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十五少年漂流记 [book_author]凡尔纳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外国名著,完结 [book_length]165934 [book_dec]《十五少年漂流记》(Deux Ans de vacances)发表于1888年。书名直译为《两年假期》,又名《十五少年》、《十五小豪杰》、《荒岛奇遇》。描述了一艘载着十五个少年的帆船在暴风雨中遇难,漂流到荒岛上,坚强的十五个少年团结一心,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勇敢地面对并战胜残酷的自然环境,经过伊范森和凯特两位大人的带领下,打垮了凶狠的沃尔斯顿一伙,经历两年的时间,终于回到了故乡的故事。 [book_img]Z_9433.jpg [book_chapter]第一部 两年假期 [book_title]第一章 暴风 1860年3月9日11时。黑夜锁住了海面,不分彼此,四周只有几-的地方依稀可辨。海面早已波涛汹涌,铅灰的浪峰间夹着一艘小帆船,桅杆上几乎不剩一丝帆布了。 这是一艘可装载上百吨的帆船。船尾的“侦探号”船名已无从寻起,不知在哪场风暴中给卷跑了。 在这一海域,3月上旬的夜晚并不算很长,5点钟天就放亮了。但黎明可否驱散潜在的危险?海浪是否不再对它苦苦相逼?答案是否定的。唯有待这一切狂风巨浪归于宁静,它方可逃过此番劫难。 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残喘,远离陆地,叫人依旧无法产生安全的联想。 船尾站着三个男孩,其中一个大约14岁,另外两个13岁上下。舵轮旁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12岁左右的黑人男孩。四人正齐心协力控制舵轮,因为船随时都可能倾斜。但这却谈何容易,使完吃奶的劲,才勉强转动起来的舵轮却把他们推向舷墙。子夜时分又是一顿惊涛骇浪,所幸的是,船舵居然没被卷跑。孩子们惊愕得倒退几步,不过很快他们又恢复到先前的样子。 “船舵还能用吗?布莱恩特。”有人问道。 “还行,上帝保佑。”布莱恩特说道。他冷静地站定了。“抓紧了,唐纳甘,”他继续说,“别担心,还有其他人看着呢。莫科,你没伤着吧?” “没有,马萨-布莱恩特,”莫科应声说,“不过我们得顺风行船,否则我们会被风刮沉的。” 这时升降口处的门开了。两个小脑袋钻出甲板面,后面还跟着一只“汪汪汪”大叫的小狗。 “布莱恩特,布莱恩特,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年幼的小孩问。 “没事,埃文森,没事的,快和托内下去,放机灵点!”布莱恩特说道。 “我们在下面都很害怕。”另一个小男孩说话了,他看上去年龄更小些。 “你们都怕?”唐纳甘问道。 “是的,全部是这样!”托内如实回答。 “那好,回到下面去。闭上嘴,躲在被子里;别睁开眼睛看就什么事也没有。根本就没有危险!”布莱恩特发话了。 “小心,又起浪啦!”莫科大声嚷道。 船尾剧烈震荡了一下。幸好海水没有漫过甲板,一旦海水灌进升降口,那就会船沉入亡了。 “回去,听到了吗?”高登咆哮道,“下去,不然我赶你们了!” “去吧,下去,小伙计们。”布莱恩特放低了声音对他们说。 两个孩子刚下去,与此同时又上来一个男孩。 “要我帮忙吗,布莱恩特?” “不用,巴克斯特,你去和克罗丝、韦勃、索维丝以及威尔科克斯稳住孩子们就行,上面有我们四人就够了。”布莱恩特一口气说完这些。 巴克斯特从里面拴住了门。 在这帆船上,他们共有多少人?15人,包括高登、布莱恩特、唐纳甘和那个黑人在内。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切你很快会知道。 没有大人在船上吗?没有船长指挥这一切吗?没有海员可助一臂之力吗?没有舵手在掌舵吗?是的!根本没有! 更为糟糕的是,船上竟没有人知道帆船的航行位置!这可是在四大洋之首的太平洋上航行!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船员们在某次海难中全葬身海底还是被马来西亚海盗船掳走,结果只剩一帮毛头小伙在船上?一艘上百吨的帆船应该有船长、大副、五六个水手,而现在那个黑人男孩却要承担起这所有的一切!船要驶向哪里?它在海里飘泊了多久?它会不会脱险?如果一路上能向别的船长问过这些,孩子们也许能答得上。但放眼望去,他们根本看不到别的航船。即使有,它也得好自为之。它犹如一只小木筏漂流在大海上。 布莱恩特和他的朋友们奋力前行。 “我们怎么办?”唐纳甘问。 “求上帝保佑吧。”布莱恩特回答说。即使是最能干的人恐怕也要陷入绝望,因为风暴还在升级。 正如水手们常说的那样,用“雷厉风行”来形容此番景象简直再精辟不过了。斜桁纵帆因主桅杆断裂无法升挂,要掌握航向就更难了。前桅杆那里,左右支索绷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被扯断。支索上的三角帆已成破条儿在风中像机关枪扫射一样叭嗒声不绝。前桅上的帆倒是完好无缺,不过看起来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刮跑,孩子们却无力降帆。一旦它被刮走,顺风行船的计划将成泡影,海浪会把船打沉的。 四周望不见任何岛屿,向东也望不见陆地。搁浅固然可怕,不过孩子们更畏惧这茫茫的海域。暗礁、碎浪、哗哗作响的海浪声使得下风岸原本安全的地方,此刻也翻腾不已,随时可将船吞没。于是他们渴望见到希望的曙光。 但是汪洋之中蕴含的只有黑暗! 凌晨1点。突然,在风暴怒吼声中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 “前桅杆断啦!”唐纳甘尖叫道。 “不,是前桅帆没啦!”莫科纠正道。 “得弄清楚!”布莱恩特开口了,“你们守着舵轮,高登,还有唐纳甘、莫科来帮我。” 布莱恩特总算懂点海事。早在他远航欧洲起,就学到了一些航海知识,这就是他的那些门外汉同伴让他和莫科领航的个中缘由。 布莱恩特和黑人男孩冲上前去。前桅帆被风吹得鼓鼓的,船眼看就要被吹翻了,无论如何得扯掉这张帆。不过一旦这样做的话,船就再也控制不了,除非把桅杆砍掉,将支索剪断,不过孩子们怎样才能办到这一切呢? 布莱恩特和莫科开始了精密的估算。他们尽可能地多留些帆布以确保船在风暴中能顺风行驶。放松些扬帆索,降了四五英尺的帆:他们用小刀割断飘动的绳索,绑住了帆的下端才将一切弄妥当。其间,至少有20次,他们险些被刮进太平洋里。 航程在继续着。虽只有一小块帆,抗风能力不强,但它却以快艇般的速度前进着。对船来说,快则意味安全,最好快得没有浪头赶得上它。 布莱恩特和莫科好不容易回到舵轮旁,升降口的门又一次开了。这次是杰克,杰克是布莱恩特的弟弟,比他小3岁。 “你想干嘛,杰克?”哥哥问道。 “快过来,快过来,里面进水了。”杰克大声说。 布莱恩特跑下升降梯。一盏飘忽不定的煤油灯照着昏暗的船舱。十几个男孩在舱里挤做一团,最小的大概只有8岁。 “没什么可怕的,”布莱恩特安慰道,使劲给他们壮胆。“大家都没事的,别害怕。” 接着他举起灯盏照看地板,发现海水接连不断地涌进来。 水从哪里进来的?有漏洞吗?得去看个明白。 船舱的前面是活动室,再过去是餐厅,最前面是船员住的地方了。 布莱恩特挨个仔细查看过去,原来升降口的前门未关严而船又摇摆不定,溅上来的海水顺势流进了船舱,真是有惊无险。 布莱恩特回到船舱宣布了这个好消息,之后他又回到舵轮旁。船体在不久前用铜板加固过了,因而还可以抵挡得住一阵子风浪。 大约1点钟的时候,夜色更浓,乌云仍敛在一起;风暴更是变本加厉。帆船好似冲行在一片上下左右沸腾不已的洋面上。他们听见海燕在嘶叫着。难道说离陆地不远了吗?不可能,海燕通常在离海岸几百英里以外的洋面也见得到,海燕也有面对气流无力搏击的时候,它们也像帆船一样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一小时后,船头又传来消息。原先完好的前帆又烂成碎条儿,帆布条犹如巨大的海鸥在空中乱舞。 “帆全烂了!也没有可更换的帆了。”唐纳甘大叫。 “得了,那不碍事,我们不需走得那样快,这速度够啦!”布莱恩特说道。 “见你的鬼吧,这就是你的航行经验!”唐纳甘打断了他的话。 “看看你身后的浪头吧!悠着点,否则你会被卷走的!”莫科说。 话还未说完,就有几个巨浪打到船尾栏杆上。布莱恩特、唐纳甘、高登退到了升降四处,不过他们死死抓住了扶手。大浪横扫之后,船上的黑人小孩、罗经座、备用桅杆以及三条小船都被风浪卷走了。甲板上空荡荡的。海水很快流走了,帆船不会沉没了! “莫科!莫科!”布莱恩特回过神来后,张口就喊。 “看看他是不是掉海里了?”唐纳甘说道。 “没有啊,”高登跑到背风处说,“我既没看到他,也没听到喊声。” “可我们得救他!扔个救生圈给他!扔条绳子给他!”布莱恩特说。 沉寂片刻后,他又大声呼喊莫科的名字。 “救命啊!救命啊!”是莫科的声音。 “他没掉进海里,他的声音是从船头传过来的。”高登分析说。 “我去救他。”布莱恩特当机立断地说。 布莱恩特趴在滑溜溜的甲板上,极其小心地躲避着绳子松松垮垮吊着的桅杆。莫科的声音再度传来,接着又是一片沉静。最后,他终于来到船头升降口。他叫喊起来,但没有回音。 难道在他呼救过后又掉进了海里?如果真的如此,那他远远被抛在了船后,因为海水可跑不过帆船此时的速度。这样的话,莫科可就葬身大海了。 不!他又听到了微弱的声音,他忙赶到起锚机旁,只见第一斜桅的一端插进了起锚机,而黑人男孩就陷在这个夹缝中。一条升降索正渐渐勒紧他的脖子,大浪没有卷走他,难道他要窒息而死? 布莱恩特弹开小刀,费劲地割断了绳子。莫科被救到船尾,他刚恢复些气力就又站到了舵轮旁,并向马萨-布莱恩特致了谢意。此时,四个男孩正同来势汹汹的海浪搏击着,现在的船速可比不及海浪,海水随时都可能涨上船。他们能做些什么呢?现在连升起那块帆布也成了空想。 大的凌晨4点,小船朝着开始发白的东方地平线驶去。破晓的时候,风浪也该平息了,也许就会看到陆地,孩子们的命运也很快会出现转机。 4点半的时候,只见头顶上方一片光亮。遗憾的是,雾霭深锁,就连四分之一英里以外的地方都看不清。帆船一会儿被抛到浪峰,一会儿又跌入浪底,这时要是撞上礁石,船身只怕会撞成碎片。 小伙子们注视着起伏的海面,心想:要是海面还不平静的话,他们就没指望了。帆船不可以再这样漂流下去,海浪会吹走升降梯,然后把船弄沉。 突然间,莫科大叫起来,“陆地!陆地!” 透过迷雾,莫科看到了向东绵延的陆地。他看清楚了么?世上最难的莫过于远远地认出海岸线,因为它同天边的云际何其相似! “是陆地!”布莱恩特也直嚷。 “没错,陆地!在东边。”莫科一边应答,一边用手指着雾气蒙蒙的一块地平线。 “能确定吗?”唐纳甘问道。 “是的,是的!我敢保证!”莫科说,“如果那团雾再散开,你看!就在前桅偏右的地方!快看啊!快!” 迷雾逐渐散开,从海面上向空中逸出去。又过了一会儿,可以看得清几英里外的洋面了。 “对!陆地!就是陆地!”布莱恩特大叫着。 “那里地势很低。”高登补充说。他刚瞧见陆地。 一切都是事实。一块陆地,一个洲或一个小岛,就在五六英里外的地方。风暴不偏不倚地朝那个方向吹着,不消1小时帆船就可登陆了。但倘若撞上暗礁,那名恐怕永远都到不了。一切都是未知数。孩子们倒宁愿不去想,这块在无意中发现的,眼前唯一存在的陆地,正是安全的避风港。 风势还在加大,船像一片羽毛似的漂浮着向岸边驶去,在侞白色的天空映照下,海岸像一摊墨水一般突兀着,后边是一座约莫200英尺高的陡壁,前端的黄色海滩呈圆形状,未向右边延伸。这一圆形似乎是内陆树林延伸出来的一部分。 啊!如果这船能安全靠岸而又不触礁的话,哪怕有一河道口能提供避风港,船上的人就会平安无事地躲过这一劫难。 布莱恩特让唐纳甘、高登和莫科掌管着船舵,自己走上前仔细审视着这一块突然出现的陆地。但是他怎么也找不着让船安全靠岸的地方。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河道口,甚至连沙滩也不是。这里没法让船靠岸,风浪拍打着乱石溅起一排排的浪花,只怕轻轻一撞也会将船击个粉碎。 布莱恩特只好决定在船撞上石头以前,让船上所有的人都到甲板上来。于是他打开船舱升降门大声喊道: “请大家都到甲板上来。” 那只狗立即跳了出来,紧接着那11个小男孩也先后爬了出来。一看到眼前的惊涛骇浪,那个最小的男孩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清晨6点钟左右,船驶过了第一道礁石关。 “大家注意站稳!”布莱恩特一边大声喊,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了一半,以帮助那些当船被撞时被风浪卷走的人。 突然有一阵震动,船尾不动了,而船身没有撞坏,海水也没有流进来。又一道海浪打来,使船又前进了50英尺,刚好避开了高出水面很多的岩石群。紧接着帆船驶到了停泊地点,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周围的风浪吹打。 船虽然不在大海中央,但距离海岸还有四分之一英里。 [book_title]第二章 帆船失事 两年假期--第二章帆船失事 第二章帆船失事 雾霭早已消失,他们总算看清了帆船周围的境况。乌云仍旧在涌动,风暴还没有烟消云散。但希望这场风暴很快就会过去。当船身在开阔的海面上颠簸时,他们总觉得眼前的情况跟晚上的处境一样危险。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吹打着船身,溅起的海水落在孩子们身上。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生怕被风浪卷走。像这样剧烈的震荡,帆船是经受不了很长时间的折腾的。海浪每吹打一次,船身都要抖动一下。从帆船搁浅以来,它就一直没有稳定过。布莱恩特和高登一直呆在船舱里,观看海水是否进入船舱。此外,他们还得竭尽全力安抚他们的伙伴们,特别是那些年幼的伙伴们。 “不用怕,”布莱恩特说,“这船很坚固,离海岸很近了。再等一等,我们很快就设法靠岸。” “那还等什么呢?”唐纳甘问道。 “是的,那还等什么呢?”那个12岁的名叫威尔科克斯的小男孩插话说,“唐纳甘说得对,还等什么呢?” “因为眼下海浪太高,在礁石中行驶会把船撞破的。”布莱恩特回答说。 “要是船撞碎了咋办?”和威尔科克斯一样大的韦勃问道。 布莱恩特安慰他说,“这个你不用害怕,至少涨潮前不会。当风浪过去之后,我们就会没事的。” 布莱恩特的想法是正确的。虽然太平洋海域的潮汐不是十分厉害,但高潮和低潮时的力量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所以等上几个小时是不会有害处的。特别是当风势减弱时,海潮退去之后,礁石会裸露出来,这样帆船行驶时所冒的风险就少得多,横渡那四分之一英里的海面去靠岸就容易多了。 虽然这种想法是合情合理的,唐纳甘和其他两三人却不打算依此行事;他们那几个人在嘀嘀咕咕。在整个航行过程中,他们原来还按照布莱恩特的命令行事,因为布莱恩特毕竟有过航海经验,但他们心里一直想着只等帆船靠岸就要各行其是。尤其在唐纳甘看来,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文化水平和办事能力远远胜过布莱恩特等人。何况布莱恩特碰巧是法国人的后裔,这些英国佬当然就不愿听从布莱恩特的指手画脚。 于是唐纳甘、威尔科克斯、韦勃和克罗丝站在船头,望着起伏翻滚的海潮,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漩涡。面对眼前的波涛汹涌,每个人心里都暗想着目前凶多吉少的处境,一旦帆船倾覆,哪怕是最有经验的游泳高手也会葬身大海。事实上,等待一两小时之后再开船确实是明智之举。因此唐纳甘等人不得不面对现实,只好乖乖地按照布莱恩特的吩咐回到船尾的小伙伴们中间去。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是在要求我们一切都要听你的吗?”唐纳甘问道。 “我并没有别的企图,”布莱恩特说,“我纯粹是为各位的安全着想。” “布莱恩特说得很对。”高登说。他这人说话往往经过深思熟虑,处理事情很沉着。 “对!说得对!”又有两三位小伙伴赞成说。他们凭直觉站到了布莱恩特那一边。 唐纳甘不再吭声了,他和他的那一帮小伙伴走到别处,等待着各自逃命的时机。 那块陆地究意是什么地方?是太平洋上一个小岛还是某个大洲的陆地?这问题很难回答。因为帆船离海岸很近,看不到很长的海岸线。船停泊在一个开阔的海湾中,两端都是海岬。北边的海岬是高高的山地,南边的海岬是狭长的丘陵,海岬以外的地方又好像都被大海环绕。 万一这是一座孤岛,而他们的帆船又开不动了,伙伴们又要怎样才能逃离危险呢?一旦涨潮,船撞在礁石上会不会撞成碎片呢?或者,倘若这岛屿是一座荒凉的沙漠,太平洋上有许多类似沙漠的岛屿,伙伴们又靠什么来维持生命,躲过这一劫难呢? 如果这是大陆,他们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因为这大陆极有可能是南美洲。那样的话,无论在智利还是在玻利维亚,即使不能很快获得救援,但至少在靠岸后几天内肯定可以获得救援。要是遇到南美大草原上的印第安人,过去的历险故事恐怕也会令他们不寒而栗。 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船靠岸。