屬 早粘,晚粘,百日早,紅邊早,貴陽粘,麻粘,大白粘,白峰粘,大葉粘,毛香晚,柳條糯,紅邊粘,矮子粘,響殻糯,紅糯,稑穀,包穀,粟穀,黍子穀,高梁,大麥,小麥,晏麥,鵝掌稗,紅荍,苦荍,甜荍,脂麻,蘓麻。 豆之屬 黃豆,綠豆,黑豆,青皮豆,白毛豆,飯豆,胡豆,豌豆,紅豆,四季豆,蛾眉豆,刀豆,豇豆,扁豆。 菜之屬 青菜,白菜,芥菜,油菜,甜菜,菠菜,莧菜,苦麻菜,同蒿菜,萵苣菜,芹菜,韭菜,灰條菜,蘿蔔,山藥,芋頭,茄子,分葱,火葱,大蒜,藠頭,薑,藕,香椿芽,木耳,竹笋,茱茰菜,瓮菜,高笋,菇菌子,蕨,苔,龍鬚菜,陽合,馬齒莧,香薷,椇椇菜,狗豆牙,苦齋公。 瓜之屬 王瓜、西瓜、絲瓜、南瓜、甜瓜、苦瓜、冬瓜、菜瓜、木瓜、金瓜、葫蘆、瓠子 菓之屬 櫻桃,核桃,香櫞,梅子,梨子,桃子,李子,枇杷,柑子,橘子,柚子,栗子,榛子,石榴子,棗子,白果,瓜子,蓮子,菱角,荸薺,山楂,葡萄,甘蔗,落花生。 藥之屬 麥門冬,天門冬,赤芍藥,白芍藥,何首烏,香附子,車前子,牛膝,萆蔴子,山梔子,五棓子,牽牛子,益母草,宜男草,地骨皮,桑白皮,五加皮,薏苡仁,當歸,川芎,枳殻,葛根,柴胡,蓽薢,旱蓮草,蒼耳子,仙茅,紫蘓,菖蒲,瓜蔞,常山,半夏,金櫻子,荊芥,枸杞,木通,薄荷,烏藥,巴豆,南星,青蒿,穀精草,黃精,厚朴,皂角,黃荊子,大黃,淫羊藿,細辛,蒼朮,陳皮,牛旁子,兔耳峯,五皮峰。 花之屬見於果者不贅 牡丹花,海棠花,芙蓉花,芍藥花,鳳仙花,秋海棠,石竹花,嬾夾園,菊花,蘭花,蕙花,萱草花,雞冠花,水仙花,金桂花,銀桂花,薔薇花,紫荊花,繡毬花,玉簪花,金銀花,木槿花,蓮花,葵花,紫微花,映山紅,月季花,紅刺花,白刺花,郁李花,茉莉花,指甲花,夜來香,茶花,梔子花,迎春柳。 竹之屬 斑竹,水竹,慈竹,筋竹,紫竹,苦竹,刺竹,棕竹,白甲竹,鳳尾竹,樓梯竹,菉竹。 木之屬 松樹,柏樹,柳樹,楓樹,棕樹,檀樹,樟樹,椿樹,樗樹,杉木,梧桐樹,白楊樹,青剛樹,槲栗樹,冬青樹,夜合樹,蒙子樹,柞子樹,麻柳樹,紅豆樹,皂角樹,漆樹。 草之屬 浮萍,荇藻,蕭艾,蒿,枝蓼,莎,芭蕉,仙人掌,斑茅,瓦松,黃枸頭,見面草,排芳藤,椇椇藤,兔耳草,浮指甲。 羽之屬 雞,鴨,鵝,雁,鷂,燕,老鸛,竹雞,野雞,錦雞,野鴨,翡翠,畫眉,鷺鶿,白鷴,鴉,鵲,斑鳩,瓦鵲,麻鵲,鴛鴦,啄木,百舌,黃鸝,杜鵑,鴝鵒。 毛之屬 豬,牛,羊,馬,犬,騾,驢,貓,虎,豹,豺,鹿,猴,山羊,土豬,野豬,箭豬,兔子,九節狸。 鱗之屬 鯉魚,鯽魚,鯖魚,鱓魚[2],鰍魚,金魚,白甲魚,黃顙魚,石砭頭。 介之屬 龜,鱉,螺斯,𧉻蛤,螃蠏,蝦子。 蟲之屬 蛇,川山甲,𧎉螂,蚯蚓,蝦蟇,百節,蜈蚣,蛙,水蛭,魚肚,螞蟻,蜂子,蚊子,蒼蠅,螢火,蟬,蟋蟀,蜥蜴,螟蛉,青蜓,蝴蝶,蜘蛛,飛蛾。 貨之屬 麻油,菜油,桐油,𣗪油,黃蠟,白蠟,煙葉,生漆,棉花,煤炭,木炭,蜂蜜,蔗糖,花椒,茶葉,醬油,酒,醋,竹紙,苧麻,火麻,大布,竹𥱊,藍靛,石灰,木器,竹器,土器,磁器,鐵礦。 風俗志 風俗 太平人仁,崆峒人知,鄒魯髦俊,吳越秀良,地使之然也,齊尚功利,秦侈戎兵,唐魏勤儉,鄭衛淫靡,習使之然也,而風以是感俗因而成,則尤賴乎教化之力,鄰邑向來近古,自遭兵燹之後,頗事奢靡,近又差能復古矣,若從此返樸還淳,其庶幾婣睦任恤,德行道藝可上,和親康樂爲一書乎 民務耕鑿而性質直,士習詩書而氣勇健〔通志〕 俗尚儉樸,不事奢靡〔舊志〕 士多秀良,力學者眾,文風興起,學使每稱爲八屬之魁〔重修〕 環邑多山,土薄民瘠,農人惟力田,急公逐未者少〔以下皆就兩志所紀增減〕 婦女勤於紡織,寒暑無間,並能手自製衣,供一家之用,衣兼黃潤,不以錦繡害女紅,食佐青蔬,不以膏梁輕農粟 婚姻:媒妁成言,六禮必周,衣飾敉奩,從不計較厚薄,門戶不分貧富,惟求清白相對 喪事:衣衾棺槨,稱家有無,停柩中堂,先設靈屋牌位,朝夕上食,夜行朱文公家禮,哭泣盡哀,大事畢,乃除靈另製木主,延請官紳以孝子所刺指血和入銀朱,濡筆穿神字直畫點主字一點,祀於龕,其發引出柩,歸山告土,均以儒生贊祭,極其安靜,並無凶星惡煞之說,間有用僧人超度者,秉禮家多不以爲然,惟不論親疏,皆散白布纏頭,謂之孝帕,則與袒免親盡禮制異矣 祭禮:清明各備牲醴赴塋祭掃,回家乃於龕堂合祭後飲福受胙,不惟墦間並無乞人,且並無看花踏青之人,中下元節設祭於家,孟冬送寒衣,除夕設饌,俱燒賻子 鄉飲酒禮 歲孟春望日,孟冬朔日,舉鄉飲酒之禮於學宮。 京師禮部侍郎一人監其禮,順天府尹爲主人。以鄉之年六十以上有德行者一人爲賓,其次一人爲介,又其次爲眾賓。以博士一人爲司正,以博士弟子習禮者二人、司爵二人贊禮,一人讀律令,僚佐皆與。前期戒賓,戒,猶言通知也。賓禮辭許,戒介亦如之〔俱用全柬帖〕。 先期一日,司正率執事者詣講堂肄儀,陳設布席。屆日質明,執事者具饌,設尊,實酒,奉律令。主賓各就位。司正揚觶而語曰:恭惟朝廷,率由舊章,敦崇禮教,舉行鄉飲。非爲飲食,凡我長幼,各相勸勉。爲臣盡忠,爲子盡孝,長幼有序,兄友弟恭,內睦宗族,外和鄉里,無或廢墜,以忝所生。語畢,讀律令,曰:律令,凡鄉飲酒禮,序長幼,論賢良,高年有德者居上,其次序齒列坐,有過犯者不得干預,違者以違制失儀論,揚觶者以禮責之。讀畢,主賓皆坐,設饌,主人酌酒献賓,賓酢正人。酒數行,工升,歌詩鹿鳴之章,笙奏御製補南陔詩曰:我遊南陔,言陟其岵。昔我行役,瞻望有父。欲養無由,風木何補。我逝南陔,言陟其屺。今我行役,瞻望有母。母也倚廬,歸則寧止。南陔有筍,籜實勹之。孱孱孩提,孰噢咻之。慎爾溫清,潔爾旨肴。今日不養,日月其慆。間歌詩魚麗之章。笙奏御製補由庚詩曰:由庚便便,東西朔南。六符調夑,八風節宣。王庚容容,朔南西東。維敬與勤,百王道同。王庚廓廓,東西南朔。先憂而憂,後樂而樂。王庚恢恢,南朔東西。皇極孰建,惟德之依。乃合樂,歌詩《關睢》之章。卒歌,工告備。主賓飲無算爵,徹饌,送賓至州縣。鄉飲酒之禮,以守牧令爲主人,餘同前。 官員喪禮 〔民公諸伯視一品子男各視其等〕 初終 有疾居正寢〔女居內寢〕,疾草遺疏〔三品以上〕,遺言皆書之。既終,子號哭躃踊,去冠,被髪,徒跣。諸婦女子去笄,期功以下丈夫素冠,婦人去首飾,皆易素服。男哭牀東,女哭牀西,異向。作魂帛〔結白絹爲之〕。爲位於尸東,前設案,奠闇餘〔生前食飲所餘〕脯醢酒果,用吉器。立喪主〔以適長子,無則長孫承重〕。主婦〔以亡者之妻。無妻及母之喪,則以喪主之妻當之〕。