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道德真经玄德纂疏 [book_author]强思齐 [book_date]不详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玄学五术,道教,完结 [book_length]197308 [book_dec]二十卷。唐末强思齐 (生卒年不详) 撰。强思齐,字默越,濛阳 (今属四川彭县)人。他自幼即探讨玄关秘要,深得妙旨。前蜀王建赐号玄德大师。所撰《玄德纂疏》约成书于前蜀乾德二年 (920),卷首有杜光庭序文一篇。该书将上卷 (《道经》)三十七章分而为三:第一、一章,标道宗致;第二、三十五章,广明道法;第三、一章,总结指归。将下卷 (《德经》) 四十四章分而为三: 第一、一章,正开德宗;第二、四十二章,广明德义;第三、一章总结前旨。此书开篇解释“道德”的含义,认为“道是虚通之理境,德是志忘之妙智。”(卷一)。进而阐述二者的关系:“境能发智,智能克境,境智相会,故称道德。”(卷一)。该著引用旧注较多,除各章解题、段落分析、标明旨意等是作者之意外,其余几乎不参己见。其中以唐明皇所注《道德经》为主,又集各家所长而成。后世学者对其品评不一,但一般认为此书所引注疏太多,良莠并存,有繁冗之累,且集各家之说强合于一,使其体例生涩杂芜。然其流传广泛,影响颇深,仍有许多可取之处,是后世学者研究《老子》的重要参考古籍。现存明 《道藏》本。 [book_img]Z_17824.jpg [book_title]简介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 经名:道德真经玄德慕疏。强思齐慕,二十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神部玉诀类。 [book_title]序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序 道本至无,能生妙有。运至无之道,成妙有之功,其惟太上老君玄元皇帝乎。起於象先,尊为化本,融神亿劫之始,分灵覆载之中,亭毒万殊,陶钧庶品。由是三皇受命,尚遵淳一之风,五帝握图,渐散无为之朴。老君虽历代降迹,随时应机,或为国师,或为宾友,授经传道,以教时君。洎唐虞禅让之初,世道交丧之际,举元凯於野,行四罪於朝,尚贤之迹既彰,瘴恶之形又举,内虽揖让,外有干戈,人心渐浇,道朴云散。老君号尹寿子,居于河阳,悯物性之迁讹,恐真宗之陵替,以为三皇大字,不足以程式后王,五帝常道,不可以垂训末俗,撮重玄奥义,着《道德》二篇。欲明道无为也,因德以显之,德有用也,因道以明之。资立言以畅无言,因理本而弘妙本,为理身理国之要,乃至精至极之宗,以授於舜。非谓绝仁义圣智,在乎抑浇诈聪明,将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见素抱朴,泯合於太和,体道复元,自臻於忠孝。世儒不知,以为老君之道,弃仁义,隳礼智,非立教之大方。且夫至仁合天地之德,至义合天地之宜,至乐合天地之和,至礼合天地之节,至智合天地之辨,至信合天地之时,弘淳一之源,成大同之化,混合至道,归仁寿之乡,固不在乎踶跂雍容,噢咻蹩趸,然后谓之仁义等也。故仲尼亚圣,皆默而得之,肄体黜聪,遗形去智,超乎物表,永为真人,非末学小儒之所知也。绵夏商周汉,越数千百年,焕乎与日月齐光,巍乎与乾坤并运。虽百家诠注,群彦校扬,挹之弥深,酌之不竭,行之於国,刑措而太平,修之於身,神全而久视。拊几挥柄,时有其人。弘农强思齐,字默越,蒙阳人也,幼柄玄关,早探妙旨,即岁侍先师京金仙观,讲论大德,赐紫全真,居葛仙中宫,焚颂之余,服勤不息,绰有声称,为时所推。僖宗皇帝顺动六飞,驻跸三蜀,五月应天节,默起祝寿行殿,宠赐紫衣。高祖神武皇帝应历开图,配天立极,二月寿春节,允承明命,赐号玄德大师,奕世栖心,皆洽光宠,羽衣象简,其何盛欤。每探讨幽玄,发挥流俗,期以谭讲之力,少报圣明之恩。手钻所讲《道德》二经疏,采诸家之善者,明皇《御注》为宗,盖取乎文约而义该,词捷而理当者,勒成二十卷,庶乎揽之易晓,传之无穷,后之学者,知强君之深意焉。乃题日《太上老君道德经玄德纂疏》。 乾德二年庚辰降圣节戊申日,广成先生光禄大夫尚书户部侍郎上柱国蔡国公杜光庭序。 [book_title]卷之一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一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此经是三教之冠冕,众经之领袖,大无不包,细无不入,穷理尽性,不可思议,所以题称《道德》。道是虚通之理境,德是志忘之妙智。境能发智,智能克境,境智相会,故称道德。其委曲玄旨,具在开题义中,今就上卷三十七章,大分三别,第一一章,标道宗致,第二三十五章,广明道法,第三一章,总结指归。 道可道章第一 就此章中,又开四别,第一略标理教,第二泛明本边,第三显二观不同,第四会重玄之致。 第一略标理教。 夫大道虚玄,言象斯绝,理超象系,事出荃蹄,非常名之所知,岂可道之能究。大包无外,小入秋毫,应现则运於慈舟,摄边则归於杜默,轩辕黄帝斋三月而问之,前汉孝文穷数年而不答。其体也寂,其名也微,或驾龙轩而游玉京,或控鸾骖而浮金阙,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广,东方朔遇之游乎汉庭,天地得之以财成,群方吹万而生育,重玄至道,其大矣哉。 道可道,非常道。 御疏:虚极妙本之强名,训由训径,训法训常,首一字标宗,言此妙本,通生万物之由径,可称为道,故.云可道。堪称为道,经云:吾不知其名,字之日道,欲使学者了性修心,所以字之日道。寻其妙本,理竟清虚,适莫难知,非皎非昧。又按下经云:视之不见名日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搏之不得名日微。前之视之不见,以色求道,听之不闻,以声求道,搏之不得,以形求道,且妙道幽微,实非世间声色形法而求得。按:《九天生神经》云:圣人以玄元始三熙为体,言问三天之妙熙也,法师臧宗道又用三一为圣人应身,所言三一者,一精二神三气。精者,灵智慧照之心。神者,无方不测之用。气者,色像形相之法。经云:视之不见名日夷,精也,听之不闻名日希,神也,搏之不得名日微,炁也。总此三法为一圣,体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也。但老君法体以三一为身,身有真应之别,而解者义有三家,第一:散一以为三,是圣人应混三以归一,是圣人真。第二云:三之与一,俱是应,非三非一,乃是真,为三为一,俱是名数。第三云:岂有离名数之外,别有无名数之真耶?即此三一非三一是真,非三一而三一是应。非三一之应,此应是真应,三一而非三一之真,此真是应真。应真之真,不可定言真,真应之应,不可定言应,所以非真非应,而应而真。但圣人赴感逗机应物,或寄人问,或生天上,随方显见,应变随时,妙体希夷,卒难详究。○荣曰:道者虚极之理体,不可以有无分其象,不可以上下极其真,所谓妙矣难思,深不可识。圣人坦兹玄路,开以教门,借圆通之名,目虚极之理,以理可名,称之可道,吾不知其名,成道以虚通为义,常以湛寂得令,所谓无极大道,是众生之正性也。天道者何也,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源,其大无外,其微无内,浩旷无端,杳冥无对,至幽靡察而大明垂光,至静无心而品物有方,混漠无形,寂寥无声,万象以之生,五音以之成,生者有极,成者铃亏,生生成成,今古不移,此之谓道者也。元气太虚之先,寂寥何有,至精感激,而真一生焉。真一运神而元气自化,元气者无中之有,有中之无,广不可量,微不可察,氤氲渐着,混茫无倪,万象之端,兆朕於此,於是清通澄朗之炁浮而为天,浊滞烦昧之熙积而为地,平和柔顺之炁结为人伦,错谬刚戾之熙散为杂类。自一炁之所育,播万殊而种分,既涉化机,迁变罔极,然则生天地人物之形者,元炁也。授天地人物之灵者,神明也。故乾坤统天地,精魂御人物。炁有阴阳之革,神无寒暑之变,虽群动纠纷,不可胜纪,灭而复生,终而复始,而道德之体,神明之心,应感不穷,未尝痕於动用之境矣。道重说包亿万之天而不为大,贯秋毫之末而不为小,先虚无而不为始,后天地而不为终,升积阳而不为明,沦重阴而不为晦。本无神也,虚极而神生,本无炁也,神运而炁化。无本无质,凝委而成形,形本无情,动用而亏性。形成性动,去道弥远,故溺於生死,迁於阴阳,不能自止,非道存而忘也。故道能自无而生有,岂不能使有同於无乎。有同於无,则有不灭矣。故生我者道,灭我者情,苟忘其情,则全乎性,性全则形全,形全则炁全,熙炁则神全,神全则道全,故道全则神王,神王则炁灵,炁灵则形超,形超则性彻,性彻者,反覆流通,与道为一。可使有为无,可使虚为实,吾将与造物者为俦,奚死生之能累乎己也。可道为体,可名为用,可道者即是言名,虽复称可,物宜随机,而有声有说,非真常凝寂之道。○严曰:道德彰,非自然,功名显,非真素。○河上公曰:非常道,非自然长生之道。常道当以无为养神,无事安民,含光藏晖,灭迹匿端,不可称道。○荣曰:非是人贵之以礼义,尚之以浮华,丧身以成名,忘己而殉利,失道后德,此教方行,今既去仁义之华,取道德之实,自浇薄之行,归淳厚之源,反彼恒情,故曰非常道也。○ 成疏:常道者,不可以名言辩,不可以心虑知,妙绝希夷,理穷恍惚。故知言象之表,方契凝常,可道可说,非常道也。 名可名,非常名。 御注:名者大道之称号也,吾强为之名日大。夫名非孤立,铃因体来,字不独生,皆由德立。理体运之不壅,苞之乃无极,遂以大道之名,名於大道之体,令物晓之,故曰名可 名。○御疏:名,教也,前言可道,盛明於理,今言可名,次显於教,真理既绝於言象,至教亦超於声说。理既常道不可道,教亦可名非常名。欲明理教教理,不一不异也。然至道深玄,不可涯量,非无非有,不断不常,不常而义有抑扬,教存渐顿,所以立常以破可,故言可道非常道。至论造极处,无可无不可,亦非常非不常,故《玉京经》云:无可无不可,思与希微通。非常名者,非常俗荣华之虚名,所以斥之於非常者,欲令去无常以归真常也。义有因超,绿有渐顿,开之以方,便拾无常,以契真常,陈之以究竟,本无非常之可拾,亦无真常之可取,何但非常亦非无常,亦非亦常,非非无常亦非非常非无常也。○河上公曰:非自然常在之名。常名当如婴儿之未言,鸡子之未分,明珠在蚌中,美玉处石间,内虽昭昭,外如愚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第二泛明本迹。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御注:无名者,妙本也。妙本见炁,权舆天地,天地#1资始,故无名。有名者,应用也。○荣曰:道玄德妙,理绝有无,有无既绝,名称斯遣。然则虚通之用,于何不可,是以非无而无,无名为两仪之本始也。非有而有,有名为万物之父母焉。故道生德畜,其斯之谓乎。○成疏:指此无名,为物之本,道本无名,是知不可言说明矣。有名万物母,有名述也。重玄之道,本自无名,从本降迹,称谓斯起。所以圣人因无名立有名,寄有名诠无名者,方欲子育众生,令其归本,慈悲鞠养,有同母仪。○河上公曰:无名天地始,无名者道也,谓道无形,故不可名也。始者道吐气布化,出於虚无,为天地始。有名万物母,有名谓天地,天地有形位,阴阳有柔刚,是其名也。万物母者,天地合熙而生万物,长大成熟,如母之养子。 第三显二观不同。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徽。 御注:人生而静,天之性。感物而动,性之欲也。若能常守清静,解心释神,反照正性,则观乎妙本矣。若不静其情,逐欲而动,性失於欲,迷乎道源,欲观妙本,则见边微矣。○御疏:常无欲者,言法性清静,离於言说,无所思存,则见道之微妙。常有欲者,谓从本起用,因言立教,应物遂通,化成天下,则见众之归趋。缴,归者也。○严曰:无欲者,望无望。观其妙者,镒太清也。明有欲无欲。○荣曰:人之受生,咸资始於道德,同禀炁於阴阳,而皎昧异其灵,静躁殊其性,无欲行若也,夷心寂路,濯志玄津,可欲不足乱其神,纷锐无能滑其意,灵台皎而冷,玄镜湛而明,则可以照微通要妙,此无欲行也。有欲行,若未能遗识,情在有封,驰骛於身,非躁竞於声色,但归有为之事述,岂识无为之理本,此有欲行也。○河上公曰:常无欲以观其妙,妙,要也,人常能无欲,则可以观道之要。要谓一也,一出布名道赞,叔明是非也。○成疏:缴,归也。欲,情染也。所,境也。言人不能无为,不能恬澹,观妙守真,而妄起食求,肆情染滞者,适见世境之有,未体有之是空,所以不察妙理之精微,唯睹死生之归趣也。前明无名有名之优劣,此显有欲无欲之胜负也。 第四会重玄之致。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御注:如上两者,皆本於道,故云同也。动出应用,随用立名,则名异者也。○御疏:两者俱禀妙本,故同自本而降,随用立名,故异。○河上公曰:有欲无欲,同出人心。无欲长存,有欲亡身,故异也。○荣曰:近而言之,有欲无欲两者也,此谓人也,共受五常之质,俱怀方寸之心同也。黜聪明而恬澹,洞彻道源,则称於妙。境前识而纷纭,迷沦俗境,则称於缴,此异名也。远而言之,圣人欲畅清虚之理,遂以道德为宗,是以此之一章盛明斯义,双标道德,故言两者。混沌理一,所以云同。自静之从体起用,故言出。通生之功着,道也。畜养之义,德彰也。道殊号是日异名也。○ 成疏:此两者同出而异名,两谓无欲有欲。二观也同出,谓同出一道也。异名者,缴妙别也。原夫所观之境唯一,能观之智有殊,二观既其不同,缴妙所以名异。 同谓之玄。 御注:出则名异,同则谓玄,玄,深妙也。○河上公曰:玄,天也。言有欲无欲之人,同受气於天也。○荣曰:虚寂之道,深妙之德,恍惚非易测,冥默本难言,无能名也。寄日同玄,玄之妙也,无物可逮,唯道与德可以言玄,故曰玄德深远,至道玄寂者也。○御疏:自出而论则名异,是从本以降进也。自同而论则深妙也,是摄逃以归本也。归本则深妙,故谓之玄。○成疏:玄者深远之义,亦是不滞之名,有无二心,缴妙两观,源乎一道,同出异名。异名一道,谓之深远。深远之玄,理归无滞。既不滞有,亦不滞无,二俱不滞,故谓之玄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御注:意因不生,则同乎玄妙,犹恐执玄为滞,不至兼忘,故举又玄以遣玄,示明无欲於无欲,能如此者,万法由之而了出,故曰众妙之门。○河上公曰:玄之又玄,天中复有天,禀炁有厚薄,得中和滋液则生贤圣,得错乱浊辱则生贵淫也。众妙之门,能知天中复有天,天气有厚薄,除情欲,守中和,是谓知道要之门户也。○荣曰:道德窈冥,理超於言象,真宗虚湛,事绝於有无,寄言象之外,托有无之表,以道幽路,故曰玄之。犹恐迷方者胶柱,失理者守株,即滞此玄以为真道,故极言之,非有无之表定名曰玄。借玄以遣有无,有无既遣,玄亦自丧,故曰又玄。又玄者,三翻不足言其极,四句未可致其源,寥廓无端,虚通不碍,总万象之枢要,开百灵之户牖,达斯趣者,众妙之门。○御疏:《西升经》云:同出异名色,各自生意因。今不生意因,是则同玄妙。夫无欲於无欲,无欲为生欲心,故求无欲。欲求无欲,未离欲心今既无有欲,亦无门,○成疏:玄之又玄,有欲之人,无欲,遣之又遣可谓都忘。正观若斯,是为众妙。其妙虽众皆出此唯滞於有,无欲之士,又滞於无,故说一玄以遣双执。又恐学者滞於此玄,今说又玄,更松后病。既而非但不滞,亦乃不滞於不滞,此则遣之又遣,故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妙,要妙也,门,法门也。前以一中之玄,遣二伦之执,二偏之病既除,一中之药还遣,於是唯药与病一时俱消,此乃妙极精微,穷理尽性,岂独群圣之户牖,抑亦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章第二 此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有无二观,粗妙不同,故次此章即显无为之能,有为之弊,就此章中,义分为两,第一明凡情执滞,颠倒生迷,第二显圣智虚凝,忘功济物。 