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雍正山东通志 [book_author]岳濬 [book_date]清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天文地理,地方志,完结 [book_length]1949041 [book_dec]清岳浚修,杜诏等纂。三十六卷。岳浚,字厚川,四川成都人,山东巡抚都御史。杜诏,字紫纶,江苏无锡人,进士,翰林院庶吉士。是书始修于雍正七年,成于十三年,乾隆元年梓行。又有《四库全书》本、道光十七年补刻本。卷首有序、凡例、图考。正编三十六卷:卷一典谟;卷二星野;卷三建置:卷四城池;卷五疆域:卷六山川;卷七形胜;卷八圻封;卷九古迹;卷十巡狩;卷十一阙里;卷十二田赋;卷十三盐法;卷十四学校;卷十五选举;卷十六兵防;卷十七驿递;卷十八河防;卷十九漕运;卷二十海疆;卷二十一秩祀;卷二十二桥梁;卷二十三风俗;卷二十四物产;卷二十五职官;卷二十六公署;卷二十七宦绩;卷二十八人物;卷二十九列女;卷三十仙释;卷三十一方伎;卷三十二陵墓;卷三十三五行;卷三十四经籍;卷三十五艺文;卷三十六杂记。康熙十三年山东曾修通志,因迫于期限,时间仓促,康熙通志多因袭明志,质量不高。此次纂修,于康熙通志多有改革。如宦绩、人物以经史所载者,不再收录。而于建置、兵防、河防、漕运、海疆、田赋、盐法等与清代政治军事经济制度有关内容,则详为补辑,是一部有较高资料价值的志书。 [book_img]Z_11697.jpg [book_title]序 山东通志序 虞书禹贡志之所由昉也山泽方物壤赋川涂约举数言体要已具逮夫周礼踵事加详保章氏视分星职方氏辨邦国地形掌之司险户口纪之司民大司徒以天下土地之图周知地域广轮之数辨其山林川泽邱陵坟衍原隰之名物而四方之志则外史有专属焉後世图经志记彷此而撰大者志九服小者志一方虽详略不同而多识博闻有裨政治其义一也昔者列国有史自孔子修春秋而笔削褒讥义系天子遂不得复以鲁名自後齐记齐乘诸书各抒所言仅备此邦之掌故山东之有通志自前明嘉靖朝始帙简义略粗有规模我 国朝正域四方德洽寰宇康熙甲寅 诏修大清一统志而山东通志缘是再辑扩前志什之三 四亦既秩然可观矣我 世宗宪皇帝御极之七年复 诏增修一统志及各省通志【臣】承乏二东实襄斯举爰访延名宿次第采厘会东省郡邑屡有分置疆域既易条类亦更改订再三至雍正乙卯九月方得付梓恭遇我 皇上绍登大宝布恺绥猷表正万邦修和百度东省地 聨 畿辅被化独先前此黄河清於单曹庆云灿於尼泗苍麟诞育一见於钜野再见於宁阳 世德燕贻夙徵 嘉应而悉於是编志之猗欤盛哉此千载一时之会也全志三十六卷有沿有创有订有增缕晰条分期於克臻醇备而【臣】於此窃有思焉通志体例自星野至杂记可以观天文察地理饬人官叙物曲考之各省大略相符而较以山东尤称特异观夫巡方之典首重岱宗崇圣之仪独隆 阙里黄河如带藉保障於金堤青社维垣靖烟氛於玉海?运扼襟喉之要兵防控水陆之冲政礼所关至殷至钜令则远稽曩制旁摭遗规敬扬 谟烈之庥式表显承之美普 声敎於东渐广率俾於海隅以之昭示来兹永永无极直与虞书周礼辉映後先岂他志之所得而颉颃者哉【臣】不揣弇陋谨拜手而为之序 峕 乾隆元年岁次丙辰三月中浣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督理营田兼理军务都察院右都御史【臣】岳濬谨题 [book_title]表 山东通志 表 题为钦奉 上谕纂修省志成稿谨奉 表上 进者【臣】等诚惶诚恐稽首顿首 上言伏以 帝宇庆同风十二山河先北共 皇舆徵讫教三千礼乐首东渐 出震秉图青令应车书之盛 乘乾锡极赤虹埀简册之光勤采辑於禹迹尧封萃识方之世掌广蒐罗於东山泗水彚太史之新陈敬次函封恭呈 宸鉴窃惟画州区井蟠木已隶於轩图敷土开疆蒲姑不遗於禹鼎奎芒适占分野象啓文明日驭先出 提封光同临照岱推五岳之长中峙而号天孙海为百谷之王左卫而环地轴金泥玉检刻石必推乎七十二家胙土苴茅赐履独隆於千八百国是以汉置十三州以後济别隂阳唐分十五道以还河称南北莫不兼黑坟之胜地称赤县之雄都若夫记载相承简编渐益六经传注已有明徵诸子艺文皆堪节取晏谟所撰曾专盐铁之乡李朏所陈亦属环鋂之俗阮叙之南兖作纪张建章渤海有书或积久遗亡岂必文存鲁壁或驰情荒诞未免语类齐东故知稽古必慎传疑信今乃克埀後恭遇我 皇上 世德作求 孝思维则 埀衣裳而致治 道统三才 位天地以成能 功调四序 阐图书则载籍极博文运昭黄玉之功 一寰宇则声教覃敷嘉气应碧霞之上斟寻故址麟游告瑞已先时季崱名区 凤诏颁恩尤近 日钦惟 世宗宪皇帝 大文光被 至道诞登 焜耀四遐既观天而复察地 经营八?以作圣而开述明爰 简禁近诸臣纂修钜典遂 勅封疆大吏各辑志书於是前抚臣岳濬初任全编计七载以襄事继因分郡易四稿而成函敬弁 王言与云彩日华而并丽更详 圣绪本金声玉振以相宣昊蹟农都治既隆於皇古尧祠舜井事且核於中天载溯典章则有虞韶周礼复详篇什实兼鲁颂齐风岂惟不使灵光亦墟抑且常表明堂有位盖五帝咸备其迹而千圣独集其成此固文献之源而人物之薮也然则尽其类必须郑侨博物括其全尤贵齐澣知今玉粒岁输则八百里必经之漕渠启闭皆埀善术漆丝时异则十三载乃同之贡赋因革已立良模学校久兴匪仅击毂成帷之旧农桑屡劝不闻带牛佩犊之风至於仙源之榱桷维新制已增於前古琅邪之壁垒初建镇复重於当年职官视昔而有加佩鱼符以分治畛域较前而更析错犬牙以异形用是卷帙宁繁引其不发词华弥富补所未曾必使视旧策而益详了如指掌集衆思以备美灿若列眉然後足以审立政之经而定宜民之要【臣】夙惭桐马复愧筱骖亦思任昉校讐难学张华该洽虽景春秋之笔岂同东国之书恐传已亥之词或类西河之简精勤庀事固摭采有人早夜鸠工期雕镌无误尚俟酉阳之访仰祈 乙览之勤伏愿 羲画益新 尧文丕焕 衡持金监彚 皇图於一统之隆 笔恊丹书加 睿藻於 万几之暇蒲轮徵求夙学不上封禅之章玺书宠报循良远胜神仙之使将见成全璧以昭典则自东方为寄推之南方为象西方为鞮北方为译而执玉帛者万重庆完车以大训行由太平之仁合乎丹穴之智太蒙之信空同之武而仰星云於亿世矣【臣】等无任瞻 天仰 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 表随 进以 闻 [book_title]职名 山东通志职名 总裁 ︵字位过密 无法显示︶ 【臣】岳 濬 ︵字位过密 无法显示︶ 【臣】法 敏 提调 山东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臣】孙国玺 ︵字位过密 无法显示︶ 【臣】孙兰芬 山东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臣】郑禅宝 监理 山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臣】唐绥祖 山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臣】吴 骞 山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臣】黄叔琳 总理通省粮储道布政 司参议【臣】广夀 分守济东泰武等处兼理通省驿传道布政司参议【臣】张体仁分 巡登莱青道按察司副使【臣】刘 柏 分巡 登莱青道按察司副使【臣】董自超 分巡登莱青道按察司副使 【臣】包 括 分巡兖沂曹道按察司副使 【臣】万国宣 分巡兖沂曹道按察司副使 【臣】李梅宾 总理山东通省河道按察司副使【臣】王鸿勲 ︵字位过密 无法显示︶ 【臣】杨弘俊 恊理 济  南  府  知  府【臣】杨在魁 济  南  府  知  府【臣】程开业 兖  州  府  知  府【臣】沈斯厚 东  昌  府  知  府【臣】卢 焯 东  昌  府  知  府【臣】汪会正 东  昌  府  知  府【臣】程世绥 东  昌  府  知  府【臣】徐立御 署 青 州  府  知 府【臣】罗 仪 青  州  府  知  府【臣】童 藩 登  州  府  知  府【臣】于 斐 登  州  府  知  府【臣】陈留武 莱  州  府  知  府【臣】刘鹤龄 莱  州  府  知  府【臣】范 灿 莱  州  府  知  府【臣】严有禧 武  定  府  知  府【臣】张文炳 沂  州  府  知  府【臣】叶 旉 泰  安  府  知  府【臣】梅 枚 曹  州  府  知  府【臣】吴谦鋕 采辑 原 任 翰 林 院 检  讨【臣】杜 诏原 任 翰 林 院 检  讨【臣】蒋继轼原 任 济 阳 县 知  县【臣】郎作霖 候   选    知   县【臣】任弘业蒙  隂  县   知  县【臣】张之浚荷  泽  县   知  县【臣】井共洵东  阿  县   知  县【臣】金 鸿荣  成  县  知  县【臣】罗克昌 乐  安  县  知  县【臣】高弘缉 江南扬州府如臯县学岁贡 生【臣】顾 瀛 分校 江 南 己 酉 科 举 人【臣】潘永季 浙 江 己 酉 科 举 人【臣】王文郁 江南 泰州拔贡试 用知 县【臣】吴 翀 江南 巢县拔贡试用 知 县【臣】黄 云 浙江绍兴府山隂县儒学廪膳生员【臣】丁大阜浙江绍兴 府山隂县 儒 士【臣】王益寛 济 南 府 学 拔 贡 生【臣】刘五寛 武定府沾化县儒学廪膳生 员【臣】吴继震 督梓 山东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滨乐分司【臣】缪 焕历  城  县  知  县【臣】王国正 冠   县    知  县【臣】陈 统 招  远  县  知   县【臣】刘育杰 陵   县    知   县【臣】刘 璝 单   县    知   县【臣】杨士凝 费   县    知   县【臣】陈 汉 试   用    知   县【臣】贾 槐 滨   州    州   判【臣】汤廷英邹  平  县  县   丞【臣】陈兆扬泰  安  县  县   丞【臣】张廷瑚 绘事 江南常州 府武进县监  生【臣】陈 政 兖 州 府 峄 县 典 史【臣】郑崑璵 [book_title]凡例 山东通志凡例 一曰叙志目 河洛开奇龟龙献瑞天地之大志存乎其中矣然而戴履肩足必有序焉箕畴之衍亦本於此兹奉 纶綍而辑方舆之要典昭 谟烈而大一统之成规则 王言其首重矣况体国经野以及民依物爱凡志中所 敷陈者无一不经 数圣人之裁成辅相而积累涵濡以至今日也首以典谟是为训行之始於是仰观於天俯察於地考之於古证之於今星野建置一方枢轴所由定也厥土既辨墉壑是营申画郊圻以慎封守此城池疆域之所以继而作也名山大川在封域之内者有会朝之势焉地形天险作屏翰之寄者有固圉之道焉凡此皆古来圣帝明王与贤人君子过化而存神者也山川之後继以形胜圻封之後继以古蹟其所系於治乱兴衰者诚不少也我 圣祖仁皇帝勤民远驾爰止邹鲁之乡 巡狩本於虞书 访道先於 阙里东方礼乐生民未有固四国之所推崇而域中之所出拔者矣 阙里一志猗欤盛哉夫物盛不可不养故以田赋继之盐法则田赋中之利用也有养不可不教故以学校继之选举则学校中之人材也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故受之以兵防德之流行速於置邮而传命故受之以驿递河漕海疆政之大者考其源流详其制度揽清晏之休风何一非扬扦 王灵之赫濯也哉夫然後崇德报功则稽其秩祀入疆观政则纪其桥梁从欲以治则正其风俗任土锡贡则登其物产百执事靖共尔位无旷庶官攸跻攸宁庶几顾名而思义职官公署连类而及之 安其居所以敬其事也况舆人之诵有斐之诗闻风而起论世有人皆出於好恶之公而辉映後先之辙者代不乏人也宦绩而後次以人物并列女仙释方伎而天不爱道地不爱宝海岱精华具萃於此矣物必有所归也陵墓其有遐思乎五行其递嬗也灾祥其思修省乎古人不可作也经籍其抱陈迹乎而後以艺文终焉琐尾绪余委之杂记?怀往昔昭示来兹鼓吹休明咏歌风雅门类各殊经纬则一凡为卷三十有六附见者八共二百余万言此通志之序也 二曰正字体 讳名之典原属臣子尊君亲上之意然必字关原庙而又奉有令典乃为遵道遵路之治近见各州邑志载凡创修自 本朝者率多不经之避忌如以彛代夷以鲁代虏以翟廸代狄人自为书家自为说各行其意之所是而罔知适从然以彛为夷犹曰同音借用至以鲁为虏则音岐而韵亦异翟廸与狄与姓相混在作者实为有意之步趋而观者往往多无心之沿误帝虎之辨实难以意逆志者也我 皇上洪天地之量掲日月之明大哉 王言颁为 谟训钦尊 圣祖仁皇帝庙讳上字从元下字从晔又钦定 先师孔子圣讳字则以邱音则从期至我 皇上御名惟本字遵避其余同音减笔概弛其禁而犹 廓 大公之至论明无外之规模以民间避忌夷虏等字指为大不敬真可以抉千古之屯蒙而祝艺林之一面书生载笔何幸如之今志内一切从前避忌俱为改正钦惟 皇上御名上字以印代下字以徵代音韵从同字体画一稍存敬慎之意以严咫尺之义云尔故表而出 之使览者自有会心勿致疑於金根之或异也 三曰谨书法 夫志以传信先贵释疑盖必作者无他岐之见而後观者有引伸之助故书法必有一定之例也然例亦自有不同有省文以就例者有变文以起例者故一志有一志之例不必同於他志他志亦自有一例不必泥於一志始之 典谟终之艺文无所用例也如建置城池疆域山川形胜古蹟田赋学校驿递秩祀桥梁风俗公署列女陵墓等以分府为例者也而分府之中有以府领县者必其所志皆同而以府统县名有所尊也有以县竝府者必其所志皆异而为府为县各丽其实也如选举宦绩人物仙释方伎五行等以时代为例者也而亦有仍用分府之例者必其人其事或显於此而冺於彼所重在一郡一邑则仍系之一郡一邑此所谓省文以就例者也星野圻封 巡狩 阙里盐法兵防河漕海疆职官经籍等则变文以起例者也盖其节目甚繁其经历各异有此郡所有而彼郡所无则分府既不可或昔时所无而今日所有则分代亦不可於是撮其纲领别其条目有古可援者则援古以证今无古可援与有古可援而不必援者则就今以言今亦不必泥於古於一志之中各自为例此所谓变文以起例者也要之各就其事各分其体於各志不同之中自有一定之例而书法之详略异同乃可得而言矣 四曰审详略 东省通志於今三修其目较旧志为减而实增其敷言较旧志为繁而实约盖旧志有不应详而详者如宦绩人物并各传是也有不应略而略者如山川古蹟田赋兵防及漕河等志是也夫三代以上之人物事功见於四书五经者夫人而知之矣天下必无不读四书五经之人而专读通志者如止求观通志而未尝见四书五经纵极捜罗彼亦茫然不晓而旧志乃以四书三传中季文孟献史鱼蘧瑗诸人点缀三代之人物名宦是所谓挂一而漏万也今孔门弟子另详阙里其志宦绩人物皆从汉始凡列国名卿士夫第於经传中求之志不具载盖丰功伟烈实繁有徒非如帝迹侯封之可以约略数也载而不备毋宁缺而不载此则旧志之所详而今从略者也至於山川则有脉络之可循古蹟则有沿革之可考田赋则登耗随乎时盈虚酌乎数积必期其可散施必谋其可久兵防则因事而设险思患而豫防河漕则今昔之创修不同工役之先後有叙凡此皆体国经野之规模虽极纎悉皆成具体此而不志其志维何此而不详又乌乎用吾详者且山东为环海要区胶莱旧为运道废兴成败灼然可观而海疆一志旧志阙如今特补辑则又不特彼略而此详且此有而彼无矣他如修城修学修公署修亭台旧志有则必书且累累不一而今颇为区别凡城池学校虽曰有司之责而留心者少故踵事增华必予之以表靖共之一节至居室之善游观之美彼自为筦簟之计宁跻之谋创则必书修可不载此则详略之中又自有详而略焉者非无意於其间也 五曰别异同 详略之审已定而同异之辨又有违衆而独立者如旧志有圣贤而无阙里又以雅乐另为一志彼固谓阙里自有专志也殊不知东省之异於他省者正以其为圣人之乡而我 朝 列圣之崇儒重道又高出於汉晋唐宋元明之上则彚辑一志似不可少惟以礼乐?□其中正不必以雅乐另为一志也此与旧志似异而实同者也至於人物一志则旧志实多可议者嘉靖志分六府为六卷则一国之善士亦同於一乡其所推之量不广然地以人重不过稍存拘墟之见尔至康熙甲寅志则六府人物之外又分隐逸孝义儒林文苑诸名色岂以隐逸为非人物乎又岂以孝义为人物外另一标榜乎抑人物内竟无孝义者乎至於雕龙绣虎艺苑峥嵘立言之重次於功德儒林文苑何所分别即有本末轻重之见亦不可谓非人物也夫四科之目十哲竝崇七十二子之徒身通六艺若非阙里另为一志势必屈顔闵为隐逸进游夏於林苑也谓之人物定评几何不与马迁之货殖游侠同其不伦也哉夫人物之分门别类例起汉书厥後唐宋操觚之家奉为成式此在国史则可非通志可效之颦也今上自两汉以迄於今以时为先後而叙之使後之尚论者於诵读之下自具心?