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k_name]青华秘文
[book_author]张伯端
[book_date]宋代
[book_copyright]玄之又玄 謂之大玄=學海無涯君是岸=書山絕頂吾为峰=大玄古籍書店獨家出版
[book_type]玄学五术,道教,修炼,完结
[book_length]34456
[book_dec]全称《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简称《青华秘文》。北宋张伯端撰,门人王邦叔辑录。三卷,收入《正统道藏》洞真部方法类。编首有表奏,自称以青华真人所授内炼丹诀撰为图论,直泄金丹秘旨。全书分二十四节,有图有论说,有诗有口诀,叙述内丹理论和功法,较《悟真篇》更为明晰畅达。大略以精、气、神为纲,强调必用元精、元气、元神为金丹大药,以元神为炼丹主宰。又谓心为神之舍,为万化纲维枢纽,性命皆在乎是。故学道先须了心见性,认识真心元神之性。去除欲神气质之性,气质之性尽而本元之性始见。了心见性之道唯在于静,收视反听,心静神定,静极生动,则自然气服其窍。又称炼丹下手功夫,以闭息为先。用神凝于精气,俟精、气、神合一而产元神。此乃始于有为而及乎无为,即先以命取性,后以性安命。性命双修者,此之谓也。故此书丹法虽曰先命后性,而所重实在于性。有人怀疑此书为明代道士李朴野所著,而托名张伯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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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_chapter]一卷本
[book_title]序
远师真人正邦叔,不知何许人也。时年十九,侍紫阳真人为弟子。见九年,不知大道之自然,亦不请问。
一日侍师至罗浮观,先生曰:“子之从我,不为不久。于金丹之诀,略不顾及,然而从我何为?”
邦叔再拜,曰;“非不顾世,自揣玄微,必无此分。”
先生曰:“善!自太极既分之后,一点灵光,人人有之。贤者不加多,愚者不减少。似子所言,是蔽其明也。吁!可哀也哉!”
邦叔不觉涕泗交颐,顿首百拜,悲不能起。先生曰:“子去静室中,思吾此语,有所觉则急来。”
邦叔拜辞,逐去幽房静室中静思。
至夜,紫阳先生再诣其室坐处,叩寝门。邦叔闻之,移而出迎。先生微笑曰:“吾一寻汝,便见头目。尔两日寻他,不得其有然。”遂灭所执之烛炀而退。
邦叔大窘,坐五鼓,大悟,通体汗流。待旦以颂呈先生:“月照长江风浪息,鱼龙遁迹水太平。个中谁唱真仙子,声满座空万籁清。”
先生览之,问曰:“谁唱难听?”
都叔遂答以诗曰:“莫问谁,莫问谁。一声高了一声低。阿谁唱,阿谁听。横竖大千说不尽。先生有意度迷徒,急撞灵台安宝镜。镜明澄静万缘空,百万丝条处处通。斗转星移人睡定,觉来红日正当中。”
先生逐出金丹图传与邦叔,遂止罗浮,后十三年坐化。
又十年,眉山大伪和尚沈志静遇封山,自称王邦叔,今居蓬莱望海楼也。
[book_title]青华秘文
表奏
不避雷钺之诛,辄伸卑渎念。
臣处世多虑,无有所为,为必颠踬。年迈三旬,独于大道有缘焉。回思穹苍,昔日使我无成者,正祜今日之有成也。感恩至重,铭心戴德,今者切见。嘉尔下民,孰无道器?奔劳尘境,戕伐一元。愈降愈下,弃人就物。就物思人,则不可得而返之矣。物不能修,终乎异类。哀哉!
臣之身自弗能度,反怜及此,固无异泥中蛙,而哂篱上鸡也。唯某昨传受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诀》,简而易行,详而不杂。身裹分阴阳之主,壶中立四象之枢。三中常守以为机,一定不离而作用。用中无用,静裹常存。哲人秀士,一览无遗,造化在掌中矣。
今欲斋沐精思,着为图论。毫发无隐,直泄至真之奥首。择其可传者而传之,得接续心灯,流传万世,顾美事也。然始传之际,誓语至严。蒙师至嘱,轻泄犯刑。数欲作而踟蹰,勿记其几矣。
伏惟太上好生,度人为重。是用俯伏尘埃,冥心上界。欲望天慈鉴臣之意,若不允而立彰玄遣。如或谅容,俾臣安静,庶几敢践斯言,复陈天陛: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怀恩之至。
臣迩者表奏天廷,欲将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决》秘旨画图立论,传诸缘士。俯伏茅庐,恭伺天罚,逾三旬焉。今不至,始敢斋沐焚香,精思着述。三日而成,秘诸法笥,以待贤者。谨录上奏,伏望天慈俯垂赦宥,伏冀人人依此炼成金宝,超出尘埃。世世相传,无有泄慢。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以闻。
金丹图论序
吾自识金丹秘诀之后,累获罪于天而不自悛。又为玄书,并《悟真篇》等行于世,自心为至矣。忽有客至访,余怪其状貌非凡,静肃待之。
或问曰:“子于金丹之道,训人亦至矣。但首尾未明,机关尚隐,后学何以为识?”
“余自此亦不得已矣!天机至重,玄律至严。子固美言,某敢不奉。”
曰:“子但着为一书,尽底泄露,苟有谴焉,某当其责。”
余再拜敬服,遂失所在。余思此语,故着是书。
天机泄则泄矣!传之者,当以至宝拜受,以有玄律焉。
泄慢堕地狱,祸及七祖翁。
心为君论
心者,神之舍也。心者众妙之理,而宰万物。性在乎是,命在乎是。若夫学道之上,先须了得这一个字,其余皆后段事矣。故为之传。
张子野人,身披百衲。自成都归于故山,筑室于山青水绿之中。万物罄然,而怡怡然若有所得。
客传于市曰:“遭贬张平叔,归于山矣。”
从游之士,丛然而至。立于庭,且泣且拜曰:“先生固无恙乎?且夫奔涉山川,逾越险阻者,于兹十年。面貌不少衰、形不少疲者,其有术乎?”
张子曰:“吁!吾与汝言。人之所以憔悴枯槁者,谁使之然?心也。百事集之,一念末已,一念续之。尽日之中,全无顷暇。宵之寐也,则亦若无心焉,但神不存矣。吾本无他术焉,为能定心。故夫神鬼之所以测度者,吾心之有念耳,心无念,则神之灵不可得而知也。岂神不知吾心,吾亦自不知其为心,乃定之根本也。”
弟子曰:“然则金丹之士,其静心乎?勿静心乎?”
日:“静之一字,能静,则金丹可坐而致也,但难耳!”
日:“夫子之言,其误后学多矣!”
张子矍然而请其旨。
曰:“夫子与人言金丹之道,常使人心中生意。心意为造化之主,心其能静乎?”
曰:“子见偏耳,非吾言之所误也。君寻其平日用心,为何而动?寂然不动,感而逐通,乃吾心之用也。奔役天涯,了无居止,子之用心也。
“夫斗极之北辰,固未始动。其所以为动者,拱辰之星耳。然拱辰之星,故不能不动。其所以动者,辰为之枢而运之耳。
“唯其不动之中,而有所谓动者,丹士之用心也。唯其动之中,而存不动者,仁者之用心也。于不动之中,终于不动者,土木之类也。
“心居于中,而两目属之、两肾属之、三窍属之,皆未可尽其妙用。其所以为妙用者,但神服其令,气服其窍,精从其召。神服其令者,心勿驰于外,则神反藏于内。气服其窍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盛喜怒而气逆者,喜怒生乎心也。精从其召者,如男女媾形而精荡,亦心使之然也。心清即念清,念清则精止。吁!心惟静则不外驰,心惟静则和,心惟静则清。一言以蔽之,曰:静,精、气、神始得而用矣。
“精、气、神之所以为用者,心静极则生动也。非平昔之所谓动也,用精、气、神于内之动也。精固精,气固气,神亦可谓性之基也。
“性则性,而基言之,何也?盖心静则神全,神全则性现。又一言以蔽之,曰:静。
“其所以为静者,盖亦有理。顺水行舟,滔滔腾拔。欲往海岛,不日劳形。一旦回家,思乡安静。急驾归帆,求民逆返。还家固静之道,但久违而始复,久失而始寻,一旦欲静其可得乎?当思归静之由,然后能静。此悟昨非,当求今是。非固常为,是在何处?”
诗曰:自下金梯堕碧崖,回思阎苑几花开。向来大道今何在?野草不除荆棘堆。
口诀:但于—念妄生之际,思平日心不得静者,此为便耳。急舍之,久久纯熟,则自静矣。夫妄念莫大于喜怒,怒里回思,则不怒;喜中知抑,则不喜。种种皆然,久而自静,岂独坐时?然平日提百万强兵,但事至则理,退则休,亦可为静之本。以此静心应接事物,谁云误事?实自灵耳。故日,以事炼心,情无他用。镜能察形,不差毫发,形去而镜自镜。盖事至而应之,事去而心自心也。
口诀中口诀:心不留事。一静可期。此便是觅静底路.
又诗曰:得路欲归休问远,看看信步莫烦心。云收将放金乌见,一点灵光眼内明。
心之所以不能静者,不可纯谓之心。盖神亦役心,心亦役神。二者交相役,而欲念生焉。心求静,必先制服。眼者,神游之宅也。神游于眼,而役于心。故抑之于眼,而使之归于心,则心静而神亦静矣。目不乱视,神返于心。神返于心,乃静之本。
神为主论
心为君者,喻乎人君之在位。一人有庆,兆民赖之。秦皇、汉武为之,则四海疮痍。尧、舜、禹、汤为之,则天下安逸,民歌太平者。何也?圣人以无为而治天下,则天下安肃。庸人以有为而治天下,则天下扰乱。盖心者君之位也,以无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元神之性耳。以有为临之,则其所以动者,欲念之性耳。有为者,日用之心;无为者,金丹之用心也。以有为返乎无为,然后以无为而莅正事,金丹之入门也。
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来一点灵光也。欲神者,气质之性也。元神者,先天之性也。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返之,则天地之性存焉。自为气质之性,所蔽之后,如云掩月。气质之性虽定,先天之性则无有。然元性微而质性彰,如人君之不明,而小人用事以蠹国也。且父母媾形,而气质具于我矣。将生之际,而元性始人。父母以情而育我体,故气质之性每逾物而生情焉。今则徐徐铲除。主于气质尽,而本元始见。本元见,而后可以用事。无他,百姓日用,乃气质之性胜本元之性。善返之,则本元之性胜气质之性。以气质之性而用之,则气亦后天之气也,以本元性而用之,则气乃先天之气也。气质之性本微,自生以来,日长日盛。则日用常行,无非气质。一旦返之矣,自今以往,先天之气纯熟。日月常行。无非本体矣。此得先天制后天,而为之用也。(余见神室图论)
气为用说
先天气,后天气,得之者,如痴如醉,忘寝失寐。吁!元神见,则元气生。盖自太极既分,禀得这一点灵光,乃元性也。元性是何物为之?亦气凝而性灵耳。故元性复而元气生,相感之理也。
元气之生,周流乎身,而独于肾府采而用之者,何也?夫肾府路径,直达气穴黄庭者,一也。肾为精府,精至,直引精华而用之,二也。周流于他处则难觅,至精府而可识,三也。心气透肾,意下则直至,采之者易为力,四也。此四者,故采真阳于肾府。
精从气说
神有元神,气有元气,精得无元精乎?盖精依气生。精实肾宫,而气融之,故随气而升阳为铝者,此也。精失而元气不生,元阳不见,何益于我哉?元神见而元气生,元气生则元精产。
意为媒说
意者岂特为媒而已?金丹之道,自始至终,作用不可离也。意生于心。然心勿驰于意,则可;心驰于意,则未矣。
坎离说
饮者,肾官也。离者,心田也。坎静属水,乃 也。动属火,乃 也。离动为火,乃 也。静属水,乃~也。交会之际,心田静而肾府动,得非真阳在下而真阴在上乎?况意生乎心,而直下肾府乎?阳生于肾,而直升于黄庭乎?故曰,坎离颠倒。若不颠倒而顺行,则心火动而不静,大地火坑之意明矣。
下手功夫
持心论于前,然后参下手功夫于后。
益心始欲静,而欲念未息。欲念者,气之性所为也。此性役真性,常切于耳,目次之。修丹之士,心既无事,则彼固无由而役之矣。其所以役神者,以外物诱之耳。静坐之际,先行闭息之道。闭息者,夫人之息,一息未际,而一息续之。今则一息既生,而抑后息。后息受抑,故续之缓缓焉,久而息定。抑息千万不可动心,动心则逐于息,息未止而心已动矣。
言未既,有笑于旁者曰:“迂哉!此叟教人无法。抑息而又不动心,得非以千钧之物,责负于人,使之不用力,可乎?”