第一明凡情执滞,颠倒生迷。 就此章中,又开二别,初两句泛辨美善举体不真,后六句三双,明诸法无实。初泛辨美善举体不真。 夫天下凡夫,耽声滞色,有为缠缚,无暂安时,趋名利若轻猿腾枝,耽爱欲如飞蛾赴火,以恶为善,将易作难,无名窟中常眠不晓,危脆身上固执无闲,岂知妙道虚通,真言理序,皎昧难喻,随迎不知,七圣迷路於襄城,西子同言於恒化,声色相泯,彼我形空,须排有漏之身,将契无为之道。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御注:美善者,生於欲心,心苟所欲,虽恶而美善矣,故云皆知。以己之所美者为美,所善者为善,美善无主,但是妄情,皆由封执有无,分别难易,神奇臭腐,递相倾夺。大圣较量,深知虚妄,故云恶已。○御疏:己所甘美者为美,身所履行者为善,故论甘则忌辛,好丹则非素,妄则不常,故不如止也。语助者也。○河上公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自扬己美,使显彰也。斯恶已,有危亡也。皆知善之为善,有功令也,斯不善已,人所争也。○严曰:人之聪明可绝而不可散人之情欲可逆而不可顺,饰人之容,伤人之性,养人之欲,损人之命,世人所谓美善者,非至至美至善也。夫至美非世所能见,至善非世所能知也。○荣曰:美,乐也。言人之禀性,咸不能以道为娱,而以荣为乐。乐不可极,乐极则哀来,欲不可纵,纵欲则伤至,故曰人皆以色声滋味为上乐不知色声滋味祸之大。朴既为祸朴伤为哀,本灭性伤,身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天下地上,君子小人,并寡能虚心虚己,而各纵欲纵情,情性之爱虽复不同,各任性情,同有所爱。爱名则以名为善,爱利则以利为善,以利为善,求利不以其道,以名为善殉名以致亡身。称情虽以为善,亡身是为不善,故伯夷死名於首阳之上,盗跖死利於东陵之下,此为不善已也。世问之总名也。者,世间之总名也。皆,咸悉也。美,悦爱也。《上元经》云:诸天之下,诸地之上,其中人物,名日世问。言一切苍生,莫不耽滞诸尘,而妄执美恶,逆其心者,遂起憎嫌,名之为恶。顺其意者,叉生爱染,名之为美。不知诸法即有即空,美恶既空,何憎何爱。故《庄子》云:毛嫱孋姬,人之所美,鱼见深入,乌见高飞。又云:美者自美,吾不知其美。恶者自恶,吾不知其恶。以斯所验,岂有美哉。故知世间执美为美,皆则恶而已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言凡鄙之流,迷於真理,非但耽淫声色,抑乃责着名誉,求名丧身,利己害物,不知为善举体虚妄,故下文云名与身孰亲。《庄》云:为善无近名,又云其所矜惜,无非名善者也,是知矜名执善,於理不藏,唯当忘善恶而得居中,方会无为之致也。 后明诸法无实。故有无相生, 御疏云:性空也,性法相名,长短高下,和合三时。○河上公曰:见有而为无也。○荣曰: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无,从无出有,自有归无,故曰相生也。 难易相成, 御疏云:法空也,陶者易土而难木,工者易木而难土也。○严曰:难以易显,易以难彰,无能则无以知易,无易则无以知难,若能巧拙两忘,则难易之名俱息。○河上公曰:见难 而为易也。○荣曰:天下难事叉作於易,难起於易,易成难也。易由於难,难成易也。○成疏:空心惠观,无易无难,分别执情,有难有易,是知难易二法相互而成。 长短相形, 御疏:相空也。○严曰:寸以尺短,尺以寸长,无长则无以明短,无短则无以知长,长短相空,本无实相,故云空也。○河上公曰:见短而为长者也。○荣曰:夫物离之则无大无小,聚之则有短有长,太山秋毫之相殊,白鹤青兔之经异,故知忘之则无大无小,存之则有短有长也。○成疏:以长形长则无长,以短比短则无短,故知长短相形而有异者也。 高下相倾, 御疏:名空也。○严曰:山以谷摧,谷以山倾,无山则无以知谷,无谷则无以知山,如彼世间名位递为臣妾,故无定位也。○河上公曰:见高而为下也。○荣曰:倾,危也。夫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经云:高以下为基,下亦危於高也。下之贱也,犹乃危高,高之贵焉,诚能灭下。失道则高下相危,得道则君臣俱泰。成,倾夺也,夫有高则有下,无下则无高,何者,夫以尺比寸,尺即为高,以尺比丈,尺即为下,向者之高,今之成下,故知高下竟无定相,更相倾夺,所以皆空。 音声相和, 御疏:此明和合空也。五音相成曲者谁?总彼众声,则能度曲。如彼世间诸法,并和合成体非真,是皆空故,○严曰:音以声别声以音停,无音则无以知声,无声则无以知音也。○河上公曰:上唱下叉和也。 [book_title]卷之二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二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天地不仁章第五 天地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虚玄至道,超万象之先,故次此章,显忘功用,圣人与二仪合德。即此章中,义开三别,第一举圣人天地,施化忘功,第二寄素钥两器,显明妙用,第三斥多闻博学,不如体真。 第一举圣人天地,施化忘功。 夫一气陶钧,二仪分判,天圆清而上覆,地方浊而下凝,皆资大道之生,同察阴阳之气。女娲炼石补天柱而何言,夸父饮河死地角而谁许,竖亥步之而不得,秦密对之而无穷,不恩不仁,刍狗万物,滔滔天汉,查客不知其远近,渺渺河源,张骞莫测其短长,比之素钥,但见财成,喻之虚心,无闻屈竭,天道运转,夫何以称。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御注:不仁者,不为仁恩也。刍狗者,结刍为狗也。犬以守御,则有蔽盖之恩。今刍狗徒有狗形,而无警吠之用,故无情於仁爱也。言天地视人,亦如人视刍狗,无责望尔。尝试论之曰:夫至仁无亲,孰为兼爱?爱则不至,适是偏私。不独亲其亲,则天下皆亲矣。不独子其子,则天下皆子矣。是则至仁之无亲乃至亲,岂不兼爱乎?○御疏:仁者,兼爱之目也。刍,草也,谓结草为狗,以用祭祀也。《庄子》:师金谓颜回曰:夫刍狗之未陈,巾以文绣。及其已陈,则苏者取而爨之。今天地至仁,生成群物,亦如人结草为狗,不责其吠守之功,不以生成为仁恩,故云不仁也。则圣人在宥天下,视彼百姓,亦当如此尔。注云蔽盖之恩者,《礼记》孔子云:蔽盖不弃,为埋狗也。不独亲其亲者,《礼运》文也。○河上公曰:天地不仁,天施地化,不以仁恩,性自然也。以万物为刍狗,天地生万物,人最为贵,天地视之,如刍草狗畜,不责望其报也。圣人不仁,圣人爱养万民,不以仁恩,法天地,任自然。以百姓为刍狗,圣人视百姓,如刍草狗畜,不责望其视意。○严曰:天以高而清明,地以厚而润宁,阴阳交通,和气流行,泊然行无为而万物自生,非倾心以为仁爱,圣人秉道统和,清静不改,一以变化,神明玄达,与道同仪,天下应之,万物自化,岂不释思虑,惶以显仁爱乎。○荣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长短相形,是非相对,理自然也。仁,爱也。有爱则有憎,天地无心,绝於憎爱,以无爱故曰不仁。刍狗者,结草为狗,古人祝所用,已而弃之,言於刍狗用之不以为爱,弃之不以为憎,喻明天地暖然若春气之自和,生者不以为仁,凄若秋霜之自降,杀者不以为义。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圣人无心,与天地合德,不仁刍狗,义可知矣。虽恩沾草木,泽被肫鱼,宣风阐化,叉先於人,故云百姓也。○成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仁,恩也,刍狗,草狗也。《庄》云:已陈之刍狗,且圆穹在上,方峙於下,二仪覆载,亭毒群生,有大至功而言不仁者,视万物如一狗也。何者,夫刍狗之为物,但有狗名,而无狗实也,况一切万物虚幻亦然,莫不相与皆空,故无恩报之可责也。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圣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齐其明,故能空心利物,功侔造化,所以先举天地,次显圣人,圣人离复拯救苍生,竟不见能化,所化亦甩刍狗虚幻无实也,前举二仪,遍该无识,故称万物,后显圣人,意在有情,故言百姓。非是不化无识,为有识能察教故也。 第二寄橐钥两器,以明妙用。 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 御注:橐,韛也,钥,笛也。橐之鼓风,笛之运吹,皆以虚而无心,故能动而有应。则天地之间,生物无私者,亦以虚而无心之故也。○御疏:天地之间其犹橐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橐,韛也,谓以皮为橐,鼓风以吹火也。钥,笛也,言天地能刍狗万物者,为其问空虚,故生成无私而不责望,亦犹弃之鼓风,笛之运吹。常应求者,於我无情,故能虚之而不屈挠,动之愈出声气。以喻人君虚心玄默,淳化均一,则无屈挠,日用不知,动而愈出也。○河上公曰:天地之问空虚,和气流行,故万物自生。人能除情欲,节滋味,清五脏,则神明居之也。其犹橐钥,橐钥中空虚,故能有声气也。○荣曰:经天地之问,其犹橐钥,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经橐,排橐。钥,乐管。屈,竭也,间,中也。夫弃钥中空,故能生品物而无尽,言人若能虚心空身,运用智德,无穷极也。○成疏:橐,韛袋也。钥,箫管也。夫天地圣人虚心利物,譬彼笙管,方滋韛袋,虚心之义,继在下文。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御注:出声以况圣人心无偏爱,则无屈挠之时,应用不穷,可谓动而愈出也。○御疏:橐钥虚心而不屈挠,动之而愈出声气。○河上公曰:橐钥空虚,无有屈竭,时摇动之,益出声气也。○严曰:天地释虚而事爱,则变化不通,物不尽生。圣人释虚而事爱,则德泽不普,海内不升,恩不下究,功不尽成。橐钥释虚而事爱,则中外隔闭,气息不依。何则,化爱之弊矣。○成疏:屈,竭也。橐钥内空,故出声气。不竭,亦犹天地无心,故能生化无穷也。动而愈出者,言橐钥动则声气生,圣人应则经教出也。 第三斥多闻博学,不如体真。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御注:多言而不训,故数被穷屈。兼爱则难遍,便致怨憎,故不如抱守冲和,自然皆足也。○御疏:多言者,多有兼爱之言也。多有兼爱之言,而行则难普,故数穷屈不遂,是知不如忘怀虚应,抱守冲和,则自然皆足矣。注云不训者,训,答也,谓空有其言,而行不训答也。○河上公曰:多言数穷,多事害神,多言害身,口开舌举,必有祸患。不如守中,不如守德於中,育养精神,爱气希言也。○严曰:天地不言,以其虚无,得物之中,生物不穷,圣人不言,法令虚而合物,则天狱空而无禁,鬼神静而无为,天下荡荡,不识不知,而大治也。○荣曰:穷,困也。若言当理,满天下而无过,言而不中,亦出口而祸云入也,是困穷。然祸福在当与不当,得失非多与不多,今言多则数穷,欲戒多言之失,动以守中之得,使无滞教,内契忘言也。○成疏:多闻,博赡也。数穷,多言也。博学多言,唯益世智,既不体道,理归於穷中一道也,多闻适足有为,守中即长生久视以此校量,故不如守中也。故《庄子》云:文灭质,博溺心。又阳朱云:邻人以多岐路,所以亡羊,学者以多方,所以丧道也 谷神不死章第六 谷神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多闻博识,不如守中,故次此章明只为守中,故得谷神不死。就此章中,义分两别,第一显虚玄至道,能生立二仪,第二明不断不常,而用无劳倦。 第州显虚玄至道,能生立二仪。 盖闻天人得生,皆资妙气,若能修养,同获大全,故黄帝驾龙而腾云,叔卿胶鹿而朝汉,千年返郭;笑坟冢之累累,八月归查,见仙骖之弈弈,玄牝气母,绵绵若存,谷神卫生,眇眇长久。守一理以永固,餐五牙以致真。鹤发复於稚辞,龟岁延於大寿。见朝菌而不叹,纳大椿而有期,。左拍洪崖之肩,右挹高丘之神,何以臻此,摄卫之理妙乎。 谷神不死, 御注:谷者虚而能应者也。神者,妙而不测者也。死者,休息也。谷之应声,莫知所以。有感则应,其应如神,如神之应,曾不休息。欲明至道,虚而生物,妙用难名,故举谷神以为喻说也。○御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谷神者,明谷之应声,如道之应物,有感即应,其应如神。神者不测之名,死以休息为义,不测之应,未曾休息,故云谷神不死。玄,深也。牝,母也。谷神之应,深妙难名,万物由其茂养,故云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玄牝之用,有感必应,应由物出,故谓之门。门者,以出入为义,天地,有形之大者,不得玄牝之用,则将分裂发泄,故资禀得一以为根本,故云是谓天地根。根,本也。○河上公曰:谷,养也,人能养神则不死也。神谓五藏之神也。肝藏魂,肺藏魄,心藏神,肾藏精,脾藏志,五藏尽伤,则五神去矣。○严曰:太和妙气,妙物若神,空虚为家,寂泊为常,出入无窍,往来无问,动无不遂,静无不成,化化而不化,生生而不生也。○荣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河上公言以为养神,乃是思存之法。辅嗣言谷中之无,此则譬喻之义,虽真贤之高见,皆指事之说也。今则约理,尝试言之,谷,空也,玄,道也,牝,静也。夫有身有神,则有生有死,有生有死,不可言道,流动无常,岂得言静。若能空其形神,丧於物我,出无根,气聚不以为生,入无窍,气散不以为死,不死不生,此对谷神之义也。生死抚常,浮动乏物也。幽深雌静,湛然不动,玄牝之义也。○成疏:谷,空虚也。神,灵智也。河上公言:谷,养也,言苍生流浪生死,皆由着欲故也。若能导凑精神,如彼空浴,虚容无滞,则不复生死也。 是谓玄牝。 御注:玄,深也。牝,母也。谷神应物,冲用无方,深妙不穷,能母万一物,故寄谷神玄牝之号,将明大道汪盲之功也。○河上公曰:不死之道,在於玄牝。玄,天也,於人为鼻,牝,地也,於人为。,天食人以五气,从鼻入,藏於心,五气清微,为精神聪明音声五准,其鬼日魂,魂者雄也,主出入人鼻,与天通,故鼻为玄。牝,地也,地食人以五味,淡勺入,职於胃,五味浊辱,为形骸骨肉恤咏六情,其鬼日魄,魄者雌也,生出入於口与地通,故曰为牝也。○严曰:牝以雌柔而能生玄,犹幽远而不是滩子物如母,莫睹其形。○成疏:是谓仍上辞也。玄者不滞之名,牝以雌柔为义,欲明养神如谷,令其不死者, 无过静退雌柔,虚容一不滞也。 玄咄之门,是谓天地根。 御注:深妙虚牝,能母万物,万物由生,是谓之门。天地有形,故资禀为根本也。○御疏:玄牝之用,有感必应,应物由出,故谓之门。门者,以出入为义,天地,有形之大者,不得玄牝之用,则将分裂发泄,故资察得一以为根本,故云是谓天地根。根,本也。○河上公曰:根,元也。言鼻之门,是乃天地之元气所从往来。○严曰:太和之所一队生一而不死,给而不终,开导神、卖顶为夭地之根元。○荣曰:道之静也,无形无相,及其动也,生地生天气象从此而出,名之日门,天地因之得生,号之日根也。○成疏:言此深玄不滞之道,雌虚柔静之法,能开通万物,生化两仪,故云根也。 第二明不滞不常、而,用无劳倦。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御注:虚牝之用,绵绵微妙,应用若存,其用无心,故不动劳矣。○御疏:绵绵者,微妙不绝之意。虚牝之用,应用无私。微妙,则称为若存。无私,故用不勤倦。○河上公曰:绵锦若存,鼻口呼吸喘息,当绵锦微妙,若可存,复若无有也。用之不勤,用气当宽舒,不当急疾勤劳也。○ 严曰:动静玄妙,若亡若存,成物遂事,无所不然,光而不灭,用之不勤者,以其生不生之生,体无形之形也。○荣曰:绵绵,微妙也。玄牝之道,不生不灭,雌静之理,非存非亡,欲言也不见其形,欲亡也万物以生,不盛不衰,不常不断,故曰绵锦也。勤者,苦也。得玄牝之道,运用无穷,无为逸乐,故曰不动也。