護喪司賓、司書贊祝,諸執事人治棺及儿喪具,護喪者使人上遺疏,計於有司及親屬僚友。右初終 襲 越日小殮,侍者於寢室施幃,設浴牀於尸牀前,牀束置案,陳沭、浴巾、櫛、含具。三品以上含用小珠玉五,七品以上用金玉屑五。襲牀在浴牀西,襲事陳其旁。常服一稱,朝衣冠帶各以其等。侍者遷尸浴牀,南首。諸子哭踊,婦人出,女喪則男出。乃去尸衣,覆以殮衾。侍者奉湯入,哭止,沐髪櫛之,晞以巾,束之枕衾而浴,拭以巾訖,結襲衣,縱置於牀,南領。舉尸易牀,徹浴牀浴具,埋巾櫛及餘水於屏處。乃去衾,襲常服朝服加面巾。喪主以下爲位而哭。喪主及諸子坐於牀東奠北。同姓丈夫以服爲序,坐諸子後,西面。主婦及諸婦女子坐於牀西,同姓婦女以服爲序,坐諸婦後。婢妾又在其後,東面,均南上。尊行丈夫坐東北壁下,西上;尊行婦女坐西北壁下,東上;異姓丈夫坐於幃外之東,西上;異姓婦女坐於幃外之西,東上。若內喪,則同姓丈夫皆坐幃外之東,異姓丈夫皆坐幃外之西。執事者執含具前,喪主起盥,親含尸訖,哭復位。右襲 小殮 是日,執事者帷堂如寢。陳殮牀於堂東,加殮衣三品以上五稱,複三、禪二;五品以上三稱,複二、襌一;六品以下二稱,複一、襌一,皆以繒複。衾一,二品以上色絳,四品以上色緇,五品色青,六品色紺,七品色灰絳。絞皆素帛。既辦,廼遷尸牀於堂中,行殮事畢,喪主曁諸子括髪,加首絰、腰絰皆以麻,婦麻髽,餘同。右小殮 大殮 三日大殮,執事者以棺入,承以兩凳,棺內奠七星版,藉茵褥,施綿衾,垂其裔於四外。屆時奉尸入棺,實生時所落齒髪,卷衣以塞空處,令充實平滿。喪主以下憑棺哭踊盡哀,乃蓋棺,加錠施漆。三品以上比葬,每月三漆,五品以上月再桼,七品以上月一桼。徹殮牀,遷柩其處。柩東設靈牀,施幃帳、枕衾、衣冠帶屨之屬,設頮盆帨巾於靈牀側,皆如生時。柩前設靈座,奉魂帛,几筵供器具,以絳帛爲銘旌,三品以上長九尺,五品以上八尺,七品以上七尺。題曰某官某公〔內喪書某封某氏〕之柩,懸於竹杠,依靈右。執事者陳饌案,食品用素器,啟幃行殮奠禮,內外就位如寢。司祝焚香奠酒,喪主以下哭盡哀畢,下幃〔每奠皆同〕。及夜,奉魂帛復牀,諸子次於中門之外,寢苫枕塊,不脫絰帶。諸婦、女子次於中門之內,帷幔枕衾皆布素。哀至則哭,畫夜無時。右大殮 成服 是日成服。五服各以親疏爲等。 斬衰三年。子爲父母。爲繼母、慈母〔妾子無母,父命他妾養之者〕。養母〔自幼出繼與人者〕,子之妻同。庶子爲嫡母所生母,庶子之妻同。爲人後者爲所後父、母,爲人後者之妻同。女在室及已嫁被出而反在室者爲父、母。嫡孫承重爲祖父母〔若祖父俱亡,爲高、曾祖,後者同〕,承重者之妻同。妻爲夫、妾爲家長服生麻布,旁及下際不緝。麻冠、絰,菅屨,竹杖,婦人麻屨不杖,餘同。 齊衰杖期。嫡子、眾子爲庶母〔謂父妾有子者〕,嫡子、眾子之妻同。子爲嫁母〔親生母,以父卒而改嫁者〕。出母〔親生母爲父所出者〕。嫡孫祖在爲祖母承重。夫爲妻服熟麻布,旁及下際緝之。麻冠、絰,草屨,桐杖〔父母在,夫爲妻不杖〕,婦人麻屨。餘同。 齊衰不杖期:爲父卒繼母改嫁而己從之者爲改嫁;繼母;爲同居繼父兩無大功以上親者;爲伯、叔父、母及姑在室者;爲兄、弟及姊妹在室者;爲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祖爲嫡孫,父、母爲嫡長子、眾子及嫡長子之妻;爲女在室者;爲子之爲人後者;繼母爲長子、眾子;孫爲祖父、母;孫女在室、出嫁同;女出嫁爲父、母;爲人後者爲本生父、母;女在室及雖適人而無夫無子者,爲其兄、弟、姊、妹及兄弟之子與兄弟之女在室者;女適人爲兄弟之爲父後者;婦爲夫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妾爲家長之父、母,家長之妻;家長之長子、眾子與其所生子冠、絰、屨同上。 齊衰五月。孫及女孫爲曾祖父母服熟桐麻布,冠絰如其服,草屨,婦人麻屨。 齊衰三月。爲繼父先同居後不同居者,爲同居繼父兩有大功以上親者,孫及女孫爲高祖父母,冠絰屨同上。 大功九月:爲從兄弟及姊妹在室者;爲姑及姊妹已嫁者;爲人後者爲其兄弟及姑、姊妹在室者;爲兄弟之子爲人後者;祖爲眾孫及孫女在室者;祖母爲嫡孫、眾孫;父、母爲眾子婦及女之已嫁者;伯叔父母爲從子婦及兄弟之女已嫁者;婦爲夫祖父母、本生父母、伯叔父母;女出嫁爲本宗伯叔父母、本宗兄弟及兄弟之子、本宗姑、姊、妹及兄弟之女在室者。服粗白布,冠絰如其服,繭布緣屨。 小功五月:爲伯叔祖父、母,爲從伯叔父、母及從姊妹已嫁者;爲再從兄、弟及姊妹在室者;爲從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爲祖之姊姑在室者;爲父從姊妹在室者;爲兄弟之妻;爲兄弟之孫及兄弟之孫女在室者;爲外祖父、母,爲母之兄弟及母之姊、妹;爲姊妹之子;祖爲嫡孫之婦;爲人後者爲其姑及姊妹之已嫁者;婦爲夫兄弟之孫及孫女在室者;爲夫之姑、姊妹、兄弟及夫兄弟之妻;爲夫從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女出嫁爲本宗從兄、弟及從姊妹之在室者。服稍細白布冠絰如其服,屨同上。 緦麻三月:爲乳母。爲曾祖兄弟及曾祖兄弟之妻;爲曾祖從兄弟及祖從兄弟之妻;爲父再從兄弟及再從兄弟之妻;爲三從兄弟及姊妹在室者;爲曾祖之姊妹在室者;爲祖之從姊妹在室者;爲父之再從姊、妹在室者;爲兄、弟之曾孫及曾孫女之在室者;爲兄弟之孫女已嫁者;爲從兄弟之孫及孫女在室者;爲再從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爲祖之姊妹;父之從姊妹及己之再從姊妹已嫁者爲從兄弟之女已嫁者;爲父姊妹之子。爲母兄弟、姊妹之子。爲妻之父、母。爲女之夫、女之子若女爲兄弟孫之妻。爲從兄弟子之妻。爲從兄弟之妻;祖爲眾孫婦;祖母爲嫡孫、眾孫婦;曾祖父、母爲曾孫,高祖父、母爲元孫婦。爲夫高、曾祖父、母。爲夫之伯、叔祖父、母及夫祖姑在室者;爲夫之從伯、叔父、母及夫從姑在室者;爲夫之從兄、弟、姊、妹〔在室、出嫁同〕及從兄弟之妻;爲夫再從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爲夫從兄弟之女已嫁者;爲夫從兄弟子之妻;從兄弟之孫及孫女在室者;爲夫兄、弟孫之妻,兄弟之孫女已嫁者;爲夫兄、弟之曾孫及曾孫女之在室者;女出嫁爲本宗伯、叔祖父、母及祖姑之在室者;爲本宗從伯、叔父、母及從姑在室者;爲本宗從兄、弟之子及女在室者。