各出手眼正不必过为区别以滋拟议也此人物一志其人同其事同而书法之似同而异者以此 六曰信古而择 语云择之不精则说之不详通志所取材於古者大约什居六七然而信古之难也纪载所传惟六经无可拟议子史所言辄须采择子多寓言失之诬史多深文失之凿而况文人学士偶不及检相沿蒙昧诬者愈诬凿者且安其故矣如吴门白马之诞妄出於祖庭广记而泰山之上遂有越观峯因越观而周观秦观相因而起跖为盗於东陵展禽之弟也禽食邑柳下在僖公二十六年是时孔子未生焉得与展氏弟兄往来问答尸子矫诬之谈荒诞已极而章邱乃有柳将军墓登其传於志旧志仍之此不当择而去之乎至於阳货则事见鲁论春秋其人其迹无可疑者然而货乃鲁之盗也於盗而取之薰□同器矣乃一坏之土与尼防竝列可不锄其非类乎凡此皆旧志所择焉而未精者也他如五大夫松之为爵级无字碑之是汉而非秦先喆已有成言不敢剿为己说也随志辨明概难枚举择善而从讵敢自附於知之次也哉 七曰随俗而迁 麻冕而纯俭则可从也猎较而祭衆不可违也盖无关纲纪之大则因革损益之宜虽破觚为方亦时势所不免志中今昔异名前後异辙者指不胜屈然相沿成习猝难遽改则亦不得不仍之以狥一时之耳目兹凡一名一物一邱一壑之微不具论如小清河之为济水故道自宋熙宁以後乃行漯渎而後有大小清河之名历城以东为小清河为古济历城以北为漯渎为今之大清河自济行漯渎之後大清之流日盛小清之流日微而日淤至明成化间有言小清发源於泺水者矣因金刘豫曾导泺东行而遂谓此刘豫所开也至今日则小清河又源於章邱之獭水矣因獭水见在奔流横溢而小清其首受也盖就目前之形势而论之则观者易晓听者易受此古河而被以今名不得泥古以变今也至如九河故道湮塞已久先儒聚讼终无确指然居今稽古必以近古之言为可据谈川流者桑经郦注即指南也乃今则以笃马为马颊矣以漯水为徒骇矣徒骇之上流不五十里又名鬲津矣其下流不百里又名鈎盘矣邑志各自不同而折衷迄无定论今将以古河之名改而易之则敷奏既有成言章程已非一日虽桑郦不能起大禹而证之于今日也庄岳虽专其能敌衆楚人之咻也哉此不得不比而同之者俭也吾从衆也然涤源之要重在利害之有无而不在称名之今古则以今河而被以古名亦无不可但後世博雅君子不能无鹿马之嫌为前人罪也故今昔之辨於水志独详而随俗改移之故如斯二水者可类推之矣 八曰正讹而传信 沿袭之误自古有之然明知其误而沿袭之则又不可旧志所载颇多纰戾其无关紧要者不具论论其大者如尧陵现在曹濮间历代史书可证成阳灵迹尚存明初秩祀於东平者仍元之旧也夫礼失而求之野有司不能救正而学士大夫更从而附和之则巍焕文章不及二陵风雨矣齐梁二萧乃南服之雄兰陵即今武进也乃误为沂峄之兰陵而尊为帝迹与高阳少昊弁冕东邦人则杰矣恐非地之灵也又何怪乎琅邪王氏东莱吕氏因其祖父而及其子孙罗而致之论世之谓何此等讹谬俱已随志辨明厘而改正非好辨也亦就其心力之所知而已又其甚者如以今日之济阳目为唐宋之济阳而山川易位矣以复旧之新泰疑为两设之新泰而建置游移矣此固非亲历其境不能真知而灼见之也他如无关紧要者如安民亭不夜亭等乃王莾改县为亭即古之乡亭也而旧志尽以台榭目之列於宫室此千百世之周郎皆欲起而顾之者也既已刋其三豕何容更置一喙 九曰阙疑以慎言 郭公夏五春秋所书虽以大圣人笔削尚难慎如此故史之阙文三代之直道也东省相沿误谬已约略言之矣至有明知其似是而不敢妄为异说者如舜耕之历山载籍所书睹纪非一河东无论矣即以东省而论一在曹濮一在济南凡诸冯负夏河滨雷泽各有其证山各有庙庙各有井即事命名处处无异近又郯费之间因妫亭山而疑漏泽为雷泽彰於邑志然景仰圣贤不得云过彼此互见存以备考此博物所原谅者也又如夏后氏斟灌斟鄩莱潍等处确有遗迹而汉书与杜注则主平夀路史与竹书又主巩洛汤居於亳尹耕於莘不待他求者而今滕县有汤陵有尹墓或又以北亳南亳解之至历城之南山有太甲陵章邱有赫胥氏陵昌邑有仓颉墓濮阳为帝邱则既闻之矣而聊城之东亦有颛顼墓然此犹可以世远年湮为解至七十二子则阙里有志主鬯有人而闵子之墓有二冉子之墓有三曾子之墓有二又宋之蕉花孝女定陶有其墓表长清有其祠庙胶州又有其里居类而推之中都之即为平陆缘陵之即为营邱此等疑义辨之难正之亦不易也然圣贤过化存仁原在人心目间则无妨以似者为真故各本所见而两存之其亦郭公夏五之义云尔 [book_title]目录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十一 山东通志目録     地理类三【都会郡县之属】卷一 典谟 卷二 星野 卷三 建置 卷四 城池 卷五 疆域 卷六 山川 卷七 形胜 卷八 圻封 卷九 古蹟 卷十 巡狩 卷十一 阙里 卷十二 田赋 卷十三 盐法 卷十四 学校 卷十五 选举 卷十六 兵防 卷十七 驿递 卷十八 河防 卷十九 漕运 卷二十 海疆 卷二十一 秩祀 卷二十二 桥梁 卷二十三 风俗 卷二十四 物产 卷二十五 职官 卷二十六 公署 卷二十七 宦绩 卷二十八 人物 卷二十九 列女 卷三十 僊释 卷三十一 方伎 卷三十二 陵墓 卷三十三 五行 卷三十四 经籍 卷三十五 艺文 卷三十六 杂记 【臣】等谨案山东通志三十六卷 国朝巡抚山东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岳濬等撰初明嘉靖中山东巡按御史方远宣始属副使陆钺等创修通志四十卷为目五十有二附目十 本朝康熙十二年巡抚张凤仪布政使施天裔因旧本修辑增卷二十为目三十附目八大抵仍旧者什之八九新添什之一二而已此本乃雍正间岳濬奉 诏重修延检讨杜诏等开局排纂以乾隆元年始告成而後任巡抚法敏为之表进者也中间体例於旧志多有改革如宦绩人物旧志於列国卿大夫缕载无遗此则以经传所有者概从刋削而断自汉始又田赋兵防旧志疎略不具运道海疆则并阙如此本悉为补辑又人物之外旧志别分隐逸孝义儒术文苑诸名目此则悉从删削而以人物一门概之又如以北兰陵为南兰陵以今之济阳为唐宋之济阳以复旧之新泰为两设之新泰皆沿讹之尤甚者志中均为辨明於考证颇为有禆焉乾隆四十六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校官【臣】陆费墀 [book_title]舆图 钦定四库全书 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舆图> 山东通志 [book_title]卷一之一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山东通志卷一之一 典谟一【帝典圣谟文思光被不敢以小序弁首谨附识言於後】 世祖章皇帝登极恩诏【顺治元年】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我国家受 天眷佑肇造东土 列祖迈图鸿绪 皇考弥廓前猷遂举旧邦诞膺 新命迨朕嗣服虽在冲龄缔念绍庭永绥厥位顷缘贼氛洊炽极祸明朝是用托重亲贤救民涂炭乃方驰金鼓旋奏澄清既解倒悬非富天下而王公列辟文武羣臣暨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切再三乃於今年十月初一日祗告 天地 宗庙 社稷即皇帝位仍建有天下之号曰大清定鼎燕京纪元顺治缅维峻命不易创业尤艰况当改革之初更属变通之会爰乃酌今凖古揆天时人事之宜庶几吏习民安彰 祖功 宗德之大所有合行条例胪列如左【各条欵不能备载】 人臣儆心録序【顺治十二年】 朕惟人臣立身制行本诸一心心正则为忠为直衆美集焉不正则为奸为慝羣恶归焉是故心者万事之本美恶之所由出也顾事有殊涂心惟一致一於国则忘其家一於君则忘其身如此者不特名显身荣邦家亦允赖之矣若夫奸邪之流树党营私怙权乱政卒致身名俱丧为国厉阶盖缘居恒无正心之功一当势利遂昬迷瞀乱狂肆骄矜上昧王章下乖臣谊或作威而联羽翼或比匪而效奔趋如谭泰石汉以累世旧臣久叨 恩遇不思图报逞臆横行跋扈自恣目无纲纪陈名夏则一介竪儒骤蒙显拔倚任深重赐赉优隆而乃背德植交蔑法罔上此皆自作罪孽以致陨厥身家朕历稽往古宵人误国代代有之观诸近事复炯鍳昭然足为永戒恐後之为臣者或仍蹈覆辙负主恩而渝素志至於身罹刑宪悔悼无由故推原情状而论列之録成一编以为人臣儆心之训云 植党论 自古国家太平之治率由大小臣工协力和衷以熙庶绩乃能久安长泰流誉靡穷顾为臣之道其类不一大约不植党与不爱虚名不营己私不贪贿利敬以饬躬诚以事上耿介自立勤慎莅官其至要者矣若此则品行以端学术以正而功业以成称曰纯臣庶几无媿彼邪臣则不然其作慝也多端而要莫大乎植党当其始进每以小忠小信矫饰身名乘人主鋭意图治之时巧售其术以邀知遇人主推诚以任待之不疑幸据要津事权在握於是假王朝之刑赏逞一己之威灵广树私朋以为羽翼阳托举直错枉之名隂行党同伐异之计附己者誉而援之跻於通显逆己者毁而攻之陷於罪戾其意将使蹇谔之士尽去朝端凡析圭担爵之人必皆出其门而後已浸淫日久而匪类渐滋国事渐坏流祸可胜道哉或曰植党之祸既如此矣将踽踽凉凉独立无耦而後可乎古人之言达道终及朋友之交则又何也曰不然亦各权其重耳夫人平居里閈则重友谊比肩事主则重臣节重臣节即不复得论交情是以君子之事君也不苟为同不求为异其心祗知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而已故孔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和而不同亦何植党之有如虞廷二十二人或都或俞或吁或让其时师师济济庶尹允谐夫岂无朋而後世不得目之为党若唐之李逢吉秉政擅权引用张文新李训李续之李虞刘栖楚姜治张权舆程昔范之徒分布要剧势震朝野倾陷正直李宗闵恶李德裕则引用牛僧孺等以排摈之而德裕亦与宗闵各分朋党更相倾轧致使其君兴叹於去河北贼易去朝中党难而唐祚因之以不振矣宋之章惇罔上行私引用蔡卞林希张商英黄履米之邵周秩上官均等居要地任言责协谋朋奸报复仇怨而蔡京蔡攸至於父子为敌各立门户宋亦以衰嗟乎以终身之心力不用之致君泽民而用之呼朋树党不用之服官行政而用之怙奸嫉贤究乃毒酿一时秽流万世势权有尽唾笑无穷夫何益哉彼有国者亦奚利有此臣哉此植党之风人臣所当深戒者也 好名论 凡为臣者宜崇实效不宜务虚名务名者其行必矫其意必浮苟取一时之声称而其言与事之当否弗顾也推原厥心以为吾发之於言举之於事但可以见吾志成吾名足矣至於必可见之施行必可垂之永久者则皆贻之君上而彼不与夫使人人尽怀好名之心则国家之实事又将谁倚为戚为休不相关切如秦人视越人之肥瘠漠然无所动其心岂非不忠之大者哉或曰孔子曰君子疾殁世而名不称名亦人所宜尚也苟尽不好名将败德踰闲罔知所忌不更可惧乎曰不然夫败德踰闲之徒乃不可一日容於世者也乌足道哉所谓不好名者令其专力於实以期有济於国耳使实至而名从之则名非浮名讵不甚美惟一意於好名而不顾其实则虽言若近正事若近理皆断不可行断不可久者矣是故以好名之心事主则辅佐必不诚名为将顺而实则隂饰依阿名曰匡勷而实则外沽侃直以好名之心用人则举错必不当所奬进者炫燿浮华之辈而摈抑者淳朴厚重之儒以好名之心进言则建白必不纯或附於雷同而非本肺腑或出於矫激而自命孤高以好名之心治民则爱养必不笃兴一利或名美而实背除一害或名去而实存以好名之心饬行则践履必不端或粝食敝服以鸣其亷或厚貌深情以文其度彼将以欺世盗声匿情干誉而一朝败露伎俩毕穷上必见弃於君下必见絶於友如王衍殷浩之流其明鉴也不特此也充好名之弊必党比矜争贻害深远如东汉李膺荀昱等徒以善善恶恶更相标榜立顾厨俊及之名至陨其躯无裨於世此其人皆贤者而好名之弊尚至於斯况夫不崇实效纯务虚名上则误君外则误世内则误身者乎於戏可戒也己 营私论 天地以无私成其至公人君奉之以驭天下故喜怒无毗刑赏必当况为人臣者而可怀私心以自遂乎夫私每起於一念之微而害必及於天下之大不可以不戒也何也人惟无私则其识明其守坚其道平其衷坦何德不成何功不立苟一有私则虽有过人之才为私所挠而皆不能以自见其遇事也明知为当行者或以不便於己而已之及不当行者则又明知其过第以有便於己而必行因之意虑昬懵是非淆乱外拂乎舆论而中常怀夫瞻顾之思欲望其进正人陈正言建正业岂可得哉是故营私之人深藏厥心乘间而发往往假正大之论议济其隂险之谋以几幸於人之堕其术中而不觉甚则以彼私心措诸行事迹其外亦似正人君子之所为而暧昧之衷常不可以质鬼神而告天地於是後国家之正务而先便身图虑不及於四方而常急为子孙之计至或有所汲引则不问其人之贤与愚才之能与否而惟私是视所爱且誉者必其比昵者也不则有恩於彼者也不则欲招致之以为腹心者也所憎且毁者必其疎远者也不则有怨於彼者也不则勲名才望出於己右而思所以排挤之者也夫惟出於私心故爱憎毁誉乖谬若此如唐之李林甫忌张九龄李适之卢绚则百计隂陷去之而後快喜王共吉温罗希奭则引置要地以排抑正人嗟乎林甫秉国之钧不可谓不尊十有九年不可谓不久赐以贡物不可谓不渥而乃恣意行私忍负君恩而不顾尚得谓之有人心哉私之不可不去也如斯矣然则去私当奈何曰化乃褊心袪乃忌心正乃偏心上惟効忠於主下惟加意於民远则畏後世之公评近则爱一身之名节然後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足以酬君恩而有益於天下为人臣者其慎思之 徇利论 利之祸人甚矣哉古来人臣之败名丧德亡身覆宗蔑不由此如张禹之内殖货财元载之外通赇赂王戎之执筹会计石崇之聚贿争豪或被戮於当时或贻讥於後世故书儆殖货诗刺贪人鲁褒致论於钱神崔烈见嘲於铜臭利之当戒自昔然矣或曰利何以祸人至此哉曰利也者义之反而害之邻也狥利之徒其处心积虑昕夕图维者唯利而已大则纵其谿壑之欲而细不遗夫锱铢念一注於丰腴而遂不复有及人之惠岂更能卑躬约己以名义为重哉是故嗜慾胜则神智昬昧久大之图而计不出乎眉睫其始也亦未尝无砥砺之志而一为利夺即顿丧其所守不惜寡亷鲜耻以求之或机械巧设欺世以遂其侵渔或残虐横加戕物以行其饕餮不知罔利既久丛怨必深既衆论之所难容必王章之所不贷即令偶逃国宪坐拥家赀而天道忌盈多藏贾祸讵得长享富厚哉嗟嗟既已委身为臣矣试思朝廷之所以任己者何其重百姓之所以望己者何其殷与夫生平之所以自许者何其远且大而孳孳焉唯利是逐尚堪?