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火星公主
[book_author]埃德加·赖斯·巴勒斯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外国名著,完结
[book_length]116481
[book_dec]美国南北战争结束的1866年,南方军队骑兵大尉卡特从阿里台那一洞窟中突然飞到了火星。这时的火星,其科学发达程度远远超过了地球。但是,在火星上,有身材高大而丑陋的四臂绿色人支配的萨克族,也有爱好和平,与地球人十分相象的漂亮赤色人所支配的赫列姆王国等,总之,当时呈现群雄割据的混乱局面。卡特施展了自己的才能,行侠仗义,同绝色佳人苏莉丝公主结下姻缘。他在那里度过了十年和平的岁月。但是,为了要从一次突发的事件中拯救火星,卡恃冒着巨大危险亲赴事故现场……
[book_img]Z_10275.jpg
[book_title]前言及引子
火星公主--前言及引子
前言及引子
前言
谈起科幻小说,无论在国内或国外,少年朋友们几乎没有不喜爱的,近年来,国内影视等大众传播媒介,甚至玩具公司,都竞相以科学幻想手段来激起少年儿童的兴趣,丰富他们的生活。相比之下,对于外国科幻小说的翻译出版却远没有那么热火。广大少年朋友在课业负担逐渐减轻的条件下,很想看一些外国科幻小说。正是这种情况促使我们决定翻译介绍一套《世界科幻小说精品丛书》,来适当满足少年读者课余文化生活中的饥渴。
然而,对于外国科幻小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作品,对人们起过什么作用,今后可能产生,什么影响,无论是年轻一代还是学生家长,都很想了解。真正的科学幻想小说在世界文学领域里是个新兴的独立文学体裁,并已成为通俗文学中的一个流派。严格地说,它的特点是以人类科学文明为基础,以带有科学探索精神的幻想故事为内容,其中有典型人物、曲折生动的情节和特定的环境,并且以合乎科学推理的浪漫主义文学手段去描写过去、现在和未来(主要是未来),从而激发人的想象力和求知的热情作为一种独立文学休裁的科幻小说,至今已有一百七十余年历史。它的孕育和诞生,还有一段萌发时期。有趣的是,最初带有科学幻想性的原始边缘科幻作品,大多是跟科学家的名字连在一起的。伟大的天文学家伽利略和开普勒早在十七世纪写的《星空通报》和《梦》,就把月球旅行这个带有科幻文学色彩的主题,跟科学探索结合了起来。当然这还不算现代意义上的科幻小说。不过它给后世的文学家很大影响和启发。后来许多作家把小说创作建立在科学假想的基础上,摆脱了神话,形成了萌芽期的边缘性科幻小说。从此科学推理的灵魂和大胆幻想的精神便越来越普遍地为人们所接受,最后终于植入了科幻小说萌芽的土壤。
历史跨入19世纪以后,英、美、德、法等国先后完成了工业革命,资本主义在西方世界逐渐占据了统治地位。科学技术的演变,使科学进一步分化;资本主义的发展,加深了社会矛盾和冲突,因此以科学眼光来观察世界就变停更加理所当然。原来并不十分自觉地以科学幻想手法创作出来的边缘科幻小说,便逐渐变成比较自觉地以科学幻想为独立体裁的作品,于是真正的科学幻想小说流派便形成了。为早期经典科幻小说作出重大贡献的大多是文学史上享有盛誉的严肃作家。
例如,英国的玛丽-雪莱和乔治-威尔斯以及法国的儒勒-凡尔纳。
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又译科学怪人)己被公认为世界第一部科幻小说。它通过一个人类双重性格的形象,触及了人类与科学、科学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及其后果。法国作家凡尔纳在科学知识的基础上大胆设想,并预言未来。他的作品所作的预言基本上都被科学的发展所证实。英国作家乔治-威尔斯把科学幻想和推理同社会学结合起来,以科幻小说形式揭露了现实社会中的矛盾和冲突。
他们都成功地以科学幻想小说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逼真的图画,把疑问、预见以及隐约可见的、好或坏的后果推到社会面前,让人们去欣赏、鉴别与思考。概括说来,科幻小说自形成独立文学流派时起,不是侧重于自然科学主题,便是侧重于社会科学主题,或者二者相互交织。经过二十世纪二十至四十年代现代科幻小说复苏的“黄金时代”和当代“战后觉醒时期”,乃至六七十年代新浪潮运动后的可“繁荣时期”,正统的严肃科幻始终保持着这一特征,其影响所及不仅渗入了其他文学流派,吸引了严肃一流作家的注意,而且引起了科学界和教育界的巨大反响。不少举世闻名的高雅文学作家,如马克吐温-詹姆斯-希尔顿以及马尼格特等,都曾以科幻手法写出了寓意深刻的传世之作。不少发达国家已在中学和大学将科学幻想列入教育计划,力求尽量去激发青少年的想象力和求知的热情,尽可能地引导他们去创造美感,引导他们去追求真与善,去探索和建设理想的未来,同时提醒人们对假、丑、恶有所警惕。这也正是科幻小说得以源远流长、绵延不绝并始终吸引人的原因。
不过,鉴于外国科幻小说的翻译,在我国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古典边缘科幻和近代科幻代表作已基本上有所介绍,我们决定侧重于翻译介绍现代和当代英、美、德、日和苏联等国的科幻小说。主要选编“人类进及变异”、“宇宙太空和异星生物探索”、“时空转换和奇异世界探险”、“生态平衡破坏引发灾难”、“科学实践与未来社会”以及“幽默讽刺、隐恶扬善”等题材的优秀作品。
然而,应该说明,科学幻想小说毕竟只是一种浪谩主义的文学形式,而不是科学发展远景的蓝图或实验报告。科学幻想小说的内涵,即使有某些似乎可信的科学假设,也总是带有模糊的超前想象性质,甚至有悖于纯科学的原则我们只希望这套丛书不仅能够有助于读者了解什么是外国科幻小说,而且能够极大地丰富少年朋友们的想象力,激发起积极的科学探素精神。
最后还应该说明,为了编辑出版这套丛书,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同志在整套丛书的规划、题材和篇目的选定以及译稿的审决处理方面,给予了不少指导和帮助。
作为主编和译者,特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
我们同时殷切地期望,广大少年读者关心这套丛书,随时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以便今后我们翻译和编选每一辑丛书时集思广益,把《世界科幻小说精品丛书》编得更好。
主编
1990年11月于上海引子
当我把卡特上尉的这本奇怪的手稿印成书送给你的时候,我认为讲几句关于这位了不起的人物的话会使人感到有趣的。
我对卡特上尉的最早的回忆是:正好在南北战争开始之前,他在弗吉尼亚州我父亲家里待了几个月。虽然那时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可是我确实记得这位身材高大、皮肤发黑、脸孔发亮的运动员,我称他为杰克大叔。
他似乎老是在笑;他参加孩子们的游戏也像参加成年人的游戏那样尽情欢乐,那样充满友谊。或者,当他津津有味地听我的老祖母讲她在世界各地所过的放荡而又奇怪的生活经历时,他会整整一小时坐着不动。我们都热爱他,而我们的奴隶则对他所走过的地面都相当崇敬。
他是男人的光辉典范,身高足足有六英尺二英寸,腰细膀宽,具有训练有素的战士的风度。他相貌端正,黑头发剪得很短;而一双眼睛则是青灰色的,表现出坚强、忠诚的性格,充满了热情和首创精神。他的风度是十全十美的,而他的优雅高贵则是最高尚的南方绅士的典型。
即使在强手如林的地方,他的骑术也是令人吃惊、令人高兴的,特别是在猎狗后面奔驰更显得如此。我常常听到我父亲告诫他不要狂妄自大、粗心大意,可他总是笑着说,能把他从背上摔下来跌死的马还没有出生呢。
南北战争爆发时他就离开了我们,此后大约隔了十五、六年没有再见到他。他事先没有告诉我们就回来了;我看到他外表一点也不显得老,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变化。当他和其他的人相处时,他还是像过去那样和蔼可亲、轻松愉快,但是当他独自沉思时,我就发现他常常凝视天空达几小时之久,他的脸孔流露出深沉的眷恋和失望的痛苦。晚上他总是这样坐着仰视天空,直到多年以后读到他的手稿后,我才知道他所注视的东西。
他告诉我们说,南北战争以来他已经花了一部分时间在亚利桑那州找矿和采矿;又说供给他的金钱数额非常大,足以证明他的采矿事业是非常成功的。对这些年他生活的细节他保持缄默,事实上他根本不愿谈起这些细节。
他和我们在一起大约呆了一年就到纽约州去了,在那里的哈得逊河畔买了一小块地皮。每年,当我旅行到纽约时,总去看望他----那时我们在弗吉尼亚州各处拥有并经营着一系列杂货店。卡特上尉有一所漂亮的小屋,他座落在哈得逊河畔的一座峭壁上。1885年冬天,在我最后几次访问中,有一次拜访时,我看到他忙于写作;我现在猜想,他写的就是这部手稿。
那时他对我说,万一发生什么事,他希望我接管他的全部财产。他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他把这保险柜的一个分隔箱的钥匙交给我,对我说,我可以在那里找到他的遗嘱和他个人的指示,他要我保证绝对忠实地执行这些指示。
晚上就寝之后,我从我的窗户里曾看到他在月光照耀下站在俯视哈得逊河的峭壁的边缘上,双臂伸向天空,好像祈求什么似的。我认为,那时他在祈祷,虽则我认为他从严格的意义来说决不是一个教徒。
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拜访他会到家里几个月以后,也就是在1886年3月1日那一天,我收到他打给我的电报,叫我立刻到他那里去。在卡特家的年轻的一代人中间,我一向是受他宠爱的人,所以我赶紧去满足他的要求。
1886年3月4日上午我到达距离他的领地约一英里的那个小车站,当我叫出租马车的人把我送到卡特上尉家里时,他回答说,如果我是卡特的一位朋友,他就要告诉我一个很坏的消息,就在那天早上天亮后不久,看守人发现上尉已经死去。
因为某种理由,这个消息并没有使我感到意外,但是我仍然尽可能快地赶到他的住所去,以便我能看管他的遗体,处理他的事务。
我找到了发现他遗体的那个看守人,同时找到了当地的警长和几个本城的人,在他的小书房里集合。看守人叙述了发现遗体有关的几个细节。他说当他碰见遗体时,它还是温暖的。他说,遗体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上,两臂向头上伸直,朝着峭壁边缘的方向。当他把出事地点指给我看时,我马上想起那块地方正是我在那几个晚上看见上尉的地方,上尉两臂向天举起,在那儿祈祷。
遗体上没有暴力留下的痕迹。在当地医师的帮助下,验尸陪审团很快作出判断:死因是心脏病。我单独留在书房里,打开保险箱,把怞屉里的东西拿出来。他曾告诉我,我可以在那里找到给我的指示。那些指示确实是相当特殊的,但是我却尽可能忠实地执行其中每一个细节。
他指示我把遗体运到弗吉尼亚州去,不要涂香油防腐,遗体要放在打开棺盖的棺材里放进他事先造好的墓袕里。事后我才知道,墓袕的通风条件是很好的。指示命令我必须亲自监视按照指示的办法执行,如果需要的话,就采取秘密监视的办法。
他的财产的馈赠方式是:我应得到他25年中的全部收入,本金应属于我。他的进一步的指示说的是这部手稿。我发现手稿时它是密封的,我要使它在11年中保持密封状态,不得开封阅读。到他死后21年我才能说出手稿的内容。
安放他遗体的坟墓的一个奇怪的特色是,厚实的墓门上安装了一把巨大的镀金弹簧锁,这把锁只能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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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一章 在亚利桑那州山上
火星公主--第一章在亚利桑那州山上
第一章在亚利桑那州山上
我是个很老的老人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多么老。可能我已有一百岁,可能还要老些。我也记不起我的童年。据回忆所及,我一向是个男人,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汉。我今天的样子与我40年以前或40多年以前的样子一样,但是我感觉到我不能永远活下去,总有一天我要真正死去,死后再也不能复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怕死。我已经死过两次,可仍然活着。但是我仍然像从来没有死过的你一样,非常怕死;正是因为这种怕死的心理才使我深信我必死无疑。
因为这种必死的信念,我才决定把我生活时期和死亡时期的有趣的故事记录下来。我不能解释这些现象,我只能用一个幸运士兵的话把我所遭遇的奇怪的事件记录下来。这些事件是在死去了的我躺在亚利桑那州的一个山洞里而没有被人发现的10年当中发生的。
我从来没有讲过这个故事,在我永远死去之前也没有任何凡人看过这个手稿。我知道一般人不会相信他的理智所不能掌握的东西,因此当我把未来的科学能够证明的事实讲出来的时候,我决无意使自己受到公众的嘲笑,受到讲坛和报纸的谴责,使自己被人们当作大骗子揪出来示众。我在火星上所得到的启发,以及我能写在这本书里的知识,可能有助于我们初步理解我们的姊妹行星的神秘。对你是神秘的事情,但对我却不再是神秘的了。
我名叫约翰。卡特,而弗吉尼亚州的杰克。卡特上尉则更为人所熟知。南北战争结束时,我发现自己有几十万美元(南部联邦的货币),还领受一个部队的骑兵兵种的上尉军衔,可这个部队已不再存在了。随着南部联邦的希望的破灭,我这个国家公仆也消失了。没有主人,没有金钱,赖以生存的战斗也结束了,于是我决定到西南去闯一条路子,设法通过找金子来挽回我失去的财产。
我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和另一个南部联邦的官员一起勘探金矿,那人就是里奇蒙的詹姆斯。K。鲍威尔上尉。我们的运气非常好,因为经过千心万苦之后,我们终于在1865年冬末勘探出最了不起的含金的石英矿脉,这简直是我们梦想不到的。曾经受过采矿工程师教育的鲍威尔说,我们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探出价值一百多万美元的矿石。
因为我们的采矿设备非常简陋,所以我们决定必须从我们两人中选一个人回到文明地区去,购买必需的机械,组织足够的人力带回来,以便适当地开展采矿工作。
因为鲍威尔熟悉文明地区,深知采矿需要那些机器,所以我们决定他跑一趟。我们一致同意,要坚持我们的要求,不让我们的采矿权受到游荡的探矿者的非法侵占,尽管这种侵占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1866年3月3日,鲍威尔和我把他的口粮装在我们的两只驴子上。他向我告别之后就骑上他的马出发,顺着山坡向山谷走去,走过山谷就开始踏上他的第一个阶段的旅途了。
鲍威尔出发的那天早上,像几乎所有的亚利桑那州的早上一样,天气晴朗而美丽。我能看见他和他那驮运粮食的驴子顺着山坡向山谷走去。整个上午我都不时看着他和驴子,看着他们走上陡峭的山脊的顶上,或者走到一块平坦的高原。我最后一眼看到鲍威尔是在下午3点钟左右,那时他已进入山谷另一面的山脉的陰影里。
大约半小时以后,我的目光碰巧偶尔扫过山谷,看到在我最后一次看见我的朋友和他的两匹驮驴的地方有3小点,不禁大吃一惊。我不喜欢无事烦恼,但是我越是使自己相信鲍威尔一路平安,相信我在他走过的山路上所看到的小点是羚羊或者野马,就越不能使自己放心。
自从我们进入这块领地以来,我们没有碰到一个怀敌意的印地安人,因此我们变得非常粗心大意,竟把我们所听到的关于这些为数极多的抢劫者的故事视为笑谈。人们传说这些人在山路上出没,对每一群落入他们手中的白人加以杀戮或折磨。
我知道鲍威尔是武装得很好的,而且是富于战斗经验的战士;但是我也曾在美国北部的印地安人中生活过、战斗过多年,因而知道他面对一伙狡猾的追踪他的阿柏支族印地安人,活下来的机会是很少的。最后,我忧心如焚,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便用两支柯尔特公司制造的左轮枪和一支卡宾枪把自己武装起来,身上绑了两条子弹带,跨上有鞍的马,沿着鲍威尔上午走过的山路出发。
我刚走到比较平坦的地面,就催我的马跑起来。直到天快黑时,我发现了其他足迹和鲍威尔的足迹连在一起的那块地方。这些足迹是没有装蹄铁的矮种马的足迹,矮种马共有三匹,它们曾经飞跑。
我循着马迹快跑,直到夜色已深,我不得不等待月亮上升,曾此时机思考我这样追赶是否明智。也许我所幻想的危险是不可能发生的,像神经过敏的老主妇的幻想那样。当我赶上鲍威尔,他会笑我庸人自扰的。然而,我并不是神经过敏,在我的一生中,不管责任感会导致什么,它始终是我崇拜的对象。是它让我嬴得了三个共和国赐给我的荣誉:一个强有力的老皇帝和几个小君主的勋章和友谊,在为他们效劳时,我的剑多次给鲜血染红了。
大约晚上9点钟时,月光已经够亮了,使我能继续前进,使我能毫无困难地循着地上的印迹骑马快走,一直跑到半夜前后才停下来。那时我已跑到鲍威尔原先期望在那里扎营的水坑边。出乎意料之外,那里一片荒凉,没有新扎营的任何迹象。