○成疏:绵绵,微细不断貌也。若,似也。存,有也。若言神空测是断见,若言神有则是常见,前说神空,故得不死,仍恐学者心滞此空,今言若存,即治於断也。又恐学人心溺於有,故继似字以治於常也,即用此非无非有之行,不常不断之心,而为修道之要术者,甚不勤苦而契真也。故《西升经》云:动则有载劫,自惟甚苦勤,吾学无所学,乃能明自然。 天长地久章第七 天长地久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虚玄至道,能安立二仪,故次此章,即托於二仪,而为修习之法。就此章内,文有三重,第一正举二仪,假设问答,第二略显圣智修营之能,第三结叹圣人独成尊贵。 第一正举二仪,假设问答。 夫三才肇氤,二仪克固,日月悬景,明星烛幽,需龙而天,载牝马而行地,作威於雷电,播气於阴阳,自道而生,有物之母,贱而可贵,陶侃飞於八门,智有不愚,叔度澄於万顷。不发不泄,大道所以贷形,久安久宁,妙象於焉陶铸,下镇山岳,上浮烟云,累卵所以不亏,其实大道之力也。 天长地久。 御注:标天地长久者,欲明无私无心,则能长能久,结喻成义,在乎圣人,后身外身,无私成私尔。○御疏:此标章门也,天以气象,故称长。地以形质,故称久。○河上公曰:说天地长生久寿,以喻教人也。○荣曰:天长地久,天地所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日月回薄,亏反之运难停,阴阳惨舒,寒暑之期易往,万物於焉不足,两仪所以独长,故标天地之德,问乎长久之由,莫不本彼无心,不自营生也。言人若能法天地以无心,不自营以厚养,仙骨冠金石,以长存惠命,络方圆而永固,若不能捐是非以契道,遗情欲以凝真,声色聋盲於耳目,香味困爽於鼻口,形劳於外,心疲於内,则百年同於朝露,千金齐於暮槿,故曰人之轻死,以其生生之厚,是以轻死也。○成疏:二仪虽大,犹有劫尽之期,然就形相之中,稍为赊远,故举天地以况圣人。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御注:天地生物,德用甚多,而能长且久者,以其资禀於道,不自矜其生成之功故尔矣。○御疏:前标门,此假问。问云: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覆载万物,长育群村,而皆资禀於妙本,不自矜其生成之功用,以是之故,故长能生物。又解云:不自生者,言天地但生养万物,不自饶益其生,故能长生。○河上公曰: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天地所以独长且久者,以其安静,施不求报,不如人居处,汲汲求自生之利,夺人以自与也,故能长久,以其不求生,故能长生不终也。○成疏:天地所以能长久者,假设疑旨,发明其义,以其不自生,假答前问,释其所由。言天地但施生於万物,不自营己之生也,故能长久,结释也。○节解:天长者谓泥丸也,地久者谓丹田也,泥丸下至绛官,丹田上升行一,上下元炁流离,百节浸润,和气自生,大道毕矣,故曰长生也。 第二略显圣智修营之能。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御注:后身则人乐推,故身先。外身则心忘淡,故身存。○御疏;是以圣人效天地之覆载,必均养而无私,故推先与人,百姓忻赖,为下所仰,故身先也。不自矜贵,而外薄其身,天下归仁则无畏害,故身存也。○河上公曰: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人而后己也。而身先,天下敬之,先以为官长也。外其身,薄己而厚人也。而身存,百姓爱之如父母,神明佑之若赤子,故身常存也。○严曰:圣人威震八表,聪明四委虑於无欲,归计於不为,卑身以尊天,后己以安人,故不为而成,不言而信,人愿为主,故先人。逆身以顺道,外己以安人功大无外,而不可见,德高如盖,而不可闻,化与神明通流,寿与山川为常,故存。○荣与道合也。○成疏:是以圣人,是曰:忘情息机者少,逐歌乖真者多,唯圣人能行此,行谦退以居物后,德尊所以居先存道,於是外身身存,自以仍上以合喻也。圣人即与天地合德者也,举其高行,楷模群有也。后其身,先度物也。而身先,超三界也。外其身,寨肢体也。而身存,得长生也。 第三结叹圣人独我尊贵。 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御注:天地忘生养之功,是无私。而能长且久,是成其私。圣人后外其身,是无私,而能先能存,是成其私也。○御疏:天地所以长久,圣人所以先存者,非以其无自私之心,故能成此长久先存之私乎?○河上公曰:非以其无私耶,圣人为人所爱,神明所佑,非以其公正无私所致乎,故能成其私。人以为私者,欲以厚己,圣人无私而己自厚,故能成其私也。○荣曰:凡情幽滞,灵识不通,无至公之心,有偏私之行,尊己而加物,厚身而薄人,欲先而不能超物,须存而报体已亡。圣人无心,欲居物先,自然在先,无情,欲得存固,自然存固,故曰成其私也。○成疏:此其无尸,故能成其尸。尸,主也,言圣人观物我虚幻,名实俱空,故能后己先人,忘我济物,故无主也。而言成其尸者,结叹圣人也。只为德合二仪,刍狗百姓,故独居三界之尊,成天人之化主也。 上善若水章第八 上善章所以次前者,前章略明忘我之行,未显功能,故次此章广举忘我之人,有殊能妙用。就此一章,义开三别。第一正标上善,法喻两陈。第二泛举三能,广明七德。第三结叹柔弱,所以无疵。 第一正标上善,法喻两陈。 夫至德幽玄,真宗秘赜,鉴万象於虚室,产三才於自然,众妙之门,群生并入,恬忘之户,蠢动滋生,何以喻之,其将若水滥觞之缢,成大海之滔天,尾闾之山,括洪河而泄地,虽浩汗莫测,而澄恬至柔,荡垢浊於人间,守清泠於性表,道之为用,斯可近乎。 上善若水。 御注:将明至人上善之功,故举水性几道之喻。○御疏:上善者,标人也。若水者,举喻也。至人虚怀,於法无住,忘善而善,是善之上。上善之行,如水之能,其在下文,皆合法喻。○河上公曰:上善之人,如水之性。○荣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理本深远,难可测知,善人修道,行亦微妙,故借於水以为喻焉。水能润物,道能济人,故言善利。水则壅次任人,道则大顺平等,故言不争。物多恶下,人多爱上,今水流趣下,道行谦退,故言处恶。几者近也,水性与道相近,故取以为譬焉。○成疏:水有二种,一执二忘,此是忘善,故称为上。水有多种利用,故偕况之。利用功能,具列於下。○节解曰:善者谓p 中津液也,以口漱之则甘泉出,含而咽之,下利万神,子欲行之,常以晨朝,漱华池令津液满口,即昂头咽之,以利万神而益精熙。 第二泛举三能,广明七德。 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御注:几,近也。○御疏: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水性甘凉,散洒一切,被其润泽,蒙利则长,故云善利,此一能也。天下柔弱,莫过於水,平可取法,清能鉴人,乘流遇坎,与之委顺,在人所引,尝不竞争,此二能也。恶居下流,众生恒趣,水则就卑受浊,处恶不辞,此三能也。故几於道,几,近也。利物明其弘益,不争表其柔弱,处恶示其含垢,此水性之三能也,唯至人之一贯,其行如此,去道不远,故云近尔。○河上公曰:水善利万物,水在天为雾露,在地为泉源也。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众人恶卑湿垢浊,水独静流居之。故几於道,水性几与道同也。○成疏:水善利万物,言水在天为雾露,在地为泉源,津润沾洽,利物处多,以此功能,故况圣德。圣德应感,善功机权,方便开化,其义如水,故以为喻也。又不争,水性柔和,不与物争,方圆任器,壅次随人,上善之行,应物亦尔。处众人之所恶,所恶者卑下之地,卑下之地,水则居之,言众人皆拾下趣高,憍慢陵物,上善独去高取下,柔和静退。故几於道,几,近也,言行此三能,故近於道,三能已了,次明七德。 居善地, 御注:上善之人,处身柔弱,亦如水之居地,润益一切,地以卑用,水好下流也。○御疏:至人所居,善能弘益。如水在地,利物则多。又地道用卑,水好流下,同至人之谦顺,几道性之柔弱,故云居善地。○河上公曰:水性善於地,在草木之上,即流而下,有似於化,动而下人也。○荣曰:水不择地,随处俱流,行道之人,所居皆善也。○成疏:水性趣下,以下为安,上善好谦,以谦为吉,故用卑下,而为善地,所谓处乎不竞之地。 心善渊, 御注:用心深静,亦如水之渊停也。○御疏:至人之心,善於安静,如水之性,湛尔泉源,水静则清明,心闲则了悟。渊,深静也,故云心善渊。○河上公曰:水心空虚,渊深清明。○荣曰:水心静而明,人心虚而鉴也。○成疏:渊,止水也。言止水清洁泓澄,渊深难测,上善心源虚远,静照亦然,故渊静则鉴人,心虚则照物。 匀善仁, 御注:施与合乎至仁,亦如水之滋润品物矣。○御疏:至人弘济,常以与人。善施之坊,合乎仁行,如水滋润,无心爱憎,故云与善仁。○河上公曰:万物得水以生,与虚不与盈也。○荣曰:水洽於物,人惠於俗。○成疏:仁,恩也。言水性沾濡,惠润於物,圣德慈救,恩被苍生,慈救则不隔怨亲,沾濡则岂拣冷秽。 言善信, 御注:发言信实,亦如水之行险,不失其信矣。○御疏:上善之言,言必真实,引化凡庶,善信不欺。如彼流泉,岂殊坎险?故云言善信。注云行险而不失其信者,《周易》坎之词也。○河上公曰:水内影照形,不失其清。○荣曰:水之影物,妍丑不失其形。仁者为言,终始不乖其实。○成疏:信,实也。水能澄鉴仪貌,妍丑不欺,圣言证理,信如符契,亦言海水三潮,不失时候。况圣智逗机,不遗三品。○节解:谓神炁既行,形中万神合会,故口中甘泉自出,漱咽无已,人既不知,安能行也。故圣人淡泊行一,则何华不先也。 政善治, 御注:从政善理,亦如水之洗涤群物,令其清冷矣。○御疏:政,正也。至人於事,动合无心,正容悟物,物自从正。正则自治,非善而何?如彼水性,洗涤群物,令其清净,故云善理。○河上公曰:无有不洗,清且平也。○荣曰:太平莫盛於停水,无偏不越於善人。○成疏:水性平而无僻,圣心正而治邪,《庄》云:平中准,大匠取则焉。 事善能, 御注:於事善能任用,亦如水性方圆随器,不滞於物矣。○御疏:至人圆明,於物无碍,凡有运动,在事皆通。通则善能,是明照了。如彼水性,次之为川,壅之为池,浮舟涵虚,无所不为,是善能也。○河上公曰:能方能圆,曲直随形。○荣曰:水之无用不成,君子何为不可。○成疏:水性多能,随事利益,圣智虚察,顺物成功。 动善时。 御注:物感而应,其不失其时,亦如水之春伴冬凝也。○御疏:至人之心,喻彼虚谷,方之镜像,物感斯应,如彼水性,春浮冬凝,与时消息,故云动善时。○河上公曰:夏散冬凝,应感而动,不失天时。○荣曰:水冬凝夏液,不差其节,君子相时而动,未失其宜也。○成疏:水冬凝夏释,流结随时,况圣智虚忘,感来则应,观机动寂,不失事宜,出处默语,不二而一。○节解:谓圣人事道以治身,去却邪伪,特为后贤而作轨范。夫此七善者,皆因一行,形中万神自善也。 第三结柔弱,所以无疵。夫唯不争,故无尤。 御注:上善之人,虚心顺物,如彼水性,壅止决流,既不违逆於物,故无尤过之地也。○御疏:尤,过也。至人善行,与物无伤,虚心曲全,未尝争竞,波流颓靡,委顺若斯,既不违逆於物,故无尤过之地矣。○河上公曰:夫唯不争,壅之则止,次之则流,听从人也。故无尤,水性如是,故天下无有怨尤水也。○严曰:人者体柔守弱,去高处下,受辱如地,含垢如海,言顺人心,身在人后,人之所恶,常独处之,恬若无心,荡若无已,变动无常,与道流止,去己任因,莫过於水。帝王体之,用之为治,其德微妙,有何尤矣。○荣曰:水本无心,人能虚己,不与物同,前释唯水与圣独以不争,为能争,自然之道也。○成疏:夫唯义虚柔顺,故无尤过也。 道德真经玄德慕疏卷之二竟 [book_title]卷之三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三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章所以次前者,前章广明无为上善,虚己利他,故次此章,即显有欲下凡,自贻伊谴,欲尔去取,所以次之。就此一章,义开三别。第一明执心有欲,多致倾危。第二明富贵骄矜,必遭祸害。第三谦柔静退,方合天道。 第一明执心有欲,多致倾危。 夫天地大炉神功,至象出明,戒以指劝,陈静退以博幽,故曰月贞明,不失亏盈之度,山河深峻,格乎崩竭之灾,况我凡躯,敢持盈满,顿足於声色之地,侈心於人我之中,飘飘善芽,理无明而不见,堂堂恶志,入有漏而恒安,赤子悲呜,出三宫而上诉,白骨流泄,历九泉而莫知,愚夫一生,倒置之甚,真盲不察,深乎可哀。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御注:执持盈满,使不倾失,积财为累,悔吝叉生,故不如其已。已,止也。○御疏:持,执也。盈,满也。已,止也。言人心贪爱欲,求取无厌,执守保持,使令盈满,积财为累,悔吝爻生,故圣人戒云:不如休止。○河上公曰:盈,满也。已,止也。持满必倾,不如止。○严曰:污众趣时,以政财货,财货愈重,神明愈耗,财货累积,以生息咎,不如未盈而止者矣。○荣曰:欹器满而必倾,奢侈满而必败,若欲不倾不败,唯有不骄不盈。○成疏:持,执也,盈,满也。已,止也。言不能静退谦虚,恒欲执求盈满,夸矜我大,意在凌人,必致倾危,不如止而勿行也。故《庄子》云:尼满则倾危,又《书》云:满招损,谦受益。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御注:揣度锐利,进取荣名,富贵必骄,坐招殃咎,故不可长保也。○御疏:揣,量度也。说,钴利也。凡情滞溺,贪求荣利,故揣量前事,铦利欲心,鬼瞰人怨,坐招殃咎,故不可长保也。○河上公曰:揣,治也,先揣治之,后必弃掷也。○严曰:砥心锐志,运筹策,奢智能,爵尊名达,身进神去,安可长保也。○荣曰:尊则议,康则挫,锐意出群,为人所辱,难长保也。○成疏:揣,磨也。锐,利也。夫揣剑磨刀,虽利必损,况励己陵物,宁不困乎。又揣磨心智,唯欲责求,其为伤害,甚於戈戟,物皆我伟,故不可长保。○节解:上揣者谓言语放散,下揣者谓精神放散,言语放散者,则致兵革,精神放散者,则致头白齿落。 第二明富贵骄矜,必遭祸害。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御注:此明盈难久持之矣。○御疏:假使责求不已,适令金玉满堂,象既有齿而焚身,鸡故畏牺而断尾,且失不责之宝,坐贻致寇之忧,其以贾害,岂云能守?此覆释持盈也。○节解:谓无血为金,精为玉,子能行一,上下开通,腹中雷呜,支节相扶,目光踊跃,与一相应也。○河上公曰:嗜欲伤神,财多累身。○严曰:夫金玉之与名势,身之与神.若冰之与炭,势不两存,名势者神之秽,财利者身之害,养神之秽,积身之害,损我之所以成,而益之所以败,财利日益,生炁日尽,莫之能守也。○荣曰:金玉无趾,自尔流行,水火之灾,莫之能却,盗贼之来,难可防守,是知食而聚者,失理也,积而散者,合道也。○成疏:欲甚神倦,财富形劳,身心既困,莫能守也。又积不能散,必招巨盗,内怀忧戚,外周柄疏,身死财伴,故莫之能守。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御注:此明锐不可揣也。骄犹心生,故答非佗与。○御疏:遗,与也。富则人求之,故便欺物。贵则人下之,故好凌人。骄奢至而不期,殃咎来而谁与?因骄获答,骄自心生,故云自遗尔。此覆释揣锐也。○河上公曰:夫富当赈贫,贵当怜贱,而反骄恣二叉被祸患。○严曰:富贵而不骄,易言而难行,身愈尊贵,志愈高远,而富贵而骄,犹炬得火,户明愈大,炬明愈尽,可不慎乎。○荣曰:积货不能散,乘贵以凌人,答自内生,非自外得。○成疏:咎,衅也。遗,与也。夫处富贵应须济物,不能谦逊,反更骄盈,自致危亡,岂关佗与。○节解:谓富贵者多贪荣禄财贿,不肯学道,然后身死,身死不能保其官禄财货也。纵积钱至天,何益於身,身死名灭也。 第三谦柔静退,方合天道。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御注:功成名遂者,当退身以辞盛,未如天道,盈虚有时,则无忧息矣。○御疏:此举戒也。夫满则招损,谦便受益。惟彼天道,尚不常盈,故功成者隳,名遂者亏。欲求长保,未闻斯语。