天气逐渐转晴,海岸边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海滩、海滩后边的峭壁,峭壁底下的丛丛树林,一切都展示得一清二楚。布莱恩特甚至还发现右边有一道小河口。所有这一切虽不十分诱人,但毕竟海岸上的青绿色意味着有肥沃的土地,或许在峭壁以外的地方,在海风的吹拂下,土地会更加肥沃些。 陆地上没有一丝人类居住的痕迹:没有房子、茅棚,连河口上也没有。即使有土著人,他们也会住在远离海岸的地方,因为那里会受到海风的侵袭。 “我看不到一缕炊烟。”布莱恩特放下双筒望远镜说。 “海滩上连一只船也没有。”莫科补充说。 “如果这儿不是海港,又怎么会有炊烟和船只呢?”唐纳甘反问道。 “不一定非得是海港,”高登解释说,“也许捕鱼船停泊在河口,但海风吹来时,或许船的主人将它们驶进内陆河里了。” 高登说得很对。这里看不到有一只船的迹象。整个海:岸似乎都没有人居住。 潮水逐渐地退了。可以说是海风使之退潮的。现在风力开始减弱并且刮起了西北风,在礁石露出水面展示航道之前,他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快7点钟了,船上每个人都在忙碌地将船上最重要的东西搬到甲板上,其余的东西则让海水漂到岸边时再捡起来。船上还剩下大量的生活必需品。他们将这些东西包装成袋,让年纪大一点的男孩子们扛着。 要想靠岸,必须等礁石露出水面。但潮水退去之后,礁石究竟能不能露出水面,海滩会不会干燥呢?布莱恩特和高登焦虑地望着海面。由于风力减弱,海面逐渐平静下来了,翻滚的漩流逐渐隐退。现在正好测量礁石周围的水位。只要将船停下来用力倾侧一下,便可测知水位。但他们又担心,要是船身倾侧得太厉害,会将船弄翻。因为这艘帆船跟所有现代汽艇一样,船身又长又深。如果船身一倾侧,孩子们还来不及离开船只,海水就会进入船舱,那时情况就会更加糟糕。 真可惜!那些小船被那场暴风卷走了。那些船只足可以容纳船上所有的人。布莱恩特等人本来可以乘着那些船上岸,并且带走破帆船上的许多东西,而如今大部分东西只能遗弃了。如果帆船在夜间已经被撞坏了,再在礁石中撞过来撞过去之后的破船还有什么用处呢?到时食物问题如何解决?伙伴们难道要等到去岛上种出粮食才有饭吃吗?他们丧失了那么多的小船,真是太可惜了! 突然船头传来一声惊叫。巴克斯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原来,那艘小艇没有漂走,而是缠在船首斜桁上,并且丝毫没有损坏。这艘小艇虽只能容纳五六个人,但一旦潮水退去之后,帆船还没有航道靠岸的话,这艘小艇将派上大用场。 但在这一问题上又出现了分歧,布莱恩特和唐纳甘各执一词。从发现那艘小艇起,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克罗丝就将它据为己有。 “你们想要干什么?”布莱恩特问道。 “于我们想干的。”威尔科克斯告诉他说。 “你们想乘那艘小艇离开吗?” “是的,”唐纳甘说,“这件事你阻止不了。” “我就是要阻止休,”布莱恩特大声说,“我和其他留在帆船上的人都会阻止你。” “留在船上!”唐纳甘不屑一顾地说,“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等着瞧,我不会将任何人撂下不管。我们几个人先上岸,然后再派一个人把小艇开回来。” “要是开不回呢?”布莱恩特竭力抑制生气地说,“万一小艇在礁石中撞坏了怎么办呢?” “让开!”韦勃一边说,一边将布莱恩特推到一边。“让我们先将小艇放下来!” 当他们想开动小艇时,布莱恩特紧紧地拉住了它。 “你们不能走。”他又大声说。 “我们会见机行事的。”唐纳甘回答说。 “你们不能走,”布莱恩特说,“这船只能给小孩子们用。万一海水没有退去,他们是上不了岸的。” “这事不用你管,”唐纳甘生气地说,“我告诉你,布莱恩特,这事你阻止不了。” “我也告诉你,唐纳甘,我一定要阻止你们。” 这事引发了一场争执。威尔科克斯、韦勃、克罗丝站在唐纳甘那一边,巴克斯特、索维丝和加耐特则支持布莱恩特。这时高登出面调解。他年纪最大,遇事最沉着冷静。他虽然支持布莱恩特,但调解时,他却显得非常公正。 “喂,唐纳甘,做事不要这样急躁!你看海水现在这么汹涌,弄得不好,会将小艇撞坏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就是看不惯布莱恩特平时对我们的指手画脚。”唐纳甘抗议说。 “就是!就是这样!”克罗丝和韦勃插话说。 “我没有对任何人指手画脚,”布莱恩特反驳说,“但我不容许任何人只替自己着想而牺牲他人的利益。” “我们想的还不跟你一样!”唐纳甘说,“等我们上岸就把船开回来!” “问题是我们还没有上岸!”高登说。“过来,唐纳甘,你不要这么犟;暂不要去冒险开船,等等再看!” 高登的调解劝和总算告一段落,这种调解已不是第一次了。这几位男孩子暂时没有去开船了。 潮水又退去了好几英尺。礁石间有没有航道?布莱恩特走上前去看了看,他爬上右弦支索,坐在桅顶横杆上。根据帆船两侧露出海面的礁石尖端可以寻出一条穿过礁石的航道。但因为波浪漩流太多,现在坐船过去恐怕要担风险。最好再等一会儿,直到潮水全部退去。 布莱恩特坐在桅顶横杆上,仔细察看了眼前的海岸。在方圆8英里长的海湾附近,没有一丝人类居住的迹象。 在桅顶横杆上观察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下来报告了他所看到的情况。唐纳甘和他的支持者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高登却相反,他问道:“这船是不是6点钟的时候停下来的?” “是的。”布莱恩特说。 “海水退潮一般要多久?” “我想大概要五六个小时,对吗,莫科?”布莱恩待回答说。 “对,大概要五六个小时。”莫科说道。 高登沉思了一会儿说:“那要到11点才是开船的最好时机。” “我也是这么认为。”布莱恩特赞同说。 “嗯,在那以前得做好一切准备。”高登果断地说,“我们现在先吃点东西。真要是掉进海里,也要等我们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逃生。”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并且立即行动起来。有了饼于和果酱吃,小伙子们顿时将烦恼抛之九霄云外,因为一连24小时未吃东西了,他们不停地吃,好像总是吃不饱似的。 过了一会,布莱恩特又上前望了望海面上的礁石。 潮水似乎退得非常缓慢!但水还是下降了不少,因为小艇越来越倾斜。莫科取来测深绳,量得海底深度为8英尺。在这种情况下帆船开得动吗?他不敢想象。为了不惊动别人,他伺机把情况悄悄地告诉了布莱恩特。 布莱恩特走过去和高登商量了一会儿。显然,由于受北风的影响,潮水没有像在天气平静的日子里那样退去。 “怎么办?”高登说。 “我不知道!”布莱恩特回答说。“当事情必须由大男人才能完成时,我们这些小孩子是多么地没有用处啊!” “那当然!”高登赞同说。“但你可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千万不可泄气!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们得想点办法。” “是的,我们必须想点办法。如果我们在再次涨潮前没有离开帆船,那我们就完蛋了。” “确实是这样,到时帆船会被撞碎。我们无论如何得弃船而去。” “对,无论如何都是这样!” “我们就不能造一条小木筏吗?” “我也这样想过,但几乎所有的帆桅都被暴风卷进了海里。我们又不能将甲板上的横木拆掉用来造木筏,况且时间也来不及。现在只有这么一艘小艇,海上的波涛又这么汹涌。依我看来,最好的办法只有将一根绳索缠在礁石上,然后将绳索固定在对岸的岩石上。这样我们就都能靠岸了。” “谁愿意去缠绳索呢?” “我愿意。”布莱恩特回答说。 “我来帮你!”高登站出来说。 “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乘小艇过去吗?” “那样会把小艇弄丢的,还是将小艇留到最后再用吧。” 在实施这一风险计划前,布莱恩特还采取了另外一道预防措施。船上还有几个救生圈,他让那几个年纪小的穿上它们。万一他们真要弃船而去,而海水又太深上不了岸的话,这些救生圈能帮助他们浮在海面上;而对那些大一点的伙伴们来说,只要紧紧抓住绳索,他们一定会被拉上岸的。 已经10点15分了。再过45分钟是水位最低的时间。现在船首的水位有四五英尺深,但看起来好像只有两三英尺深。因为海水清澈见底,并且无数礁石顶部露出了水面,这附近60码远的海域都显得相当浅。 游过这60码远的海面是件十分困难的事,要是布莱恩特真能将绳索牢牢地系在对岸的一个尖石上并且利用起锚机将绳索拉直,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了。他们可以将帆船上的包裹、食物和其他东西利用绳索滑过去。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大事,布莱恩特宁愿自己去冒这个风险,而不让别人去。 他挑选了一根中等大小的绳索,脱下衣服,将绳索系在腰间。 “喂,大家都到这边来!”高登大声喊道。“大家站起来放松绳索。” 唐纳甘和他的伙伴们以及其他人都走上前来,站着准备缓缓地将绳索放下去,尽可能地减轻下掉的重力。 眼看布莱恩特快要入海时,他弟弟跑出来哭叫道:“哥!哥!” “别担心,杰克,别担心!”布莱恩特一边应答,一边钻进海面,系着绳索拼命向前游去。 即使在平静的海面上游60码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海浪在礁石间掀起一阵阵波涛,顺流和逆流不时相撞,使这位勇敢的男孩不能径直向前游。当他面临激浪时,他只能艰难地绕道而游。他慢慢地向海岸游去,但他显然已体力不支。他从帆船上下去游了不到20码远,就遇上了顺流和逆流相交的漩涡。如果他能绕过这道漩涡或者径直游过去,一切都好办了,因为那边的海面非常平静。他试图从左边游过去,但是没有成功,哪怕是身强力壮的游泳好手也游不过去。他很快被漩涡卷走,他试着想挣扎出来,但很快被漩涡卷向海中央。 “救命啊!快拉啊!快拉啊!”他大声呼喊,紧接着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船上的人陷入一片恐慌。 “快把他拉上来!”高登冷静地说。 那些男孩子拼命地向上拉绳索,不到一分钟就把布莱恩特拉上了船。他当时不醒人事,但很快就在他弟弟的臂弯中苏醒过来。 这次努力没有结果,下一步怎么办呢?就这样等吗?等又能等来什么呢?能等来救援吗?这救援又从哪里来呢?时间已过了中午,海水又开始涨潮了。随着水位的上升,海面又变得波涛汹涌。因为是朔月,潮水会比先天晚上涨得更高。风力虽然减弱,但还是有轻微的海风吹拂;帆船可能会从礁石层中挪动,摇摆。然后撞碎在礁石上。那样将无一人幸存!并且还无计可施。 稍大一点的男孩子和小孩子们都聚集在船尾,眼睁睁地望着水位上升,巨大的礁石在激流中消失。风向又转换成了西风,尽情地向岸边吹去。由于水位上扬,海浪不停地涌起,吹打着船身。到午后两点,帆船又摆正了倾侧的位置;船首开始移动,并且在礁石中上下颠簸,而船尾却纹丝不动。很快帆船开始左右两边摆动。孩子们紧紧抱在一块,生怕从船上掉进海里。 突然一阵山洪一样的激流从海面袭来,将船尾抬高了几英尺。激流高达20英尺,呼啸着汹涌而来,激流盖过了礁石,激流推动帆船离开了礁石向前行驶,但竟然没有撞上礁石。不到一分钟,在巨大的海浪冲击下,这艘破帆船被冲到了岸边,在离峭壁脚下的树丛不到几百英尺的沙滩上停泊下来。这样帆船就被搁浅在这里,而海水则又退了回去,将帆船遗弃在那里。 [book_title]第三章 漂游 两年假期--第三章漂游 第三章漂游 查曼寄宿学校是当时新西兰奥克兰省最大的一所学校。它拥有来自这个殖民地国家最显赫家庭的一百多名学生。它的课程设置和管理方式与英国国内完全一样。 1860年2月15日下午,一群像飞出樊笼的鸟儿一样快乐的男孩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出了校园。假期开始了,这意味着他们将有两个月的独立与自由。而对于一些孩子来说,这意味着几个月来他们念叨了无数次的出海旅游梦想的实现。别的孩子是多么的妒忌他们能够乘船环游新西兰啊!孩子们的亲戚朋友们包租了一艘帆船,并准备了六周的充足的必需品。这艘帆船属于其中一位孩子的父亲,他就是人人都信赖的老商船船长威廉-加耐特。家长们承担了旅途的全部费用。对于欢天喜地的孩子们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度假方式了。 这群幸运的男孩的年龄都在8至14岁之间。除了法国人布莱恩特两兄弟和美国人高登以外,其余的人全部都是英国人。 唐纳甘和克罗丝的父亲都是在新西兰享有盛誉的富有的地主。他们是表兄弟,都是13岁多一点,都上五年级。唐纳甘是个优等生。他又聪明又勤奋。凭着对学习的热爱和好强的性格,他的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他那种贵族的傲慢态度使他获得了“唐纳甘老爷”的绰号。他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使他处处企图发号施令。正是由于他和布莱恩特之间的这种竞争,这种自环游开始便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使布莱恩特在同伴中的影响力大大增加了。克罗丝是那种极为平常的男孩,对于他的表见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钦佩得五体投地。 巴克斯特也是一个读五年级的男孩。他13岁,是一个冷静善思而又聪明过人的小伙子。他的那双手几乎能够做出一切东西。他是一位小康商人的儿子。 韦勃和威尔科克斯都是12岁半,都上四年级。他们都不是特别聪明,常被人们认为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他们的父母都是有钱人,在新西兰地方保安官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加耐特和索维丝都上三年级,两人都是12岁,一个是退休的商船船长的儿子,另一个的父亲非常有钱。两家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加耐特和索维丝更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他们不是十分勤奋,但正如法国人常说的一样,一旦他们有了田地的钥匙,他们决不会让它闲在口袋里。加耐特有一项不寻常的爱好,他热爱拉手风琴。他把他的琴也带到了帆船上,像一个真正的水手的儿子一样打发空余时光。索维丝是校园里的幽默大师,人群中最活跃最吵闹的人,他脑海里装满了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旅行者的故事。他非常崇拜历险英雄鲁宾逊-克鲁索和瑞士人鲁宾逊一家。 在这群孩子中,有两个才9岁。一个是金肯斯,新西兰皇室议院秘书的儿子;另一个是埃文森,圣保罗大教堂牧师的儿子。金肯斯上三年级,埃文森上二年级,两个人都是很乖的孩子。托内和科斯塔比埃文森还小1岁,两人都来自军官家庭。这是两个小调皮鬼。托内十分固执,而科斯塔十分贪心,两人都上一年级,才刚刚学会读书写字。 其他三人当中,高登是美国人,约14岁。他长得清瘦,使他看起来不大像一个美国人。他做事略显迟钝和笨拙,使他和其他五年级的孩子之间有一些距离。虽说他不是特别聪明,却是一个头脑清醒、见多识广的孩子。他有着严肃的品味、机智的性格和冷静的性情。哪怕是做再小的事情,他也从来都是井然有序,正如他桌上整齐的物品一样。他脑中的一切想法也是有条有理。对于所学的东西,他立即分类、摘要,并记入不同的笔记本中。他的伙伴们都喜欢他,认为他品学兼优。高登是波士顿人。他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父母,只能由其监护人照料的孤儿。他的监护人是领事的顾问,他有幸赚了一大笔钱后在新西兰定居下来。 布莱恩特兄弟俩是一位法国工程师的儿子。他们的父亲应聘到新西兰负责治理沼泽的工作,聘期为两年半。布莱恩特13岁,是一个聪明却不怎么勤奋学习的小家伙。成绩常常排在整个五年级的后几名。但只要他稍加努力,他的成绩在班上也能上升得非常快。这得归功于他机智的理解力和惊人的记忆力。他勇敢、有进取心、积极、反应灵敏,性格开朗随和。人人都喜欢他。当船在航行中遇到困难时,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其余大多数孩子都是按他的指挥去做。他是在从欧洲到澳洲的一路行程中学到这些自然学常识的。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是一个“真正的法国男子汉了”。 他的弟弟杰克也是一个幽默的人。如果没有索维丝,那杰克一定会成为校园里的明星。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制造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去捉弄他的同学。他为此也惹了不少麻烦。但不知为什么,他这次在船上的行为与平时判若两人。 这就是被暴风雨搁浅在太平洋海岸的一群孩子。