曰:“于且听。吾虽闭息,而又存心,则心不动,而息亦息矣。”
又,“此固闭息之道,安保欲念不生乎?”
曰:“至于生,则末矣。念之生也,感物而动耳。定中觉目有所睹,则神役于目矣,急收而返视。耳有所听,神役于耳矣,急收而内听。其他皆然。”
问者日:“闻一如二,吾并知此理矣。吾虽收神,而又存心,则神收而心本静矣。”
日:“存心者,养性也。性之始见,不存心则无所养。无所养,则终乎不见矣。存心实自收心始,所谓收神者,盖收心之余用耳。行之至久,见如不见,闻如不闻,形心相忘,合乎至道,则元性彰露而元气生矣。”
精神论
神者,元性也。余前所说神为主论,盖亦尽之矣。今念夫修丹者,多昧凝神之法。凝神之法,不在乎速,故又为之论。而后画种室图,并论于后。
凝者,以神凝于精气之内。精气本相依,而神亦恋之。今独重于神。何也?神者,精气之主。丹士交会采取,至于行火,无非以神而用气精。苟先以神凝于气之中,则气未可安,神亦未肯恋气,而反害药物矣。且神,元性也。性方寻见尚未定,摇摇飏飏,进退存亡。而子使凝之,性岂能自凝?其所以凝之者,亦气质之性而凝之也。初云质性而寻本性,是以质性而逐本性,可乎哉!
今之为学者,多为凝神所误,何也?盖神仙有下手先凝神之说,故妄引以盲众。岂知其所谓凝神者,盖息念而返神于心之道。神归于心,则性之全体见。全体见而用之,无非神用。念念不离金丹,故丹成而神自归之,何凝之有?故曰,凝神者,神融于精气也。精、气、神合而为一,而阳神产矣。到此际此身,乃始为无用之物也。谁曰不然?吾闻于度师,度师闻于远师,远师闻于天。
幻丹说
幻丹者,未静心田,遽采一阳。故斯时也,一阳奕生,非真阳也。气非元气,乃呼吸之气也。精亦非元精,乃淫泆之精也。神亦非元神,乃情欲之念也。夫人方学道,更欲为仙,得非欲念乎?以欲念而交会阳生,此幻丹之所以有也。
精在肾府,而若采之升至于脐上,又无安顷处,故逐气而息于气穴之右。脐生于肾之缕,与气交结而止。即自曰丹。既自曰丹矣,而精、气、神用着,便是后天底物。先天之物,果安在哉?谓之黄庭、内炉、外炉、泥丸等窍,皆先天立之后始见。当此时在何处?实未之有也。傍风捉影,入海寻蟾,守株待兔,缘木求鱼,一旦败露,精荡然而去,先天又无所主。呜呼!非长生之丹,乃促命之法也。
又有采气而上遇心血,气血凝而为物,亦曰幻丹。若此者众,故举以辨惑。
捉丹法
“金丹居内,亦有走失者乎?”
曰:“有”
“有可捉之道乎?”
曰:“有。然而非丹之走失也,门户不坚,而被其出也。幻丹则有走失,金丹安有此患?”
日:“金丹之出,何以知之?”
日:“丹在鼎中,备五行之正气,吾身五行之气迫炉,则相感而动。一旦觉气升鼎外,而内无相感,乃丹不存也。急须放下,一场大静,并所谓炉鼎,丹之在不在,俱付之无何有。或一日,或一夜,始觉其在何处。或在心,或在肝,或在牌与肾。身中百窍,皆可藏之。知其在彼处,遂绵绵若存而守之,勿使之再去他处。又一日之久,始以意采之,则直降于阳宫。又就阳官,如采取之时。用意,遂从旧迳直升阳于鼎矣。造化玄微,至此谁曰不然?苟有云云者,吾之师也。”
神水华池说
神水者,即木液之谓也。华池者,脐中气穴之下,两肾中间一窍。绝肖黄庭,谷气就此而生精,医家所谓精穴者是也。斯窍也,少壮之士,阳盛气融,则神水华池,不过浇灌炉鼎、洗涤脾胃,周流润泽气穴而已。元气衰微,精元枯竭者,皆藉此以为丹本。元气既衰,非元气之衰也,乃气质之气断丧已甚。邪欲之性,念念不已,先天既不得见,后天亦不足为用,嬴矹之根,殆起于此。华池之窍,乃生精而降于肾者也。气壮则精多,精多则华盛,用之如有余。气凋之士,精元槁矣。谷气所临,不过产一等欷欷之水,流归肾府耳。然我既静矣,元气本无增减,但华池无矣。大药三品,而欠其一。
故阳生之际,未值采之时,以意斡归尾闾,自夹脊直透至泥丸。故就精穴用精,自然随气而升至午宫,遇众阳融之则精始可用。然后降至于心,就心取汞,依然下至黄庭。即落乎其中。却用一意封固,即绵绵若存以养之。二者就其中自相吞啖而丹始成。
近有浙西一派,虽少壮之士,亦用此法而结丹。但道在迩,求诸远耳。然各执其是而已。
百窍说
人之一身,毛窍八万四千,气宫三百八十四。毛窍散属气宫.脐中气穴又为三百八十四宫之主,降于阳宫,皆为精。心为中田,顶为上田。舌下为玄膺,目中有银海,额之中,眉之间,口鼻之衡,耳目之畔,咽喉左侧,腰胁中皆窍也。余所谓丹之出者,若此窍皆可藏也。岂曰人身止有一二窍也。此一二窍,众之枢纽也,岂曰止乎斯而已矣。此其体也,用,别着说于后。
采取图论
采者,求真阳于肾府,取者,取真汞于心田。可以采则采,采之必得其用。非其时而来之,则龙不降,虎不升。惟见血气奔驰,冲冲来往,迷者以为交媾矣。抑不知离坎阴中之真阳,阳中之真阴,自兀然耳。至于气脉为一念所止,则气疾人脉络之中,离坎之内,反有伤于铅汞。虽曰养气。要之于终,实所以丧元气也。失元气之在人,至静始见,是先天之气也。后天之气,时刻循环。但人汨于欲而不知详审耳。至于略定之际,心无他用,则方知其气之上下,遂错采以为先天,致返加害。所以近世之学道者,常有奇疾,盖为此也。夫人之疾病,但气脉为梗耳。气本自调,而若役之、使之,升则伤牌、胃、肺、肝、耳、目、口、鼻,降则如决水、如长堤,锐然而下趋,沛乎其不可御也。至真之物,其能存乎?
余悯此等言丹之士,故画采取图为第一。虽直泄天机,但人有志于金丹,而反戕其性命,余救之以正理,太上好生,必不我罪。故此篇尽以刀圭、玄黄、婴儿、姹女、……诸般譬设,尽扫而退三舍,使贤者见之而参同,愚者见之泮然水释。分分朗朗,如宝鉴之察形,洞见毫发矣。
金丹之士,先修明德,以尽人事。然后持前心论,则大药产而图形见矣。
采取之法生于心。心者,万化纲维、枢纽,必须志之,而始觅之。忘老,妄心也,觅者,真心也。但于忘中生一觅意,即真心也。恍恍之中,始见真心。
真心既见,就此真心生一真意,加以反光内照,庶百窍备陈,元精吐华矣,要在乎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到这境界,并真心俱忘而弃之也。我以无而待已,则真息绵绵。真息绵绵之时,后天之气以定。后天隐则先天之气见,故阳生焉。
阳生者,先天之气自气穴中流出,而至于肾中○,如喷泡然。盖两肾中间,有一缕透气穴,乃父母交媾之后,始生脉络也。故先天之气游之,既觉如斯,则一身百脉,尽若春生。春意融而渐长,此时先天之体始立,先天立而后天愈退藏矣,然后可以微动采取之意。
意者,以目垂观于心,却以心放下送入阳宫。徐收而又纵,则阳起矣。(余见一阳论)○采之之意,生于心,心生于目。故老子曰,吾尝观心,得道亦至灵。夫真息既定,内光乃神光,此心乃真心。真心生意,神光烛心。故常为之说曰,目机心,心生意.意采铅。若阳生未融盛,而遽采之,则一念住,采意既萌,后天复起。故曰,了命实关于性地。
性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无着相,则虚妄除而真理显矣。真理方明而一念生,岂非复为虚妄之相乎?故伺阳长而始采,则勃然而升。先天气盛,而后天伏不暇矣。采之升也,实有异焉。醺然而上,至于脐而稍上,徐止脐之上,则息方凝。名曰:铅。铅,金也。金生水,故汞产于心。云从龙,风从虎之理兆矣。风平而雨降,自然铅汞相投,相吞相啖。金生水,水生木,水又生火。木爱金而金恋水,乃交会之道也。夫金克木,反有爱恋之意焉,盖金木之本性耳。吾以本然之性,亦不过譬喻耳。○乃先天也。五行在何处?但不如是,则不能达其理。采取之道既明,交会之理复露。
再有叮嘱:采取不可太缓,太缓则老而不可用,而后天之气杂矣。学人以交会图参看,则思过半矣。
诗曰:醺醺和气酿春风,一点阳生恍惚中。无自有生无胜有,色从空里色还空。升于脐上铅情见,产自心源汞性通。定里见真真里定,坎离交会两蒙蒙。木为龙芍金为虎,坎户生男引离女。要知造化有根源,不离真火生于子。
交会图论
恍兮恍兮中有象,杳兮冥兮中有物。古先哲常特此以警学者。盖恍惚杳冥,定之象也。惟定可以炼丹,不定而阳不生。阳生之后,不定而丹不结。故才以意采铅,而遽止其意。止有时,而升有刻。盖始生无过一气耳,升于脐则为铅,故止斯意而无用矣。铅自能引汞,汞自能寻铅。恍惚杳冥之中,交媾之理毕矣。
我得师之口诀并泄之,宜秘宜秘。默而视之,念勿出声。若有知道之士,宿有善缘,逢此玄机至宝之道,凡遇口诀,记而勿书,书而勿见,则某实戴其德。余从师一十年,凡有所得,尽底陈露,愿与同志之士共宝之。此乃《玉清金笥东极青华长生度世上品内炼金丹宝诀》,玄律至严,某不识避忌,就撰为此书。前三句,表奉天庭。继得报应,始敢吐露下笔。下笔之时,心惴惴然而汗落于纸,涕泣交零,但愿志士得之,幸勿相累。同成胜果,共征仙阶。
吁!知我者,为我心优。不知我者,为我何求。幸心心相照,某不胜祷告之至。诸仙幸鉴!
采取交会口诀
忘里觅,觅里忘,忘中见,见中忘,阳生矣。忘中采,采中忘,忘里升,升里见,见里变,铅成矣。定中起,意中升,忘中用铅引汞矣。铅合汞于内,精会神于外,交会矣。铅汞精神合而为一,却将一念使之,落黄庭归鼎矣。
口诀中口诀:打合铅汞,须用一意。动采一阳,须用以静而生定。
或问:“孰为交媾?”曰:“采取图心下一窍,乃交会之地。不可以有形求,不可以无形取。但铅升之际,阳气上为∪。夫自气穴降,为一阳官○,我采以意○。汞降之际,会气降为∩。盖汞铅生,铅升于脐上,为精光所烛,故曰铅。铅犹表也,汞犹影也。表动影随,故汞降亦如之。阳铅之升,不可谓之纯阳。中含精光为铅,盖亦属阴。阴汞之降,不可谓之纯阴。心生汞,心为神舍。汞遇神光而后可用,盖亦属阳。阳中有明,阴中有阳。二气交感,凝结不散,遂成玄珠○如黍米。”
或问:“铅乃一阳,一阳乃先天一气耳。汞,何物为之?”曰:“铅与汞皆先天之物,铅乃先天气,汞乃先天灵。此气乃命之母,此灵乃性之子。可以曰铅汞、可以曰性命。诸得道之宗师,谁肯直泄至此?”