颜立於人世耶度其心不过图一己之逸豫耳博一时之声势耳贻後人之饶裕耳夫逸豫之乐孰与礼义之高声势之浮荣孰与事功之不朽贻以饶裕孰若贻以清白之为安且蹈危履险贪得无厌凶於而身害於而家又何如知止知足不辱不殆以洁其身而保其家也故汉儒董仲舒有言皇皇求财利常恐匮乏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义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奈何居大夫之位而为庶人行哉且大臣不亷无以率下则小臣必汚小臣不亷无以治民则风俗必坏层累而下诛求勿己害必加於百姓而患仍中於邦家欲冀太平之理不可得矣夫利之为名人莫不知避今试诟一人曰汝徇利彼必艴然不受也及其见利又往往口鄙而心羡之或心知其非蔽於欲而躬蹈之曰吾姑取焉未必遽至於害也又奚怪乎清文浊质者之比比哉故反覆乎徇利之害令贪利者静思而力改之耳 骄志论 今夫万乘之君至尊也百官兆民罔不从令苟惟所欲为孰能沮之然且兢兢焉仰畏天鍳俯顾民岩凡行政用人必式协舆情而不之拂乃为人臣子反逞其骄志可乎哉是以人臣之行莫善於敬莫不善於骄盖骄则自盈自盈则惰慢之气存於中傲肆之形见於色虽有善焉莫之能益矣或曰骄之类可得闻欤曰骄之为类多矣而大者有三有恃夫勲劳者有矜夫才学者有挟夫权势者夫策勲立业亦人臣分内事耳在上者酬庸念旧或改容而礼貌之在下者必不宜自恃勲劳遂可怠其臣节至若才能学问靡有尽期谦则日底於有余骄则日底於不足人臣幸以才学见用於时政宜虚己受人集思广益庶几足以答知遇而展经纶乃矜之而骄则虽有异材其亦不足观也已若夫大权重势维辟所以宰制天下者人臣靖共守法佐主分猷当以庆赏刑威还之朝廷而已不擅乃挟之而骄则何道也凡此者莫不始於自盈而其流弊遂不可殚述或曰其流弊奈何曰恃勲劳者苟有侈然自诩之心则恣意而行鲜所顾忌节制之则觖望之念生优而容之即又渐滋其跋扈夫德不胜骄则功不胜罪人主纵欲矜其旧勲而贳之讵可得哉矜才学而骄者谓天下之莫已若也於是发论必以为嘉谟创法必以为成宪谀之则以为贤而拂之即以为不肖夫天下之大岂无智能足以藉资者而自彼视之皆无足取终至佞人日亲正士日疎岂第无益於身抑将贻误於国家矣倚权势而骄者多因人主谓其足用不免专望而优待之望之也专彼则曰非我莫胜也待之也优乃又倚一人之重之而习为倨傲至於颐指当世凌轹百僚彼且不知为骄也曰应也独不念人主专望优待之意谓何而忍负之耶是故以韩信之勲劳骄焉而竟至怨望以王安石之才学骄焉而竟至执拗以窦宪之权势骄焉而竟至凌肆骄之流弊如此故曰人之行莫善於敬莫不善於骄也或曰敬之善柰何曰惟敬则不特不敢恃勲劳而方惧无以尽吾力不特不敢矜才学而方惧无以副厥职不特不敢挟权势而方惧无以免於过夫如是则何骄之有哉 作伪论 人君之於臣也犹父之於子子无不可告於父之隐臣无不可达於君之情比而观之其道一也故臣之事君一切智术皆无所施而惟以区区之衷可相得而罔间者无他曰诚而已矣不诚则伪伪则计谋日益拙思日益劳而所以事君之道日益乖是故一诚有余百伪不足人亦何事舍可恃之诚而作无益之伪乎原作伪之心亦各有其故矣或有身居枢要而中怀欺蔽欲以智巧惑主上之聪明遂乃反覆眩真以默逞夫私臆者或有素承优渥而心惧衰替思以迎合永固其恩宠遂乃顚倒是非而有所弗顾者或有性本柔靡而希旨取容或有慑於威严而萎薾不振冀以获上之欢心遂伺意屡迁不复自持其真见者或有外通请谒而苞苴是徇或有内庇知交而互为掩饰情殷私室念薄公家虽至身蹈欺蒙而不遑自恤者或有躁竞之流苟於进取乃缘饰亷隅以幸遂夫诡获者或有忌刻之徒虑夫人之胜已乃显与而隂诬至於嶮巇之形生於俄顷者此其所行不同而为伪之心则一乃如之人无一可者小则挟术以文奸如王成之伪增户口以邀求上考张汤之怀诈面慢以致位三公大则藏欺以误国如卢杞之隂深险贼以胁衆树威丁谓之憸狡过人以嫉贤诳主有臣如此诚国家之大蠧哉大抵人臣之所望於君动曰君其信我勿疑耳夫上之於下孰不欲以至诚相接哉使人臣各秉诚以事其君亦何嫌何疑而不视为手足腹心也者夫惟因伪而後疑因疑而不信则皆作伪者之自取也故曰一诚有余百伪不足嗟乎伪亦奚利於人哉孟子曰人之所以异於禽兽者几希盖以其有是至诚之心也今且去诚而崇伪其於禽兽又奚择乎故不诚则伪不伪则诚纎介之差缪乃千里危乎微乎在人臣深辨之耳 附势论 夫人性不同或为刚克或为柔克而其能确乎立於天地之间而不可拔者则在有定识与定力有定识则其察乎古今者明而辨乎人己者晰有定力则荣辱不能摇其外而利害不能动其衷故夫和而不流中立不倚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者皆有定识定力者也此其人岂复有附势之事哉若夫附势者往往内无所主而随时事为去来外多所依而因世俗为俯仰平居既无不易之守遇事又鲜独断之才於是畏权门之赫奕羡仕路之纷华二者交战於胷而不能以自立有为名高也者而亦与之为名高有为厚利也者而亦与之为厚利有为权谋也者而亦与之为权谋唯诺其言脂韦其色则谐媚之形也谲诈多方变迁不测则闪烁之衷也先意以迎瞰时而发则机巧之术也是故当势臣之盛也倚为奥援趋承恐後密効其策显树其威及夫衰也则去枯集菀曾不崇朝甚且囘面訾议随声而攻击之以弥缝其故迹如林特刘承珪等之附王钦若而助之奸邪吕惠卿陈升之之附王安石而恣为反覆岂非小人之尤者哉盍亦反而思之既一日为臣虽以主上之威严或有失焉犹当直谏不阿补阙而効之忠不敢自安於缄默彼势臣亦臣耳果何怯於彼何益於己而葸葸曲谨营营趋赴如是哉苟人臣见势而皆依附之则虽毕智尽能国家曾不能得一日之用如唐之韩泰韩晔柳宗元刘禹锡附王叔文唱和谋议互相推奬中岂无一二智能之士而一失其身为万世诟良可鍳哉夫惟其无定识定力故至於此或曰识与力何以定之曰在明大义在重大伦在植大本在行大道而已使己之所明者圣贤之训而诚正之学也则孰得而乱之所重者君国之猷而臣子之经也则孰得而淆之所植者直方之性而正大之情也则孰得而挠之所行者忠孝之事而贞良之谊也则孰得而诱之诚如是也亦奚畏且羡於势而附之为 旷官论 人君执八柄以驭其臣人臣持一心以事其主此千古不易之常经也是故得百庸臣不如得一能臣得百能臣不如得一尽心之臣盖才有长短所命於天不可强而同也至於循分效忠之心无人不可以自靖审若是斯庶官无旷庶绩咸熙矣夫君之有庶官也犹天然天有四时以成岁功人君有庶官以举百职时失序则有愆伏之患官失职岂能免废堕之忧哉乃自古来旷厥官者往往而有怠弛之人玩愒岁月徒取膴仕厚禄以为光宠遂躭於逸豫不复策励以树立勲名此便已而旷官者也庸鄙之人碌碌取充位以为莫非王臣我何独劳为於是隳国事於因循而泄泄然曾无所表见於世此诿衆而旷官者也邪曲之人遐弃正业若不相涉然乃持智计以徇私则弗遗余力逮王事埤我惟苟焉塞责不恤其他此背公而旷官者也恣傲之人虽才足有为而高自矜诩惬其意则殚力任之而不辞少拂抑焉即倦懈心生而故为不克胜任之状此肆志而旷官者也若人者以之治事则多败事以之图功则鲜成功犹俨然号为人臣不大可耻耶甚则有放荡之人矫语清高以礼法为拘牵视簿书为鄙俗乃遗落一切而宅其心於世事之表以纵情自娱如晋之王澄阮咸王尼胡母辅之等浮诞相矜废弛职业至於颓风败俗名教荡然不更可叹息痛恨也哉昔鲁公父文伯之母犹知勉其子以考职序业而称书说礼之徒反昧此义是何其智出妇人下也盖秩无论崇卑事无论大小职无论重轻惟克既厥心始为有利於国之臣子不然縻禄素餐尸位溺职犹欲长保身名不即罪戾其可得哉夫君之驭臣爵之禄之予之置之生之凡以教忠奬善励天下人臣之心耳至人臣自昧厥心因以负上之心然後必不得已而有夺之废之诛之之事夫岂在上之初念哉於戏治乱之理在庶官敬勿之机在一心为人臣者奈何不察 山东通志卷一之一 [book_title]卷一之二 钦定四库全书 山东通志卷一之二 典谟二 圣祖仁皇帝登极恩诏【顺治十八年】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惟我国家受 天眷命 祖功 宗德肇造丕基我 皇考大行皇帝盛德至仁英资大度缵承历数统一寰区恩泽洽於多方政教臻於上理方期邦国永底雍熙不幸奄弃臣民遽升 龙驭顾兹大宝属以藐躬朕??在疚本不忍闻而诸王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人等佥谓神器既已攸归天位不宜久旷坚请再三朕是以俯徇舆志勉抑哀衷於是月初九日祗告 天地 宗庙 社稷即皇帝位仰惟 上天眷佑之笃 祖宗付托之隆凉德冲龄膺兹重寄敬图觐光扬烈用绍无疆之休其以明年为康熙元年与天下更始式衍旧恩聿弘新化所有合行事宜开列於後【各条欵不能备载】 康熙九年十月 上谕朕惟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其时人心醇良风俗朴厚刑措不用比屋可封长治久安茂登上理盖法令禁於一时而敎化维於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敎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也近见风俗日敝人心不古嚣凌成习僭滥多端徂诈之术日工狱讼之兴靡已或豪富凌轹孤寒或劣绅武断鄊曲或恶衿出入衙署或蠧棍诈害善良雈苻之刼掠时闻讐忿之杀 伤叠见陷罹法网刑所必加诛之则无知可悯宥之则宪典难寛念兹刑辟之日繁良由化导之未善朕今欲法古帝王尚德缓刑化民成俗举凡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鄊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愚顽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良善诫窝逃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联保甲以弭盗贼解讐忿以重身命等项作何训廸劝导及作何责成内外文武该管各官督率举行尔部详察典制定议具奏特谕 康熙十八年六月 上谕食为民天必盖藏素裕而後水旱无虞自古耕九余三重农贵粟所以藏富於民经久不匮洵国家之要务也比以连年丰稔粒米充盈小民不知蓄积恣其狼戾故去年山东河南一逢岁歉即以饥馑流移见告虽议蠲议赈加意抚绥而被灾之民生计难遂良由地方有司各官平日不以民食为重未行申明劝谕之故近据四方奏报雨泽沾足可望有年恐丰熟之後百姓仍前不加撙节妄行耗费着各该地方大吏督率有司晓谕小民务令力田节用多积米粮庶俾俯仰有资凶荒可备以副朕爱养斯民至意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康熙四十二年三月 诏曰朕为天下生民主宵旰勤劳励精图治凡国家之休戚闾阎之乐利晷刻之间无不注意於此天下之大兆民之衆朕谁欺欺天乎至今四十余载亲历饥馑者不知其几南北用兵者不知其几人心向背者不知其几天变地震者不知其几自责凉德不能抚育履氷临渊兢业惟守仰赖 上天眷佑 祖宗厚德幸生创业未久之际方免坠失今海?昇平年岁稍和生民俱已乐业迩来诸王大小臣工士庶因朕五旬舆情肫切屡请加上尊号朕坚意固辞不允所请 盖朕不以名誉称扬为尚惟以海内富庶为心是以屡蠲赋役频省刑罚总欲使老安少怀风俗淳厚渐几於康乂隆平之治近因淮黄告成乃东南要务再授方略望有善後朕不辞劳瘁亲往閲视见畿辅山左江浙等省耆老人民俱中心爱戴虽童穉亦咸欢欣瞻仰是知民心皆一用是益深轸念视切如伤所以星夜回銮兹特大沛弘恩普施遐迩庶几民生咸登夀域和协徧满寰区所有应行事例开列於後於戏安民则惠益弘逮下之恩御衆以寛聿溥好生之德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康熙四十二年八月 上谕朕四次经过山东於民间生计无不深知东省与他省不同田间小民俱依有身家者为之耕种丰年则有身家之人所得者多而穷民所得之分甚少一遇凶年则己身并无田亩产业有力者流移於四方无力者即转死於沟壑此等情状尔东省大臣庶僚及有身家者亦当深加体念似此荒歉之岁虽不能大为拯济若能轻减所入田租以各赡养其佃户不但深有益於穷民即尔等田地日後亦不致荒芜如果民受实惠岂不胜谢恩千百倍耶这奏谢已悉所司知之 康熙四十九年 上谕朕膺 天眷祗承 列祖鸿庥统御万方子育兆庶厪怀至治宵旰靡宁际海宇同风边隅向化遐迩中外帖然袵席之安是皆仰荷 天地 祖宗福佑之所致也方朕八龄践阼之初 太皇太后问朕何欲朕对臣无他欲惟愿天下治安生民乐业共享太平之福而已迄今五十年矣惓惓此心未尝一日少释每思民为邦本勤恤为先政在养民蠲租为急数十年以来除水旱灾伤例应蠲免外其直省钱粮次第通蠲一年者屡经举行更有一年蠲及数省一省连蠲数年者前後蠲除之数据户部奏报通共会计 已逾万万朕一无所顾惜百姓足君孰与不足朝廷恩泽不施及百姓将安所施乎朕每岁供御所需概从俭约各项奏销浮冒亦渐次清厘外无师旅饟馈之烦内无工役兴作之费因以历年节省之储畜为频岁涣解之恩膏朕之蠲免屡行而无国计不足之虑亦恃此经画之有素也比来省方时迈已历七省南北人民风俗及日用生计靡不周知而民所以未尽殷阜者良由承平既久户口日繁地不加增产不加益日用不给理有必然朕洞烛此隐时深轸念爰不靳敷仁用苏民力明年为康熙五十年思再沛大恩以及吾民原欲将天下钱粮一概蠲免因衆大臣集议恐各处兵饷拨解之际兵民驿逓益致烦苦细加筹画悉以奏闻故自明年始於三年以内通免一周俾远近均沾德泽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各廵抚及府尹所属除漕项钱粮外五十年应徵地亩银共?百贰拾贰万陆千壹百两有奇应徵人丁银共壹百壹拾伍万壹千两有奇俱着察明全免并历年旧欠共壹百壹拾捌万伍千肆百两有奇亦俱着免徵其五十一年五十二年应蠲省分至期候旨行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 上谕朕五十余年上畏下惧以敬以诚覃思上理且以一心对越 上帝未尝瞬息稍懈赖 昊穹之孚祜 祖宗之?庇迩来国家蓄积有余民间年岁颇丰朕以凉德勉思 列圣体天顺公虑患操心敷景运於休期洪基业於光显夙夜氷兢宵旰靡遑屈指春秋今届六旬矣覧自秦汉以下称帝者一百九十有三享祚绵长无如朕之久者朕之虚薄良深歉仄何敢少有倦怠有负孜孜图治之初心况在位久者始勤终忽往往不能垂令名於後所以乾惕之怀弥殷深危之念愈切兼之承平岁久幅员 日广户口渐增风俗益薄朕与臣邻夙夜在兹以刚健中正惇大成裕谦尊有终持盈保泰犹恐未能岂自满假少有逸豫朕以天下为心天下当亦体朕之衷各矢荩诚皆敦孝敬型仁讲让守己奉公务勤职业官僚胥劝人士奋兴使遐迩之均被小大之咸周以享昇平之福此非朕之德乃 天地 祖宗之赐今朕式慰中外臣民之请博考典礼大沛膏泽用称朕跻世於仁夀之至意所应行事例开列於後於戏锡民以福为皇极得夀之徵御衆以寛乃万国咸宁之本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康熙五十二年三月二十五日 上谕书称文王善养老者孟子云五十非帛不煖七十非肉不饱帝王之治天下发政施仁未尝不以养老为首务近来士大夫只论做官之贤否而移风易俗之实政入孝出弟之本心未暇讲究朕因今日之盛典特宣 此意若孝弟之念少轻而求移风易俗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矣尔等皆是老者比回乡井之间各晓谕邻里须先孝弟倘天下皆知孝弟为重此诚移风易俗之本礼乐道德之根非浅鲜也昨日甘霖大沛四野沾足朕心大悦尔等毋悞农时速回本地特谕 日讲四书解义序 朕惟天生圣贤作君作师万世道统之传即万世治统之所系也自尧舜禹汤文武之後而有孔子曾子子思孟子自易书诗礼春秋而外而有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之书如日月之光昭於天岳渎之流峙於地猗欤盛哉盖有四子而後二帝三王之道传有四子之书而後五经之道备四子之书得五经之精意而为言者也孔子以生民未有之圣与列国君大夫及门弟子论政与学天德王道之全修己治人之要具在论语一书学庸皆孔子之传而曾子子思独得其宗明新止至善家国天下之所以齐治平也性敎中和天地万物之所以位育九经达道之所以行也至於孟子继往圣而开来学辟邪说以正人心性善仁义之旨着明於天下此圣贤训辞诏後皆为万世生民而作也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矣历代贤哲之君创业守成莫不尊崇表章讲明斯道朕绍 祖宗丕基孶孳求治留心问学命儒臣撰为讲义务使阐发义理裨益政治同诸经史进讲经历寒暑罔敢间辍兹已告竣思与海内臣民共臻至治特命校刋用垂永久爰制序言弁之简首每念厚风俗必先正人心正人心必先明学术诚因此编之大义究先圣之微言则以此为化民成俗之方用期夫一道同风之治庶几进唐虞三代文明之盛也夫 读大学 自古治道盛於唐虞而其所以为治之道即其所以为学之功後世圣人绍明厥绪以诏来者虽渺然千百载其大义微言岂有殊指哉大学首言明德新民诚不异 於尧典所言固可因以推论其符合之故而遡其所由致力之端矣尧典曰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於变时雍大学之言明德新民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所谓先圣後圣若合符节者欤其言克明峻德者统言之也犹大学言明明德也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者分言之也而尧典阙然未明其义盖尝以是而求之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则其所以致力之端不外是矣夫曰惟危曰惟微则辨之不可不早辨所贵致其知矣曰惟精则格物之谓也知之既极其明则守之贵极其诚曰惟一则诚意之谓也以至正心修身皆主於一而允执厥中之义以全继此而家齐国治天下平胥於是受裁成焉孰谓十六字之心传不可以括大学之全书欤朕於帝王修己治人之道虽日加自励而未之有得念大学所由致力之端而合之尧典以明其义云 日讲易经解义序 朕惟帝王道法载在六经而极天人穷性命开物前民通变尽利则其理莫详於易易之为书合四圣人立象设卦系辞焉而广大悉备自包牺神农黄帝尧舜王天下之道咸取诸此盖四书之文礼乐之具春秋之行事罔不於易会通焉汉班固有言六艺具五常之道而易为之原讵不信欤朕夙兴夜寐惟日孜孜勤求治理思古帝王立正之要必本经学尝博综简编玩索精藴至於大易尤极研求特命儒臣参考诸儒注疏传义撰为解义一十八卷日以进讲反复卦爻之辞深探作易之旨大抵造化功用不外隂阳而配诸人事则有贞邪淑慝之别运数所由盛衰风俗所由治乱君子小人所由进退消长鲜不於奇偶二画屈伸变易之间见之若乃体诸躬行措诸事业有观民设教之方有通德类情之用恐惧修省以治身思患豫防以维世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而治理备矣於是刋刻成书颁示天下朕惟体乾四德以容保兆民且期庶司百执事矢於野涣羣之公成拔茅允升之美则泰交嫓於明良而太和溢於宇宙庶称朕以经学为治法之意也夫 周易折中序 易学之广大悉备秦汉而後无复得其精微矣至有宋以来周邵程张阐发其奥惟朱子兼象数天理违衆而定之五百余年无复同异宋元明至於我朝因先儒已发之微旨或有妄参已见渐至啓後人之疑朕自弱龄留心经义五十余年未尝少辍但知诸书大全之驳杂柰非专经之纯熟深知大学士李光地素学有本易理精详特命修周易折中上律河洛之本末下及衆儒之考定与持论之不可易者折中而取之越二寒暑甲夜披览只字片句斟酌无遗康熙五十四年春告成而传之天下後世能以正学为事者自有所见欤 日讲书经解义序 天生民而立之君非特予以崇高富贵之具而已固将副教养之责使四海九州无一夫不获其所也是故古之帝王奉若天道建都树屏以立其纲设官置吏以张其纪经天纬地以尽其才亲亲尊贤以弘其业黎民阻饥而为之教稼五品不逊而为之明伦为礼乐以导其中和为兵刑以息其争讼事未然而预为之备患已至而亟为之驱盖治天下之法见於虞夏商周之书其详且密如此宜其克享天心而致时雍太和之效也所以然者盖有心法以为治法之本焉所谓敬也诚也中也敬则神明有主而物欲不能摇诚则孚信在中而伪巧不能间中则公正无偏而邪说不能移凡书中曰钦明曰寅恭曰祗惧曰廸畏皆敬之属也曰允塞曰至諴曰一德曰惇信皆诚之属也曰义制事礼制心曰沈潜刚克高明柔克曰寛而有制从容以和皆中之属也性之者为尧舜禹文身之者为汤武高宗困而学之者为太甲成王悖而去之者为太康桀纣呜呼心法之存亡治道之升降分焉天命之去留系焉曷其奈何弗鉴朕万几余暇读四代之书惕若恐惧爰命儒臣取汉宋以来诸家之说荟萃折衷着为讲义一十三卷逐日进讲兹特加锓梓颁示臣民俾知朕仰法前代圣王志勤道远然夙夜兢兢思体诸身心措诸政治以毋负上天立君之意夫岂敢一日忘哉是为序 二典颂【有序】 粤稽伏羲始画卦象而未有文词仓颉造字而篆籀之传亦多淹失上古文章之见於六经者殆无有先於二典者矣朕服习尚书景慕勲华之德业羮墙见焉窃以为包罗千古之治术无有出其范围者朝夕涵濡用自励朂爰作颂曰 煌煌二典邃古所传乾纲坤维岳峙星躔如海负地如日丽天六经诸史肇开厥先钦明濬哲?