当须忘功与右,退身辞盛,如彼天道,不失盈虚,则无忧责矣。○河上公曰:人所为,功成事立,名迹称遂,不退身避位,则遇#1於害,此乃天之常道。譬如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乐极则哀。○荣曰:阴阳递代,凉燠推迁,物之恒理,天之常道。若贪荣不退,又政危亡,二疏所以见机,四皓於焉长往,达於物理,合於天道也。○成疏:天者自然之谓也,夫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亏叉盈,极则反,数其然也。所以佐世之功成,富贵之名遂者,叉须守分知足,谦柔静退,处不竞之地,远害全身,能如是者,深合天真之道也。功成名遂者,谓退身滤行,行自然也。 载营魄章第十一 载营者所以次前章,前章略显骄矜之过,谦退之德,其於修习法门,犹自未具,故次此一章,即广明内外两行,次第功能,此一章义分三别,第一明拘魂制魄,守一内修,第二明广显治国利佗之行,第三明达道忘功之美。 第一明拘魂制魄,守一内修。 夫奇树所以芳菲,林花所以明媚,皆由深根固蒂,膏雨斯流。记之於人,魂魄须养,保和气以自润,守谦柔以共成。雨雪蒙蒙,不惮去来之苦,鸡呜叫叫,须加夙夜之勤。必使营魄和安,无令心神散越,须知子晋控白鹤以排云,方悟琴高乘赤鲤而凌汉,如长营代务,摈弃真荃,大道之为痛心,何愚夫之暗昧也。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御注: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魄则阴虚,魂则阳满,言人载虚魄,常须营、护复阳。阳气充魄则为魂,魂能运动,则生全矣。一者,不维也。复阳全生,不可染杂,故令抱守淳一,能无离身。○御疏:载,初也。营,护也。言人受生始化,但有虚象,魄然既生,则阳气充满虚魄。魄能运动,则谓之魂,如月之魄照日则光生矣。故春秋子产曰: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为魂,言人初载虚魄,当营护阳气,常使充满,则生全。若动用不恒,毗散阳气,则复成虚魄而死灭也。《庄子》曰:近死之心,莫使复阳。故令营护虚魄,使复阳全生,抱守淳一,不令染杂,无离身乎,则生全矣。此教养神也。○河上公曰:载营魄,营,魂也。人载魂魄之上得以生,当爱养之。喜怒伤魂,卒惊伤魄,魂在肝,魄在肺,美酒甘者,腐人肝肺,故魂静则志道不乱,魄安则得寿延年。抱一能无离乎,言人能抱一,使不离於身则长存。一者,道始所生,太和之精,故曰一。布名於天下,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正。入为心,出为行,布则为施,总名为一。一之为言,志一无二也。○荣曰:载,运也。营,护也。魄,身神也。一,道也。人者神之车,故言载。身清则魂魄安,心浊则真神远,染虑以守神,故言营。灰心无有二,故言一。智将道合,神与形同,故曰无离。○成疏:载营魄,载,运也,营魂是阳神,欲人之善。魄是阴神,欲人之恶。故魂营营然而好生,魄,泊也,欲人之泊着生死。又魂性雄健,好受喜怒,魄性雌柔,好受惊怖,惊怖喜怒,皆损精神。故修道之初,先须拘魂制魄,使不驰动也。抱一能无离,抱,守也,一,三一也。离,散也。既能拘魂制魄,次须守三一之神,虚夷凝静,令不离散也。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御注:专一冲气,使致和柔如婴儿,无所分别乎。○御疏:专,专一也。气,冲和妙气也。人之受生,冲气为本,若染杂尘境,则冲气离散,神不固身,故戒令专一冲和,使致柔弱,能如婴儿,无所耽着乎,此教养气也。○河上公曰:专气致柔,专精其气使不乱,则形体能应之而柔顺也。能如婴儿乎,能如婴儿,内无思虑,外无故事,则精神不去也。○荣曰:一身心则纯和不散,专气也。得长生之道,致柔也。未识阴阳之合,无复是非之情,能如婴儿也。○成疏:专,精专也。炁,道也。致,得也。柔,和也。只为专精道炁,致得柔和之理,故如婴儿之无欲。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御注:玄览,心照也。疵,病也。涤除心照,使令清净,能无疵病乎。○御疏:涤,洗也。除,理也。玄览,心照也。疵,病也。人之耽染,为起欲心,当须洗涤除理,使心照清净,情欲不起,能令无疵病乎。此教修心也。○河上公曰:涤除玄览,当洗其心,使洁清也。心居玄冥之处,览知万事,故谓之玄览也。能无疵乎,不淫邪也。○荣曰:浴玄流以洗心,涤也。荡灵风以遣累,除也。内外圆净,同水镜之清凝,表里贞明,绝珠玉之瑕类也。○成疏:涤,洗也。除,遣也。览,察也。疵,病也。涤荡六府,除遣五情,神炁虚玄,故能览察妙理,内外清夷,而无疵病者。 第二明广显治国利佗之行。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御注:爱养万人,临理国政,能无为乎,当自化矣。自上营魄,皆放修身。身修则德全,故可为之君也。○御疏:爱民者,使之不暴卒,役之不伤性。理国者,务农而重谷,事简而不烦,则人安其生,不言而化。此无为也,能为之乎。○河上公曰:爱民治国,治身者爱气则身全,治国者爱民则国安。能无知乎,治身者,呼吸精气,无令耳闻。治国者,布德施惠,无令下知。○荣曰君上不能自化,必藉於人化,物理人事资安静,但有为而躁动者,伤物也,无为而安静者,爱人也。○成疏:前既自利道圆,此下应须接物,行之莫先治国爱民。知,分别智也。慈悲覆养,是曰爱民,布政行化,名为治国。夫治国者必须示其淳朴,教以无为,杜彼邪奸,塞兹分别,如此则击壤之风斯返,结绳之政可追。故下文云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德。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御注:天门,历数所从出。开阖,谓理乱。言人君应期#2受命,能守雌静,则可以永终天禄矣。又解云:《易》曰:常不以雄成,守雌牝,亦如天门开阖,亏而益谦。○御疏:修德可以为君,为君须承历数,即天门者,帝王历数所从出也。开谓受命,阖为废黜,天降宝命,以祚有道,能守雌柔,可享元吉。故云能为雌乎。又解云:《易》曰:一阖一辟谓之变,言圣人设教,应变无常,不以雄成,而守雌牝,亦如天门开阖,亏盈而益谦也。○河上公曰:天门开阖,天门,谓北极紫官。开阖,谓终始五际。治身,天门谓鼻孔,开谓喘息,阖谓呼吸也。能为雌乎,治身当如雌牝,安静柔弱。治国应变和而不唱也。○荣曰:天有四时之门,青门开而暄,赤门开而热,白门开而冷,黑门开而寒,今之细人暑雨祁寒,皆生怨嗟,此不能静也。阖,闭也,一门开三门闭。雌,静也,圣人神凝於太漠,智寂於虚玄,死生否泰不能惊,水火寒热不能动。○成疏:阖,闭也。雌,静也。天地闭阖,谓劫运成坏也。言圣人混述二仪之中,不为三灾所及,虽劫有废兴,而心恒虚静,故《庄子》云: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热。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御注:人君能为雌静,则万姓乐推其德,明白如日四照,犹须忘功不宰,故云能无知乎?○御疏:帝王既受历数,临御万方,若能守雌静,则其德明白,如日之照,四达天下,功被於物,不以为功,所谓忘功若无知者,故云能无知乎?○河上公曰:明白四达,言道明白如日月,四通满天下,八极之外,故曰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彰布之於十方,焕焕煌煌。能无知乎,无有能知道满於天下者。○荣曰:圣人智周万物,明斋两曜,四方皆照,为四达也。照而常寂,光而不曜,遗识混心,能无知也。○成疏:明以能照得名白,以洁素受称。四者四方,达者无碍,言圣人空惠明白,妙达玄理,智无不照,境无不通,故略举四,足明八极。且寂而能应,所以四达,应不乖寂,恒自无为也。○又解云:四达者,达三界及道境。 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御注:令物各遂其生而畜养之,遂生而不以为有,修为而不恃其功,居长而不为主宰。人君能如此,是谓深玄之德矣。○御疏:生之畜之,下经云:道生之,德畜之,此云生之畜之者,谓人君治道清净,令物得遂其生理,效德弘济,令物各尽其畜养,故云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物得遂生,圣忘功用。遂生则生理自足,忘功则功用常全,斯乃无私而成私,不宰而为宰也。故生而不有者,令物各遂其生,君不以为己有也。为而不恃者,令各得动为,而不自负恃为己功也。居万民之上,故云长,不恃其功,故云不宰也。如是是谓深玄之德矣。○河上公曰:生之畜之,道生万物而畜养。生而不有,道生万物无有取也。为而不恃,道所施为,不恃望其报。长而不宰,道长养万物,长大不宰割,以为其器用之。是谓玄德,言道德玄冥,不可得见,欲使人如道也。○严曰:不有不恃不以不宰,变化冥冥,天地自理,去为譬,以况理教,教其文字为有也,理绝名言为无也,教之行也,因理而明,理之诠焉,由教而显,理因教显,无教理无所寄,教籍理明,无理教何所说。既知理教之相由,是体有无之为用。○成疏:《周礼·考工记》云:三十辐象三十日,以成一月也。当其无者,箱毂内空也,只为空能容物,故有车用。况学人心空,故能运载苍生也。又车是假名,诸缘和合而成,此车细析推寻,遍体虚幻,况一切诸法,亦复如是。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御注:埏,和也。坛,牯土也。陶匠和土,为瓦缶之器也。○御疏:埏埴,粘土也。注云陶匠者,《尚书》云:范土曰陶。此言陶匠范和粘土,烧成瓦器,亦取其中空虚,以用盛受物也。○河上公曰:埏埴以为器,埏,和也。坛,土也。和土以为食饮之器也。当其无,有器之用,器中空虚,故得有所盛受也。○荣曰:作器必须和泥,泥调则器可用。修身理宜炼行,行洁则道可成。埏,和也。埴,土也。○成疏:《考工记》云:埏,和也。值,粘土也。和粘水土,烧以成器,器中空无,故得盛受。以况学人心空,故能容物。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御注:古者陶穴以为室宇,亦开户牖,故云凿耳。○御疏:凿,穿也。门旁窗谓之牖。古者穴居,故《诗》云:陶复陶穴,谓穿凿穴中之土以复覆其上,故云凿耳。后代圣人易之以官室,取其室中空虚,所以人得居处。《庄子》曰:室无空虚,则妇姑勃蹊,勃蹊谓争路也。《尔雅》云:官谓之室。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之所利,利铃资无,故有以无为利也。无之所用,用於体,体必资有,故无以有为用也。注云:形而上者曰道,形而下者曰器,《易·系辞》文也。自无则称道,涉有则称器,欲明道用,必约形器以彰,虽借喻於三翻,终用无於一政耳。○河上公曰:凿户牖以为室,谓作室屋。当其无,有室之用,言户牖室虚,人得以出入。观视室中空虚,人得居处,是其用也。○荣曰:为室内不空虚,外无户牖,其为用不以难乎。为道内既暗昧,外复聋瞽,以此求道,理非易乎。室开户牖,有用也。人生慧解,道成之。○成疏:穿凿户牖,以为屋室,室中空无,故得居处。况学人心空,故能覆物。又穿凿户牖,通人往来,况根窍虚通,故能用而无染。车等三物,其义相类,所以重出者,车则动而不静,室则静而不动,器则亦动亦静,有此三异,故重出之。 第二的辨有无,显明资导。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御注:有体利无,以无为利。无用体者,以有为用。且形而上者曰道,形而下者曰器,将明至道之用,约形质以彰,故借粗有之利无,以明妙无之用有耳。○河上公曰:故有之以为利,物利於形,器中有物,室中有人,恐其屋破坏。腹中有神,畏其形之消亡也。无之以为用,言虚空中者,乃可用盛受物,故曰虚无制有形。道者空无也。○荣曰:单有而无无,有不得为利,单无而无有,无不得为用,明有因无以为利,无因有以为用。既识有无之相因,自知粗妙之相籍也。○成疏:无赖有为利,有籍无为用,二法相假,故成车等也。言学人叉须以有资空,以空导有,有无资导,心不偏溺,故成.学人之利用。 五色令人目盲章第十二 五色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泛举车器,欲显假法不真,故次此章,正辨色声,以明实法,虚幻相对,所以次之。就此一章,义开二别。第一显尘能败根,应须厌离。第二明根染尘境,劝令静息。第三举圣戒凡,示其取舍。 第一显尘能败相,应须厌离。 夫至道恬忘,理相俱寂,一气生贷,遂成于人。圆首戴天,方足履地,四肢象於四气,五脏法於五行,故得目耳彻明,心情洞晓。须掩有为之色,来归真净之源。岂趋驰放之心一以结聋盲之业,不能割却诬妄,行诸大方,驰彩凤於丹台,控玄虹於碧落,去彼取此,长为真人哉。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今人口爽。 御注:目悦青黄之观,耳耽官征之令形骸盲聋也。○御疏:色谓青黄赤白黑,音谓官商角征羽味谓酸咸甘苦辛。爽,差也。目视色,耳听声,口察味,伤当过分,则不能无损。故坐令形骸聋盲爽差尔。又况耽滞代间诸法,不悟声色性空,岂惟形骸之有聋盲,此亦智之聋盲者也。○河上公曰:五色令人目盲,贪淫好色,则伤精失明也。五音令人耳聋好听五音,则和气去心,不能听无声之声。五味令人口爽,妄也,人嗜於五味则口爽,言失於道也。○严曰:淫於五色之视不见祸福之形,色者陷目之锥也。佚於五音之变者,听不闻吉凶之声者,塞耳之椎也。美於五味之变者,口不中是非之之情味者,斩舌之器也。○荣曰:目虽能见,耽色不已,丧其明。耳虽能闻,淫声无倦失其听。能尝,察味莫穷,乖其养。爽也。然盲以不见为义,聋以不闻为义,有目而不见真人大圣,盲也。有耳不闻希声之广乐,微妙之灵音,聋也。口以知味为用,若贪俗味,失於道味,故言爽也。○成疏:五色令人目盲,五色者,谓青黄赤白黑也。人不能内照真源,而外逐尘境,虽见异空之色,乃曰非盲,不视即色是空与盲何别。五音令人耳聋五音者,官商角征羽也。心耽丝竹耳滞宫商,不能返听希声,故曰聋也。《庄子》云:非唯形骸有聋盲,夫智亦有之。五味令人口爽,五味者,甘苦辛酸咸。差失也。耽贪醪醴,咀嚼膻腥,不能味道谈玄,故曰口爽。 第二明根染尘境,劝令静息。 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 御注:驰骋代务,耽着有为如彼田猎,唯求杀获。《庄子》云:日以心斗,逐境奔驰,静而思之,是发狂病也。○御疏:此言耽声滞色之人驰骋欲心,亦如田猎,但求杀获,欲心奔盛,逐境如驰,静而观之,是以发狂病也。○河上公曰:人精神好安静,驰聘呼吸,精神散亡,故发狂也。○严曰:乐於田猎之变者,思不免於狂惑。田猎者,狂惑之师也。○荣曰:纵之於田渔,太康失业,猎之於名声,张毅发病。身亡国失,狂之大也。○成疏:驰骋犹奔骤也,言田猎之夫,贪逐禽兽,快心放荡,有类狂人。倒置之徒,欲心逐境,速如驰骋,狂如田猎。《庄子》云:失性有五,一曰五色乱目,使目不明等是也。 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御注:性分所无,求亦不得。妄求难得,故令道行有所妨伤。○御疏:难得之货者,言人身以村器为货,难得之货者,即性分所无,求不可得。夫不安本分,矫性妄求,既其乖失天倪,所以妨伤道行。○河上公曰:妨,伤也。难得之货,谓金银珠玉。心贪意欲,不知厌足,则一行伤身辱。○严曰:贪於货财之变,虑不免於邪倾。财货者,害本之物矣。○荣曰:美色重宝,难得也。以此乱心伤行也。○成疏:难得之货,谓赵璧隋珠,珍贵佳丽之物也。贪着爱玩,为生死之因,於修道行中,大为妨碍。 第三举圣戒凡,示其取舍。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御疏:腹者,含受而无分别。目者,妄视滞於色尘。无分别则全和,故为之。滞色尘则伤性,故不为也。故去彼取此,彼目妄视,故去之。此腹含受,故取之。○河上公曰:是以圣人为腹,守五性,去六情,节志气,养神明。