在环绕新西兰的航程中,这艘船一直由加耐特的父亲指挥着。这艘船有好几次远离了澳洲海岸线最南端的泰斯马尼海岬,一直到托内斯海峡,甚至还到过被称为巨轮危险区的摩鹿加群岛和菲律宾群岛。这船是如此轻便牢固,它良好的构造足以使它抵抗海上的各种恶劣天气。 船上有一名大副,六名水手,一名厨师和一个叫莫科的孩子。莫科是一个12岁的黑人孩子,他们一家服侍新西兰的一位显赫家族已有多年了。值得一提的是一条名叫“小迷”的美国狗。它是高登的宠物,整日与高登寸步不离。 他们是2月15日启航的。船停泊在商贸码头的末端。当1月4日晚上小乘客上船时,工作人员还并未到船上。加耐特船长更是要开船时刻才会到。大副和莫科接待了高登及来送他的亲友。当船上工作人员清查完乘客人数后,所有的孩子们都早早睡去了,以保证明日清早开船时能精力充沛。大副打算去城里找他的水手。他让莫科负责船上事务,但是莫科实在是太疲倦了…… 大副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至今无人知晓。但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有人故意捣乱,船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就起了锚。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海上风浪很大,波浪把船推向了大海。当莫科醒来时,他发现船已在海上随波漂流了。 他的尖叫声惊醒了高登、布莱恩特、唐纳甘和船舱里其他的一些孩子。他们束手无策,他们怅惘地大声呼救,但海港的灯火早已看不见了。他们的船已出了海港,离海岸已有3英里多远了。 在布莱恩特和莫科的建议下,孩子们决定张起帆,让风把船吹回港口。可是帆太重,他们拉不动。而且,此时已由船头朝顺风方向转为船尾朝前方了。船很快绕过了科尔维尔海岬,驶过大巴瑞尔岛之间的海峡,驶离了大陆。然后,帆船直向东边驶去,离新西兰不知有多少英里了。 这下就糟糕了。现在他们得不到来自陆地的帮助了。就算是有另一艘船来救助他们,追上他们的船也得花几个小时,而且在黑暗中很难找到他们。即使等到天亮,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想找到这样一艘小小的帆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风向始终不变的话,那么,任何回港口的希望都要泡汤。唯一获救的机会是向往返新西兰的其他船只呼救了。为了引起其他船只的注意,莫科连忙在船头挂了一只灯盏。接下来,就只能静候天亮了。 许多年龄小一些的孩子还在熟睡,大孩子们认为还是不要叫醒他们为好。 他们多次试图使帆船调头,但一切都是白费力气。船头总是马上又转了回来,朝着东边不断漂流。 突然,两三里外出现了一盏灯光。这是一盏白色的桅灯,这说明远处有一只船。紧接着,船舷边的红灯、绿灯都从地平线那边浮了上来。所有这些灯光的出现显示出那船是朝他们的船的方向开来的。 孩子们大声呼救起来。海浪声、船的马达声交织在一起,怒吼的风声掩盖了孩子们的声音。如果对方听不到叫声,那么他们是否可能看见船头的灯盏呢?这已是最后一线希望了。但不幸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震荡中,桅杆断了,灯盏掉入了海里。船的位置没有任何标识可以显示了。而那一艘路过的船正以每小时12海里的速度驶了过来。 再过几秒钟,两条船就要相撞了。孩子们的船可能会被撞沉,如果他们不能及时调头的话。幸好,他们的船尚来得及稍稍调转了一点,两条船只是稍稍碰了一下。 由于只是轻微地碰了一下,那只路过的大船根本没感觉到什么,依然向前行驶。孩子们的船被遗弃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的摆布中。本来,那只船上的人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停下来救助这只邂逅的船只的。但不幸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船上的人们并未感觉到两船的撞击,也没有能注意到黑暗中另一艘船的存在。 帆船随风漂流在海上。孩子们知道自己已迷失在大海中。天亮了起来,广阔的地平线一片苍茫,在太平洋航线中,无论是从美国开往澳大利亚的船只还是从澳大利亚开往美国的船只,都比孩子们的船的航线要偏南或偏北一些。他们什么船也看不到。从西边吹来的风从未停过,虽然有时也会偶尔和缓一些。 海上的漂泊将持续多久,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无从得知。他们徒劳地想把帆船驶回新西兰海域。正是这一段时间里,布莱恩特表现出的少年老成的超凡的能力、他对伙伴们的号召力,连唐纳甘也不得不服。即使是在莫科的协助下,他也无法把船向西调转。他只能保持船的航行。布莱恩特丝毫不敢松懈,他整日整夜地观望,不停地扫视海平面,希望有获救的机会。他还向海里投放了数只瓶子,瓶子里装着记录了他们这只帆船的遭遇的纸条。虽然毫无疑问,获救的希望很渺茫,但他也并未因此而放弃。 在船驶离豪拉科湾几小时后,暴风雨骤起。以后的两个星期里,风雨交加,巨浪阵阵袭来。船几百次从被山峰般的波涛淹没的危险中逃脱了出来,最后搁浅在太平洋一座无名的小岛上。 这些遇难的孩子们的命运将是怎样呢?如果他们无法自救,那他们又将从何方得到救助呢? 他们的家人全都以为他们早已葬身大海。警报在船被发现消失的那一刻就已发出了。这里也无需长篇累读去描述亲人们得知这一消息时的震惊了。 船的主人加耐特先生雷厉风行地派出了两只小船对海湾和周围方圆数英里的海域做过仔细的搜寻。船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寻觅了整整一个晚上,但却一无所获。天亮之后,船驶回了奥克兰,他们的归来破灭了每一位可怜的家长的幸存的一丝希望。帆船没有找到。但厄瓜多尔首都附近的人们却发现了一块在撞击中船裂下的船壳板——孩子们所在的船的一部分,可是基多城的人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在船壳板上还残留着船名的三四个字母。 看起来这艘船的确是遇难了。它已沉没在距新西兰数海里之外的海洋中了,且无人生还。 [book_title]第四章 登岸第一天 两年假期--第四章登岸第一天 第四章登岸第一天 正如布莱恩特先前在前桅顶端的横杆上所见到的情况一样,岸上是一片荒凉。帆船搁浅在岸边的沙层中已有一小时了。岛上看不到一点人烟。悬崖下树丛边或是正在涨水的小河边,哪儿都看不到一间房子或是小棚屋。在长满了长长的海藻的河边——这些海藻挡住了汹涌的潮水——也看不到一个脚印;河口看不到一只渔船;在由南北两道海岬所围成的一片环形海湾,也不见一丝炊烟袅袅升入天空。 闪入布莱恩特和高登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穿过树林,爬上树林后面高耸的悬崖。 “我们上岸了,真值得庆幸!”高登嚷道,“可是这样~座渺无人烟的小岛是哪儿?” “重要的是现在这儿并不是渺无人烟了。”布莱恩特说,“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弹药能支撑一阵子。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容身之处,起码为了那些小孩子们。” “对,你说得很对。” “我们应该确认自己的位置所在,”布莱恩特接着说,“在我们不能干其他事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如果这里是大陆,那么我们有可能获救。如果这里是一座岛屿,一个无人居住的岛屿,那结果是明摆着的了。快来,高登,让我们开始探险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树林的边缘,这片树林蜿蜒耸立在离河口右岸三四百码高的悬崖上。 树林中一个人也没有,也找不到一只脚印,甚至连一条小道也没有。历经沧桑的老树于横倒在地上,地上的树叶几乎堆到了孩子们的膝部。岛上的鸟儿见了人立即惊飞而去,像是受到过人的伤害。这小岛一定曾经有人踏上过,也许就是附近的人们吧。 孩子们在树林里走了10分钟,树林里越来越陰暗,两旁的岩石高耸,宛如一堵百尺高墙,这“墙”上是否有大裂缝或者于脆就是中空的可供容身呢?只要有一个洞袕,让他们能够躲避树林中的狂风和暴雨的袭击,让他们能在仔细寻觅内陆深处之前暂时有栖身之所。 不幸的是,这悬崖就如防备森严的城墙一样陡峭。没有洞袕,甚至在悬崖上找不到一处地方可供攀登。要想攀上去,只有让河水不断涨起来,直至淹没悬崖。 半个小时以内,布莱恩特和伙伴们一起顺着悬崖脚下向南走,直到他们来到从东曲折而来的河水的右岸。站在河右岸那片高大的树荫下,他们看到河的左岸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土地,平坦且寸草不生,就像一大片沼泽,向南一直延伸到天际。由于无法爬上悬崖,这块土地更远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也就无从得知了。孩子们失望地回到了船上。 唐纳甘和其他一些人在岩石间攀爬着,而金肯斯、埃文森和托内、科斯塔则在捡着贝壳玩耍。探险者们报告了他们见到的一切。在没能进行更远距离的探险之前,看起来还是不要遗弃这艘帆船为妙。这帆船虽然底部已经被撞穿了,但作为一个临时的栖身之处还算不错。虽然甲板已被撞裂了,但船舱却还能作为上佳的避难之处,抵抗暴风雨的袭击。最令小孩子们高兴的是,船上的厨房没受到丝毫的损坏。 最幸运的是他们不必将幸存的物品从船上搬到岸上了。如果帆船在暗礁中就撞坏了,那很多东西就很难保存下来了。汹涌的大海很快就会把船撞个粉碎。那时,存粮、武器、衣服、卧具。炊具,一切都会被凌乱地抛上沙滩。幸亏船是被埋进了沙层。在现在看来,它再也不能航行了,但起码在一段时间里还可以用来居住,在它完全报废之前孩子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小镇或是村庄。如果这里确是一个无人居住的孤岛,孩子们则希望能找到一个可改造成为栖身之处的洞袕。 那一整天,他们都在努力把帆船收拾得更舒适些。船舷右侧的绳梯成了上下船的通道。莫科作为船上的服务员,略懂一些厨技,就负责厨房事务。他在索维丝的协助下做了一顿晚餐。由于人人胃口都十分好,这顿饭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甚至连金肯斯、埃文森、托纳和科斯塔都十分满意。只有杰克一人表现异样,他的性格一下子似乎全变了。面对伙伴们的询问,他也只是含糊其辞。 在危险中过了这么多日日夜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了。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上一觉。年幼的孩子们早早就回到了船舱,其他的人也很快就入睡了。布莱恩特、高登和唐纳甘轮流值班。会有野兽出现吗?或是一小队比野兽更可怕的当地土著人?幸好什么也没出现,整个晚上都平安无事。太阳升起的时候,孩子们一起祈祷,感谢上帝庇护他们度过了危险,然后就开始工作了。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列一张存货清单:粮食、武器、工具\厨具、衣物、仪器等等。粮食问题十分严峻,因为他们所处的岛屿。看来似乎是一座荒岛。如果有什么可供捕获的话,他们也只能靠捕鱼和狩猎。唐纳甘这位有名的神枪手注意到四周除了停在暗礁和海边的飞鸟,再没有别的东西。但是仅靠吃海鸟为生可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他们还必须弄清楚如果节省着用的话,帆船上的食物还能维持多久。 除了饼干的贮备比较充足以外,还有一些果酱、火腿、肉馅饼(用面粉、肉末和香料制成的那一种)、腌牛肉、咸牛肉和海制品,这些加起来大概最多能维持两个月。所以从现在起,他们必须想办法在当地找到食物,而把存粮留作以后用。一旦他们不得不向几百里之外的内陆港口或是村镇转移时,这些存粮就十分有用了。 “要是这些吃的东西遭到损坏,”巴克斯特问道,“要是海水从船底的洞里进来了怎么办?” “如果不注意的话,很有可能哪天打开盒子时发现一切正如你所说的,”高登说,“但如果我们再煮一煮的话,还能吃。” “我负责照看食物。”莫科说。 “越早越好,”布莱恩特告诉莫科,“开始这一两天,我们不得不完全靠这些食物维持了。” “不如今天就开始行动吧?”威尔科克斯问道,“难道在南边的岩石间我们不会发现一些鸟蛋吗?” “是啊,一定会有!”托内赞同道。 “去钓鱼怎样?”韦勃问,“船上不是有鱼竿吗?谁愿去?”“我去!我去!”年纪小的孩子们异口同声说。 “好吧,”布莱恩特说,“只是别闹着好玩。我们只把鱼竿交给那些办正事的人。” “别太兴奋了,”埃文森说,“我们要保持镇静,就像——” “还有一件事情,”高登补充说,“我们首先还应列出船上还有些什么。除了食物,我们还有许多别的问题要解决。” “我们还能去弄点牡蛎来当午餐。”索维丝提议说。 “好极了!”高登称赞道,“你带两三个人去,莫科也去。” 这个黑人孩子还是挺值得信任的,他热情、聪明且有胆识,也许能派上用场。他非常喜欢布莱恩特。当然布莱恩特也从不隐瞒对他的赏识。 “快来啊!”金肯斯叫着。 “你不一起去吗,杰克?”布莱恩特问道。 杰克摇了摇头。 金肯斯、托内、科斯塔和埃文森在莫科的带领下走远了。他们爬上了海浪冲不上的礁石。在礁石缝里常常有很多的海螺、扇贝甚至是牡蛎。这些东西,无论是生吃还是弄熟了再吃,都是上等的美味。孩子们在远处蹦蹦跳跳,开心极了。很显然,他们把这项工作当作了一项游戏。他们还太小,很快就忘记了刚经历过的种种磨难,也很难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小孩子们一走,大孩子们就开始在船舱里忙开了。唐纳甘。克罗丝、威尔科克斯和韦勃全神贯注地清点着枪支、弹药、衣物、卧具、工具、还有厨具;而布莱恩特、加耐特、巴克斯特和索维丝则在清点饮用水的存贮。当每一样物品被清点好了后,总有人高声报数给不停往笔记本上记录的高登。 在船上发现了一套完整的备用帆和一套各式各样的船具:绳索、索链、锚链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如果船能够再次航行的话,它定得整修一次,这些质地优良的帆和绳索再也不能在海上用了,但是它们在其他方面也是十分有用的。一些捕鱼器械、钓鱼绳也都被列入了清单。只要附近海域有丰富的鱼类,这些东西都可以派k用场。 笔记本上记录的武器的清单包括八支中央射击的猎枪,一支远程射鸭枪,还有12支左轮手枪,后膛中有300发子弹,还有两桶重25磅的火药以及大量的铅弹、霰弹和子弹。贮藏室中还有一些夜间航行的信号弹和刀枚炮弹,这是用于两门小型大炮的。他们并不愿意用大炮来阻击当地人的进攻,除非迫不得已。 厨具方面似乎尚为齐全。即使他们将要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也足够了,虽然有许多的碗具在帆船撞上暗礁而搁浅上岸的时候碰碎了,但剩下来的也就够用了。消遣娱乐的物品大可不必保留了。还有好多更有用的东西呢:比如说,法兰绒裤、布衣、棉衣、亚麻衣物等等。这些足够应付天气的变化了。如果这座岛屿和奥克兰恰恰处于同一纬度的话,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因为帆船一直是朝顺风向西漂流的,那么孩子们将面对的是十分炎热的夏季和无比寒冷的冬季。海员的箱子里有长裤、棉夹克、防水外套和厚厚的毛料衣物,稍做改变,这些就能使孩子们安然度过寒冬。如果他们不得不弃船离去的话,每人都可以带上一整套卧具。每张上下铺都铺着床垫、被单、枕头和被子。爱惜一点的话,这些东西还是能用很长一段时间的。 很长一段时间,听起来就仿佛是永远一样。在高登的笔记本上还记录了所有的仪器:两个无液晴雨表、一个酒精温度计、两个精密计时器、几个铜制的通话喇叭、几个可调远近距离的望远镜、一个罗盘指南针、还有两个小指南针、一个在狂风暴雨的天气里用的护目镜、一些英国旗帜和船首旗、还有一套信号旗,同时还有一只“豪科特”船——一种小小的橡皮艇,折起来像只背包,能容一个人渡过河流或是湖泊。 木工箱子里有许多工具:有一包包的钉子、螺丝、铁螺丝帽、各种修船必备的钳子,针线都是多余的,因为孩子们的母亲早已把常破的地方缝好了。火的问题也解决了,且不说火柴,光是火绒和火绒盒就足够用上好一阵子了。 还找到了几幅大型的航海地图,可惜只是用于新西兰海岸线的,对他们所处的地域毫无用处。幸亏高登带了一本地图册,而且船上的阅览室里还有相当不错的航海著作和有关知识手册。索维丝抢救出了《鲁宾逊漂流记》和《瑞士人鲁宾逊一家》两本书。正如卡门斯抢救出了《露西亚特》。加耐特保住了他那台手风琴。铅笔、钢笔、墨水、纸张以及一本1860年的年历被送回到巴克斯特手中。每过一天,年历就会被撕掉一页。 “我们搁浅那天是3月10日,”他说,“3月10日以及以前的每一天都成为过去了。” 在船上的保险柜里还有大约价值500英镑的金币。也许当孩子们到了能回家的什么港口时,这些钱会很有用。 高登仔细地清点了收藏在货舱里的桶装饮料。虽然在船触礁搁浅的时候,有许多桶白酒、麦酒和葡萄酒都损失了,但还是剩下几百加仑的红葡萄酒、雪利酒、50加仑的杜松子酒、白兰地以及威士忌、40桶麦酒。