又问曰:“心下一窍,何窍也?”混沌神房者,此也,乃精光、目光之气。幻而为之,精光华腾为∪,目光垂为 。精虽元精,然无日用之精,则元精不见。又如不信,譬如有水,则潮与白气,未闻白气兴于地也。水乃精也,白气乃华也。神虽元神,然日用之神而不役,然后元神见。譬之皓月当天,云收而光始下烛。清净即无云也,垂光即照临也。精虽属阴,而精华属阳。目光属阳而照于内,则亦属阴。光华相遇而成一窍,以气感气,使二物会于其中。⊙物之成也,有精气焉,有元气焉。工夫周足,遂为真人。盖生生之意,寓于此矣。所以能灵两神者,此也。”
或曰:“然则交会之后,安得此珠落于黄庭、归于鼎内?”曰:“二物聚时情性合,五行全矣。虎归于山,龙归于渊,目光还而精气复。此⊙落于黄庭,归于鼎内,会 关捩了么?恍恍惚惚,万孔生春,⊙秘、秘、秘。此数言,非正经原有,乃学者有所得之谓也。”
或问;“阳生于上,遽止其意,安保不复降?”曰:“大哉问!黄庭之下,有一丹室之门户也。意生则上,故阳升,意止则一,故阳则不可得而降矣。炉鼎则在乎一之内,正属士。故○备五行之正气,成天地之全形也。
或问炉鼎之法。曰:“黄庭之在人身如此,至一阳上升如此,珠落于其中之候 如此,即护鼎也,黄庭同属土也。至于中之中,盖属土中之土也。故落于其中,而成鼎器。五行各厚其基,何谓厚其基?夫母求子,子恋母,丹之法也,皆取其本然之性。既归于鼎而各归之,如子之恋母。故静坐之中,神光下垂,则归于鼎。精华上升,亦如之。至于行住坐卧,如龙养球,如鸡抱卵,而气各归之。一身之脉络皆为之,务在乎勿忘而勿助长耳。学道之士,然乎,其不然乎?在某之丹法,若是而已矣。”
诗曰:何劳姹女与婴儿,透彻分明说与伊。身里乾仰颠倒处,壶中日月运行时。要知一者为阳用,须识一中作气机。天使紫阳来说尽,后来何必更寻师。
直泄天机图
到这田地,知这道理。且莫欢喜,咄!未知如何想。
宝剑沉埋古狱边,虹光夜夜上冲天。虎龙战罢三田静,何处求他汞与铅。
嘎嘎嘎,嘻嘻嘻,且休认鹿为马,一个玄珠在泥底。牛女桥边路不通,河车远去杳无踪。凭谁问得真消息,吹彻重失籍巽风。
直泄天机图论
金丹之图既成,虑天机之犹秘,且论五行之颠倒,述水火之流行,明药材之进退,体日月之循环,余前所着三篇之文尽矣。今虑夫学者未明,故为此书。
此书者,直地天机,动见毫发;化顽石而成金,点瓦砾而成玉。不啻过也!
夫两目为役神之舍,顾瞻视听,神常不得离之。两耳为送神之地,盖百里之音闻于耳,而神随之而去。两鼻为劳神之位,随感而辩熏莸。辩之者谁?神也。使耳、目、口、鼻皆如眉,则神岂不安而全之?夫如是,则不为后天也。亦不劳修炼也。大抵忘于目,则神归于鼎,而烛于内。盖绵绵若存之时,目垂而下顾也。忘于耳,则神归于鼎,而闻于内。盖绵绵若存之时,耳内听于下也。忘于鼻,则神归于鼎,而吸于内。盖真息既定之时,气归元海之理。合而言之,俱忘而俱归于鼎,而合于内矣。
口诀:鸡能抱卵心常听。
或问金丹之道。耳、目、口、鼻固亦得闻之矣,心固不言可知也。肝、胆、脾、胃、肺、肾,无用之物也。还亦无用之中,而有功者也?予答之曰,此固已到而后加其理,但余誓以无隐,夫何隐之有?吾初从师,亦叩矣,师赠我以诗曰:
五湖风景阔漫漫,鹭立沙滩宇宙宽。
画出枉劳君指点,异时游到尽堪看。
余初未达此理,后到此田地,始信师言之不我欺也。
今以师不言之旨并言之:
夫五行之用,不可缺一。故绵绵若存之顷,脾气与胃气相接,而归于心缕。肝气与胆气相接,从大小肠接于肾缕。肺气伏心气,而通于鼻。是气也,肾脾定之余,元气周流,自东而西,自南而北之气也。而南乃气之会也,气合而归于此。却自夹脊,直透上、中丹田,而降于肾腑。两肾中间,有治命桥一带。故寒山子曰:“上有牺神窟,横安治命桥”者,此也。气降至于此,阳气盛而上冲,与此气相接于一,则固围于鼎器之外。日用之,则日增经营之力。故鄞鄂之成,肇于此也。忽然有一物,超然而出,不内不外,金丹之事,不言可知矣。一半玄之,又玄一半者,何也?曰,金丹之上,到此则一半矣。○超然而出者,乃玄关一窍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有形之中也,○无形之中也。先就有形之中,寻无形之中,乃因命而见性也。就无形之中,寻有形之中,乃因性而见命也。先性故难,生命则有下手处。譬之万里虽远,有路可通。先性则如水中捉月,然及其成功,一也。先性者,或有胜焉。彼以性制命,我以命制性,故也未容轻议。用力到者至,知其然也。未见,不必存之以有,恐至着相。
或又曰:“子画图中多有窍,何也?”曰:“斯窍也,非采取交会图之窍也。盖一阴一阳之谓道,往来不可穷。用之,则充塞于一身之中,是此物之作用。不用,则归藏于心田之一,了无形像。然则何物耳?○○,意之主耳。左属阳,右属阴。到这里,方是返太极处。曰,返太易者,自太极。返太极者,自太和。致太和者,自阴阳始。故曰,阴阳和而风雨时,嘉禾生者。譬之若此。大衍五十,天数一,地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阳奇阴偶。天数二十五,地数三十,合而为五十有五。大衍之数五十,去五以象五行者,后之鼎内外 是也。又就其中克一,象太极之不动,其用四十有九。又就其中克一,以为鄞鄂,其用四十有八。学人行炉鼎用火之法,以四卦为主,以六十卦为用,存乾坤坎离也。又以大衍图求其象,则循环之理明矣,周天之法泄矣。如或未明,更请看炉鼎图论云。”
蟾光论
太虚廖廓,皓月灿然。雪浪翻腾,金蟆吐耀。人见月之所以明,而曰金格盛,则月明焉。孰知金之所以生者,自月而产也。人见金之产于月,而不知月之明,本出于日也。
月者喻元性也。水,喻坎官也。金蟆者,喻一点真阳之窍也。元性喻月,性之用也。
性之初见如星大,园陀陀、光烁烁,未足以见性。但气质之性稍息,而无性略见。如云开则月见,顷合则亦然耳。至于不时时存之,则可没,与见未见时无以也。
故金丹之士,才见此物分明,便是元气产矣。遂以而用之,譬之见贼便捉,毋使再逸。然以之收于鼎器之中,而一点元气之真,终不可得出矣。
以丹田为目,以心动中元性为月,目光自返照月。盖交会之后,宝体乃生金也。
月受日气,故初三生一阳者。丹既居鼎。觉一点灵光,自心常照而无昼夜。一阳生,于月之八日,而二阳产矣。二阳者,丹之金气少旺,而元性又少现。自二阳生,于 望,而三阳纯矣。三阳纯者,是所谓元性尽现,即前谓无形之中也。一阳纯生时,但觉吾身有一物,或明或隐。二阳生时,则遍体生明矣。三阳生者,则光不在内、不在外,但觉此身如在虚空。亦无身,亦无虚空,亦无日,亦无月,常能如此则禅定也。但丹士若生于有,而不能采真空,而以无为用也。
既至于此,而金丹且半,何也?且元神见矣,而未归丹于鼎,混精气而为一,所以为半矣。更说他后一半底道理。月既望矣,十六而一阴生。一阴者,性归于命之始也。自一阴生,至于月之二十三而二阴产矣。二阴者,乃性归于命三之二也。自二阴生于月之三十日,而三阴全矣,三阴乃性尽归于命也。性之全体见,绵绵若存之时,则性反乎命内矣。方其始也,以命而取性,性全矣。又以性安命,此是性命天机括处。所谓性命双修者,此之谓也。
天机至密,无尽泄矣,到此际则金丹之全世。始于火候,凡一日用度,则一日养之。百日之功,而婴儿产矣,故吾以月为之喻,取其交会相照之理也。月明实本于金,金之性实出于月。百炼愈坚,万劫不坏。盖金,日也。月性也。火,日气。金入火而复于元性之真,可以炼成至宝,号为金液还丹。故修丹者,始焉取金。为金生水,交合之理显,而籍土以成之。故城廓基址,元始非托真金药,而固济提防之。炼成纯金,故曰金丹。
炉鼎图论
鼎之为器,非金非铁。炉之为具,非玉非石。黄庭为鼎,气穴为炉。黄庭正在气穴上,缕络相连,是为炉鼎。阴阳为炭,以烹以炼。
夫黄庭之在身上,交会之顷,乃元气立之际。此时正开,而丹落于其中,逐固之。所谓水银实葫芦里,闭塞其口,置深水者也。水银,铅汞也。葫芦,黄庭也.深水者,水犹气也。闭塞黄庭,隐藏丹母,而置于气会之地,达者审之,得其趣也。虎啸风生,龙吟云起。蟋蟀吟秋,蜉蝣显阴。万气归鼎,而封固愈密,烹炼愈坚,此炉鼎之所以有也。
万卷丹经要旨,图画立象,本使人得象忘言。后之学者,皆泥象寻真,各求诡论。岂知夫至道不繁,枢纽阴阳而已矣。如以天一生水云云之数而言者,此亦不过明水火之流行耳。如以四时八节而言者,此亦不过喻天地、阴阳消长耳。秘其母而言其子,故知之者鲜矣。
用成今所以着为此书者,皆弃枝叶,而言本根。本根有而枝叶自芳。盖古人不欲言,而余言之。道中君子,宜体此意,毋以小道观焉。依此而行,神仙可立跻也。
或问,炉鼎之体明类,炉鼎之用,亦愿闻焉。天地间百卉、草木,万类散殊。冬至之后,阳动于下。则枯水重荣,百草萌芽。蛰虫奋发,万类熙怡。造化岂有心而生万物?万物亦何心而望造化?盖一气之动,万类感而然耳。天何心哉?物何心哉?至于百卉,花开结实之际,正药物循环之时。落叶凋芳之际,正药物归根复命之时。可喻古人警药物产、降而成丹,莫有出于此者。但不可泥于无心,使其自浮自沉。亦不可泥于有心,而驱驰逐火。但绵绵若存,知其无,守其有。知其白,守其黑。静中行火候,定里结还丹。赠之以中。
神室图论
神堂者,元神所居之室,鄞鄂是也。人知立鄞鄂之造化,显然彰露矣。仰不知有室而无主人,何取其为室哉?然主人虽无,
而主人之胎,亦在乎一室之中矣。如怀孕然,十月之间,母呼亦呼,母吸亦吸,但气未足耳。气足而形完,一点灵光人于其中,则攸然而生。啼哭锵然,纯乎其人矣。此乃鄞鄂成,而神归于室之时也。神归其室,则所谓得其一,万事毕矣。
盖交媾之后,神光垂,而烛乎玄珠矣。精华升,而产于玄珠矣。真铅则元气矣。精、气、神亦先有胚胎在其中矣。火足气充,则元精、元气、元神尽合而为一,故婴儿产矣。婴儿岂自产焉?火烁尽群阴,而胎始脱,到此方是产婴儿。
吾尝谓古人画炼丹之图象⊙,○固鄞鄂也,此一点安,逐不知安一点于中之道。暂结终散,猛火空烧,而离坎逸矣。夫此一点产于外,而顺于后天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皆从此。常人为之,志士反焉。逆之而产于内,则长生久视之道存矣。
岂非归根复命乎?命复归根之由,深根固蒂也。深根固蒂之道,自澄心、遣欲。澄心之理,屏视去听。如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动。”此便是真实道理。但德教欲行于世、用于时,故以礼为之防。
所为安心者,喜、怒、哀、乐各等耳。忠、恕、慈、顺、恤、恭、敬、谨,则为真心。修丹之士,则以真心亦为妄心。混然返其初,而原其始。却就无妄心中,生一真心。奋天地有为,而终则至于无为也。若释氏之所谓真心,则又异焉。放下六情,了无一念。性地廓然,真元自见。一见之倾,来往自在。盖静之极,至于极之极,故见太极。则须用一言半句之间,如死一场,再生相似。然后可以造化至机,而为不生不死之根本,岂易窥其门户耶?