我注意到跟踪者的足迹(现在我确信他们必然是跟踪者)连续不断的紧跟鲍威尔,只是在那个水坑饮水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此外就是一直以与鲍威尔相同的速度追踪。我现在可以肯定,追逐者是阿柏支族印地安人,我确信他们想要活捉鲍威尔,残酷地折磨他来取乐,因此我催促坐骑以近乎危险的速度前进,妄想在红皮肤的恶棍攻击之前赶上他们。
我前面很远的地方的两声模糊的枪声突然打断了我进一步的猜想。我知道现在是鲍威尔最需要我的时候了,便立刻催马以最快的速度在狭小难跑的山路上疾驰。
我奋勇前进了也许一英里或更多一些的路程而没有再听到枪声,那时山路突然穿出山谷,进入山口顶峰附近的一块小的开阔高原。在我突然进入这块高原之前,我已穿过一条狭小的险峻的山峡,在高原上所看到的景象使我充满了惊恐和沮丧。
这一小块平地上扎满了北美印地安人的圆锥形帐篷,呈现一片白色,大概有五百个红皮肤的武士集结在营地中心附近的某个目标四周,他们这样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感兴趣的目标上,竟没有注意到我,因此我本来能容易地转身进入黑暗的山峡深处,把自己隐蔽在十分安全的地方。然而,直到第二天我才想起这个主意,这一事实使我无权要求得到英雄的称号,否则,我叙述这段故事时就可以把自己描写成英雄了。
我认为,我并不是由构成英雄的材料做成的,因为,在我面临死亡的成千成百次的行动里,竟没有一次想到采取其他办法。我的头脑显然是没有经过耐心思考就潜意识地被迫走上尽忠负责的道路。不管我的头脑怎样,我对于我没有采取懦弱的办法从不后悔。
当我看到现场的情况后,我就突然怞出我的两支左轮手枪,大喊大叫地向着整队的印地安武士冲去,左轮枪迅速射击。我单枪匹马,不能采取更好的战术。红皮肤的武士在受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认为他们受到不少于一团的正规军的袭击,因而转身向各个方向逃窜,去拿他们的弓箭和步枪。
在亚利桑那州月亮的明亮的光辉照耀下,鲍威尔躺在那里,他的身体上猬集着那些武士们充满敌意的箭矢。我不得不认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我还要像拯救他的生命那样快地拯救他的遗体,使它不至于被阿柏支族印地安人的手斩成数段。
我骑马走近他的遗体,从马鞍上俯身伸手抓住他的子弹带,把他提起来横放在马肩隆上。我回头望一眼就知道,如果我从来路上回去,那就比继续走过高原更危险。因此我用马刺刺我那匹可怜的马,向着山口的开口出冲去,在高原的这一边我看得见山口。
那些印地安人这时已发现我是单人独骑,他们就用咒骂、箭矢和枪弹来追击我。除了咒骂之外,要想在月光下准确瞄准是很困难的,他们已被我出乎意料的突然袭击弄得晕头转向,再加上我是个迅速移动的目标,这一切使我不至于在敌人的致命的箭矢和枪弹的追击下丧生,使我能够在他们有组织有秩序的追捕之前逃到四周山峰的隐蔽处。
我觉得我的马大概比我更知道通到山口的那条山路的准确位置,所以我的马实际上是在没有我的引导的情况下行走的。这样一来,它便碰巧走进一条不是通到山口、而却是通到山顶的隘路,而我的本意却是希望从山口走进山谷脱险的。然而,大概是由于改变了道路才使我逃出了一条命,使我在此后的10年中具有奇怪的经历,从事奇怪的冒险。
当我听到从我左面传来的追捕我的野蛮人的叫喊声突然变得越来越模糊时,我就开始知道我没有走原来打算走的山路是对的。
那时我意识到他们在高原边缘的凸凹不平的岩层的左面跑过去了,而我的马则驮着我和鲍威尔的遗体从岩层的右面通过。
我在一块小而平的山角上勒住马,朝左俯视下面的山路,看见那伙追捕我的野蛮人在邻近山峰的四周消失了。
我知道那些印地安人不久就会发现他们走错了路,而一旦他们找出我的足迹,就会朝着正确的方向重新收捕。
当一条似乎是极好的山路展现在一座很高的峭壁的正面时,我只前进了一小段距离。那片山路平坦而又宽敞,它向上通到我想要前进的大概的方向。我的右边是高几百英尺的峭壁,而我的左面则是几乎垂直向下、深达七百英尺的岩石深谷。
我循着这条山路或许走了一百码就突然向右转弯,走到一个大山洞的洞口。洞口高约四英尺,宽约三到四英尺,而洞口就是这条山路的终点。
时间已经是早晨。通常没有天色微明的阶段,白天几乎使人毫无准备的一下子就来临了。这是亚利桑那州的惊人特色。
我下马把鲍威尔的身体放在地上,但是经过最费力的检查仍然不能发现他有一线生机。我把水壶里的水用力倒进他的嘴里,洗他的面孔,同时磨擦他的两手。我虽然知道他已没有复活的可能,可是仍然花了半个多小时对他进行煞费苦心地救护。
我很喜欢鲍威尔;他从各方面看来都是真正的男子汉。他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南方绅士,一位坚定的、忠实的朋友。我怀着最深沉的悲痛终于放弃了想把他救活的愿望。
我把鲍威尔的遗体放在岩石的突出部,自己则爬进山洞查看。我发现一个大房间,它的直径可能有一百英尺,高度则有三十和四十英尺,平滑的地面久经踩踏,再加入其它许多证据,足以说明这个洞袕曾住过人。洞袕背后太暗了,我看不清是不是还有通到其它房间的洞口。
在继续查看的时候,我开始感到昏昏欲睡的块感向我袭来,我认为,这是由于我长途骑马劳顿,还由于战斗和追踪时过度兴奋的反应。我知道在现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可以抵敌一队人马,所以我有比较安全的感觉。
不久,睡意向我袭来,我几乎不能抵御想躺在地面上休息一会儿的强烈愿望,但是我知道我决不能睡觉,因为这将意味着我肯定要死在红皮肤的武士的手里,他们在任何时刻都可能会袭击我。我奋力向洞口走去,不料却像醉汉那样摇晃着靠在洞袕的墙壁上,并从墙上面孔朝下地滑倒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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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二章 死里逃生
火星公主--第二章死里逃生
第二章死里逃生
甜美的睡意征服了我,我的肌肉松弛了,当我正想放心去睡的时候,越跑越近的马蹄声传进我的耳朵。我正想站过来,可是却发现我的肌肉不听使唤,我不禁大吃一惊。我已完全清醒了,可是我的肌肉已经完全不能运动,好像变成了石块似的。正在这时,我第一次发现二团薄雾充满洞袕。这雾非常稀薄,只是在透进日光的洞口才看得见。我的鼻子还嗅到一股略带刺激性的臭味,我只能假定我受到某种毒气的袭击。但是为什么我有思考能力却不能运动肢体,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脸朝洞口躺着,能看到洞袕和环绕峭壁的山路的转弯处之间的一小段山路。跑近的马蹄声已经停止了,我判断那些印第安人正在沿着小小的岩石突出部偷偷地向我匍匐前进。我记得我曾希望他们根快把我解决,因为我并不喜欢他们对我采取多种折磨手段。
我没等待多久就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知道他们已经逼近了,后来又看到一张戴有羽毛头饰的、脸上涂有条纹的脸孔小心翼翼地绕过峭壁的突出处,而凶猛的双眼则盯住我的双眼。那时朝阳已经通过洞口照射在我身上,我肯定他能靠洞袕里的朦胧的光线看见我。
那家伙并不逼近我,而只是站着注视我。他双睛凸出,下巴下垂。然后又出现另一张凶恶的脸孔,接着又出现了第三张、第四张和第五张脸孔,他们把脖子伸过前面同伴的肩头。峭壁的突出部太狭,他们挤不上来。每只脸孔都流露出恐怖的神色,但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直到10年之后才知道。在那些注视着我的武士们后面显然还有其他的武士,因为前面的人在悄悄地把情况告诉后面的人。
一个低沉的但却情晰的声吟声突然从我后面的洞袕深处发出,而当这声音传到那些印第安人的耳朵里时,他们就被吓得惊惶失措地转身逃跑。他们慌忙逃避我后面的看不见的那个东西,以致有一个武士倒栽葱地从峭壁上摔到下面的岩石上。他们的狂乱的叫声在峡谷中回响了一阵子,然后一切归于静寂。
使他们大吃一惊的声音没有再发生,但是那声音已足够使我猜想可能潜伏在我背后的黑影里的恐怖。害怕是个相对的名词,因此那时我只能用我过去经历过的危险境况来衡量我的感觉,只能用自那时以来我所经历过的险境来衡量我的感觉。
我处于麻木状态。我认为,我有好几次听到身后微弱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移动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终于消失了,而我就无休止地默想我的处境,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想我失去知觉的原因,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麻木会像它突然来临那样突然消失。
我那匹本来拖着缰绳站在山洞前面的马,在下午晚些时候开始在山路上慢慢走着,去寻找食物和水去了,而我则孤单单地和那个秘不可测的同伴以及我朋友的尸体呆在一起,尸体仍然躺在峭壁的突出处,也就是早上我把它放在那儿的地方,那地方正好在我的视力范围以内。
从那时起,可能一直到午夜为止,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死一般的静寂,然后,到次日早上的时候,我的耳朵突然听到可怕的声吟声,从黑影处传来物体移动的声音再一次传人我的耳朵,还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沙沙声,像是落叶发出的声音。对于我那已经过度紧张的神经系统来讲,这个使我震惊的声音是非常可怕的,我想用超人的努力来挣脱可怕的枷锁。这种努力是理智的、意志的和神经的努力,而不是肌肉的努力,因为虽然我甚至不能移动我的小指,但是我仍然要作出努力来挣脱枷锁。后来,经过一阵恶心的感觉,突然发出尖锐的卡嗒声,像是钢索折断一样,我突然站了起来,背靠着山洞的洞壁,面对着秘不可测的仇敌。
后来月光照进山洞,我突然发现一个遗体躺在我面前,是我的遗体!它在那里已经躺了这么多个钟头了。它的双眼盯着洞口的峭壁突出处,它的两手软弱无力地放在地面上。我首先看着山洞地面上的我那毫无生气的遗休,然后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自己;因为我本来是穿着衣服躺在地上的,可现在却赤身露体地站在这里,像是初生的婴儿那样赤裸棵的。
这个变化太突然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使我暂时忘记了其他任何事物,而只记得我的奇怪的脱胎换骨。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就是死亡吗?!
难道我真的已经永远过渡到另一个生命了吗?!但是我不能相信这件事,因为当我努力把自己从麻木中挣脱出来时,我感觉到我的心脏撞击我的肋骨,我的呼吸急促,冷汗从全身每个毛孔渗出。我采用古代的拧肉的实验,因为拧肉会痛,所以我知道我决不是幽灵。
从洞袕深处发出的古怪的声吟声又发生了,它再一次使我突然想起我那燃眉之急的处境。我既然一丝不挂,而且毫无武装,我当然不想面对威胁我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
我的两支左轮枪系在我那毫无生气的遗体上。
由于某种难以解释的理由,我无法接触我的遗体。
我的卡宾枪放在我的遗休的长统靴里,而长统靴又是系在马鞍上的。我的马既然溜走了,我也就失去了保卫自己的武器了。我所能选择的唯一的办法似乎就只有逃跑了。在我的反常的想象中,在洞袕的黑暗处,那个东西似乎正在偷偷地爬到我身边来,当我再一次听到它那沙沙沙的声音时,就马上作出逃跑的决定。
我再也不能抗拒离开这块可怕的地方的诱惑了。我迅速地从洞口跳了出来,跳到亚利桑那州的明朗夜空的星光下。洞袕外面令人神清气爽的山区空气起着速效兴奋剂的作用。我感到体内注入了新的生命和新的勇气。我在岩石突出部分的边缘休息的时候,由于现在看来似乎毫无根据的优虑,我责备自己。我自己在那儿思考,我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在洞袕里躺了许多钟头而没有受到任何蚤扰。当我思路清楚的对候,我的正确判断使我相信,我所听到的声音必然是天然发生的,而且是没有害处的。大概这个洞袕具有这样一种结构:微风吹来就会造成我所听到的那种声音。
我决定调查一下。首先把头抬起,吸进夜晚山间新鲜的、使人神清气爽的空气。吸气的时候我看到下面的岩石山峡的美丽景色,还看到长满了仙人掌的一块平地。在月光笼罩下,这些东面呈现出柔和而又华丽的奇景,具有不可恩议的魅力。
比亚利桑那州的月下景色更使人兴奋的西方奇景几乎是没有的,远处银色的群山、陡峻的山脊上和旱谷中的奇怪的光线和陰影,还有挺拔而又优美的仙人掌的奇形怪状,这一切所构成的景色非常迷人,仿佛人们第一次发现了一个消失而被人遗忘的世界,它的景色和地球上其他任何地方的景色大不相同。
当我这样站着沉思的时候,我把目光从地上的风景转向天空,无数的星星给地球上的奇景构成了一个美丽而又相称的天盖。我的注意力很快地被远处地平线附近的一颗红色大星吸引住了。当我注视这颗星的时候,我觉得受到一股极大的吸引力的吸引--它是火星,是战神;对作为一个战士的我来讲,它一向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当我深夜注视它的时候,它似乎通过难以想象的空间向我召唤,引诱我到它那里去,像磁石吸引铁屑那样把我吸引到它那里去。
我渴望到它那里去的愿望是不可抗拒的。我紧闭双目向战神伸出两臂,我感到自己像思想那么快地通过渺无人迹的漫漫空间,被吸引到它那里去了。那时我感到非常寒冷,极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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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三章 我到了火星
火星公主--第三章我到了火星
第三章我到了火星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离奇古怪的景色。我知道我已到达火星;我相信我神志正常,头脑清醒。我并没有睡着,不需要拧自己的肉。我的意识清楚地告诉我,我是在人星上,正像你的意识告诉你,你是在地球上一样。你不怀疑你在地球上这个事实,我也不怀疑我在火星上这个事实。
我发现自己俯卧在淡黄色的地衣似的植被上,这块植被在我四周向四面八方漫无止境地延伸了许多英里。我似乎躺在一只深深的圆面盆里,沿着这只圆面盆的外部边缘,我能辨别出四周小山的不规则的形态。
时间是正午,太阳光直射在我身上,它的热度对赤身露体的我来讲是比较强烈的,但是与在亚利桑那州沙漠里的直射阳光比较起来,它的热度就不算强烈了。到处的岩石都显现出含有石英的样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在我左面不远处,大约一百码左右,有一道低围墙,墙的高度约四英尺。除了地衣外没有明显地看到其他植被。我既然有点儿口渴,就决定考察一下。
我站了起来,第一次在火星上吃了一惊;因为这站的力量在地球上正好使我采取站立的姿势,可是在火星上,这力量却使我离地约三码左右。我轻轻地停在地面上,没有明显的摇动。接着就开始发生一连串似乎非常可笑的行动。我发现我必须从头开始学习走路,因为在地球上轻便稳妥地步行时所运用的肌肉的力量,在火星上就会做出滑稽的步行动作。
我不能庄重稳健地步行,却做出形形色色的独脚跳,每一跳使我离地几英尺,每第二跳或第三跳却使我俯卧或仰卧在地面上。我的肌肉完全适合于并且习惯于地球上的重力,开始时却不能适应火星上的较小的重力和较低的气压,因而力下从心,老是和我自己捣蛋。
我决定考察这座低建筑,它是我看见的有人居住的唯一的证据,因此我所做到的唯一的动作是回到第一运动定律来--爬行。我爬得很好,不久就爬到了那个矮墙旁边。
在靠近我这一边的围墙上没有门和窗,但是由于墙高只有四英尺左右,我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通过墙顶窥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奇景。
围墙的屋顶是固体玻璃做的,厚度约四五英寸,屋顶下面是好几百个大蛋,蛋形,蛋色雪白。蛋的大小是一律的,直径约二英尺半。
五六只蛋已经孵化出来了,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阳光下坐着眨眼睛,这景象足以使我怀疑自己是否神志正常。他们似乎大部分由头部构成,身体很瘦很小;颈部很长,腿有六只;或者如我后来所了解的,除两腿两臂之外还有介于腿臂之间的两肢,能够随意当手臂或当腿用。他们的眼睛长在头的两侧,在头中心稍上的地方。眼睛突出,能向前看或向后看,彼此不相依赖,因而使这种奇怪动物能够朝任何方向着,或者不必转动头部就能同时朝两个方向着。