不为目,目不妄视,妄视泄精於外矣。故去彼取此,去彼目之妄视,取此腹之养性也。○严曰:夫圣人者,服无色之色,听无声之声,味无味之味,驰骋无境之域,经历无界之方,发无形之网,获道德之心矣。○荣曰:虚心而内实,为腹也。反听而不盲,不为目也。有累之业,遣去也。无为之道,来取也。○成疏: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是以,仍上之圣人即举圣戒凡也。腹,内也,目,外也,怀道抱德,充满於内,故为腹也。内视无色,返听无声,诸根空净,不染尘境,故不为目也。故去彼取此,去彼为目之盲聋,取此为腹之实智。 道德真经玄德慕疏卷之三竟 #1遇:原作『过』,据文义改。 #2期:原作『斯』,据文义改。 [book_title]卷之四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四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宠辱若惊章第十三 宠辱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辩根尘等法,举体不真,故以此章明身反荣华,适为患本。就此一章,分为三别。第一总言宠辱贵患不殊,第二假设疑问,辩其所以。第三校量贵爱,显其得失。 第一总言宠辱贵患不殊。 夫代上尊荣,无过九五,人之死地,唯十有三,开宠辱之两途,明众生之不悟。家门赫赫,大冠长剑之雄,禄爵巍巍,佩剑垂缨之盛,岂知夫玄勋一秩,赤族便来,故霍光以芒刺生忧,杨惮以豆其成祸。老君大戒宠辱须惊,念我凡夫心情不鉴,入朝廷而不赏,出当宠而恒安,田宝所以相倾,为执当之要。 宠辱若惊, 御注:操之则栗,拾之则悲,未忘宠辱,故皆惊也。○御疏:若,如也。言宠辱之惊相如也。夫操之则宠,拾之则辱,言人不能心齐荣辱,矜徇功名,执权既以为光宠,失势自伤於卑辱。光宠则矜恃,卑辱则惊嗟,故陈戒使若惊,欲令齐其宠辱。○河上公曰:身宠亦惊,身辱亦惊。○荣曰:官高而虑危,贱极而多耻,皆惧也。○成疏:宠为荣爱之名,辱是戮耻之称,若,如也,惊,恐也,言人得宠则逸豫喜欢,遭辱则怵惕忧患,故得宠心惊喜,遭辱心惊怖。喜怖虽异,为惊即同,故言若也。然喜怖之情皆非真性者也,是以达者譬穷通於寒暑,比荣辱於傥来,生死不挠其神,何#l贵贱之能惊也。 贵大患若身。 御注:身为息本,故矜贵其身,即如贵大息矣。此合云贵身如贵大息,而乃云贵大息如身者,欲明起心责身,即是大息。有贵即身是大息,故云贵大息如身。若,如也。此上两句正标也。○御疏:贵,矜贵也。若亦如也。身者祸息之源,夫耽玩声色,矜竞荣华,皆为有身,遂成患本。即贵其身者,复何贵乎,贵大患矣。即身是息,等无有异,未能无患,只为有身。即此贵身同贵大患,若能无息,亦复忘身,是知息由贵生,身为患本,故云贵大患若身。○ 河上公曰:复还自问,故畏大息至身也。○荣曰:夫外其身者得失难骇,贵其身者宠辱易惊,若也贵身,即有大患,故言贵大息若身也。○ 成疏:贵谓爵位,亦是自贵己身也。大患谓烦恼老病等也。言凡人但知矜贵此身而恶大息,不知大息即是我身,多求资养,终归灭坏,故贵身即是贵患,恶患即可恶身,为贵与大患,俱以身为本,故言若也。 第二假设疑问,辩其所以。何谓宠辱?宠为下。 御注:前标宠辱如惊,恐人不了,故问何谓宠辱。夫得宠骄盈,无不生祸,足知宠为辱本,故答云宠为下也。○御疏:前标宠辱若惊,恐人不晓,故设问云何谓宠辱。还自答云宠为下。所以明宠为下者,夫恃宠即骄盈,骄盈则生祸,因宠获祸,则宠为辱本,故云宠为下也。○河上公曰:何谓宠辱,问何谓宠,何谓辱。宠者爱荣,辱者耻及身。还自问者,以晓人也。宠为下,辱为下贱。○荣曰:何谓宠辱,起问宠为下,释出也。宠为贵,应言上,辱为贱,应言下,今说宠则知有辱,言下自明於上,不能具出略举也。若依文而解,俗爱荣华,以宠为上,居高近危,荣来辱及,宠为下。○成疏:何谓宠辱,假设疑问也。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解释其义也。世情类倒,以宠为上,惠心观照,足为鄙下。何者?为得宠心惊喜,失宠心惊怖,此之两惊,本由一宠,故可为下也。 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为宠辱若惊。 御注:宠辱循环,宠为辱本。凡情或滞,惊辱而不惊宠。故圣人戒云:汝之得宠,当如汝得辱而惊,则汝之失宠得辱,亦如吾戒,汝得宠而惊惧也。故经云是谓宠辱若惊。○御疏:得则为宠,失则为辱,若惊者,夫宠辱循环,故宠为辱本。代间众生,得宠则欣喜,得辱则惊惧,故圣人戒云,祸福循环,譬之乱墨,宠辱无定,岂可独惊。辱来既惊其祸息,宠至亦惊其骄逸,其惊相若,故经云是谓宠辱若惊也。○河上公曰:得之若惊,得者宠荣,惊者处高位如临危,贵不敢骄,富不敢奢。失之若惊,失者失宠处辱,惊者恐祸重来。是为宠辱若惊,解上得之而惊,失之而惊也。○荣曰:宠则荣来,辱便佑至,得之与失,并悉皆惊,唯虚澹之人,不骇其虑,是谓宠辱若惊也,结上义也。○成疏:是谓宠辱若惊,结成辱宠之义。 何谓贵大患若身? 御注:恐人示晓即身是息本,故问也。○河上公曰:复还自问,故畏大息至身也。○荣曰:问也。○成疏:假设问。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御注:身相虚幻,本无真实,为患本者,以吾执有其身,痛痒寒温,故为身患。○御疏:吾所以有此大患者,为吾执有身相,好荣恶辱,辫是与非,不得则大忧惧,心神内竭於责欲,形骸外困於奔竞,芣然痕役,非患而何。○河上公曰: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则忧其动劳,念其饥寒,触情从欲,则遇祸息荣解也。有身滞荣悴之病,兼生死之灾,故云大患也。○成疏:此答前问。执着我身,不能忘遣,为身愁毒,即是大息,故知贵我身者与息不殊。故《西升经》云:身为恼本,痛痒寒温,吾拘於身,知为大息也。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御注:能知天地委和,皆非我有,离形去智,了身非身,同於大道,夫有何息也。○御疏:无身者,谓能体了身相虚幻,本非真实,即当坐忘遗照,隳体黜聪,同大通之无主,均委和之非我,自然荣辱之途泯,爱恶之心息,所谓帝之悬解,复何系於大息乎?故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注云委和者,庄子承答舜云:身非汝有,是天地之委和。○河上公曰:使吾无有身体,得道自然,轻举升云,出入无间,与道通神,当有何息。○严曰:休心道德,记志神明,和为中主,澹若不生,无计之计,经营天地,无虑之虑,翱翔混冥,存忘变化,不以为异,尊宠卑贱,无所少多,贵大亡於身,故大息不能得,天网不能取也。○荣曰:虚己忘心,无身也。是非患累,起在於身,身苟忘也,则死生不能累,宠辱不能惊,何患之有。○成疏:只为有所,以有身患,身既无矣,患岂有焉,故我无身,患将安托。所言无者,坐忘丧我,隳体离形,即身无身,无身非是灭坏,而称无也。 第三校量贵爱,显其得失。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御注:此章首标宠辱之戒,后以寄托结成者,夫宠辱若惊,未忘宠辱贵爱,以为未忘贵爱,故以辱校宠,则辱不如宠,以贵方爱,则贵不如爱。惊宠辱者,尚有宠辱介怀,存贵爱者,未为兼忘天下,故初则使惊宠辱,后欲令宠辱俱忘,假寄托之名,辫兼忘之极,致忘宠辱,无所复惊,忘身即无为患本,忘天下则无寄托之近名。○御疏:言人君自矜贵其身,以为天下之主者,贵身则陵人,人故不附,可暂寄耳。若自爱其身,以为天下之主者,爱身则慈人,人则乐推,故可托身於万人之上,长为之主矣。然此章首标惊宠辱,结以寄托者,欲明惊宠辱不若忘宠辱,存贵爱不若忘天下,故为大患,为吾有身,惊宠辱未能物我,都忘,则百虑一致,矜有则万殊争长,故忘宠辱则无所复惊,忘身则无为患本,忘天下则无寄托之近名,然后上有太上之君,下有下知之臣,无为无不为,不德而有德矣。○河上公曰: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言人君故责其身而贱人,欲为天下主者,则可寄立,不可以久。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言人君能爱其身,非为己也,乃欲为万民之父母。以此德为天下主者,乃可以托其身於万民之上,长无答也。○荣曰:太上贵德不贵身,明王爱人不爱己。苟能如此,则可以长久也。若贵身而贱物,爱己以憎人,不能同天地之仁,齐日月而均照,则寄托而已。○成疏: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不知身是大患,矜而贵之,自贵其身,恒欲陵物,如此之人,适可暂寓於世问,不得久视於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寄是暂时寄寓,托谓永相附托,言能保爱己身不轻驰骛。谦以自牧,雌而顺物者,则可以托化於天下,故德经云自爱不自贵。 视之不见章第十四 视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举身为大患,戒勿耽贪,此章则显妙体希夷,劝令修学,先病后药,所以次之。今就此章,义分为六。第一明不一而一,散一为三。第二明不三而三,混三归一。第三明道非愚智,妙绝名言。第四明体杂色声,而无方应物。第五明非无非有,不古不今。第六明而古而今,为纲为纪。 第一明不二而一,散一为三。 夫玄道幽潜,洪源湛邃,陆三天而罕见,升八境而难寻。状鸡子之未分,仰犹龙而莫睹。杳冥昏默,理绝随迎,故轩帝失之於昆丘,唐尧邈之於姑射,不生不灭,跨万古而长存,无色无形,贯三清而首出。从本降迹,辟众妙门廓,天地氤氲,开造化延坛,阐真文於玉笈,纳群生於宝珠,故刘安致八公之仙,王母获双童之侍,麻姑暂对,指海水之三移,丁令归歌,知乡关之一变,妙道之用,其大矣哉。 视之不见名日夷, 御注:此明道也。夷,平易也。道非色,故视不可见。以其於无色之中而能色,故名日夷。○御疏:此章明道也。夫视之者,以色求道,听之者,以声求道,搏之者,以形求道。道非色声形法,故求竟不得。以不得故,欲谓之无,乃於无色之中,能应众色,无声之中,能和众声,无形之中,能状众形。是有无色之色,无声之声,无形之形,故谓之夷希微。夷希微者,所谓明道而非道也。夷,平易也。希者,声之微妙也。持,执持也。○河上公曰:无色日夷,言一无彩色,不可得视而见也。○荣曰:道远乎哉,眼可不见,圣人体之,独见晓焉,名之日夷,夷,平也。大道甚夷,坦然善谋也。○成疏:夷,平也,言至道微妙,体非五色,不可以眼识求,故视之不见。若其有色,色则参差,只为无色,故夷然平等也。 听之不闻名日希, 御注:希者,声之微也。道非声,故听之不闻。以其於无声之中,独能和焉,故名日希也。○河上公曰:无听日希言一无音声,不可得听而闻之。○荣曰:大音希声,耳所不闻,圣人洞之,独闻和焉。名曰希玄教难遇,希言自然也。○成疏:希,简少也,体非官商,不可以耳根,听,故日希也。 搏之不得名日微。 御注:搏,执持也。微,妙色也。道无形,故执持不得。以其於无形之中而能形焉,故名日微也。○河上公曰:无形曰微,言一无形体,不可搏持而得之。○荣曰:大象无形,难可搏触,圣人玄悟,了达虚无,故言微者机也。动而应物机也,妙绝有无。○成疏:搏,触也。微,妙也。言体非形质,不可搏触而得,故名微妙也。又臧公三一解所谓精神炁也,精者灵智之名,神者不测之用,炁者形相之目,总此三法为一圣人。不见是精,不闻是神,不得是炁,既不见不闻不得,即应云无色无形,何#2为乃言夷希微耶。明至道虽言无色,不遂绝无,若绝无者,遂同太虚,即成断见。今明不色而色,不声而声,不形而形,故云夷希微。 第二不三而三,混三归一。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御注:三者将以诘道,道非声色形法,故诘不可得,但得夷希微耳。道非夷希微,故复混而为一也。○御疏:此三者,希夷微也。致,得也。诘,责也。混,同也。妙本微妙,精一难名,色声形法,焉得诘责?欲以色声形诘,但得夷希微耳。谓之夷希微,则三世也,夷希微但假名,欲明道用,道非声色形等,则夷希微复混同为一矣。○河上公曰:此三者不可致诘,三者谓夷希微。不可致诘者,夫无色无声无形,口不能言,书不能传,常受之以静,求之以神,不可诘问而得之也。故混而为一,混,合也,故合於三,名之而为一。○荣曰:希夷微三者也,俱非声色,并绝形名不足诘,长短莫能议,混沌无分,寄名为一,一不自一,由三故一。三不自三,由一故三。由一故三,三是一三,由三故一,一是三一。一不成一,故三不成三,惟其三不成三,则无三。一不成一,则无一。无一无三,自叶忘言之理,执三执一,翻滞玄通之教也。○成疏:三者即夷希微也。政,得也。诘,责也。混,合也。真而应,即散一以为三,应而真,即混三以归一,一三三一,不一不异,故不可政诘。又解:此真应两身作三乘,义释具在开题义中。 第三明道非愚智,妙绝名言。 其上不皎,其下不昧。 御注:在上者必明,在下者必昧,唯道於上非上,在上亦不明,於下非下,在下亦不昧也。○御疏:皎,明也。昧,暗也。夫形质之物,皆有定方,在上者则明,在下者则昧,唯妙本惚恍不可定名,则在上亦不明,在下亦不昧,而能上能下,能明能昧,非天下之至赜,其孰能与於此?○河上公曰:其上不皎,言一在天上,不皎咬光明也,道上下无极也。其下不昧,言一在天下,不昧昧有所暗冥也。○荣曰:其上不皎,其下不昧,乘乘不可名,复归於无物。皎,明也。昧,暗也。乘乘,犹泛泛也。乘物以游,而无系也。言乎至道,不皎不昧,不可以明暗名,非色非声,可以视听得,希夷之理既寂,三一之致亦空,以超群有,故日归无。无无所有何所归,复须知无物,无物亦无,此则玄之又玄,遣之又遣也。○成疏:皎,明也。昧,暗也。言至道幽微,非愚非智,升三清之上,不益其明,坠九幽之下,不加其暗,所谓不增不减,其在兹乎。 绳绳不可名,复归於无物。 御注:绳绳者,运动不绝之意。不皎不昧,运动无穷,生物之功,名目不得,非物能物,故常生物,而未始有物,妙本湛然,故云复归於无物。○御疏:绳绳者,运动不绝之意也。妙本生化,运动无穷,生物之功,强名不得,物物而不物,生生而不生,寻责不得则妙本湛然,未曾有物,故云复归於无物也。○河上公曰:绳绳不可名,绳绳者,动行无穷极也。不可名者,非一色也,不可以青黄赤白黑别,非一声也,不可以宫商角征羽听,非一形也,不可以长短大小度之也。复归於无物,物,质也,复当归之於无质。○严曰:沉沉泛泛,复归虚空,曲成万物,皆得以存。穷微极妙,尽得以然,周流上下,莫睹其无也。○成疏:绳绳,正直也,犹绳墨之义也。言圣人既能政理,复能政他,故云不可执名求理,故不可名也。又解:绳绳,运动之貌也,言至道运转天地,陶铸生灵,而视听莫寻,故不可名也。复归者,还源也。无物者,妙本也。夫应机降迹,即可见可闻,复本归根,即无名无相。故言复归於无物也。 第四非色声而无方应物。 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御注:是谓无形状之状,无物质之象,不可名有,不可名无,无有难名,故谓之惚恍也。○御疏:状,形状也。象,物象也。言妙本混成,本无形质,而万化资禀,品物流形,斯可谓有无状之形状,有无物之物象,不可名为有,亦不可格之於无,无有难名,故谓之惚恍。○河上公曰:是谓无状之状,言一无形状,而能为万物作形状也。无物之象,一无形质,而为万物设形象也。是谓惚恍,言一惚惚恍恍,若存若亡,不可见也。○严曰:无状之状,无所不状,无象之象,无所不象。光於惚恍,无所不显,大而若小,存而若亡也。○荣曰:超有物而归无物,无物亦无色,视听而契希夷,希夷还寂,恐迷途之未悟,但执无形,示失路之有归。更开有象无状之状,此乃从体起用,无物之象,斯为自应还真,自应还真,摄迸归本也。从体起用,自寂之动也。自寂之动,语其无也。俄然而有。摄迹归本,言其有也,忽尔而无,忽尔而无,无非定无,恍然而有,有非定有,有无恍惚,无能名焉。○成疏: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状貌象形,妙本希夷,故称无状。无物亦能生化,故云状之象。 