火候图论
《易》之为书,三百八十四交。火之为数,三百八十四铢。故舍乾坤以为鼎器,坎离为药物。
之外,初一、用屯、蒙。初二、用需、讼。初三、用师、比。初四、用小畜、履。初五、用泰、否。初六、用同人、大有。初七、用谦、豫。初八、用随、蛊。而金计半斤。初九、用临、观。初十、用噬嗑、贲。十一、用剥、复。十二、用无妄、大畜。十三、用颐、大过。十四、用咸、恒。十五、用遁、大壮。十六、用晋、明夷。十七、用家人、睽。十八、用蹇、解。十九、用损、益。二十、用夬、垢。二十一、用萃、升。二十二、用困、井。二十三、用革、鼎。而水半斤。二十四、用震、艮。二十五、用渐、归妹。二十六、用丰、旅。二十七、用巽、兑。二十八、用涣、节。二十九、用中孚、小过。三十、用既济、未济。顷刻而周,周而复始。自日月运行,一寒一暑。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倒造化,翻乾坤。窃宇宙,盗阴阳。达天地之至道,始可与言此也。
或问乾、坤、坎、离之体。
曰:“周天火候之时,坎离交矣。坎离交,则乾坤交会矣。夫天道下降,地气上升,乃乾坤之用也。坎者,乾交坤也。离者,坤交乾也。其他卦象,不过设体耳。亦不可泥象寻爻,而火候之法始见。”
又曰;“似子言之,不过范围天地,运行日月而已。而炉鼎图又列八卦于鼎中,火侯图又升五位于泥丸,布平桥于卯酉,何也?”
“天机固不容泄言,既至此,隐之何为?且河出图,洛出书。天尚自泄,况千人乎?”
客曰:“止。余闻泄天机而殃及九祖。”
“独不闻度一人,而福及九祖乎?吾以吾之丹法,尽底无隐,而传于有缘之士。苟有信士,一人为仙,某岂无功乎?”
客曰:“子之用心,非某能知及之。”
曰:“是炉也,是鼎也,乃进火,进水之理耳。水、火无过一气耳。气之升也,吾以心接之,即火也。气之降也,吾以静待之,即水也。此绵绵若存之时,子午进用之功也。斯时也,方是偃月炉具之时。夫性见则气生,气生则金生,金生则气多,气多则金愈旺。此二者交相为用也。金旺于中,烛破浮云。露出一勾真性,如月之明,乃偃月炉也。存养之义,则金气盛而全尽,烛见一轮明月,乃全性也。既见全性,又返金性,则吾身皆真性、命为之主。此用火之时也,盖二者未融为一,而用火炼之,炼作纯金也。包含性命,通体皆阳。浮沉自在,爱日恋月,好游顶门,时至道成。奋厉而脱,霹雳一声,身非我有。吁嘻!人人可以如此而成功。人而自弃之,若是可哀也哉!余见总篇,方其九转既周,沐浴已竟。火力终焉,一星不灭。故动 ,一风以吹之。巽风者,鼎下之片缕耳。阖则为乾,辟则为巽,阖则为嘘,辟则为吸。何以能开辟?亦无非一意使之然。”
或曰:“巽,西方之位。以子所言,巽乃中宫。毋乃反乎?”
曰;“西方者,巽之用也。中宫者,巽之体也。吾自心生一意,而降于巽位,其象始辟,则吾言实兼体用而训也。继之以乾。乾:金。而火乃金精,故遇而炎火张设。须坎以抑之,抑之而不能止,则有反攻于下之患。故止以良,而又嘘以巽。巽上一画属阳,止火非阳不行。故遇震而稍焰,遇离而复炎。又止以坤。坤,水也。火从水起,如遇其兑。兑,又西方之卦也。故自尾闾,徐徐升上,而至泥丸。顶为天门,为正午之地。午属火,遂加煌。又接之以心。心,火也。接者,神也,乃神火也。又加煌。至卯酉,若直下则刑德临门,危其大哉!故一立而各为二道。今日之卯酉,昔日之坤、艮也。火,气也。气降而复升之理,故归于肾府,化为真水而用之。盖文火性柔而难化,遇卯木必克土。遂以火克木,则土不受克矣。武火性强而易化,降自酉。酉属金,金生水,归于鼎。”
曰:“何谓文,何谓武?”
曰:“文火自三关上至于天矣,武火是午宫与心火也。大凡火侯,只此一场,大有危险。丹士宜一战而胜,则天下定矣。平日周天火候,切不可以为则也。然此亦不可执着,彼亦不可执着。”
庆云开尽现鸿蒙,仿佛空中见祖宗。
风定七星还在水,依稀残韵上飘空。
阴尽图论
张子一日坐于幽室,形忘气化。倏然两耳风生,始如秋蝉鸣隔岸之翠柳,终焉若闻九天之箫。韶韵恍然,有一人立于旁,耳、目、口、鼻与张子无异。指张子而骂曰;“吾自太易以来,为子所役,略不瞬宁,何罪于汝?”
张子不觉失笑而无声,默谓之曰:“来,吾与尔言。汝言固是,但尔为我苦邪?我为尔苦邪?姑坐以叙。”
曰:“我先以来,本无事。与子同居之后,寤寐亦相持。移像累劫,而不自如。置我沙漠、风霜之地,既令我归东,又令我归西。种种相魔。自顷以来始蒙慧以室庐,养以调息。美则美矣,但晚也。”
张曰:“非吾之过也,乃六欲之贼使之然也。子微而隐,彼显而彰。否知有彼,而不知有此。譬之瞽者坐舟,但知舟之日去千里,而不知撑者实劳也。使不欲舟行,则撑者暇矣。”
似张者欣然曰:“几失君!吾有百炼之坚刀,可同剿此贼,而去其根后,同入规中时,然后行,独步金阙。”
张子曰:“唯唯。”
见黄光四进,五色焕然。观者听其言曰:“去贼之道不宜急,急则反受其敌。”
始然力不胜,其祸乃可必。纵放任余心,守之常将息。或作狡诈形,视之常无尔。一战定三清,万魔俱屏迹。
总论金丹之要
夫人之身,大而则可以取象天地,包容万汇,变化莫测,灵通玄妙。百姓日用而不知,故金丹之道鲜矣。
夫金丹之道,贵乎药物。药物在乎精、气、神。神,始用神光,精,始用精华,气即用元气。精非气不盈,神非气不充。精因气融,气凭精用。气因神见,神凭气用。
且以吾身之天地言之,自太极既分,两仪判矣。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立,而天、地、人之道备矣。天以动为体,地以静为体。天地之气,往来不息,而日月行乎其中。盖父母媾形育我之后,始生脉络也。自形完之后,始生缕络。反若元性之虚无,谷道筋条,殆似草茅之郁茂。此乃之先天气,为先天之道,此金宝之至言也。
宜守之以中,则庶乎道路通畅。盖人受天地之中气以生,所谓命也。得天地之中气以生,遂可为人。我以身为天地,亦宜执其中,而为造化之枢纽。中者,有三中:心中意、脐中鼎,肾中炉。三中之至切者,心中意。脐中鼎次之,肾中炉又次之。此三者,自金丹之始至终,不可须臾离也。
大凡金丹之道,学者寻五行。其末矣,当知夫交会之际,恍惚杳冥,痒生毛窍。金之本情也。逸像和畅,肢体柔顺,本之本性也。铅本火体而金情,汞本水体而木性。无他,水火者,铝汞之体也。金木者,铅汞之用也。铅汞凝结,光华会合者,意也,意属土。五行既全于鼎器之中,物以类聚。五行又坏列于鼎器之外,内外相感而丹始成。形状黍米相似,非青、非黄、非黑、非白,不可得而名状也。到此际,又绵绵若存,清净无为,自然现出百般妙用景象。肾水合精水,目玄膺流下,谓之华池、神水。虚无之中,白雪生而黄芽长。只绵绵若存之顷,亦悉归于鼎器之内。是大药不离精、气、神,要认始用药材。
又精、气、神之所产也,非便用精气神也。今有一等旁门,自作自是,而精、气、神受役之不暇,奚能产药也?
精、气、神三者,孰为重?
曰,神为重。金丹之道,始然以神而用精、气也。故曰:神
为重。神者,性之别名也。至静之余,元气方产之际,神亦欲出,急用定以待之。不然,是散而无体之体也。苟夸出入,必为大道,则难不可为?夫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师言曰,神之妙用无方而有限。若得其道,可以出入,切不可纵为良深。盖收于内则可,岂宜纵于外也?夫神出而依林木以成形,阴未尽也。将出之际,多异景。日光烨然,从目出也。鼻气或吸,从鼻出也。耳闻清音,从耳出也。独不可从口出入者,何也?夫口,五脏之气所会也。神弃精气而窃出,避气盛之地也。神、气、精常相恋,神一出,二者无依焉。故神之出也,有害无益。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丹士逆之为用,顺而为火。
夫火循环,九转中九转。九转初生,旺于第一转。伺气尽,又 第二转。余亦如之。至于九转周足,遂迫于鼎。故用前进火工夫,谓之真阳而战群阴。请明言之:
人一身皆属阴,惟有一点阳耳。我以一点之阳,自远之近,转之又转。战退群阴,则阳道日长,阴道日消。故《易》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至于阴尽阳纯,而丹始能升于泥丸。决然奋厉,真人于斯而始见矣。金丹之道如此而已。更有言不尽底。”
丹之初成也,交会之际,未免借阴阳二以成之,后则渐以阳火炼成纯阳之体。故自强不息,乾道也。丹成矣,故凝神以成躯而成仙。丹之初成也,籍五行以成其用,后则渐以真金养成纯金之体,故通体之光金色也。金变日色,故光。金象日,性故刚。故曰金丹,又曰金仙。
幻体虽假合之物,修丹之士须籍以养丹基。譬之地也,城池固,则外邪不能人。故绵绵若存之顷,脾、胃合为一脉,而围丹穴之左。肺、肝合为一脉,而围丹穴之右。真气微至,则环手脉络之中。故近丹,而气可得之以化至宝。
举其一,可知二。然亦无为自然始,举是以明矣。夫无为,无有力也。夫人之一气在身,由念而动。譬之握拳,念欲开而五指伸,了无挂碍。学人达此,于采先天一气之时,行一真念,采一真气。按图观象,落在黄庭,其理一也。穷冬调剥,必得阴阳交泰之后,乃生万象。学人达此,当知交会之后,不期药物之产而自产矣。
金之在水,其耀夺目。金之在上,土能藏之。盖产于幽处,而隐其明处也。丹之居鼎,犹人君之在位,百官称职,其国自安。火侯药物,各得其宜。
第一转,产药于东,而降于西。以心为斗柄,斡旋其机。故行二十度而魄满,又斡之二十度而魂满。则火之魂,而水之魄立,而神用大矣。他转如之,举其要以明学者。言曰:
斗极建四时,八节无不顺。斗极实兀然,魁杓自移动。只要两眼皎,上下交相用。须向静中行,莫就忙里送。
要无形图与他看,一气周流归故宅。金丹何事却成功?