服細白布絰帶如其服,素屨無飾。 凡喪三年者百日。矱髪在喪,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內,不入公門,不與吉事。期之喪二月,矱髪在喪,不昏嫁。九月五月者踰月,矱髮三月者踰旬,矱髪在喪,均不與燕樂。 右成服。 朝夕奠 大殮翼日,喪主以下夙興,侍者設頮水櫛具於靈牀側,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就位。侍者收頮櫛具,奉魂帛出就靈座。朝奠眾哭。執事者設果蔬洒饌如生時。祝焚香斟酒,點荼,喪主以下詣案前再拜,哭盡哀,各以其服爲序,皆男先女後。宗親先,外姻後,復位,哭止。日中設果筵奠酒,及夕又奠,均如朝奠儀。侍者詣靈牀,舒衾枕,奉魂帛於牀上,退。諸子哭盡哀乃止。夕奠皆如之。朔望則殷奠,具盛饌,於朝奠行之。遇新物則薦,如朝奠儀。 右朝夕奠 親賓弔奠賻 親賓聞計,告弔於喪主之家。未殮至者,入門易素服,司賓待於廳事,以贈賻儀物投司書入,臨尸哭,盡哀,遂弔。喪主持哭,喪主以下哭,稽顙,無辭。賓出,司賓送。成服。以後至者,各以其服弔,具酒果香燭,厚則加貨財,皆書於狀。先使從者持狀通名,司書籍記之。以禮物入陳靈前,喪主以下就位哭,司賓出迎。賓入,詣靈座前舉哀,哀止,跪焚香酧酒,再拜興。喪主出帷,稽顙哭謝,賓答拜。慰唁出,喪主哭入。司賓延客待茶。賓退,司賓送於門外。 右親賓弔奠賻〔待茶,賓退一層,京師官員皆然。若遠來之客,則與司賓者皆具酒席待之〕 治葬具 三月而葬,營葬地及葬具。凡墳塋,一品九十步〔五尺爲步〕;二品八十步,封皆丈有四尺。三品七十步,封皆丈有二尺,石獸皆六。四品六十步,五品五十步,封皆八尺,石獸四。六品、七品四十步,封皆六尺。墓門勒石,書某官某公之墓〔婦人則書某封某氏。若合葬,則並書之〕。五品以上用碑,龜趺螭首。六品、七品用碣,方趺圓首。刻壙誌用石二,一書如碑碣,一詳記姓諱、謚字〔無謚則止書字〕,州邑里居、服官選次及其生卒年月日時,葬處坐向,所造子女,石字內向,以鐵合而束之,作神主及主櫝製。柩轝下爲方牀,上編竹格爲蓋,四出檐,垂流蘇,繒荒繒帷。五品以上畫雲氣爲飾,六品、七品素繒無飾。五品以上障柩。畫翣四,六品、七品畫翣二,皆引布二,功布一,靈車一。埏土爲明器,罏、缾、燭、檠,五事儀從,各從其品。 右治葬具 開兆祀土神 擇日開兆,喪主率諸子適兆所,以宗親或姻賓一人告於土神。執事者設案兆左,陳酒饌,置祝文。告者吉服至盥,詣案前立。執事者二人奉香執壺琖,隨立左右。告者跪,上香,再拜酧酒如儀。祝奉祝文跪於告者之左,讀曰:惟某年月日,某官某,敢告於司土之神。今爲某官某營建宅兆,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清酌庶羞,祇薦於神,尚饗。讀畢,興,退。告者俯伏,興,復再拜,退。遂開壙,隨地所宜,使子弟幹事者一人留視之。喪主以下還。 右開兆祀土神 遷柩朝祖 葬有日,預以啟期告於親戚僚友。發引前一日厥明,五服之人各服其服,入就位哭。朝奠訖,祝跪告於殯前曰:今以吉辰遷柩,敢告。俯伏興。喪主以下哭盡哀,再拜。役人徹㡩遷柩,障以翣。侍者移靈柩於堂正中,靈座几筵仍設。祝奉魂帛前柩,喪主以下哭從。及外堂,布席置柩,祝奉魂帛跽告曰:請朝祖。俯伏,興。執事者布席於廟兩楹間,祝奉魂帛詣廟,喪主以下哭從。及門,哭止,入,序立階下。祝奉魂帛置席北正中,再拜興,奉魂帛還靈座,喪主以下從出廟門,哭從如初。 右遷柩朝祖〔有廟則朝於廟,無廟則朝於堂〕 祖奠 日夕祖奠,設饌如朝奠儀。喪主以下舉哀,祝盥詣靈座前,喪主以下止哀。祝焚香奠酒畢,告曰:永遷之禮,靈辰不留,今奉靈車,式遵祖道。俯伏興。喪主以下再拜哭盡哀。親賓致奠行禮,如成服致奠儀。賓出,喪主以下代哭,如在殯時。 右祖奠 遣奠發引 厥明,五服之人會葬者畢會。執事者陳明器、吉凶儀從於大門外,納靈車於門內之右。役人舉轝入,設於堂上,喪主以下哭踊,乃載。喪主輟哭視載,周維以絙,令平正牢實。執事者設遣奠於庭,如祖奠儀。祝跪告曰:靈輀既駕,往即幽宅。載陳遣禮,永訣終天。俯伏興,徹。役人舁轝,祝奉魂帛就靈車,奉主櫝設魂帛後。柩出大門,施幃蓋,屬引遂發。前儀從,次明器,次銘旌,次靈車,次功布,次轝外親分挽引布在前。喪主以下絰杖哀服,男在柩旁步從,女在柩後輿從,哭不絕聲。尊行者皆乘車馬,出城門若里門。親賓不至墓者,於前途立,向柩再拜。役人權停,轝乘者皆下。喪主哭謝,賓退,柩行如初。若墓遠,主人以下皆乘素車從,望塋而下,道中哀止則哭。每宿設靈座,置奠如在殯儀。次日啟柩,亦如之。 右遣奠發引 窆 葬之日,執事者預張靈幄於墓道右,中置几一,設藉柩席薦於壙外,鋪陳壙中之事。設婦人行幄於羡道之右。靈車至幄外止。祝奉魂帛置几上,奉主櫝置魂帛側,設奠如儀。柩車至壙前,役人帨載,去帷蓋方牀,下於藉席。祝取銘旌去杠,縱加柩上,喪主以下憑棺哭踊盡哀。親賓送者再拜辭歸,喪主及諸子稽顙謝,賓退。屆時將窆,內外五服之親以次再拜辭訣。丈夫哭羡道東,婦人哭羡道西,躃踊無算,遂窆,喪主輟哭臨視。執事者整銘旌,藏誌石,設明器,掩壙復土。喪主以下哭盡哀,退就靈幄序立。 右窆 祀土神題主 是日,祀土神於墓左,如開兆祭儀〔惟祝辭營建宅兆,改爲窆兆〕,擇宗親善書者一人題主。執事者設題主案於靈座東南,西向,筆墨具對案設盥二〔一祝盥,一題主者盥〕。喪主以下序哭於靈座側。祝盥,啟櫃,出木板,臥置案上。題主者盥,就位,書某封謚某官顯考某公〔母則稱顯妣某氏〕。神位訖,祝奉木主置靈案上,焚香奠酒,喪主以下再拜。祝跪讀告詞於靈座之石曰:哀子某謹告於先考某官封謚府君〔母則稱先妣某封氏〕。形歸窀穸,神返堂室。神主既成,伏惟精靈,舍舊從新,是憑是依。讀畢,興,復於案。喪主以下再拜,哭盡哀。祝焚告詞,奉魂帛埋墓側,奉主納櫝,置靈車而還。在途不驅。喪主以下哭從如來儀。 右祀土神題主〔按題主之儀,今行文公家禮者,與此微有不同,雖京師亦然〕 反哭虞 靈車至家,喪主以下哭從,入大門及庭止。祝奉木主出車,並櫝奉之,設几上,南向。喪主及諸子在寢東,西向。視屬以服輕重爲序,在諸子後。婦人哭於房中,有弔者如在殯儀。乃修虛事。執事者具牲饌,品數各視其等,陳設如祭禮〔見吉禮官員家祭〕,祝啟櫝,陳主於靈座,主人以下就位哭。哭止,贊參神,主人盥洗,詣香案前跪。執事者二人,一奉香盤,一挹尊酌酒,詣主人左右跽。