让塞渊至德在躬光被八埏寅饯授时法创玑璿後之仪象咸取则焉廵岳考绩畴咨简贤後之命官率循罔愆文质而奥事简以全高明博厚治象岿然夏商而降踵武鸿编支分派别谟诰丕宣散为万象流为百川仰瞻帝典若陟泰巅伊予夙夜诵习有年望洋测海弗惮精研遥遥统绪深愧仔肩永言兹颂躬自陶甄 日讲诗经解义序 昔者虞廷命后夔为典乐之官以教胄子首诏之曰诗言志则诗之为教所从来远矣盖人性情之发不能无所寄托而诗则兼备六艺讽诵吟咏之间足以观感而兴起者莫善於此故曰温柔敦厚诗教也自夫子删定而後三百之旨粲然其采之里巷者则为风陈之朝廷者则为雅荐之郊庙者则为颂观其美刺而善恶之鉴昭矣观其正变而隆替之治判矣观其升歌於庙朱弦象管之所唱叹而祖功宗德之具在矣千载而下犹得见江汉之遗风岐之故俗关雎麟趾之化蒙瞍七月之箴天保鹿鸣堂陛赓扬之盛清庙閟宫歌雍舞勺之章皆赖此三百之存安可不沈酣优渥於其间哉朕尝思古人立训之意既有政教典礼纪纲法度以维持之矣而感通乎上下之间鼓舞於隐微之地使人从善远恶而不知优游顺适而自得则必赖乎诗如天之生万物也日以暄之雨以润之露以濡之雷霆以肃之而又必宣畅八风以疏通而条达之然後万类咸遂其生养而无促迫矫强之弊故敎至於诗而微矣治至於诗而极盛矣朕志慕隆古淳穆之理崇奬诗教爰命儒臣辑成诗经讲义日进於坐隅朝夕观览凡立说一凖於考亭而旁蒐义藴兼及注疏博综名物亦参尔雅又思夫子平日雅言之教称引诵说惟诗最多如大学中庸孝经篇末必引诗以咏叹之亦以见古人之斯须不离乎此也朕亦欲四海臣民谨思贞度以扬风扦雅之学偕进於温厚和平之教故序而颁之此则朕之所深望也夫 日讲春秋解义序 朕惟春秋者帝王经世之大法史外传心之要典也大义炳若日星而褒贬笔削微显婉章非後世所能窥至其立法谨严宅心一本忠恕因善恶是非而施予夺焉有正例有变例有事同而辞异有事异而辞同一人之身前後不相掩一人之事功过不妨殊如化工之肖物随类付形未尝有所容心於其间後之说经者或穿凿深文或附会失实固难悉当圣人之心左氏亲见圣人公羊糓梁及门子夏犹彼此抵牾□驳互见何况去圣人日远纷纭探索如汉唐以下董仲舒赵匡啖助诸家乎惟宋康侯胡氏潜心二十年事本左传义取公糓萃诸家之长勒成一家之书虽持论过激抉隐太严未必当日圣心皆然要其本三纲奉九法明王道正人心於春秋大旨十常得其六七较之汉唐以後诸家优矣朕万几之暇研精六经窃有慨於春秋经圣人手定其衮钺本乎王章刑赏原於忠厚义例虽繁而其明白正大之旨必不如後之说经者委折碎细若此爰命儒臣撰集进讲大约以胡氏为宗而去其论之太甚者无传经文则博采诸儒论注以补之朕亦时有所折衷期归於一编辑成书朝夕省览亦欲俾学者有所遵守其於经世大法传心要典未必无少助云尔 春秋传说彚纂序 六经皆孔圣删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糓梁三家各述所闻以为传门弟子各衍其师说末流益纷以一字为褒贬以变例为赏罚微言既絶大义弗彰至於灾祥?纬之学兴而更趋於怪僻程子所谓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国进春秋解义明代立於学宫用以贡举取士於是四传竝行宗其说者率多穿凿附会去经义逾远朕於春秋独服膺朱子之论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谊据实书事使人观之以为鉴戒书名书爵亦无意义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书也朕恐世之学者牵於支离之说而莫能悟特命大学士王掞纂辑是书以四传为主其有舛於经者删之以集说为辅其畔於传者勿录书成凡若干卷名之曰传说彚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贤不能赞一词司马迁称七十子之徒口授其传旨而人人异端当时已无定论後之诸儒欲於千百年後悬断圣人笔削之指不亦难乎是书之辑亦惟择其言之当於理者虽不敢谓深於春秋而辨之详取之慎於属词比事之教或有资焉是为序 读周礼书後 周礼一书先儒信者半疑者半其疑者曰周衰诸侯灭去其籍自孔子时已不具至孟子时尤残缺莫考故曰其详不可得而闻夫孟子当秦未燔书之前已不见周礼汉世焉得而有之且其大者莫如建官封建井田等事然东西都为地甚狭何得王畿道里四方各距千里宫府内外官制何得比夏商遂益万倍五等封地何所并徙而能斥大九州沟洫井田乡遂公邑何以利害同而法制异其为後儒伪造之书而非周公之旧也其信者曰周礼寓兵农则以井田定惟正则以什一教万民则以鄊遂养士秀则以学校治天下则以封建其要有六典八法八则九柄九贡九式之序其次有祭祀朝觐冠昏丧纪师田行役之条无不详备周密虽其间细琐职事或出後人附会然大体要所在非圣人创建不能也朕谓二说皆儒者读书考究之言未可偏废若夫帝王法古致治总在师其意而不泥其迹孔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夫损益者因时制宜之谓程颢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後可行周官之法度朱熹曰周礼是圣人姑为一代之法尔到可用处圣人须别有权衡之道诚哉斯言夫泥其说而用之王莽王安石遂致流毒天下若师其忠厚之意以措诸纪纲法制之中则何遂不可比隆成周朕故以孔子及程朱之言为读周礼法 日讲礼记解义序 朕闻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礼又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诚以礼者范身之具而兴行起化之原也天之生人品类纷纶莫可纪极圣人起而整齐之法於天则於地顺於人达於时协於鬼神斟酌而损益以定其品节限制俾天下化其好逸恶劳之心而予以从善弃恶之道蒸蒸焉日蹈履於中正而不敢越盖非有以强之也率乎其理之所安而已其纲有三百其目有三千大者在冠昏丧祭朝聘射宴之规小者在揖让进退饮食起居之节循之则君臣上下赖以序夫妇内外赖以辨父子兄弟婚媾姻娅赖以顺而成反是则尊卑易位等杀无章家未有能齐而国未有能治者故曰动容中礼而天德备矣治定制礼而王道成矣尝遐观三代禹汤文武惇叙彛典以倡导天下而其时之诸侯秉礼以守其国大夫士遵礼以保其家下至工贾庶人畏法循纪以世其业鸣呼何风之隆哉朕企慕至治深惟天下归仁原於复礼故法宫之中日陈礼经讲习紬绎盖不敢斯须去也慨自嬴秦焚烧典籍礼乃灭亡汉兴崇尚儒学礼经始显传之者十三家而戴德戴圣为尤着圣所传四十九篇即所谓礼记者是已迨程子朱子出表章学庸遂开千古道学之统其余四十七篇虽杂出於汉儒亦皆传述圣门格言有切身心要旨朕熟之复之靡间寒暑积有讲义裒成全部弁以叙言用以无忘斯勤然岂徒效儒生占毕云尔哉务佩服其训词而实体诸躬修措之邦国使百尔怀恭敬逊让之诚兆庶凛撙节防闲之则德化翔洽上嫓隆古庶乃惬朕敦崇礼教之意也夫 孝经衍义序 朕缅维自昔圣王以孝治天下之义而知其推之有本操之有要也夫孝者百行之原万事之极书言奉先思孝诗言孝思维则明乎为天之经地之义人性所同然振古而不易故以之为己则顺而祥以之教人则乐而易从以之化民成俗则德施溥而不匮帝王奉此以宰世御物躬行为天下先其事始於寝门视膳之节而推之於配帝飨亲觐光扬烈諴万民而光四海皆斯义也孔子教孝之言散见於册籍而统会於孝经曾子以纯孝亲承斯训其辞约其旨远条贯终始综括羣论言孝之义於斯为备自颜芝藏本出於汉初考注笺释代有其人如孔安国郑康成皇侃邢昺辈无虑百余家大约皆诂训章句辨论古今文同异而求其推广义藴达之於万事万物而皆莫出其范围者则尚未之备也 世祖章皇帝弘敷孝治懋昭人纪特命纂修孝经衍义未及成书朕缵承先志诏儒臣蒐讨编辑仿宋儒真德秀大学衍义体例徵引经史诸书以旁通其说窃以仲尼称至德要道以顺天下又曰教之所由生而後详列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之五孝此则一经之大旨亦犹大学之言明德新民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也是故衍至德之义则仁义礼智信之说备矣衍要道之义则父子君臣夫妇昆弟朋友之论备矣衍教所由生之义则礼乐刑政之属备矣衍五孝而皆以爱敬为本明贵贱之所同也由天子之敬亲推之则郊丘宗庙典礼之义备矣由天子之爱亲推之则仁民育物抚绥爱养之义备 矣无非敬也无非爱也即无非孝也递而至於诸侯之不骄不溢卿大夫之法服法言法行士庶人之忠顺事上谨身节用何一非爱敬之义推而极之通於神明贯乎天地夫宁有涯际乎哉书成凡一百卷镂板颁行并制叙言冠於简端庶几嘉与海内共遵斯路家修子弟之职人奉亲长之训协气旁流休风四达以成一代敦厚鸿龎之治斯则继述光烈尊经崇本之意也夫 性理精义序 朕自冲龄至今六十年来未尝少辍经书唐虞三代以来圣贤相传授受言性而已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尽性之学不外循理也故敦好典籍於理道之言尤所加意临莅日久玩味愈深体之身心验之政事而确然知其不可易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书颇谓广备矣但取者太烦类者居多凡性理诸书之行世者不下数百朕尝病其矛盾也爰命大学士李光地诠择进覧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体要既使诸儒之阐?不杂於支芜复使学者之披寻不苦於繁重至於图象律历性命理气之源前人所未畅发者朕亦时以己意折中其间名曰性理精义颁示天下读是书者自有所知也已 寛严论 昔子产之论政也曰惟有德者能以寛服民其次莫如猛斯殆为郑言之耳要非致治之本论也致治之本在寛仁今夫天化育万物生之以春长之以夏成之以秋藏之以冬隂阳消息四序代嬗而其道归於生生为用仁爱为极夫岂春夏寛而秋冬严欤古之圣王知其然体上天仁爱之心出而御物德以道之政以齐之刑以范之惟务化民於善闲民於义而已不忍制民以术怵民以威也是故五刑之属三千皆本恻怛之心以出之而非惨刻峻削之为也夫物刚则折弦急则絶政苛则国危法峻则民乱反是者有安而无危有治而无乱三代之成事无论已秦用李斯挟荀卿之学行督责之令不数年而秦亡汉高以寛大为政入关而万民大悦光武以柔道治天下而王业用兴唐太宗听魏徵之言崇尚教化而几致刑措是古之帝王以寛得之者多矣未闻其以寛失也若後世祖述申韩之徒有谓民骄於爱听於威非严不足以集事不知衰世之主百度废弛驯致沦败者其失在纪纲废弛讵寛之谓哉朕抚绥元元期以纯王之道化民成俗凡束湿之政弗敢庸也苛察之明弗敢尚也恐恐焉日虑其刑之重而德之薄夫宁忍从事於猛欤书曰克寛克仁彰信兆民诗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敷政优优百禄是遒诗书之言朕之蓍监矣 愼刑论 圣人之治天下有礼有刑礼也者所以劝民之为善也刑也者所以禁民之为非也五伦以为凖三物以为防渐而摩之优游而自化之邪慝不作比户可封圣人之心岂不甚惬而势有不能於是制为刑罚以驱之於後使天下之人然有所畏而不入於非彛是刑之设也圣人之所不得已也其轻者伤肌肤重者戕性命天下之惨痛至刑罚极矣圣人在上不能使天下无刑人而政平讼理一民一物卒无顚连困苦之虞者则惟此愼刑之道得也夫生人之性有善而无不善陷溺既久匪僻廼生一旦丽於邮罚虽欲悔之固无及已故圣人之愼刑所以全民衷也雨露雷霆天之所以成岁功也而一岁之中雨露时行雷霆之用不数数见焉故圣人之愼刑所以顺天道也在易之噬嗑其象为明罚勅法而即继之以贲曰无敢折狱丰之象为折狱致刑而即继之以旅曰明愼用刑噬嗑上离下震丰上震下离於义为明为断而贲与旅皆有艮体於义为止圣人之意以为用刑之道贵乎明断相资而必本之於至愼圣人之心如此其昭然而可覩也然则愼刑者所以止刑也书曰刑期无刑其谓是欤朕尝谓欲天下之治必使刑狱清简者诚有见於此也盖惟刑愼则不滥善人无误罹文网之惧刑愼则必当不善者无侥幸苟免之心天下虽大天下之民虽衆使为善必蒙福泽为不善必不可幸免则是非别白大道昭明会极归极是训是行而刑措不用矣 学校论 治天下者莫亟於正人心厚风俗其道在尚教化以先之学校者教化所从出将以纳民於轨物者也是以古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人生八岁自王以下至於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元子衆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盖自家至於国莫不有学自天子至於庶人莫不学自幼至於长莫不有学凡学有诗书礼乐以为之本干戈羽龠以为之文父子君臣长幼之道於是焉观之六德六行之教於是焉取之所以淑其耳目手足之举措而养其心以复其性以为修己治人之大者可谓备至矣是以当时之君子履信思顺以事其上小人亦皆乐循礼而耻犯法侯挞不事而至治以兴後世学校寖广博士之途寖繁所以立教之方失先王之遗意士之游其中者直以为利禄之阶欲期道德之一讵不难哉且夫今之所谓教者诵读焉而已尔而又弗实致其力以防其放僻邪侈之心使气之充而识之明以渐求复其性其何以为修己治人之道哉故曰敎隆於上化成於下敎不明於上而欲化成於下犹却行而求前也教化者为治之本学校者教化之原欲敦隆教化而兴起学校者其道安在在务其本而不求其末尚其实而不务其华以内行为先不汲汲於声誉以经术为要不屑屑於文辞如是则於圣人化民成俗之道庶乎其有当也夫 居敬行简论 观民气之静躁而政之得失可知也观政事之烦简而治之隆替可知也上古之世淳淳闷闷执?而自平结?