第五明非无非有,不古不今。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御注:无始,故迎之不见其首。无终,故随之不见其后。○御疏:至精无形,至大可围,故迎之者不得其首,随之者不得其后。无首则无始,无后即无终,无始无终,故非随迎所得也。○河上公曰:一无影迹,可得见知也。○荣曰:有也,有前可接,无也,无后可追。迎不见,非有。随之不见,非无也。○成疏:迎不见其首,明道非古无始也。随不见其后,明道非今无终也。 第六明而古而今,为纲为纪。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 御注:执古无为之道,以御今有为之事,则还反淳朴矣。○御疏:此明古先帝王,能以无为道化以化人,故戒令能执守古之所行无为之化,以御理今之有为之事,则不言而化矣。○河上公曰:圣人执守古道,生一以御物,知今当有一也。○荣曰:御,正也。古道无为,正也。今道有为,圣也。圣人持无为之道,以正有为,息浇薄之风,反淳和之化也。○成疏:执,持也。言圣人持太古无名之道,调御今之有生也。 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御注:能知古始所行,是谓道化之纲纪也。○御疏:前云执古之道,将引之使行。此云能知古始,明道行必化。故重云帝王能知古始,无为而理,当抱守淳朴,爰清爰静者,是知为理道之纲纪也。○河上公曰:人能知上古,本始有一,是谓知道之纲纪也。○严曰:执古自然以御於今,不为夷狄变,则不为中国改容。一以知始,一以知终,仰制於道,物无不悬,无所不主,无所不临,其职溥大,无所不然,为虚纲纪,天地祖宗也。○荣曰:玄古之道难知,无为之道罕悟,上御下以正,下从上以除耶,得道之纲要。○成疏:古始即无名道也,若知无始无终,而终而始,不今不古,而古而今,用斯古道以御今世者,可谓至道之纲纪也。 古之善为士章第十五 古之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举所修之境希夷,此章即明能修之智难识,境智相会,所以次之。今就此章,义开三别。第一明能修之人,智德深远,第二强为容貌,令物依修,第三明显动寂不殊,故能虚会。 第一明能修之人,智德深远。 夫大道之本难寻,妙象之形莫睹,驾龙乘气,游碧洞以翱翔,驭鹤胶鸾,眇丹丘以容豫,其性也寂,其形也真,若不譬之於当今,群品格之而不得,欲行于道,知三冬之雪深,忽造于非,恐四邻之许觉。修奉振慑其状若斯,岂此未愚放情流荡,生理五欲之境,死入三涂之中,岂识古士之心,自矜而若是者也。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御注:士,事也。言古之善以道为事者,於彼微言妙道,无不玄鉴通照,而德容深邃,不可识知也。○御疏:古者昔也。士者事也,言古昔#l之人善以道为事者,精微要妙,玄深通达,体道了言,泱然无滞,而其宇量冲邃,不可识知。○河上公曰:古之善为士者,谓用道之君也。微妙玄通,玄,天也,言其志节玄妙,精与天通也。深不可识,道德深远,不可识知,内视如盲,反听若聋,莫知所长。○严曰:上通道德之意,下达神明之心,秉天地之常,挟阴阳之变,犹以隐匿形容,绝灭端绪,作事由反,不可识知。○荣曰:昔之道者,难行也,古之知士,能循也。道乃机微要妙,玄寂虚通,行亦极细穷微,不滞无壅,行与道合,不测难知,不可以言言,言之者非道,不可以识识,识之者乖真,故云不可识也。○成疏:古之善为士者,古,昔也,善者,恶相对也。为者,修学也。前章执古御今,此章即御今引古,故爰昔善修道之士,以轨则学人也。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微妙是能修之智,玄通是所修之境,境智相会,能所俱深,不可以心识之,故叹之也。 第二强为容貌,令物依修。 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御注:夫唯德量难识,故强为容状以明之,谓下文也。○御疏:夫惟善士,虽正容可以悟物,而宇泰发於天光,德量难窥,故强为容状,且求委顺之进,将以引化凡愚。○河上公曰:谓下句也。○荣曰:容,相貌也。夫道既难思,行亦颇识,恐来人无因豫体道,学者不知立行,下文略举容相,以劝勖也。○成疏:容者,形貌也。独此不可识之圣智,甚堪轨物,方欲引接群品,故於无形之理,而强为修学之容。 豫若冬涉川, 御注:豫,闲豫也。善士代世闻法,如涉冬川,众人贪着,故畏惧。今我不染,故闲豫也。○御疏:豫,闲豫也。若,如也。川喻代间爱欲,所以陷溺众生,善士虽处代间,不为爱欲所染,如涉冬川,故多闲豫。冬川所以闲豫者,冬冰坚壮,无坠陷之忧也。○河上公曰:举事辄加重慎,与与兮若冬涉川,心难之。○荣曰:履薄冰者恐陷,在浮生者虑危。兢兢不敢为非,勤勤唯知进道也。○成疏:豫,犹豫也,犹豫,怖惧也。言修道学人,惧於世境意业,如冬涉川水,心地惶怖,恐陷溺也。此明意业净。 犹若畏四邻, 御注:犹,豫,疑难。畏,惧。今我不染也,上言善士不染故闲豫,及观行事,甚疑难,如今代人惧邻戒也。○御疏:犹,豫也,畏,疑难也。夫善士无爱欲,故多犹豫,及观其行,举动施为,恐不合道,故多疑难。如今之人,有事畏四邻之知,而加戒慎也。○河上公曰:其进退犹拘制,若似人犯法,畏四邻知之。○荣曰:处俗行恶,惊邻保以觉知。志道从善,惧幽明以弹纠也。○成疏:又畏尘境,如人犯罪慎密,恐畏四邻闾里知闻也。此明口业冷。 俨若客,涣若冰将释, 御注:虽则俨然若容,无所造为,而不凝滞於物,涣然若春冰释散。○御疏:善士於爱欲无所造作,如客对主,俨然肃敬尔,虽於爱欲如客对主,而为善之行,不凝滞於物,涣然若春冰之释散,无留碍尔。○河上公曰:俨若客,如客对主人,俨然无所造俟也。泱若冰将释,涣者解散,释者消亡。除情去欲,日以虚空。○严曰:无留碍尔,客者,因应而不创,顺道从天,常如俨客,不为主人,易堂宇,改妻妾尔。冰者常阴而不阳,静而不哗,随事变化,与物推移,柔弱润滑,无所不可,犹冬积为冰,春释为水,天顺时也。○荣曰#5:俨若客,为客唯事安然,修道不宜妄动。涣若冰将液,春日丽而冰释,玄风举而累消。○成疏:俨若客,俨,矜庄貌。《记》云:俨若思,言学人应须敛励身心,勿得放纵,犹如宾对主,不可轻躁,此明身业净。涣,解散也。如前修学,智慧增明,或深明消散,如彼冬冰之逢春日也。 敦兮其若朴, 御注:虽涣然冰释,曾不自矜,而能敦厚质朴,无所分别。○御疏:敦,敦厚也。朴,质朴也。言虽不凝滞於物,而绝浮竞,其德行敦厚,若质朴无所分别。○河上公曰:敦者质厚,朴者形未分,内守精神,外无文采。○荣曰:厚而不薄,实而不华也。○成疏:敦,淳厚也,朴,素质也,前既三业已清,惑累消除,故能德行淳和,去华归实也。 旷兮其若谷, 御注:其德量旷然宽广,无不含容,若彼#l空谷也。○御疏:旷,宽也。言善士怀道抱德,宇量旷然宽大,於物悉能含受,如彼虚谷,无不包容。○河上公曰:旷者宽大,谷者空虚,不有德名,功无所不包容也。○荣曰:谷之虚也,容物而应声。心之虚也,怀道而济俗。○成疏:尘累斯尽,心灵虚白,故道德宽旷,包容如谷也。 浑兮其若浊。 御注:和光浑进,若浊而清。○御疏:善士心照清静,而能容物,和光同尘,不自殊异,浑然如浊,物莫能 知。○河上公曰:浑者守本真,浊者不照。然与众合同,不自尊也。○荣曰#5:心无分别,混也。与俗和同,浊也。怀玉无染,握珠自明,似浊也。○成疏:混,和杂也。浊,有为也。虽复心灵洁素,障累分消,而混沌有为之中,与尘浊不异也。 第三显动寂不殊,故能虚会。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 御注:孰,谁也。谁能於彼浑浊,以静澄止之,令徐自清乎?○御疏:因上文云若浊,便举水之澄清,以况善士之心无染,则自然静止。故云孰能於代间爱欲混浊之中,而以清静道性静止之,令爱欲不起,亦如水之浊而澄静之,令徐徐自清乎?孰,谁也。○河上公曰:孰,谁也。谁能安静以久,徐徐以长生。○荣曰:安,静也。徐,渐也。夫息动於心而神自静,莫挠於水而浊自清,行之者少,故日谁能。○成疏:徐,缓也。虽复处有欲之中,同事利物而在染不染,心恒安静,闲放而清虚也。前则虽清而能混浊,此则处浊不废清闲,明动而寂也。 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御注:谁能安静於清以久,更求胜法,运动修行,令清静之性,不滞於法而徐动出也。件犹动出。○御疏:此教於法无滞也。谁能以清净之性静止爱欲,如水之性,已得徐清,若便安於此清,而以久滞,滞则非悟,未名了出,常须更求胜法,运动增修。为道既损之而又损,按行亦以来而次灭,则清静之性,不滞於法而徐动出也。生犹动出也。○河上公曰:孰,谁也。谁能安静以久,徐徐以长生。○荣曰:安,静也。徐,渐也。夫息动於心而神自静,莫挠於水而浊自清,行之者少,故日谁能。○成疏:虽复安静,即静而动,虽复应动,心恒闲放而生化群品也。此明寂而动。 保此道者,不欲盈。 御注:欲保此徐清徐生之道,当须无所执滞,若执清求生,是谓盈满,将失此道。故云不欲盈。○御疏:滞法安清,是名盈满,故云若欲保全此徐清徐生之道,当须无所染滞,得无所得,令复滞清求生,是谓盈满,盈满则妨道,故云不欲盈也。○河上公曰:保此徐生之道,不欲奢泰盈溢。○荣曰:上来陈道行以劝学人,人能守之,自得清净,义存谦退,不事盈。○成疏:保,持也。盈,满也。言持此动寂不殊一中道者,不欲住中而盈满也,此遣中也。 夫唯不盈,故能弊,不新成。 御注:夫唯不盈满之人,故能以新证之,行为敝薄,不以其新成而滞着。○御疏:夫能无所凝滞,以至无为,於法无住。不盈满者,能以新证之法以为敝薄,更求胜致,不以为新成,而便滞尔。○河上公曰:夫惟不盈满之人,能守其敝不为新成,守敝者匿光荣。新成者,贵功名也。○荣曰:立身者,不至满盈,匡辅务存忠正,虽老而还少,在敝而更新,学道者虚心遗於声色,澡虑荡於纷争。○成疏:独此遣中圣人,於有为敝浊之内,复能慈救苍生,成大功德,此重结成也。 致虚极章第十六 致虚极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境智相会,故能妙极重玄,故次此章。显出重玄道果,今就此章,义分三别,第一略标道果,令物起修。第二劝返本还源,归根复命。第三示从小入大,妙契虚玄。 第一略标道果,令物起修。 夫虚极真宗,恬忘要者,入希夷之奥,居惚恍之先,理绝百非。言忘四句,或游上界,坐蓬岳而凝神,时降下凡,持舟航而接物。开大囿之境,天地纳之而不穷,处细微之中,毫末求之而不得。厥理清争,其不思告,夫静退之夫,须臻虚极之道。 致虚极,守静笃。 御注:虚极者,妙本也。言人受生,皆禀虚极妙本,及形有受纳,则妙本离散。今欲令虚极妙本必致於身,当须弃尘境染滞,守此雌静笃厚,则虚极之道自政於身矣。○御疏:虚极者,妙本也。言人受生皆禀虚极妙本,是为正性。及受形之后,六根爱悦,五欲奔竞,则正性离散,失妙本矣。今欲令虚极妙本爻自政於身者,当须守此雌静,笃厚性情而绝欲,无狭而不厌,则虚极妙本自政於身。由水之流湿,火之就燥矣。致者,令爻自来,如春秋致师之义。○河上公曰:致虚极,修道之人捐情去欲,五内清净,致於虚极。守静笃,守清净,行笃厚。○荣曰:其性正而贞,其行清而远,守之厚者,可得虚极之道。○成疏:致,得也。虚极,道果也。笃,中也。言人欲得虚玄极妙之果者,须静心守一中之道,则可得也。 第二劝令反本还源,归根复命。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御注:老君云:何以知守雌静则能致虚极乎?观万物动作云为,及观其归复,常在於静,故尔之也。○御疏:此明守静笃必致虚极之意。夫万物万形,动作不同,及观其归复,常在於本,《易》曰:雷在地中,复。复者,反本之谓也。故静则归复,动则失本也。○河上公曰:万物并作,作,生也。万物并生也,吾以观其复,言吾以观见万物,无不皆归其本,人当念其本。○严曰:始於无为,动於无形,发於时和,以遂成功也。○荣曰:万物并作,凡物常人不能守无为以安静,为情而动作,去真以从伪,失本而逐末也。吾以观其复,复,本也,凡人失本而逐末,离淳以入浇,圣人抑末而崇本,返浇以还朴也。○成疏:作,动用也,言一切众生,并皆云为取拾,贪逐前境,以老君圣智观之,悉复在妙本,虽动不动也。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御注:又云所以知万物归复,常在於静者,为物花叶芸芸,生性皆复归於其根,故本有作芸芸者,动作也。言夫物芸芸动作者,及其归复,皆在於根本耳。○御疏:此举喻明观复之意也。根者,本所受气而生也。今观万物,花叶芸芸,及其生性,皆复归於其根而更生。虚极妙本,人所禀而生也。今观情欲熙熙,能守静致虚,则正性归复命元而长久矣。○荣曰:物亦人也,根亦本也,言人以一心攀绿万境,其事非一,故日芸芸。圣人皆劝以反本,故言各归其根也。○成疏:芸芸,众多貌也。言众生所以不能同於圣心,虽动不动,用而无心者,只为芸芸驰竞不息也。若能反本归根,即同於圣照,此劝之也。 归根曰静、静日复命。 御注:花叶芸芸者,生性归根,则静止矣。人能归根至静,可谓复所禀之性命也。○御疏:物归根则安静,人守静则致虚。木之禀生者根,归根故复命。人禀生者妙本,今能守静致虚,可谓归复所禀之性命矣。○河上公曰:归根日静,静谓根也,根安静柔弱,谦卑处下,故不能死也。静日复命,言安静者,是谓复还性命使不死也。○严曰:天地反复,故能长久。人复寝寐,故能聪明。龙蛇复垫,故能彰变。草木复本,故能青青。复则神明得位,与虚无通,魂休魄息,各得所安宁气顺,血脉和平也。○荣曰:在末所以轮回也,反本寂然不动,静日复命,近而为语,强梁不得其死,名之中夭,虚静保其天年,是谓复命。远而言之,动则有生有死,失於其性,静则不死不生,复於惠命也。○成疏:归根日静,但能返本还源,驰竞之心自息也。静日复命,命者真性惠命也,既屏息嚣尘,心神凝寂,故复於真性,反於惠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御注:守静复命,可谓有常。知守常者,更益明了。○ 御疏:复命日常,能守雌静笃厚,以致虚极妙本,虚则复命,可谓得常矣。知常日明,不知常,妄作凶,可谓无恒,不恒其德,穷凶必矣。注云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者,《易》恒卦词也。○河上公曰:复命日常,复命使不死,乃道之所常行。知常日明,能知道之常行者,则为明也。○荣曰:复命日常,有死有生,故断。不死不生,故知常日明,迷斯理者暗,悟此道者明。○成疏:复命日常,反於性命,凝然湛然,不复生死,因之日常。知常日明,既知反命真常之理者,则智惠明照,无幽不烛。 不知常,妄作凶。 御注: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失常妄作,穷叉矣。○御疏:可谓无慎,不恒其德,穷凶铃矣。注云不怛其德,或承之羞者,《易》恒卦辞也。○河上公曰:不知道之所常行,妄作巧诈,则失神明,故凶也。○严曰:失道之人废弃经常,事其聪明,纵其志欲,妄作凶行,故知以受祸,明以造殃,深察以死,博辫以亡。夫何故哉,不反元始,不复本根,动与道乖,静与神殊,存故不能存也,然故不能然也。○荣曰:知常信道,所行皆善,天佑人助,故云吉。皆道从邪,纵情任意,触徒妄作,所为失当,人诛鬼害,故云凶也。○成疏:不知性修反德,而会於真常之道者,则起妄心,随境造业,动之死地,所作皆凶也。 第三示从小入大,妙契虚玄。 知常容。 御注:知守真常,则心境虚静,如彼空谷,无不含容也。○御疏:知常日明,明则鉴物,物来必应,无不含容,故日知常日容。○河上公曰:能知道之所常行,则除去情欲,无所不包容。○荣曰:知常达理,量等虚空,无所不包,故日容也。○成疏:体凝常一道,悟违顺两空,故能容物。 容乃公。 御注:含容应物,应物无心,既无私邪,故为公正也。○御疏:能含容应物,乃公正无私,无私则天下归往,是谓王矣。○河上公曰:无不包容,则公正无私,众邪莫当也。○荣曰:正而无私。○成疏:公,平也。既能包容庶物,所以公正无私。 公乃王。 御注:能公正无私者,则为物所归往。○ 河上公曰:公正无私,则可为天下王,治身正则形一,神明千万,共奏己躬。○荣曰:偏私不堪宰物,公正可以君临也。○成疏:王,往也,只为包含万物,公正无私,所以作大法王为苍生之所归往。 