左進香,主人三上香,右晉爵,主人酧酒於地,以爵奠於案,退復拜位,及諸子親屬行一跪三叩禮。贊初獻,主婦率諸婦出於房,薦七箸醢醬於几前案北,跪,一叩,興,退入於房。庖人解牲醴實於俎,執事者奉以升,薦於供案。執爵者奉爵,主人獻爵於正中,跪,叩,興,復拜位。贊讀祝,主人以下跪,祝詣祝案之左,跪讀文曰:維某年月日朔,孤子某敢告於先考某官〔妣稱先妣某封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初虛,夙興夜處,哀慕不寧。謹以潔牲庶羞,粢盛醴齊,哀薦虛事,尚饗。讀畢,興,復於案,退。主人以下哭,一叩,興。贊亞獻,主婦率諸婦和羹實於鉶,實飯於敦,出薦於案及腊肉炙胾,叩,興,退如初。主人獻爵於左。贊三獻,主婦率諸婦出於房,薦餅餌果蔬,叩,退。主人獻爵於右,如初獻儀。贊送神,主人以下一跪三叩,興,哭。祝焚祝文,主人奉神主納櫝,徹,哭止。至夕,奉神主於靈牀,朝奉諸靈座。朝、夕朔、望奠如初。遇柔日再虛,遇剛日三虛,如初虞禮〔祝文易初字〕。 右反哭虞 百日後 百日卒哭,儀同虞祭。祝文改虞事爲成事。次日具饌,陳設亡者案於祖考神案,東面。主人率眾哭。奉主詣廟,告祖躋袝,仍奉主復寢廟。護喪者代喪主爲書,使人遍謝親賓弔賻者。期而小祥,於忌日行事。再期大祥,遷主入廟。應祧神主藏於夾室,乃徹寢室靈牀、靈座,罷朝夕奠,徹几筵,斷杖棄之。中月而禫。二十七月既周之日行事,始服常服。忌日奠。 士喪禮〔八九品〕 疾革以下,與官員相同,惟含用金銀屑三,襲事陳其旁。常服一稱,冠及禮服各以其等,帶鞾皆備。朝服改禮服,加面巾,即牀前爲位。殮衣複一,襌一,紟、絞皆備。銘旌長五尺,題曰某官封,未仕則否。顯考某府君之柩,婦則書顯妣某氏,微有不同。又墳塋周三十步,封高六尺。墓前石碣,圓首方趺,勒曰某官某之墓,無官則書庶士某之墓。婦則稱某封氏,無則稱某氏。無翣引布二,靈車一。若遷柩,奉魂帛辭於祖襧,復於靈座。大祥,奉祧主於墓,而埋於側。 庶人喪禮 與士喪禮相同,惟含以銀屑三。既襲,幃堂,設殮牀於堂東,加殮衣複衾一,皆以絹,絞衾皆備。踰月而葬,墳塋周十八步,封四尺,有誌無碣。備靈車一,柩轝一,別製布衾衣柩,不施帷蓋。靈車既載,衣以大衾。奉祧主於墓側,如庶士。 品官家祭禮 廟制祭期 品官於居室之東立家廟。一品至三品官廟五間,中三間爲堂,左右各一間,隔以牆,北爲夾室,南爲房。堂南檐三門,房南檐各一門,階五級。庭東西廡各三間,東藏遺衣物,西藏祭器。庭燎以垣,南爲中門,又南爲外門,左右各設側門。四品至七品官廟三間,中爲堂,左右爲夾室,爲房階三級,東西廡各一間,餘制與三品以上同。八、九品廟三間,中廣,左右狹,階一級,堂及垣皆一門。庭無廡,以篋分藏遺衣物、祭器,陳於東西房,餘與七品以上同〔在籍進士、舉人視七品,恩、拔、歲、副貢生視九品〕。堂後楣北設四室,奉高、曾、祖、禰四世,皆昭左穆右。妣以適配,南向。高祖以上,親盡則祧。由昭祧者,藏主於東夾室,由穆祧者,藏主於西夾室。遷室祔廟,均依昭穆之次,東序西序爲祔位。伯叔祖之成人無後者,伯叔父之成人無後及其長殤〔十六歲至十九〕者,兄弟成人無後及其長殤、中殤〔十二歲至十五〕者妻先歿者,子姓成人無後及其長殤、中殤、下殤〔九歲至十一〕者,皆以版按行輩墨書,男統於東,女統於西,東西向。歲以春、夏、秋冬仲月擇吉致祭,戒子弟讀祝一人,贊禮一人,執爵,每案二人,分薦祔位東西各一人。凡在廟所出子孫年及冠以上者,皆會行禮。 右廟制祭期 致齋具牲饌 先祭,三致齋。具牲饌日,主人及在事者咸致齋。前一日,主人率子弟盛服入廟,視潔除拂拭畢,執事者於各室前設几,几前供案,堂南總香案一,罏檠具。祔位東西各統設一案,設祝案於香案之西,設尊爵案於東序,設盥盤於東階上。視割牲,一品至三品官,羊一、豕一;四品至七品,特豕;八品以下,豚肩不特殺。視滌祭器,三品以上,每案俎二,鉶二,敦二,籩六,豆六;七品以上,籩四、豆四;八品以下,籩二、豆二,皆俎一。鉶、敦數同〔代以時用槃椀者聽〕。辦祭器之實,俎實牲體,鉶實羹,敦實飯。籩實時果、餅餌、魚腊、獸腊之屬,豆實炙胾、時蔬之屬。 右致齋具牲饌。 祭儀 屆日五鼓,主人朝服與祭執事盛服入廟,主人竢於東階下,族姓竢庭東西,以昭穆世次爲序。執事者陳罏鐙於供案南,陳尊爵於東序,案〔代以壺琖者聽〕,陳祭文於祝案,實水於盥槃,加巾。主婦率諸婦盛服入詣爨所,視烹飪。羹定,入於東房,治籩豆之實,陳鉶敦七,箸醢醬以竢。質明,子弟之長者盥,詣各室前跪,一叩,興,啟室奉主,以次設於几,昭位考右妣左,穆位考左妣右,分薦者設東西祔位畢,贊禮立堂東檐下西面,諸執事分立東西序端相向。贊就位,主人升自東階,盥,詣中檐拜位立。族姓行尊者立於東西階上,卑者立於階下,皆重行北面。贊參神,主人入堂左門,詣香案前跪。執事二人〔司爵者充〕,一奉香槃,一挹尊酌酒,詣主人左右跪。左進香,主人三上香,右進爵,主人酧酒於地,以爵奠於案,興,退出右門,復拜位,及族姓行一跪三叩禮。贊初獻,主婦率諸婦出於房,薦七箸醯醬於几前案北,跪,一叩,興,遍及祔位,退入於房。庖人解牲醴實於俎,執事者奉以升,各薦於供案。主人詣高祖考案前,執爵者奉爵,主人獻爵,奠於正中,跪,叩,興。以次詣曾祖、祖、禰案前,獻爵如前儀。分薦者遍獻祔位酒訖,退立於拜位。贊讀祭文,主人跪,族姓皆跪。祝詣祝案之左,跪讀祭文曰:維某年月日,孝孫某謹告於某考某官府君、某妣某氏之靈曰:氣序流易,時維仲春夏秋冬,追感歲時,不勝永慕。謹以潔牲庶品,粢盛醴齊,敬薦歲時,以某親某氏等祔食,尚饗。讀訖,興,以《祭文》復於案,退。主人以下一叩,興。贊亞獻,庖人納羹飯於東房,主婦率諸婦和羹實於鉶,實飯於敦,出薦於案,及腊肉炙胾,遍,跪,叩,興,退,如初禮。主人獻爵於各位之左。贊三獻,主婦率諸婦出於房,薦餅餌果蔬,叩,退。主人獻爵於各位之右。分薦者遍獻袝位酒,均如初獻儀。贊受嘏,祝取高祖供案酒饌,降至香案旁。主人詣香案前跪,祝代祖考致嘏於主人,主人啐酒,掌食反器於祝,接以興,主人一叩,興,復位。贊送神,主人以下一跪三叩。贊望燎,祝取祭文由中門出,送燎。主人退避東階下,行輩長者咸降階。王人詣燎位,視燎畢,與祭者出。主人率子弟納神主,上香行禮。徹祭器,傳於燕器,潔滌謹藏之。闔門,各退。 右祭儀。 餕 日中乃餕。三品以上時祭遍舉。四品至七品,春秋二舉;八品九品,春一舉。庖人熱酒饌,僕人布餕席於地堂東西,北上,陳醯醬於席四隅,琖碟匙箸之屬皆辦。與祭者尊卑咸在。從曾祖諸父居東第一席,從祖諸父居西第一席,諸父次東一席,諸昆弟次西一席,諸子諸孫在東西之末,各一席。