另外还有30瓶没打碎的、用稻草包裹着的白酒。 这样看来,船上的15位失事者在近一段时间里是绝对不会挨饿的。眼下就要看看这孤岛上是否长有什么可食的东西来增加他们的储备了。如果暴风雨把他们抛上的真的是一座人迹罕至的孤岛,那么他们要指望有路过的船只发现他们遇难的信号来解救他们是比较困难的了。想把船修好、把船身的洞补好也不是一件易事,而且他们没有修船的工具。关于在旧船的基础上重建一艘新船,他们更是想都没想过,因为他们对于航海一窍不通,又怎能横渡太平洋回到新西兰呢?本来,乘坐帆船上附着的小船,他们可能离开这个孤岛,但很不幸,小船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那只在岸边打转的小帆船了。 中午的时候,由莫科带领的那些小孩子们回来了。他们总算能安静些坐下来工作了。他们带回了许多牡蛎。莫科拿着牡蛎下厨房去了。至于鸟蛋,据莫科观察说,有许多可以食用的。一种鸽子在悬崖最高处筑了巢,所以鸟蛋应该有许多。 “好吧,”布莱恩特说,“怞一个早上,我们跟着去弄一些鸟蛋来。” “就这么办了,”莫科说,“只要三四枪我们就能打下来好多只鸽子。攀着绳子从岩顶爬上去,掏鸟窝也不是件很难的事。” “好,”高登赞同说,“怎么样,唐纳甘,明天你去吗?”“正合我意!”唐纳甘回答说,“韦勃、克罗丝、威尔科克斯,你们也去吗?” “那是当然啦!”他们一想到有这么一大群鸟可打,简直乐坏了。 “别打死太多鸽子,”布莱恩特告诫着,“等我们需要时再去打,别浪费火药和子弹!” “知道了!”唐纳甘最不愿意听劝告,尤其是布莱恩特的劝告。“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用枪。” 一小时后,莫科通知说晚餐准备好了。孩子们一窝蜂地冲向悬梯,爬上帆船,端坐在桌边。由于船身的倾斜,桌子也有相当斜了。但这对于早已习惯了海上颠簸的孩子们来说算不了什么。这些贝类,尤其是扇贝,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好评。虽然调料不全,但在那时,饥饿就是最好的调料了。几块饼干、一片腌牛肉,还有落潮时从海中汲取的淡水,这一切构成了美味的一餐。 整整的一个下午时间是在安排任务中度过的。金肯斯和小伙伴们钓鱼去了。他们在河口附近嬉戏。晚饭后,除了轮流值班的巴克斯特和威尔科克斯以外,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book_title]第五章 海岬见闻 两年假期--第五章海岬见闻 第五章海岬见闻 这里到底是个岛屿还是一块与大陆相连的陆地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布莱恩特、高登和唐纳甘。他们三个人的个性和智慧已使他们成了这个小王国中的领袖。别的孩子们只看到眼前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常常是未来。三个人总是谈论着这个问题,但不论是岛屿还是陆地,这块土地一定不是在回归线上,这一点可根据当地的植物看出——橡树、榉树、桦树、松树、枞树。这地方看起来似乎离新西兰的北端更近一些。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儿的冬天估计会很寒冷。悬崖边的树林里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只有松树和枞树的叶子还是那么青翠。 “这就是为什么在搁浅的那天早上我认为最好不要在这附近驻扎的原因。”高登解释说。 “我也这样想,”唐纳甘说,“如果等到最坏的季节到来再找地方暂住下来就太晚了。我们要走好几百里路呢。” “但是现在3月才过了一半呀。”布莱恩特反驳说。 “这种好天气可以持续到4月,那么六周后,我们上路,”唐纳甘说,“如果这里有路可走的话。” “你怎么知道没有路?” “就算有吧,”高登说,“你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儿呢?” “我只知道一件事,”唐纳甘反讥道,“在寒冷多雨的冬天来临之前不离开帆船是十分愚蠢的。如果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举步唯艰。” “面对困难总比想像傻瓜一样去横越一片一无所知的土地好!”“和你想法不同的人都是傻瓜吗?” 如果不是高登调停的话,唐纳甘的话会引起一场争吵。 “争吵是没有用的,让我们相互理解吧。唐纳甘认为如果我们附近的地方有人居住的话,最好马上找到;而布莱恩特怀疑我们周围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地方,这也并无坏处。” “但是高登,”唐纳甘分辩说,“无论是要往南、往北还是往东走,都必须要花时间。” “如果我们是在大陆上,那你是对的,”布莱恩特说,“可是也许我们是在一座岛上,可能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岛屿。” “那正是我们要弄清楚的,”高登说,“在离开帆船后,我们必须弄清楚我们的东边是不是海。” “是帆船要离开我们了,”唐纳甘纠正说,“它在岸边怎么也挺不过冬天的寒风冷雨了。” 高登点点头,随即又补充说:“但是,在我们弃船走向内陆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往哪儿走。” “我去探路!”布莱恩特自告奋勇。 “我也去!”唐纳甘说。 “我们一起去!”高登果断地说,“但不要把小孩子们也带上。我们有两三个人就够了。” “真遗憾!”布莱恩特说,“这儿没有一座高山可以让我们爬上远眺,这儿地势太低。沿着海岸望去,也不见有一处高处,最高处恐怕就是这座高山。悬崖那边,我猜是森林、平原和沼泽。这条河从中蜿蜒而过。” “在翻过布莱恩特和我都没能找到山洞的悬崖之前,我们应该俯瞰一下这片土地。” “那好,我们试着往北走,”布莱恩特说,“如果我们能到达远处的海岬,我们可能看得远些。” “那个海岬,”高登指着说,“有两三百英尺高,应该能望过悬崖。” “我去!”布莱恩特提出说。 海湾的尽头是一大堆岩石,就像是耸立在岸边的一座高峰。沿着曲折的岸边走去,大约有七八英里路。但正像美国人常说的一样,直走的话,不会超过五英里。高登说那座山有300英尺高并没有言过其实。 从那儿真的能俯瞰整片土地吗?向东延伸的陆地会被高山挡住吗?但至少他们能弄清海岸线是否继续向北延伸。 于是大家一致决定要展开一番探索。在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孤岛还是大陆之前,帆船还是不能丢。但是在接下来的五天里,由于这儿多是雨雾天气,探险迟迟未能开展。如果天气不好起来,风不把雾吹散的话,那即使爬上了悬崖,也什么都看不到,就太不值得了。 但这些天并没有白白度过。大家都在忙着。布莱恩特负责照看小孩子们。在他的天性中,似乎有那么一种父爱的成份。在他的照料下,孩子们在环境允许的条件下都过得不错。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布莱恩特把从水手的箱子里找到的厚衣服修改了以后拿给小孩子们穿——这样的修改往往只需要用剪刀剪短,而无须用针线缝。莫科露了一手绝活。科斯塔和埃文森穿着的裤子和紧身毛衣都太宽大了,他们只好卷起袖子和裤腿,模样十分滑稽。 其他的人也没闲着。在加耐特及巴克斯特的带领下,他们在落潮时在岩石间拾贝类,或是在河口用鱼竿、渔网捕鱼。稍有收获便会使他们喜笑颜开。这样忙碌而又开心的日子使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和眼前严峻的形势。在想到父母和朋友的时候,他们也会十分难过。不过还好,他们从未有过永别的感受。 高登和布莱恩特很少离开船。索维丝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他们。索维丝的脾气好,是个好帮手;他喜欢布莱恩特,从未加入过唐纳甘的阵营,而布莱恩特也十分关心他这位忠实的支持者。 “这真是不可思议!”他说,“船一定是被慈悲的仙女们轻轻推上岸的。鲁宾逊-克鲁索和瑞士人鲁宾逊一家可没这么好的运气!” 小杰克变得一天比一天不可捉摸。虽然他也帮了哥哥不少忙,但他从不回答一个问题。当有人望着他的时候,他总是把眼睛望向别处。布莱恩特对此极为不安。做为年长四岁的哥哥,布莱恩特对杰克的影响十分大。自从上了船后,他觉得弟弟总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样。难道杰克做了什么错事而不敢告诉他吗?有几次,布莱恩特注意到杰克的眼睛哭红了。他是不是生病了?如果生病了,那就相当棘手了。他们应该如何照料他呢?于是布莱恩特轻声问弟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杰克回答说。从他口里,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 从3月11日到15日,唐纳甘、威尔科克斯、韦勃,还有克罗丝都跑去打鸽子,他们形影不离,看得出是有意组成自己的小圈子而疏远大家。高登对此深感不安。他预感这样下去总会出事。他多次谈起此事,试图让闹分裂的人明白对于一个集体来说,团结有多重要。但是唐纳甘对他的好意作出的反应是如此的冷淡,并说这样的坚持是毫无道理的。高登并未因此而放弃制止有可能带来不和的恶果的苗头。他相信事态的发展总会使大家相互理解。 在沿海湾北上探险的计划被多雾的天气阻碍的这段时间里,唐纳甘和朋友们打了好几次猎。他是个真正的神枪手。他也为此而深感自豪。对于威尔科克斯热衷的设陷阱、下套,他不屑一顾。韦勃玩枪也有一手,但比不上唐纳甘。克罗丝对打猎并不在行,他只是一味地称赞表哥的能干,自己也挺满足。而“小迷”这只爱出风头的小狗,总是枪声一响便跳到水里去找被枪射中的猎物。 莫科不愿射杀鸬鹚、海鸥这样的小鸟。但是这里的岩鸽像鹅和鸭子一样,多得不得了,让他可以射个够。鹅属于一种黑雁,当枪声响起,它们会沿原路逃走。这样看来,它们一定是生活在内陆的。 唐纳甘打下了许多靠吃帽贝、鸟蛤以及扇贝为生的鸟。虽然莫科发现要除去这些鸟肉的腥腻不是一件易事,他也觉得很难满足每个人的口味。但毕竟他们尚能吃饱喝足。高登说过,大家不能太挑剔,因为大部分食品是要储存在船上的。 3月15日那天,天气终于转好。到海岬探险的计划可以付诸实施了。这里到底是岛屿还是陆地的疑问就能解开了。夜晚的时候,天空就有点明亮。前一段时间积聚的雾气在微风的吹拂下,几小时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大约在下午时分,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悬崖上,东边的地平线就清晰可见了——那是寄托了他们希望的地平线。如果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的话,那这里无疑是个荒岛了。他们唯一获救的机会将是过路的船只。 找到海湾的尽头的想法是布莱恩特提出的,所以他打算一个人去。很高兴,他得到了高登的陪伴,但一想到小家伙们将无人照料,他又觉得不放心。 15日的晚上,在确信晴雨表再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布莱恩特告诉高登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往返大约10到11英里路,对于一个健壮的、不知疲倦的小伙子来说算不了什么。这样的旅途一天就足够了,他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天一亮,布莱恩特没告诉任何人就悄悄上路了。他所带的武器是一根棍子和一支左轮手枪,用来防御各种在唐纳甘的探险中没出现过的、但又确实可能出现的野兽。除了这些,他还带了一副船上置备的望远镜,这种精致的东西能望得很远很清楚,在皮带上挂着的一个小包里,他还装着一点饼干、咸肉和一小瓶白兰地,以防有什么变故,不能按时返回。 布莱恩特大步顺着礁石走着。脚下的海岸还是湿的,海潮刚退走。一小时后,他已经过了唐纳甘打鸽子所走的最远的地方。那些鸟现在不必怕他什么了,他的目的只是赶快赶到海岬脚下。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要是到了下午又起雾的话,这一趟就白跑了。 在起初的一小时里,他尽可能走得快些,结果一下子就走完了一半的路。要不是有障碍物挡住了他的去路,他预计8点钟就能到达海岬。当悬崖和礁石更靠近的时候,想要穿过就比较困难了。这条路变得太窄了。所以,除了放弃平稳的河边小路而去攀爬打滑的岩石、越过黏滑的海草、绕过深深的水坑、走过危险的鹅卵石滩,他别无办法。这段路实在太难走了,比他预料的还多花了两个小时。 “涨潮之前我还必须赶到海岬,”他心里念叨着,“海上的潮水将涌上海滩,海水直淹到悬崖下。如果我那时才往回走或是站在岩石上躲开海浪的话,就会太浪费时间了。我必须要不顾一切赶在涨潮之前到达海岬。” 这个勇敢的孩子,竭力忍受着四肢蔓延而来的疲惫,奋力朝着看来最短的路走去。有好多次,他都得脱下鞋子和袜子,-水走过水坑。虽然他勇敢而又灵敏,他时不时还是会摔上一跤。 这儿有许多的水栖鸟类:大群的鸽子、蛎鹬,还有野鸭。几只海豹在巨浪中悠闲地游着,一副不怕人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打算潜水逃走。它们是这么安详。布莱恩特猜想一定已有很多年无人捕杀过它们了。由此布莱恩特得出结论:这里比他所预计的纬度要高一些,离新西兰南部也有一定的距离。帆船一定是一直沿着太平洋的东南方向漂流的。关于这一点的推断,在他到达了海岬下并发现了一大群只有在南极才会有的企鹅时,彻底被证实了。企鹅成群结队地走来走去,不时拍打着小小的翅膀。它们的翅膀只能用来游泳,却不能带它们飞翔。 10点钟了,布莱恩特又累又饿。他想在爬上海岬之前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那海岬是那样高,屹立在海边,足有300英尺。他在一块潮水冲不到的岩石上坐了下来。不断涨起的潮水已经渐渐淹没了礁石的外脊。再晚一小时的话,他就不得不冒着被潮水吞没的危险涉水走到悬崖下边去了。但是不必担心,因为到了下午,潮水一退,整条路就又要露出来了。 吃饱喝足休息好了后,远离伙伴的布莱恩特孤身一人,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以最大的努力来完成这项工作。后来他又想到了弟弟杰克,他的健康状况不容乐观。杰克一定是做了什么错事,也许还是在帆船离港之前。布莱恩特决定一定要好好和弟弟谈一次,问出个所以然来。布莱恩特坐在岩石上边休息边思索。这样子过了一小时。然后他打好背包,往肩上一扛就开始爬上岩石。 海岬的尽头是一道窄窄的山脊。这山脊地质十分特别。它由一群石灰质的岩石构成,虽与悬崖相连,但却与悬崖的构造完全不同。悬崖是由一层一层和英吉利海峡相似的垩地质构成。 布莱恩特发现一道狭窄的峡谷把海岬和悬崖分开来。海岸向北不断延伸,一望无际。海岬比周围的任何物体都要高出至少100英尺。站在上面,一切都能尽收眼底。 这样的攀爬并不是件易事。他必须从一块岩石爬到另一块岩石,而有一些岩石是这样大,他很难攀上去。但是,他是属于大家公认的那一类善爬山的孩子。最后,他用尽全力爬上了顶峰。 他举起望远镜,先向东望去。一望无际的平原和丘陵向前延伸,远处有几座不值一提的小山丘,还有一大片树林,在金黄的落叶下,许多涓涓细流正朝海边奔去。地平线和水平线齐高,而应是十几英里外的海,似乎并不存在了。 向北望去,布莱恩特看到笔直的海滩向前延伸了七八英里,再远处又是一个海岬了。广阔的沙滩看起来就像是个沙漠,南边是一片大沼泽地,西边除了地平线,什么也看不到了。 那么,这儿到底是岛屿还是陆地呢?他也说不上来。如果这里是一个岛屿的话,那一定是个相当大的岛,这就是他能得出的所有结论了。 他望向西面,大海在缓缓下山的太阳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突然间,他又举起望远镜,向海中央望去。 “船2船!有船了!”他大喊着。 在闪亮的大海中央,大约15英里远处,有三个小黑点。 他欣喜若狂。这不会是他的幻觉吧!那些小黑点真是船吗? 他放下望远镜,又使劲擦了擦被他的呼吸蒙上一层薄雾的镜片,然后又举起了望远镜。 那三个像船的黑点似乎只能看到船身,没有旗帜,甚至没有冒烟的烟囱证明船在航行。 他继而醒悟过来,船太远了。他不可能看清楚。而且,看起来他的同伴们并没有发现这三艘船。那么,他最好还是赶回帆船,在海边燃起一堆大火。可是紧接着,当太阳落下的时候,他紧盯着那三个黑点,开始意识到,这三个黑点竟一动不动。 他举起望远镜凝视了几分钟,他发现那不过是三个小岛,他们的帆船一定曾从那儿经过,只不过当时浓雾遮住了它们。 已经是2点钟了,潮水开始退去,露出了悬崖下光秃秃的礁石。布莱恩特开始慢慢走下山来,决定回到帆船上去。 他又忍不住向东望去。太阳落得更低了,他也许能看到什么一直被他忽略的东西。他真应庆幸他的这一举动。在树林那边,他看见了一线蓝色。从北到南延伸数里,两端都消失在浓密的树丛后。 “是什么呢?”他苦苦地思索着。 布莱恩特又注视了一会儿。 “啊,是海,是海啊!” 望远镜差一点从他手中跌落。 