耳朵长在眼晴的稍上方,彼此比较接近。耳朵都很小,是杯状的触角,在这些年轻的动物头上伸出不到一英寸。他们的鼻子不过是纵向的裂口,长在面部中心,在嘴巴和耳朵之间。
他们身体上没有毛发,呈淡淡的黄绿色。像我不久之后所知道的,成人身体的颜色较深,呈橄榄绿色,男性的绿色比女性深。并且,成年人的头部和身体的比例并不像年幼的人的头部和身体的比例那样失调。
眼睛的虹彩是血红色的,像患白化病的人的虹彩那样,而瞳孔则是黑色的。眼球本身很白,像牙齿的颜色那样。这些特色给那种可怕的容貌增添了极凶猛的外观;并且下獠牙向上弯成尖锐的未端,它们的位置相当于地球人的眼部的位置。牙齿的白色不是象牙色的,而是雪白的颜色,是发光的瓷器的颜色。在他们的橄榄绿色的黑暗背景的衬托下,他们的獠牙非常明显夺目,非常可怕。
这些特色中的大部分是后来知道的,因为我几乎没有时间推测我新发现的奇迹。我已经看到那些蛋正在孵化过程中;当我站着注视这些可怕的小怪物破壳而出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二十个成年的火星人从我后面向我逼近。
他们在柔软的、踏上去没有声音的地衣上走来,这种地衣实际上正盖着整个火星的表面上,只有两极的冰冻地区以及分散的耕种地区是例外,他们本来可能轻而易举地俘虏我,但是他们的意图却恶毒得多。正是最前面的武士的装备所发出的嘎拉声使我受到警告。
一个这样小的事件救了我的命,这使我常常奇怪我竟这么容易就逃避了危险。如果这一队人的领队的步枪(它挂在领队马鞍旁边的扣件上)摇动的时候没有碰到他的用金属包裹的长矛的话,那未我就早已在不知死亡逼近的情况下被他消灭了。但是这个轻微的声音使我转过身子,一支大矛的矛尖离我胸口不到十英尺,矛长四十英尺,矛尖是发亮的金属做的,持矛的家伙的样子和我一直注视着的小怪物一模一样,他骑在马上,矛杆低低地贴近腰部。
与这个仇恨和死亡的巨大而又可怕的化身相比,那些小怪物显得多么软弱和无害。我可以称之为人的那个家伙,足足有十五英尺高,如果在地球上,他的体重会有四百磅左右。他骑在坐骑上像我们骑马一样,用他的下肢抓住那动物的躯体,而他的两只右手则握住他的巨大的予,平放在他坐骑的腰部;他的两只左臂向侧面平伸出去,借以保持他的平衡。他所骑的动物既没有马勒,也没有用来牵引的缰绳。
他的坐骑啊!怎么能用地球上的言词来形容它呢!它肩部离地十英尺,每边有四只腿,有一只阔而扁的尾巴,未端比根部更大。当它疾他的时候,尾巴便向后伸直;一只裂开的嘴巴把它的头部从它的鼻部到它的长而大的颈部分成两半。
像它主人一样,它光秃无毛,却带有蓝黑的颜色,非常平滑而有光泽。它的腹都是白色的,它的前后腿则从肩部和婰部的蓝黑色逐渐变成足部的鲜明的黄色。足部肉趾很厚,没有趾甲,所以这些动物前进时,听不出它们的足音。此外,它们的腿都很多,这一切就是火星上的动物的特色。只有最高级的人和一种其他的动物(唯一生存在火星上的动物)才有长得很好的指甲及爪,在那里根本没有有蹄的动物。
这第一个冲在前面的魔鬼后面,跟着十九个其他的魔鬼,他们在各方面都很像,但是,像我后来所知道的,他们都各有自己的特色;正如我们虽然具有同样的体型,却没有两个人是完全相同的一样。这种景象,或者宁可说是具体化的梦魇(像我最后所描写的),当我转身面对它的时候就给我造成了一个突然发生的可怕的印象。
我虽然毫无武装而且一丝不挂,可是自然的第一定律在唯一可能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时出现了,那就是避开向我冲来的矛尖。因此我跳出了一个极平凡同时又极不平凡的一跳,跳到火星人的孵卵房的顶上,我肯定那东西一定是孵卵房。
我这一跳极为成功,这成功使我大吃一惊,同时也似乎使火星武士们同样大吃一惊,因为那一跳使我跳到空中,离地足足三十英尺,同时使我离开追捕我的武士们一百英尺远,落在围墙的另一边。
我很容易地落在柔软的地衣上,没有跌伤,转过身子就看见我的敌人们在围墙的另一边排成一行。有几个敌人带着某种表情审视着我,我后来才知道这种表情是表示极端的惊恐,其他敌人则因为我没有蚤扰他们的年幼的一代而显然感到满意。
他们用低沉的音调对话,打着手势,并且指着我。他们发现我没有伤害小火星人,发现我是没有武装的,这种发现必然使他们不那么凶恶地看待我;但是,像我后来所知道的,对我最有利的东西是我所表现的跳跃本领。
火星人个子很大,同时他们的骨骼也很大,他们所具有的力量是与他们必须克服的重力成比例的。结果是如果考虑到他们的体重,他们和地球上的人比较起来就很不灵活,而且力气不大。我很怀疑,如果他们当中一个人突然运到地球上来,他是否能从地面上撑起他自己的体重,说实在的,我肯定他做不到这一点。
于是我在火星上的功绩也像在地球上可能取得的功绩一样惊人。他们从想要杀死我突然转变为把我看作一个奇异的发现,想把我抓起来在他们的同伙当中展出。
我的出乎意料的灵敏动作使我能暂时休息一下,并且容许我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同时更仔细地注意那些武士的外表,因为我不能把我心目中的这些人和一天以前曾经追捕过我的那些印第安武士分隔开来。
我注意到每个武士除了我已经说过的大矛以外还用好几种其他的武器武装起来。使我决定不逃跑的那种武器显然是一种步枪,我有理由认为他们特别擅长使用这种步枪。
这些步枪是用白色金属做的,装在木头做的枪托上。我后来知道那种木头很轻,可是却非常硬,它在火星上受到重视,而我们地球上的人对它是一无所知的。制枪管的金属主要是由铝和钢所合成的合金,他们学会了把这种合金炼得很硬,远远超过我们所熟悉的钢的硬度。这些步枪的重量比较轻,口径小,还用爆炸性的镭子弹头,再加上很长的枪管,这些步枪是很能致人于死命的,而它们的射程也是地球上的人难以想象的。这种步枪在理论上的有效半径是三百英里;但是,当它们装上无线电侧距仪和瞄准器时,在实用中最远的射程不过二百英里多一些。
这种射程已足够使我对火星人的火器充满敬意,而某种心灵感应的力量必然已经警告我不要在大白天在二十支这种致命武器的枪口下企图逃跑。
这些火星人交谈了一会儿以后,就转身骑上他们的尘骑向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只剩下一个人停留在围墙旁边。他们大约走了二百码便又停下来,把他们的坐骑转向我,坐着注视围墙旁的那个武士。
他就是那个几于用长矛刺着我的人,显然他是这一队人的领队,因为我曾经注意到他们似乎是在他的指示下走到他们现在的位置的。当他的队伍已经停下来的时候,他就下了坐骑,把他的矛和小武器丢下,绕过孵卵房的那一头向我走来,完全解除武装,除了头上、四肢和胸前佩带的装饰品以外,他也像我一样赤身露体。
当他走到离我约五十英尺的时候,他就解下一只巨大的金属臂章,把它放在张开的手掌上拿到我面前来,用清楚宏亮的声音对我说话,但是无须说明,他所用的语言是我听不懂的。于是他停止讲话,好像等待我回答的样子,同时竖起他的触角似的耳朵,把他的奇形怪状的眼睛进一步向我突出。
当这沉默变得难以忍受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冒险说几句话,因为我已经猜到他主动表示要和我讲和。在向我走近之前他扔下武器、撤去队伍,这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都是表示讲和,因此,为什么在火星上不是这样呢?
我把手贴在心上,向着那个人星人深深地一鞠躬,向他解释:虽然我听不懂他的话,可是他的动作说明和平与友谊,这种表示在目前使我心里感到非常亲切。我对他所说的话所传递的一切信息,当然只是溪流所发出的潺潺声罢了,但是我讲话之后立刻做一个动作,他是懂得这动作的意思的。
我一面向他伸手,一面走近他,从他张开的手掌上拿过臂章,把它系在肘弯上面的上臂上;向他微微一笑,站着等待。他张开的嘴巴变成一个表示回答的微笑,同时把他中间的一只手臂钩在我的手臂,我们转过身子向他的坐骑走去。与此同时,他示意他的队伍前进。他们开始向我跑过来,但是他用信号阻止他们跑来。显然他害怕的是,万一我真的害怕起来,我就可能跳走。
他和他的部下交谈了几句话,示意我可以跨上坐骑,坐在一个武士后面,然后他骑上他自己的动物。他所指定的那个武士伸下两三只手,把我举起放在身后,骑在坐骑的光滑的背上。我只能尽力抓住那个火星人系武器和装饰品的腰带和其他带子。
于是这个骑士队伍转过身来,向着远处的山脉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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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四章 俘虏
火星公主--第四章俘虏
第四章俘虏
我们大约走了十英里,地势开始升高。像我后来所知道的,我们正在走近火星的一个长长的死海的边缘,我就是在这个死海的底部和火星人会见的。
不久我们到达群山的脚下,再经过一道狭窄的山峡就来到一个广阔的山谷,在这山谷的尽头有一个低台地。我看到那里有一座大城市。我们向着那个城市飞驰,有一条似乎是毁坏了的道路直达那个城市,我们就是通过那条道路进城的。但是我们只走到那块台地的边缘,那里就突然出现一道宽广的阶梯。
经过仔细观察之后,我才看出我们经过的那些建筑物是没有人居住的。这些房屋损坏得不厉害,但看上去像是很久没人住了。靠近城市中心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以及紧紧环绕这个广场的建筑物里住了大约九百到一千个火垦人。他们看上去和俘虏我的那些骑士是同种的生物。
除了佩带装饰品以外,所有的人都是裸体的。
女人的外表和男人几乎没有区别,不同的是她们的獠牙与她们的身高相比显得太大,有些女人的僚牙几乎弯到她们的耳朵那儿。她们的身体较小,颜色也较淡。她们的手指和足趾带有指甲和趾甲的遗迹,而男人则根本没有这种遗迹。成年女人身高为十到十二英尺。
孩子的肤色很淡,甚至比女人的肤色更淡。不过有些孩子比另一些孩子高些,年纪大些,这是我的看法。
我看到他们没有年龄标记,他们达到成熟年龄时的外表(约四十岁)和一千岁时的外表没有明显的区别。约一千岁时,他们有的人自愿远途跋涉,走到伊斯河去。没有一个活着的火星人知道这条河流到何处去,也没有一个人星人能从河里回来。一旦在它的寒冷、黑暗的河水上航行,即使回来了也活不成。
一千个火星人中大约有一个人死于疾病,可能有大约二十个人自愿进行远途旅行,其他九百七十九个人是暴死的;决斗、打猎和战争就是他们暴死的途径。但是最大的死亡损失也许发生在儿童时期,在这时期中大量的小火星人成为火星上的白猿的牺牲品。
在成年之后,火星人的平均寿命大约是三百岁,如果没有因为各种原因而暴死,火星人是可以活近一千岁的,使他们长寿的手段是他们非凡的治疗技术和外科技术,因此人的寿命在火星上并没有受到重视,这可以从他们参加危险的运动和不同社区之间的几乎连绵不断的战争得到证明。
造成人口减少还有其他的和自然的原因,但是没有比下面的事实更大的原因:男火星人和女火星人从来不会自愿地放弃武器。
当我们走近广场而我被发现的时候,我们立刻受到数以百计的火星人的包围,他们似乎急于想把坐在火星武士身后的我抓走。骑士队的领队说了一句活,他们的吵嚷就平息下来了,我们小跑着跑过广场,来到一座凡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宏伟壮丽的大楼的门口。
这座大楼很低,但是占地极广。它是由发亮的白大理石造成的,石上镶嵌了金子和灿烂辉煌的宝石,这些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门通道约一百英尺宽,从大楼的正面突出,在人口正厅上面构成一个大雨篷。那里没有楼梯,只有一个通到底楼的不陡的斜面。底楼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四周有长廊环绕。
这个大间的地板上安放着雕刻得很精致的书桌和椅子,那里大约有四十到五十个男火星人结集在讲台阶梯的四周。讲合上蹲着一个巨大的武士,他佩带着金属制的装饰品、灰白色的羽毛和做得很好看的皮带,皮带上的宝石镶嵌得很精巧。他肩上披着白毛皮做的短斗篷,衬底是灿烂夺目的红绸缎。
最使我感到惊奇的是,大厅里的书桌、椅子和其他家具与火星人完全不相称,那些家具的尺寸适合于像我这样体形的人类用,而火星人庞大的躯体根本挤不进那些椅于里,书桌下面也摆不下他们的长腿。显然,火星上除了俘虏我的这些狂暴、奇特他生物以外,还曾住过其他居民,我四周的各种极其古老的证据表明,这些建筑物可能属于远古时代在火星上就已绝灭并被遗忘的某个种族。
我们的骑士队伍停在大楼的门口,领队发出一个信号,我就被放到地面上。他的手臂挽住我的手臂,我们一道走进觐见大厅。走近火星人的大首领时几乎没有什么礼节。俘虏我的人仅仅走上讲台,当他向前走时其他的人就让路。那个大首领站了起来,并且呼唤护送我的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也站着不动,呼唤大首领的名字和称号。当时这种仪式和他们所讲的话我根本不懂,但是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是绿色火星人之间通常的问候方式。如果面对的是生客,因而无法互相呼唤名字时,他们就会默默地交换他们的装饰品(如果他们的使命是和平的)--否则他们就要互相射击,或者用他们的各种武器来一决雌雄。
俘虏我的那个人名叫塔斯-塔卡斯,实际上是那个社区的副首领,他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显然简单介绍了事件的经过和他远征的情况,其中包括我的被俘;当他讲完时,那位大首领就对我说了一段话。
我用真正的古英语来回答,仅仅使他相信我们两个人都听不懂对方的话;但是我注意到当我谈话结束微微一笑时,他也微笑了一下,这个事实和我第一次和塔斯-塔卡斯谈话时的同样事件使我相信我们至少有某个共同点:我们都会微笑,而且会大笑,用笑来表示幽默。但是我该懂得,火星人的微笑是很不认真的,而火星人的大笑则会使强壮的人吓得脸色发户。
绿色火星人的幽默概念和我们引起快乐的概念大不相同。对这些奇怪的生物来讲,死了一个人的痛苦会引起狂欢,而他们的最普通的娱乐的主要形式却是用各种巧妙而可怕的方式来处死他们的战俘。
集合起来的武士们和首领们仔细检查我,抚摸我的肌肉和我的皮肤的组织。大首领显然表示想要看我表演,于是示意我跟在后面,他和塔斯-塔卡斯动身向空旷的广场走去。
由于第一次行走失败,现在,除了紫紧抓住塔斯-塔卡斯的臂膀行走以外,我本来不打算走路,我像一只大得出奇的蚱蜢那样,在书桌和椅子之间跳跳蹦蹦地飞跃。碰得遍休鳞伤(这使火星人感到非常开心)之后,我只好靠爬行前进,但是这不能使他们满意,于是一个高个子突然粗暴地把我拉得站起来,那家伙对我的不幸笑得特别开心。
当他突然把我拉起来,那丑陋的面孔靠近我时,我做了一位绅士该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我挥拳正好击中他的下巴,他像倒地的雄牛那样倒下了。
当他倒在地板上时,我便转过身子,使背部向着最近的书桌,料想为他报仇的同伙会以压服我的力量向我反击,我决定,尽管众寡悬殊,在牺牲之前我仍然要在可能范围内和他们大战一场。
然而,我的担心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其他的火星人开始时惊得目瞪口呆,后来却狂笑鼓掌。我当时不知道这种鼓掌的用意,但是后来当我熟悉他们的习惯时,我才知道我已经赢得了他们极少给予的赞扬,一种感到满意的表示。
被我击倒的那个家伙躺在地上,他的同伙中没有一个人走近他。塔斯-塔卡斯向我走来,向我伸出一只手臂,我们就这样向着广场走去,没有遭到另外的事端。我当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空旷的地方,但是不久我就明自了。他们开始时反复说“跳”这个词儿,说了好几遍,然后塔斯。塔卡斯做了几次跳的动作,每次做跳的动作以前都说“跳”这个词儿,然后他面向着我说,“跳!”我明白他们所要求的东西,便抖擞精神,“跳”出了这么神奇的一跳,竟跳到足足一百五十英足的高渡!这一次我没有失去平衡,落地时正好站住了,没有跌倒。于是我轻易地用一跳二十五英尺或三十英尺的跳跃回到那一小群武士身边。
我的表演被几百个较小的火星人看到了,他们立刻要求我再跳一次,大首领便命令我再跳;但是我又饥又渴,唯一的办法是要求这些生物考虑我的需要,因为他们显然不会自愿地考虑我的需要的。
所以我不执行反复叫我“跳”的命令,每逢听到这命令我便示意我的嘴巴,并按摩我的腹部。
塔斯。塔卡欺和大首领交谈了几句话之后便呼唤一群女人中的一个年轻的女人,向她作了几点指示并示意我伴随她。我抓住她向我伸出的手臂,然后一起穿过广场,向着远离我们的那一边的大楼走去。
我的美丽的同伴身高约八英尺,她刚刚成熟,但身高还没有长足。她身体的颜色是淡绿的,皮肤平滑而有光泽。我后来知道她名叫索拉,时塔斯。塔卡斯的一个扈从。她把我领到朝向广场的几座大楼中的一座大楼的宽阔的房间里去。从这房间的地板上铺的绸缓和毛皮看来,我认为它是本地人的卧室。
这间房间有几个大窗户,光线充足,墙壁上还用壁画和镶嵌图案装饰得琳琅满目。所有这些东西似乎都带有难以表达的古色古香的手艺特色,这使我相信创造这些奇迹的建筑师和建筑工人和目前占有这些建筑物的粗鲁的半野蛮人毫无共同之处。