序定,主人肅尊者入席,從曾祖諸父即席,從祖諸父東向,尊者肅揖,就位。諸父東向揖,西向揖,就位,諸昆弟揖如之,復揖諸父,就位,諸子揖如諸父,復揖諸昆弟,諸孫揖如諸子,復揖諸子皆就位。主人離席,僕執壺實酒從,主人酌諸尊長酒,每酌一人,肅揖,尊長答揖,遍就位。子弟之長者離席,僕人執壺從,敬酌主人,諸子弟咸避席揖,主人答揖,復位。主人命諸子弟遍酌酒席中,少者舉壺,各酌於其長者。既遍,皆坐。主人興,舉酒請於尊長坐,尊長乃嘗酒,卒爵。眾嘗酒,卒,僕人進食,主人興,請於尊長坐。尊長舉箸嘗食,乃皆食。每進食,子弟間行酒三巡,長幼獻酬交錯,飲無算爵湯。飯畢,長者起,主人請留長者告飽,遂離席。諸子弟咸隨離席,以次出。主人送長者於門外,入命徹席餕,庖人僕人皆盡 右餕。 焚黃告祭 焚黃告祭之禮制書至,主人以黃紙恭繕一通,奉於廳事正中。諏吉日,擇同姓或戚屬已仕者一人,宣制戒子弟。引贊二人,通贊二人,遍戒族姓。屆期會行禮。前一日,齊戒,備告文、祝文、牲饌,視新贈之爵爲等。至日,夙興,灑掃堂宇,供張設饌案,以追贈所及世數爲凖,香案施架如儀。設改題神主案於堂東,西向,使人宿宣制者,主人朝服,率子弟盛服入廟,諸與親者皆會。主人詣贈主室前,啟靈焚香跪。子弟一人奉告文跪於主人之左,讀誥文,辭曰:維某年月日,孝子某或稱孝孫,隨宜謹告於某考某官府君、某妣某封某氏之靈曰:某幸得列於位,恭逢恩命,贈及先人,敬請神主,祗受制書,改題奉祀,謹告。讀訖,興,主人叩,興。奉考主,子弟奉妣主及族姓出廟門,竢於道左。宣制者奉制書前引,二人導行至廟,眾跪接制書,入中門,升中階,南向立。眾皆隨入,至階下序立。王人奉考主在東,子弟奉妣主在西,族姓重行立其後,皆北面。通贊分立東面柱前贊宣制,主人以下皆跪。聽宣畢,奉主行三跪九叩禮,眾隨行禮畢,宣制官以制書供香案架上,王人奉主置改題案上,揖勞宣制者,宣制者答揖,復揖。辭,降自西階,主人從至廟大門外,揖送入,改題神主爵位訖,奉主復位,序立。參神讀祝,三獻洒,如時祭之儀。祝辭曰:維某年月日,孝子某謹告於顯考某府君、顯妣某氏之靈曰:恭承庭訓,列位於朝,仰荷皇仁,推恩所生,贈考爲某銜,妣爲某銜。感念先澤,祿弗逮養。茲以焚黃,讙備牲醴,用申薦告。尚饗。祭畢,焚黃,並祝文奉主復於室,闔室出。主人以下皆退。頒胙於宣制者,餕族姓如儀。 右焚黃告祭。 庶土家祭禮 庶士〔貢監生員有頂帶者〕家祭之禮,於寢室之北爲龕,以版別爲四室,奉高曾祖禰,皆以妣配,位如前儀,南向。前設香案,總一服親男女成人無後者,按輩行書紙位祔食,男東女西,相向,事至則陳,已事焚之,不立版。歲以春夏秋冬,即日出主而薦粢盛二槃,肉食果蔬之屬四器,羹二飯二。前期,主人及與祭者咸致齋薦之。前夕,主婦盛服治饌於房中。厥明夙興,主人吉服,率子弟設香案於南,然燭置祭文。堂北設供案二,昭東穆西,均以妣配,位均南向。設袝案於兩序下各一,男東女西,東西向。主人以下盥,奉木主設於案,設袝位於兩序案訖,主人東階下立,各依行輩東西序立。主人詣香案前上香畢,率在位者一跪三叩,興。主婦率諸婦出房中,薦匕箸醯醬,跪叩如儀,退。子弟奉壺,主人詣神案,以次斟酒薦熟訖,皆就案南跪,叩,興。子弟薦袝位畢,主人跪,在位者皆跪。祝進至香案之右,讀祭文〔辭見品官祭禮,減潔牲二字,餘同〕。訖,興,退。主人以下叩,興。再獻,主婦薦羹飯。三獻,主婦薦餅餌時蔬。主人斟酒,跪叩均如初儀。畢,主人率族姓一跪三叩,興。祝取祭文及袝食紙位焚於庭。眾出,主人納木主,徹,退。日中而餕。春一舉,布席於堂東西北,上陳倚琖匙箸,如其人數。傳祭食於燕器,熱酒饌。族姓至,主人肅入序位,以行輩年齒爲等,旅揖即席,進酒饌,酬酢如禮。湯飯畢,長者離席告退,主人送於門外,諸子弟皆隨以出。徹僕人餕餘食皆盡。 庶人寢薦 庶人家祭之禮,於正寢之北爲龕,奉高曾祖襧神位。歲逢節序,薦果蔬新物,每案不過四器,羹飯具。其日夙興,主婦治饌,主人率子弟設案,然燈啟室,奉神主於案上,以昭穆序。主人立於香案前,家眾序立於主人下,以行輩爲先後。主人上香,一跪三叩,興。主婦陳匕箸醯醬,薦羹飯果羞,跪叩如儀。主人酌酒進於各位前,凡三次,皆跪一叩,興,畢,主人率眾一跪三叩,興。納主於室,徹,退。日中,眾餕神食,歲一舉行,論行輩先後,同行序齒列坐。酒行飯已,肅揖以退。餘均與庶士儀同。 按以上儀節,亦有宜從俗而不必過拘者,以得其中道爲貴也。 學校志 學校 頌賡泮水,風咏子衿,傳言鄉校,孟子言“庠序學校,蓋自虞時已然矣。”漢武帝時,令天下郡國皆立學校官。明帝時,始詔學校皆祀周公、孔子。至唐高祖,乃周、孔各廟,而廟與學亦未合而爲一。至宋乃因廟爲學。歷元至明,夫然後一州一邑無不廟祀孔子,無不立學。且鄉里又有社學,仿鄉舉里選之遺意,可謂盛矣。鄰邑學署,仍與廟分限於地耳。特紀學官、學額及書院、義學,而試院附焉,皆所以造就人才也。 學官學額 《漢書》叔孫通傳:願徵魯諸生,與臣共起朝儀。循吏傳:文翁爲蜀郡守,起學宮於成都市中,招下縣子弟爲學官弟子,明經飭行,使傳教令,由是大化,蜀地學於京師者,比齊、魯焉。至武帝時,乃令天下郡國皆立學校,官置弟子員,皆文翁爲之始也。今成都錦江書院,謂之文翁石室。 後魏獻文帝置郡學生,大郡百人,次郡八十人,中郡六十人,下郡四十人。 唐開元,上縣四十人,中縣、中下縣各三十五人,下縣二十人。 宋景祐四年,詔藩鎮始立學。元縣置教諭一人,直學一人,其盛也,至五十人食餼於學。 明洪武二年,令郡縣皆立學校,府設教授,州設學正,縣設教諭各一,俱設訓導,府四,州三,縣二。生員之數,府學四十人,州縣以次減十。師生月廩食米,人六斗,有司給以魚肉,仍免差役二丁,學官月俸有差,生員專治一經。十五年頒《學規》於國子監,又頒禁例十二條於天下,鐫立臥碑。宣德中,定增廣之額,在京府學六十人,在外府學四十人,州縣以次減十,不給廩膳。其後增廣既多,於是初設食廩者,謂之廩膳生員,增廣者,謂之增廣生員。及其既久,又於額外增取,附於諸生之未,謂之附學生員。凡初入學者,止謂之附學。提學官在任三歲,兩試諸生,分爲六等,先試歲考。凡一等前列者,視廩膳生有缺,依次充補,其次補增廣生。一、二等皆賞給,三等如常,四等撻責,五等廩、增遞隆一等,附生降爲青衣,六等黜革。一爲科考,取一、二等爲科舉,俾應鄉試。其充補廩、增及賞給降榮,悉如歲試。廩生久次者,得充歲貢,遇覃恩者爲恩貢,遇酉年選取拔貢一人,寧缺無濫。每科考取優貢中副榜者,謂之副貢。