而自治猗欤盛矣自禅继相承创守代见张弛因革道非一端约而举之其政简者其治隆其政烦者其治替此古今不易之理虽百世而可知也虽然此特就其所行者言之耳若夫宰治之原则有至要者存焉使操之本无而一以简为主则任法之弊必伤於综核省事之渐必流於丛脞秦之衡石程书晋之清言召祸其所失均也主之以至一本之以无私正心以穷理而是非不得淆其中虚己以知人而邪正不得荧其外夫然後见之措施清静画一无为而治事有不期简而自简者故曰君子之学大居敬 农桑论 尝观王政之本在乎农桑虞舜之命弃曰汝后稷播时百糓禹之告舜也曰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糓惟修殷之考绩羣辟亦曰稼穑匪懈周以农事开基至成王之世制礼作乐典章明备彬彬郁郁然周公所作蒙史所歌若风七月之篇其道于耜举趾采桑载绩之事反覆不置何前後圣同一指欤盖农者所以食也桑者所以衣也农事伤则饥之原女红废则寒之原小民饥寒迫於身而欲其称仁慕义有无不竞遵路会极其势不能朕尝躬行三推以率天下农矣而敦实崇俭之令绳督有司靡不加意宜乎薄海以内襏襫之衆比肩於野杼柚之声相闻於里庶几古初醇朴之风乃逐末者未尽息而锦绣纂组之文日盛也中夜求治惄焉虑之孟子曰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旨哉斯言使天下之民咸知贵五糓尊布帛服勤戒奢力田孝悌而又德以道之教以匡之礼以一之乐以和之将比户可封而跻斯世於仁夀之域故曰农桑王政之本也 王道论 治天下必审择所以为治之道然後运之有本而措之也不劳盖得其道则一时无赫赫之功而久大之业可以永建而不拔不得其道则虽殚精敝形而终无以几於治故治理之方不可不审也其要在仁义而已矣昔三代之盛也蠲烦去苛屏饰斥伪先躬行而後文告崇礼让而缓刑罚优游渐渍不期效於旦夕迨积之既久风俗日茂人心日醇大化敦龎号为上理此行仁义之所致也秦汉而下务为一切苟且之政以检束其民民生其时亦皆匿情饰貌以应其上上下相蒙竞趋媮薄治功之降远不古若此则不行仁义之过也故曰仁以育之义以正之仁以育之所以养也义以正之所以教也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後仁又曰圣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盖言王道之成仁义之效也是以圣王在上制田里广树畜省刑而薄敛崇本而抑末使天下之民家给人足有俯仰之乐而无阽危之患由是立庠序之制置慈惠之师修六礼以节其性播六乐以淑其情明七教以兴其德齐八政以禁其非当是之时六合之远一家之积也四海之广一身之推也天下之久安而长治犹泰山而四维之也其去夫驩虞之治不亦远乎呜呼天下重器也有天下大业也彼挈缾之智犹必厝之於至安况夫居重器而履大业者哉盍亦知所择矣 勤俭论 尝观尧以执中之旨授舜舜以执中之旨授禹而孔子之称禹曰无间然舜亦美其勤邦俭家盖以禹之奉己简薄而於天地祖宗生民数大事克备夫道以致其厚有合於中之旨焉夫崇宫室丰饮食美衣服此人心也其几易溺敬天地孝祖宗拯民生此道心也其几易怠溺则侈侈则嗜慾日荒怠则逸逸则理道日远发於一心见诸天下而盛衰治乱之途判矣传曰私欲弘多则德义鲜少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远者距违甚言奢之不可不戒也至书载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又言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用諴和万民伊尹之告太甲曰慎乃俭德惟怀永图噫俭与勤之道尽之矣朕检心省身常恐弗及故万几日御以自砥砺而宫中府中之用刻意损抑较之前代每岁所需十不及一虽不敢比於大禹文王之为君而兢兢勿侈勿逸之念恒欲化雕返朴祛肆崇敬以务几乎道然人心危而道心微苟侈泰之私中於几微势必形於家国其弊有不可遏者则慎修思永尤执中之要道也欤 王道近民论 尝读诗至鲁伯禽报政之事而深叹古圣人致治无他道也惟在因民之心而已矣周公之言曰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旨矣哉非圣人何能语此夫民虽至愚且弱莫不各怀所欲顺之则易与为治拂之则日趋於非此必至之势也圣王知其然故因民之欲遂其生也予之以田里树畜之资导之以农桑衣食之术公旬有限而勿夺其时补助频行而常惜其力然又念民心莫不好善而恶恶於是因其父子兄弟之爱发其孝友婣睦之良习之於党塾申之於庠序俾愚者安身於襏襫而妇饁夫耘昼茅宵索终岁勤动而不以为劳其秀者则释耒耜而敦诗书被服儒雅日莘莘於俎豆钟鼓之间而不觉或有不率者设为法制以整齐之立为刑辟以董戒之要皆示之以不得不然而非端恃此以为迁善去恶之具也唐虞之世敬敷五教而外服就流宅之刑大率有其名而不用者尔故臯陶之称帝德曰临下以简御衆以寛又曰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夫民至不犯其治蔑以加矣而实感格於好生之主德斯岂非用简与寛之效哉降自三代汉之文帝唐之太宗咸遵斯道故一时几於刑措其他英察者或流为束湿综核者或入於烦苛法令滋章驯致衰乱此皆未明於易简近民之道者也易曰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而大学之言絜矩本之以所好所恶孟子之原得民心亦归之於与聚勿施合圣贤诸说推之德不外因民之心以为凖然则易简者近民之实而近民者王道之旨欤 业广惟勤论 盖闻天运於上则四时不忒而岁功成故自开辟以来阳变隂合屈伸往来无一息之或停而後气化周流亭毒万物高下散殊俾之各得其所行健故也代天工以理万物者亦若是而已矣周官之戒卿士曰业广惟勤即虞帝之廷赓歌交赞亦曰率作兴事屡省乃成书又曰弗谋胡获弗为胡成圣贤之言固先後同揆也国家稽古建官虽职有繁简秩有崇卑而设一官则必有一官之事规条待其整理吏胥式其言动百姓视其董率要未有不以黾勉奋迅而成惰窳偷安而败者也古之官箴曰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後即安岂不在於能勤哉惟勤则能豫豫则临事有寛裕之体而不困於烦剧惟勤则能审审则事机有坐照之明而不至於闇汶惟勤则志气日新而可以振闒冗之习惟勤则心思日用而可以生智勇之才以之治事则官无废事以之临民则民无失职业之广也断在乎是此固庶司百职所同然而况卿士为振纲挈领之人尤所当自励者哉推而广之凡士农工贾皆各有当勤之业士而不勤则学殖落而日即於荒陋矣农而不勤则耕获失其时八口不能饱矣工贾而不勤则居肆之业荒懋迁之功弛无以牵车牛而致洗腆矣尚何以望其业之成哉朕尝覧古人之言曰自朝至於日中昃不遑暇食又曰不宝尺璧而宝寸隂实惟勤之一言通贵贱上下而一之者也故因而论列之 亷静论 尝读汉诏有曰吏不亷平则治道衰又曰俗吏矫饰外貌似是而非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岁计有余善哉亷静之言立身行已之大端制事理物之要道凡为学者皆宜然也况人臣之策名委质任职临民者乎盖礼义亷耻管子所谓国之四维夫亷者四维之一而已矣然未有秉礼守义知耻而不亷者也自为吏者有贪私之实而後重亷洁之名故尤以亷为贵何则亷则有所不取有所不取则有所不为凡无礼无义无耻者皆所不为者也吏苟亷矣则奉法以利民不枉法以侵民守官以勤民不败官以残民民安而吏称其职矣吏称其职而天下治矣故吏尤以亷为贵也夫有所不取之谓亷有所不为之谓静惟亷故静未有不亷而能静者也既能亷而静矣则有所不为也而後可以有为举凡利於民者行之必力病於民者除之亦必力事治而民安无非静也夫岂优游自私保利禄而不恤民事之谓静乎故凡博安静之名不可谓之真能安静犹之博亷平之名者不可谓之真能亷平者也昔人有言曰古之清勤为国修政今之清勤为己修名夫为国修政者忠於君为身修名者私於己臣之事君与君之待臣贵其私於己乎故愿天下为真亷吏斯能为真安静之吏盖久矣厪於怀也因读汉诏故遂论之如此 训饬士子文 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临驭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慎简学使厘剔弊端务期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庶几朴棫作人之意乃比来士习未端儒效罕着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痼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听之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原委有序尔诸生幼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宁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亷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义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憍盈之气文章归於醇雅毋事浮华矩度式於规绳最防荡轶子衿挑达自昔所讥苟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勿淑行已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滑欺孤凌弱或招呼朋类结社要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鄊党弗齿纵幸逃褫扑滥窃章缝返之於衷能无愧乎况乎鄊会科名乃抡才大典关系尤钜士子果有真才实学何患困不逢年顾乃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缘诡遇罔顾身家又或改窜鄊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罔利营私种种弊情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日败检踰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後先疏附之选哉朕用加惠尔等故不禁反复惓惓兹训言颁到尔等务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濯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增光宠矣逢时得志宁俟他求哉若仍视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跃冶暴弃自甘则是尔等冥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为尔等寛矣自兹以往内而国学外而直省鄊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听之哉 督抚箴 芒芒方域分理需人岳牧之选实惟重臣寄以封疆千里而远地则星罗令犹风偃控摄文武统御官司绳违纠慢宣德布慈亷善是旌贪黩毋宥小眚是矜吞舟毋漏彼昏而墨日削月朘或市徇纵以恣矫?泽不下殚民隐罔恤政廼不和为时蟊贼曾是源浊而流则清曾是表正而景则倾职汝之由是曰旷坠轸我元元保厘奚赖天命天讨我不敢私朂哉有位敬听箴辞 守令箴 五等封建古今异宜郡县之制百王同规壤地磐牙提封棊峙大者一州小则百里有社有稷有民有人守令何职职兹拊循劝农课桑宣条设教偃风以德从星惟好毋营筐箧毋急簿书悃愊之治岁计有余莫高匪天而卑其听莫愚匪民而智其性民不可掩天不可欺一之不慎而戚自诒稽古治效嘉禾瑞麦勉能其官绍休前迹 河臣箴 自古水患惟河为大治之有方民乃无害禹疏而九平成攸赖降及汉唐决复未艾渐徙而南宋元滋溢今河昔河议不可一昔止河防今兼漕法既弭其患复资其力矧此一方耕凿失职泽国波臣恫瘝已极肩兹钜任曷容怠佚毋俾金堤溃於蚁穴毋使田庐沦为蛟窟毋徒縻国帑而势难终日毋虚劳畚筑而功鲜核实务图先事尽利导策莫悔後时饰补苴术勿即私而背公勿辞劳而就逸惟洁清以自持兼集思而广益则害无不除绩可光册示我河臣敬哉以朂 漕臣箴 国家定鼎会极幽冀岁漕东南积偫惟备舳舻衔尾数百万计转输有程贵以时至专设重臣式董厥事我徒我旅亦云孔勩尚其寛恤厚彼糗粻尚其抚绥摩彼疴痒毋借空名耗闾左藏毋踵陋习损经制常尔克持亷则吏罔弗臧吏克守法则军罔弗康军既乐康竞挽以将孰困而逋孰盗其粮官苟剥之用饱已囊下复效之鼠雀曷防濡滞河干如稻集蝗总计而论蚀我太仓国储民食毋乃两伤尔膺斯任莫沗王章 提镇论 武臣之职建威销萌星罗棊布以壮干城韬钤宜裕纪律宜明拊循宜至训练宜精计安黎庶爰设五兵易言畜衆诗咏求宁闾阎参伍勿扰吾氓山无伏莽海絶长鲸民恬耕凿惟尔之能馈饷时给毋致呼庚尔能亷洁衆以饱腾投醪饮河古史所称惠逮卒伍忠爱乃生如扞头目如卫父兄羣心从违视尔攸行文武辑睦毋相抗衡军民调剂务持其平朕亲简閲黜陟有程下逮偏裨选授匪轻才勇必录窳惰必惩矧尔大帅节钺是膺宜体朕意勉竭股肱 东廵出都作【康熙二十三年】 阊阖来天风玉仗排双凤乔岳耸高标廵方翠华动 次德州即事 近郭人烟集遥天月上初新寒添夜漏不寐坐看书 九河故道 野树迷深岸荒荆露浅沙还思乘四载岂效泛浮槎 平原 冬晴柳叶未落潦尽寒潭初清龙镳千骑万骑雁队一声两声 渡济水 晓渡更临济水野风时卷霓旌几曲寒流荡漾十月舆梁始成 廵幸东鲁黎庶拥马瞻拜命诃警者弗禁得以察其疾苦 东来端为重民生不事汾隂泰畤名井里俨存齐国俗田畴还忆历山耕暂寛羽骑鈎陈卫一任村童野老迎敢道迩言勤访察止期治理得舆情 趵突泉 十亩风潭曲亭间驻羽旗鸣涛飘素练迸水溅珠玑汲杓旋烹鼎侵阶暗湿衣似从银汉落喷作瀑泉飞 登济南城望华不注 百雉城临济水隈云山环拱接青莱更看瘦削孤峯色独立亭亭秀作堆 登岱 岩岩岱岳高无极攀陟遥登最上头路转天门青霭合峯回日观白云浮振衣嶻凌千仞骋目苍芒辨九州欲与臣邻崇实政金泥玉检不须留 百丈崖观瀑 悬崖千尺响奔湍磵道嶒峵动石澜彷佛青天有风雨松隂漠漠逼人寒 岱顶对月 夜宿乔岳巅缈缥近云阙孤高絶尘翳天外见明月不闻城市喧惟听空籁发开轩肆遐覧万象争突兀对此心悠然清梦自超越 汶水吟 汶水潺潺清似玉石涧萦纡行踯躅连山百里入莱芜松栢绵蒙冬尚绿 蒙隂晓雪 一片寒云向晓封雪花应候慰三农马蹄碎踏琼瑶路隔断蒙山顶上峯 沂水 板桥缇骑度沙岸野舟移想像二三子浴沂春暮时 泉林寺即子在川上处【回銮】 偶从川上驻行?密树重林带野烟俯仰古今成一辙源泉昼夜尚涓涓 途中长至 旌门已报黄锺节六琯葭飞律未残靉靉占云书太史瑲瑲执玉忆郊坛阳升一綫宫中日氷合重渊野外寒景福 重闱应有庆晴光捧处是长安 南巡再过济南【康熙二十八年】 六御重经历下城频将疾苦问苍生肩摩毂击风犹在土沃农恬世久平户户春灯佳节过【时上元次日】村村社鼓乐郊盈韶年渐布阳和泽淑气晴光仗外横 观珍珠泉【有序】 济南多名泉趵突珍珠二泉为最昔经过趵突曾赋篇什今临珍珠泉上爱其澄澈题曰作霖 一泓清浅漾珠圆细浪潆洄小荇牵偶与诸臣闲倚槛 堪同鱼藻入诗篇 经泰山之麓【并序】 曩于甲子冬日登泰山之巅览秦汉以来故蹟俯眺寰区凴临沧海今兹南巡复税驾山麓因望岱宗而展礼焉 耸巘高峯记昔攀春回瀑水响潺潺万层石级云霄上千里烟村缥缈间暂驻犹然思往事凴陵直欲小人寰朱旗翠葆疎林外已见巍巍俯衆山 自宿迁解缆一日夜达山东境【回銮】 千里南程几日回轻舟直下泝潆洄天风更假帆樯便一夕山东境上来 春晴舟中作 野水漫漫野岸长几行嫩柳带斜阳不知春色来多少但觉飞花处处香 途次书怀 长乐 慈顔两月违白云迢逓恋晴晖轻舟不系兼程进应话民风坐漏稀 亲閲运河堤 旧岁隂霖胜忧勤亿兆难析津通鹊渚形势接桑乾物理常求治朝堂亦自安运堤久未整岸堰最宜完夹道黎民悦沿河老幼欢云容随豹尾暑气拥仙銮九醖贤人酒三浆龙凤团匡牀搜典诰流水奏幽兰櫂响逼前驾渔歌进小滩去回四百里舟次五云端 三渡济河即事【康熙四十一年】 淑气霓旌绕光风拂济川曾经三次渡未若十年前疾苦劳宵旰深恩赖保全颇知民食重安抚责臣贤 趵突泉留题源清流洁四字 突兀泉声涌浄波东流远近浴羲和源清分????白云洁不虑浮沙汚水涡 夜登泰山 日斜登泰岱岭腹隔层霄深夜回銮处便忘石磴遥见泰安等数州县饥民亟命设法赈济 东路行辇到人食正荐饥呼庚儿女盼宸游衆所依村中皆菜色散去掩柴扉救荒先发糓转漕迅如飞两旬无多日有司报民归地丁既已贷私????务全希尽力专邦本留意欲国肥麦秋犹可望黎民其庶几 东八牐舟遇顺风志喜【回銮】 千里程途数日还岸回转转抱清湾云帆不用荃桡力喜志恩从大内颁 閲两河告成事毕因有恩诏星夜回京至天津书怀 閲河临南国飞斾转金台不畏中宵困岂因华祝催千秋明镜监万夀鄙霞杯沐雨栉风紧恩从涣汗开 过临清闸【康熙四十四年】 岸转蒲帆速樯回树影低波倾闸势险溜急浪声齐连岁歌云汉今春释惨凄往还为赤子注意在黔黎 南巡舟行会通河襍咏四首 风劲寒犹在低蓬抵博平麦畦青遍野方忆近清明三载齐民饥多方济一喘後先益在兹晷刻心难遣迟日云烟静芳春膏泽多时阳时雨望祝稔并祥禾案读临清流澄怀夕景悠?