索拉示意我坐在靠近房间中心的一堆绸缎上面,然后转过身子,发出一声特殊的嘶嘶声,似乎是向隔壁房间里的某个人发出信号。当她的呼唤得到发应时,我第一次看到火星上的一个新怪物。那东西用十条腿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像是听话的小狗那样蹲在女郎前面。那东西的大小和谢德兰群岛所产的小狗差不多,但是它的头有点儿像蛙头,不同的是它的上卞颚长了三排长而尖锐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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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五章 我摆脱了监视我的狗
火星公主--第五章我摆脱了监视我的狗
第五章我摆脱了监视我的狗
索拉注视着那只野兽的不怀好意的眼睛,指一指我,向它发出了一两句命令,然后离开房间。我不禁奇怪,当这只样子凶恶得怪物单独留下来,它究竟会干出什么来;但是我得担心是没有根据得,因为这只野兽向我逼视了片刻之后便穿过房间走到房间唯一的出口去,伸直身子躺在门根上。
这就是我对火星上的警狗的第一个经验,但是这肯定不是我最后的经验。园为在我留在这些绿色火星人之间当俘虏的期间,这家伙一直细心监视着我;两次救了我的命,可从来没有故意离开我一时半刻。
索拉离开时,我乘机仔细观察囚禁我的那间房子。壁画上描绘着令人惊叹的罕见的美丽景色:群山、河流、海洋、草原、树木、花朵、弯弯曲曲的道路、阳光照耀的花园--这些风景可能是照地球人的观点描绘的,不过植物的颜色和地球上的植物大不相同。这幅作品显然是某位大师画的,风格这么精细,技巧这么完善;但是画里没有描绘活着的动物,人和兽都没有描绘,从这一点我可以猜测到其他的相似的地方,也许可以猜测到火星上的已经绝灭的居民。
当我听任自己胡思乱想,对我此前在火星上所碰到的奇形怪状的东西猜测可能的解释时,索拉带了食物和饮料回来了。她把食物放在我旁边的地板上,她自己则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注视着我。食物是大约一磅的固体物质,质地像侞酪一样,几乎没有味道,而饮料则显然是某种动物的奶汁。它的味道还好,虽然有点儿酸。不久我就知道该给予它极高的评价。我后来发现,它不是动物的奶汁(因为火星上只有一种哺侞动物,这种动物的确是非常稀罕的),而是一种植物分泌出来的。这种植物实际上在没有水分的条件下生长,它似乎从土壤的成分中、从空气的潮湿中和从太阳的光线中提取丰富的奶汁。一株这种植物每天能生产8到1O夸脱的奶汁。
我吃饱喝足之后就感到浑身有力,但是由于我同时又感到需要休息,便躺在绸缎上伸直身子,不久就睡着了。我肯定睡了好儿个钟点,因为醒来时天已黑了,我感到很冷。我注意到有人把一件毛皮扔给我盖,但是毛皮没有盖好,而在黑暗中我又看不见,不能重新把它盖好。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把毛皮给我盖上,不久又在我身上加盖了另一张毛皮。
我认为警惕地护卫着我的人就是索拉,我没有想错。在所有我接触过的绿火星人当中,只有这个女孩表现了同情、和善和仁爱的特性;她对我的侍候是始终如一的,而她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又使我免受许多艰难困苦。
正像我即将会知道的,火星上的黑夜是非常寒冷的,因为实际上没有薄暮或黎明,温度的变化是突然的,使人感到很不舒服,正像从耀眼的白天转变到黑夜那样。夜晚或者很明亮,或者很黑暗;如果火星的两个月亮碰巧没有一个在天上,那就会造成彻头彻尾的黑暗;因为火星上缺乏大气,或者宁可说大气很簿,几乎不能漫射星光;相反,如果两个月亮都在天上,那未地面就会照得很明亮。
火星的两个月亮离火星比我们的月亮离地球近得多;较近的月亮离火星只有五千英里左右,较远的月亮也只有一万四千英里多一些;可是我们的月亮离开地球却有将近二十五万英里。火星的较近的月亮环绕一周需要七个半钟头多一些,所以人们可以看到它像大流星那样每晚飞过天空两次到三次;在经过天空得过程中把它的各个方向都显露出来了。
较远的月亮环绕火星一周约需二十小时又一刻钟多一些,它和它的姊妹卫星把火星的夜景变成宏伟而又奇怪的壮观。大自然这样巧妙而又充分地照亮火星人的黑夜,这是件好事;因为绿色火星人是个智力尚未高度发展的游牧民族,只有粗糙的人工照明得工具,主要靠火炬、某种蜡烛和一种特殊的油灯,这种油灯发出一种气体,不用灯芯就可以燃烧。这种照明器能够发出照射得很远、亮度很大的白光,但是它所需要的天然油只有通过开采几个产油地中的一个才能得到,因为这几个产油地相隔很远,距离他们的居住地点又很遥远,所以这些生物很少用这种灯。他们只想到今天,同时他们憎恨体力劳动,这使得他们在无数代的漫长岁月里保持着一种半野蛮的状态。
索拉给我添加了覆盖物以后我又睡着了,直到白天才醒过来。睡在这间房里的其他的人共有五个,都是女人,她们仍然睡着,大批五颜六色的绸缎和毛皮高高地堆在她们身上。伸长身子躺在门根上的是那只不睡眠的警卫兽,正像前一天我看到它的那个样子,它显然一点也没有移动,它的眼睛紧紧地盯住我,我不禁猜想,万一我想逃走,将会有什么大祸临头。
我喜爱冒险,调查聪明人不会轻举妄动的地方。所以我想起了解这只野兽对我的真正态度的最可靠的方法是试图离开这个房间。我感到相当有把握;一旦我走出了大楼,如果它追我的话,我是能够摆脱它的;日为我开始对我的跳跃能力感到自豪。我还能够从它的短腿看出它不善于跳跃,或许还不善于跑。
因此我慢慢地小心地站起来,却看到我的监视者也站起来,我谨慎地向它走去,发现拖着走时能保持平衡,还能走得相当快。当我走近它时,它就谨慎地向后退,而当我走到门口时,它就向旁边移动,让我通过。于是它就跟在我后面,当我沿着荒凉的街道向前走时,它就在我身后10步远的地方跟着我。
我认为,它的任务显然只是保护我,但是当我们走到城市的边缘时,它就突然跳到我前面,向我发出奇怪的叫声,同时露出它的难看而又凶相毕露的獠牙。我想捉弄它一下,寻寻开心,便向它冲去,而当我几乎冲到它的时候却跳到空中去,降落在城市外面离它很远的地方。它立刻转过身子,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最可怕的速度向我冲来。我本来以为它腿短跑不快,但是假定它和善跑的灵狐赛跑,后者就会显得像在门口的垫子上打瞌睡一样。
如我所知,这东西是火星上跑得最快的动物。因为它聪明、忠实而又凶猛。所以被用来打猎,打仗和用作火星人的保护者。
我立刻看出,如果我沿着直线跑,那就很难逃出它的利齿,所以我用折回跑的办法来对付它的冲锋,当它几乎扑到我的时候我却从它身上跳过去。
这种策略对我很有禾,所以我能够比它先到达城市。当它飞跑着追我时,我就跳到离地约三十英尺的一个窗户上去,这是一座面临山谷的大楼的窗户。
我抓住窗台把自己拉上去,采取坐着的姿势,并没有朝大楼里面看,而却向外注视着我下面的那只困惑的动物。可是我高兴的时间很短,因为一当我安安稳稳坐在窗台上的时候,一只大手就从后面抓住我的颈,凶暴地把我拖进房间里去,我被扔得仰卧在地面上,看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庞大的人猿似的生物,除了头上长了一大堆短毛以外,它全身雪白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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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六章 赢得朋友的一场战斗
火星公主--第六章赢得朋友的一场战斗
第六章赢得朋友的一场战斗
这东西比我看见过的火星人更像我们地球上的人,它用一只大脚把我踩在地上,同时向我后面的和它呼应的生物吱吱喳喳地叫,并打手势示意。显然是它的配偶的那个生物立刻向我们走来,拿着一条粗大的石棒,显然想用它打碎我的脑袋。
这两只生物大约10到15英尺高,直立着站起来,像绿色火星人一样,都有一对中间的手臂或腿,长在它们的上肢和下肢中间。它们的两眼靠近而不凸出,它们的耳朵的位置很高,但是比火星人的耳朵更靠近侧面,而它们的口鼻和牙齿更惊人地像我们非洲的大猩猩。总的说来,如果把它们和绿色火星人比较一下,它们并不更丑。
石棒正在沿着一道弧线直捣我仰面朝天的脸孔,这时多腿的怪物闪电似地穿过门口,向想打死我的白猿胸部猛扑过去。踩住我的那只白猿吓得尖叫一声,通过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但是它的配偶却和保卫我的怪物进行搏斗,我的保卫者正是我的忠实的警卫兽;我自己不能把这样可怕的生物称为狗。
我尽可能快地站起来,背靠在墙上亲眼看着这场几乎没有人能看到的格斗。这两个生物所表现的力量、灵敏和凶猛都是地球上的人无法想象的。我的警卫兽第一次进攻就占有优势,它那强有力的獠牙深深地刺进对手的胸部,但是白猿的肌肉比火星人的肌肉更有力,它的粗大的手臂和爪子已经锁住了我的警卫兽的咽喉,想慢慢地把它掐死,并且拧它的头颈向后折弯,按在它身体上;在这一刹那我真希望白猿力竭,以免我的保卫者的脖颈被折断。
白猿的胸部本来就被戳破了,当它用力的时候整个前胸都被撕开了。它们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两者都不发出一声害怕或痛苦的声音。不久我看到我的警卫兽的大眼睛完全从它的眼眶里凸出,血也从它鼻孔里流出。显然,它正在变得精疲力尽,这是看得出的;但是白猿也是这样,它的挣扎也变得越来越无力了。
我突然醒悟过来,意识到我的职责,于是我拿起石棒(这根石棒在格斗开始时落在地板上),用地球人的手臂的全部力量挥舞石棒,正好把它打在白猿的头上,像打碎蛋壳那样把它的颅骨敲碎了。
我刚打下这一棒就面临一个新的危险。白猿的配偶从第一次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它从大楼内部回到格斗的现场。正好在它走到门口以前我就看到了它。当它看见它的配偶直挺挺地死在地板上时就发出吼声,并且口吐白沫,显出暴怒极了的样子。我看见它这样子就预感到一种可怕的凶兆,我必须承认这一点。
在力量对比并非对我十分不利的情况下,我一向愿意进行格斗。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对我来说,格斗的唯一结果似乎是死亡。
我正站在窗户附近,我知道,一旦到了街上,在那生物赶上我之前,我就可以跑到广场并得到安全,至少有逃到安全地方的机会,要不然,不管我怎样拼命格斗,都是必死无疑。
我的确拿着石棒,但是我怎样使用这石棒来对付它的四条粗大的臂膀呢?即使第一棒我能打断它一条臂膀,因为我估计它会企图躲开这一棒的,可是在我能够收回石棒打第二棒之前它就能伸出其他几条臂膀来消灭我。
在我考虑这些情况的一瞬间,我已经转过身子向着窗户走去,但是当我看到我原来的保卫者的形象时,就把各种逃走的想法丢到九宵云外了。它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喘气,它的大眼睛盯住我看,可怜巴巴的似乎请求保护。我受不住它这一看,重新考虑之后,我就决定:既然它救过我的命,我一定要报答它的救命之恩而下能丢开它不管。
因此,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子面对这只狂怒的雄白猿的猛扑。它现在离我太近,石棒对我没有效力,所以我只是用尽全力把石棒向它前进的躯体扔去。石棒正好击中它的两膝下面,它发出一声痛苦和狂怒的哀号,同时它的躯体失去平衡,伸直臂膀向我猛扑过来,想扑在我身上来缓和它摔倒的势头。
像前一天一样,我又采用地球上的策略,在挥动右拳猛击它的下巴之后又挥动左拳猛击它的心窝。这两拳的效果真了不起,因为当我打出第二拳后,它旋转着跌倒在地板上,痛得弯起身子,直喘粗气。我跳过它倒在地上的身躯,拿起石棒,在它能重新站起来之前给予它致命的一击。
当我打了这一棒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一声低沉的笑声;我转过身子就看见塔斯-塔卡斯、索拉和三四个武士站在房门口。当我的目光和他们的目光接触时,我第二次成为接受他们的热情而又谨慎的鼓掌的人。
索拉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就立刻告诉塔斯-塔卡斯,他立即和几个武士一起出发找我。当他们走近城市的边缘时就亲眼看到那只气得口吐白沫的雄白猿飞快冲进大楼。
他们紧跟在白猿后面,亲眼看到我和白猿之间的短促而又具有决定性的格斗。这次格斗,再加上前一夭我和火星武士的格斗和我跳跃的本领,这一切使他们对我的尊敬达到高峰。这些人虽然没有友谊、爱情或慈爱等较细腻的感情,却相当崇拜体力上的杰出才能和勇敢。
索拉自愿加入到寻找我的一群人中间。当我搏斗的时候,在火星人中只有她没有扭曲着脸孔笑。相反,她忧形于色,显得很严肃;刚结束搏斗,她就冲到我跟前,仔细察看我有没有受伤。当发现我没有受伤时,她满意而安静地微微一笑,同时拉住我的手,向着房门口走去。
塔斯-塔卡斯和其他武士已经进了房间,俯视着那只警卫兽。他们似乎辩论起来,最后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向我讲话,但是当他想起我不懂他的话时便转身到塔斯-塔卡斯面前,后者向他说了一句话并做了个手势,显然是向他发出一个命令。
他们对我的警卫兽的态度,似乎带有某种威胁性的东西。所以我犹豫不决,没有很快就离开。我犹豫得对,因为那武士从手枪皮套里怞出一支手枪,准备杀死我的警卫兽。在这紧急关头我跳过去往上敲打那武上的手臂。于弹在窗户上打了一个洞。
然后,我跪在有点害怕的警卫兽旁边,扶着它站起来,示意它跟着我,我的行动使火星人感到惊奇,这种惊奇的表情是可笑的,他们不能理解(最多像孩子似地稍微懂得一丁点儿)感激和怜悯这种品质。被我打飞了枪的那个武士询问地看着塔斯-塔卡斯,但是后者表示不要干涉我;于是我们回到广场。我的伟大的警卫兽紧跟在我后面,而索拉则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臂。
我想现在我在火星上至少有两个朋友:一个像慈母那样关心地照料我的年轻妇女,还有一个不会讲话的警卫兽;我后来终于知道,在它的难看的身躯里蕴含着的爱、忠诚和感激,比全部五百万绿色火星人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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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七章 火星上的育婴工作
火星公主--第七章火星上的育婴工作
第七章火星上的育婴工作
吃过早饭之后(这顿早饭和前一天我吃的那顿饭一模一样,实际上当我在火星上和绿色火星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每顿饭都是以此为标准),索拉陪我到广场去,我发现全杜区的人都忙于把三轮战车套在体形庞大的动物身上。大约有250辆战车,每辆车由一匹动物拉,从那些动物的庞大壮硕外表看来,拉动满载的战车是不成问题的。
战车大而宽敞,装饰得很华丽。每辆战车里都坐着一个女火星人。她们戴满了金属饰物,还穿戴着珠宝、绸缎和毛皮,而拉战车的每只兽背上都高坐着一个年轻的火星人。像武士们骑的动物一详,这些拉车的动物既没有嚼子,也没有缰绳,它们完全靠心灵感应的方法来引导。
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火星人都能掌握和使用这种能力,这大部分是由于他们的语言简单,由于他们交谈的口语比较少,即使在很长的会话中用词也不多。
这种语言是火星上通用的语言,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奇怪世界里,高等动物和低等动物能够通过这种语言媒介在不同程度上进行交际,交际的程度是由某种动物的知识范围和每个动物的智力发展情况而决定的。
当这列车队采用进军的队形排成一个纵列时,索拉拇我拉进一辆空战车,我们和队伍一起前进,向着前一天我进城的那个地点走去。车从前面大约有二百个骑动物的武士,五人一排,车队后面也有同祥数目的武士殿后;而大约二十五到三十个骑士则排在我们的两侧抢护我们。
除了我以外,每个火星人——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全副武装,每辆战车后面都有一条火星狗跟着车跑,我自己的警卫狗也紧跟在我们的战车后面跑(事实上,我在火星上度过的整整l0年中,这条忠实的动物从来没有自愿地离开过我)。我们的前进路线是先经过那城市前面的一个小山谷,再通过群山,最后走进死海的底部。我当初曾经穿过这个海底。事实证明,孵卵房是我们这一天旅行的终点,而一当我们到达海底的辽阔的平地时,整个车队就发狂似地飞驰起来。
到了目的地以后,战车就按照军事原则精确地停在围墙的四边,由大首领带头、包括塔斯-塔卡斯和其也几个较小的首领在内的十个武士下了坐骑,向着目标前进。我能看出塔斯-塔卡斯向大首领说明什么事情,顺便说一下,大首领的名字可以尽可能近似地翻译成英语:洛夸斯-普托梅尔,大首领是他的称号。