然嘉靖十年,嘗下沙汰生員之令,御史楊宜爭之而止。神宗時,張居正當國,核減天下生員,督學奉行太過,童生入學,有一州縣僅錄一人者。 國朝設教諭、訓導各一員。至康熙六十年,將訓導裁撥岳池縣。順治初,生員無定額。十六年,額取府學二十名,大學十五人,中學十二名,小學八名。康熙二十八年,定額府學二十五名,大學二十名,中學十六名,小學十二名。雍正二年,定額,人文最盛之地,大學照府學,中學照大學,小學照中學。川省仍舊。邑學額,歲、科兩考俱八名,武童歲考如之。廩生二十名,拔貢逢酉科一名,增廣生二十名。府學先係十屬,共二十名,後撥渠縣、大竹縣歸綏定府屬,止有十五名。邑每次撥府二三名不等。優貢生,各府、縣學於科場前保送,通省共取四名,邑有得取者。歲貢生兩年一人,恩貢生遇覃恩一人,皆由廩生資深者挨次充補。 書院 書院之設由來久矣,我朝崇文重道,於府州縣學之外所在有之,凡生童皆得肄業,延師訓課,人文於是蔚起焉,蓋家有塾,黨有庠,學以致道,猶工之居肆成事也,若夫無田則學易廢,從前建置之功不可冺没,故併記之 鄰山書院,舊址在文昌宮右側,康熙元年知縣李時亨建,四十二年知縣徐枝芳增修,乾隆十二年知縣袁鍾秀移修於北街,十四年知縣程英銘補修,道光十二年知縣余紹元增修 入項 一召家壩學田,每年收租銀十四兩六錢五分〔載糧三錢五分四釐二毫〕 一冷家坪學田,每年收租銀十三兩六錢七分七釐〔載糧銀三錢二分三釐〕 以上二處知縣徐枝芳置,冊名鄰山書院 一廣興寺學田,每年收租銀二十一兩八錢七分七釐〔載糧銀六錢二分三釐〕 一華頂寺學田,每年收租銀十二兩九錢一分八釐三毫八系,山租錢七百二十文〔載糧銀四錢八分一釐〕 一緣咸菴學田,每年收租銀三十八兩二錢九分七釐〔載糧銀一兩七錢二釐〕 一寂堂菴學田,每年收租銀二兩一錢三分,租錢八百文〔載糧銀二錢七分〕 一西天寺學田,每年收租錢十五千四百文〔載糧銀三錢七分五釐〕 一九峯寺學田,每年收租銀八錢,租錢十千零九十五文〔載糧銀一錢三分〕 一佛巖寺學田,每年收租錢十二千三百七十五文〔載糧七錢五分〕 一窑冲壪學田,每年收租錢二千四百文〔載糧四分二釐〕 一龍呤菴學田,每年收租銀六兩八錢二分〔載糧一錢七分八釐〕 一倒流寺學田,每年收租銀四兩九錢六釐〔載糧五錢九分四釐〕 一高櫈山學田,每年收租銀一錢六分 以上十一處知縣袁鍾秀充入,冊名鄰山書院 一樊家漕學田,每年收租錢四十千文〔載糧一兩二錢七分七釐〕 此一處運使廖寅捐置,冊名鄰山書院 支項 一山長每年聘金四兩,修金一百二十兩,端午中秋節禮各四兩,火夫銀六兩,看司銀六兩 一肄業生童每年考校,正課文生七名每名膏火錢二千文,正課童生三十名每名膏火錢一千二百文 一學田十四處,共完納錢糧七兩零九分九釐二毫,每年收租銀一百一十六兩二錢三分五釐五毫,收租錢八十一千七百九十文 典籍 粵自河圖洛書,肇開千古文字,湯盤禹鼎,闡明百代淵源,六經首出,日月經天,三傳繼成,江河行地下逮春秋戰國秦漢魏晉以來,百家諸子著作如林,國史家乘集帙成海,秘瑤函以五千不數曹倉鄴架,懸卷軸之三萬何止綠字丹文,是以茂先博聞,尚媿偶遊福地,安世強識,都緣夙究酉山,生今之世,而欲上論古人,慱觀往事,舍典籍其奚從乎,鄰邑地處偏隅,向乏書籍,啟空櫥之蠹簡,三絕難窺,搜敝簏之毛詩,四始莫辨,士林既多遺憾,斯文爲之減色,則夫購縹緗而公士類,集錦帙以佐寒氈,洵足光增邑乘,功隆學校者也,爰作典籍志 宗經書室在城內武廟,藏書數千軸,凡士子有志讀書者,許之借抄,此原任兩淮都轉廖復堂設也,茲將書目列後 計開 聖諭廣訓、欽定全唐詩、欽定佩文韻府、御選古文淵鑑、御製數理精蘊、御製歷象考成、欽定熙朝雅頌集、欽定全唐文、太平御覽、欽定念三史、史記、蜀吳志、前後漢書、魏志、魏書、晉書、宋書、南齊書、梁書、北齊書、陳書、隋書、周書、舊唐書、唐書、五代史、宋史、南史、北史、金史、遼史、元史、明史、十三經注疏 經翼:易林、易略例、韓詩外傳、漢武內傳、易傳、三墳書、春秋繁露、飛燕外傳、詩傳、白虎通、竹書紀年、詩說、小爾雅、穆天子傳、忠經、越絕書、吳越春秋、孝經、羣輔錄、西京雜記、獨斷、英雄記、雜事秘辛、方言、高士傳、華陽國志、博雅、神仙傳、草木蟲魚疏、釋名、汲冢周書、十六國春秋、元經、大戴禮記、蓮社高賢傳 子餘:新語、法言、中說、心書、新書、申鑒、新論、孔叢子、新序、論衡、家訓、淮南子、說苑、中論、素書、鹽鐵論、潛夫論、陰符經、參同契、人物志、風俗通、風后握奇經 載籍:詩品、古今注、十洲記、書品、拾遺記、枕中書、尤射、神異經、刀劍錄、星經、洞冥記、文心雕龍、禽經、佛國記、續齊諧記、鼎錄、博物志、神搜神記、水經、述異記、三輔皇圖、竹譜、搜神記、洛陽伽藍記、外史、還冤記、荊楚歲時記 冊府元龜、文獻通考、歷代大儒詩鈔、昭明文選、王海、函海、四種遺規、太平寰宇記 以上各書今多遺失 義學 古者八歲入小學,十五入大學。其建置,虞曰上庠,夏曰東序,記云在公宮之東,皆大學也。虞下庠,夏西序,記云在公宮之南,皆小學也。後世則太學即國子監,惟京都有之,外省則立學宮,皆本大學之教以爲設,而小學無聞。今之義學,蓋即小學也,亦曰社學,不分城鄉,亦無定數。興書院不同,向係隨地方官及士民捐設,並籌備延師修脯。凡貧家童蒙無力赴塾者,皆得各就近處從師課讀,其意甚善,而創始實難。今經戴制軍札令勸捐,士民樂從,共設三十二處。繼自今小子有造,何幸如之!但所慮者,善始不必善終,名存而實或亡耳。夫捐貲者不必有讀書之子弟,有讀書之子弟者,未必其能捐貲,此亦事勢使然。顧今日無子弟讀書,異日則有矣;今日不能捐,異日則能矣。傳云行道有福,所願實力奉行,期於培成有益耳。 一在本城文昌宮 一在石稻場文昌宮 一在感應山 一在雙河場 一在王家場 一在緣咸菴 一在召家坡 一在古家場 一在天華寨 一在雙龍場 一在多來寺 一在踏泥橋 一在觀音溝 一在東香寺 一在九龍場文昌宮側 一在杜家場 一在腰灘場文昌宮 一在牟家坪 一在合流水 一在罈子壩 一在鹿池壩 一在樂遊廟 一在廻龍寺 一在高灘場 一在先農壇 一在金銀巖 一在馮家𡎚 一在余家嘴 一在金臺寺 一在柑子舖 一在雙龍寨 一在高歇子 試院 曩者科歲兩試,諸童就縣署各備坐具以入,肩有荷,手有挈,攢簇門側,偶有擊觸,譁噪駭人,出必擕之,不則爲無行者攘去矣。且關防亦難嚴密。今經邑令主張,照糧攤派,閤邑踴躍樂從。得前都轉廖公住宅,改易添修,期年而成。其規模氣象,鞏固恢宏,甲於諸邑焉。 試院在文昌宮左側,道光十一年知縣余紹元建。 入項 一石子灘置買公產,每年收租穀四十擔。 