几逢事少吟咏敢忘忧乙酉南廵途间观麦少雨上巳日抵微山湖口闸春雨大霈因赋五言近体一首以志喜 农事遍东臯心闲不自劳闸添济运水风送逐渔篙雨罩湖光隐春深日影高遥观两岸麦乐志赋轻舠 德州【康熙四十八年】 长河絶流澌晓坐寒仍肃若使居深宫安知有冷燠 东昌道中 陌草稀踈绿未囬水村近午暖微催万人争向船头望多是喁喁待泽来 舟过济宁 济水平分南北流山桃花绽古墟头粼粼碧浪层层树便觉春风起櫂讴 过八牐【囬銮】 宛转河形一线通瀦流叠石赖人功天庾岁岁关飞挽全在随时啓闭中 仲子庙 河口孤祠在千年祀典存当阶松半偃绕碣藓堪扪怀古题新额遗风想圣门行舟清昼永岸草采芳荪 途次端午 蕤宾逢夏律午日俯澄流黄鸟林中变新蒲岸外稠宫筵传彩糭仙酒泛丹榴遥忆蓬莱上垂杨?御沟 山左道中 凤?南廵往复归夏禽拂水避云旗川平桂櫂何须举风正蒲帆疾似飞鸡犬满村人足食茧丝入市户充衣闲闲陌上晴曛好暇览时光畅万几 望岱忆旧 青天竦峙翠云浓端坐船头眺岱宗忆上崇嶐最高顶非探芝检效东封 阙里重修思欲一往以天气日暑急奉 慈舆北归未得瞻视纪诗八韵 广殿丹青焕飞甍黼新思排仙驭往却奉 翠舆辰仰慕尼山侧兴怀泗水滨存心惟志道勉力事依仁望斗知非远升堂念每惇庑松应鬛长阶桧益苔皴过鲁时逢夏归帆罢问津迢迢曲阜路沿泝几劳神 见途中夏麦将熟志喜 江浒淮壖道已周归看东省麦盈畴雨滋膏润麦多秀早庆今年大有秋 【谨按虞书终以帝歌关雎阕於雅颂诚以帝王纶綍所宣皆有禆於世道人心千百载奉为典型也故师其意而并纪之】 山东通志卷一之二 [book_title]卷一之三 <史部,地理类,都会郡县之属,山东通志> 钦定四库全书 山东通志卷一之三 典谟三 皇帝登极恩诏【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 奉 天承运 皇帝诏曰惟我国家受 天绥佑 太祖 太宗肇造区夏 世祖章皇帝统一疆隅我 皇考大行皇帝临御六十一年德茂功高文经武纬海宇宁谧历数悠长不谓谢弃臣民遽升 龙驭亲授神器属於藐躬朕 皇考大行皇帝 德妃之子昔皇二子弱龄建立深为 圣慈锺爱寝处时依恩勤倍笃不幸中年神志昏愦病类风狂 皇考念 宗社重任付托为艰不得已再行废斥待至十有余年沉疾如故痊可无期是以 皇考升遐之日 诏朕缵承大统朕之昆弟子侄甚多惟思一体相关敦睦罔替共享昇平之福永图磐石之安孔子曰三年无改於父之道我 皇考临御以来良法美政万世昭垂朕当永遵成宪不敢少有更张何止三年无改至於 皇考知人善任至明至当内外诸大臣朕方亟资翊赞以期终始保全务宜竭尽公忠恪守亷隅俾朕得以加恩故旧克成孝思倘或不守官箴自干国纪既负 皇考简拔委任之恩又负朕笃爱大臣之谊部院属吏直省有司亦宜实心任事洁已奉公不得推委上官自旷厥职天下百姓受 皇考恩泽日久蠲赈频施劝惩备至间有愚氓甘犯律令皇考每遇谳决必加详审爰书累牍披閲靡遗少有可生之路立施法外之仁凡我百姓各宜孝亲敬长畏罪怀刑以副朕仰法 皇考如天好生之意兹因诸王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人等佥谓天位不可久虚 宗社允宜早主再三陈请朕勉狥舆情暂抑悲痛於是月二十日祗告 天地 宗庙 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为雍正元年仰惟 先志之宜承深望 皇图之永固遹昭新化期衍旧恩於戏追慕 前徽继述无忘於夙夜广推 圣泽恩膏愿被於寰区凡尔亲贤文武其共矢荩诚各输心膂用绍无疆之业永垂有道之庥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雍正元年八月 上谕各盐政官员国家欲安黎庶莫先於厚风俗厚风俗莫要於崇节俭周礼一书上下有等财用有度所以防僭越禁骄奢也孟子亦曰食时用礼菽粟足而民无不仁朕临御以来躬行节俭欲使海内之民皆敦本尚寔庶康阜登而风俗醇夫节俭之风贵行於闾里而奢靡之习莫甚於商人朕闻各省盐商内实空虚而外事奢侈衣服屋宇穷极华靡饮食器具备求工巧俳优妓乐恒舞酣歌宴会嬉游殆无虚日金钱珠贝视为泥沙甚至悍仆豪奴服食起居同於仕宦越礼犯分罔知自检骄奢淫佚相习成风各处盐商皆然而淮扬为尤甚使愚民尤而效之其弊可胜言哉尔等既司盐政宜约束商人严行禁止出示晓谕谆切劝诫使其痛自改悔庶循礼安分不敢蹈僭越之愆而省一日之糜费即可裕数日之国课且使小民皆知警惕敦尚俭约於民生亦有裨益庶不负朕维风振俗之意若仍前奢侈不知悛改或经朕访闻或被督抚参劾商人必从重究治尔等亦不能辞徇纵之咎 雍正元年八月 上谕各关差官员国家之设关税所以通商而非以累商所以便民而非以病民也朕抚御寰区加惠黎庶惟恐民隐不能上达近闻榷关者往往寄耳目於胥役不实验客货之多寡而止凴胥役之报单胥役於中未免高下其手任意勒索饱其欲者虽货多税重而蒙蔽不报者有之或以重报轻者亦有之不遂其欲虽货少税轻而停滞关口候至数日尚不得过是以国家之额税听猾吏之侵渔以小民之脂膏饱奸胥之谿壑司其事者竟若罔闻知乎又闻放关或有一日止一次者江涛险急河路窄隘停舟候关於商民亦甚不便嗣後榷关者务须秉公实心查验过关船只随到随查应报税者纳税即放不得任胥役作弊勒索阻滞以副朕通商便民之意 雍正二年二月 上谕朕惟抚养元元之道足用为先朕自临御以来无刻不厪念民依重农务本业已三令五申矣但我国家休养生息数十年来户口日繁而土地止有此数非率天下农民竭力耕耘兼收倍获欲家室盈宁必不可得周官所载廵稼之官不一而足又有保介田畯日在田间皆为课农设也今课农虽无专官然自督抚以下孰不兼此任也其各督率有司悉心相劝并不时谘访疾苦有丝毫妨於农业者必为除去仍於每鄊中择一二老农之勤劳作苦者优其奬赏以示鼓励如此则农民知劝而惰者可化为勤矣再舍旁田畔以及荒山不可耕种之处度量土宜种植树木桑柘可以饲蚕枣栗可以佐食桕桐可以资用即榛楛杂木亦足以供炊爨其令有司督率指画课令种植仍严禁非时之斧斤牛羊之践踏奸徒之盗窃亦为民利不小至孳养牲畜如北方之羊南方之彘牧养如法乳字以时於生计不无裨益总之小民至愚经营衣食非不廹切而於目前自然之利反多忽略所赖亲民之官委曲周详多方劝导庶使踊跃争先人力无遗而地利始尽不惟民生可厚风俗亦可还淳尔督抚等官各体朕惓惓爱民之意实心奉行倘视为具文苟且涂饰或反以扰民则尤其不可也 雍正二年二月 上谕朕惟四民以士为首农次之工商其下也汉有力田孝弟之科而市井子孙不得仕宦重农抑末之意庶为近古今士子读书砥行学成用世国家荣之以爵禄而农民勤劳作苦手胼足胝以供赋税养父母育妻子其敦龎淳朴之行岂惟工贾不逮亦非不肖士人之所能及虽宠荣非其所慕而奬赏要当有加其令州县有司择老农之勤劳俭朴身无过举者岁举一人给以八品顶带荣身以示鼓励 雍正二年四月 上谕刑部朕惟明刑所以弼教君德在於好生从来帝王於用刑之际法虽一定而心本寛仁是以虞廷以钦恤垂训周书以慎罚为辞诚以民命至重凡少涉疑之案宁过乎仁无过乎义也朕自临御以来一切章奏无不留心细览於刑谳一事尤加详慎诚恐法司未能平允情罪未能悉当朕心深用恻然故凡京城及各省题奏谳狱但少有可矜者无不法外施仁量加末减独念朝审重囚其情实者刑科必三覆奏闻勾除者方行处决而外省情实重囚惟於秋审後法司具题即咨行该省无覆奏之例朕思中外一体岂在京诸囚宜加详慎在外省者独可不用详慎乎人命攸关自当同仁一视自今年为始凡外省重囚经秋审具题情实应决者尔法司亦照朝审之例三覆奏闻以副朕钦恤慎罚之至意尔部即遵谕行 雍正二年闰四月 上谕直省总督廵抚社仓之设原以备荒歉不时之需用意良厚然往往行之不善致滋烦扰官民俱受其累朕意以为奉行之道宜缓不宜急宜劝谕百姓听其自为之而不当以官法绳之也近闻各省渐行社仓之法贮蓄於丰年取资於俭岁俾民食有赖而荒歉无忧朕心深为嘉悦但因民制宜须从民便是在有司善为倡导於前留心稽核於後使地方有社仓之益而无社仓之害此则尔督抚所当加意体察者也又闻民间输纳钱粮自封投柜亦属便民之法但偶有短少之处令其添补每至多方需索其数浮於所少之外理应将原银发还仍於原封内照数补足交纳庶可免多索之弊此虽细事督抚大吏亦不可不留心体察严饬有司以除民累 雍正二年闰四月 上谕京师广宁门外向有普济堂凡老疾无依之人每栖息於此司其事者乐善不倦殊为可嘉 圣祖仁皇帝曾赐额立碑以旌好义尔等均有地方之责宜时加奬劝以鼓舞之但年力尚壮及游手好闲之人不得借名混入其中以长浮惰而生事端又闻广渠门内有育婴堂一区凡孩穉之不能养育者收留於此数十年来成立者颇衆夫养少存孤载於月令与扶衰恤老同一善举为世俗之所难朕心嘉悦特颁匾额并赐白金尔等其宣示朕怀并倡率资助使之益加鼓励再行文各省督抚转饬有司劝募好善之人於通都大邑人烟稠密之处若可以照京师例推而行之其於字弱恤孤之道似有裨益而凡人怵惕恻隐之心亦可感发而兴起也 御制 圣谕广训序【雍正二年】 书曰每岁孟春遒人以木铎徇於路记曰司徒修六礼以节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德此皆以敦本崇实之道为牖民觉世之模法莫良焉意莫厚焉我 圣祖仁皇帝久道化成德洋恩普仁育万物义正万民六十年来宵衣旰食祗期薄海内外兴仁讲让革薄从忠共成亲逊之风永享昇平之治故 特颁上谕十六条晓谕八旗及直省兵民人等自纲常名教之际以至於耕桑作息之间本末精粗公私钜细凡民情之所习皆 睿虑之所周视尔编氓诚为赤子 圣有谟训明徵定保万世守之莫能易也朕缵承大统临御兆人以 圣祖之心为心以 圣祖之政为政夙夜黾勉承由旧章惟恐小民遵信奉行久而或怠用申诰诫以示提撕谨将 上谕十六条寻绎其义推衍其文共得万言名曰圣谕广训旁徵远引往复周详意取显明语多直朴无非奉 先志以启後人使羣黎百姓家喻而户晓也愿尔兵民等仰体 圣祖正德厚生之至意勿视为条教号令之虚文共勉为谨身节用之庶人尽除夫浮薄嚣凌之陋习则风俗醇厚家室和平在朝廷德化乐观其成尔後嗣子孙竝受其福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其理岂或爽哉 圣谕广训 敦孝弟以重人伦 我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一年法 祖尊 亲孝思不匮 钦定孝经衍义一书衍释经文义理详贯无非孝治天下之意故 圣谕十六条首以孝弟开其端朕丕承鸿业追维往训推广立教之思先申孝弟之义用是与尔兵民人等宣示之夫孝者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人不知孝父母独不思父母爱子之心乎方其未离怀抱饥不能自哺寒不能自衣为父母者审音声察形色笑则为之喜啼则为之忧行动则跬步不离疾痛则寝食俱废以养以教至於成人复为授家室谋生理百计经营心力俱瘁父母之德实同昊天罔极人子欲报亲恩於万一自当内尽其心外竭其力谨身节用以勤服劳以隆孝养毋博奕饮酒毋好勇鬬狠毋好货财私妻子纵使仪文未备而诚慤有余推而广之如曾子所谓居处不庄非孝事君不忠非孝莅官不敬非孝朋友不信非孝战阵无勇非孝皆孝子分内之事也至若父有冢子称曰家督弟有伯兄尊曰家长凡日用出入事无大小衆子弟皆当咨禀焉饮食必让语言必顺步趋必徐行坐立必居下凡以明弟道也夫十年以长则兄事之五年以长则肩随之况同气之人乎故不孝与不弟相因事亲与事长并重能为孝子然後能为悌弟能为孝子悌弟然後在田野为循良之民在行间为忠勇之士尔兵民亦知为子当孝为弟当悌所患习焉不察致自离於人伦之外若能痛自愧悔出於心之至诚竭其力之当尽由一念孝弟积而至於念念皆然勿尚虚文勿略细行勿沽名而市誉勿勤始而怠终孝弟之道庶克敦矣夫不孝不弟国有常刑然显然之迹刑所能防隐然之地法所难及设罔知愧悔自?匪僻朕心深为不忍故丁宁告诫庶尔兵民咸体朕意感发兴起各尽子弟之职於戏圣人之德本於人伦尧舜之道不外孝弟孟子曰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尔兵民其毋视为具文焉 笃宗族以昭雍睦 书曰以亲九族九族既睦是帝尧首以睦族示教也礼曰尊祖故敬宗敬宗故睦族明人道必以睦族为重也夫家之有宗祖犹水之有分????木之有分枝虽远近异势踈密异形要其本源则一故人之待其宗族也必如身之有四肢百体务使血脉相通而疴痒相关周礼本此意以教民着为六行曰孝曰友而继曰睦诚古今不易之常道也我 圣祖仁皇帝既谕尔等以敦孝弟重人伦即继之曰笃宗族以昭雍睦盖宗族由人伦而推雍睦未昭即孝弟有所未尽朕为尔兵民详训之大抵宗族所以不笃者或富者多吝而无解推之德或贫者多求而生觖望之思或以贵凌贱而势利汨其天亲或以贱骄人而忿傲施於骨月或货财相竞不念袒免之情或意见偶乖顿失宗亲之义或偏听妻孥之浅识或误中谗慝之虚词因而诟谇倾排无所不至非惟不知雍睦抑且忘为宗族矣尔兵民独不思子姓之衆皆出祖宗一人之身奈何以一人之身分为子姓遽相视为途人而不顾哉昔张公艺九世同居江州陈氏七百口共食凡属一家一姓当念乃祖乃宗宁厚毋薄宁亲毋疎长幼必以序相洽尊卑必以分相聨喜则相庆以结其绸缪戚则相怜以通其缓急立家庙以荐烝尝设家塾以课子弟置义田以赡贫乏修族谱以聨疎远即单姓寒门或有未逮亦各随其力所能为以自笃其亲属诚使一姓之中秩然蔼然父与父言慈子与子言孝兄与兄言友弟与弟言恭雍睦昭而孝弟之行愈敦有司表为仁里君子称为义门天下推为望族岂不美哉若以小故而隳宗支以微嫌而伤亲爱以侮慢而违逊让之风以偷薄而亏敦睦之谊古道之不存即为国典所不恕尔兵民其交相劝励共体祖宗慈爱之心常切水木本源之念将见亲睦之俗成於一鄊一邑雍和之气达於薄海内外诸福咸臻太平有象胥在是矣可不朂欤 和乡党以息争讼 古者五族为党五州为乡睦婣任恤之教由来尚矣顾乡党中生齿日繁比闾相接睚眦小失狎昵微嫌一或不诫凌竞以起遂至屈辱公庭委身法吏负者自觉无颜胜者人皆侧目以里巷之近而举动相猜报复相寻何以为安生业长子孙之计哉 圣祖仁皇帝悯人心之好竞思化理之贵淳特布训於乡党曰和所以息争讼於未萌也朕欲咸和万民用是申告尔等以敦和之道焉诗曰民之失德乾餱以愆言不和之渐起於细微也易讼之象曰君子以作事谋始言息讼贵絶其端也是故人有亲踈概接之以温厚事无大小皆处之以谦冲毋恃富以侮贫毋挟贵以凌贱毋饰智以欺愚毋倚强以凌弱谈言可以解纷施德不必望报人有不及当以情恕非意相干当以理遣此既有包容之度彼必生媿悔之心一朝能忍乡里称为善良小忿不争闾党推其长厚鄊党之和其益大矣古云非宅是卜惟邻是卜缓急可恃者莫如乡党务使一乡之中父老子弟聨为一体安乐忧患视同一家农商相资工贾相让则民与民和训练相习汛守相助则兵与兵和兵出力以卫民民务养其力民出财以赡兵兵务恤其财则兵与民交相和由是而箪食豆羮争端不起鼠牙雀角速讼无因岂至结怨耗财废时失业甚且破产流离以身殉法而不悟哉若夫巨室耆年乡党之望胶庠髦士乡党之英宜以和辑之风为一方表率而好顽好事之徒或诡计挑唆或横行吓诈或貌为洽比以煽诱或假托公言而把持有一於此里閈靡宁鄊论不容国法具在尔兵民所当谨凛者也夫天下者鄊党之积也尔等诚遵 圣祖之懿训尚亲睦之淳风孝弟因此而益敦宗族因此而益笃里仁为美比户可封讼息人安延及世世协和遍於万邦太和烝於宇宙朕与尔兵民永是赖焉 重农桑以足衣食 朕闻养民之本在於衣食农桑者衣食所由出也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一女不织或受之寒古者天子亲耕后亲桑躬为至尊不惮勤劳为天下倡凡为兆姓图其本也夫衣食之道生於地长於时而聚於力本务所在稍不自力坐受其困故勤则男有余粟女有余布不勤则仰不足事父母俯不足畜妻子其理然也彼南北地土 虽有高下燥湿之殊然高燥者宜黍稷下湿者宜秔稻食之所出不同其为农事一也树桑养蚕除浙江四川湖北外余省多不相宜然植麻种棉或绩或纺衣之所出不同其事与树桑一也愿吾民尽力农桑勿好逸恶劳勿始勤终怠勿因天时偶歉而轻弃田园勿慕奇赢倍利而辄改故业苟能重本务虽一岁所入公私输用而外羡余无几而日积月累以至身家饶裕子孙世守则利赖无穷不然而舍本逐末岂能若是之绵远乎至尔兵隶在戎伍不事农桑试思月有分给之饷仓有支放之米皆百姓输纳以散给尔等各赡身家一丝一粒莫不出自农桑尔等既享其利当彼此相安多方扞卫使农桑俱得尽力尔辈衣食永远不匮则亦重有赖焉若地方文武官僚俱有劝课之责勿夺民时勿妨民事浮惰者惩之勤苦者劳之务使野无旷土邑无游民农无舍其耒耜妇无休其蚕织即至山泽园圃之利鸡豚狗彘之畜亦皆养之有道取之有时以佐农桑之不逮庶几克勤本业而衣食之源溥矣所虑年糓丰登或忽於储蓄布帛充赡或侈於费用不俭之弊与不勤等甚且贵金玉而忽菽粟工文绣而废蚕桑相率为纷华靡丽之习尤尔兵民所当深戒者也自古盛王之世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享庶富之盛而致教化之兴其道胥由乎此我 