我立刻了解他们谈话的题目,因为塔斯-塔卡斯叫索拉,示意她把我带到他那里去。这时我已经掌握了在火星的条件下步行的错综复杂的技术,便很快地依从他的命令,向孵卵房的那一边(也就是武士们站立的地方)前进。
我到达他们那一边的时候看了一眼,只有很少几个蛋孵化出来,孵卵房因为有这几个丑得可怕的小魔鬼而显得很有生气。他们的高度从三英尺刭四英尺,他们片刻不停地在围墙里到处跑,好像寻找食物似的。
当我走到塔斯-塔卡斯面前的时候,他指着孵卵房的上方说,“跳”。我明白他是要我把昨天的表演重复一次,让洛夸斯-普托梅尔开开眼界。我得承认我对自己的本领感到很满意,因而立刻作出反应,完全跳过远在孵卵房那一边的停着的战车上方。我回来之后,洛夸斯-普托梅尔对我咕哝着说了些仟么,然后转向他的武士,向他们发出关于孵卵房的几个字的命令。他们不再提防我,允许我留在他们近旁观看他们的行动,其中包括在孵卵房的围墙上打开一个口子。这口子要大到能容许年幼的火星人走出来。
在这个出口的两旁,妇女和较年轻的火星人(男孩和女孩)排成两列。出口这边小火星人像鹿那祥眺跳蹦蹦,高兴得发狂似地,当他们从两列人墙中穿过,到达末端时,行列中最后一个人便把他或她带走,这祥一个一个带下去,直到所有的小家伙都离开围墙,被某个青年或妇女带去,回到她们各自的战车里去。
我看到这个仪式(如果它能够被尊称为仪式的话)结束了,便在人群中寻找索拉。我发现她在战车里,手臂里紧抱着一个丑得可怕的小生物。
火星人养育年轻一代的工作仅仅在干教他们说话,教他们使用战争用的武器,在他们出生第一年就把武器发给他们。在蛋里经过5年的孵化期,他们破壳而出,除了体形小以外,他们出壳时已发育成熟。他们完全不知道母亲是谁,她们也很难指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们是社区公有的孩子,当他们离开孵卵房时碰巧抓住他们的那些女人就负责教育他们。
他们的养母甚至可能还没有生过蛋,例如索拉就是这样。她还没有开始下蛋,不到一年以前她当上丁另一个妇女的后代的养母。但是在绿色火星人中间,这种情况是无足轻重的,因为火星人根本不知道亲子之间的爱,不像我们大家都知道这种爱。
我认为已经实行了很多代的这种可怕的制度就是这些可怜的生物失去所有那些美好的感情和较高级的人类本能的直接原因。他们一生下来就不知道父爱或母爱,他们不知道“家”这个词的意义。他们受的教育是,他们要靠体格和凶猛来表示他们是适于生存的,否则就只有受苦。如果他们有任何形式的肢体损坏或缺陷,就要立刻遭到枪杀。从他们最年幼的时候起,即使他们经厉了很多残酷的折磨,也从来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我的意思不是说成年火星人对幼年火星人的残酷是不必要的,或者是故意的。
他们的残酷是为了在一个正在死亡的行星上生存而进行艰苦的和无情的斗争。火星上的自然资源已经减少到这种程度:每逢要养活一个新增加的生命,就意味着这生命使所加入的社区增加了一份负担。
每个成年的女火星人每年大约生十三只蛋,而那些在大小、重量和特殊重力等方面达到检验标准的蛋就被保藏在某个地下室的深处,那里的温度很低,不能孵化。这些蛋每年由二十个首领组成的委员会仔绸检查,每年除了大约一百个最完美的蛋以外,其余的蛋统统被毁灭。五年之后大约有五百个最完美的蛋从生下来的数以千计的蛋中选择出来。于是,这些好蛋被放进几乎密不通风的孵卵房里,由太阳光来孵化。今天我们亲眼看到的孵化是,有相当的代表性的,大约有百分之一的蛋两天后才能孵化出来。
但火星人不需要它们,因为它们的后代可能会遗传和留下延长孵化期的倾向。
这就打乱了火星人维持了很多代的制度,这种制度使成年的火星人能估计回到孵卵房的准确的时间,误差几乎不超过一小时。
孵卵房造在遥远的僻静处所,很少有被其他部落发现的可能。否则就将意味着在另一个五年中社区没有孩子。
我的命运所寄托的绿色火星人构成这个杜区的个部分,这个社区是由三万人组成的。他们在一大片干旱或半干旱的土地上漫游,这片土地在南纬40度到80度之间,东边和西边的边界上有两大块肥沃的土地。他们的司令部设在这个地区的四南角,靠近两条所谓火星运河交叉的地方。
由于这个孵卵房造在远离他们领土的无人居住并且人迹很少的北方地区,我们面前有一条很长的旅程要完成,对这条旅程我当然一无所知。
当我们回到死城以后,我比较空闲地度过了几天。我们回来的第二天,所有的武士一早就跨上坐骑前进,直到正好天黑之前才回来。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到藏蛋的地下室去把蛋运到孵卵房去,然后,把孵卵房封闭起来,在孵化的五年时间内很可能再也没有人来看望这个孵卵房。
在把蛋运到孵卵房之前,那些蛋一直藏在地下室里,它座落在孵卵房南面很远的地方。由20个首领组成的委员会每年都要到这些地下室去。他们为什么不把他们的地下室和孵卵房造在离家较近的地方,这对我一直是个神秘的事情,这个问题用地球人的推理和思维是没法解决的。
索拉现在有两个任务,她既要照顾那个年幼的火星人,又要照顾我,但是我们都不需要很多的照顾,同时由于我们在火星人的教育程度方面是大约相同的,于是索拉便担我们放在一起训练。
她所抓住的那个小火星人是个男婴,身高约4英尺,非常强壮并且身体毫无缺陷,此外,他学得还很快。我曾经说过,火星人的语言是非常简单的,一星期后我就能使人懂得我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同时对人家向我说的几乎每件事都能听懂。
同样,在索拉教导下,我提高了我的心灵感应的能力,所以不久就能真正感知周围发生的每件事情。
最使索拉感到谅奇的是,我能很容易地从旁人那里得到心灵感应的信息,并且常常是当他们并不想让我得到信息的时候得到的。可是在任何情况下,他们谁也不能从我心里得到一点信息。起初这种现象使我感到苦恼,可是后来我却很高兴我具有这种特色,因为它毫无疑问地使我胜过火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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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八章 一个从天空抓来的美丽的俘虏
火星公主--第八章一个从天空抓来的美丽的俘虏
第八章一个从天空抓来的美丽的俘虏
孵卵房仪式结束后的第三天,我们就启程回家。但是队伍刚进入城市前面的开阔地时,就得到立刻散开的命令。火星人立刻像烟雾一柞散开了,跑进了附近大搂的宽阔的门口,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内,全部战车、巨兽和乘坐骑的武士都看不见了。
索拉和我走进了城市正面的一所大楼,就是我碰见猿的那所大楼,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这种突然的退却,便走上搂去,从窗户向外了望。我看出了它们突然急勿匆地隐蔽起来的原因。
一只长而低的、涂成灰白色的大飞船摇摇摆摆地慢慢飞过最近的那座小山的山顶。
眼着这只飞船后面的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一共二十只飞船,它们摇摇摆摆地在地面上低飞,慢慢地、庄严地向我们飞来。
每只飞船都带有一面奇怪的旗帜,飞船的船头上都绘有一种奇怪的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即使和我们相隔这么远,也看得很清楚。我能看见飞船上有很多人。我不能说他们是否发现了我们,或者只是路过这个无人居住的城市。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却受到了粗鲁的接待,因为绿色火星人武士在不预先警告的情况下就突然一齐射出猛烈的子弹。一大队飞船正横过小山谷毫无敌意地飞着,他们没料想到会遭到子弹的袭击。
最前面的飞船立刻把侧面朝向我们,用火力来回答我们的火力,然后又转过头来,显然是想飞一个完整的大圆圈,以便再一次反击,其他飞船跟在后面,当每只飞船飞到便于射击的位置时就向我们开火。我们的火力一直没有减弱。我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精确的射击,似乎每射出一粒子弹,飞船上就有一个人被击倒。
飞船的火力没有多少效力。这是因为我们第一次的齐射是突然进行的,飞船上的人毫无准备,不能抵御我们的精确射击。
第一次排枪齐射二十分钟以后,这支庞大的飞船队就向着它初来时的方向摇摇摆撂地飞回去,越飞越远。好几只飞船显然受了伤,它们的射击已经全部停止,似乎把全部力量集中在逃跑上面。于是火星武士们冲到楼顶上,用猛烈的火力连续不断地齐射那个退却的飞船群体。
那些飞船一只一只地突然隐没到远处群山的山峰下面,最后只看到一只能够勉强飞行的飞船。这只飞船受到火力的正面射击,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在它的甲板上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它慢慢地偏离它的航道,飘忽不定地、可怜巴巴地向我们盘旋飞回。我们的武士立刻停止射击,因为那只飞船显然己经失控,它不但毫无伤害能力,而且不能逃跑了。
当它飞近城市时,武士们就冲到广场上去迎接它。它在离地面大约五十英尺的地方飘浮,后面跟着太约一百名武士。另有一批武士已经奉命回到屋顶来对付可能飞回的飞船队援军。很明显,这只飞船会撞上我们阵地南面太约一英里的那几幢大楼,我看到几个武士疾驰前进,跨下坐骑奔进了飞船似乎注定会撞上的那所大楼。
当飞船靠近大搂,即将碰掉上之前,火星武士就从各个窗户伸出身体,用他们的长矛缓和碰撞的震动,不久他们又抛出抓船的钩,把大飞船拉到地面上来。
把飞船固定之后,他们就蜂拥到飞船的两舷,并且从船头搜素到船尾。我能看见他们检查死去的船员,看看他们是否有活着的迹象,一队火星人从飞船上走下来,他们拖着一个小生物,那个生物的高度不到绿鱼火星人武士高度的一半。
从阳台上,我能够看到它用两腿直立行走,便猜测它是火星上的新怪物,是我迄今还不知道的怪物。
他们把俘虏带到地面上来,然后开始对飞船进行有组织的抢劫,用了好几辆战车来搬运战利品,其中包括武器、弹药、绸缎、毛皮、珠宝、雕刻得很新颖的石器,还有相当数量的固体食物和液体,其中包括很多桶水,这些东西是我到火星以来第一次看到的。
最后一车货物搬走之后,武十们就紧靠着飞船排成几行,把它向西南方拖去。
然后几个武士登上飞船,忙着把形形色色的大玻璃瓶里的东西倒在船员的尸体上,倒在飞船的各个地方。
这个行动结束之后,他们就急忙爬过船舷抓住牵索滑到地面上。最后一个离开甲板的武士转过身来,把一件东西扔到飞船上去,他等待了一会儿,看看他这个动作的结果。当他扔出的东西落在飞船上爆发出淡淡的一团火焰时,他就翻过船舷,很快地落到地面上。他刚落到地面牵索就解开了。大飞船由于里面的东西搬去了,重量减轻,便向天空飞去,变成一团呼啸着的火焰。
它向西南方,慢慢飘去,越来越高,我爬到大楼顶上,注视着它,看看它穿过火星孤寂的空间,无目的地、空无一人地飘浮着,直到最后消失在远处这景象是非常可怕的。这个死亡和毁灭的遗弃物象征一个活生生的故事,命运使它落到这些奇怪而凶猛不友好的生物的手里。
我意气消沉地(对我来说,这种消沉是不可理解的)慢慢回到大街上。我感觉到在我的灵魂深处有着一种向往那些未知的敌人的奇怪的思慕之情,同时我心里涌现出一个希望,希望飞船队会回来和绿色武士们算帐,这些武士曾经残酷而又野蛮地攻击过它。
紧跟着我的是那只警卫兽伍拉,它现在已经养成跟着我的习惯了。当我在街上出现的时候,索拉就冲到我面前,好像我已经成为她寻找的目标似的。车队正在回广场,那天回家的进军仪式已经不举行了。
洛夸斯-普托梅尔是位很精明的老武士,他不容许他带领的战车和队伍在开阔的平原上被敌人发现,所以我们一直留在荒凉的城市里,直到危险似乎过去之后才出来。
当索拉和我进入广场时,我所看见的景象使我全身充满了百感交集的感情,希望、恐惧、狂欢和沮丧同时涌现出来,但是最主要的感情是一种精细的宽慰感和幸福感。因为,当我们走近那一群火星人时,我看见了从飞船上抓来的那个俘虏,她正被几个绿色火星女人粗暴地拉进附近的一所大搂里去。
我所看到的是个苗条的少女的形象,各方面都和我过去所看到的地球上的女人相似。她开始时没有看见我,但是当她走进大楼的门,即将消失在监禁她的牢房的一刹间,她转过身子,她的目光碰上我的目光。她的脸孔是鹅蛋形的,美极了,五官如同精雕细琢,非常优骓,她的眼睛大而有光彩,长了一头曲卷的黑发,松松地做成一种奇怪而合适的发式。她的皮肤带有微红的铜色,衬托着她的红光焕发的双颊和形状优美的朱唇,朱唇放射出奇怪的具有吸引力的红宝石光彩。
她和陪伴她的绿色火星女人一样,衣服穿得很少;的确,除了做得很精致的装饰品以外,她是赤身露体的,任何服饰都不能增加她的完美匀称的体形美。
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惊得双目圆睁,她用没有绑住的那只手做了一个手势,当然,这个手势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我们互相注视了一会儿,她脸上焕发出的希望和勇气随即变成沮丧,夹杂着厌恶和轻视。我意识到这是因为我没有回答她的手势,虽然我不懂火星人的风俗,可是凭着直觉知道她曾向我请求援助和保护,不幸的是,我不懂她的手势,所以没有回答她。后来她被拖进荒凉的大搂的深处,我也就看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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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九章 我学习火星人的语言
火星公主--第九章我学习火星人的语言
第九章我学习火星人的语言
我突然想到索拉在我身边,整个事情她都看到了。我注意到索拉通常毫无表情的面容竟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这使我感到惊奇。她到底有哪些想法,我一无所知,因为截至目前为止,我只学了一点儿火星人语言,勉强可以应付日常生活的需要。
当我走到我们那所大楼的门口时,就看见一件奇怪的令人吃惊的事。一个武士带着武器、装饰品和全副装备走上前来。他把这些东西交给我时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并且立刻做出一种威胁性的姿态。
后来索拉在其他几个妇女的帮助下重新制作了适合我身材的服饰。这项工作完成以后,我就穿上打仗用的全副甲胄到处走动。
打那以后,索拉就把使用形形色免的武器的奥秘传授给我,每天我都花几个钟头和年轻的火星人在广场上练习劈刺。我还没有熟悉所有的武器的用法,但是由于我非常熟悉与地球相类似的武器的用法,我就成了非常聪明的学生,取得很令人满意的进步。
对我和对火星青年的训练都是由妇女来指导的,她们不但专心教育青年的个人攻防技术,而且是制造各种物件的工匠。她们制造火药、子弹和火器,事实上每件有价值的东西都是女人制造的。在战争进行期间,她们构成后备军的一部分,当需要她们作战时,她们就会比男人更机智、更凶猛地投入战斗。
男人则着中于战争艺术的更高级的训练,着重在战略和大部队调动方面。他们需要法律的时侯就制订法律,每发一次紧急情况就制定一条新法律。他们执法时不受先例的束缚。风俗一代一代地重复着传了很多代,但是对于违反一种风俗的惩罚却是由与罪犯同等的人所组成的陪审团来个别执行的。我可以说审判大都是公正的,不过却似乎是不根据法律来裁决的。至少从一个方面看来,火星人是个幸福的民族,他们没有律师。
自第一天看到那位俘虏之后,我好几天没有看到她,后来她被领到宽大的觐见厅(我在这里第一次遇见洛夸斯-普托梅尔)时,我只是匆匆地看了她一眼。
我注意到她的警卫用不必的粗暴和野蛮的态度来对待她,这种态度和索拉对我所表现的母亲般的仁慈大不相同。
在我看到那个俘虏的那两个场合里,我都注意到她和她的警卫交谈,这使我相信她们是用共同的语言讲活,或者至少能用共同的语言来互相了解。由于这种额外的刺激,我和索拉纠缠不休,使她无所适从地加快了对我的语言教育,不久后,我就基本掌握了火星人的语言,能够进行过得去的会话。还能全部听懂我所听到的一切。
在我们睡觉的地方,目前除了索拉和她所监护的青年、我和伍拉以外,还有三四个妇女和几个新近孵出的小孩。当他们夜晚休息以后,成年人在入睡之前常常闲谈一阵子,尽管我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却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在俘虏到觐见厅之后的那天晚上,谈话终于谈到这个话题,这时我更竖起耳朵细听。我不敢问索拉关于那个漂亮的俘虏的事,因为我记得第一次碰到那个俘虏时索拉脸上的奇怪的表情。我不能说这种表情表示嫉妒,但是根据我仍然使用的世俗标准来判断,我认为在我没有确实了解索拉对我所关切的那个人的态度以前,我最好还是装出一副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的态度。
和我们住在同一住所的老年妇女里面有一个名萨科贾的,她是那个女俘虏的看守之一,好些问题就是向她提出的。
妇女里面有一个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欣赏这个红色女人临死前的痛苦?