一杜添瓊捐冷水埡當產,每年收租穀十貳擔。 支項 一、歲科縣試,幫禮房棚費錢每次肆拾千文。 一、武棚幫兵房稻穀每年八擔。 一、每年看司工食錢拾陸千文。 武備志 兵額 邑之兵僅十五名耳,稱爲兵制,殊無可紀。然統兵有官,練兵有時,自昔將材多由行伍,果能教以坐作進退之法,明乎尊君親上之旨,則干城腹心亦將有所寄焉,詎以少而忽之乎?邑向係順慶營撥兵防守,以時代更,未有專員。康熙五十七年八月,設分防千總一員,帶領馬步戰守兵十六名。雍正元年,設把總一員,駐防廣安,往來邑地。厥後或外委,或把總,迄無定員。乾隆十二年,始定把總一員,帶兵十名,由廣安汛移駐城內。十七年,議再設外委一員,帶兵三十名,駐蔣家塘,以時巡查。今城內額設戰兵二名,守兵十二名。 舖遞 《周禮·遂人氏》量道里而分遠近,此舖遞之始也。厥後隋置傳舍,奉簡書,其法益備。隣雖僻壤,然西達巴渝,北通果郡,亦星軺所經由,羽檄所必達也,因考而紀之〔原論〕 底塘舖前在北門外,今在縣城。 舖遞南路至碑子舖三十里,石嶺舖三十里,紅巖舖三十里,交長壽界。 北路自底塘舖至梅子舖十五里,凌雲舖十五里,廣安天池舖三十里。 以上六舖,每舖召舖司兵二名,共十二名,全年工食銀七十二兩,遇閏每名加增五錢。 東大道自底塘歷長安、桂林、嘉會、天皇、鼓響、風門六舖,共一百三十里,交墊江界。 東南大道自底塘歷南獅埡、巴蕉河、板橋、石嶺、讀書、紅巖、杉樹七舖,共一百二十里,交長壽界。 北大道自底塘歷梅子、鑼鍋、凌雲三舖,至楠木頂,共五十里,交廣安界〔以上山路崎嶇〕。 東北大道,自底塘歷長嶺、觀音、長冲、柑子、雲池、普興六舖,共八十里,交大竹界。 西大道自底塘歷牟家坪,合流水、高灘至大面坡,共一百五十里,交江北界〔以上山路稍平〕。 按舖司兵惟南北二路設置,餘俱無。道光二年,奉文將舖司改用輪差遞送公文,而年底詳報,仍以舖遞名之。 兵燹紀 蜀多割據,亦多寇盜。鄰邑介居川東北之間,爲全省腹地,故戎馬蹂躪,往往難免。第相去久者,邑中景象無從追溯。茲就稍近,揭而書之,《望古遙集》,其亦考鏡之林乎? 元末湖廣紅巾賊徐壽輝稱帝於蘄水,鄉勇明玉珍引眾降,以元帥守沔陽,率斗船五十艘,掠糧川、陝間,乘虛襲重慶。壽輝復遣將倪文俊取成都,令玉珍守之。嗣聞壽輝爲其將陳友諒弒,遂自稱隴蜀王,旋稱帝,國號大夏,紀元天統。玉珍卒,子昇立。 洪武四年正月,命湯和等討之,昇降。計自入蜀共十一年。今合邑祖籍,多係明初入蜀,謂之老民,則是時土著者殆靡有孑遺矣。明正德四年,保寧山中有劉烈爲盜,所至人皆驚。烈死,藍廷瑞等旋起。廷瑞自稱順天王,鄢本恕稱刮地王,其黨廖惠稱掃地王,眾十餘萬,置四十八總管,蔓延陝西、湖廣之地。廖惠轉掠兩川,官軍不敢擊,躡賊後,馘良民爲功。土兵虐尤甚,時有謠曰:賊如梳,軍如箆,土兵如鬀。至九年,乃討平。時邑中多盜, 崇正七年,流賊張獻忠犯蜀。九年,土賊姚天動、黃龍聚黨刼掠。十年,李自成犯蜀。十二年,獻忠與羅汝才人寇,督師楊嗣昌驅賊入蜀,川撫邵捷春令女將秦良玉守重慶,張令守夔。良玉以張令力不能守,夔失則渝亦難保,難之,言於捷春,不能用,張令果戰歿。獻賊自開縣趨達州,既渡,陷劍州,趨廣元,爲賀人龍所拒,走巴西。十七年春正月,陷夔州,三月破涪州。是月,闖賊陷京師,莊烈殉國。五月,國朝定鼎,是爲順治元年。六月,獻賊破江津,順流而下,奪佛圖關,穴重慶城,而置大礟爲火攻,城遂陷。旋進取成都,僭號大西,改元大順,名成都曰西京,養子孫可望、劉文秀等皆爲將軍,分狥府州縣,竊據全蜀之地。是年,明裔福王命大學士王應熊總督川、湖軍務,與總督樊一蘅自遵義會師大舉,起甘良臣爲總統。明年二月攻敘州,游擊馬應試先登,參將楊展等繼至,遂取之。副將朱化龍等復連敗賊。一蘅乃命楊展取嘉定、邛、眉,徵諸將刻期並進。獻忠懼,盡屠境內民,沉金銀江中,大焚宮室,將棄成都走川北。三年,展盡取上川南地,賊勢益蹙。冬十二月,獻賊至順慶西充之金山舖,爲我師肅王所誅。四年正月,我師引還,以吳三桂專閫,駐師保寧。於時孫可望等走重慶,陷綦江、畢節,盤踞滇、黔,常入寇。又有諸賊,或稱四家,或稱十三家。又川東北有土暴子,豎柵標旗,攻刼鄉里,甚於流賊。又李自成爲湖廣村農擊死,其妻高氏及其姪率眾降於明裔,高氏封忠順夫人,其姪賜名赤心。赤心死,子來亨展轉竄川東,與自成餘黨連結十三家,出入巴、渠、夔、巫一帶地方,所謂西山寇也。楊展爲人謀殺一蘅、應熊,先後卒。五年,巡撫李國英破姚天動等於遂寧。六年,破賊李大定於廣元,破盧名臣於重慶。而吳三桂七年無功,且縱兵焚掠,陰蓄異志,無何敗衂,退走漢中,經巡按郝浴檄回固守。九年,李國英擒明將趙榮貴、朱化龍及安綿道唐天顏斬之。十年,大破劉文秀於保寧,賊黨李來亨等遁走巫夔。康熙元年,李國英統領湖廣、陝西、河南、四川兵會勦,於次年八月,將獻、闖二賊餘孽及十三家俱討平盡凈。檢查《縣志》,崇禎十五年,知縣李國華到任,十六年,城郭廟舍盡爲灰燼。至順治十八年,乃有知縣李時亨蒞鄰,是邑中無宰已歷十七八年之久。傳聞夏姓有不才子,爲族所逐,往投獻賊,引姚、黃二將至縣報復,夏姓紳士具衣冠以迎,仍被殺戮幾盡,邑人亦罹害逃遁,有「爬樹精,鑽洞怪,緣山緣嶺依然在」之謠。至乾隆三、四十年間,尚有以「姚黃來了,嚇止兒啼」者,可見其爲禍甚烈也。又聞有陳常道霸佔一方,經其族兄誘至其家奕棋,乘間用斧砍斃。甘明昌在八耳灘大寺院,用銀管插入小沙彌心坎,吸飲其血,致死者多,被寺僧乘其睡熟,連房焚燬,故有「斧劈陳常道,火燒甘明昌」之謠。當時強暴,諒亦不少。又《藝文記》內有「十里無人,百里無煙」等語,其爲轉徙死亡可知也。今山居祖籍,多係康熙年間入蜀,謂之「新民」,大抵平地老民亦甚少矣。 康熙十三年甲寅,吳逆叛,賊眾據成都,僞經畧王平藩據保寧,僞總督王公良率僞將軍王鳳岐、劉之衡等據夔州。十八年,勇畧將軍趙良棟以偏師由陰平間道直抵成都,賊眾奔潰,郡邑大定。先是,奮威將軍王進寶與王平藩相持,至是亦奏捷,良棟遂乘勢恢復全川。總督楊茂勳復由楚江峽逆流而上,羣逆遁去,川省平定。舊《志》「邑重建之四門復燬於兵」,亦可見其禍亂矣。 乾隆六十年冬,白蓮教匪首逆劉之協令其黨於河南、湖北、陝西、四川等處煽惑作亂。嘉慶元年九月,達州奸民徐添德與其弟徐添壽及王登廷、張泳壽、趙麻花、汪瀛、熊翠、熊方青、陳侍學作亂於亭子舖,東鄉縣奸民王三槐、冷添祿與張子聰、庹向瑤、符曰明、劉朝選、湯思蛟、張簡作亂於達之豐城。十月,徐添德之弟添富作亂於太平之城口。