王乃天。 御注:群物乐推,如天之覆则与天合德也。○御疏:惟天为大,惟王则之,其德同天而无不覆,故日王乃天。○河上公曰:王能德合神明,乃与天通也。○荣曰:无心广覆,运行以时。○成疏:既作法王#6化主,为物所归,复荫覆含灵,同於昊昊。 天乃道。 御注:王德如天,乃能行道。○御疏:王德如天,则无为而理,道化乃行,故云天乃道。○河上公曰:德与天通,则与道合同。○荣曰:与天地合德,共道齐真,疏通无滞,动皆合理。○成疏:既合上天覆物平等,又同大道生化无穷。 道乃久。 御注:道行天下,乃可以久享福祚矣。○御疏:道乃久,投身不殆,言守静致虚,归根复命,其德如此,可以为王。王德合天,乃能行道,道行则久享福祚,天下之人就之如日,戴之如天,泽之如雨,望之如春,则终殁其身,复何危殆之事?故云殁身不殆。○河上公曰:与道合同,乃能长久。○荣曰:道则自古以固存,圣则永享无期寿也。○成疏:量等太虚,无来无去,心冥至道,不灭不生,既与此相符,故义说为久。 殁身不殆。 御注:同天行道,则终殁其身,长无危殆之事矣。○河上公曰:能公能王,通天合道,四者纯俗,道德弘远,无殃无咎,与天地俱没,而不危殆也。○荣曰:没,终也。与天为期,与道同久,终於此身,永无危殆。○成疏:没,灭也。殆,危也。匿端灭迹,谓之没身。应感赴机,谓之不殆。又解:迹有兴废,故言没身,本无生灭,故言不殆。 道德真经德慕疏卷之四竟 #1何:原作『可』,据文义改。 #2何:原作『可』,据文义改。 #3昔:原作『者』,据文义改。 #4彼:原作『波』,据文义改。 #5日:原文无,据文义加。 #6王:原作『二』,据文义改。 [book_title]卷之五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五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太上下知章第十七 太上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至极妙本,劝物起修,故次此章,显应感随时,从本降迹。就此章中,分为二别,第一明根性不同,机悟差异。第二叹至德潜运,知若不知。 第一明根性不同,机悟差异。 夫栗陆为君,赫胥当代,皆遵至道,不事文华,十二帝之安时,数万年之流美。上自为主,无事无为,上下无知,不相亲事,人如野鹿,君若标枝,俗成大道之乡,物致华胥之野,真气笃厚,饮啄淳和,率道性之自然,挺太朴之皆一,其寿远,其心真,何以致之,实赖无为之力也。 太上,下知有之。 节解:谓上知泥丸,下知丹田,牡牝会绛官,闭心握固,元气流行,耳闻神声,下知腹呜,行一御之,即有钟鼓之声也。○御注:太上者,淳古之君也。下知者,臣下知上有君,尊之如天,而无施教有为之迹,故人无德而称焉。○御疏:太上者,淳古之君也。谓为太上者,尊之也。言太上之君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臣下但知上有君,尊之如天,大而在上,被四时生育之美,不知何以称其德,故云下知有之。○河上公曰:太上,谓太古无名号之君。下知有之者,下知上有君而不臣,事质朴淳也。若不知者,没而无镒法者,号之日皇。○荣曰:太上谓上德之君,德既不德,名亦难名,但以大人在上。寄言太上,上怀道德,於下无所须,下皆自足,於上无所奉,君臣上下,知有而已。○成疏:太上即是人天教主太上大道君也。言道君在玉京之上,金阙之中,凝神遐想,为常应之处。利根之人,机性明敏,深悟妙本,凝神遐寂,体绝形名,从 本降透,故有位号,不执相貌殊致,故言下知有之,知有太上名号所由也。 其次,亲之誉之。 御疏:太上之君没,黄帝尧舜氏作,施教行善,仁及百姓,故亲之。柔服致平,功高天下,故誉之。亲誉生前人之迹,矫徇为后代之患,故《庄子》曰:吾语汝!大乱之本,必生尧舜之间。其末存乎千载之后故尔。○河上公曰:其德可见,恩惠可称,故亲爱而誉之。○严曰:人乐为主日帝也。○节解曰:亲之者谓魂,誉之者谓魄。○荣曰:下德之君,有为迹起,未能忘言,上则亲信於臣下,下则称誉於君上。○成疏:中根之人,机神稍暗,不能忘言证理,必须执相修学,所以耽着经教,亲爱荃蹄,依文生情,共相誉赞也。 其次,畏之侮之。 御注:德又下衰,君多弊政,人不堪命,则驱以刑罚,故畏之。怀情相欺,明不能察,故侮之也。○御疏:黄帝尧舜氏没,下及三王五霸,浸以陵迟,严刑峻制,故畏之。明不能察,故侮之。下议罪而求功,上赏奸而生诈,相蒙若此,可为寒心。○河上公曰:其次畏之,设刑法以治之也。侮之,禁多令烦,不可归诚,故欺侮之。○严曰:嗟之叹之,故谓之王。○荣曰:不能因万物之化,任自然之性,设刑法以威之,故言畏。令繁而下欺,故言侮。此下古之化也。○成疏:侮,欺也。下机之人,性情愚钝,纵心逐境,耽滞日深,唯畏世上威刑,不惧冥司考责,所以欺侮圣言,毁谤不信,故德经云:下士闻道,大笑之也。 信不足,有不信。 御注:畏之侮之者,皆由君信不足,故令下有不信之人也。○御疏:此覆释畏之侮之也。百姓畏君之教令,皆为君信不足於下,故令下有此不信之人耳。○河上公曰:信不足,君信不足於下,下则有巧诈之民也。有不信,下则应之以不信而欺其君也。○荣曰:夫为上也,化之以道;示之以信,上能信下,下亦信上,若能信下,下亦信於上。○成疏:良由下机阵重,信根不足,故疑毁圣文,有不信之罪也。 犹其贵言。 御注:亲之誉之者,犹君有德教之言,故贵其言也。○御疏:此覆释亲之誉之也。百姓所以亲爱君之善仁,称誉君之功业者,由君有德教之言,故贵重君之言而称誉之耳。○河上公曰:说太上之君举事,犹贵重於言,恐离道失自然也。○荣曰:此中古之时也,未能忘言,借言传意,更相亲誉,是以重言。○成疏:世俗浮伪之言,故不知至道真实之教,是以迷惑日久,罪障滋深也。 第二叹至德潜被,日用不知。功成事遂,百姓谓我自然。 御注:功成而不执,事遂而无为,百姓日用而不知,谓我自然而成遂,则太上下知。○御疏:此覆释太上下知也。夫淳朴不残,孰为牺樽?道德公行,亲誉焉设?故太上之代,下忘帝力,适令功成事遂,百姓皆以为自然合尔,不知所以亲誉仁施也。○河上公曰:功成事遂,谓天下太平也。百姓谓我自然,百姓不知君上之德淳厚,反以为己自当然也。○荣曰:帝皇之道,隆功成也。无为之风,着事遂也。前历明三古,言失道后德,自淳至浇,后重结之,欲示绝仁弃义,反浇还淳也。道浅易睹,德高难见,今圣化既深,神功莫测,日用不知,言自然也。○成疏:亭毒之功成,生育之事遂,而至德潜被,成功弗居,故百姓日用而不知,皆谓我自然得如此,不知须荷圣恩。 大道废章第十八 大道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从本降迹,应随机,故次此章,即明应迹既兴,妙本斯隐。就此章内,义有三重,第一明大道不行,仁义方显,第二明以智治物,是娇诈之源,第三辨忠孝之兴,因乎为乱。 第一明大道不行,仁义方显。 夫五帝淳流,三王浇竞,以结绳道废,干戈事兴,殷则赤血剖心,周则白旗枭首。大道既废,天下崩离,吴越以伐国亡躯,之呛以禅权绝命,失道之义,其在兹乎。则知圣治无为,玄风长扇,刍狗万物,不亲其亲,陈一物之纳惶,吊百姓之涂炭,乐云乐云,锺鼓何为。礼云礼云,雕丧若此。 大道废,有仁义。 御注:浇淳散朴,大道不行,日仁与义,小成遂作,濡沬生於不足,凋弊起於有为。然则圣人救伐之心,未尝有异,而夷险之迹,不得一耳。○御疏:大道者,代俗浇漓,人人浮竞,玄晏之风斯泯,穆清之化不存,失夫至道无为之事,故云废。废则有兼爱之仁,裁非之义,於其间矣。故《庄子》曰:道隐於小成。谓仁义等各自其成,不能大通,故谓之小成也。○河上公曰:大道之时,家有孝子,国有忠臣,则仁义不见。大道废而恶逆生,乃有化义,不传道也。○荣曰:夫重玄之境,气象不能移,至虚之理,空有未足议。迎随不得,何始何终乎。盛衰无变,何兴何废乎。纯粹之日,彼此不隔、州、亲疏,静泰之辰,上下不彰於贵贱,自然符会,未待结绳,蹈乎大方,宁资书契,时真至一,故言道兴。行偏爱之仁,用裁非之义,浇薄斯作,不能行道,故言道废。时有浇淳,道无兴废。○成疏:即是太上之教废也。言大道之世,五德不彰,仁义既兴,淳朴斯废,故《庄子》云:散道德以为仁义,圣人之罪也。又云:相喣以湿,不如相忘於江湖。 第二明以智治物,是矫诈之源。智惠出,有大伪。 御注:用智惠者,将立法也。法出而奸生,则有大伪矣。并窃符玺,可不信然。○御疏:智慧出者,谓后代之人役用智慧,立法以检俗,制典以诘奸。恐其不信,作符玺以信之。恐其不平,为斗斛以量之。而不仁之人兼盗符玺,并窃斗斛。则失智慧之作法,适足侈大其诈伪,故云有大伪矣。○河上公曰:智慧之君,贱德而贵言,贱质而贵文,下则应之,以为大伪奸诈也。○荣曰:昏昏默默,道之极也。昧昧晦晦,行之至也。未能光而不耀,去知与故,饰智慧以惊愚,竞是非以先物,是非迭起,奸巧互生,盗跖履之以为道,田成乘之而窃国,斯大伪。○成疏:智慧,圣智也。上以圣智治物,法令滋彰,下则诈伪百端以避刑网,还窃圣智以为伪具,智之害物,备在《庄》文。 第三辨忠孝之兴,因乎为乱。六亲不和,有孝慈。 御注:父子夫妇兄弟,六亲也。疏戚无伦,不和也。各亲各子,有孝慈也。皆由失道,故有偏名。○御疏:六亲者,父子兄弟夫妇也。大同之俗,无自私之亲,及乎上下不和,怨恩斯起,则有扇枕温席,人谓之孝。入覆出顾,人谓之慈。被孝慈之名,有自矜之色,殊不知大道之代,天下为家,上承下绥,自然之分。视人犹己,不独亲其亲,则天下之人皆可孝也。人亦视之犹己,不独子其子,则天下之人皆可慈也。则孝慈之名,复何所施乎?○河上公曰:六纪绝,亲戚不和,乃有孝慈相牧养也。○荣曰:父子兄弟夫妻,六亲也。彼此相混,是非不作,长短相形,好恶斯起,和以不和标称,孝因不孝立名也。○成疏:六亲谓父子兄弟夫妻也,淳和之世,偏爱不彰,六纪失序,孝慈方着,是以周德既衰,浇竞斯起,致彼曾闵之孝,显其高行也。 国家昏乱,有忠臣。 御注:太平之时,上下皆足,何异名乎?昏乱之日,见危致命,有忠臣矣。○御疏:忠者,人臣之职分,而云有忠臣者何乎?由人主失御臣之道,令佞士获进,亲君於昏,使生祸乱,则有见危致命,蒙死难以匡社稷,而获忠臣之名。若夫道化大行,无为清静,斯皇多士,尽是夔龙,彝伦攸序,无非作ㄨ,然后忠孝之名息,淳朴之道兴,则於忠臣乎何有?此四者颓弊之极也,焉得不返之於淳朴乎?○河上公曰:政令不行,上下相怨,邪僻争权,乃有忠臣匡救其君。此言天下太平不知仁,人尽无欲不知康,上下各自洁己不知贞。大道之世仁义没,孝慈灭,犹日中盛明,众星失光也。○荣曰:羲农之时,未闻股肱之节,桀纣之日,始称关比之贤,故知夫旭日丽天,星宿无以照其景,时雨降矣,浸灌无以着其功,若君昏於上,臣乱於下,有能内辅其君,外静於寇,忠名显矣。○成疏:万乘之主以四海为家,故言国家但至治之时,忠诚不见,昏乱之世,贞节斯彰,是以龙逢名芳於夏桀,比干誉美於商纣。 绝圣弃智章第十九 绝圣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大道既废,即圣智互兴,故次此章,劝绝圣智,反归至道。今就此章中义分三别,第一明弃绝圣智,利益甚多,以示初学。第二总叹大乘非下机能悟。第三略开要门,进示初学。 第一明弃绝圣智,利益甚多,以示初学。 夫怀道之君,凝心内照,则体方地而生育,法圆象而贞明,绝代上之声尘,恬寰中之妙旨,去人问之智,行物外之心,尧云普覆於天维,舜海横流於地纪,然后物全于道,事任乎真,使巧伪绝於人伦,忠孝归於天性,行三者而自足,岂属四而多闻,见素少思,后为明戒也。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 御注:绝圣人言教之迹,则化无为。弃凡夫智诈之用,则人淳朴。淳朴则巧伪不作,无为则矜徇不行。人吁天和,物无失性,是有百倍之利。○御疏:圣者,有为制作之圣。智者,凡俗矜徇之智。制作之圣则有迹,矜徇之智则非真。失真是生巧伪,迹述坐令丧本,故皆绝弃之而全其淳朴。天和既畅,矜徇不行,是人有百倍之利。○河上公曰:绝圣,绝圣制作,反初守元,五帝画象,仓颌作书,不如三皇结绳无文。弃智,弃智慧,反无为。民利百倍,农事修,公无私。○荣曰:圣者凡情之所仰,智者愚人之所求,非智无以照机,非圣何能宰物,今言弃绝,所未闻也。夫圣人合道,道本无名,名生而物迷,言圣不及於忘圣,智出而伪起,用智不及於忘智,故须绝弃也。然圣生则盗起,智用则贼来,今言绝,盗贼不起,其利实多,略言百倍也。○成疏:绝有名之圣,弃分别之智,人皆反本,为利极多,言百倍者,举其大数。故《庄子》云:鲁酒薄,邯郸围,圣人生,大盗起。又田成子以圣智而窃齐国之类是也。 绝仁弃义,民复孝慈。 御注:绝兼爱之仁,弃裁非之义,则人复於大孝慈矣。○御疏:前章云大道废,有仁义,此云绝仁弃义,民复孝慈者,明大道之代,所谓玄同,人无私亲,皆慈孝也,故理至则迹灭,事当而名去。今六纪废绝,则孝慈名彰,若绝兼爱之七,弃裁非之义,江湖无濡沬之迹,慈孝有自然之素,故民复於大孝慈矣。○河上公曰:绝仁弃义,绝仁之恩惠也,弃义之尚华。言民复孝慈,德化淳也。○荣曰:仁以爱物,义以让人,虽日立人之道,实亦矫人之情,今弃矫情之仁义,归天性之孝慈也。○成疏:绝偏尚之仁,弃执迷之义,人皆率性,无复矜矫,孝出天理,慈任自然,反於淳古,故言民复。《庄子》云:仁义者先王之蘧庐,已陈之刍狗,又云:削曾史之行,天下皆仁。 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御注:人矜偏能之巧,各有争利之心,故绝巧则人不争,弃利则人自足,足则不为盗贼矣。○御疏:绝巧者,绝雕琢非法淫过之巧。弃利者,弃徇财兼并乾没之利。夫盗贼者生於羡欲不足,今绝巧则人不争,弃利则人自足,人各自足,复谁为盗贼?故云无有。○河上公曰:绝巧,诈伪乱真。弃利,塞食路,闭权门。盗贼无有,上化公正,下无邪私。○荣曰:攦工倕之指,息机械之心,绝巧也。掷玉毁珠,弃利也。但盗贼之行,规之以利,弃宝无利,宁有盗乎。○成疏:绝异端之巧,弃贪求之利,物各守分,故无滥窃。《庄》云:神农时巧人工锤之指,天下皆巧也。 第二总叹大乘非下机能悟。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 御注:此三者但令绝弃,未示修行,故以为此文不足垂教,更令有所属着,谓下文也。○御疏:三者,谓绝圣弃智一也,绝仁弃义二也,绝巧弃利三也。於文不足以垂教,更令有所属着,谓下文见素等是也。○河上公曰:此三者,谓上三事所绝弃也。以为文不足,文不足以教民,故令有所属,当如下句。○荣曰:文,教也。属,继也。夫大人之设教也,莫不修凡以成圣,从愚以归智,去害之利,今皆弃之,於教不足,未知学者何所措心,是故继以后文,示令立行也。○成疏:三者谓前三绝,此文是顿教大乘,上士所学,其理深远,不足以教下机也。 第三略开要门,进示初学。故令有所属。 成疏:属谓属着,付属也。言下机之人,未堪大教,有所属着,方进学心,所属之文,即下之四行也。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御注:见真素,守淳朴,少私邪,寡贪欲也。○御疏:欲求绝圣弃智,则当见真素。欲求绝唯弃义,则当抱质朴。欲求绝巧弃利,则当少私邪,寡贪欲。三绝虽於文不足,四行则修身有余,将欲禁邪於中心,故铃取资於内行尔。○河上公曰:见素抱朴,见素者,当抱素守真,不尚文饰也。抱朴者,当抱质朴以视下,故可法则。少私寡欲,当知足也。○荣曰:朴,本也,万境无染,见素也。守一不移,抱朴也。公而不党,少私也。以性制情,寡欲也。○成疏:见素,去华也。抱朴,归实也。少私,公正也。寡欲,患贪也。 绝学无忧章第二十 绝学章所以次前者,前章弃绝圣智以明遣累,故次此章。遣於因果,为因能生果,所以次之。就此一章,分为五别,第一劝令绝学,示美恶不殊,第二的指妄尘不可耽染,第三泛列众生耽染之状,第四对辩圣人之悟,以治凡鄙之迷,第五独显圣人偏能用道。 第一劝令绝学,示美恶不殊。 夫上元丹格之中,秘境玄科之内,真言窅窅,贮玉匮之长存,仙唱泠泠,耀金书而迥发,宝蕴於焉,疑尔瑶笈所以长缄,任秋水而自流,置春台而不取,绝有为之学,安分内之真,对善恶而双忘,兼唯阿而两绝,岂修人事,驱染代尘,蔓滋於流俗之乡,低徊於郑卫之境,大圣衰此,故绝而去之。 绝学无忧。 御注:绝有为俗学,则淳朴不散。少私寡欲,故无忧息也。○御疏:绝学者,绝有为俗学也。夫人之禀生,必有真素。越分求学,伤性则多。若令都绝不为,是使物无修习,今明乃绝有为过分之学,即庄子所谓俗学,以求其复初者尔。