圣祖仁皇帝念切民依尝刋耕织图颁行中外所以敦本阜民者甚至朕仰惟 圣谕念民事之至重广为诠解劝尔等力於本务余一人衣租食税愿与天下共饱煖也 尚节俭以惜财用 生人不能一日而无用即不可一日而无财然必留有余之财而後可供不时之用故节俭尚焉夫财犹水也节俭犹水之蓄也水之流不蓄则一泄无余而水立涸矣财之流不节则用之无度而财立匮矣我 圣祖仁皇帝躬行节俭为天下先休养生息海内殷富犹兢兢以惜财用示训盖自古民风皆贵乎勤俭然勤而不俭则十夫之力不足供一夫之用积岁所藏不足供一日之需其害为更甚也夫兵丁钱粮有一定之数乃不知撙节衣好鲜丽食求甘美一月费数月之粮甚至称贷以遂其欲子母相权日复一日债深累重饥寒不免农民当丰收之年仓箱充实本可积蓄乃酬酢往来率多浮费遂至空虚夫丰年尚至空虚荒歉必至穷困亦其势然也似此之人国家未尝减其一日之粮天地未尝不与以自然之利究至啼饥号寒困苦无告者皆不节俭所致更或祖宗勤苦俭约日积月累以致充裕子孙承其遗业不知物力艰难任意奢侈夸耀里党稍不如人即以为耻曾不转盼遗产立尽无以自存求如贫者之子孙并不可得於是寡亷鲜耻靡所不至弱者饿殍沟壑强者作慝犯刑不俭之害一至於此易曰不节若则嗟若盖言始不节俭必至嗟悔也尔兵民当凛遵 圣训绎思不忘为兵者知月粮有定与其至不足而冀格外之赏孰若留有余以待可继之粮为民者知丰歉无常与其但顾朝夕致贫窭之可忧孰若留贮将来为水旱之有备大抵俭为美德宁以固陋贻讥礼贵得中勿以骄盈致败衣服不可过华饮食不可无节冠婚丧祭各安本分房屋器具务取素朴即岁时伏腊斗酒娱宾从俗从宜归於约省为天地惜物力为朝廷惜恩膏为祖宗惜往日之勤劳为子孙惜後来之福泽自此富者不至於贫贫者可至於富安居乐业含哺鼓腹以副朕阜俗诫民之至意孝经有曰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尔兵民其身体而力行之 隆学校以端士习 古者家有塾党有庠州有序国有学固无人不在所教之中专其督率之地董以师儒之官所以成人材而厚风俗合秀顽强懦使之归於一致也我 圣祖仁皇帝寿考作人特隆学校凡所以养士之恩教士之法无不备至盖以士为四民之首人之所以待士者重则士之所以自待者益不可轻士习端而後乡党视为仪型风俗由之表率务令以孝弟为本材能为末器识为先文艺为後所读者皆正书所交者皆正士确然於礼义之可守惕然於亷耻之当存唯恐立身一败致玷宫墙唯恐名誉虽成负惭衾影如是斯可以为士否或躁竞功利干犯名教习乎异端曲学而不知大道骛乎放言高论而不事躬行问其名则是考其实则非矣昔胡瑗为教授学者济济有成文翁治蜀中子弟由是大化故广文一官朕特饬吏部悉以孝亷明经补用凡以为兴贤育才化民成俗计也然学校之隆固在司教者有整齐严肃之规尤在为士者有爱惜身名之意士品果端而後发为文章非空虚之论见之施为非浮薄之行在野不媿名儒者在国即为良臣所系顾不重哉至於尔兵民恐不知学校之为重且以为与尔等无与不思身虽不列於庠序性岂自外於伦常孟子曰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弟之义又曰人伦明於上小民亲於下则学校不独所以教士兼所以教民若黉宫之中文武并列虽经义韬略所习者不同而入孝出弟人人所当共由也士农不异业力田者悉能敦本务实则农亦士也兵民无异学即戎者皆知敬长爱亲则兵亦士也然则庠序者非尔兵民所当隆重者乎端人正士者非尔兵民所当则傚者乎孰不有君臣父子之伦孰不有仁义礼智之性勿谓学校之设止以为士各宜以善相劝以过相规向风慕义勉为良善则氓之蚩蚩亦可以礼义为耕耘赳赳武夫亦可以诗书为甲胄一道同风之盛将复见於今日矣 黜异端以崇正学 朕惟欲厚风俗先正人心欲正人心先端学术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惟此伦常日用之道为智愚之所共由索隐行怪圣贤不取易言蒙以养正圣功以之书言无偏无颇无反无侧王道以之圣功王道悉本正学至於 非圣之书不经之典惊世骇俗纷纷藉藉起而为民物之蠧者皆为异端所宜屏絶凡尔兵民愿谨淳朴者固多间或迷於他岐以无知而罹罪戾朕甚悯之自古三教流传儒宗而外厥有仙释朱子曰释氏之教都不管天地四方只是理会一个心老氏之教只是要存得一个神气此朱子持平之言可知释道之本指矣自游食无藉之辈隂窃其名以坏其术大率假灾祥祸福之事以售其诞幻无稽之谈始则诱取赀财以图肥己渐至男女混淆聚处为烧香之会农工废业相逢多语怪之人又其甚者奸囬邪慝窜伏其中树党结盟夜聚晓散千名犯义惑世诬民及一旦发觉徵捕株连身?囹圄累及妻子教主以为罪魁福缘且为祸本如白莲闻香等教皆前车之鉴也又如西洋敎宗天主亦属不经因其人通晓历数故国家用之尔等不可不知也夫左道惑衆律所不宥师巫邪术邦有常刑朝廷立法之意无非禁民为非导民为善黜邪崇正去危就安尔兵民以父母之身生太平无事之日衣食有赖俯仰无忧而顾昧恒性而即匪彛犯王章而干国宪不亦愚之甚哉我 圣祖仁皇帝渐民以仁摩民以义艺极陈常煌煌大训所以为世道人心计者至深远矣尔兵民等宜仰体 圣心祗遵 圣教摈斥异端直如盗贼水火且水火盗贼害止及身异端之害害及人心心之本体有正无邪苟有主持自然不惑将见品行端正诸邪不能胜正家庭和顺遇难可以成祥事亲孝事君忠尽人事者即足以集天休不求非分不作非为敦本业者即可以迓神庆尔服尔耕尔讲尔武安布帛菽粟之常遵荡平正直之化则异端不待驱而自息矣 讲法律以儆愚顽 法律者帝王不得已而用之也法有深意律本人情明其意达其情则囹圄可空讼狱可息故惩创於已然不若警惕於未然之为得也周礼州长党正族师皆於月吉属其民而读法大司寇悬象刑之法於象魏使万民观之知所向方今国家酌定律例委曲详明昭示兵民俾各凛成宪远於罪戾意甚厚也 圣祖仁皇帝深仁厚泽洽於兆民而於刑罚尤惓惓致意朕临御以来体好生之德施钦恤之恩屡颁赦欵详审爰书庶几大化翔洽刑期无刑又念尔为民者生长草野习於颛蒙为兵者身隶戎行易逞强悍每至误触王章重干宪典因之特申训诫警醒愚顽尔等幸际昇平休养生息均宜循分守礼以优游於化日舒长之世平居将颁行法律条分缕析讲明意义见法知惧观律怀刑如知不孝不弟之律自不敢为蔑伦乱纪之行知鬬殴攘夺之律自不敢逞嚣凌强暴之气知奸淫窃盗之律自有以遏其邪僻之心知越诉诬告之律则有以革其健讼之习盖法律千条万绪不过凖情度理天理人情心所同具心存於情理之中身必不?於法律之内且尔兵民性纵愚顽或不能通晓理义未必不爱惜身家试思一蹈法网百苦备尝与其宛转呼号思避罪於箠楚之下何如洗心涤虑早悔过於清夜之间与其倾赀荡产求减毫末而国法究不能逃何如改恶迁善不犯科条而身家可以长保倘不自警省偶罹於法上辱父母下累妻孥鄊党不我容宗族不我齿即或邀恩幸免而身败行亏已不足比於人数追悔前非岂不晚哉朕闻居家之道为善最乐保身之策安分为先勿以恶小可为有一恶即有一法以相治勿以罪轻可玩有一罪即有一律以相惩惟时时以三尺自凛人人以五刑相规惧法自不犯法畏刑自可免刑匪僻潜消争竞不作愚者尽化为智顽者悉变为良民乐田畴兵安营伍用臻刑措之治不难矣 明礼让以厚风俗 汉儒有曰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无恒随厥情欲故谓之俗其间淳漓厚薄难以强同奢俭文质不能 一致是以圣人制为礼以齐之孔子曰安土治民莫善於礼盖礼为天地之经万物之序其体至大其用至广道德仁义非礼不成尊卑贵贱非礼不定冠婚丧祭非礼不备郊庙燕飨非礼不行是知礼也者风俗之原也然礼之用贵於和而礼之实存乎让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又曰先之以敬让而民不争使徒习乎繁文缛节而无实意以将之则所谓礼者适足以长其浮伪滋其文饰矣夫礼之节文尔兵民或未尽习礼之实意尔兵民皆所自具即如事父母则当孝养事长上则当恭顺夫妇之有倡随兄弟之有友爱朋友之有信义亲族之有欵洽此即尔心自有之礼让不待外求而得者也诚能和以处衆卑以自牧在家庭而父子兄弟底於肃雍在鄊党而长幼老弱归於亲睦毋犯嚣凌之戒毋蹈纵恣之愆毋肆一念之贪遂成攘夺毋逞一时之忿致啓纷争毋因贫富异形有蔑视之意毋见强弱异势起廹胁之心各戒浇漓共归长厚则循於礼者无悖行敦於让者无竞心蔼然有恩秩然有义党庠术序相率为俊良农工商贾不失为醇朴即韬钤介胄之士亦被服乎礼乐诗书以潜消其剽悍桀骜岂非太和之气大顺之徵乎书曰谦受益满招损古语又曰终身让路不枉百步终身让畔不失一段可知礼让之有得而无失也如此朕愿尔兵民等聆 圣祖之训而返求之於一身尔能和其心以待人则不和者自化尔能平其情以接物则不平者亦孚一人倡之衆人从之一家行之一里效之由近以及於远由勉以至於安渐仁摩义俗厚风淳庶不负谆谆诰诫之意哉 务本业以定民志 朕惟上天生民必各付一业使为立身之本故人之生虽智愚不同强弱异等莫不择一业以自处居此业者皆有本分当为之事藉以有利於身藉以有用於世幼而习焉长而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此孟子之所谓恒产即 圣祖仁皇帝之所谓本业也维兹本业实为先务凡为士农为工商以及军伍业虽不同而务所当务则同也夫身之所习为业心之所向为志所习既专则所向自定书曰功崇惟志业广惟勤盖业与志本相须而成也但恐日久而生厌舍旧而图新或为浮言所动或因际遇未通一念游移半途而废作非分之营求生意外之妄想究之朝夕营营不恒其德资生寡策历久无成而志遂以荒而业遂以废矣夫业每荒於嬉而必精於勤志贵奋於始而尤励於终朕乐观尔之成不忍见尔之废也为士者谨身修行矻矻穷年服习诗书敦崇礼让退为有本之学进为有用之才为农者春耕秋敛不失其时撙节爱养不愆於度先事以备水旱如期而输税粮使地无余利人无余力工则审四时饬六材日省而月试居肆而事成商则通有无权贵贱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务体公平勿蹈欺诈若夫身列行阵行阵即其业也弓马骑射操练之必精步伐止齐演习之必熟屯田则事垦辟守汛则严刁斗备边则险要之宜知防海则风涛之宜悉庶几无负本业矣夫天下无易成之业而亦无不可成之业各守乃业则业无不成各安其志则志无旁骛毋相侵扰毋敢怠荒宁习於勤劬勿贪夫逸乐宁安於朴守勿事乎纷华熙熙然士食旧德农服先畴工利器用商通货财兵资扞卫各尽乃职各世其业上以继祖宗之传下以绵子孙之绪富庶丰亨游於光天化日之下以仰答 圣祖诰诫之殷怀以克副朕休养之至意顾不共享其福欤 训子弟以禁非为 从来教万民训子弟党正族师月吉读法岁时校比师田行役则合卒伍而简兵器朝夕告诫人知自爱不敢偶蹈於非休哉何风之隆欤我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一年弘保赤之仁广教家之治深恩厚泽休养生息以至於今朕缵承大统仰体 圣祖子惠元元之心无日不以尔百姓为念尤无日不以尔百姓之子弟为念也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血气未定知识渐开训导惩戒之方莫切於此大凡子弟之率不谨皆由父兄之教不先所恃为父兄者啓其德性遏其邪心广其器识谨其嗜好至於爱亲敬长之念人所固有尔父兄诚能明示其训俾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以端其本则大伦明而干纪犯分之咎自鲜矣夫士农工商各有传业军士之家世习技勇其人之淑慝邪正必自为子弟之日始语云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民间非为之事渐渍成风或游手好闲博奕饮酒或结纳匪类放辟邪侈往往?溺而不悟甚者罹法网犯刑章尔为父兄者独能晏然而已乎与其追悔於事後孰若严训於平时盖行莫重於孝弟力田心必存於礼义亷耻可模可范以身教之耳提面命以言教之使子弟见闻日熟循蹈规矩之中久之心地淳良行止端重可以寡过而保家即可以进德而成材也且庭训素娴子弟克肖则国家宾兴令典自致显扬既光大尔门闾又垂裕尔後昆父兄俱与有荣焉即使愚鲁不敏而服教安化刑辱不及於厥躬鄊党咸称为良愿一家之休祥孰大於是况今日之子弟又为将来之父兄积善相承诲廸不倦将见户兴礼让人敦孝义自通都大邑以至穷鄊僻壤太平之象与国俱长庶不虚朕殷殷期朂之至意矣夫好善则闾阎子弟可致尊荣苟不善则公卿子弟流为卑贱义方之教切磋之功可不豫严於蒙穉之年乎尔兵民其敬听之毋忽 息诬告以全善良 国家之立法所以惩不善而儆无良岂反为奸民开讦告之路而令善良受倾?之害哉夫人必有切肤之寃非可以理遣情恕者於是鸣於官以求伸理此告之所由来也乃有奸宄不法之徒好事舞文隂谋肆毒或揑虚以成实或借径以生波或设计以报宿嫌或移祸以卸己罪顚倒是非混淆曲直往往饰沉寃负痛之词逞射影捕风之术更有教唆词讼者以刀笔为生涯视狱讼为儿戏深文以冀其巧中构衅而图其重酬鄊里畏之名曰讼师因而朋比协谋党恶互证有司或一时受蔽致使善良之辈不能自白桁杨在前箠楚在後鍜炼之下何求不得纵至事明寃雪而拖累困苦小则废时失事大则荡产破家善良之被诬可悯而凶顽之诬善良尤可痛恨也 圣祖仁皇帝矜恤下民重惩其弊 颁示训谕有曰息诬告以全善良夫诬告有反坐之条令甲煌煌乃敢作奸犯科而不畏者利慾薰心诡薄成性方且恣其含沙之毒侥幸於法网之寛殊不知无情之辞一经审察莫可逃避造衅以倾人究之布阱以自?亦何利之有尝闻古人或认牛而不辨或夺禾而不争卒开愧悔之诚翻成礼让之美若斯之风诚可嘉尚尔兵民所当景效焉且寻绎 圣祖不曰禁而曰息谓与其治之以法不如感之使自化也盖官吏之见闻或疎疎则犹烦揣测鄊邻之耳目?近近则素所稔知为之抉其根株穷其党类出於无心者缓语以晓之成於有意者危言以戒之彼善良之家素行足以质之里閈而无愧而诬告之人言辞既非情实廹於公论则不敢诬揆诸本心亦不忍诬凡前此之隂谋秘计一旦悚然改悔如氷消雾释兵不诬兵而兵之善良者全民不诬民而民之善良者全兵民不相为诬而兵民举全不至赴官终讼两造俱伤庶几从风慕义胥天下而归於无讼岂不休哉尚其咸喻而凛遵焉 诫匿逃以免株连 朕抚临亿兆合四海为一家聨万姓为一体中外旗民本无异视第以国初定制八旗人员在内则拱卫京师在外则驻防各省如有不奉使令潜往他鄊者即为逃人例有严禁逃人所至之地兵民人等不行觉察擅自容留者罪并及之按匿逃情弊大约不外两端凡在逃之人意气言词必多巧饰尔等或受其欺罔不辨为逃人而率意容留者有之或利其财物明知为逃人而通同隐匿者有之夫主仆之间乃大义所在逃人背主蔑义窝逃者党不义而藐王章逃者恃匿者以为之薮也法安得恕故顺治五年之例窝逃者问拟大辟竝籍其家隣佑十家等皆徙边远康熙十五年定例凡窝逃之正犯流徙尚阳堡两隣十家长罪止杖徒此皆我 圣祖皇帝矜惜愚民罪疑惟轻故改从寛典也又屡年恩诏将逃人事件概行赦免国家施法外之仁寛督捕之罚无非欲尔兵民革薄从忠迁善改过使蓬门荜户出入优游共享太平无事之福尔兵民等其仰体 圣祖诰诫之慈怀与朕谆谕之至意谨身率教循理奉公不交游手无藉之徒不为行险侥幸之事毋徇私情而干国宪毋贪微利而忘身家如此则井里晏然四隣安堵胥吏不扰鸡犬无惊而国家刑期无刑之化亦可以观厥成矣倘因法网既寛复蹈故辙营私受贿藏恶养奸则自取其辜何能曲宥况夫逃窜之人性既冥顽又无生理所行种种不端大而盗贼小而赌博一经发觉皆犯科条容留之家又安能脱然事外不罹罪谴耶周易曰比之匪人不亦伤乎晏子曰君子居必择隣所以避患也可知奸猾浮荡之流皆足为善良之累朕愿尔等父诫其子兄诫其弟队长诫其行伍鄊约诫其比闾祗奉训词各远非义则地方宁谧俗厚风淳又何患株连之或偶及哉 完钱粮以省催科 自昔画野分州任土作贡而赋税以兴凡国之五礼百度输用出入皆赖焉此君所必需於民下所宜供於上古今通义未之或改且以制官禄所以治我民以给兵饷所以卫我民以备荒歉所以养我民取诸天下还为天下用之人主之仓廪府库岂厉民而以自养耶我朝自定鼎以来赋额悉率经制且横征私????一切革除未尝丝毫多取於民溯 圣祖仁皇帝深仁厚泽豢养斯民六十余年时以闾阎丰裕为念所蠲免钱粮何止百千万亿遐迩之沾被固已沦肌浃髓矣夫缓征薄歛加惠元元君之德也以下奉上先公後私民之职也属在兵民宜喻此意勿惰而嬉荒其本业勿奢而费耗其赀财勿逡廵观望冀邀赐复之殊恩勿转委输将致被豪猾之中饱依限而纳毋待追呼然後以其所余养父兄毕婚嫁给朝夕供伏腊县庭有卧治之官村巷无夜呼之吏俯仰无累妻孥晏然其为安乐莫踰於此倘不知国课之当重国法之难寛或有意抗违或任情迟缓有司廹奏销之限不得不严追比胥役受鞭挞之苦不得不肆诛求剥啄叩门多方需索无名之费或反浮於应纳之数而究竟所未完者仍不能为尔寛贷不知何乐而为此夫供胥役之侵渔 曷若输朝廷之正供为抗粮之顽户曷若为守法之良民人虽至愚亦必知之况乎上好仁而下好义情属一 体尔试思庙堂之上所日夜忧劳者在於民事水溢则为堤防旱魃则为?