十二月,巴州奸民羅其清與弟其書及苟文明、鮮大川作亂於方山坪,通江則有阮文燾與姪添元、添泗及王士虎、陳朝觀、李彬、楊步青、蒲添寶、景英作亂於王家寨,太平則龍紹周、徐萬富、龔建、唐大信、王國賢作亂於南津關。二年四月,大寧縣奸民陳崇德作亂於老木園。於時賊以黃、白、藍、青等號爲記,又設掌櫃、元師、先鋒、總兵、千總等僞號。而楚省齊王氏、姚之富亦入川,與王三槐等黨合匪逆響應。雲陽縣奸民林亮功姪定相及張長更、包正洪等據開縣白巖山,核其情形,與明時藍廷瑞等無異也。 嘉慶二年,達匪王三槐等由廣安州歷縣北境楠木頂而下,圍攻邑城,稱眾數萬。先是,知縣楊爲龍札調鄉勇救援,一面督率城中紳民預備守具。迨賊圍攻,或飛礟石,或擲灰罐,或施鳥鎗,趁勢擊打,多所殺傷。夜則燃紙墜照,防其偸掘,賊不敢逼,乃據城外之玉屏山,憑高放鎗,砂子飛集城內,非背雉蝶房廊不敢行走。楊令乃於城內銀鼎山建炮臺以禦之。賊又取民房檁柱製造木簰,外用木板遮護,內置層梯,名曰木城,下用圓木如輪可轉,意欲攆貼城垣,蠭擁直上,如墻而進,俾莫能禦。城內望之,莫不恇懼。自知縣以及士民,皆各懸繩室內,一俟城破,即行殉難,蓋危如累卵,人人皆無生氣矣。於時賊梯尚未製成,忽有居人赴署擊鼓,瞋目而語曰:「我仲夫子也。今夜城西北隅謹防賊攻,可用青布爲旗,畫七星於其上,豎城垜間,守至明日,則救援者至,圍可解矣」。語畢而臥,喚醒問之,茫然弗省,於是如其言而行。後被褁受掠之人云是夜仰觀城上,矛戟森然,故不敢攻,意殆有神助也。次日,有鄉勇包順之、甘景清、僧廣志等率四百餘人奉札救援。薄暮,行至距城裡許之延福寺,見有賊人在內,遂奮勇殺入。維時王三槐正在聚飲,望而驚覺,乘間躍至佛殿天花板上藏躱,鄉勇未之見也,僅殺其妻僞娘娘及其弟等數十人。賊眾聞之,撤圍還救,橫截僧廣志百餘,在後陣亡者七十餘人。包順之手執大旗前行,眾隨後入城,得免者不過十分之一,而賊亦死傷甚眾,銳氣大挫。初,教匪攻城,天色陰霾,晝暝如夜,連日皆然。是夜,守城之人偵知賊眾撤退,遂乘黑暗募敢死王羊子、毛鳳楊等五人縋城而下,隨帶火藥數包,運至簰邊,夾以火繩。賊亦有守簰者,遭其睡也,五人仍□繩而上。未幾火發,簰遂成燼。詰朝,王三槐撤圍而去。 賊解圍後即在郊坰肆行焚掠,夜則拆房而燒,謂之號火,歷南絲埡、芭蕉河、板橋子、臥龍坡、袁市場、九龍場、大石橋,達於長境,被害者極其傷慘,長邑知縣率勇至其境堵禦,見賊氛甚惡,喊令眾民逃避,賊漫山遍野而行,一人傳呼,萬口響應,聲震山谷,聞者莫不奪氣,知寡不可以敵眾也。 賊未入境之先,邑人議立三十六團遍守四境,使賊不能八,以武舉甘玉爲總團首,而曠日持久,運糧難繼,乃各分守近地,有據山埡者,有倚河橋者,有恃山間林莽者,有云「賊來則躱,賊去則歸」者,或議築寨,則譁然𠷣之,其他州縣大槪如是,詎知賊之來也,如魚貫如蠭屯排列擁擠,毫無斷續,倚埡倚橋所殺幾何手力綿而不及殺者已跟蹤直過轉爲所殺矣,其伏於林莽者,賊或從山下或從山後兠住掩殺,遇有茅叢則以見其動搖有人藏匿之言恐嚇非聞嚇不動則不得免焉,至於來躱去歸,習以爲常,賊匪知之,每於已去八九十里之遙,忽然折回,疾馳掩殺,謂之回馬鎗,鮮得免者,夫然後知其皆不足恃,而築寨之議以行。 甫立團時,頗覺威嚴,幾遇經過之人,擅行殺戮,有火炎崑岡之勢。蓋團首之權不能自專,人數既眾,良莠不一,其間洩忿圖財,何所不有,無辜被戮,又不知凡幾,是不死於賊而死於團也。語云:「寧爲太平犬,無作離亂人。」其斯之謂與!於時過隘者,見團眾兇惡,持刀怒睨,聲稱一語不合,立斃刀下,皆忍氣吞聲,婉言懇求,乃得免死。其心甚願賊來,迨賊來而團散矣。 築寨必須倚險,並須可以汲水;防守必須嚴密,並須徹夜周巡。聞有一寨,因賊匪將𥱊捲裹,形似大炮,令數人摃擡,聲稱轟打,而即畏懼出降者,以其不險也。又有一寨,夜間鬭牌,被賊混入,立於其後,令以天牌打九點。其人笑曰:「打不得」。賊曰:「打不得,卻殺得」。即用刀亂扎而破其寨者,以其不密也。寨太窄則難容,太闊則難守。房係竹草所就,則火燭宜防;人祗隔壁而居,則規矩宜肅。故爲寨首者,端方服眾,然後莫不聽命。顧犬牛畢集,雞豚雜處,寒無板屋可避,熱無陰涼可乘,實有難乎爲情者。共後賊匪將至,先期夜間從寨邊而望,則有燐燐綠火數百點,從遠道而來。意者受害之遊魂,先幾而示以預防與? 賊裹有十餘歲之幼孩,則給以竹柄小刀,逢人即殺,縱長跪求饒,無得免者。窺其情形,似以殺人爲樂,容遂垂帶,毫無人心,習與性成與?抑迫之使然與?第匪黨雖亦嗜殺,然或裹令人夥,或縱令逸去,或縶赴寨前索馬贖回,則猶有一綫生機焉,未必獨於童子迫之盡殺乃止,而竟如此,其慘殆戾氣之所鍾也。 又聞,太平一帶官兵,黑夜搜山,賊皆遁去,僅有婦女數百人,皆裸身露體,寸絲不留,相挨而坐,自稱無臉,止求速死。官兵從之,用矛亂扎悉斃。同一遭難,而幸不幸懸殊若此,茫茫天數未可知已。至所燒房屋,有全燼者,有半燬者,余宅幸巋然,雖板壁無存,而泥壁仍舊,上寫「好箇甘翰林,躱在重慶城」等句,似被焚之家或係挾忿,而余家向來忠厚,故免一炬與? 太平已久,未見兵革,故見賊先已膽落。聞賊裹人,有用一繩而捆手一隻,牽縶至十餘人者;有此賊所縶之十餘人,交與同夥代爲挽牽,而以一賊竟縶數十人者;有數人被一賊追趕,奔走力竭,坐地受死者;有逃難數百人,被數十賊匪追趕,而投巖投河死者。以眾遇寡,設與爭鬥,或可倖生,即使互戕,愈於徒死,而計不出此,哀哉!若夫堵禦賊匪,見賊則皆棄械而走,反爲賊據,是又與於不武之至者也,其勢則然也。 平民固然,行軍者亦有之。往往望見賊匪,即施放火鎗,相隔既遠,不能中傷一人,而賊眾反冒煙突入,肆行掩殺,此一失也。又有連營犄角,此營被攻,如彼營出救,則必先被賊踏,賊蓋用明攻暗取之法,乘其動搖也。不知定謀而出,以戰爲救,而反畏賊如虎,寧可坐視,一任彼營竟被併力攻破,此一失也。迨後賊知我甚畏彼,亦不攻營,任意刼掠,而數營皆熟視若無睹矣。又賊匪多用疑陣,或用婦人插花抹粉,搖扇禮拜,嬉笑歌舞,令官兵疑其有謀;或用虜掠之人驅之出戰,令官兵畏其敢死,而實則無繼。又賊匪每多設伏,或於市肆居人逃散之後,假作居人,開設酒館飯店,或扮作農人,男耕女饁,兵至詢問,則曰「賊去久矣」。或扮作夫役,兵至則代爲負荷,賺得刀鎗在手;或扮作鄉勇,途間跪迎,指引路徑,至於林莽,俱俟兵過將半,從中橫截,致官兵前後不能相顧,奔潰被殺,此又一失也。於是尾隨其後,藉以塞責,所以當時目爲賊之跟班,而「賊來兵不見,兵至賊無蹤。可憐兵與賊,何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