或者洛夸斯-普托梅尔大首领想要拘留她勒素赎金?”
“他们已经决定把她和我们一起带回撒克,在塔尔-哈贾斯前面举行的大比赛上让人们看到她最后的痛苦。”撒科贾回答道。
“她慢慢死去的方式是怎样的呢?”索拉问道,“她很小很美,我希望他们会拘留她勒索赎金。”
萨科贾和其他妇女对索拉所表现的软弱感到愤怒,她们咕哝道。
“索拉,可悲的是你不是出生在一百万年以前,”撒科贾厉声说,“那时所有的低洼地都积满了水,而各族人民就像水那样柔软。在我们这个时代里,我们已经进步到一个阶段,认为这种感情标志着软弱和返祖现象。你让塔斯-塔卡斯知道你有这种堕落的感情,我禁不住要怀疑他会把做母亲这样严肃的责任交绐像你这祥的人,你这祥做是很不恰当的。”
“我对这个红色女人表示关心,我不知道我的关心有什么错,”索拉反驳道,“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万一我们落在她手里她也不会伤害我们,和我们打仗的只是她那个种族的男人,并且我一认为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只是我们对他们的态度的反映。除非义务要求他们进行战争,他们总是与他们所有的同伴和平地生活着的,而我们却不与任何人和平地生活,我们永远在我们同族人中间进行战争,也对红色火星人进行战争,甚至在我们自己的社区里,个人与个人之间也进行格斗。啊,这连续不断的可怕的流血时期,从我们破壳出生起,直到我们投入那条神秘的河流为止,那条黑色的古老的伊斯河把我们带到一个未知的、但却至少不再可怕的地方去!早死的人的确是幸运的。把你所喜欢说的话说给塔斯-塔卡斯听吧,我们在这种人生里不得不继续过着这样可怕的生活,他不能把比这种生活更坏的命运派给我了。”
索拉所说出的怒气冲冲的话使其他妇女大吃一惊,她们谴责了索拉几句后就睡着了。这个插曲使我确信索拉对那个可怜的少女的友谊,还使我相信我落到她手里而没有落到其他某个头人手里真是非常幸运。我知道她喜欢我,我既然发现了她恨残酷和野蛮,我就相信,如果具有逃走的可能性的话,我就能依靠她帮助我和那个女俘虏逃走。
我甚至不知道是否可以逃到比较好的地方去,但是我宁愿在气质和我同祥的人们中冒险相处,而不愿在可怕的嗜杀成性的绿色火星人中呆待下去。但是到哪里去呢,怎样去呢,这问题使我伤脑筋,正像地球上的人自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为寻找长生不老的泉源而大伤脑筋那样。我决定首先把索拉作为我的知心人,公开要求她帮助我,我既然下定了这个决心,就到绸缎和毛皮里去睡了一大觉,这是我在火星上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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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十章 大冠军和首领
火星公主--第十章大冠军和首领
第十章大冠军和首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索拉告诉我,只要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我就可以来去自由。可是她又警告我说,这个荒废的大城市里也还有我那天碰到过的大白猿,所以我不可以不武装自已而冒险走出去。
当劝我不要走到这个城市的界限之外时,索拉向我解释说,万一我想要走出界限,伍拉无论如何总要阻止我。她并且迫切地警告我,万一我走到离禁区太近的地方,无视它的警告,那就会激起它的凶猛的性格。它的性格是这样的,万一我坚决反对它,它就要把我带回城市,不管是死的尸体还是活的人;她补充说:
“它宁可带回你的尸体。”
当我选定了一条新街道来探索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城市的边界。我前面是一群小山,狭而诱人的深谷穿插在群山之间。我很想探索我前面的地区,像我最早的祖先那样,从遮断我的视线的小山的山顶来观看环绕这块地方的群山的那一面的风景。
我想给伍拉一次考验机会。我相信这只畜牲爱我,我已经在它身上看到比在任何其他火星动物(人或兽)身上更多的情爱的证据,我相信我曾经两次救过它的命的行动使它感恩,这恩情将远远超过它履行残酷的主人加在它身上的义务的忠心。
当我走近边界线时,伍拉果然焦急地跑到我面前,用它的身子拦住我的两腿。它的表情是请求而不是凶猛,它也没有露出它的大獠牙或发出可怕的警告声。我决定求助于这只大畜牲,我相信我不会失望。
我从来没有把它当作宠儿爱抚它,可是现在我坐在地上,用两臂抱住它的粗大的颈项,用手拍它,用好话劝它,像我对家里的猎狗那样,用新学会的火星语言和它讲话安抚它。它对我所表示的爱抚的反应相当令人吃惊,它尽量张开它的大口,把上面一排獠牙全部露出,把鼻子和上唇皱起,直到它的大眼睛几乎被肉褶遮盖起来。如果你曾经看见过大牧羊犬微笑,你就可以想象出伍拉颜面扭曲的样子。
它仰卧地上,在我脚上打滚,又跳起来扑到我身上,用它的大重量把我滚压在地上,然后在我四周扭动和蠕动,好像一只顽皮的小狗露出它的背部来让主人爱抚一样。我看着这种可笑的景象,不禁第一次捧腹大笑起来,这种笑容在我脸上保留了很多天,事实上自从鲍威尔离开营地的那天早上以来,这是第一次的大笑,那时他的马因为长时间没有被人骑,出乎意料地猛然把他倒栽葱地从它背上摔下来,使他掉进一盆豆里。
我的笑吓住了伍拉,它不再做滑稽动作,可怜巴巴地向我爬来,把它那难看的头伸到我的膝上,于是我记起在火星笑所表示的东西——折磨、受苦和死亡。
我把情绪平定下来,摩擦可怜的老家伙的头和背,对它讲了几分钟话,然后用命令的口气叫它跟着我,同时站起来开始向群山走去。
在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有“权力”的问题了;从此以后伍拉就是我的忠实的奴仆,而我就是它的无可争辩的唯一的主人。我走到群山跟前只花了几分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有趣的东西。无数色彩炫丽、奇形怪状的野花点缀着深谷,越过第一座山的山顶,我看到还有其他好几座山向北延伸,并且后面的山比前面的山更高,一直高到体积相当大的一群大山;虽然我后来发现在整个火星上只有几个山峰的高度超过4000英尺,大山的提法仅仅是相对的。
这一次散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散步的结果是我完全了解伍拉。塔斯-塔卡斯就是依靠它来守护我的。我现在知道,虽然我在理论上是个俘虏,可是在实际上我是自由的,于是在伍拉的变节还没有被它以前的主人们发现之前,我赶紧回到城市边界。因为,万一我们越界被人发现,那么结果肯定是我的自由被剥夺,伍位大概也要被处死。
回到广场的时候我第三次看到那个被俘的少女。她和她的警卫者站在觐见厅入口的前面。当我走近她时,她傲慢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子,把背部向着我。这个动作表现了女人的气质,表现了地球女人的气质,所以虽然她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却用同伴的感情温暖了我的心。在火星上除了我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具有人类文明的本能,即使这些本能的表现是如此痛苦的和克制的,知道这一点是很愉快的。
如果一个绿色火星女人想要表示厌恶或轻视,那么她多半会用刺一剑或者动一动扣扳机的手指来表示,但是由于她们的感情大都是萎缩的,要激发她们这种热情就需要严重的伤害。让我补充一句,索拉是个例外,我从未没有看到她做出残酷的或粗野的动作,或者缺少一贯的仁慈和善良。她的确像她的火星人同伴所评说的,是个具有返祖现象的人,这是一种回复到被爱和爱人的可贵的返祖现象。
由于那个俘虏似乎成为吸引力的中心,我就站着想观看诉讼的情况。我没有等待多久,洛夸斯-普托梅尔和跟随他的首领们就马上走近大厦,同时示意警卫员们和俘虏一道跟在后面,走进觐见厅。我意识到我是稍微受到优待的人物,同时我相信那些武士不知道我精通他们的语言,因为我曾请求索拉保守这件事的秘密,我请求保密的理由是,在我完全掌握火星人语言之前我不愿意勉强和火星人谈话。
审判委员会的委员们蹲在讲坛的阶梯上,而那个女俘虏和她的两个警卫就站在他们下面。我看到两个女警卫中有一个警卫是萨科贾。她对那个女俘虏的态度是最严厉最残忍的。她抓住女俘虏时,指甲刺进可怜的女孩的肌肉里,或者用最痛苦的方式扭曲女孩的手臂。当需要把女孩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时,她就粗暴地拉女孩,或者把女孩推得倒栽在她面前。她似乎要在这个可怜的不能自卫的女孩身上发泄她九百年来所积的憎恨、残酷、凶猛等宿怨,这些积怨是得到她的不知多少代的凶猛而又野蛮的祖先支持的。
另外一个妇女因为冷漠而不很残酷,如果女俘虏一人独处,并且如果侥幸在晚上一人独处,那末她就不会受到粗暴的待遇,或者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
当洛夸斯-普托梅尔抬起双眼对女俘虏说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并且转身对塔斯-塔卡斯说了一句话,还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塔斯-塔卡斯回答了他,我听不清回答的话,但是这话使洛夸斯-普托梅尔微笑,此后他们就不再注意我了。
“你叫什么名字?”洛夸斯-普托梅尔对女俘虏问道。
“我叫德佳-托丽丝,是赫里安的莫斯-卡杰克的女儿。”
“那末你们这次探险的性质是怎祥的呢?”他继续问。
“这个探险队纯粹是从事科学研究的团体,是由赫里安的国王——我的祖父——派遣的,目的是重新绘制气流图和进行大气密度的试验。”那个美丽的女俘虏用有节奏的声音低声回答说。
“因为我们是执行和平的使命,正像我们的旗帜和我们飞船的颜色所表示的,”她继续说,“所以我们对战争毫无准备。我们为了你们的利益,同样也为了我们的利益而工作,因力你们十分清楚,如果没有我们的劳动,没有我们的科学成果,那末火星上就没有足够的空气和水来维恃火星人的生活。在很多年代中我们已经把空气和水的供应保持在同样的水平上而没有明显的降低;尽管受到你们绿色火星人野蛮而无知的干扰,可我们还是做了这工作。
“啊,你们为什么不学会和你们的伙伴和睦相处呢?难道你们自远古以来直到最后灭亡就一直过着比畜牲略高一些的生活吗?这些不会讲话的畜牲是供你们驱使的。你们的民族没有文字,没有艺术,没有家庭,没有爱情,你们是可怕的社会思想的永久的牺牲品。每样东西都归公家所有,甚至你们的妇女和孩子也归公,这种做法的结果是公家一无所有。你们互相仇恨,除了你们自己以外,你们什么人都恨。回到我们共同的祖先的生活方式来吧,回到仁慈和友爱的处世标准来吧。道路是让你们通行的,你们会发现红色人种的手向你们伸出,会帮助你们。
我们可以一起做更多的事情来使我们的正在死亡的星球获得新生。最伟大最强有力的红色人国王的孙女已经邀请你们。你们来吗?”