东边是一片大海,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么他们着陆的,并不是一片大陆了。这里是一座海岛,一座位于太平洋中的巨大的海岛,一座他们无法离开的海岛! 一瞬间,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但是,他很快战胜了不由自主的胆怯。他下定决心,不管未来有多么艰难,他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一刻钟后,他已经到达了海岸。他顺着原路回到了帆船。到达的时候,已经大约5点了,他看到伙伴们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book_title]第六章 雨季 两年假期--第六章雨季 第六章雨季 就在那天晚饭后,布莱恩特把他探险的结果告诉了大男孩子们。他清楚地看到东面丛林地带后有一条从北向南的水线。而这条水线无疑就是海平面。因此,帆船不是在大陆上失事的,而是在一个小岛上! 高登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异常伤心。天啊!他们竟呆在一个毫无希望离开的孤岛上!他们原定找一条西行的路的计划就此落空。他们将不得不等到有船经过此地!难道这就是他们唯一获救的希望吗? “布莱恩特有可能搞错了吗?”唐纳甘说道。 “你是不是把云层看成大海了?”克罗丝朝布莱恩特问道。 “没有,”布莱恩特答道。“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搞错。我说它是一条水线,它就是海平面。 “它离这有多远?”威尔科克斯问。 “离海岬大约6英里。” “除此之外,”韦勃询问道,“一座山一片高地都没有吗?” “除了天空以外,什么都没有。” 布莱恩特是如此肯定,以至于大家都没理由再有一丝疑问。 但是唐纳甘仍像以往同布莱恩特争吵一样固执地说:“我重申一定是布莱恩特搞错了,除非我亲眼……” “我们当然会亲自去看,”高登宣布说,“因为我们必须知道真实情况!” “我认为我们一天都不能耽搁了,”巴克斯特表示赞同说,“假如我们是在大陆上,我们必须在天气变坏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天气允许,明天我们就出发,”高登敲定说,“我们要派一个探险队出发,可能要走几天路。我是说天气允许的情况下。因为在恶劣的天气状况下乱闯丛林无疑是疯了……” “我同意高登说的,”布莱恩特说:“当我们到达岛的另一端 “真是个岛吗?”唐纳甘打断布莱恩特的话说。 “但它的确是个岛!”布莱恩特不耐烦地嚷道,“我没有看错,我清楚地看到海就在西方,你唐纳甘怎么老是跟我唱对台戏!” “布莱恩特,并不是凡是你说的就什么都正确。” “是的,我并不是总是正确的!但这次我是正确的!我自己是一定要再去弄清楚的,如果唐纳甘想和我一起去的话……” “我当然要去!” “我也要去!”三四位大一点的男孩也异口同声地叫道。 “很好!”高登表示赞许。“但别激动,我亲爱的伙伴们。如果说我们都还只是男孩,那我们不妨像男子汉一样行事!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任何轻举妄动,都会使它变得更糟。我们决不能都闯进那片丛林。小家伙可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但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全留在破船上,唐纳甘和布莱恩特可以去。另外还要两人和他们同行……” “我去!”威尔科克斯叫道。 “我也去!”索维丝说。 “非常好,”高登同意说,“四人足够了,如果你们走了太久还没回,我们可以再派另外一些人去救你们!其他人则呆在船上,别忘了这船可是我们的营地,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只有确定我们是在一个大陆上,我们才能离开它!” “可我们是在个小岛上,”布莱恩特重申,“正如我刚刚所说的!” “我们会知道的。”唐纳甘说道。 高登的合理建议平息了大家的争论。显然,正如布莱恩特非常清楚地看到的那样,穿过丛林腹地到达水边是可行的。如果那儿是向西的大海,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其他小岛,他们穿过海峡即可到达;如果他们正在群岛中的一个岛上,则最好在他们开始自救行动之前知道这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新西兰向西并无陆地。要到达有人居住的地方的唯一机会就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但是只有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尝试这次探险才是明智之举。正如高登刚刚指出的那样,他们不能像小孩一样行事,而要像男子汉。在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下,未来是如此的令人恐惧。如果这些男孩的智力不能迅速开发,如果在他们这个年龄段轻率易变的天性一直伴随着他们,或者说他们中间仍存在分歧,那么形势将变得更危险。这些正是高登决心在他们伙伴中保持做任何事都井然有序的原因。 无论唐纳甘和布莱恩特多么渴望出发,天气的突变使他们必须等待。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冰冷的雨,晴雨表的骤降则显示出将有一段暴风雨季,而它的持续时间是不可预知的。在这种情况下出发去探险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这种想法是否已被遗忘了呢?绝对没有。所有的人都迫切地想知道他们是否被海洋环绕。但是就算他们确定他们是在大陆上,他们真的能进入一个他们一无所知的国家吗?雨季要到何时才会结束呢?假如他们的探险将远达上百里路,他们能否忍受长途劳累?甚至他们中间最强壮的人能到达目的地吗?不行!要使这次探险获得成功,就必须把出发时间推迟到那无情的冬季逝去,等到白昼较长的时候。因此他们不得不在破帆船上度过这段雨季,自娱自乐。 高登在此期间曾试图研究出他们在太平洋上的哪个地方出了事。他的地图册里包括了太平洋各处的地图。他发现从奥克兰到美洲海岸的航线上朝北最近的是社会岛,伊斯特岛和胡安-费尔南德斯群岛,一个真正的克鲁索式的人物塞尔科克曾在此岛上度过了大半辈子;向南没有和南极海洋毗邻的岛屿,向东只有沿巴塔高尼亚海岸线的奇勒群岛和满德多伊斯群岛。往下行就是麦哲轮海峡和火地岛,环绕着合恩角的海域波涛汹涌,猛烈地拍打着海岸。 如果这些小伙子是被抛弃在一个远离巴塔高尼亚大草原的无人居住的岛上,那么到智利或阿根廷共和国要横跨上百英里路。如果他们胆敢穿越这一块他们一无所知的陆地,他们得克服极大的恐惧心理。高登是这样想的,布莱恩特和巴克斯特也是如此看待此事。心中犯疑的唐纳甘和其他人最后也同意了他们的观点。 去东海岸探险的计划并未放弃,但在接下来的两周内是不可能付诸实施的。天气状况令人憎恨不已,从早到晚不停刮风下雨。要在这种天气穿过丛林是不切实际的。所以不管他们有多么强烈地想解开这是大陆还是小岛这一谜团,远征计划也不得不推迟。 在这段下暴雨的日子里,男孩们都呆在破船上,但他们也没闲着。他们不断修补着船上的破损。这都是由于恶劣天气造成的。例如厚木板由于过温已渗漏,甲板也不再防水,船缝被刮裂,雨水不断从船板接口处渗入船舱,这些都必须立即修补。不仅在防水方面需要修补工作,船内的空气状况也需改善。高登不得不用一些空余无用的帆布来解决这一问题,但他又不能用那些粗船帆布,因为这些帆布以后在做帐篷时可能会派上大用场,所以他尽其所能地用那些焦油防水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找一个更好的避雨处。即使他们确实要东行,他们在最近五六个月内也不可能出发,可帆船却不能坚持用那么久。到那时,如果他们迫不得已得在雨季弃船而去,那他们到哪里去找避难所呢?他们栖身之地的西面是悬崖,且没有一方狭小的空间可供使用,而悬崖的另一面还要勘探后才知道。那儿可是避开海风的天然屏障,若有必要,还可造一座足够大的房子供他们住。 与此同时船上的货物也被打成大包小包,并及时编号,登记在高登的袖珍记录本上。这都是为以后必要时作准备。他们能迅速地将东西完好地转移到树底下。 只要天气转晴,哪怕只有几个小时,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韦勃都会出去抓鸽子。莫科多多少少能用不同方法烧几个好菜。加耐特、索维丝、克罗丝和一群小伙伴则去钓鱼。若杰克的哥哥坚持要带他去时,还会包括杰克。 常出没于暗礁上的海草中的鱼群是大海鳍,另外在大海藻群中还有数量惊人的小鱼群!有的海藻甚至长达400英尺,你随手即可抓到些小鱼。 当这群年轻的捕鱼者拉网或将鱼竿拎到暗礁边时,听到他们发出的惊叫无疑是件意外的乐事。 “我网到好多鱼!多得吓人!”杰克叫道,“它们可都是大家伙!” “我的也是!我网的鱼比你的大。”埃文森大叫要托内过去帮他。 “它们要溜了!”科斯塔边喊边跑去帮忙。 “拉住,拉住!”加耐特对他们叫道,他来回跑动说:“快把你的网拉起来!” 当鱼网把科斯塔往下拉时,他高声大叫,“我拉不上了!” 接着大家会齐心协力将鱼网拉上海滩。因为在浅水中有许多凶残的八目鳗,所以这个时节用网来捕鱼并非易事。尽管因此许多鱼都捕不到,但所抓到的也已足够摆满饭桌了。他们同到很多海鳕,并发现无论是新鲜的或是腌制的,尝起来味道都很棒。河口的鱼主要是一种鲤科鱼,莫科发现这种鱼炸着吃最好。 3月27日,一次更重要的捕鱼行动无疑是一次乐趣无穷的冒险。 那天下午雨停后,小伙子们出发到河边捕鱼。 突然他们中间有人发出一声大叫,那可真是让人兴奋的叫声,但同样也是求助的呼救声。 当时,正在船上忙碌着的高登、布莱恩特、索维丝和莫科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跑去帮忙。他们飞快地赶到五六百码远的河边。 “过来!”金肯斯喊道。 “过来瞧瞧科斯塔和他的网!”埃文森说道。 “快点,布莱恩特,快!否则它就要逃了!”金肯斯又喊着。“让我下去,让我下去!我怕!”科斯塔恳求道,并打着绝望的手势。 “上去!”托内叫道。他正与科斯塔一起奋战某个游动的动物。 这是只体积庞大的海龟,就是那些经常浮在海面上的大四足动物中的一种。真没想到它会卧在海滩上,现在它似乎在试图恢复本性,继续爬行。 男孩子们用粗绳绕住海龟的脖子想将它掀翻,但没有成功。它不停地以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挪动着,拽着它身后的绳子。出于好玩,金肯斯让科斯塔站到龟壳上,而托内则双腿叉开地站在他后面,当海龟慢慢地向海边移动时,小家伙们因害怕而发出尖叫。 “别动!别动!科斯塔!”高登喊道。 “看住你的坐骑,别让它不听指挥!”索维丝提醒着科斯塔。布莱恩特忍不住大笑,因为其实那儿一点危险都没有。只要托内松开手,科斯塔从龟背上滑下来便没事了。 他们还是得抓住这只海龟。如果布莱恩特、其他旁观者和那些小伙伴一起努力,他们或许可以抓住它,而且他们必须在它重返大海——它的安全老家之前抓住它。 龟壳是防弹的,所以高登和布莱恩特从帆船上带来的左轮手枪在此也无用武之地,而如果用斧子砍,海龟又会将头和鳍缩回壳中,变得坚不可摧。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高登说道:“我们必须把它掀翻!”“可是怎么翻?”索维丝问道,“它至少有300多磅,我们不可能……” “去拿桅杆!去拿桅杆!”布莱恩特一边叫喊,一边向帆船跑去,莫科则紧跟其后。 现在海龟离大海已不到30码远。高登迅速将科斯塔和托内两人从海龟壳上抱下,接着拽住粗绳,尽全力地拉住海龟,却丝毫不能阻止它向前爬,相反,倒是海龟拉着所有的小伙子们往前走。 值得庆幸的是布莱恩特和莫科在海龟重返大海之前赶回来了!他们将两根桅杆撑在海龟腹部下,在大家的努力下,海龟终于被掀翻在地,终于被小伙伴们所捕获。因为它也不能翻身爬行。它刚伸出头,布莱恩特便一斧子砍下去。海龟一下便死了。 “嘿,科斯塔,你现在还怕这个庞然大物吗?”布莱恩特问道。 “布莱恩特,我不怕了,不怕了!因为现在它已经死了。” “好!”索维丝打赌说,“但你不敢吃它! “你敢吗?” “如果它很好吃,那我也吃!”一想到这,科斯塔恬了恬嘴。 “龟肉可是好东西。”莫科郑重宣布着龟肉的鲜美。 因为想不出办法如何将海龟整个抬走,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原地把它切开。这可不让人感到兴奋,但男孩们已习惯于这种枯燥乏味的克鲁索式的漂泊生活。最难办的是剁龟壳,因为它硬得像金属,以至于斧子都砍卷了,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将一把锋利的凿子钻入了龟壳。接着切成一块块龟肉抬上船。那天男孩子们平生第一次有机会品尝鲜美的海龟汤。更别提那些烤龟肉了,虽然索维丝不小心把龟肉烧糊了一点。连船上的狗“小迷”也用自己的方式表明自己饱食了一顿龟骨头。 从海龟身上共割下五十多磅海龟肉,这可大大增加了船上的补给。 3月份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尔后的三周内,所有的男孩都已为长久地呆在海湾这个地方做了最好的准备工作。冬天来临前,他们还没有解开这儿到底是大陆还是小岛这一谜团。 4月1日,天气有点好转的迹象。温度计缓缓上升,微风缓缓吹过,这些都是些准确无误的征兆,表明将有长时间的晴朗天气。 大男孩子们讨论着探险的事,并开始准备这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想明天将再没有什么可阻止我们出发了!”唐纳甘说。 “我希望如此,”布莱恩特表示同意,“我们应该早些做好出发的准备!” “我知道,”高登又问道:“你在东边看到的水线离海岬只有六七英里远吗?” “是的,但因为海湾是条大曲线,所以可能海离这儿更近些。” “那么,”高登接着问道,“你们离开这儿不会超过24小时?” “如果我们笔直东行,确实如此。但那要看我们离开悬崖后能否在丛林中找到路。” “哦!那可难不倒我们!”唐纳甘叫道。 “或许不难,”布莱恩特说,“但也许有别的障碍,像河道。沼泽……谁知道呢?我认为最好多带几天口粮!”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若在两天内还未回来,你们可别担心!” “就算你们多离开半日我也会担心,”高登说,“但这倒不是问题。探险已经过充分准备,就顺其自然吧!你们不用走到东面的大海去,只要侦察一下悬崖后的地方即可。悬崖这面我们一个山洞都没找到,但一旦我们离开帆船,我们必须将船上的东西全搬到一个避风港。要在这个海滩上度过整个雨季似乎是不可能的。” “你说得很对,高登,”布莱恩特答道,“我们会去找个可供扎营的地方。” “那至少也得等我们确定不能离开这叫作‘岛’的地方时,才能去找……”唐纳甘依旧和布莱恩特唱着对台戏。 “有一点必须弄清楚,”高登说:“虽然雨季还没有来临,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明天你们就出发!”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肩上背着有四天口粮的袋子、四支长枪、四把左轮手枪、两把斧头、一个袖珍指南针、一个高倍望远镜和一套普通的小餐具、火柴和火绒盒。这些东西对一次并非毫无危险可言的短期探险已足够了。布莱恩特、唐纳甘及同行的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四人得保持十分小心谨慎,在没有考虑周全之前是不能贸然采取行动的,并且要互不分离。高登突然想起他原先不该让布莱恩特和唐纳甘两人同行,但他自己最好呆在船上以便照顾那些孩子。所以他单独把布莱恩特找来,让他保证避免一切可能导致争吵或矛盾的话题。 温度计所显示的预兆成真。黄昏前最后一片乌云也消失在西方。海面上海天一线。在这奇妙的令人惊叹的南半球,天空中群星闪烁,南十字星正指南极点。 在他们分别之际,高登与他的伙伴们都十分伤心。他们的眼睛望着天空,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父亲、母亲、朋友和家乡了。 [book_title]第七章 探险勇士 两年假期--第七章探险勇士 第七章探险勇士 凌晨7点,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一行四人离开了帆船。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像北温带里独特的10月天气。天气不冷也不热,如果说还会碰到什么障碍耽搁了行程或使探险失败,那只能是地形地势方面的原因。 年轻的探险勇士出发了。他们在海滩上曲折绕行,到了悬崖脚下。高登告诫过他们把小迷带上,它的本能也许能派上大用场。因此,这只狗也成了探险队的一员。 一刻钟后,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树丛中不见了。飞鸟群集,但由于时间有限,即使唐纳甘酷爱打鸟,他也得忍一忍了。