至道本不繁,庸人自生事。我本遇师传,三嘱令深秘。
何故尽图并立论,毫厘说尽鬼神惊。咄!地狱不囚传道者,教存经籍度三师。
次第秘诀
坐静打顽空,抑息,守己生时。
闻命气冲和,待气动,方可如下行。
存归 ,然后就上二窍,直冲五星。候见地,则放静,又观心。放下了一段,候再见明,一阳真气产矣。
采取交媾,绵绵若存。小光透,用机出入,开道一回,然后方行子午。大光透,用机出入,破顶一回。
此是后上前下,此后并系尾闾五星。于三十日见,用机出入。
上弦十五日足见机。大凡三遭望、七十日左右见机。下弦日数足,只下明鼎,内晦用机,再朝天径。
以太和返太极。以太极返无极。
否 泰
动静之机,气盛则仰之以静,气弱则助之以意。
火候秘诀
丹居鼎内,上水下火。心动属火,静属水,乃水鼎也。○静属水,动属火,乃火鼎也。
阳在鼎下,曰水鼎。升于鼎上,则火鼎也。阳火是外炉,外炉起火,存于气穴。黄庭正在气穴之上,气穴乃内炉也。内炉有火,近鼎常烹,此绵绵若存也。火长进于下,则不可坐。至于子午二时,午进火,于进水。阳生,不以心忧,接之以意,斡归于右,转降于左,存入 ,反是则进火。
或曰:“敢问九转之功。”
曰;“三月火候乃九转。”
“第一转:
初自胁边左右,存为火道。自阳宫起,自右边,到肩横过正中凝住,却自左边送下。逐绵绵若存,宜静不宜动,宜徐不宜急。曰,扇火急则伤丹。此每日子时之功也。
“第二转:
自肋边进一寸二分,目前法。此丑时之用功也。
“第三转:
白肋边进五分,用法如前法。此寅时之用功也。
“沐浴:
卯时火起,取丹计四寸,有缕二条,止为火道。脉透鼎中,故火起不用目,不用心,以意斡之右转。取横与鼎齐,正缕地也。遂大静火,遂为水而归于鼎。丹逐沐浴,绵绵若存。
“第四转:
进一寸,用法如前。此辰时之用也。
“第五转:
进五分,用法如前。此巳时之用功也。
“第六转抽添:
进五分,火自下与午时心火顶火俱旺,故阳生,小抑之,抽也。再生,则火微矣。直上于左而横过,恰值心。遂逢心火而共降于右,若下火不抽。上逢心火。
“第七转:
过五分,用如前法。此未时之用功也。
“第八转:
行左降右,取丹方一寸。未时之火道,皆是阴之道也。火力过而衰,值申道,亦阴道。无他,心上道,阳道也。心下道,阴道也。二时火皆从阴过,至酉而始。金旺。故静以待之,火为金
液而归于鼎,丹遂沐浴。卯沐浴乃益汞,酉沐浴乃益铅。
“第九转:
取金丹五分而已,顷刻用而即定以待。
“第十转;
用巽风起火,行运火之法,见火候之图。”
[book_title]后跋
托秋毫之末,大宇宙之总者,神也。运一元之母,成万物之形者,气也。本灵源之液,润八荒之津者,精也。三元混而回生转杀,一极立而返本还元者,天君之妙也。天君者,心之谓矣。玉清金笥宝篆金宝内炼丹决之书,此青华君之神文、《悟真篇》之扃钥、张紫阳剖玄露妙之心传。诵之者,得之于心,忘其心,得之于神,忘其神,得之于太虚。诚三光之领、五气之纲。能死能生,能无能有。含赤子之德,宰万化之宜。先天先地之妙,于是存焉。是妙也,志不迁于物 ,形不老于人间。超生死无干之地,了鬼神莫知之机。斯文之要哉!故跋。
[book_chapter]道藏本
[book_title]简介
经名: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简称《金华秘文》,原题紫阳真人张平叔撰,应系徒人伪托。此书分上、中、下三卷。底本出处:《正统道藏》洞真部。
[book_title]卷上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上
紫阳真人张平叔撰
表奏
不避雷钺之诛,辄伸卑渎之念,臣处世多虞,无有所为,为必颠踬,年迈三旬,独於大道有绿焉。回思穹苍,昔日使我无成者,正佑今日之有成也。感恩至重,铭心戴德,今者切见。嘉尔下民,孰无道器,奔劳尘境,戕伐真元,俞降愈下,弃人就物,就物思人,则不可得而返之矣!物不能修,终乎异类,哀哉!臣之身自弗能度,反怜及此,固无异泥中蛙而哂篱上鸡也。唯某昨传受《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诀》,简而易行,详而不杂,身裹分阴阳之主,壶中立四象之枢,三中常守以为机,一定不离而作用,用中无用,静裹长存。哲人秀士,一览无遗,造化在掌中矣!今欲斋沐精思,着为图论,毫发无隐,直泄至真之奥旨。择其可传者而传之,得接续心灯,流传万世,顾美事也。然始传之际,誓语至严,蒙师至嘱,轻泄犯刑,数欲作而踟局,勿记其几矣!伏惟
太上好生,度人为重,是用俯伏尘埃,冥心上界。欲望
天慈鉴臣之意,若不允而立彰玄谴,如或谅容,俾臣安静,庶几敢践斯言。复陈
天陛,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怀恩之至。臣迩者表奏
天廷欲将《青华真人玉清金笥长生度世金宝内炼丹秘旨》,画图立论,传诸绿士。俯伏茅庐,恭伺天罚,逾三旬焉!今不至,始敢斋沐焚香,精思着述,三日而成,秘诸法笋,以待贤者。谨录上奏,伏望天慈俯垂赦宥,伏冀人人依此炼成金宝,超出尘埃,世世相传,无有泄慢。臣无任诚惶诚恐,顿首百拜以闻。
金丹图论序
吾自识金丹秘诀之后,累获罪於天,而不自俊,又为玄书,并《悟真篇》等,行於世。自心为至矣!忽有客至访余,怪其状貌非凡,敬肃待之。或问曰:子於金丹之道,训人亦至矣!但首尾未明,机关尚隐,后学何以为识?余自此亦不得已也。
天机至重,玄律至严,子固美言,某敢不奉。曰:子但着为一书,尽底泄漏,苟有谴焉,某当其责。余再拜敬服,遂失所在,余思此语,故着此书,天机泄则泄矣!传之者当以至宝拜受,有玄律焉!
泄慢堕地狱,祸及七祖翁。
心为君论
心者,神之舍也,心者众妙之理,而宰万物也。性在乎是,命在乎是。若夫学道之士,先须了得这一个字,其余皆后段事矣!故为之传。张子野人,身披百袖,自成都归于故山,筑室於山青水绿之中,万物罄然,而怡怡然,若有所得。客傅於市曰:遭贬张平叔,归于山矣!从淤之士,丛然而至,立于庭,且泣且拜曰:先生固无恙乎!且夫奔涉山川,逾越险阻者,于兹十年,而貌不少衰,形不少疲者,其有术乎?张子曰:吁!吾与汝言:人之所以憔悴枯槁者,谁使之然?心也,百事集之,一念未已,一念续之,尽日之中,全无顷暇。宵之寐也,则亦若无心焉,但神不存矣!吾本无他术,为能定心,故夫鬼神之所以测度者,吾心之有念耳。心无念,则神之灵不可得而施也。岂神不知吾心,吾亦自不知其为心,乃定之根本也。弟子曰:然则金丹之士,其静心乎?勿静心乎?曰:静之一字,能静则金丹可坐而致也,但难耳。曰:夫子之言,其误后学多矣!张子丰然而请其旨曰:夫子与人言金丹之道,常使人心中生意,以意为造化之主,心其能静乎?曰:子见偏耳,非吾言之所误也。君寻其平日用心,为何而动?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乃吾心之用也。奔役天涯,子无居止,子用心也。夫斗极之北辰,固末始动,其所以为动者,拱之星耳。然拱辰之星,固不能动者,斗极为之枢,而运之尔。性其不动之中,而有所谓动者,丹士之用心也,唯其动之中而存不动者。仁者之用心也,於不动之中,终於不动者,土木之类也。心居於中而两目属之,两肾属之,三窍属之,皆未可尽其妙用,其所以为妙用者,但神服其令,气服其窍,精从其召,神服其令者。心勿驰於外,则神反藏於内,气服其窍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盛喜怒而气逆者,喜怒生乎心也,精从其召者,如男女构形而精荡,亦心使之然。心清即念清,念清则精止。吁!心惟静则不外驰,心惟静则和,心惟静则清,一言以蔽之曰静,精气神始得而用矣!精气神之所以为用者,心静极则生动也,非平昔之所谓动也,用精气神於内之动也。精固精气固气,神亦可谓性之基也。性则性而基言之,何也?盖心静则神全,神全则性现。又一言以蔽之曰静,其所以为静者,盖亦有理。顺水行舟,滔滔腾拔,欲往海岛,不曰劳形,一旦回家,思乡安静,急驾归帆,求风逆返、还家,固静之道。但久违而始复,久失而始寻,一日一欲静,其可得乎?当思归静之由,然后能静,既悟昨非,当求今是,非固常为,是在何处?诗曰:
自下金梯堕碧崖,回思阆苑几花开,向来大道今何在?野草不除荆棘堆。
口诀
但於一念妄生之际,思平日心不得静者,此为梗耳,急舍之,久久纯熟乎?盖精依气生,精实肾宫而气融之,故随气而升阳为铅者,此也。精实而元气不生,元阳不见,何益於我哉?元神见而元气生,元气生则元精产。
意为媒说
意者,岂特为媒而已,金丹之道,自始至终,作用不可离也。意生於心,然心勿驰於意则可,心驰於意末矣!
坎离说
坎者肾宫也,离者心田也,坎静属水,乃 ,属火也;动属火,乃一也。离动为火,乃 ,属火也;静属水,乃一也。交会之际,心田静而肾府动,得非真阳在下,而真阴在上乎?况意生乎心,而直下肾府乎?阳生於肾,而直升於黄庭乎?故曰坎离颠倒,若不颠倒而顺行,则心火而不静,则大地火坑之义,明矣!余见交会图
下手工夫
持心论於前,然后参下手工夫於后,盖心始欲静而欲念未息。欲念者,气质性之所为也。此性役真性,常切於目耳次之。修丹之士,心既无事,则彼固无由而役之矣!其所以役神者,以外物诱之耳。静坐之际,先行闭息之道,闭息者,夫人之一息,一息未际而一息续之,今则一息既生,而抑后息后息受抑,故续之缓缓焉!久而息定。抑息千万,不可动心,动心则逐於息,息未止而心已动矣!言未既,有笑于傍者曰:迂哉!此子教人无法,抑息而又不动心,得非以千钧之物责负於人,使之不用力,可乎?曰:子且听吾,虽闭息而又存心,则心不动而息亦息矣!又此固闭息之道,安保欲念不生乎?曰:至于生则末矣!念之生也,感物而动尔,定中觉目有所睹,则神役於目矣!急收而返於内。耳有所听,神役於耳矣,急收内听,其他皆然。问者曰:闻一知二,吾再知此理矣!吾虽收神而又存心,则神收而心本静矣!日:存心者,养性也,养性之始,见不存则无所养,无所养则终乎不见矣!存心实自收心始,所谓收神者,盖收心之余用耳。行之至久,见如不见,闻如不闻,形心相忘,合乎至道,则元性彰露,而元气生矣!