在这个少女停止说话以后,洛夸斯-普托梅尔和武士们目不转晴地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些时候。他们心里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认为他们受了感动,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位地位高的人能打破旧习惯,那么此时此刻就已标志着火星上的一个伟大的新时代。
我看见塔斯-塔卡斯站起来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是我在绿色火星武士的面容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这表示在他自己心里正进行对传统对古老习惯的激烈斗争;当他开口讲话时,在他凶猛、可怕的面容上几乎暂时涣发出慈祥和蔼的神色。
他嘴里打算说出的话将是过去从来没有说过的,正在这时,一个青年武士显然意识到那些老年人的思想倾向,便从讲坛的阶梯上跳了下来,在脆弱的女俘虏脸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她打倒在地板上,并把他的一只脚踏在她的俯伏在地的躯体上,同时把脸转向正在开会的委员们,发出一阵可怕的沉闷的笑声。
刹那间我认为塔斯-塔卡斯会把他打死,认为洛夸斯-普托梅尔的面容不会顸示对那畜牲的好感,但是这种心情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的旧传统重新占上风,他们微笑了。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大声笑,因为,根据支配绿色火星人幽默的道德标准,那个畜牲的行动相当于使人捧腹的打趣话。
我花了一点时间描写那畜牲打女俘虏时所发生的一部分情况,这并不意味着我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一直袖手旁观。我认为,我必然己经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因为当我看到那个打击对准她的美丽的、朝上的、恳求的脸孔时,我正屈膝准备跳跃,而当打她的手落下之前我已经跃过大厅的一半。
他可怕的笑声刚结束,我就跳到他跟前。那畜牲身高12英尺并且武装到牙齿,但是我认为在我怒气冲天的时候我能够消灭全厅的人。我向上跳跃,当他听到我警告的叫声转向我的时候,我就打中他的面孔,而当他怞出他的短剑时我也怞出我的短剑,并且再一次跳起来逼近他的胸部,用一条腿钩住他的手枪的枪托,左手抓住他的一只巨大的獠牙,右手则连续捶击他的巨大的胸膛。
他不能有效地使用他的短剑,因为我离他太近了,他也不能怞出他的手枪,他本来想直接违反火星人的习惯而怞出手枪。这习惯是,在私人格斗中你只能用与你受到攻击的武器同样的武器来反击。事实上他一筹莫展,只好疯狂地妄图把我从他身上摔掉。尽管他身躯庞大,可是他并不比我强壮。没有经过多久他就流着血倒在地板上了。
德佳-托丽丝已经用一只手肘把自己支撑起来,她张着双眼,注视着这场格斗。
我站起来之后就用双臂把她抱起来,放到房间旁边的一只凳子上去。
没有火星人打扰我,我从斗篷上撕下一条绸缎,想止住她鼻孔里流出来的血。
我的止血法马上见效,她的创伤充其量不过是普通的鼻出血罢了,当她能够讲话的时候,就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臂膀上,仰头看着我的双眼说:
“你为什么救我呢?你这个在我遭受危险的第一个钟头里友好地认识我而却拒绝我的请求的人儿啊!可现在你却为了我的缘故冒着生命危险杀死你的一个同伴。我不能理解。你这个人的行为多么奇怪啊?虽然你的样子和我那一族人的样子相同,你的肤色比白猿的肤色稍微黑一些,可是你却和绿色火星人结成一伙。
告诉我吧,你是人吗?或者你是比人更高级的生物吗?”
“我的经历是个奇怪的故事,”我回答道,“这个故事太长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连我自己都怀疑它的真实性,可不敢奢望别的人会相信它。目前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就够了,在俘虏我们的人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做你的保护者和仆人。”
“那么你是否也是一个俘虏呢?但是你为什么会有撒克人首领的武器和徽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祖国在哪呈呢?”
“德佳-托丽丝,你说得对,我也是俘虏;我名叫约翰-卡特,我告诉你,地球上的美国的弗吉尼亚州就是我的故乡,但是,他们为什么允许我佩带武器,这一点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佩带的徽章是首领的徽章。”
这时我们的谈话被一个武士打断了。这个武士把被我杀死的对手的战利品:武器、装备和装饰品拿到我们跟前来。刹那间她刚才所提的那个问题得到了回答,我的困惑也烟消云散了。现在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在觐见厅里的第一次格斗的场合里,我的那一击已经造成了对手的死亡。
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表现这种态度呢?其理由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根据粗浅的判断,可以说我已经功成名就了。我因为是个战胜者而被赐予荣誉,我还得到了被我打死的那个人的服饰和地位。说实在的,我是个火星人首领,我后来知道,因为我是首领,所以我有很大的自由,所以在觐见厅里他们会那样容忍我。
当我转身去接受那个死去的武士的用品时,我注意到塔斯-塔卡斯和其他几个人向我们走来,前者用最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说:
“短短几天以前,在我们看来,你是个又聋又哑的人,可现在你讲巴尔苏姆的语言讲得很流利。约翰-卡特,你在哪里学这种语言的?”
“塔斯-塔卡斯,这得归功于你呀,”我回答道,“因为你向我提供了一位有非凡才能的女教师,我得谢谢索拉帮助我学习。”
“她教得根好,”他回答道,“但是你在其他方面的教育还需要提高。如果你没有杀死两个首领中任何一个(这两个首领的盔甲已经穿在你身上,他们的徽章也由你佩带了),你知道你的鲁莽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失吗?”
“我认为,如果我没有杀死那个人,他就会杀死我。”我微笑着回答说。
“不,你错了。只有在实在没有办法自卫的情况下,火星人武士才会杀死俘虏,我们喜欢为了其他各种目的而拯救俘虏。”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能救你,”他接着说,“如果塔尔-哈贾斯赏识你的非凡的英勇、凶猛和武艺,认为你有为他服务的资格,他就会吸收你参加这个杜区,成为一个真正的撒克人。但要等我们到达塔尔-哈贾斯的司令部,洛夸斯-普托梅尔才会愿意把你为自己赢得的尊敬赐给你,我们将把你看作撒克人的首领,但是你必须牢记,每个提拔你的首脑都有责任把你平平安安地交给我们的强有力而又极凶猛的统治者。我的话完了。”
“塔斯-塔卡斯,我听你的。”我回答道。“像你所知道的,我不是巴尔苏姆人;你的习惯和我的不一样,我将来的处世方式只能像我过去的那样,在我自已民族的处世标准指导下凭着我的良心办事。如果你不理会我,我会和和平平的过日子,但是如果你要管我,那就让每一个巴尔苏姆人尊重我在你们当中作为一个生客的权利,或者承担可能发生的任何后果。我们必须明确一件事;不管你对这个不幸的少女的最终意图是什么,不管什么人,将来伤害她或侮辱她,都要考虑向我详细交代。我知道你们轻视所有的宽宏和仁慈的感情,但是我不轻视这种感情,并且我能说服你们的最勇猛的武士:这些特性是和战斗能力不相容的。”
通常我并不喜欢作长篇大论,我过去从来没有夸夸其谈,但是我己经猜到了能拨动绿色火星人心弦的那个基调,我没有错,因为我的高谈阔论显然深深地感动了他们,从此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就更加尊敬了。
塔斯-塔卡斯本人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但是他唯一的评论或多或少令人感到莫测高深——“我认为我了解撒克的国王塔尔-哈贾斯。”
现在我把注意力转向德佳-托丽丝,帮助她站起来,然后和她一起转身向门口走去,不理睬逗留在附近监视她的恶妇们以及首领们询问的目光。难道我现在不是一个首领么!我当然要承担一个首领的责任。他们没有阻挡我,于是赫里安的公主德佳-托丽丝和弗吉尼亚州的绅士约翰-卡特就安安静静地从巴尔苏姆的撒克的统治者洛夸斯-普托梅尔的觐见厅里走了出去,后面跟着忠实的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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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十一章 和德佳·托丽丝在一起
火星公主--第十一章和德佳-托丽丝在一起
第十一章和德佳-托丽丝在一起
当我们走出门口时,那两个被指定看守德佳-托丽丝的女卫兵赶了上来,似乎是要重新看押她。可怜的姑娘紧靠着我缩成了一团。我感到她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挥手让她们走开,并告诉她们以后这个俘虏将由索拉看守。
然后我警告萨科贾,不要再折磨得佳-托丽丝,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不幸的是,我的恐吓非但没有给德佳-托丽丝带来任何益处,反而招来更多的伤害。后来我才知道,在火星上男人从不杀死女人,女人也不杀男人。萨科贾只是陰险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心怀鬼胎地走了。
我立刻找到了索拉,希望她能像对待我那样来看护德佳-托丽丝,并要她另我一个萨科贾无法蚤扰的住所。最后,我告诉索拉,我将和男人们住在一起。
索拉看了一眼我手中和肩上的装备。
“你现在是大首领啦,约翰-卡特,”她说,“我当然得按你的吩咐去做。当然,不管怎样我都乐于接受你的命令。你的盔甲的原来主人是个年轻人,但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武士。他的提拔和杀人赢得了仅次于塔斯-塔卡斯的地位。你知道这个地位仅次于洛夸斯-普托梅尔。你在首领中排行第11。在这个社区里只有10个首领的地位比你高。”
“如果我杀死洛夸斯-普托梅尔呢?”我问道。
“那么你第一,约翰-卡特。但是你若要得到这种荣誉,只有在全体委员会希望你和他决斗,或者在他攻击你时,你在自卫的情况下将他杀死,然后才能得到最高地位。”
我笑了,换了个话题。我并没有特别的愿望去杀死洛夸斯-普托梅尔,更不想成为撒克人的首领。
我陪着索拉和德佳-托丽丝去寻找新的住所。最后看中了一幢搂。与我们原来的相比,这个建筑物显得更华丽。我们在这幢搂里找到了一些真正的卧室。里面,精心雕成的古代金属床用巨大的金链条悬挂在大理石天花板上。墙上的装饰非常精致。
与我在其他地方看到的不同,这些壁画上描绘的是许多人类的图象。这些形象很像我们地球人,他们的肤色比德佳-托丽丝要浅得多。他们身着典雅飘逸的长袍,佩戴华贵的金银珠宝,金色或棕色的头发散发着美丽的光泽。男人们不蓄胡须,只有少数携带着武器。从整体上未说,这些场面所描绘的是一群金发白人在玩耍。
德佳-托丽丝双眼盯着这些由早已灭绝的人所绘制的华丽艺术作品,不由击掌叫绝,失声惊叹,而索拉却无动于衷。
我们决定,德佳-托丽丝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它在二楼上,俯瞰着整个广场。
后面相邻的一间就作厨房和堆放杂物之用。然后,我让索拉去取床上用品以及可能要用的食物和器具。我告诉她,在她回来之前,我会看守德佳-托丽丝。
索拉出去之后,德佳-托丽丝转过身来对我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如果你丢下你的囚徒不管,那么,除非她跟着你,乞求你的保护,并求你宽恕她这些天来对你抱有的种种坏念头,她是无处可逃了?”
“对极了,”我回答说,“我们只有在一起才能逃脱。”
“我听到了你对称之为塔斯-塔卡斯这个家伙的挑战,因此,我理解你在这些人中的地位。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说你不是巴尔芳姆人。”
“那么,以我先祖的名义,”她继续说,“告诉我你从哪里来?你似乎是我们的人,却又不那么像。你说着我的语言,可我又听到你告诉塔斯-塔卡斯说,你是最近才学会的。从冰层覆盖的南方到冰天雪地的北方,所有的巴尔苏姆人,尽管文字有所不同,都讲同一种语言。据说只有在伊斯河流入现已不复存在的科鲁斯海的多尔峡谷里才有一种不同的语言。除了我们祖先的传说外,根本没有巴尔芳姆人从多尔峡谷里的科鲁斯海回到伊斯河的任何记载。不要告诉我你是从那里来的!如果是的话,巴尔芳姆上的任何人都会将你无情地杀掉。告诉我不是的!”
她的眼里充满了奇异而又不何思议的光,她的声音分明是在恳求。她那双小手伸向了我的胸膛,紧紧地压在上面,好像要从我心里掏出一个否定的答复。
“我不了解你们的习俗,德佳-托丽丝,但在我们弗吉尼亚,绅士决不会为保全性命而去撒谎。我不是从多尔峡谷来的,也从未见过神秘的伊斯河。我对早已消灭的科鲁斯海也一无所知,你相信我吗?”
突然,我觉得我是那样迫切希望她相信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乎她怎么想呢?我注视着她,注视着她微微仰起的脸庞和她那双坦露心迹的奇妙眼睛。
我们的目光接触了,刹那间,我突然明白了。我浑身不由一阵震颤。
她好像也受到了同样的感情冲击。她一声叹息,缩回了双手,仰起真诚而美丽的脸,喃喃地说道,“我相信你,约翰-卡特。我不知什么是‘绅士’,也从未听说过弗吉尼亚,但是在巴尔苏姆上,男人是从不撒谎的。如果他不想说出真话,就会保恃沉默。约翰-卡特,弗吉尼亚这个国家在哪里?”她问道。我的美丽家乡的名宇,从她那完美的唇间吐出来,再也没有比这更悦耳动听的了。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回答说,“那是大行星地球。它围绕着我们共同的太阳旋转。它的轨道紧挨看我们称之为火星的巴尔芳姆轨道的内侧。我无法告诉你我是如何到这里的,因为我自己至今也仍然蒙在鼓里。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能为德佳-托丽丝效劳。我很高兴我在这里。”
好长时间,她疑惑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不安的神色。我很清楚,要相信我的话是困难的,我也不指望她这样做,尽管我是如此渴望她的信任和尊重。我并不十分乐意告诉她我以前的事,但是一接触到那双眼睛,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她哪怕是最小的请求。
最后,她笑着站了起来,说道:“尽管我并不理解所有这一切,可我相信你。
我一眼看出了你不是今天的巴尔苏姆人。你很像我们,而又不同。但是为什么我要为这事伤透那可怜的脑筋呢?我的内心告诉我要相信你,因为我愿意!”
这是很好的逻辑,非常好。地球人的和女性的逻辑。如果她这样就能满足的恬,我当然不会去吹毛求疵的。事实上只有这种逻辑才行的通。这以后我们进入了一般谈话。我们谈到了许多问题。她很想了解我们地球人的习俗。她知道地球上发生的许多事情,似乎对地球非常熟悉。当我就此事追问她时,她笑了,大声说:
“在巴尔苏姆上,每一个学童都对你们星球的地理、植物和历史了如指掌。
你们星球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它不就清楚地悬在天空中嘛。”
必须承认,对于她的话我大惑不解,正如她不能理解我的一样。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她。她概括性地向我介绍了她的人民所使用的仪器。许多年来,它不断地被加以改进。这种仪器上面有一个屏幕,可以清楚地显示任何行星以及许多恒星上发生的事情。这些图像非常精确,如果将它们拍摄下来加以放大,可以分辨出比一片草叶还小的物体。后来,我在赫里安就看到过许多这样的照片,以及获取这些照片的仪器。
“既然你这么熟悉地球上的事情,”我问道,“那么你怎么就认不出我就是地球人呢?”