而小迷呢,它知道到处瞎跑是不可取的。因此除了四处侦察一下之外,寸步不离地跟在主人身边。 他们计划沿着崖边走,一直走到海湾北部那个海岬,再从布莱恩特以前看到过的那片水域出发。这条路虽然不是最近的,却是最安全的。并且,多走一两英里,对这些健步如飞身体结实的孩子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当他们到达悬崖边时,布莱恩特认出这儿就是他和高登两人第一次探险时到过的地方。因为在石灰岩悬崖这边向南没有路,所以他们必须向北寻找出路,甚至于他们还要尝试所有可能通向海岬的路。这样做必须花费一天的时间,但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除非悬崖上有向东的通道,布莱恩特将此情况向他的同伴们做了说明。在试图爬上悬崖却徒劳无功地滑下来时,唐纳甘最后也没有提出异议。 他们继续找了一个小时的路,最后确定他们只有绕过悬崖才能到达海岬。布莱恩特迫切地想搞清楚他们的下一步路线。当他们到达海岸时,是否已涨潮了呢?如果涨潮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要浪费半天时间,等待海水退出,直至露出礁石。 在指出涨潮前必须到达礁石处的重要性时,布莱恩特建议说,“走快点!” “呸!”威尔科克斯说,“我们才不怕海水浸湿我们的脚踝呢!” “你的脚踝!可能连你的整个身子,甚至连你的耳朵都会被淹没!”布莱恩特答道,“海水至少会涨到五六英尺高,我们最好一刻不停地向海岬走。” “布莱恩特,你才是向导!”唐纳甘提醒道,“如果我们去晚了,那可是你的错。” “那么就别再浪费时间了。索维丝呢?”布莱恩特大叫,“索维丝!索维丝!” 索维丝不见了!他和他的朋友小迷一起走丢了,就在悬崖向右一百多码处的拐角不见的。 好像听到有人叫喊的回音,还有狗吠声。索维丝是不是有危险? 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立即奔向他们的同伴。他被一块从悬崖上跌落的岩石——那可是块上了年月的石头——挡住了。因为海水的渗透和海风的侵蚀,这块石灰岩从上到下呈一种半漏斗状,斗尖朝下。此处悬崖因此形成了一个40到50度的斜面,上面还不规则地分布了一串立足点。像他们这样有活力的男孩可以轻而易举地爬到悬崖顶,除非又有块岩石掉下来阻止他们。 虽然这个行动有一点危险性,但他们毫不迟疑。 唐纳甘第一个踏上崖底的石堆。 “等等!等等!”布莱恩特叫道,“欲速则不达。” 但唐纳甘却不听规劝,因为他认为这次行动对他在同伴前扬名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在布莱恩特面前。他很快就爬到了悬崖的半空中。 他的同伴们也有样学样,却十分小心地不紧跟着他,以免被他踩松而落下的碎石砸到。一切顺利,唐纳甘也十分满意,因为他在别人之前爬到崖顶。 他已从他们的行装中取出望远镜,仔细地观看绵延向东的丛林。 虽说崖顶的地势比海岬低了几百英尺,看不到那么远,但他所见的全景和布莱恩特早先在海岬上看到的一样,都只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天空。 “什么?”威尔科克斯问道,“你没看到其他东西吗?” “什么也没有!”唐纳甘答道。 “让我看看。”威尔科克斯说道。 唐纳甘极不情愿地将望远镜递给他的同伴。 “我一点水面都没看见。”威尔科克斯放下望远镜说。 唐纳甘答道,“这已足够证明根本没有海。布莱恩特,你可以看看,我想你会承认你的错误的。” “我才不在乎!”布莱恩特说道。“我知道我没搞错。” “你绝对搞错了!” “根本没错!悬崖比海岬低,视野也窄。如果我们到一个和我以前看的地方一样高的地方,你就能看到一条离你六七英里远的蓝色的线。你若是到我去的地方看,你就知道了。到时你就会明白我决不可能错把它当成云团。” “说的轻巧!”威尔科克斯说。 “要证明也容易,”布莱恩特答道,“走过这块地方,穿过丛林,直到我们到达海边!” “很好!”唐纳甘冷笑道。“那我们得走得更远。究竟有没有这个必要呢?” “那么唐纳甘你呆在这。”布莱恩特反驳道:“我和索维丝一起去!” “我也要去,”威尔科克斯说,“唐纳甘,一起去吧!” “那也得等到我们吃些什么后才行!”索维丝抗议道。 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半小时后队伍又出发了。 很快他们又走了1英里路。青草地似乎毫无阻碍,有时会看到些长了青苔和地衣的石头,偶尔也有些灌木丛点缀着草地。此外还有羊齿蕨、苔球、荒地冬青以及树叶的腐烂物。这类树种即使在高纬度地区也能生长茂盛。 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穿过一片地势较高的高地后,他们发现在悬崖的这边有和海那边一样高而陡的坡道。如果不是因为被洪水冲击而成的干涸的洼地的路不好走,那他们早就能径直达到海岬了。 到达树林后,路更难走了。倒地的大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灌木长得过于杂乱茂密,以至于他们时不时地必须砍掉一些树枝。男孩子们抡着斧头,如同一帮闯入新大陆丛林里的创业先锋。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几乎每分钟都得停一下。手可比腿累多了,而正因这些耽搁,他们在黑夜降临之际才前进了三四英里。 似乎从来没有人涉足这片丛林,至少他们都没留下一条可供行走的小径。许多树木倒了,却不是人为的,而是因暴风雨或其自身年岁太老,时不时倒在灌木丛中。灌木丛中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留下的痕迹,但很少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唐纳甘总有股掏枪的冲动,向那些胆小的四足动物开火。布莱恩特不得不出面阻止他的轻率行为,以免暴露他们的行踪。唐纳甘意识到既然他必须让他心爱的武器保持安静,那他就要口若悬河地多说些话。他们每走一步都会惊飞一群肉味鲜美的鹧鸪或是些岩燕。灌木丛边遍布着野鹅、松鸡及许多其他鸟类。要是开枪的话,可以杀死上百只。如果男孩子们在此停步,那他们的猎枪会给他们带来丰富的食物。这一点唐纳甘不得不承认,因此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现在的遗憾弥补回来。 这片森林的树木主要是白桦和山毛榉,柔韧的绿叶直伸到离地一百多英尺的高空中。此外还有生长茂密的柏树、桃金红木以及数量惊人的冬树,它们的树皮散发出一种肉桂的芳香。 下午2点,他们又在一块林间空地上做了第二次休息。一条狭小的小河流穿过那儿,就是那种在南美洲被称为溪流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缓缓地淌过河底黑石。看着这平静的浅流,没有枯木或是灌木枝漂在上面,没有人会相信它们的源头是如此之远。没有比利用河床上遍布的石块走过这条小河更容易的事了。但有一个地方,一些平整的石头分布得太过对称了,以致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这可真奇怪!”唐纳甘说道。 这些石头看起来似乎是河岸与河岸之间的一条堤道。 “可以把它叫作堤坝。”索维丝边走边咕哝。 “等一下!等一下!”布莱恩特提醒他说,“我们必须先研究一下这些石头!” “他们不可能是自己形成的。”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 “对,”布莱恩情赞同说,“看起来像是某个人筑的一条过河通道,走近点!” 他们检查了这条奇怪堤坝上的每块石头。石头只比河面高几英寸,雨季时它们就会被水覆盖。但这是否就能确定这些石头是人为地放在河水里的呢?不!它们极有可能是由洪水冲下来,日积月累堆积而成的。这可是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经过仔细研究后得出的解释。 左右两岸都没有人行的足迹,并且没什么可证明有人曾涉足过这片丛林。 小溪奔腾向东北方流去,它是否最终汇入布莱恩特在海岬上看到的那个大海呢? 唐纳甘说道,“至少它有可能是向西的某条河的支流。” “到时就知道了,”布莱恩特不愿再挑起争端,“但既然它向东流,如果河道不是太蜿蜒曲折的话,我们可以顺河而行。” 四个男孩踏上堤坝,跨过小溪,又继续赶路了。沿岸而行是极其简单的,除了时而有些大树根植于水中,枝叶在空中交错,从河岸一边伸展到另一边。虽然他们时不时地要弯腰而行,但指南针显示小溪的大致流向仍是向东。它的源头一定很远,因为溪流的速度并未加快,而且河床也未变宽。 下午约5点半的时候,布莱恩特和唐纳甘被迫承认小溪已转向北流,所以若仍沿河而行那必定会使他们远离原定路线,因此他们不得不弃河东行,钻进了茂密的白桦林和山毛榉树林中。 这个时节的落叶太厚了,因此为了一个紧跟一个,他们必须断断续续地大喊几声。 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天,却没有丝毫接近大片水域的迹象。布莱恩特开始显得焦躁不安。难道他在海岬顶上所看到的海平面是幻影吗? “不!不!”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不可能搞错的!不可能的!决不是这样的!” 现在是晚上7点,丛林的尽头还看不到。黑夜即将来临,很快天就会很黑了,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他们决定停止前进,并在树下过夜。他们带有一大片可口的牛排,不必担心会挨饿;还有保暖用的铺盖物,他们也不再怕冷。此外,他们还可用一些枯枝烧一堆火,作为防范野兽的最佳措施。如此一来,那些晚上出来觅食的野兽就不会袭击他们了。 “有危险时最好别乱跑。”唐纳甘提醒伙伴们。 所有的人都对此表示同意。大伙都惦记着晚饭,因为他们现在特有胃口。他们吃完了带来的大部分干粮。当他们正准备舒舒服服地躺在一棵巨大的山毛榉下睡觉时,索维丝指向离他们几码远的一个灌木丛。灌木丛中长着一棵中等大小的树,下面的树枝低垂至地。就这样四个人躺在一堆干树叶上,用铺盖紧紧地里着自己。他们年纪这么小的人很容易入睡,所以他们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留下小迷来守卫他们,可它也跟着他们睡着了。 有一两次,狗听到一阵长嗷。显然有些驯养的或是野生的动物正在林中觅食,但它们并未走近营地。 布莱恩特和其他人醒来时已将近早上7点。太阳光斜斜地透过浓密的树叶,淡淡地照亮了他们昨晚过夜的地方。 索维丝第一个走出灌木丛。突然他大叫:“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到这来!” “怎么了?”威尔科克斯答道。他这人老喜欢责怪人。“索维丝,你可吓了我们一跳。” “吓死你更好。”索维丝说,“你看!这里,看我们睡过的地方!” 原来他们睡的地方根本不是灌木丛,而是个用树枝搭成的小屋。一种印第安人叫做“阿久巴”的茅屋,由互相缠绕的树枝构成。这种茅屋岁月已久远,屋顶和墙壁都依树而造,它的风格与那些南美居民的住房一样。 “那么,这儿真的有人吗?”唐纳甘满怀疑惑地说。接着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周围。 “至少曾经有人住过,”布莱恩特说,“因为这个茅屋不可能是天成的。” “这也解了小溪中间的过道之谜。”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 “对。”索维丝补充道,“如果这儿有人,那他们可都是好人,造了这样一间小屋给我们住。” 实际上现在最不能肯定的就是这群土著人到底是不是好人。显然,他们在不久前或者是很久以前曾经出没于这片丛林地带。但如果这个地方与大陆相连,那他们可能是印第安人或波利尼西人;如果这里是印度群岛中的一座孤岛,那他们甚至可能是吃人的野蛮人。果真如此的话,那他们的危险会更大。因此他们弄清楚这里是岛还是大陆这一疑问就更为重要了。 唐纳甘提议仔细检查这个似乎已被遗弃很久的小屋后,布莱恩特立即开始行动了。他们或许可以发现一些器皿、容器或是工具,搞清楚小屋的来历。 他们很小心地翻动着干树叶堆。索维丝在一个墙角找到了一块烧土的碎片。它原先可能是一个碗或茶杯。这足以显示是一件人工制品,但仅此而已。 他们必须继续前进。7点半钟,他们又踏上了征途。他们手里拿着指南针,笔直向东前进。地势渐渐下降。他们在茂密的灌木丛和小树林里缓缓前进了两个小时,偶尔要用斧子劈出一条路来。 快10点钟时,他们透过树丛看到了地平线。森林尽头是一片广阔的平原,零星点缀着侞香黄连树、百里香和灌木丛。再向东2.5英里处,平原的边缘是一条沙带,海浪拍岸,大海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 唐纳甘哑口无言。他发现他的同伴并未搞错,所以显得有点生气。 布莱恩特也没说什么。他并不想在朋友面前炫耀。 他拿起望远镜四处观望。 太阳光照在海滩北面,海岸向左转弯,海滩南面也是如此,只不过弯度更大了。 至此再无疑问可言。帆船遇难的地方不是大陆,而是小岛。除非借助外来的救援,其他所有离开此地的希望都必须放弃。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看到其他岛屿。似乎这个岛是独自浮在广袤的太平洋上。 四个男孩走过平原,到达海滩,在一个沙丘边停了下来,准备吃完午饭,再穿过丛林回营地。如果他们抓紧时间,那还可能在日落之前返回破船上。 这餐饭可吃得不太舒服。他们四人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唐纳甘拾起他的背包和枪支,说了声,“出发吧!” 所有的人都最后望了一眼大海。正准备出发时,突然那只狗却跑向海滩。 “小迷!小迷!小迷!”索维丝大喊。 可是狗仍沿着湿沙地欢快地奔跑,最后冲到大海边饮起水来。 “它在喝海水!”唐纳甘叫道。 一会儿他便也到了海水边,喝着小迷酣饮的水。 是淡水!这是个向东延伸的湖泊!这不是海! [book_title]第八章 山洞 两年假期--第八章山洞 第八章山洞 这样看来,这些男孩子们最重要的安全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勿庸置疑,这里所谓的大海实际上是一个很大的湖。但另一串疑问又涌上他们心头。这个湖是不是在一个岛上呢?如果他们继续探寻下去,又会不会在远处发现一片大海,而大海是他们没法穿越的。 他们眼前的这个湖相当大,其他三面都是水天相连。正如唐纳甘所指出的那样,他们所在的岛屿更像一块大陆。 “那我们的船肯定是在美洲失事的。”布莱恩特补充道。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唐纳甘说,“现在看起来我没有错。” “不管怎么说,”布莱恩特指出来说,“在我们的东边,我所看到的确实是一片汪洋。” “是的,但那并不是大海。” 唐纳甘的自鸣得意之情在他的说话腔调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显露了他爱慕虚荣的本性。布莱恩特没有再说什么。出于对大家的平安着想,他情愿是自己搞错了。只要这里是大陆,他们就不会被禁烟在这小岛上。但他们必须等待一个最佳时机向东方进发。与他们整队人马做长远的跋涉相比,他们四个人到达这个湖泊的艰难历程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已经是4月初了,地球南边的冬天比地球北边的冬天来得早。在天气没有好转以前,根本就不要有什么出发启程的奢望。 但是海湾中的那块地方很快就不能做为他们的避风港湾,因为这里正对着海风的吹拂。在这个月底以前,他们将迫不得已放弃这艘帆船。如果在悬崖上不能找到洞袕,孩子们能平平安安地住在湖边吗?他们是否应该更加仔细地探寻一下附近的地势?尽管他们继续探寻将使他们晚返回一两天,这会让高登焦虑不安。但布莱恩特和唐纳甘在这一点上却丝毫没有犹豫。他们的干粮还能维持两天,而且,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天的迹象,因此他们决定沿着湖边往南进发。 这样,他们为了另一个目的又开始探险了。 毫无疑问,这是个被人类居住过或经常光顾的地方。小溪中的堤坝和小茅屋明显地表明最近或以前什么时候有人来过这里。根据眼前的事实,如果他们要转移到新的地方去过冬的话,首先把这一切弄清楚确实是明智之举。也许他们还能发现别的情况,如果这里没有野人,肯定是其他失事船只上的海员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向内陆转移。这个湖旁边的地区确实很值得去探索一番。 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只有一个。布莱恩特和唐纳甘是该朝南还是朝北走。但向南方走的话,也就是向他们的失事船只靠近。经过考虑,最后还是决定往南走。至于该不该往湖的尽头走,这恐怕得以后才知道了。 当这四个男孩继续他们的行程时,时间大概是8点半左右。他们沿着把这个平原分开的长满青草的沙丘行走。沙丘的西边是一片葱翠的树林。 小迷在前面到处乱窜,惊起许多栖息在灌木丛和蕨类植物中的鸟类。周围到处长满了一簇簇红白相间的越橘树和野芹菜。