精神论
神者,元性也。余前所说神为主论,盖亦尽之矣!今念夫修丹者,凝神之法,凝神之法不在乎前,不在乎速,故又为之论,而后画神室并论于后。凝者以神於精气之内,精气本相依,而神亦恋之。今独重於神,何也?神者,精气之主,丹士交会采取,至于行火,无非以神而用气精。苟先以神凝于气之中,则气未可安,神亦未肯恋气,而反害药物矣!且神元性也,性方寻见,尚未定,摇摇扬扬,进退存亡,而子使凝之,性岂能自凝?其所以凝之者,亦质之性而凝之也。初云质而寻本性,是可以质性而逐本性,可乎哉?今为学者,盖为凝神所误,何耶?盖神仙有下手先凝神之说,故妄引以盲众,岂知其所谓凝神者,盖息念.而返神於心。於心之道,神归于心,则性之全体见,全体见而用之,无非神用,念念不离金丹,故丹成而神自归之,何凝之有?故曰凝神者,神融於精气也,精气神合而为一,而阳神产矣!则此际此身,乃始为无用之物也。谁曰不然?吾闻於度师,度师闻於远师,远师闻於天。
幻丹说
丹有幻丹者,盖学道之士,不知正理,而妄为采取交会,故成幻丹。幻丹者,未静心田,遽采一阳,故斯时也,一阳实非真阳也,乃呼吸之气也;精亦非元精,乃淫泱之精也;神亦非元神,乃情欲之念也。夫人方学道,便欲为仙,得非欲念乎?以欲念而交会阳生,此幻丹之所以有也。精在肾府,而若采之升至于脐上,又无安顿处,故逐气而息於气穴之右,脐生於肾之缕,与气交结而止,即自日丹。既自曰丹矣,而精神而用着,便是后天底物。先天之物果安在哉?谓之黄庭,内炉、外炉、泥丸等窍,皆先天立之后始见,当此时在何处?实未之有也。傍风起影,入海寻蟾,守株待兔,缘木求鱼,一日一败露,精荡然而去,先天又无主。呜呼!非长生之丹,乃促命之法也。又有采气而上遇心血气,血凝而为物,亦曰幻丹,若此者众,故举以辨惑。
捉丹法
金丹居内,亦有走失者乎?曰:有。有可捉之道乎?曰:有。然非丹之走失也。曰:门户不坚而被其出也,幻丹则有走失,金丹安有此患。曰:金丹之出,何以知之?曰:丹在鼎中,备五行之正气,吾身五行之气迫炉,则相感而动,一旦觉气升外,而内描无相感,乃丹不存也。急须放下一场大静,并所谓炉鼎,丹之在不在,俱付之无何有。或一日或一夜,始觉其在何处。或在心,或在肝,或在脾与肾,身中百窍,皆可藏之。知其在彼处,遂绵绵若存,守之勿使之。再去他处,又一日之久,始以意采取之,则直降於阳宫。又就阳宫,如采取之时用意,遂从旧径直升阳於鼎矣!造化玄微,至此谁曰不然。苟有云云者,吾之师也。
神水华池说
神水者,即木液之谓也;华池者,脐中气穴之下,两肾中间一窍,绝肖黄庭,谷气就此而生精,医家所谓精穴者是也。斯窍也,少壮之士,阳盛气融,则神水华池,不过浇灌炉鼎,洗涤脾胃,周流润气穴而已。元气衰微,精元枯竭者,皆藉此以为丹本。元气既衰,非元气之衰也,乃气质之气断丧已甚,邪欲之性,念念不已,先天又不得见,后天亦不足为用,赢尪之根,殆起于此。华池之窍,乃生精而降於外肾者也。气壮则精多,精多则华盛,用之如有余。气凋之士,精元槁矣,谷气所临,不过产一等欷欷之水,流归肾府耳。然我既静矣!元气本无增减,但华池无矣,大药三品而欠其一,故阳生之际,未直采之时,以意斡归尾闾,自夹脊直透至泥丸,故就精穴用精,自然随气而升,至午宫,遇众阳融之,则精始可用,然后降至於心,就心取汞,依然下自黄庭,即落乎其中,却用一意封固,即绵绵若存,以养之。二者就其中自相吞啖,而丹始成。近有浙西一派,虽少壮之士,亦用此法。而结丹,但道在迩求诸远耳。然各执其是而已。
百窍说
人之一身,毛窍八万四千,气宫三百八十四。毛窍散,属气宫脐中气穴,又为三百八十四宫之主降,而阳宫皆而为精。心为中田,顶为上田,舌下玄膺,目中有银海,额之中,眉之间,口鼻之衡,耳目之畔,咽喉之侧,腰胁之中,皆窍也。余所谓丹之出者,若此窍皆可藏也。岂曰人身止有一二窍也!此一二窍者,众之枢纽,岂曰止乎斯而已矣!此其体也,用别着说于后。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上竟
[book_title]卷中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中
紫阳真人张平叔撰
采取图论
采者采真阳於肾府,取者取真汞於心田。可以采则采,采之必得其用,非其时而采之,则龙不降,虎不升,虽见血气奔驰,冲冲来往,迷者以为交姤矣!抑不知离坎自离坎,阴中之真阳,阳中之真阴,自兀然耳。至於气脉为一念所止,则气疾入脉络之中,离坎之内,反有伤於铅汞。虽曰养气,要於中实所以丧元气也。夫元气之在人,至静始见,是先天之气也。后天之气,时刻循环,但人汨於欲而不知详审耳。至於略定之际,心无他用,则方知其气之上下,遂错采以为先天,致返加害。所以近世之学者,常有奇疾,盖为此也。夫人之疾病,但气脉为梗耳,气本自调而若役之,使之升则伤脾胃肺肝、耳目口鼻,降则如次水於长堤,锐然而下趁,沛乎其不可御也。至真之物,其能存乎!余悯此等言丹之士,故画采取图为於第一,虽直泄天机,但人有志於金丹,而反戕其性命,余救之以正理。太上好生,必不我罪,故此篇画以刀圭玄黄、婴兄姹女,诸般譬设,尽扫而退三舍,使贤者见之而参同,愚者见之,浮然冰释,分分朗朗,如宝鉴之察形,洞见毫发矣!金丹之士,先修阴德以尽人事,然后持前心论,则大药产而图形见矣!采取之法生于心,心者万化纲维枢纽,必须忘之而始觅之,忘者忘心也,觅者真心也,但於忘中生一觅意,即真心也。恍惚之中,始见真心,真心既见,就此真心生一真意,加以反光内照,庶百窍备陈,元精吐华矣!要在乎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到这境界,并真心俱忘而弃之也。我以无待己,则真息绵绵,真息绵绵之时,后天之气以定,后天隐则先天之气见,故阳生焉!.阳生者,先天之气自气穴流出,则至于肾中, 如喷泡然。盖两肾中间有一缕,透气穴,乃父母交娠之后,始生脉络也。故先天之气游之,既觉如斯,则一身百脉,尽若春生。春融融而渐长,此时先天之气始立,先天立而后天愈退藏矣!然后可以微动采取之意。意者以目垂观於心,却以心放下,送入阳宫,徐收而又纵,则阳起矣!余见一阳论 采之意生于心,心生于目,故老子曰:吾尝观心得道,亦至灵,夫真息既定,内光乃神光,此心乃真心,真心生意,神光烛心,故常为之说曰,目视心,心生意,意采铅。若阳生未融盛,而遽采之,则一念采意既萌,后天复起,故日了命,实关于性地。性者,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既无着相,则虚妄除而真理显矣!真理方明,而一念生,岂非复其虚妄之相乎!故伺阳长而始采,则勃然而升,先天气盛,而后天伏不暇矣!采之升也,实有异焉!醺然而上,至于脐而稍止,徐止脐之上,则息,方名曰铅金也。金生水,故汞产于心,云从龙,风从虎之理兆矣,风平而雨降,自然铅汞相投,相吞相啖,金生水,水生木,木又生火,木爱金,而金恶木,乃交会之道也。夫金克木,反有爱恶之意焉!盖金木之本性耳。吾以本然之天,故能用五行本然之性,亦不过譬喻耳。 乃先天也,五行在何处,但不如是,则不能达其理。采取之道既明,交会之理复露,再有叮嘱,采取不可太缓,太缓则老而不可用,而后天之气杂矣!学人以《交会图》参看,则思过半矣!
诗曰
醺醺和气酿春风,一点阳生恍惚中,
无自有生无胜有,色从空裹色还空。
升於脐上铅情见,产自心源汞性通,
定裹见真真裹定,坎离交会雨蒙蒙。
诗曰
木为龙兮金为虎,坎户生男引离女,
要知造化有根源,不离真火生於子。
交会图论
恍兮惚兮中有象,杳兮冥兮中有物。古先哲常持此以警学者,盖恍惚冥定之象也,惟定可以炼丹,不定而阳不生,阳生之后不定而丹不结。故才以意采铅而遽止其意,止有时而升有刻,盖始生无过一气耳。升于脐则为铅,故心斯意而无用矣!铅自能引汞,汞自能寻铅,恍惚杳冥之中,交姤之理毕矣!我得师之口诀,并泄之。宜秘!宜秘!默而视之,念勿出声。若有知道之士,宿有善绿,逢此玄机至宝之道,凡遇口诀,记而勿书,书而勿见,则某实戴其德。余从师一十年,凡有所得,尽底陈露,愿与同志之士共宝之。此乃玉清金笋束极青华长生度世上品内炼金丹宝诀。
玄律至严,某不识避就,撰为此书。亦前三旬表奏天廷,继得报应,始敢吐露下笔。下笔之时,心蠢蠢然而汗落于纸,涕泣交零,但愿志士得之,幸勿相累,同成胜果,共证仙阶。吁!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幸心心相照,某不胜梼告之至,诸仙幸鉴!
采取交会口诀
忘裹觅,觅裹忘,忘中见,见中忘,阳生矣!忘中采,采中忘,忘裹升,升裹见,见裹变,铅成矣!定中起,意中升,忘中用,铅引汞矣!铅合汞於内,精会神於外,交会矣!铅汞精神,合而为一,却将一念,使之落黄庭,归鼎矣!
口诀中口诀
打合铅汞,须用一意,动采一阳,须用以静而生定。
莫怪平叔多兜揽,却绿学者尽痴迷咦!说尽来。咄!满眼天花散乱飞,门前流水浪声微,青聪载取青娥去,顷刻青聪独自归。
青娥在我
巫峡云生十二峰,故宫箫管寂寥中,星桥路隔青山外,若要相逢永不逢。是性又是命。
或问:孰为交姤?日:《采取图》心下一窍,乃交会之地,不可以有形求,不可以无形取,但铅升之际,阳气上 。夫自气穴降为一阳宫, 我采以意, 汞降之际会,气降为 ,盖汞铅生,铅升於脐上, 为精光所烛,故曰铅。铅犹表也,汞犹影也,表动影随,故汞降以如之。阳铅之升,不可谓之纯阳,中含精光为铅,盖亦属阴;阴汞之降,不可谓之纯阴,心生汞,心为神,含汞遇神光,而后可用。盖亦属阳,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二气交感,凝结不散,遂成玄珠,如黍米。或问:铅乃一阳,一阳乃先天一气耳。汞何物为之?曰:铅与汞,皆先天之物;铅乃先天气,汞乃先天灵,此气乃命之母,此灵乃性之子。可以曰铅汞,可以日性命,诸得道之宗师,谁肯直泄至此?又问曰:心下一窍,何窍耳?曰:混沌神房者,此也,乃精光目光之气,幻而为之,精光华腾为 ,目光垂为 。精虽元精,然无日用之精,则元精不见。又如不信,譬如有水则潮兴白气,未闻白气兴於地也。水乃精也,白气乃华也,神虽元神,然日用之神而不役,然后元神见。譬之皓月当天,云收而光始下烛,清诤即无云也,乘光即照临也。精虽属阴而精华属阳,目光属阳而照於内,则亦属阴,光华相遇而成一窍,以气感气,使二物会于其中。 物之成也,有精气焉,有元气焉,工夫周足,遂为真人。盖生生之意,寓于此矣!所以能灵而神者,此也。或曰:然则交会之后,安得此珠落于黄庭,归于鼎内?曰:二物聚时情性合,五行全矣,虎归于山,龙归于渊。目光还而精气复此, 落于黄庭,归于鼎内。会有关捩子么缠恍恍惚惚,万孔生春, 秘秘秘。此数言非正经原有,乃学者有所得之谓也。或问:阳生于上,遽止其意,安保不复降?曰:大哉!问黄庭之下,有一丹室之门户也,意生则上,故阳升意止则一,故阳则不可得而降矣!炉鼎则在乎一之内,正属土,故 备五行之正气,成天地之全形也。或问炉鼎之法。曰:黄庭之在人身如此,至一阳上升,如此珠落于其中之候, 如此即炉鼎也, 黄庭固属土也。 至于中之中,盖属土中之土也。故落于其中,而成鼎器,五行各厚其基,何谓厚其基?夫母求子,子恋母,丹之法也,皆取其本然之性,既归于鼎而气各趁之,如子之恋母,故静坐之中,神光下垂,则归于鼎,精华上升亦如之。至於行住坐外,如龙养珠,如鸡抱卵,而气各归之,一身之脉络皆为之,务在乎勿忘而勿助长耳。学道之士然乎!其不然乎!在某之丹法若是而已矣。
诗曰
何劳姹女与婴儿,透彻分明说与伊,
身里乾坤颠倒处,壶中日月运行时。
要知一者为阳用,须识一中作气机,
天使紫阳来说尽,后来何必更寻师。
真泄天机图
到这田地,知这道理,且莫欢喜。咄!未知如何想。
宝剑沉埋古狱边。虹光夜夜上冲天,虎龙战罢三田静,何处求他汞与铅。嘎嘎嘎,嘻嘻嘻,且休认鹿为马,一个玄珠在泥底。
牛女桥边路不通,河车运去杳无踪,凭谁问得真消息,吹彻重关藉巽风。
真泄天机图论
金丹之图既成,虑天机之尤秘,且论五行之颠倒,述水火之流行,明药材之进退,体日月之循环。余前所着三篇之文尽矣!今虑夫学者未明,故为此书。此书也,直泄天机,洞见毫发,化顽石而成金,点瓦砾而成玉,不啻过也。夫两目为役神之舍,顾赡视瞩,神常不得离之。两耳为送神之地,盖百里之音,闻于耳而神随之而又去。两鼻为劳神之位,随机而辨之者,谁神也?使耳目口鼻皆如眉,则神岂不安而全之!夫如是则不为后天也,亦不劳修炼也。大抵忘於目则神归于鼎,而烛於内,盖绵绵若存之时,目垂而下顾也;忘於耳则神归于鼎,而闻於内,盖绵绵若存之时,耳内听於下也;忘於鼻则神归于鼎,而吸於内,盖真息既定之时,气归元海之理,合而言之,俱忘而俱归于鼎,而合於内矣!还更有口诀么?