她又微笑了一下,就像面对一个备加宠受而又好问的孩子,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回答。
“这是因为,约翰-卡特,”她答道,“几乎在每个与巴尔苏姆有相近大气条件的行星和恒星上,都有和你我外形相似的动物。再说,地球上差不多人人身着奇装异服,头戴不知派什么用场的丑陋玩意儿,而你被撒克武士发现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你身上没有佩带饰物,这表明你不是巴尔苏姆人,但你也没有穿着奇异的服装,这也许是没把你看成地球人的原因。”
然后,我向她描述起离开地球的细节。我解释说,我躺在那里的躯体所穿着的完全是地球人的外套。正在这时,索拉回来了。她带着我们可怜的一点行李和需要她保护的那个小火星人。自然,这个小火星人将和她们住在一起。
索拉问我们,在她离开这段时间里,是否有人来过。当我们告诉她没人来过时,她显得非常吃惊,因为就在她上搂时,她似乎看见萨科贾正从楼上下来。我们断定她一定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但想到在交谈中我们并没有谈及重要的事情,便觉释然,只是保证以后要格外当心。
德佳-托丽丝和我开始察看我们所居住的那幢楼里漂亮的建筑和装饰。她告诉我,这些建筑的主人在几十万年以前可能很兴旺,他们就是她种族的祖先。后来,他们和火星上另一大种族黑人和当时同样繁荣的红黄色人种混合了。
随着火星上海洋的干枯,为了寻找越来越少的肥沃土地,当时火星人中较高等的这二大分支不得不联合起来,结成强大的同盟,在新的环境里去抵御游牧绿色人部落的袭击。
多年的亲缘关系和内部通婚造就了红色人种。德佳-托丽丝只是其中皮肤白皙、容貌姣好的姑娘。在他们适应变化了的生存环境之后,多年的艰苦磨难,加上各部落之间的内战以及与绿人的不断战争,这些金发火星人的许多文明和艺术都已消失。但是,今天的红色人种感到,他们能创建出一个更为实用的文明杜会,而新的创造发现足以弥补长久岁月里所有与古代巴尔苏姆人一起埋葬掉的、不可挽回的一切。
古代的火星人曾是一个高度文明的人种,然而为了适应新的生存环境,饱经岁月的沧桑,不但发展和生产完全停止了,而且他们的挡案、记录和书籍也彻底湮没了。
关于这个伟大、友善却又不复存在的种族,德佳-托丽丝讲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和传说。她告诉我,我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城市,可能就是称之为柯洛德的商业文化中心。它建立在一个美丽的自然港上,背靠壮丽的山丘。城市西边的小峡谷是那个港口的唯一遗迹,而通过山丘到达古海底的通道,则是船只通向城市的河道。
在古老的海岸线上,这祥的城市星罗棋布。随着海岸水线不断向海洋中心退缩,城市规模越来越小,数目也日益减少。最后,他们发现不得不进行最后的拯救,这就是开发火星运河。
我们沉浸在对建筑的察看和交谈中。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洛夸斯-普托梅尔信使的到来使我们回到了现实中来。他命令我即刻去见他。告别了德佳-托丽丝和索拉,并命令伍拉继续守卫后,我便赶紧到觐见厅去了。一进门,我就看到洛夸斯-普托梅尔和塔斯-塔卡斯端坐在讲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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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十二章 拥有权利的囚徒
火星公主--第十二章拥有权利的囚徒
第十二章拥有权利的囚徒
我走进室内,行了礼。洛夸斯-普托梅尔示意我走上前去。他用那巨大古怪的眼睛盯着我,说了下面这段话:
“你和我们在一起已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天来,你用力量赢得了较高的地位。
但是你并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你不必效忠于我们。”
“你的地位狠特殊,”他继续说着,“你是一个囚徒,却可以发号施令,你是一个外人,却是撒克首领。你个子矮小,却一举击毙高大的武士。现在有人报告说,你正策划和一个异族囚徒一起逃跑。那个囚徒自己也承认她怀疑你是从多尔峡谷回来的。如果上述任何一项指责能成立的话,都足以判你死罪。但我们是公正的。
一且回到撒克,你就会受到审判,如果塔尔-哈贾斯这详命令的话。”
“但是,”他用浓重的喉音继续说道:如果你和那个女孩逃走的话,那么我就得向塔尔-哈贾斯作解释,就得面临塔斯-塔卡斯的挑战。结局要么是我保住自己的地位,要么被杀死,让更合适的人取走尸体上的盔甲。这是撒克人的传统。
“我与塔斯-塔卡斯之间并无争执。我们一起统治着这个最大的绿色人部落。
我们之间并不希望有一场决斗。因此,约翰-卡特,如果你死了,我将会很高兴。
不过,如果没有塔尔-哈贾斯的命令,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要你的命。一种是如果你攻击我们中的某一人,在自卫中杀了你,另一种是你被怀疑有逃跑的企图。
“为了公正起见,我必须警告你,为了摆脱你这个大包袱,我们只等这两项指责中的任何一项被证实。将那个红人女孩安全地交给塔尔-哈贾斯非常重要。
近千年来,我们还未抓到象她这样的俘虏。她的祖父是红色火星人的国王,也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最大敌人。我的话完了。那姑娘曾说过我们没有人类的情感,可我们是诚实和正义的。你可以走了。”
我转身出了觐见厅。看来,萨科贾已经开始了她的迫害行动。我清楚,消息这么快就到了洛夸斯-普托梅尔的耳朵里,一定和萨科贾有关。我回忆着我们谈话中有关逃离和我身世的那些部分。
当时,萨科贾是塔斯-塔卡斯身边最老、因而最受信任的女人。由于在所有武士中洛夸斯-普托梅尔最信赖他的得力副手——塔斯-塔卡斯,因此,她就有了很大的势力。
但是,洛夸斯-普托梅尔的一番话非但没有打消我要逃跑的念头,相反,更促使我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到这件事上。对于德佳-托丽丝来说,我更感到了她必须逃脱的迫切性。我相信,在塔尔-哈贾斯总部,一场可怕的灾难正等着她。
索拉曾经告诉我,塔尔-哈贾斯这个怪物集世世代代残忍、凶恶和粗暴于一身,他冷酷、精明而狡猾。更可怕的是,他不像大多数火星人,他是兽欲的奴隶,而在这个正在死去的星球上,其他的火星人心中已不怀有这种生殖的欲望。
想到仙女般的德佳-托丽斯可能会落到这样一个恶魔的手中,我不禁直冒冷汗。倒不如为自已留下最后一颗子弹,就像我故乡那些勇敢的拓荒女人,宁肯饮弹自尽,也不愿落入印第安人的手中。
我徘徊在广场上,心情忧郁。这时,塔斯-塔卡斯从觐见厅出来,向我走了过来。他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向我问候着,好像我们不是片刻之前才分手似的。
“你住在哪里,约翰-卡特?”他问道。
“我还没有选好呢,”我回答,“看来我应单独住,或是和其他武士们住在一起。我正准备向你请教呢。你知道,”我笑了,“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你们撒克人的习惯。”
“跟我来。”他领着我离开了广场,来到一幢楼前。我高兴地发现这楼房与索拉她们那幢相邻。
“我住在一楼,”他说,“二楼也住满了武士。但三楼以上是空的,你可以任意挑选。”
“我知道,”他继续说,“你将你的女人让给了那个红人囚徒。好吧,正如你所说的,你的方式和我们不同。但是只要你高兴,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因为你很擅长搏斗。你将自己的女人让给俘虏,那是旖旎自己的事。但是作为首领,你应该有人来伺候。按我们的习惯,你可以在那些被你杀死的首领的随从中,挑选任何一个或者所有的女人。”
我谢过了他,然后又使他相信,除了给我准备饮食的人之外,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他答应给我送些女人来照料我的饮食以及我的武器和弹药。因为晚上寒冷,而我自己又一无所有,因此,我提出她们来时带上那些丝绸皮毛卧具,它们是我的战利品。
他答应后就离去了。我独自沿着曲折的楼梯到楼上去寻找合适的房间。和这座城市所有的建筑一样,这里也非常美丽。我又一次贪婪地看着这些华丽新奇的建筑,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地。
最后,我在三楼上选了一个面对广场的房间,这里离德佳-托丽丝较近。她的房间在隔壁大楼的第二层上。我心里只有这么个念头,一定要想出一些联络方式。这样万一她需要我的帮助或保护时,可以向我发出信号。
这层楼里总共约有十来间房间,除了我的卧室外,还有浴室、化妆室和其它一些卧室和起居室。我对面房间的窗户俯瞰着一个宽阔的院子,四周都是建筑物。
眼下这个院子成了各种各样牲口的栖息地。它们的主人就住在边上的楼里。
尽管和整个火星表面一样,这个院子里长满了像地衣样的黄色植物,但是,那数不清的喷泉、雕塑、坐椅以及凉亭却是当年这个美丽院子的见证。当时,这里住满了满头金发、充满欢笑的人们。但是,无情而又不可改变的字宙法则不仅将他们赶出了自已的家园,而且使他们在整个火星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有流传在地们后代中的那些模糊的传说。
不难想象,这里曾经生机盎然,五彩斑斓,那些繁茂的火星植物,那些漂亮妇人的优雅身影,那些挺拔英俊的男子,以及快乐嬉戏的孩子——到处充满阳光,一片欢乐与详和的气氛。简直难以相信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在无数个世纪的黑暗、残暴和无知之后,他们那些文明和仁慈的遗传特征再一次出现在火星上占主要地位的混合种族身上。
一些年轻女人的到来打断了我的遐想。她们带来了大量的武器、服饰、珠宝、炊具和几大桶食物和饮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从那艘飞船上缴获的。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我所杀死的那两个首领的财物。现在,按撒克人的习惯,它们都归我拥有了。按我的吩咐,这些物品都被安置在对面的一个房间内。然后,她们又去搬运第二批东西。她们建议我将这些东西登记入册。第二次,她们带来了十几个女人和孩子,这些人看上去像是那两个首领的随从。
这些人既非那两个首领的家属,也非他们的妻子,更不是他们的仆从。这种关系非常特别。和我们熟知的毫不相干,实在难以描述,对于绿色火星人而言,除了个人的武器、装饰品和丝毛卧具,其余所有的财物都归部落公有。每个人对这些物品都拥有无可争辩的所有权,却不允许积聚超过实际所需的物品。所多余的物品只是由他保管,当需要时,就将它们移交给部落中年轻的成员。
男人随从中的女人和孩子可以比作一个军事单位,而他则必须为这个单位多种多样的事情负责,包括教育、训练、供给;还要为在连续的游牧过程中与其它部落及红色火星人之冲突及紧急事变采取应急措施。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子,绿色火星人不用这种意义上类似于地球人的字眼。他们的交配只是为了部落的利益,与自然选择毫无关系。每个部落的首领委员会控制着后代的繁衍,就好像肯塔基的农场主为改良比赛用的种马群而进行的那种科学繁殖一样。
从理论上讲,这一切很合理,然而,正是这种长期的不自然的繁衍,加上部落的利益,造就了这些冷酷、陰沉、没有仁爱和没有欢笑的生灵。
应该承认,绿色火星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了塔尔-哈贾斯这样的恶棍之外,都是绝对贞洁的。
我发现,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为来到我身边的这些人担负起责任,因此,我尽力为他们作好安排。我让他们到三搂以上去寻找住所,而将三楼留给我自己住。我让其中的一位女孩负责我简单的饮食,其他的去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从此,我便很少与他们见面,反王我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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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title]第十三章 火星上的爱情
火星公主--第十三章火星上的爱情
第十三章火星上的爱情
在发生了那场与飞船的战斗之后,这个部落在城里停留了好几天,直到他们感到飞船确实不会再回来。因为即使他们好战喜斗,也极不希望他们的大队人马和孩子在旷野里被拦截。
在这些无所事事的日子里,塔斯-塔卡斯教会了我许多有关他们撒克人的习俗和战争技艺,其中包括如何驾驭那些作为武士坐骑的巨大牲畜。这些被作为战马的动物,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凶恶危险,但当他池们一旦被驯服,便很温顺地为火星人服务。
我从被我杀死的武士那里获得了两匹这样的动物。在很短时间内我便可以像土生土长的武士一样随意控制它们。驯服它们的方法并不复杂。如果战马对骑手的心灵感应指令没有作出很快的反应,那么,骑手便可以用枪托猛击它们两耳之间的部位。如果这畜牲反抗的话,再继续猛击。结果是,要么它们彼征服,要么骑手被掀翻在地。
在后一种情况下,一场人兽之间的生死搏斗将不可避免。如果骑手能迅速用枪射击,便可保全生命再去骂御其它的畜牲。否则的话,他那被扭曲和撕裂的尸体便将由他的女人收去,并按撒克人的习惯加以焚毁。
根据驯服伍拉的经历,我也想在这些动物身上试试仁慈的力量。首先,我告诉它们不许将我摔下来,甚至在它们的两耳之间猛烈地敲击。这祥做,是为了强迫它们接受我的统治权。然后,我就采取在无数次驯服地球坐骑中所用的手段,渐渐地赢得了它们的信任。对付动物,我曾是一个好手。出于本能,也是为了取得长久令人满意的效果,我总是友善地对待低等动物。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杀人不眨眼,而要杀一头无理性、无责任感的可怜动物,却犹豫不决。
几天之内,我的战马们便成了整个部落的奇迹。它们像狗一样地跟着我。硕大的鼻子不时摩蹭我的身体,以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示对我的爱。它们也能快速响应我的每个命令。火星武士把所有这些都归功于我所特有的不为火星人所知的地球人力量。
一天下午,我的牲畜正在院子里觅食那些地衣样的植物,其中一匹马的牙齿中嵌入了一块石子。当塔斯-塔卡斯看到我把手臂伸进它那巨大的嘴巴里时,不由地问:“你对它们施加了什么魔力?”
“用仁慈,我回答说,”“你看,塔斯-塔卡斯,温柔的感情有它们的价值,对武士来说也是如此。在战斗关键时刻或是在行军中,我知道我的战马将会服从我的每一个命令。我的战斗力也因此有所提高。仁慈使我成为一个更好的武士。
如果采取我的这种方法,其他的武士也将会尝到好处的。几天前你曾亲口告诉我,由于其捉摸不定的脾性,这些巨兽经常使得战争转胜为败,因为在关键时刻,它们会掀翻并且撕碎骑手。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这是塔斯-塔卡斯的唯一回答。
我尽可能向他详细地介绍了我训练战马的方法。后来,他又让我在洛夸斯-普托梅尔以及众多的武士面前重复了这个过程,对于这些可怜的畜牲而言,这成了它们新的存在方式的开端。在离开这个部落以前,我很高兴地看到了一大群温顺的坐骑。这对提高绿色火星人的快速和准确的军事行动能力,无疑有着不可估价的作用,正因为如此,洛夸斯-普托梅尔将他自已腿上的一个巨大的金环授与了我,作为对我的奖赏。
在与飞船交战后的第七天,洛夸斯-普托梅尔排除了受到飞船报复袭击的可能性。于是我们又继续向撒克行进了。
在开拔前几天,由于我忙于听塔斯-塔卡斯讲授火星战斗技艺,训练战马,因此很少有机会见到德佳-托丽丝。仅有的几次,也正好赶上她与索拉上了街,或是去看广场附近的建筑。由于白色巨猿的出没,我曾警告她们不要远离广场。对于这些凶猛的怪物,我早已领教过了。不过,由于伍拉时刻不离左右,索拉又是全副武装,我也就没有理由过分担忧。
在我们离开的那天晚上,我看到她俩在一条由东通向广场的大街上走着。我便向她们走了过去。我让索拉放心,我会对德佳-托丽丝的安全负责,然后差她先回住所。我喜欢并且信任索拉,但我更希望和德佳-托丽丝单独在一起,因为只有她才能让我回忆起遥远的地球上所特有的那种令人愉快以及志同道合的友谊。
在我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条纽带,紧紧地把我们连在一起,就好像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屋檐下,而不是在天穹中两个相距四千八百万英里的不同星球上。
我敢肯定,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因为当我走近她时,那种绝望得让人怜悯的神色即刻烟消云散,甜美的脸庞展现出一片笑容。她小小的右手放到了我的左肩上,以这种典型的红色火星人的礼仪迎接了我。
“萨科贾告诉索拉说,你现在已成了一个真正的撒克人,”她说,“还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尽管撒克人吹嘘自己绝对诚实,萨科贾可是个大骗子。”我说道。
德佳-托丽丝笑了。
“我知道尽管我成了这个部落的一员,你仍然是我的朋友,就像巴尔苏姆谚语所说的:‘武士可改变他的盔甲,但他的心永远不会变。’”“他们正千方百计将我们分开,”她继续说道,“一旦你下了岗,塔斯-塔卡斯随从中的某个老女人总会过来编造各种各祥的理由,将我和索拉弄到不被人看见的地方。他们曾命令我到那幢大楼的地下室去,帮他们混合那些可怕的镭粉,制造骇人的炮弹。你知道,那些玩意只能在人工光线下制造,在阳光下经常会发生爆炸。你是否注意到当他们射击目标时,子弹发生的爆炸吗?噢,子弹由一层不透明的处壳包裹着,经撞击后破裂,暴露出一个几乎是实心的玻璃柱体。在这柱体的前端,是一个镭粉小粒,一旦接触光线,甚至只要漫射的太阳光线,这些镭粉就立刻爆炸,其威力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抵挡的。如果你目睹过一场夜战,你会注意到没有这种爆炸,而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晚上所发射的弹体就会使整个战场充满猛烈的爆炸声。不过一般情况下,晚上是不用这种弹头的。
虽然我饶有兴趣地听着德佳-托丽丝介绍火星人这种惊人的战争武器,但我更加关切的是她目前的境遇。他们正设法将我们分开,这并不奇怪,但他们强迫她从事危险和艰苦的劳动,这使我愤慨不已。
“他们折磨、污辱过你吗,德佳-托丽丝?”我问道。当我等待她的回答时,血管中祖先好战的热血开始沸腾。
“并不厉害,约翰-卡特。”她回答说,“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伤害不了我的自豪感。他们知道,我是国王的女儿,也知道我的祖先可直接追溯到第一条大运河的建造者。而他们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清楚,当然要妒忌我。在内心,他们憎恨自己可怕的命运,因此,将他们可怜的怨恨发泄在我的头上,因为我象征着他们所缺乏的一切,所有他们渴望而不可得的一切。让我们可怜他们吧,我的首领。即使我们死在他们手里,我们仍可以同情和可怜他们,因为我们比他们伟大,他们知道这一点。”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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