但是他们不敢打枪,因为这片湖的四周很有可能住有野人。 孩子们沿着湖岸边走着,有时走在沙丘边缘,有时在沙滩中间。因为是白天,他们一下子就走了十几里路,却没有发现有野人的踪迹,也没有发现在林中升起的炊烟,更没有发现印在沙滩上的脚印。湿润的沙滩逐渐延伸到湖面,湖面上看不到一艘轮船,连小船只也看不到。整个湖区荒无人烟。如果说这个地方曾经有人住过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地方根本就没有野兽出现。那天下午,他们好几次看到有几只鸟从树林边上飞过,但很难抓到它们。 索维丝大声叫道,“那是鸵鸟。” “那就是非常小的驼鸟,”唐纳甘应答说,“因为它们不是很高大。” “如果那是鸵鸟,”布莱恩特说,“那我们一定位于大陆上面。” “难道你还认为我们在孤岛上吗?”唐纳甘讽刺他说。 “那一定是美洲大陆,那里有大量的像这样的动物。”布莱恩特继续说道。“这就是我所想说的。” 到了晚上7点钟时,他们停止了前进。如果第二天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就可以返回到失事的船上。在这种晚上是不可能赶路的。在他们休息的地方有一条从湖泊中流出来的河流。这条河流需要游泳才能过去。夜幕慢慢降临了,这个地方四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隐约可以看见河的右岸有一片悬崖。 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在迅速地吃完了晚餐后,心里便想着晚上的休息了。虽然没有小屋,但这时天上繁星闪亮,那轮弦月慢慢地沉入太平洋。湖里和岸边到处一片寂静,这四个小家伙互相依偎着靠在一棵很大的山毛榉树下睡得如此香甜,只怕即使突然一声惊雷也不可能把他们唤醒。 像那只狗一样,他们一点没有注意到附近的声音。这种声音可能是胡狼的嚎叫声,或者是从远处传来的野兽的怪叫声。在这个到处都有鸵鸟出现的地方,他们应该想到这儿会有美洲狮、美洲豹、以及在南美洲到处横行的老虎和狮子,但那天晚上竟平安无事地过来了。 凌晨4点钟左右,太阳正要从地平线上升起时,那只狗露出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它汪汪地叫了一阵。它那灵敏的鼻子不停地朝地上乱嗅,好像它想让主人放它去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快7点钟的时候,布莱恩特唤醒他的同伴们。很快他们都醒过来了。当索维丝在啃饼干时,其余的人就在河床附近看了看。 “嗯!”威尔科克斯叫道,“幸亏我们昨晚没涉过这片水域,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已经陷入了沼泽地中了。” “是啊,”布莱恩特接着说,“那是一片沼泽,而且它正好向南延伸,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它的尽头。” “快看那些鸭子,”唐纳甘说,“还有小野鸭和沙雏鸟。如果我们将栖息之所可以转移到这里来,那我们就可以大放悠心了。” “为什么不可以呢?”布莱恩特一边说,一边朝河的右岸走过去。 河的后边是一片高耸的悬崖,悬崖顶部很尖。两侧形成了一个角度,一边临着河岸,另一边坐落于湖中。难道这就是当我们的帆船在海湾中撞坏的时候,我们所看到的悬崖吗?这个问题恐怕要做进一步的探索才能弄明白。 河的右岸有二十多英尺高,并且一直沿绕在这座悬崖的脚下;左岸非常低,几乎难以将它和那片一直向南延伸的平原里的沼泽和水坑区别开来。要分辨出这条河的流向,就必须爬上那座悬崖。因此布莱恩特决定在返回破船之前将这件事做好再说。 现在所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湖的出口处仔细察看一番。河道出口宽度大约为40英尺,随着河口变得越来越宽,水变得越来越深。 “看这里。”威尔科克斯说。他爬上了悬崖的尽头。 一堆石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和他们在树林中所看到的一样,这堆石头形成一道水坝。 “这下可没有疑问了吧。”布莱恩特说。 “没有,一点也没有。”唐纳甘一边说,一边指着水沟里的一些木片。 这些东西明显是小船留下来的残骸。有块板子已烂了一半,上面长满了青苔,弯曲成了一个树叉,上面挂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圈。“一个铁圈,一个铁圈。”索维丝大声叫道。 四个男孩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他们左顾右盼着,好像那个用过那条船砌过那条沟的人马上要出现一样。 但什么人也没出现!显然,那条船被扔在那条河里生锈许多年了。船主可能是后来找到了同伴,要不就再也没有离开该岛,并且在这岛上结束了可怜的余生。可以想象,当孩子们看到这些人类居住过的足迹时,他们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此时,小迷又开始到处乱窜,好像它又嗅到一股什么奇怪的气味了。耳朵直竖,尾巴乱摇,鼻子贴在草丛中,好像要在这些灌木丛中找到些什么东西似的。 “看小迷想干什么!”索维丝叫道。 “它可能嗅到了什么东西。”唐纳甘边说边朝小迷走去。 小迷突然停了下来,伸起一只前爪,脖子伸得很长,迅速地冲向湖边悬崖脚下的一堆灌木丛。 布莱恩特和他的伙伴们紧紧跟了上去。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棵小山毛榉树前,发现树皮上刻有两个字母和一个日期: F.B. 1807 要不是小迷绕着悬崖跑了回去,他们还会静静地站立在刻有字母和日期的树前。 “过来,小迷。过来。”布莱恩特喊道。 小迷就是不回来,但它的叫声却远远地传了过来。 “小心,”布莱恩特提醒其他人说,“不要分开,注意提高警惕!” 实际上,他们已经非常警惕了。生怕有一大群野人就在附近。如果这些野人就是那些经常成群结队出现在南大草原上的印第安人的话,他们会吓得不知所措。 当孩子们绕过悬崖角下,走上狭窄的河岸上时,他们端起了长枪,拔出了左轮手枪。他们走了还不到十几步,唐纳甘屈身从地上拾起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柄把已烂了一半的铁镐。这种铁镐是美洲人用过的,绝对不像那种很笨重而又很古老的工具。和那个在船上捡到的铁圈一样,铁镐也是锈迹斑斑,很像波利尼西亚人制造的,可能是许多年前被遗留在这里的。 在悬崖脚下有一些从事耕作过的痕迹。那里有几片不规则的草地,一小块山芋地,不过因为无人照看,山芋早变成野生的了。 突然一阵低沉的犬吠声传了过来。小迷重新出现在眼前,露出一副躁动的模样。它在主人面前不时转来转去,时而又跑到主人的前面,接着回过头看着他们,好像要他们跟着它走。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布莱恩特想使那只狗平静下来,但是没有用。 “看它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唐纳甘朝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示意说。 大约走了10码左右,小迷在一堆杂乱的灌木丛前停了下来,这堆灌木丛一直延伸到了悬崖脚下。 布莱恩特上前去看是否在灌木丛中藏着什么动物尸体或者是小迷一直跟踪的什么人。他拨开灌木丛,发现了一个很窄的洞口。 “这里有个洞?”他一边惊叫,一边慌乱地退了几步。 “很有可能,”唐纳甘说,“但洞里有些什么东西呢?” 他开始用铲子将洞袕四周缠绕在一起的灌木丛铲开,一边铲一边听,但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可疑的声音。 索维丝正准备钻入洞中时,布莱恩特一把拉住了他。 “先看看小迷在干什么”。 小迷愤怒地叫个不停,好像这个洞的主人马上要出现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们必须弄个明白。布莱恩特取来一把干松枝在入口处点燃,看里面的空气是否可以呼吸。松枝噼哩叭啦的燃了起来。很明显里面的空气是可以呼吸的。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威尔科克斯问道。 “当然可以。”唐纳甘回答说。 “等一会,让我们先看清路线。”布莱恩特插话说。他在附近砍了几把松枝,点燃之后便领着同伴走进了洞袕。 洞袕入口处大约只有4英尺高,2英尺宽。但随着他们的深入,洞袕变得越来越宽,有12英尺高,4英尺宽,地面是干硬的沙地。 在他们匆匆忙忙的前进过程中,威尔科克斯绊倒了一条木凳。木凳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摆设了一些简陋的炊具,一个石罐、一些当做盘子用的贝壳、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两三个鱼钩、一个小罐头杯。墙的正对面有一个箱子,大概是用钉子将烂船上的一些平板拼凑起来的。箱子里面装着几件杂七杂八的烂衣服。 毫无疑问,这个洞早已被人占据过,但在什么时候?是谁?来到这里的这个人后来又怎么样了? 在洞的一端,有一床上面铺有亚麻碎布的草垫;在另一端的长凳上,还有只杯子和一根木制的蜡烛,一只碗里还装着一根划过的火柴棍。 孩子们从草垫处退了回来,以为里面肯定裹了一具尸体。 布莱恩特不顾洞内的恶臭,抖胆翻开了草垫上的覆盖物。 草垫上面什么也没有。 几分钟后,吓得胆战心惊的孩子们又回到了小迷的身旁。只听见它又在忧伤地吠个不停。 他们沿着河岸往下走了大约20码远,突然停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得像钉子钉在那里一样纹丝不动。 在一棵山毛榉树底下,他们发现了一堆骸骨。 原来,那个曾在岛上生活过的人竟可怜兮兮地死在这里。他并没有将他生活的山洞作为自己的葬身之地。 [book_title]第九章 弗兰修·鲍定 两年假期--第九章弗兰修-鲍定 第九章弗兰修-鲍定 男孩子谁也不敢吱声了。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他是不是一个遇难的水手?一直到生命的尽头都没有人来救助他?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当他来到地球的这个角落时,他是否很年轻?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很老?他怎样提供自己所必需的东西?如果是这样,在他的同伴们不幸去世后他是否一直孤身一人生活?洞里面那么多东西是他船上的还是他自己用双手造出来的?他们脑海中一下子涌出这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 这里的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了!如果这个人找的避难所是一片大陆的话,为什么他不到这块大陆的内地的某个城市去呢?或者到某一海岸港口去呢?难道真的有很多困难阻碍他回到自己的国家吗?他回去的路途真的很遥远,以至他不能回去吗?很明显,他是由于生病或因衰老而变得身体虚弱,没有足够的力气返回山洞,以至于不幸死在这棵树底下。如果他因为向北和向东都找不到安全的出路而死在这里的话,那么这些遇难的孩子们又怎么能逃生呢? 确实很有必要把这个洞再仔细地检查一番。说不定他们可能会找到一份能够把这个人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的文档:他的出生地点、他在这里呆了多久。另一方面,他们还能弄清楚在他们离开破帆船以后,能否在这洞袕里安全过冬。 “小迷,过来。”布莱恩特说道。 接着他们跟在小迷的后面,点着一个松枝火把进了洞里。 他们所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一个靠右墙放着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一大把手工做的蜡烛。索维丝点亮了其中的一根,把它放在木制的烛台上,搜查就正式开始了。 他们首先注意观察了洞袕的形状。显然,这是一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洞袕,形成的地质年代可能很久了。这里没有一点潮湿的迹象,只是通风口只能靠河边的那个入口。洞壁像花岗岩一样干燥。它和其他洞袕截然不同。这里没有由于潮湿而形成水晶石和钟侞石。它刚好背风而立,日光可以照射进去,但照射进去的日光很少。说实在的,只要在洞壁上凿一两个通风窗户,这里完全能容纳15个人。 洞袕面里估计长约20英尺,宽约30英尺。因为面积太小,恐怕不能把它同时用作卧室、餐厅、贮藏室和厨房。但他们只需要住五至六个月。在那之后,他们将向东北方向前进,去寻找波利维亚或是阿根廷共和国的某个城市。要是他们不得不把这里作为永久的栖身之地的话,必须把这个洞挖得更大一些。洞里的石灰石脆碎,很容易挖。如果是这样,到夏天就好过了。 在弄清这些情况之后,布莱恩特列了一份洞内物件的清单。东西不是很多,从这里可以看出那个不幸的人是个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人。他从他那艘船骸中得到了什么?除了些破烂的和无用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几截断了的桅杆、几块木板,这些他都用来铺了床垫,还有一张桌子,一个箱子和几条长凳子,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些失事帆船上的生存者那么幸运。他手边连一套像样的工具也没有。只有那么几件少得可怜的工具——一把铁镐、一把斧子、两三件餐具、一小桶白兰地、一个锤子、两把挫子、一把木锯。这些就是洞里包括的所有的东西。这些东西毫无疑问都是在河坝边上的船骸上捡来的。 布莱恩特这样想着,并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的同伴们。原来他们看到那堆尸骨时惊恐不已,担心他们也会像那个人一样病死或者死在这里。而现在,因为他们拥有许多那个人所没有的东西,心里一下子增添了逃生的信心。 但他是谁?他是哪里人?他是什么时候遇难的?毫无疑问,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那堆摆在树底下的残骸就是很好的证明!而且根据铁镐和铁圈的斑斑锈迹及洞袕入口处茂盛而又杂乱的灌木丛,足以证明他肯定死去很多年了。他们还能找到新的发现,将这些假设变成事实吗? 搜寻继续进行,一些其他的东西陆陆续续被发现;一把刃口残缺的小刀、一套指南针、一把水壶、一个铁圈、一根索针。但没有发现任何航海仪器。没有望远镜;没有海员指南针;连一支火枪也没有。 看来,这个人当时要想生存,只有靠用陷阱捕捉野兽,而不是用枪打猎。他们心里正这样想着,突然威尔科克斯大声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什么?”索维丝问道。 “他会玩地滚球?”威尔科克斯说道。 “地滚球?”布莱恩特吃惊地问道。但他一下子明白了威尔科克斯拾起的那两个圆石头的用处。这是一种用绳子将两颗圆石头串起来的一种流星锤,是南美印第安人常用的一种工具。当训练有素的流星锤高手将球扔出去时,两个球中间的绳子会缠住动物的四只脚,这样更便于猎人捕捉猎物。 这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除制造了这个流星锤以外,还制造了一个用皮革做成的圆环套索。用它来近距离捕捉猎物。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是一名军官还是一名很普通的海员?他竟然会将书本中学的东西学以致用。除非能进一步发现有关情况,要不然的话,这一切很难断定。 在床头那块布莱恩特已经扔在一边的破布下面,威尔科克斯发现了一只用绳子挂在洞壁上的手表。 这不是一般水手用的那种普通手表,而是一个做工精湛的手表。表壳、表把和表链都是银制的。 “看!时间,时间!”索维丝尖叫道。 “这表上所显示的时间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布莱恩特说,“这手表可能在这个不幸的人死之前早就停止走动了。” 布莱恩特没费多大劲就打开了表盖。表壳内的铰链已经生锈,指针正指向3点27分。 “但是,”唐纳甘说,“这个表应该有制造商的名字在上面,那样就可能告诉我们……” “你说得很对。”布莱恩特马上赞同说。 他马上检查了这个表壳。他费了很大劲才辨认出刻在表壳上的字迹——“DelPeuch,SaintMalo。” 这是制造商的名字和地址。 “那他是法国人!”布莱恩特大叫道。 这样看来,在洞袕中一直住到死的人是个可怜的法国人。 当唐纳甘翻开床上的草垫时,他又发现了一本写满铅笔字迹的笔记本。笔记本里的纸张早已经发黄。这样,这个推定就更加得到证实了。 