口诀
鸡能抱卵心常听。
或问:金丹之道,耳目口鼻,固亦得闻之矣,心固不言可知也,肝胆脾胃肺无用之物也,还亦无用之中而有用者也?余答之曰:此固已到而后知其理,但余誓以无隐,夫何隐之有?吾初从师亦叩矣!师赠我以诗曰:
余初未达此理,后到此田地,始信师言之不我欺也。今以师不言之者,并言之。夫五行之用,不可缺一,故绵绵若存之顷,脾气与胃气相接而归於心缕;肝气与胆气相接,后大小肠接於肾缕;肺气伏心气而通於鼻。是气也,皆静定之余,元气周流,自东而西,自南而北之气也。西南乃气之会也,气合而归于此,却自夹脊直透上中丹田,而降於肾腑。两肾中间,有治命桥一带,故寒山子日上有接神窟,横安治命桥者,此也,气降至于此,阳气与精气盛而上冲,与此气相接於一,则固围於鼎器之外,日用之则日增。经营之力,故鄞鄂之成肇,於此也。忽然有一物,超然而出,不内不外,金丹之事,不言可知矣!一半玄之又玄,一半者何也?日:金丹之士,到此则一半矣。 超然而出者,乃玄关一窍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 有形之中也, 无形之中也,先就有形之中寻无形之中,乃因命而见性也;就无形之中寻有形之中,乃因性而见命也。先性固难,先命则有下手处,譬之万里虽远有路耳。先性则如水中捉月,然及其成功一也。先性者或又有胜焉!彼以性制命,我以命制性,故也未容轻议,用力不得到者,知其然也。未见不必存之以有,恐至着相。或又曰:子画图中多有窍,何也?日:斯窍也,非采取交会图中之窍也。盖一阴一阳之谓道,往来不可穷,用之则充塞于一身之中。此物之作用,不用则归藏於心田之侧,了无形像,然则何物耳? 回意之主耳,左属阳,右属阴, 秘秘秘秘,到这裹方是返太极处。日返太易者自太极,返太极者自太和,致太和者自阴阳始,故曰阴阳和而风雨时,嘉禾生者,譬之若此。大衍五十,天数一,地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阳奇阴耦。天数二十五,地数三十,合而为五十有五。大衍之数,五十去五,以象五行者,后之鼎内外 是也。又就其中克一,象太极之不动,其用四十有九。又就其中克一,以为鄞鄂,其用四十有八。学人行炉鼎用火之法,以四卦为主,以六十卦为用,存乾坤坎离也。又以大衍图求其象,则循环之理明矣!周天之法泄矣!如或未明,更请看炉鼎图论云。
一点蟾光照太虚,金蟆水裹吸还嘘,高低犹是纯阴体,何事生阳用有余。
论
太虚寥廓,皓月集然,雪浪翻腾,金蟆吐耀。人见月之所以明,而曰金精,精盛则月明焉!孰知金丹之所以生者,性也。水者喻坎宫也,金蟆者,喻一点真阳之窍也,元性喻月性之用也,性之初见,如星大,圆陀陀,光烁烁,未足以见性,但气质之性稍息,而元性略见,如云开则月见,顷合则亦然耳。至於不时时存之,则可没,与见未见时无以异也。故金丹之士,才见此物分明,便是元气产矣!遂以而用之。譬之见贼便捉,毋使再逸。然以之收於鼎器之中,而一点元气之真,终乎不可得出矣!以丹田为日,以心中元性为月,日光自返照月。盖交会之后,宝体乃生金也。月受日气,故初三生一阳者,丹既居鼎,觉一点灵光自心常照,而无昼夜,一阳生于月之八日,而二阳产矣t二阳者,丹之金炁少旺,而元性又少现,自二阳生于月之望,而三阳纯矣!三阳纯者,是所谓元性尽现,即前谓无形之中也。一阳纯生时,但觉吾身有一物,或明或隐,二阳生时则遍体生明矣!三阳生者,则光不在内,不在外,但觉此身,如在虚空,亦无身,亦无虚空,亦无日,亦无月,常能如此,则禅定也。但丹士若生於有,而不能采真空,而以无为用也。既至于此,而金丹且半,何也?且元神见矣!而未归于丹,混精气而为一,所以为半矣!更说他后一半底道理,月既望矣!十六而一阴生,一阴者性归于命之始也。自一阴生,至于月之二十三,而二阴产矣!二阴者,乃性归于命,三之二也,自三阴生于月之三十日,而三阴全矣!三阴者,乃性尽归于命也。性之全体见,绵绵若存之性,时时反乎命内矣!方其始也,以命而取性之全矣!又以性安命,此是性命天机括处,双修者,此之谓也。天机至密,吾尽泄矣!到此际则金丹全也。始於火候,凡一日用度,则一日养之,百日之功,而婴儿产矣!故吾以月为之喻,取其交会相照之理也。月明实本於金,金之性实出於月,百炼愈坚,万劫不坏。盖金日色月性也,火日气,金入火而复于元性之真,可以炼成至宝,号为金液还丹。故修丹者,始则取金,为金生水,交合之理,显而藉土以成之,故城郭基址,无非托真金药物而固济堤防之,炼成纯金,故曰金丹。
炉鼎图
鼎炉形象恁分明,八卦纵横用则亲,炼就五行全藉土,又令真土变真金。
炉鼎图论
鼎之为器,匪金匪铁,炉之为具,匪玉匪石。黄庭为鼎,气穴为炉,黄庭正在气穴之上,缕络相连,是为炉鼎。阴阳为炭,以烹以炼。夫黄庭之在人身上,交会之顷,乃元气立之际,此时正开而丹落于其中,遂固之。所谓水银实满葫芦裹,闭塞其口置深水者也。水银,铅汞也;葫芦,黄庭也;探水者,水犹气也。闭塞黄庭,隐藏丹母,而置于气会之地,达者审之,得其趣也。虎啸风生,龙吟云起,蟋蟀吟秋,蚌蚶显阴,万气归鼎而封固愈密,烹炼愈坚,此炉鼎之所以有也。万卷丹经要旨,画图立象,本使人得象忘言。后之学者,皆泥象寻真,各求诡论,岂知夫至道不繁,枢纽阴阳而已矣!如以天一生水云云之数而言此,亦不过明水火之流行耳。如以四时八节而言者,此亦不过喻天地阴阳消长耳。秘其母而言其子,故知之者鲜矣!用成今所以着为此书者,皆弃枝叶而言本根,本根有而枝叶自芳。盖古人不欲言而余言之,道中君子,宜体此意,母以小道观焉!依此而行神仙,可立跻也。或问:炉鼎之体明矣!炉鼎之用亦愿闻焉!天地间百卉草木,万类不殊,冬至之后,阳动於下,则枯木重荣,百草萌芽,垫虫奋发,万类熙怡。造化岂有心而生万物,万物亦何心而望造化,盖一气之动,万类感而然耳。天何心哉!物何心哉!至于百卉开花结实之际,正药物循环之时,落叶凋芳之际,正药物归根复命之时,可喻古人譬药物产降而成丹,莫有出於此者,但不可泥於无心,使其自浮自沉,亦不可泥於有心,而驱驰逐火。绵绵若存,知其无, , 守其有,知其黑,守其白,静中行火候,定里结还丹,赠之以中。
神室图
费尽工夫结得成,返光内照景分明,主人未至谁藏得,闻道灵光驾赤城。
神室图论
神室者,元神所居之室,鄞鄂是也。人知立鄞鄂之造化,显然彰露矣!抑不知有室而无主人,何取其为室哉!然主人虽无,而主人之胎,亦在乎一室之中矣!如怀孕然,十月之间,母呼亦呼,母吸亦吸,但气未足耳,气足而形完,一点灵光入于其中,则倏然而生啼哭,枪然纯乎其人矣!此乃鄞鄂成,而神归于室之时也。神归其室,则所谓得其一,万事毕矣!盖交媾之后,神光乘而烛乎玄珠矣!精华升而产于玄珠矣!真铅则元气矣!精气神亦先有胚胎在其中矣!火足气充,则元精元气元神尽合而为一,故婴儿产矣!婴儿岂即产焉?火烁尽草阴,而胎始脱,到此方是产婴儿。吾尝谓古人画炼丹之图象, 固鄞鄂也, 此一点便以安乎其中矣!后之学者,皆谓鄞鄂有而一点安,遂不知安一点於中之道,暂结终散,猛火空烧,而离坎逸矣!夫此一点产于外,而顺于后天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皆从此。常人为之志,反逆焉!而产於内,则长生久视之道存矣,岂非归根复命乎?命复根归之由深根固蒂也。深根固蒂之道,自澄心遣欲,澄心之理,屏视去听,始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此便是真实道理。但儒教欲行於世,用於时,故以礼为之防。所谓妄心者,喜怒哀乐各等耳。忠恕慈顺恤恭敬谨,则为真心。吾修丹之士,则以真心并为妄心,混然返其初而原其始,却就无妄心中生一真念奋天地有为而终则至於无为也。若释氏之所谓真心,则又异焉,放下六情,了无一念,性地廓然,真元自见。一见之顷,往来自在,盖静之极,至于极之极,故见太极则须用一言半句之间,如死一场再生相似,然后可以造化至机,而为不生不死之根本。岂易窥其门户耶!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中竟
[book_title]卷下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下
紫阳真人张平叔撰
前弦须短后弦长,水裹藏灯焰自光,
日夜巽风吹不灭,将心挑动更荧煌。
火候图论
易之为书,三百八十四爻,火之为数,三百八十四铢。故舍乾坤以为鼎器,坎离为药物之外,初一用屯蒙,初二用需讼,初三用师比,初四用小畜履,初五用泰否,初六用同人大有,初七用谦豫,初八用随蛊而金计半斤;初九用临观,初十用噬嗑贲,十一用剥复,十二用无妄大畜,十三用颐大过,十四用咸怛,十五用返大壮,十六用晋明夷,十七用家人睽,十八用赛解,十九用损益,二十用央娠,二十一用萃升,二十二用困井,二十三用革鼎而水半斤。二十四用震艮,二十五甩渐归妹,二十六用丰旅,二十七用巽兑,二十八用涣节,二十九用中孚小过,三十用既济未济。顷刻而周,周而复始。自日月运行,一寒一暑,天地氤氲,万物化醇,倒造化,翻乾坤,窃宇宙,盗阴阳,天下之至通,始可与言此也。或曰:乾坤坎离之体,曰周天火候之时,坎离交矣,坎离交则乾坤会矣!夫天道下降,地道上升,乃乾坤之用也。坎者乾交坤也,离者坤交乾也,其他卦象,不过设体耳,亦不可泥象寻爻,而火候之法始见。又曰:似子言之,不过范围天地,运行日月而已,而《炉鼎图》又列八卦於鼎中,《火候图》又升午位於泥丸,布平桥於卯酉,何也?曰天机固不容泄,言既至此,隐之何为?且河出图,洛出书,天尚自泄,况於人乎?客曰:止。余.闻泄天机而殃及九祖,独不闻度一人而福及九祖乎!吾以吾之丹法,尽底无隐而传於有绿之士,苟有信士一人为仙,某岂无功乎?客曰:子之用心,非某能知及之。曰:是炉也,是鼎也,乃进火进水之理耳。水火无过一气耳,气之升也,吾以心接之,即火也;气之降也,吾以静持之,即水也,此绵绵若存之时,子午进用之功也。斯时也,方是偃月炉具之时。夫性见则气生,气生则金生,金生则气多,气多则金愈旺,此二者交相为用也。金旺於中,烛破浮云,露出一钩真性,如月之明,乃偃月炉也。存养之久,则金气盛而全尽,烛见一输明月,乃全性也。