祷蝗蝻则为扑灭幸不成灾则尔享其利不幸成灾则又为之蠲租为之赈济如此而为民者尚忍逋赋以误国需问之於心亦何以自安譬人子於父母分产授业以後必服劳奉养庶尽厥职乃父母恩勤顾复不遗余力而为子者自私其财缺甘旨而违色养尚得谓之人子乎朕用是谆谆诰诫但愿尔兵民上念军国下念身家外有効忠之名内受安享之实官不烦而吏不扰何乐如之尔兵民清夜自思其咸体朕意 聨保甲以弭盗贼 从来安民在於弭盗摘?守御之法必当先事而为之备故缉捕有赏疎纵有罚讳盗有禁违限有条而最善者莫如保甲十家为甲十甲为保甲有长保有正设立簿册交察互警此即井田守望之遗制所以 圣祖仁皇帝上谕曰聨保甲以弭盗贼诚欲使四海九州闾阎安堵澄本清源 圣虑实为周切矣第恐遵行既久遂至因循吏则徒稽户籍民则仅置门牌而於聨比纠察之法未见实心奉行以至勾引窝藏之弊种种而生隣舍失事竟有如秦越之相视富家被刼反指为悖出之当然甚且假公济私藉盘诘之虚名滋无厌之苛求汛防因而骚扰胥吏缘以生奸有保甲之名无保甲之实有保甲之累无保甲之益此盗贼之所以难弭也夫良法之有利於民在奉行之必求其实嗣後城市鄊村严行保甲每处各自分保每保各统一甲城以坊分鄊以图别排隣比户互相防闲一甲之中巨室大户僮佃多至数百此内良否本户自有责任若一?一舍之散布村落者有业无业或良或否里正保正得以微窥於平素一出一入得以隐察其行踪遇有不务恒业羣饮聚博鬬鸡走狗夜集晓散以及履历不明踪迹可疑者皆立为纠举不许暂容甲内其荒原古庙閙肆丛祠尤易藏奸更宜加紧防察至汛地兵丁务必昼夜廵逻一体查诘毋借端生事毋挟仇?害毋受贿赂而徇纵毋惜情面而姑容协力同心轮流分????则盗贼无容身之地军民享安静之乐矣查昔人御盗之法村置一楼楼设一鼓一家有失击鼓为号羣起而守其要害盗贼将安所逃所谓寓兵法於保甲中也若夫江海出没之区有未可以保甲行者舟楫往来络号聨?彼此互相稽查匪类亦难藏匿皆在实心奉行先事而为之备若视为具文怠忽从事至於被盗者失财连坐者受累不惟负朕息盗安民之至意亦甚非尔等保身保家之良策也 解讐忿以重身命 朕惟人道莫大於守身民之有身所以务本力田养父母而畜妻子兵之有身所以娴习技勇资扞卫以报朝廷身为有用之身则皆当自爱乃生人气质之偏不能变化往往血气用事至一发而不可遏激怒崇朝竟成莫解互相报复两败俱伤其起甚微而为害甚大不念爰书抵罪一定之律虽国家法网甚寛亦不能为杀人者施法外之仁 圣祖仁皇帝训谕十六条而终之以重身命诚哀矜悱恻之至意也夫天地以好生为心而惘惘之伦不自顾惜人君以爱养为政而蚩蚩之衆每至轻生非衅起於夙昔之讐即祸生於一朝之忿强者恃膂力之刚杀人亡命弱者希抵偿之罪赴水投缳忿以成讐讐而益忿原其致此之由固非一端而兵民所易犯者尤多於纵酒盖酒之为物能乱人心志使失其故常或宾主酬酢始以合欢而俱入醉鄊则一言不合至操刀而相向或睚眦之怨本可氷释及酒酣耳热则一发难忍若不共之深仇每见刑曹命案相伤於酒後者十有五六噫置身缧絏家破人亡甚至累及妻孥祸延鄊党而後拊心自悼悔何及矣自今以往皆当敬聆 圣谕时时提醒思讐与身孰重毋追既往之讐而昧将来之患思忿与命孰轻毋快目前之忿而贻事後之悔纵人或以非礼相加似难含忍然一念夫身命攸关则从父兄训诲听亲友调和无不可情恕理遣至酒之为害尤宜深戒古之人既立之监或佐之史盖惟恐载号载呶乱笾豆而起争端也其可沉湎荒腆致?身於刑戮乎语有之忍之斯须乃全尔躯故解去讐忿则全生保家之道胥在於此养其和平消其亢戾不待排难解纷而凌竞之习自然息化何其风之醇也孔子曰忿思难孟子谓横逆犹是此亦妄人也已矣圣贤之遗训与 圣祖仁皇帝之明论固千古同揆也凡尔兵民凛遵毋忽则闾阎相保营伍相安下以承家上以报国优游盛世共跻仁夀之域非解讐忿之明效欤 雍正三年正月 上谕据钦天监奏称雍正三年二月二日庚午日月合璧以同明五星联珠而共贯宿纒营室之次位当娵訾之宫为从来未有之瑞应请勅付史舘等语朕惟日月五星运行於天本有常度是以从古历元可坐算而得然古称高阳时五星会於营室汉帝时五星聚於东井宋祖时五星聚於奎史书皆纪以为祥盖七政会合数虽一定而遭逢其时者实海宇昇平民安物阜之会也若以为德化所致朕方临御二载有何功德遽能致此嘉祥皆由我 皇考六十余年圣德神功蟠天际地为千古不世出之君为 上天第一笃爱之子所以纯禧骈集历数绵长锡祚垂光至於今日覩此难逢之嘉瑞朕嗣统以来兢兢业业率由旧章惟以 皇考之心为心以 皇考之政为政宅衷图事罔敢稍越尺寸故邀 上天垂鉴仍如 皇考之御宇绥猷而锡以无疆之福也朕幸逢嘉会不但不敢自居亦且不敢自谦总由 上天申眷 皇考朕与天下臣民同在福佑之中当与天下臣民共庆之所奏着付史舘并颁示中外 雍正四年八月 上谕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朕即位以来念切民依举行耕耤之礼殚尽精诚为民祈糓於 上帝乃雍正二年三年耤田特产嘉禾有至一茎九穗者朕心亦以为偶然之事今据府尹刘於义进呈今岁耤田所产自一茎双穗三穗以至八穗九穗皆硕大坚好异於常糓朕见之心甚慰悦特令宣示廷臣朕并非以此为祥瑞夸耀於衆也盖实有见於天人感召之理捷於影响无?毫之或爽朕以至诚肫恳之心每岁躬耕耤田以重农事即蒙 上帝降鉴叠产嘉糓以昭休应似此八穗九穗之糓岂人力之所能强为亦岂人君所能强之使有乎天人感应之理朕见之最真最切但恐此心不诚耳诚则未有不动者即如从前青海蠢动朕为边陲忧虑?祷於宫中不数旬而捷音即至疆圉宁谧又如前岁夏间近畿雨泽稍愆朕在宫中默祷减膳修省?诚叩恳不数日而甘霖大沛禾稼有秋此皆近年以来朕亲行亲验之事至於去年夏秋之间时常隂雨朕在宫中但觉雨水稍多不知其大为民害而李维钧并不将畿辅被潦实情具奏是以朕竟不闻知未曾早为?祷殚竭诚心以挽 天意而纾民困及蔡珽署直隶总督印务详悉奏闻朕宵旰忧勤几废寝食於是截漕发仓多方赈济京城设厰各邑兴工俾穷民皆得糊口是以地方虽被水灾而小民不致流离失所朕抚绥闵恤之念实为廹切今岁二麦丰收禾黍畅茂此皆 上天俯鉴朕衷故加惠黎元而锡以盈宁之庆也盖天生民而立之君鉴观在上人君一念敬谨政事无阙天必嘉之佑之一念放逸政事有乖天必儆之戒之此一定之理也况人君抚驭臣庶位处极尊所以赏罚之者独有 上天耳是以朕每於水旱等事皆实心内省必系朕有过失 上天儆戒示谴也至於各省旱涝之事朕皆视同一体原无彼此之别惟是地方相隔路远彼地偶有水旱有司未必即行具报及至奏达朕前而紧急之时已过是以朕无从尽其诚心为之祈祷此其责则全在本省督抚矣督抚受朕委任之重为朕养育万民必视百姓之疾苦如痛痒之在己身一遇水旱饥馑必思所以致此之由或因本省之政事吏治有阙即思速为改易之或因本地之人心风俗不端即思速为化导之兢兢业业修省祈祷竭尽诚心一如朕之朝乾夕惕断无不可以挽回 天意者假若闻朕之政治稍有缺失亦即直言陈奏不必隐讳如此则官与民聨为一体臣与君又聨为一体太和翔洽实意加孚天听虽高诚呼吸可通矣朕每岁躬耕耤田并非崇尚虚文以为观美实是敬 天勤民之至意礼曰天子为耤千亩诸侯百亩据此则耕耤之礼亦可通於臣下矣朕意欲令地方守土之官俱行耕耤之礼使知稼穑之艰难悉农夫之作苦量天时之晴雨察地力之肥硗如此则凡为官者皆时存重农课稼之心而凡为农者亦断无苟安怠惰之习似与养民务本之道大有裨益着九卿详议具奏 雍正四年十月 上谕国家设学校以储养人材鄊会廷试拔其尤者而用之即古选士造士之遗意也但士子作文有一日之长短纵使主司公明搜罗岂无遗佚况去取惟凭文艺其人品之高下才能之优绌无有得知每有出羣拔萃之才屡试不售即或晚得一第而年力衰迈不堪为国家任使朕思各省学政奉命课士黜劣举优系其端责嗣後学政三年任满将生员中实在人品端方有猷有为有守之士大省举四五人小省二人送部引见朕亲加考试酌量擢用现在报满各学政即遵照荐举其到任未久者如有所知亦即举出夫一省而举数士不可谓无人学政廵历各府三年之久日与士子相亲考文察行不得谓不知但能虚公衡监所举必得其人且风声所树凡士子必鼓舞振兴力学敦行求为有用之儒於士习人才大有裨益该学政其各实心奉行毋得苟且塞责如有狥私冒滥等弊必严加治罪 雍正四年十一月 上谕帝王体国经邦政治所施惟凖乎道理之至当寛严赏罚各得其宜若一涉利弊二字便入於私是以孟子云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盖仁所以休养安全义所以裁成化导也朕嗣承大统四年於兹凡政敎号令皆遵法 皇考 皇考在位六十一年 圣谟弘远 谕旨周详纪纲法度靡不备举特当时臣下或有阳奉隂违不能实力遵行者或有事经历久渐至废弛者朕在藩邸时知之甚悉即位以来仰体 皇考仁育义正之心屡降明旨谆谆诰戒无非欲内外大小臣僚咸恪遵 皇考之良法美政实心奉行以共成久安长治之盛是朕所行之政皆 皇考已行之章程所申之令皆 皇考己申之宝训未尝有所减省增益也特以历年已久新进疎远之臣未能悉知见朕所施之政令遂以为从前所未有而浅陋寡识之人往往於陈奏内有衆利皆兴诸弊尽除之语朕经理天下凡用人行政悉本大中至正之心事至而应惟理所当然从无计及利弊之私意如谓兴利除弊则凡平治道路疏濬河渠修葺城垣开垦田亩此国家经野之常典而可谓之兴利乎年岁丰歉不齐设有水旱为之赈饥平粜蠲赋缓徵此朝廷轸恤之恒政而可谓之兴利乎老人应赐以衣食则赐之孤独应恤以钱物则恤之劝以孝弟本小民自有之天良朂以耕桑固闾阎各尽之职业而可谓之兴利乎至於贼盗奸宄法所应诛贪官汚吏法所应黜豪绅劣衿法所应锄而谓诛盗奸黜贪汚锄豪劣为除弊可乎情罪重者予以刑辟情罪轻者予以矜释此又谓之除弊可乎欲正民风而端士习不得不戒之用休董之用威也将以此为兴利乎抑除弊乎念习俗之流於奢靡也朕躬行节俭以身示天下虑农人之惰於南亩也朕亲为耕耤以身先天下将以此为兴利乎抑除弊乎夫存兴利之心即有不利之害有除弊之意即为啓弊之端由此类推治道安得有利弊之名朕亦何尝有兴利除弊之举也 皇考六十余年丰功伟烈布在方策皆因事治事以人治人从不居兴利除弊之名而以此颂扬朕之政事朕实不敢当朕亦不愿当也外省督抚诸臣未能深悉朕意为此晓谕知之 雍正五年正月 上谕览诸王大臣等所奏以黄河澄清公请陞殿行庆贺礼朕思 上天之锡福降灾即如人君之赏罚也若 上天嘉佑示以休徵而承之者骄矜纵肆怠惰前修则将转福为灾矣若 上天谴责示以咎徵而承之者戒慎恐惧省改前愆则将化灾为福矣天人感应捷於影响视其人之自取而 天心仁爱雷霆雨露均属成就之恩一如君臣上下之间用赏用罚无非曲成之使其迁善改过也朕事 皇考四十余年当时凡遇 圣谕训责嘉奬恩宠此心皆以恐惧儆惕处之一念愚诚深蒙 皇考垂鉴御极以後事 天之心即当日事 皇考之心也乃数年之中休徵叠见难以悉数稽诸史册咸称福庆而朕受宠若惊不以为喜实以为惧盖恐前此之受贶无因而後此不能仰副也惟有君臣益加勉朂一德一心恭承 天眷昔 皇考临御初年偶有一二灾祲之事此特兆三逆之变乱由於气数使然而 皇考朝乾夕惕诚敬交孚是以感格 上苍锡以多福四海宁谧历数绵长此天道彰明较着者也朕即位以来敷政宣猷岂足当 上天嘉贶惟有孝敬思慕 皇考之心实为诚切或者仰邀 皇考昭察代吁 昊天默祈福佑从前叠赐嘉祥今又有河清之瑞盖许其已往而勉其将来也朕祗承之下益深敬畏黾勉不遑若允行庆贺则沿袭颂美之虚文大非朕戒儆之素志矣既蒙 皇考锡以希有之瑞应告祭 景陵申朕感激惶悚之诚至於上年朱家口河水溃决朕饬谕河臣悉心修筑今於十二月十三日决口合龙越三日即有河清之应具见 河神福国佑民功用显着宜崇祀典以答神庥该部察例具奏至所请陞殿受贺不必行 雍正五年正月 上谕览诸王大臣等奏称河水澄清二千里期逾两旬为从来未有之瑞恳请陞殿庆贺朕尝言天下至大庶务至繁断非人主一身所能经理必赖内外臣工协力赞襄然後可以成一道同风之盛若上有凉德之主而下皆臯夔稷契之臣则工虞水火佐理有人政务亦不患其不举若上有尧舜之主而下皆共工驩兜之辈则耳目股肱无所资藉政务亦必至於废弛故人君之道以得人为要而人臣之道以奉职为先此一定之理也朕统临万方虽刻刻有励精图治之念然必赖内外臣工共矢公忠各殚才力然後有实政实效及於吏治民生方可以感 天和而锡繁祉不然则朕虽有勤政之念岂能事事躬亲办理之也今见数年之中荷蒙 上天 皇考默佑叠赐嘉祥兹又有河清之上瑞朕细推天人感应之理自非无因当由内外臣工能体朕宵衣旰食之怀洗阳奉隂违之习分猷効职有数端之善上合 昊天 皇考之心是以锡兹福庆以励将来尔等试再思之人事甫修仅有数端之善即邀 上天 皇考之嘉贶若此倘能益竭忠诚事事皆善则其获福又当何如或由此而侈然自足怠惰前修则其获谴又当何如可不慎乎可不惧乎况天道恶盈朕心方且因此益加戒儆所请庆贺典礼朕必不行朕念君臣之间实属一体 上天 皇考既垂训於朕朕即以此训及诸臣 上天 皇考既锡福於朕朕即以此福及诸臣凡属京官自大学士尚书以下主事以上内大臣都统前锋统领护军统领步军统领以下参领以上凡属外官自督抚以下知县以上武官自将军提鎭以下参将以上俱着加一级其王公等管理部院都统事务者应如何加恩之处着宗人府议奏自兹以往内外臣工当益加黾勉精白乃心和衷共济矢勤矢慎秉公去私凛 天鉴之匪遥念感应之不爽以至诚至敬仰承 上天 皇考之眷佑则受福孔多永永勿替矣勉之勉之 雍正五年三月 上谕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农为先务书陈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诗载风备述田家之力作论语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云民事不可缓也盖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事者帝王所以承天养人久安长治之本也我国家抚绥寰宇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余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户口日增生齿益繁而直省之内地不加广近年以来各处皆有收成其被水歉收者不过州县数处耳而米价遂觉渐贵闽广之间颇有不敷之虑望济於邻省良由地土之所产如旧而民间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所出是以米少而价昂此亦理势之必然者也夫米糓为养命之宝人既赖之以生则当加意爱惜而不可萌轻弃之心且资之者衆尤当随时撙节而不可纵口腹之欲每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觉其少而积少成多便可多养数人若人人如此则所积岂不更多所养岂不更衆乎养生家以食少为要诀固所以颐神养和亦所以节用惜福也况脾主於信习惯便成自然每见食少之人其精神气体未尝不壮此显而可见者至於各省地土其 不可以种植五糓之处则不妨种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种植五糓之处则当视之如宝勤加垦治树艺菽粟安可舍本而逐末弃膏腴之沃壤而变为果木之塲废饔飱之恒产以幸图赢余之利乎至於烟叶一种於生人日用毫无禆益而种植必择肥饶善地尤为妨农之甚者也小民较量锱铢且但顾目前而不为久远之计故当图利之时若令其舍多取寡弃重就轻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地方官遽然绳之以法则势有所难行转滋纷扰惟在良有司勤勤恳恳谆切劝谕俾小民豁然醒悟知稼穑为身命之所关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则羣情踊跃不待督课而皆尽力於南亩矣朕闻江南江西湖广粤东数省有一岁再熟之稻风土如此而仍至於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余而播种之功不足岂非小民习於怠惰而有司之化导者有未至耶或者曰米糓太多则价贱而难於粜卖昔人有糓贱伤农之说谚语所谓熟荒者此则不必过虑假若小民勤於耕作收获丰盈致於价贱而难於出粜朕必多发官价以籴买之使重农务本之良民获利而有余赀也朕生平爱惜米糓每食之时虽颗粒不肯抛弃以朕玉食万方岂虑天庾之不给而所以如此撙节爱惜者实出於天性自然之敬慎并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