若分内之学,因性之为,上士勤心行.未为不绝也,故日绝学无忧。○河上公曰:绝学不真,不合道文。除浮华,则无忧息。○严曰:俗学则尊辫责,知群居党议,吉人得之以益,凶人得之以损。天地之内,吉人寡而凶人众,故学之为利也浅,而为害也深。夫凶人之为学也,犹虎之得於羽翼,翱翔游於四海,择肉而食,圣人绝之,天下休息,不教而自化,不令而自伏也。○荣曰:夫志无为之道,则学无所学,混之以愚智,则得失未闻。怀忘之於进退,则荣悴不惊,抱自然之道,宁有忧乎。存有为之业者,学非为己,悬头刺股,所竞者名,映雪聚萤,所争者利,惧荣名之不立,惊厚利之未来,以此存心,忧息生矣。○成疏:忧,累息也。绝有相之学,会无为之理,息累斯尽,故无忧。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御注:唯则恭应,阿则慢应,同出於口,故云相去几何?而恭应则善,慢应则恶,喻俗学绝之则无忧,不绝则生患,只在心识回照,岂复相去远也。○御疏:唯,应也。《礼》曰:先生召,无诺唯而起。阿,慢应也。《汉书》曰:不谁何绾?谓何问也。此举喻也,唯之与阿,同出於口,唯恭则善,阿慢则恶,学之不绝,否在於心,而绝之则无忧,不绝则生患。同出於口,故云相去几何。只在於心,故云相去何若。若能了学无学,学相皆空,於知忘知,不生分别,则唯阿齐致,善恶两忘。○河上公曰: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同为应对,而相去几何,疾时贱质而贵文。善之与恶,相去何若,善者称誉,恶者谏诤,能相去何如。疾时恶直用佞耶。○荣曰:礼对为唯,野应日阿,称心为善,乖意为恶,几何,言不远也。体道则百虑俱遣,任真则万涂皆适,实亦无逆无顺,不美不恶。然有为强生分别,偏私妄起,爱僧不留心於道德之乡,唯责人以华薄之礼。惬心谓之为是,不问贤与不贤。润己称之日能,未论智与不智。此则智,此则智者翻暗於不智,贤者到愚於不贤,故日相去几何也。亦言人性自然已定,益之则忧失,进智以殉美誉,饰伪以为恶事,唯不同失均也,故日相生几何也。○成疏: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唯,敬诺也,阿,慢应也。《礼记》云:先生召,无诺。几何者,非远也。言世人不达违顺,妄生喜怒,闻唯则善,闻阿则嗔,不知唯阿两声同出乎一口,相去非远,故言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顺意为善,违心名恶,违顺既空,善恶安寄,且唯阿出自一口,善恶源乎一心,而忘者知其不殊,执者肝胆楚越,然有为之学,迷执者多,是非善恶之中,喜怒唯阿之内,适为患累之本,绝之所以无忧,此两对略举执学须绝之状也。 第二的指妄尘不可耽染。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御注:凡人所畏者,慢与恶。善士所畏,俗学与有为也。皆当绝之,故不可不畏。○御疏:人之所畏者,畏慢与恶也。夫慢则为过,恶则被嫌。被嫌则人所弃薄,为过则物多尤怨。以况有为俗学,增长是非,若不畏而绝之,是皆违分伤性,故不可不畏而绝之也。○河上公曰:人之所畏,人谓道人,所畏者,畏不绝学为之君也。不可不畏,近令色,杀仁贤也。O荣曰:水火可畏,不畏必遭烧溺,豺狼可畏,不畏终遇於损伤,故知人行爱憎而不已,归兹损败,贪名利而无息,致此危亡。今流俗滞之有溺之忘反,莽莽欲出无期。O成疏:学人之所畏,谓生死及诸尘也,不可不畏,叉没溺也。前绝示善恶皆空,恐滞斯文,遂染尘境,故发此句以戒之。 第三泛列众生耽染之状。荒兮其未央哉。 御注:若不畏绝俗学,则众生正性荒废,其未有央止之时。O御疏:荒,荒废也。慢恶为过,俗学失真,是皆可畏,故当弃绝。若不绝而弃之,则正性荒废,其未有央止时。《诗》曰:夜未央,言更漏尚多也。此云其未央,言俗学伤性无息止期,故前途尚多,云未央也。O河上公曰:世俗之人荒乱,欲学为进文,未央止也。O成疏:荒是眇莽,叹其久远。央是尽义,嗟其未息。言众生染滞之心,其日固久,执着情笃,未有休时。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御注:众人俗学有为,熙熙逐境,如临享太牢,春台登望,动生贪欲。O御疏:熙熙者,情欲淫动之貌。此明不畏绝俗学之人也。夫俗学有学为,动生情欲,熙熙逐境,役役终身,如馁夫之临享太牢,恣贪滋味,怡容之春台登望,动生爱着。太牢者,牛羊豕也。春台所以为爱着,谓其卉木滋荣,禽乌呜匹,阳和陶然,易淫荡也。故《豳诗》云:春日迟迟,探蘩祁祁,女心伤悲,迨及公子同归。O河上公曰:众人熙熙,熙熙,淫佚多情砍。如享太牢,如饥思太牢之具,意无足时也。如春登台,春阴阳交通,万物感动,登台观之,志意淫佚。O荣曰:熙熙,悦乐也。太牢,味也。春台,色也。言流俗众人务学以规名声,纵情以昏色味,悦之以目,不知盲之有时。适之以口,不知爽之有日。逐欲老而愈溢,劳形困而不休,仍自欣欣以为悦乐也。O成疏:言耽染者众,故云众人,即众生之别称也。熙熙,悦乐也。享,燕享也。太牢,牛羊豕也。言众生欣爱声色,情染极深,如饥人享太牢之馔,悦美色之甚,又如春日登台,眺望林野,畅适其心也。 第四对辨圣人之悟,以治凡鄙之迷。我独泊兮其未兆,若婴儿之未孩。 御注:我独泊然安静,於情欲略无形,如彼婴儿,未能孩孺也。O御疏:我者,老君自称,言我畏绝俗学,学道含和,独能泊然安静,於彼代间有为之事,情欲等法,略无形兆。如彼婴儿,未孩笑,无分别也。孩者,别人之意。《庄子》曰:不至于孩而始谁。O河上公曰:我独泊兮其未兆,我独泊然安静,未有情欲之形兆也。如婴兄之未孩,如小儿未能答偶人时。O荣曰:圣人言众人驰骛於有为之境,为声色之所动,我澹泊於无为之端,香味不能惑,犹如赤子未识牝牡之合,不知淫佚之情,心无所在,岂定有归也。O成疏:我魄未兆,我,老君自称也。魄,寂也。兆,状。言圣人虽处俗尘,而心知寂魄,不为前境之所牵,故都无攀绿之萌状也。若婴儿未孩,魁无所归,婴儿,赤子也,孩,笑也,魁,宽大也,归,住着也。言圣人动不乖寂,处染不染,如彼婴儿未能孩笑之时,心形俱净,又智慧魁弘,器量宏博,譬彼虚舟而无住上也。 乘乘兮若无所归。 御注:至人无心,运动随物,无所取与,若行者之无所归。乘乘,运动貌。O御疏:乘乘,运动之貌也。众人动生耽着,常有执求,故若有所归往。我本无心,泊然安静,乘流则逝,值坎而止。若彼行道之人,无所归趣,不汲汲也。O河上公曰:我乘乘如穷鄙,无所归就。 众人皆有余, 御注:耽嗜尘务,矜夸巧智,自为有余,以示光大。O御疏: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众人俗学耽着,矜夸巧智,是法皆执,自为有余。我独损之,未常凝滞,心无爱染,故若遗忘。O河上公曰:众人余财以为奢,余智以为诈。O荣曰: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俗人於清虚而不足,在昏浊而有余,积财货以为外累,肆情欲以增内垢,圣人尘埃无染,俗事都捐,故日若遗也。O成疏: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众人滞有,故耽染有余,圣智体空,独遗弃不取。 而我独若遗。 御注:常若不足,似有所遗忘。O河上公曰:我独如遗弃,似於不足也。 我愚人之心也哉,纯纯兮。 御注:我岂愚人之心,遗忘若此哉?但我心纯纯,故若遗尔。○御疏:言我於诸法中,体了无着,故若遗忘,岂则如愚人之心也哉。但我心纯纯,质朴无爱欲,故曰若遗尔。O河上公曰:我愚人之心也哉,不与俗人相随,守一不移,如愚人之心也。纯纯兮,无所分别。O荣曰:俗人愚也,自以为智,或於情欲,秽乱日深,以至圣人大智若愚,形神虚静,纯白日以生也。O成疏:纯,不杂也。圣智虚白,纯粹精专,如彼愚人,心无分别。 俗人昭昭, 御注:矜巧智也。O御疏: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昭昭者,自矜街巧智也。若昏者,如昏昧无所分别也。察察者,施教法以绳下也。闷闷者,宽大之意也。所以昭昭矜街,察察施教者,皆由不绝俗学与有为,故圣人畏绝若昏默也。O河上公曰:明且达也。O荣曰:不知强言,知内明於心,外曜於物,自言了了,故日昭昭。O成疏:俗人昭昭,我独若昏,流俗之人,心灵暗昧,昭然分别,自眩其能, 圣智虚通,明如日月,而韬光匿耀, 故若昏。我独若昏。 御注:自韬晦也。O河上公曰:如暗昧也。O荣曰:知如不知,如将暗也。 俗人察察, 御注:立法制也。O河上公曰:急且疾,立法制也。O荣曰:锐情於是非之境,专心於得失之路也。O成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察察机速,是分别之心,闷闷宽缓,是无分别之智。但俗心滞有,司察是非,妄生迫遽,圣智空无,体知虚幻,恒自闲静。 我独闷闷。 御注:唯宽大也。O河上公曰:闷闷,无所割截也。O荣曰:遗心识,自无分别。忘好恶,故日问闷也。 忽若晦,寂兮似无所止。 御注:容貌忽然若昏晦,而寂兮绝於俗学,似无所止着。O御疏:绝学行人,忽忽无心,常若昏昧,而心寂兮,曾不爱染,於法无住,故似无止着尔。O河上公曰:忽若晦,我独忽忽,江海之流,莫知其所穷极。寂兮似无所止,我独漂漂若飞扬无所止也,志意在神域。O荣曰:德宇恢恢,心奎澹澹,犹如大海风动,波随漂泊,东西终无定止。O成疏:晦,暗也,止,住也。圣智实明,而忽忽如暗,歌显光而不曜,故发此言。虽复同尘,而恒自凝寂,又不住此寂,故无所止也。 众人皆有以, 御注:众人於代间,皆有所以逐境俗学之意。O御疏:凡俗之人,不畏俗学,常有所以耽滞逐境,未曾休息。我於代间,独分别,有鄙陋顽者,无分别也。鄙者,陋不足也。而心实了悟,故云似尔。自众人熙熙已下,皆对明也。O河上公曰:以,为也。O荣曰:用有为也。O成疏: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众人滞於欲境,未尝休息,虽复取拾不同,同有所以,圣人妙体虚假,曾无分别,既不见是,亦不见非,类彼顽愚,若兹鄙陋。 第五独显圣人偏能用道。我独顽似鄙, 御注:顽若无分别,鄙者陋不足,而心实了悟。外若不足,故云似尔也。O河上公曰:我独顽似鄙,独无为,似鄙,以若不逮。O荣曰:若愚人之无知,同贱者之不饰。 我独异於人, 御注:人有情欲,我无爱染。人与道反,我与道同也。○御疏:我独异於人,而贵求食於母。此两句结成也。我独异於人者,异於不绝学之凡人也。诸法与凡人异,凡人爱染有为,我独遗忘情欲。人於诸法分别,我独等无是非。故云异於人。O河上公曰:我独与人异。O荣曰:我欲异於人而贵食母,食,用也,母,道也。人皆得意,未假以言,物既失理,圣人设教。自春台已下,并是众生有为之病,圣人随病救之,皆用无为之药,救有为之病。药无所不同,故言异也。凡夫滞俗,圣人用道,故言求食於母也。O成疏:独异於人,而贵食母,食,用也,母,道也。人皆照察而分别,我独忽晦而忘怀。分别,故爱染於声色,忘怀,故贵用於真道,所以为异。 而贵求食於母。 御注:求食於母者,贵如婴儿无营欲尔。故上文云如婴儿之未孩,下经云含德之厚,比於赤子。如此所以独异於人也。先无求、於两字,今所加也。且圣人说经,本无避讳,今代为教,则有嫌疑。畅理故义不可移,临文则须稳便。便今存古,是所庶几。又司马迁云:老君五千余言,则明理谓而息言,不必以五千为定略也。○御疏:老君戒人守朴全和,少私寡歌,绝视听之耽着,杜声名之奔竞。令如婴儿,但求食於母尔,故云而贵求食於母。○河上公曰:食,用也。母,道也。我独用道也。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五竟 [book_title]卷之六 道德真经玄德纂疏卷之六 唐玄宗御注并疏 河上公严君平李荣注 西华法师成玄英疏 蒙阳强思齐纂 孔德之容章第二十一 孔德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绝学圣人贵用真道,放次此章,广显此人盛德容貌,就此章内,文有四重。第一明能证之人,契道容貌。第二显所证之道,非有非无。第三明此圣人以三一为体。第四明道无去无来,而知始知终。 第一明能证之人,契道容貌。 夫大象无形,至人潜运,陆三清而纵赏,浮六气而超然。欲知其容,诚不可拟。散则为气,牢笼百亿之天。聚则为神,出入九元之馆。帝乡之上,将驭白云,函关之前,仍浮紫气。应物而动,有千年之鹤归。乘时而行,变五色之龙跃。惟恍惟惚,孔德之容耶。 孔德之容,唯道是从。 御注:孔,甚也。从,顺也。设问甚有德人之容状若何。言此有德人所行,唯虚极之道是顺也。○御疏:孔,甚也。从,顺也。容,容状也。欲明学人所以顺合至道,故云甚有德人之容状若何。言甚有德人之容,唯虚极之道是顺。○河上公曰:孔德之容,孔,大也。大德之容,无所不容,能受垢浊,处谦卑也。唯道是从,唯,独也。大德之人不随世俗所行,独从於道也。○荣曰:孔,甚也,大也,道,理也,德也。物无不包,故言容也。动皆顺理,言从也。亦言大德,不由他至,唯从道来也。○成疏:孔,甚也,大也。容,貌相也。甚大之德,容貌如何,唯从於道,即是其相。又解:容,包容也。大德妙契,故能虚容,动止施为,独从於道,出处默语,皆是道场。 第二显所证之道,非有非无。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御注:此明孔德所从之道,不有不无,冲用难名,故云恍惚。○御疏:此明虚极妙本为物形状,即孔德所从之道也。虚极妙本,强名日道。道之为物,其运动静形状若何。言此妙本不有不无,难为名称,欲谓之有,则寂然无象。欲谓之无,则湛似或存。无有难名,故谓之为恍惚尔。○河上公曰:道於万物,独恍惚往来於其所。○荣曰:未知道是何物,而令德从明。夫大道幽玄,深不可识,语其无也,则有混成。言其有焉,则复归无物。归无物而不有,言有物而不无,有无非常,存亡不定,故言恍惚。○成疏:言至道之为物也,不有而有,虽有不有,不无而无,虽无不无,有无不定,故言恍惚。所以言物者,欲明道不离物,物不离道,道外无物,物外无道,用即道物,体即物道,亦明悟即物道,迷即道物,道物不一不异,而异而一,不一而一,而物而道,一而不一,非道非物,非物故一,不一而物,故不一一也。 第三明此圣人以三一为体。惚兮恍,其中有象。 御注:惚,无也。恍,有也。兆见日象。自无而降有,其中兆见一切物象也。○御疏:此明降生本迹也。惚,无也。恍,有也。兆见日象。妙本无物,故谓之惚。生化有形,故谓之恍。斯则自无而降有,其中兆见一切物象,从本而降迹也。○河上公日:道虽恍惚无形之中,独为万物法像也。○荣曰:恍惚中有象,惚恍中有物,非有非无之真,极玄极奥之道,剖一元而开三象,和二气而生万物也。○成疏:胱惚中有象,惚恍中有物,中有物即是神,神妙物为名也。虽复非无非有,而有而无,故是妙也。中有象,即是无,虽复非象非色,而为色为象,故是炁也。言道种种变见,故不物而物,不象而象也。 恍兮惚,其中有物。 御注:物者,即上道之为物也。自有而归无,还复至道,故云其中有物。○御疏:物者,即上道之为物,谓妙本也。妙本降生,兆见众象,性修反德,则复归无物。无物即道也。言人修性反德,不离妙本,自有归无,还冥至道,故云其中有物,言有妙物也。此摄迹以归本也。○河上公曰:道之恍惚,其中有一,经营生化,因气立质。 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御注:恍惚有无,窈冥不测,生成之用,精妙甚存。○御疏:窈冥,深昧也。虚极降生,性修反德,摄迹归本,妙物或存,窈冥深昧,不可量测,含孕变化,中有至精,故云其中有精也。○河上公曰:道唯窈冥无形,其中有精,实神明相薄,阴阳交会。○荣曰:至理唯一,故言精妙。体无有变,故言真也。○成疏:窈冥,深远也。有精,即精智也。言道虽窈冥恍惚,而甚有精灵,智照无方,神功不测也。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御注:冥冥之精,本无假杂,物感必应,应用不差,故云有信。○御疏:至道妙物,就本非假,变化至精,故其精甚真。生成之 ✜✜✜✜✜✜✜✜✜✜✜✜✜✜✜✜未完待续>>>完整版请登录大玄妙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