既见全性,又返金性,则吾身皆真性命为之主,此用火之时也。盖二者未融为一,而用火炼之,炼作纯金也。包含性命,通体皆阳,浮沉自在,爱日恋月,好游顶门,时至道成,奋厉而脱,霹雳一声,身非我有。吁嘻!人人可以如此而成功,人而自弃之,若是可哀也哉!余见总篇,方其九转既周,沐浴已竟,火力终焉,一星不灭,故动 一风,以吹之巽风者,鼎下之片缕耳。阖则为乾,辟则为巽,阖则为嘘,辟则为吸,何以能开辟,亦无非意使之然。或曰:巽西方之位,以子所言,巽乃中宫,母乃反乎?曰:西方者,巽之用也,中宫者,巽之体也。吾自心生一意,而降於巽位,其象始辟,则吾言实兼体用而训也。继之以乾,乾金而火乃金精,故遇而炎火张设,须坎以抑之,抑之而不能止,则有反攻于下之患,故止以艮而又嘘以巽,巽上一画属阳,止火非阳不行,故遇震而稍焰,遇离而复炎。又止以坤,坤水也,火从水起,如遇其兑,故不止而自止。坤非正卦,故徐归于兑,兑又西方之卦也,故自尾闾徐徐升上,而至泥丸顶,为天门,为正午之地。午属火,火遂加煌,又接之以心,心火也,接者神也,乃神火也,又加煌至,卯酉若直下,则刑德临门,危其殆哉!故一立而各为二道,今日之卯酉,昔日之坤艮也。火气也气,降而复升之理,故归肾府,化为真水,而用之。盖文火性柔而难化,遇卯木,木必克土,遂以火克木,则土不受克矣!武火性强而易化,降自酉,酉属金,金生水,遂为水归於鼎。曰:何谓文?何谓武?曰:文火自三关,上至于天矣!武火是午宫与心火也。大凡火候只此一场大有危险,丹士宜一战而胜,则天下定矣!平日周天火候,切不可以为则,然此亦不可执着,彼亦不可执着,且喜且喜。
庆云开尽现洪蒙,彷佛空中见祖宗,
风定七星还在水,依稀残韵尚飘空。
阴尽图
阴尽图论
张子一日坐于幽室,形忘气化,倏然两耳风生,始知秋蝉呜。隔岸之翠柳,终焉若闻九天之箫韵。恍然有一人立于旁,耳目口鼻与张无异,指张而骂曰:吾自太易以来,为子所役略不瞬,宁何罪於汝?张子不觉失笑而无声,默谓之曰:来,吾与尔言。汝言固是,但尔为我苦耶?我为尔若耶?姑坐以叔。曰:我先以来本无事,与子同居之后,寤寐亦相持,移像累劫,而不自如,置我沙漠风霜之地,既令我归东,又令我归西,种种相魔,自顷以来,始蒙慧以室庐养,以调息,美则美矣,但晚也。张曰:匪吾之过也,乃六欲之贼,使之然也。子微而隐,彼显而彰,吾知有彼而不知有此,譬之瞽者坐舟,但知舟之日去千里,而不知撑者实劳也。使不欲舟行,则撑者暇矣!似张者欣然曰:几失君!吾有百炼之坚刀,可同剿此贼,而去其根。后同入规中时,然后行独步金阙。张曰:唯唯。见黄光四迸,五色焕然,观者听其言曰:去贼之道,不宜急,急则反受其敌。始然力不胜,其祸乃可必,纵放任余心,守之常将息。或作狡诈形,视之常无尔,一战定三清,万魔俱屏迩。
噫
当日风尘枉自横,波平海晏兆升平,
堪怜不达穷通者,犹弄干戈观我城。
噫
无明焰子又无烟,暖出真金曜彻天,
霹雳一声圆活子,腾空三觐玉皇前。
阳纯图论
又无文,看甚?窈窕仙童捧诏来,妙哉!
总论金丹之要
夫人一身,大而不可以取象天地,包容万汇,变化莫测,灵通玄妙,百姓日用而不知,故金丹之道鲜矣!夫金丹之道,贵乎药物,药物在乎精气神,神始用神光,精始用精华,气即用元气。精非气不盈,神非气不充,精因气融,气凭精用,气因神见,神凭气用。且以吾身之天地言之,自太极既分,两仪判矣!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立而天地、人之道备矣!天以动为体,地以静为体,天地之气,往来不息,而日月行乎其中。盖父母构形育我之后,始生脉络也,自形完之后,始生缕络,反若元性之虚无,谷道筋条,殆似草茅之育茂。此乃先天之炁,为先天之道,此金宝之至言也。宜守之以中,则庶乎道路通畅。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得天地之中气以生,遂可为人。我以身为天地,亦宜执其中,而为造化之枢纽。中者有三中,心中意,脐中鼎,肾中炉,三中之至切者,心中意,脐中鼎次之,肾中炉又次之。此三者自金丹之始,至终不可须臾离也。大凡金丹之道,学者寻五行其末矣!当知夫交会之际,恍惚杳冥,养生毛窍,金之本 也;逸豫和畅,肢体柔顺,木之本 也。铅本火体而金情,汞本水体而木性,无他,水火者,铅汞之体也,金木者,铅汞之用也。铅汞凝结,光华会合者,意也,意属土,五行既全於鼎器之中,物以类聚,五行又环列於鼎器之外,内外相感,而丹始成形,状如黍米,非青非黄,非黑非白,不可得而名状也。到此际,又绵绵若存,清净无为,自然现出百般妙用景象,肾水合精水,自玄膺流下,谓之华池神水。虚无之中,白雪生而黄芽长,只绵绵若存之顷,亦率归于鼎器之内,是大药不离精气神,要认始用药材。又精气神之所产也,非便用精气神也,今有一等旁门,自作自是,而精气神受役之不暇,奚能产药也?精气神三者,孰为重?曰神为重。金丹之道,始然以神而用精气也,故曰神为重。神者,性之别名也,至静之余,元气方产之际,神亦欲出,急庸定以待之,不然是散而无体之体也。苟夸出入,必为大道,则谁不可为?夫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师言曰:神之妙用,无方而有限,若得其道,可以出入,切不可纵为良探。盖收於内则可,岂宜纵於外也!夫神出而依林木以成形,阴未尽也,将出之际,多异景。月光灿然,从目出也;鼻气或吸,从鼻出也;耳闻清音,从耳出也。独不可从口出入者,何也?夫口,五脏之气所会也,神弃精气而窃出,避气盛之地也。神气精常想恋,神一出二者无依焉。故神之出也,有害无益,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丹士逆之为用,顺而为火。夫火循环, 九转中九转。
九转初生,旺於第一转,伺阴气尽,又远第二转,余亦如之,至于九转周足,遂迫於鼎。故用前进火工夫,谓之真阳而战草阴。请明言之:人一身皆属阴,惟有一点阳耳。我以一点之阳,自远之近,转之又转,战退草阴,则阳道日长,阴道日消,故《易》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至于阴尽阳纯,而丹始能升於泥丸。决然奋厉,真人於斯而始见矣!金丹之道如此而已,更有言不尽底。
丹之初成也,交合之际,未免藉阴阳二炁以成之,后则渐以阳火,炼成纯阳之体,故自强不息,乾道也,丹成矣,故凝神以成躯,而成仙丹之初成也。藉五行以成其用,后则渐以真金养成纯金之体,故通体之光,金色也。金变日色,故光,金象日性故刚,曰金丹,又曰金仙。幻体虽假合之物,修丹之士须藉以养丹基,譬之地也,城池固则外邪不能入。故绵绵若存之顷,脾胃合为一脉,而围丹穴之左,肺肝合为一脉;围丹穴之右,真气彻至则环於脉络之中。故近丹而气可得之,以化至宝。举其一可知二,然亦无为自然,始举是以明矣!夫无为无有为也,夫人之一气在身,由念而动,譬之握拳,念欲开而五指伸,了无呈得。学人达此,於采先天一气之时,行一真念,采一真气按图观象,落在黄庭,其理一也。穷冬凋剥,必得阴阳交泰之后,乃至万象。学人达此,当知交会之后,不期产物之产,而自产矣!金之在水,其耀夺目,金之在土,土能藏之。盖产於幽处,而隐其明处也。丹之居鼎,犹人君之在位,百官称职,其国自安,而民自安。火候药物,各得其宜,则万化成。何谓各得其宜?第一转产药於束而降於西,以心为斗柄 ,斡旋其机,故行二十度而魄满,又斡之二十度而魂满,则火之魂而水之魄立,而神用大矣。他转如之,举其要而明者,言曰:
斗极建四时,八节无不顺,斗极实兀然,魁杓自后动。只要两眼皎,上下交相用,须向静中行,莫就忙裹送。要无形图与你看,一气周流归故宅,金丹何事却成功。至道本不繁,庸人自生事。我本遇师传,三嘱令探秘,何故画图并立论,毫厘说尽鬼神惊。咄!地狱不因传道者,教存经籍度三师。
次第秘诀
坐静打顽空,仰息,守己生时。
闻命炁冲和,待气动方可如下行,存归 ,然后就上二窍,直冲五星,候见明放静,又观心放下了一段,候再见明,一阳真炁产矣!
绵绵若存 只八分
小光透用机出入, 开道一回,然后方行子午。
大光透用机出入, 破顶一回。
此是后上前下,此后并系尾闾五星,於三十日见用机出入。上弦五十日足,见机大凡三遭望,左右见机,下弦日数足,下明鼎内晦,用机,再朝天径。
以太和返太极,以太和返无极。
动静之机,气盛则抑之以静,气弱则助之以意。
火候秘诀
丹居鼎内,上水下火,心动属火,静属水,乃水鼎也。 底静属水,动属火,乃火鼎也。
阳在鼎下曰水,火升於鼎上则水火也,阳火是外炉,外炉与火存於气穴,黄庭正在气穴之上,气穴乃内炉也,内炉存火,近鼎常烹,此绵绵若存也。火长进於下,则不可坐,至於子午二时。午进火,子进水,阳生不以心扰,接之意斡归於右,转降于左,存入 ,反是则进火。
或曰:敢问九转之功?曰:三月火候乃九转。
第一转:初自协边左右,存为火道,自阳宫起自右边到肩,横过正中,凝自左边送下,遂绵绵若存,宜静不宜动,宜徐不宜急,动曰扇火,急曰伤丹。此每日子时之功也。
第二转:自胁边进一寸二分,用如前法,此丑时之用功也。
第三转:自协边进五分,用法如前,此寅时之用功也。
沐浴:卯时火起取丹,计四寸,有缕二条,正为火道。脉透鼎中,故火起不用目,不用心,以意斡之。右转取横与鼎齐,正缕地也,遂大静,火遂为水而归于鼎丹。遂沐浴,绵绵若存。天机!天机!宜秘!宜秘!.
第四转:进一寸,用法如前,此辰时之用功也。
第五转:进五分,用法如前,此已时之用功也。
第六转抽添:进五分,火自下,与午时心火顶火俱旺,故阳生小抑之抽也,再生则火微矣!直上于左而横过,恰值心遂,逢心火,火其炎矣!此抽添也。
第七转:进五分,用如前法,此未时之用功也。
第八转沐浴:行左降右,取丹方一寸,未时之火道,皆至阴之道也。火力过而衰,值申道,亦阴道,无他,心上道,阳道也,心下道,阴道也。二时火皆从阴道过,至酉而始金旺,故静以待之。火为金液而归于鼎丹,遂沐浴,卯沐浴乃益汞,酉沐浴是益铅。
第九转:取丹,五分而已,顷刻用而即定以待。
第十转亥:用巽风起火,行运火之法,见火候之图。
火气 认着
采取图
天向一中分造化
人从心上起经纶
玉清金笥青华秘文金宝内炼丹诀卷下竟