值得遗憾的是,笔记本上的大多数字迹已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不过还可以勉强辨认出其中的这个法文字母——Frm-coisBaudoin(弗兰修-鲍定)。这个名字的首字母和他们发现的刻在树上的两个大写字母是一样的。这本笔记本是这个乘船失事者来到这个海岛上所记的一些日常琐碎的事。在这些只言片语中,布莱恩特勉强认出了“都贵亚——特洛伊”这几个字。这显然是那艘在太平洋荒凉角落里失踪的小船的名字。 在笔记本前面,他们还认出了日期——1807。这一日期和那刻在树上的日期一模一样。 这样看来的话,弗兰修-鲍定流落到这个海滩上已有53年了,并且自从他的船遇难后,他就没得到过外界的帮助。既然他没有转移到这块大陆的其他地方去,是不是因为他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障碍呢? 孩子们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比以往要严峻得多。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大人尚且难以克服这些障碍,他们这些小孩子们又谈何容易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发现则使他们想要离开这片土地的愿望成了泡影。 唐纳甘在翻阅这本笔记本时,在书页间发现了一个折页。折页上是一张用黑灰和水混合做成的墨水画的地图。 “这里有张地图!”他尖叫道。 “这是弗兰修-鲍定亲手画的。”布莱恩特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这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海员,而是都贵亚——特洛伊号船上的官员。他画这张地图是为了——” “这上面画的是真实情况。”唐纳甘打断他的话说。 这幅地图没有什么错误。男孩子们才看了一眼,就辨认出了他们的帆船遇难的海湾、那些暗礁、以及他们宿营的那片海滩。他们沿着边沿向西走过的那片湖泊,海面上的三个岛屿,沿着河岸耸立着的悬崖和那片覆盖在中央地区的树林。 在湖的对岸有一片树林伸向另一片海岸,海岸四周被海水包围。 他们计划向东寻找安全栖身之所的希望已完全破灭。归根结底,还是布莱恩特是对的,唐纳甘则完全搞错了。这块想象中的陆地被海洋四面包围。这是个小岛,难怪弗兰修-鲍定没能够逃离这座孤岛。 很显然,这幅地图是正确的,只是它的距离是靠估计得出的。因为他在这里辗转往返过多次,而不是用三角尺量的。但就他们所知道的情况来看,这些误差也就无关紧要了。 现在什么情况都很清楚了。这位遇难的船员已经走遍整个岛屿,而且他已标明了整个岛屿的一些地理位置。路边的简陋小屋和从河道通往悬崖的砌石肯定是出自他的手修建的。 正如弗兰修-鲍定画的那样,这个岛是一个长椭圆形状,像只张开一对翅膀的巨大的蝴蝶。树林中央是一个长18英里,宽5英里的大湖。因为湖泊很大,那些男孩子们看不到远处的湖岸,尤其是那条经过洞袕前面,流入他们宿营地附近的海湾的河流特别明显。 这个岛上最重要的地方就是靠近岛屿北面的悬崖。岛的南部在地图上所显示的只是一片沙丘和不毛之地。在小河附近有着一片很开阔的沼泽地。一直向南面延伸。岛的东北部和东南部有一片很长的沙丘。看起来这片岸地和他们的那艘帆船失事的海湾完全不同。 根据地图下端的比例尺计算,这个岛从南到北大约有50英里长,从东到西有25英里长。根据它的不规则的形状计算,岛屿周长大约150英里。但不知道这个小岛是属于波利尼西亚群岛中的哪个岛呢还是太平洋上孤孤单单存在的一个荒岛。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们不得不呆在岛上,根本就没有途径离开。由于这个山洞提供了天然的避难所,他们最好是在风暴把他们的帆船击碎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山洞里来。 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刻返回他们原来宿营的地方。高登现在肯定很着急。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们离开高登已经有三天了。高登肯定在担心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布莱恩特建议他们应该当天11点钟就出发。他们根本不必攀越悬崖,因为地图显示最近的路是沿着河的右岸,从东向西一直走到海湾。中间最多只有7英里,只要走几个小时就到了。 离开之前,男孩子们对这个遇难的法国人表达了他们的最后的敬意。他们用铁镐在弗兰修-鲍定刻名字的榉树下挖了一个坑,埋葬了弗兰修-鲍定的骸骨,并在他的坟上放了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作为记号。 完成这个虔诚的纪念仪式之后,他们返回到洞袕,关闭了入口,以免让动物进去。接着他们吃完了剩下的干粮,开始沿着悬崖脚下的河流的右岸一直行走。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那片向西北方向延伸的高地。沿着河岸走非常轻松,因为河岸与树林和灌木丛相隔很远。 布莱恩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记下了河流沿岸的特征。它是从湖泊流向大海的。在他看起来,在河流上游,他们至少可以撑船或推船而行。这样的话,可以使搬运东西变得方便快捷一些。他们甚至可以借助涨潮时的推动力逆流而上。河床中央没有急流,没有很窄或很浅的地方,很适合于通船。走完前面3英里路时,布莱恩特觉得好像任何事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设计好了似的。 但到下午4点钟时,他们不得不放弃沿河岸走的那条路了,因为河床慢慢拓宽变成一大片沼泽。他们不敢冒险前行,只好乖乖地走山林。 布莱恩特手里拿着指南针,带领伙伴们往东北方向走,这样他们可以抄最近的路赶到海湾。但是由于山林的灌木丛很密,再加上高大的桦树,松树和榉树树枝的阻隔,他们一路上还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太阳落山时,天一下子就黑了。 他们又费尽艰辛地走完了2英里。在绕过那片向北延伸很远的沼泽地之后,他们最好的计划就是毫不迟疑地返回到河边去。但这样做的话会凭空增加他们的路途。布莱恩特和唐纳甘都觉得不值得去乱费时间。因此他们继续在山林中穿梭。直到晚上7点钟时,他们才发现他们有点迷路了。 难道他们又得在树底下过夜吗?要是他们的干粮还没有吃完的话,在树底下将就一个晚上倒也算不了什么。 “大家振作起来,”布莱恩特大声叫道,“如果我们一直向西走的话,我们一定能到达营地的。” “除非这张地图画错了,”唐纳甘说,“或者除非是这条河不是流进海湾的。” “这地图怎么会画错了,唐纳甘?” “你凭什么说这张地图不会画错呢,布莱恩特?” 很明显,唐纳甘对自己所犯的错误还在耿耿于怀。因此他对鲍定的地图表示了怀疑。但既然孩子们是按照地图标的方向行走的,为什么到目前为止这幅地图还没被证明是对的呢? 布莱恩特觉得老是喋喋不休的争论下去没有半点好处,所以他只顾迈开大步向西进发。 到了晚上8点的时候,天色变得如此黑暗,以致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倒是树林的尽头好像是遥不可及。 突然,他们透过树丛的空隙,看到一道闪亮的光划破夜空。 “那是什么?”索维丝问道。 “很有可能是陨石。”威尔科克斯说。 “不,那是一颗冲天炮!”布莱恩特回答说。 “是帆船上的人放的冲天炮!” “那一定是信号!”唐纳甘一边兴奋地说,一边朝天开了一枪作为回应。果然又一颗冲天炮射向了天空。布莱恩特和伙伴们加紧赶路,大约45分钟以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帆船上。 [book_title]第十章 木筏 两年假期--第十章木筏 第十章木筏 欢迎探险勇士平安归来的喜悦心情可想而知。高登、克罗丝、巴克斯特、加耐特和韦勃等人紧紧地握住了勇士们的手。年龄小些的伙伴们攀住他们的颈部热烈地欢呼着。小迷也加入了他们的欢庆行列,跟着孩子们的欢笑也高兴地欢叫着,仿佛布莱恩特和伙伴们是久别重逢似的。 他们迷路了吗?他们被野人抓走了吗?他们被猛兽叼走了吗?呆在营地的伙伴们脑海中反反复复思索着这些问题。 布莱恩特、唐纳甘、威尔科克斯和索维丝到现在才给伙伴们讲述他们的探险经历。因为先天晚上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已显得疲惫不堪,直到第二早上才跟伙伴们谈起他们的经历。 “我们还是在岛上。” 布莱恩特就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句话足以表露他们目前处境的危险,尽管高登听到这一消息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沮丧之情。 “嗯,我们再等等,”高登自言自语说,“我们可不能盲目行事,自取灭亡。”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4月5日早上。趁其他小伙伴们还在酣睡的时候,三个大男孩子叫上平时爱出好主意的莫科在船头开了个小会。布莱恩特和唐纳甘把他们探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伙伴们。横过小河的砌石,小屋的残骸,所有这一切足以证明这是个无人居住的小岛屿。他们还解释了他们最初误以为是大海的宽阔水域实际上是一个大湖;他们是怎样沿着那些新鲜的印迹找着那个山洞的;小河正是从山洞那里的湖泊里流出来的;他们又是怎样发现了弗兰修-鲍定的骸骨;费兰修-鲍定画的地图又是怎样标示他们帆船失事的位置的。 他们详细地讲述了他们的探险经历。现在他们只有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张地图,眼巴巴地盼着从大海中央过来的救援。 尽管孩子们逃生的前途渺茫,唯一希望也寄托在上帝身上,但其中有一个却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惊慌失措,这人就是高登。这位年轻的美国小伙子在新西兰没有任何亲戚。凭他的实践经验。领导魄力和组织才能,就算是必须在这里建立殖民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困难。他知道现在正是该发挥他天生本能的时候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鼓舞着伙伴们的士气,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伙伴们肯帮他,他会带他们度过生存难关。 首先,既然这岛屿有这么大,那么在靠近美洲大陆的太平洋地图上肯定会标出来。他们打开了地图册,却在太平洋各个群岛中没有找到一个这么重要的孤岛。这些群岛包括火地群岛、麦哲轮群岛、荒凉群岛、阿德莱德王后群岛和克拉轮斯群岛等等。如果说这个岛屿是这些群岛中的一个,和大陆只隔一道狭窄的海峡,鲍定肯定会在地图上标出来。但是他却没有标出来。所以说这是一座孤岛。它的位置比其他群岛更加偏南或更加偏北。但是若没有必需的测量工具,根本不可能测定它的位置。 眼下他们只能搬出破帆船,另找一个舒适一点的栖身之地。否则雨季一到,他们想搬家都来不及了。 布莱恩特说,“最好的办法是搬到湖边的山洞里去。那里可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那个山洞住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吗?”巴克斯特问道。 “住不下,”唐纳甘回答说,“但我们可以在那里再挖一个洞,我们有工具。”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将就一下,”高登提议说,“实在太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挖。” “那我们得尽快搬进去。”布莱恩特打断他的话说。 事情变得很紧迫了。正如高登所说的那样,这破帆船越来越没法住了。因为风吹雨打日晒,船身和甲板上裂开了一道道缝隙,用来阻隔风和水的帆布也快不起作用了。船身底部的沙子不断淘空,整个船身向一侧倾斜,深深地陷在沙丘中。如果再有暴风雨降临,破帆船有可能在几小时内被撕成碎片。所以说孩子们越早搬出来越好,他们还得有条不紊地将帆船拆下来,确保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像横梁啦,木板啦,铁皮啦,铜板啦等等,以便用来装饰“法国人袕”。为了纪念那位遇难的法国人,他们将那山洞命名为“法国人袕”。 “拆船过程中我们住哪里呢?”唐纳甘问道。 “住帐篷里,我们可以在河边附近那些树底下搭一个帐篷。”高登回答说。 “这个办法最好,”布莱恩特赞同说,“我们赶紧行动吧!” 把船上的东西卸下来,将船拆掉,造一条木筏用来运载东西,这些事够他们忙上一个月。他们要等到5月上旬才能离开这个海湾。那时北半球恰好是11月上旬,冬天刚刚开始。 高登选择了河边做为搭建帐篷的地方,完全是因为他们得靠乘木筏将东西运走。没有哪种办法比这更简单易行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穿过树林或沿着河岸将帆船上的所有东西带走,但是利用木筏的话,只要一涨潮,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逆流而上。 根据布莱恩特看到的情况,河流上游没有瀑布、急流、沙丘阻碍航行。他们又派人乘小帆船察看了从沼泽地到河口的河流下游。布莱恩特和莫科坚信他们可以在小河上航行。这样他们可以乘木筏从海湾直达法国人袕。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他们在河边布置着他们的宿营地。他们用长长的桅杆将两棵山毛榉下面的树枝和另一棵山毛榉的树枝接起来,用来支撑那块空余的大帆布。帆布四周都接着地面。帐篷搭得结实牢固。他们将卧具、炊具、枪支弹药、包装成袋的生活用品都搬进了帐篷。由于造木筏得使用从帆船上拆下来的木材,所以只有等将破帆船完全拆掉之后才能造木筏。 当时的天气真是再好不过了。一直没下雨,即使有点风,也是从陆地上吹过来的。孩子们的搬迁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4月15日,破帆船上已只剩下那些因为太重而搬不动的东西了。这些东西只能等把帆船拆了之后才能搬,其中包括用来压舱的大铅锤,船舱里的水箱,起重用的绞车,船上的厨房。这些东西太重,不借助器械装置是没法弄走的。至于桅杆、桅索。钢丝、缝条、船锚、绳索、钢缆、测深线、毛线等慢慢地被搬到了帐篷外面的地上。 尽管他们每天要忙于搬迁工作,一日三餐的生计也还没有忘记。唐纳甘、韦勃、威尔科克斯每天要怞几个小时去沼泽地里打野鸽或其他鸟类。年纪小的孩子们则在退潮时去捡软体海生动物。金肯斯、埃文森、托内和科斯塔等人像一群在池塘里嬉戏的小鸭子,看了真让人高兴。有时他们因为把裤腿弄湿了而遭到了高登的严厉的责骂,但平易近人的布莱恩特却原谅了他们的顽皮。杰克也跟着小伙伴们出去了,但他从来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发出过欢快的笑声。 搬迁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得归功于高登,他的胆识策略很少出错。即使是唐纳甘也让他三分。要知道唐纳甘在布莱恩情和其他任何人面前是从不让步的。孩子们彼此之间关系融洽了。 但是他们还得加快进程。4月中旬的天气不是太好,日平均气温开始下降,早晨的温度甚至降到零度以下。冬天很快就要来了,伴随而来的将是风雨冰雪天气。 孩子们开始穿上保暖的衣服。他们穿上了厚厚的毛线衣和茄克衫。要找出这些保暖服装实在太容易了,因为高登早已分门别类地将它们记在本子上。布莱恩特则特别关心那些小孩子们。当小孩子们出去游泳时,布莱恩特得关照他们不要冻了脚,不要在寒风中逗留。只要他们稍有感冒发烧的症状,他会让他们睡在日夜燃烧的柴火边上。他会让托内和科斯塔整天呆在帐篷里,而莫科则为孩子们熬粥吃,在帆船上的药箱里为孩子们找出药来。 当帆船上的东西都搬空以后,他们着手拆掉四处裂缝的破船。他们小心翼翼地拆下了船底铜包板。接着他们取来了钳子。铁撬和锤子,取下将横板牢牢地钉成一块的铁钉和木钉。这可是件十分棘手的麻烦事。因为孩子们稚嫩的双手可从来没做过这种粗活。拆船工作进程非常缓慢,直到4月25日的一场暴风雨才帮上他们大忙。 那天晚上,爆发了一场冬季的雷阵雨。闪电划过夜空,轰隆隆的雷声从半夜一直响到日出,吓得小孩子们直打哆嗦。幸好天没有下雨。帐篷好几次被风吹起,但因为帐篷结结实实地固定在树底下,才免遭破坏;但那条破帆船可经不起这么大的风吹浪打。 船终于拆完了,横板被吹裂了,船壳散了架,船脊骨被吹断。整个破船成了一堆残骸。这事已做得无可挑剔了,因为海浪只带走了船上的极少部分东西,况且被冲走的东西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